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也不抬,更没往任何人脸上看去一眼,自始至终目视着?前方,沉着?道:“我做错了事,所以来?自白认错。” 老爷子?眯起眼:“什么错?” 程砚靳的视线落在面前那根线条弯曲巧致的拐杖上,语调沉稳:“我跟林琅意分开?,是因?为?她?发现我酒后误事了,所以感情破裂了。” 平地?一声惊雷。 “你?说什么!”两级反转,程扬康几乎要跳起来?。 “什么叫酒后误事了?”封从凝也大惊失色,“你?说清楚!” 林琅意微微蜷起手指,脚背绷直,脑子?短暂地?罢工了片刻。 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这是什么发展……两人之间可没有计划过这种剧情。 她?还在状况外,孟徽却开?始发声,脖子?一拧,眼神清明地?质问:“你?把话说清楚!” 程砚靳始终跪着?,居然也沉住了气,学会了春秋笔法打太极,道:“就是我不小心喝多了酒,自己也断片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醒来?后,林琅意给我打个二十几个电话,她?怕我出事,来?找我……”他抿唇,将?头低下去,“就吵了一架,这是原则性问题,她?不肯原谅。”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林廖远猜了个七七八八,气得不行,手臂一横指着?程扬康,“你?们自己做的好事,泼脏水泼到我们这儿来?,倒打一耙!” 程扬康和封从凝哪里?想到事情转变成这样,又急又难堪,刚才还伶牙俐齿的两张嘴现在张口?结舌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程砚靳虽然贪玩,但在这种男女事上从来?没有出过岔子?,从小到大,身边又不是没有诱惑过,但他就是跟塞进了和尚庙一样身边没有半个异性,现在突然来?了这一遭,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也许是被人栽赃陷害了,也许是酒精误人,也许是…… 但无论如何,事实?就是这样。 这话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没有人逼他,这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能强迫程砚靳说出他不想说的话来?。 封从凝心乱如麻,难怪刚才林琅意四平八稳平心定气,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奸夫”打电话,原来?,原来?是这样! “你?们这样欺负人!”林廖远一张脸都憋红了,气得额头上青筋绷起,“我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们做爹妈的一点都不知道,还要陪着?来?你?们家,受你?们这样的指责!” 他霍然站起身,原本搁在腿上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好像是吵架时摔的第一个碗,怒气彻底失控。 他将?外套往身后一甩,掷地?有声地?下了判词:“分!赶紧分!” 话音刚落,程老爷子?忽然抽起拐杖,狠狠地?朝着?程砚靳的肩背上t?大力打了一记。 程砚靳躲都没躲,被这一下风声鹤唳的抽打带到肩膀,整个人没跪稳往一旁摔去,“咚”的一声不知道磕到了哪里?。 林琅意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嘴唇轻微地?蠕动了下。 她?坐在位置上,从头到尾没有调整过姿势,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好像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又像是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做不出任何反应。 “跪好!”程老爷子?半点没有留情,用拐杖像是勾起一个垃圾袋一样去挑起程砚靳的脖子?,强行让他归位。 程砚靳踉跄着?低着?头用手背擦了一下下巴,手肘撑地?借力,重新跪直了。 “你?跪我有什么用?”老爷子?将?拐杖狠狠敲在地?上,末了又气不过,往程砚靳侧腰响亮地?抽了一记,“你?对谁做错了事,就去求她?的原谅!” 程砚靳的喉结滚了滚,点了点头,起身时腰身牵扯到刚才被击打的部位,动作迟缓了一瞬,老爷子?的拐杖又要飞过来?。 他往后退开?几步,转头往林琅意这里?走来?。 林琅意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那颗心在砰砰狂跳,脸上的神经一路连接到太阳穴都是麻木的,除了死死地?盯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曾经说过他最后悔的事是没有帮她?将?混乱的三人情事掩盖好,那么,现在,他还在为?曾经的懊悔而弥补吗? 他说他不在意的,他说他可以接受,只要她?给他留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他恳请着?