第87章
加了冰块。 在此之间,被风送来的、有关她身上的馨香气息是最具有侵略性的。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从走廊的另一端望过来,他那?宽肩长腿能完全将她的身影遮挡,是一个亲近又?极具占有意味的距离。 四野岑寂,她就这样站在月色满盈的窗前,繁复奢华的窗框像是精美的画框,将她此刻的模样永久地?留在画中。 她将手中的小碟子往前送,生怕发丝勾在上面破坏了蛋糕的造型,她看上去是如?此虔诚又?毓秀,如?果她想,没有人能从她的温柔刀里逃脱。 “我来给你唱生日歌了。”她冲着他微微笑?着,“没有吹蜡烛,那?就趁着今天还没过去,再?吹一次好了。” 第87章 第 87 章 说完, 林琅意就空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用?打火机打了火,凑到那根细短的蜡烛上?点燃。 零点前的一点微弱火苗,在?幽长?的走廊里像是一粒跳动的红豆。 那点光将她的眉眼小小地映亮一块, 睫毛一眨,她还未来得及抬起眼, 身前的人阔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碟子,连同她的手一起绕到背后将人环住, 另一只手穿过她的长?发绕过颈子托在?后方,将她往前压。 林琅意猝不及防投入一个拥抱, 下意识抬起脸, 眼前忽有阴影压下来。 原楚聿弯下腰,半垂着眼偏过脸吻上?她。 蛋糕晃动了一下,那点星星微火在?暗夜中跟着闪烁了一下。 他屈指稍重地抓住她的后颈,把她往怀里带, 缓慢地攫取她的空气。 十秒左右的时间,她骤然?撇开头, 他阖上?的眼睛迷蒙地睁开,喉咙里无意识地滚出?一声很低的闷哼,仿佛还处在?梦魂颠倒之?中。 “进去!”她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低斥。 那小碟子由他拿着,怀里的人一缕烟似的钻进了房间,原楚聿重新直起身, 跟着进了房间。 一关上?门,林琅意跟捏表打枪喊“各就各位”的体育老师一样,催促道:“快快快, 还有一分钟就要零点了,快许愿。” 原楚聿将蛋糕放下, 姿态虔敬地闭上?眼许愿,林琅意不敢大声,轻哼着唱了生日歌。 简陋的庆祝方式,奶油半化的蛋糕,冷清安静的环境,原楚聿许完愿,睁开眼时那点微弱烛光映在?眼底,像是在?眸子里撒了一把璀璨星光,让他此刻看起来缱绻温柔极了。 他用?掌心拢住烛火,靠近了轻轻吹灭,那点烟一点儿也没有往林琅意的方向飘去。 终于在t??零点之?前给他过完了生日,林琅意大事完毕放松下来,直接往他床上?没骨头似的一坐,看着他将蜡烛取下来放在?一旁。 “你怎么在?窗沿上?藏了一块蛋糕?”原楚聿跟着她坐在?床边,侧过脸看着她。 其实?是她给程砚靳和自?己?各拿去一块蛋糕,吃完后才想起还有一个零点约定,而且蛋糕这事还是出?自?程砚靳的一句话带给她的灵感。 当时程砚靳问?她还要不要吃,可以打包走一份,她福如心至,心想这不是可以借花献佛,当即就搬走了一小块。 至于蜡烛,是茶歇桌上?各式各样的小甜品里的一种,为了要一根这个细短蜡烛,她努力吃掉了那份中看不中吃的甜点,还问?侍应生要来了火机。 回到房间,趁着程砚靳洗澡的时候,她就将这些玩意儿放到三楼了。 本来能更早,时间更充裕地给人过生日,是程砚靳晚上?突然?拿干冰出?来给她长?了见识,她事后又眯了会,这才这么赶。 好在?,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林琅意省略了故事中程砚靳的戏份,主要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为了拿到一根蜡烛死吞下那块难吃的樱桃味蛋糕。 原楚聿又开始粘人了,他那张清隽英俊的脸蛋上?看不出?什么缠人的表情?,但在?听她说话时非得要将她的手拉到他腿上?,又是揉她的手指又是将绕她的发尾,抑或是去圈手腕丈量她的骨骼粗细,最后问?她这样坐着累不累,要不要枕在?他的腿上?? 已经经历过上?下半场的林琅意断然?拒绝了。 开玩笑,踢足球那也只有两?场,这点中场休息够什么的,贤者时间总是戒凰的黄金时期,她现在?清心寡欲得能出?家。 原楚聿并?没有强求,他只是喜欢这种亲密的相处,拥抱、或者亲吻,都可以完美地安抚他的渴求。 夏天?已经过去了,但是如果能跟相爱的人共同沐浴在?同一片月色下,夏日的赞歌就永远不会褪去。 她身上?穿着柔软舒适的居家睡衣,洗漱完毕,披散着头发随性地坐在?他的床边,这样温馨又充满生活化的场景,那跟他的妻子有什么区别? 他在?心里将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好几遍,越是默念,心里的欢喜越是像啤酒罐上?疯狂冒出?来的泡沫一样翻滚溢出?。 本来就是他的恋人。 哪怕是说没营养的话也是有趣的,他陪着她,双双坐在?床沿上?,她还盘着腿,两?个人都像是自?由生长?的树。 