求她?允许他好好维护两人之间的婚约,在知道这是一件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会有的事后,他拿着?他最小心珍视的婚约当做祭品,没有让她?惹得一身腥,没有让她?艰辛万苦地?从泥沼里?脱身,而是还给她?一个干净清白的离开?的背影。 这场戏,他甚至没有事先告诉过她?。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来?的路上向原楚聿打听了球场上的事,然后临时谋划出的应变。 也许是吧,这段关系,他跟原楚聿相互敌对,但在这种时候,可笑的是他也只能将?电话打给原楚聿。 程砚靳站到她?面前,背对着?所有人,在她?面前笼罩出了一小片阴影,好像在这片偌大的空间里?单独为?他们两人竖起了一座小房子?。 他冲她?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偏浅的褐色瞳仁专注地?看着?她?,用口?型无声说了句:“没事,安心。” 怎么会没事呢? 这之后,她?确实?什么事都没有了,那他呢? 林琅意脑子?里?乱糟糟的,所有反应都慢上好几拍,程砚靳转了下偏斜的领带,干脆利落地?要跪在她?面前。 她?脑子?一炸,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却只紧巴巴地?攥住了袖子?。 “别跪我!”她?说。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反手捏了下她?冷汗涔涔的手心,还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手指,依旧坚定地?跪在她?面前。 “呵。”程扬康冷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他怎么不清楚这种苦肉计的意义,就像是不听话的小孩在外做错了事,父母的教训其实?是另一种保护,让对方可以看在不留情的责骂后放过一马。 程老爷子?也清楚,但他确确实?实?窝火生气,本来?就打算让程砚靳好好记个教训,便朗声质问:“你?是想挨我的打,还是挨小意的?” 程砚靳肩膀打直,他跪在地?上时裤腿往上拉了一截,露出收窄的脚腕,隔着?袜子?依旧可见他凸起的踝骨和连接往上的修长肌腱。 他说:“那还用问,您揍我跟林琅意揍我是一个量级吗?我宁可受她?几巴掌,也不想被您的木棍子?夹头夹脑地?敲两下。” “行。”老爷子?可不惯着?,朝着?林琅意用手指点点程砚靳,“小意,你?不用留情,他犯浑,这顿打是一定要挨的,不让他这辈子?都记住什么叫爱惜羽毛洁身自好,那他就别跟老子?一个姓!” 林琅意不由?自主?地?将?手掌捏紧,后背绷紧:“没必要,反正联姻也取消了。” 这一次说这句话,满屋子?里?,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取消管取消。”程砚靳离她?的距离很近,近到一低头,他就能将?下巴搁在她?膝盖上,“但是你?不动手解气,老爷子?打我更凶。” 林琅意僵硬地?将?目光投射在他脸上,看到他露出了当初她?说“异地?是个好理由?,记得统一口?径”的同款表情。 记得统一口?径。 不要误事。 不要拖后腿。 不要功亏一篑。 程砚靳看着?她?,慢慢将?剩下的预备好的话说出口?:“我怕你?把事情闹大,所以叫了原楚聿来?试探你?,因?为?我只信得过他。他不愿意,我说了很多次。” 他张了张口?,眼眶潮湿,相似的话术在这种时候却换了一张皮,成了保护伞,他说:“是我设计的仙人跳,我想两人都有错的话,我们就能谁也别说谁,我混蛋,原楚聿也是耐不过我天天烦,但他说你?从来?没搭理过他,都是他的独角戏……” 话没说完,林琅意就抽了一巴掌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打偏了,半个手掌甩在他下颌骨上,力气也小。 封从凝和程扬康都灰头土脸地?瘫坐在沙发上,所有的故事情节串联起来?,这下什么疑问都没有了。 不仅是乌龙,还是正儿八经往自家球门?射门?的乌龙。 老爷子?呼吸粗重,把拐杖一丢,拿起凉了的浓茶大口?大口?灌下去,等?到底朝天了,才重重地?叩在桌上,怒骂:“小意,你?用鞋底抽这个玩意,往死里?给我打!” 林琅意要走,她?脸色很冷,眼睛眨得频繁,好像不小心在眼睫下落了灰。 程砚靳拉住她?,窸窸窣窣小声说:“你?不动手老爷子?真会把我往死里?打,而且这不是白演了,你?没吃饭吗这点力气——” 林琅意眼皮急跳,大力抽出被他拉拉扯扯的手臂,她?挎背在肩上的包带因?为?这样大幅度的动作顺着?手臂滑下来?,最后堪堪吊在小臂上,她?没精力去抓住,只旋过身屏住呼吸,手臂抡直了直接响亮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四下落针可闻。 这一巴掌正正好,将?他的脸完全打偏过去。 程砚靳将?左手握成拳抵在地?上撑住自己倾斜的身体,头往一边垂着?,脸上终于浮起了印子?。 林琅意打得手心发麻,她?