原楚聿笑着回道:“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但凡名字里含有‘樱桃’两?字的甜品,不用?怀疑,那都是难吃的。” …… 林琅意坐到将近凌晨一点才离开,原楚聿想送她回去,被她一口拒绝了。 别搞笑,大哥,这房子里每一层都有人,虽说已经是后半夜了,但谁能保证没有夜猫子呢? 再说了,情?人送她回正房房里,这事怎么听怎么诡异。 林琅意出?了门就往楼梯上?走,才刚走了半层,脚步才在?平台上?一转,视线中忽然?闯入一个黑影,她一个激灵,被吓得差点一脚踩空台阶。 瞪着眼直勾勾地看了好几秒,她才看出来那是边述席地坐在?楼梯的最上?层。 忘记了,这里真?的有一个不需要睡眠的人。 大半夜的突然?看到一个人,是个人都被吓一跳,好在?这人选并?不难搞……林琅意肩膀松懈下来,开始考虑起了眼前的突发状况。 咋整?要不她现在?把眼睛一闭,两?手伸直,当作夜半梦游?反正经年不见,他又不知道她新得了什么毛病。 边述身侧还放着永不离身的电脑,屏幕却?暗着,应该是很久不用?后自?动休眠了。 他坐在?台阶上?无声无息地瞧着她。 她想起来了,最开始她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肯定是严厉拒绝的,半点机会都不给。” “不熟,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 林琅意缓了缓气息,重新镇定地往上?走去。 边述将视线定格在?她脸上?,随着她的靠近一点点抬起头,半刻都没有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 然?后看到她一言不发地经过他身边,继续往上?走去。 她什么都没做,也没有掩饰。 没必要跟他解释,他们之?间,早已不是需要解释的关系了。 边述微微垂下眼,在?许多故事里,穷小子最后总能翻身,能鱼跃龙门飞黄腾达,然?后再与?家境中道受阻的富家小姐破镜重圆,从此幸福美满地在?一起。 可现实?是,富家小姐永远是富家小姐,资源和财富的积累能为抗风险能力做背书,她们具有比普通家庭更多的试错机会。 白富美不会从云端跌落下来,她只会好风凭借力,送她上?青天?。 他认为自?己?出?国进修回来后就能缩短两?人之?间的差距,可事实?是,不管在?感情?上?还是事业上?,她永远都不可能是静止文学。 她大步向前,走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快,还要坚定。 他跟她的差距不是当下才显得大的,是本来就巨大,他跟她之?间的交集全凭相对公平的教育环境让他们有幸认识罢了。 林琅意的脚步声很快远到听不见了,边述静坐两?秒,起身将电脑一合,直接转身下楼去敲原楚聿的门。 “哪位?”里面传来平缓低醇的声音。 “边述。” 几秒,原楚聿打开门,他已经预备休息了。 边述并?没有打算久留,而是压低了声音扔出?一句:“她进房间之?前,二楼有人上?来,脚步声到楼梯口后停住了,没再走动。” 原楚聿那如墨玉一样波澜不兴的瞳仁微微往他脸上?动了一下,撑住门框的手松开,往侧边退了一步,示意他进来说话。 边述进来后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他本来就是这样沉默寡言的内敛性格,交流沟通时也像是在?做学术报告,力图精炼、客观、准确即可。 倒是原楚聿客客气气地问?了几句,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送他出?去之?前说了句:“谢谢。” “不用?。”边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如果不是涉及到她,我不会多此一举。” 原楚聿颔首,依旧礼貌地重复了一遍:“谢谢。” 把人送走,他将门一掩,连手机都没带,径直下到一楼,果然?在?连接露台的茶室里见到了独自?静坐的原娉然?。 她面前有一杯暗香盈袖的茶,但已经不热了,没有雾气的茶水看起来就像是沉浮在?俗世?里被生活磋磨的成年人,渐渐没了滋味。 原楚聿将透明玻璃门关上?,在?原娉然?对面施施然?坐下了。 原娉然?无论何时都是全妆,哪怕休息在?家也是精致动人的,她不可能让别人看到她一丝松懈和不完美。 但她现在?的脸色很难看,盯着面前的杯盏,冷冷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原楚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也不抬,反问?着“嗯?”了一声。 “什么人你都敢招惹,头上?的伤让你的脑子出?问?题了?” “您指的是什么?”原楚聿将茶壶放在?垫子上?,收回手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对面满腔怒火的养母。 “还指什么?我看你是藏都不藏!管家跟我说你柜子里有其他品牌的计生用?品,晚宴上?席瑛又说你谈恋爱了,现在?这房子里这么多人,你在?走廊——” “谁?”原楚聿微微偏了下头。 他穿着绸缎的家居服,坐在?休闲的茶室里,但这根本不影响他看起来像是西装革履地坐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统筹全局。 原娉然?独自?消化了这么久也难掩怒火,见他如此,怒不可遏地重复:“你还有脸问?我是谁,是林——” “您说的是谁?”他第二次打断了她,眉眼压下来,连唇角那礼貌疏离的笑都淡去,脸上?没什么温度。 原娉然?一窒,几番被打断,终于勉强从盛怒中看清他此刻敛神平静中散发出?来的冷峻气息。 她早就知道领养的小孩养不熟,也早知道貌合神离的家庭关系迟早有挑破的这一天?,但她以为分歧会是股权,会是权柄,或者会是她转而再寻一个小孩来寄养,没想到却?是因为一段隐瞒的恋情?。 “你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原娉然?居然?真?咽下了那个名字,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那个能拆门锁装监控的家长?,也不是能左右应元决策的理事人。 “跟昏了头的蠢货一样,我就知道流着楚关迁血脉的小孩能有什么出?息,老的小的都跟被下了迷魂汤一样追着——” “我不是跟您姓的么?”原楚聿漫不经心地转t?了转杯子,“您总把我跟他绑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了。” 原娉然?夹着眉不耐地看着他。 原楚聿开门见山:“楚关迁手里还有一部分股权,您要不过来,他也不打算现在?就给我,我看您常为此事发愁。” 原娉然?呼吸时鼻翼微微翕动,听到原楚聿陡然?换了话题,堪堪压住火气等他下文:“这跟我现在?在?跟你讲的事有什么关联?难道是想用?股份来堵我的嘴?楚关迁手上?的东西你不是也拿不到么。” 原楚聿背后的窗户没关,望出?去也并?无遮挡,是赏景的好角度。 他就用?这种泼茶赏月的语气淡淡道:“他身边有个女伴,一年前开始交往的,在?睢西阜那里有套房子养着住着,长?得……” 他提起眼皮,手指还贴在?杯盏外?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跟您有几分像。” 原娉然?的脸色陡然?变了。 这句话说的两?人心知肚明,什么叫跟她长?得像?大约是跟原楚聿的生母长?得像才是吧。 “一年前,那女孩不是单身。”原楚聿收回手,茶盏外?壁有些烫,他摩挲了下手指,用?平铺直叙的口吻陈述道,“那时候她身边有个分分合合多次的男友,来路不是很正,因为从少管所出?来所以光脚不怕穿鞋的,那女孩身边所有的追求者都被他下过黑手,楚关迁把人哄走搬到A市时没跟人打上?照面,所以她男友一直不知道,据我所知,这一年里他断断续续一直在?找。” 原娉然?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她拿起杯子,手有些抖,往自?己?口中不是那么优雅地灌了小半杯茶,冷下的茶水泛涩,滑入食道徒留不适。 这样苦涩的茶将惊天?巨雷一样的消息一同胡乱地卷入胃里,她并?没有失了颜面厉声大喊起来。 她冷冷道:“一年前的消息,你现在?才告诉我?” 原楚聿的胳膊松松地搭在?桌上?,舒展长?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要拿出?来烦您?” 原娉然?怎么会听不懂其中的起承转合,冷笑:“那现在?怎么又拿出?来了?因为我撞破了你的好事?” 原楚聿的食指在?桌上?轻轻地点了点,目光垂着:“是因为怕再拖一拖,您回头指不定又要收养一个养子或者养女,这辈子尽在?给他人做嫁衣……我不听话,到时候您辛辛苦苦再养一个,要是还不听话,那还挺挫败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娉然?这下有些破防了,她转过脸深呼吸几次,胸口大力起伏,半晌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我想,二十多年前您收养我并?不出?自?真?心,只是当时您没得选,但现在?,您是有的选的,只要您愿意跟我合作。”原楚聿顿了顿,补充,“如果您换个角度,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话。” “你什么意思?” 原楚聿微微笑了下:“前不久,那个男友找到A市来了,大概是知道了楚关迁的存在?,所以窝着一肚子火到处游荡。” 他轻飘飘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清晰干脆:“股份能合理、合法地拿到手。” 原娉然?盯着他,她眼角上?挑的弧度格外?冷冽,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皮控制不住地连续抽搐了几次。 怎么就突然?