遏住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甩了一下手,掌心仍挥散不去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好像能感知到皮肤底下血液每一次的温热流动。 程砚靳静了片刻,重新调整了下双腿位置,将?膝盖并拢,身体摆正,跪直了望向她?。 林琅意一直紧紧皱着?眉,起码在所有长辈面前,她?扮演好了那个大发雷霆的角色。 她?看到程砚靳背对着?人冲她?笑了一下,是那种浑不在意的得逞的坏笑,他将?右手藏在自己身前,快速地?对她?比了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 顶着?那张被抽出巴掌印的脸,顶着?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没意思?,就这样吧。”林琅意将?自己的包重新拎起,她?移开?目光往门?口?走去,冲孟徽等?人说,“话都说完了,我们走吧。” 程砚靳猛地?拽住她?的手将?人留住:“今天这里?说的话,还有我之前喝醉酒后做的错事,还麻烦你?守口?如瓶,别往外头说。” 终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程扬康从急需吃降压药的天灵盖冒烟的状态缓过神来?,觉得这句话是程砚靳今天进来?后说的最像人话的一句。 他连忙起身将?亟待离开?的林廖远留住,给人将?面前的茶满上,跟着?帮腔:“廖远,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总也算是有过一段蜜月期,虽然没走到最后,但这关系也比普通人家要更近吧……哎,你?坐,你?坐。” 孟徽今天的话少得稀奇,程扬康连拉带劝地?将?林廖远按在沙发上后转来?留她?,孟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沉默地?坐在林廖远身边。 林廖远不耐烦地?一拍大腿:“有什么话直说!” 在封从凝和程扬康开?口?之前,程砚靳抢先一步,咬字清晰道:“我之前投资占股了你?的公司,这次是我对不起你?,我把股份转给你?,你?以后都当忘记了那些事不要往外说,好不好?” 鸦雀无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琅意平视前方,轻轻咽了下喉咙,手被他紧紧抓着?,触碰到的皮肤到处都是滚烫的体温。 这一段,也没有t?说起过,她?原本想挑个时间好好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带上法务顾问和律师一起聊的,他…… 封从凝坐在沙发上扭来?扭曲,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万万没想到真相是这么一回事,现在非但没有从林琅意手中咬下一块肉来?,还因?为?“封口?费”倒贴出去一大口?。 一屋子?的人见林琅意没有当即答应,心里?开?始敲起了鼓,虽然觉得她?若是再要讨价还价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但如果真将?这事抖出去,程砚靳就坐实?了那纨绔子?弟二世祖的名声,以后还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跟他结婚? “给,是该给。”程老爷子?瞟了一眼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程扬康,对方安静下来?,连带着?按住了封从凝躁动的肩膀。 老爷子?转过头,他一向在大是大非之间拎得清,正直评判:“今天这里?的事,大家就当忘了吧,好聚好散也是缘分,那些个股份,原本结婚后也该是小意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而且取消联姻后,大家看到我们依旧将?股权转让出去,一来?,可以破除某些看图说话的混账流言,”老爷子?再一次往封从凝那儿用力地?瞪了一眼,“二来?,好事没成,不影响两家正常商业往来?。” 无人再有异议。 程老爷子?按了按山根,自嘲地?笑了声,一直坐直的肩背塌下去,往沙发里?靠着?叹气道:“想起来?,小意第一次来?见我老头子?的时候,我拿拐杖教训砚靳,今天最后一次,还是……”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又长叹了口?气。 林琅意不再发表什么意见,算是认同了这个处理,这种明显软化的情绪让程扬康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起大落之后盖棺定论,这样的代价看起来?也可以接受了。 几人没有别的话想说,林琅意冲几位长辈点了下头算是告别,与?孟徽一同出了门?。 程扬康起身陪着?送出去。 程砚靳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间隙扭过头看向程老爷子?:“我已经吃过教训了,是不是可以……” “滚去祠堂跪着?!”老爷子?多看他一眼都不肯,将?拐杖往地?上敲得邦邦响,怒道,“小意还是打轻了。” “我也想送送她?,等?她?走了我再去祠堂行不行?” “你?还送?!” “为?什么不能送?!”