找到了A市来,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楚关迁不是良配,这个结论在?漫长?的婚姻关系中已经被多次验证了。 尽管知道,但要她真?正跨到楚关迁的对面,这个念头只要一升起,她的心里仍然?难以招架地生出?钝痛。 丢掉一件曾经最爱的、现在?却?穿不上?的旧衣服都会让人心生感慨和不舍,更遑论是一个占据了她所有青春岁月的人。 原娉然?心里不好受,两?个小人像是在?她脑子里拔河吵架,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更偏向哪一方,只好将气发泄在?将难题丢给她的原楚聿身上?。 那些讥讽和咒骂的话并?不经过她的大脑,有那么片刻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骂了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楚聿在?她发泄完毕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选择将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您,而不是通知楚关迁多加小心,是想跟您说人一辈子的执念就像是影子一样终生难以逃离,二十多岁忍痛放弃了,到三十,四十,五十,只要但凡有那么一丝可能,或者被根本不相干的人或景勾起了回忆,想要追回弥补的情?绪反而会因为时间的叠加而来势更汹地反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您管不了他走向谁,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个。”他用?手指蘸了蘸茶面,湿漉漉地在?桌子上?写了一串号码,慢慢道,“但是现在?,如果你想将他手中的股权装个锁,我可以帮您。” 他摊了摊手,悠悠道:“作为交换……” 原娉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在?桌面湿淋淋的那串数字上?,真?将话挑明到这个地步了,让她陡然?生出?一股退无可退的恐惧感和疲惫。 她并?不是坐不住的人,相反,越是真?到了直面这种腌臜事的时候她反而越稳得住。 正儿八经富养出?来的大小姐,她要什么拿不到?这辈子二十多岁的时候可以为感情?流眼泪,如果四十多了还在?为莺莺燕燕哭哭啼啼,那她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原楚聿比她当初收养时预想的还要善治善能,他的存在?能保证她在?原楚共姓的应元的商业版图里永不下桌,能让那些等着看她楼塌了的人都闭上?嘴,尽管她对他忌惮提防,但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领养一个废物,还是领养一个聪明人要顺心。 她心有不安却?不显山露水:“你对你的亲爹都这样毫不留情?,你对我——” “我妈生前没有恨过你。”原楚聿淡淡道,“她只恨楚关迁。” 很少能从原楚聿口中听到他提起自?己?的生母,原娉然?知道那是因为他以前不便在?她面前追忆母亲,这种过分完美的闭口不谈的选择让她满意,也让她因为他如此头脑清晰而生出?更多的防备。 领养他,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 原娉然?咬了咬牙,说:“你把那个混混男友的消息先发给我看看。” 原楚聿用?纸巾将自?己?的手指擦干,颔首:“手机没有带下来,稍后给您。” 又是一段冗长?寂寥的冷场。 原娉然?跟着抽了两?张纸,像在?撕花瓣一样一点点扯碎了扔在?桌子上?,纷纷扬扬的像是下了一场小雪。 原楚聿这个提议,其实?最大的受益人仍然?是他自?己?。因为如果楚关迁出?了意外?,按照法理是由作为原配的她和独子的原楚聿平分手中的股份。原楚聿原本就手握话语权,加在?他手中进一步集中了股份。 但她确实?也能拿到一半的好处,只要她能舍弃掉这个让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的丈夫。 原娉然?心乱如麻,只挤出?一句:“你比楚关迁可疯多了。” “是。”原楚聿没什么要反驳的,“但是这个决定跟她没有关系,有没有她,这件事我都会做的。” 原娉然?将杯盏中的茶水往垃圾桶里一泼而尽,起身离开,留下一句:“随你的便。” * 林琅意回到房间里,一切都跟她离开时毫无二致。 窗帘依旧只留了一条缝,被子依旧翻卷起一个角,而程砚靳,也依然?安稳地平躺着,双手自?然?放在?身体两?侧,呼吸绵长?。 她的视线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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