程砚靳自有他的理直气壮,他揉了揉膝盖站起来?,顶着?那张留着?巴掌印的脸神采飞扬,好像那是什么功勋奖章,“我跟她?只是解除了婚约,又不是阴阳两隔了,我要求得她?的原谅!” 封从凝傻眼,这下真坐不住了,一根手指指着?他晃啊晃的:“你?,你?还要找她??你?做出这种事来?她?还会要你??!” 程砚靳气焰顿消,那句“不要你?”实?打实?地?给他当头敲了一榔头,他萎靡了片刻,但很快又把自己劝好了,一梗脖子?往外追出去。 他想,最开?始联姻那顿饭结束后他就说了,他特别喜欢她?,非她?不娶,就吊死在她?这棵树上。 …… 林琅意走到程家老宅大门?外,四方的院墙在她?身后,她?抬起头往天上望了一眼,视线范围内蔚蓝色的天空像是一块无穷大的绸缎,她?可以一直往尽头眺望,永远也没有栏杆和墙体。 她?抿唇笑起来?,万里?晴空的好日子?,迎着?脸看向太阳,仿佛自己也像那几多薄薄的云一样被日光晒得缓慢融化了,她?便可以如漂浮的纱一样慢吞吞地?在苍穹里?自由?游荡。 “聿……原总?”程扬康忽然叫人。 林琅意眨了下眼,从天上收回目光往前看到一个英挺的身影。 原楚聿身后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几乎要与?他身上从头到脚的昂贵黑色西装融为?一体,他胸前别着?的白花已经取下,于是那股丧父悢然的气息悄然散去,眼前站着?的是应元生杀予夺的掌权者,气质凌然。 林琅意感知到他在她?一出来?便直直投射过来?的目光,只两三眼就将?她?上下细细打量了一个来?回,似乎在严苛地?判断她?的状态。 他毫不掩饰地?、光明正大地?看了会她?,然后才将?目光徐徐转向额头冒汗的程扬康。 刚才程砚靳说的那些话离谱到他都不敢想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但把门?关起来?自己人说说也就罢了,现在真对上原楚聿,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要不要……进来?坐坐。”程扬康硬着?头皮邀请,“砚靳也在。” 话音刚落,脸上还顶着?个鲜红巴掌印的程砚靳就冲了出来?。 原楚聿平静地?往他脸上扫了一眼,像是早有预知。 两个人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程扬康夹在中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要不先把原楚聿迎进来?,对方根本没搭理他,只望着?林琅意温和问道:“你?几号的机票?” 林琅意的口?吻也听不出熟稔与?否,模棱两可:“公司还有点事,办完走。” 林廖远还站在车边上打听情况,孟徽半只手藏在袖子?里?拉了他一把,他还浑然不觉地?扭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女儿,磨磨蹭蹭半天不肯上车,直接被孟徽踢了一脚。 “走了。” 林廖远缩了下腿,半个身子?坐进车里?,头还往外昂着?观察情况:“珠珠还没上车。” 孟徽把人拉进来?,关上门?:“她?不跟你?一辆车。” 林廖远更不理解了:“她?为?什么不跟我一辆车?” 孟徽懒得理他,摆摆手:“开?车开?车。” 林家的车开?走了,林琅意却没走,一直等?到她?停在球场的车被司机开?到,才独自一人上了车。 走之前,程砚靳也扒着?人窗户一直问她?什么时候去办股权转移手续,办完了是不是能一起出国玩一圈? 这个诡异的发展让程扬康越发看不懂形势,偏偏跟车没跟上只能垂头丧气回来?的程砚靳也在那打哑谜,程扬康看来?看去,最后只能看向原楚聿,每个字都斟酌再三才像是挤牙膏一样挤出来?: “刚才砚靳说了点家事,您……” “嗯。”原楚聿淡淡应了一声。 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答应了,他答应什么啊? 程扬康头还昏着?,连忙道:“都是程砚靳这小子?无法无天,还把你?拖进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把事情都问清楚——” “问清楚?”原楚聿很淡地?笑了下,“我来?,就是让您有什么想问的都问个明白。” 程扬康哪里?敢盘问他啊。 只有下位者才需要拼命自证和解释,上位者可以保持沉默,并忽视一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扬康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原楚聿抬腿往他这里?走来?,他一路从明媚的太阳底下走到了宅邸檐下,脸上没有了日光照耀,整个人一下子?掉入了森冷的阴影中,表情晦暗不明。 “那您今天如果没有什么话想问,以后也不必说了。”他说话时语调平和,节奏舒缓,“既然没有什么要问我的,那更别去问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程扬康脑子?发胀,愣愣说不出话来?。 原楚聿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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