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聿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的手指还没有她暖和,因?为他在室外等到甜筒都半化,而她在暖和的密闭小屋里待到现在。 “雪糕吃吗?正巧看到你喜欢的口味。” “不了。”林琅意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看起来好冷。” “也是。”原楚聿往后?瞥了一眼,甜品车旁有一只陈旧的灰白色水桶充当着垃圾桶。 他隔着这四五米距离扬了下手,甜筒应声掉进垃圾桶里,像是画完画后?混乱融合的调色盘。 “太冷了,确实没什么?好吃的。” 他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擦拭过每一根手指,确认手上已经没有了那种黏腻难受的触感才停手。 林琅意盯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关节处微微发红,像是双手交叠着用力十指交叉过好一阵,才会留下这种阴郁暴力的痕迹。 原楚聿臂弯处还叠挂着一块围巾,那是他的,出差前她为了表现热情随手从?他的衣帽间里取下来让他别忘了带上。 他绕过她的脖颈把这块围巾系好,确认冷风不会从?脖子里溜进去后?又用那只戴着婚戒的手往下勾了勾围巾,让她的脸不要?完全被挡住。 “你不冷?”林琅意的声音闷在围巾里,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浅的依兰香。 原楚聿抿着笑,牵着她的手一起藏进他的大衣口袋:“这样就不冷了。” 他就这样带着她离开这块地,两?人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身后?留下两?串大大小小的脚印。 “压缩了两?场会议,所以工作?提前结束了。”原楚聿没有质问她在干什么?,反倒解释起自己?为何提早了一天飞过来,“想着你说想我?,我?就来了。” 电话?里她确实一口一句想他,喊得甜甜蜜蜜的。 “你想我?吗?”原楚聿忽然拧过脸看向她,冷风把他的脸吹出无血色的白,那双漆黑的瞳孔便?黑得宛如深夜。 “想啊。”林琅意的手被他宽大的掌心完全裹住,密密实实,她说,“一见到你我?连后?半程旅行都不想继续了,就想跟你窝在家里。” 他那漂亮的眉眼便?舒展开来,唇角笑意微扬:“我?也是,珠珠,我?每天都在想你。” “那我?们?回去吧。”林琅意已然完全整理了心情,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当务之急就是斩断跟程砚靳的联系,先回国就是了。 “好啊,”原楚聿语气不变,“正巧我?刚才买了凌晨的航班,睡一觉我?们?就回到家了。” 林琅意脚步一顿,明显慢了他半步后?才重新加快跟了上去。 这也太赶了,就仿佛他已经没法忍受在这里多停留一秒。 林琅意脑海里各种念头纷杂,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沁出汗。 “那杭茜……?” “你放心,我?征求过她的意见了,她觉得时间有些太着急,所以想要?明早再回,我?也替她买好了商务座,你别担心。” 林琅意坐上他租的车,原楚聿直接报了机场的地址,他连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正放在后?备箱里。 车里暖气充足,林琅意左边是他,右边是她随身带的轻便?旅行包,下午跟程砚靳出来时也没有背,就扔在酒店里。 原楚聿也替她收拾完了。 她脑筋急转,终于想起包里还放着她给他买的一只手表,一把抓起包搁到腿上,当着他的面翻动?。 精致锦盒底下还有一盒拆封的安全套,本该是五只装,现在里面应该只剩下两?个。 林琅意两?眼一抹瞎,抓起礼物就把包扔回另一边。 “嗯,给你买了只手表,表盘是黑冰色,我?觉得这个颜色很衬你……不知道为什么?。” 原楚聿垂着头安静地听她介绍,把手直接伸过去,头一歪靠在她肩膀上,低声说:“帮我?戴上?” 林琅意去抓他另一只手:“左手。” 他顺从?地把左手伸过来,右手却没退,绕过她的腰把人环住,垂着眼看她摆弄。 佩戴好,通透的冰状墨色非常衬他的皮肤,林琅意捏着他的手前后?看了看,才满意地抬起脸要?夸,他下颌轻抬,高挺的鼻尖擦过她,偏着头缱绻地亲吻了她。 “很喜欢。”他含着她的下唇,像是第一次与她接吻时一样没收住牙齿,磕到了她的嘴唇。 下唇传来一点细微的疼痛,他含吮着那点嗑出来的小破皮,喟叹着一遍遍跟她说:“特别喜欢,谢谢珠珠。” 林琅意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她一直都没有搭理。 那点震动?时的嗡鸣声像是夏日喧嚣吵闹的蝉鸣。 原楚聿心想,那只蝉的寿命也如真蝉一样短暂就好了。 一直到机场,林琅意才终于有时间借口去洗手间拉黑了程砚靳。 一路上原楚聿与她形影不离,目光更是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林琅意没法当着他的面做这些事。 好在静音了。 但如果不是静音了,她也许早就在原楚聿到达瑞士的第一时间就跟程砚靳分开了。 林琅意没管程砚靳满屏的消息,拉黑前简洁明了地发了句“分手吧”,然后?立刻清空了所有的聊天记录,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出去了。 凌晨是最?近的一班航班,但对于林琅意来说,要?在机场待满六个小时。 原楚聿到机场后?才想起这个问题,他耐心地询问她想吃什么?,林琅意此刻也没心情再搜索机场附近的美食店,只打?算就在机场里随便?应付下。 两?人简单地在西?餐厅吃了点,原楚聿用餐向来斯文矜持,看着他胃口似乎也不佳,但两?人就是吃了大半个小时。 等终于打?算进安检往快速通道走了,林琅意的心情总算一点点明亮起来,那扇门仿佛是一座避风港,穿过它,程砚靳没法再找到名为“林晓”的她。 她轻松地跟原楚聿抱怨:“我?的眼罩还放在——” “林晓!” 林琅意话?语一断,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僵硬。 身后?袭来一阵风,她汗毛倒竖,才拧过身往后?看,原楚聿搂住她腰的手猛地用力扣住,将她往后?连带两?步。 程砚靳欲抓住她胳膊的手就这样擦着她的衣角错过。 他眉头紧锁,气息急促,额头上都是汗,盯着她腰上那只戴着婚戒的手,半晌才阴着脸把视线挪到原楚聿脸上。 “林晓?”原楚聿低着头问林琅意,“认错了?” 林琅意盯着程砚靳:“嗯。” 程砚靳冷笑一声,他现在脸色难看至极,并没有时间跟原楚聿对峙。 这种情况,谁能握住林琅意谁才是赢家,花那时间在出局者身上干什么?。 这几?日种种回忆闪过脑海,他不信在她心里他是一潭死水,一定是这个未婚夫逼着她分手,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棒打?鸳鸯的事来。 “走吧,叫的是林晓,不是你。”原楚聿面沉如水,揽着一言不发的林琅意转身。 程砚靳的心重重一跳,仿佛被一把大锤用力敲了一记,浑身的血液都在震颤回响。 第二次重复了,他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出对方的意思。 她不叫这个名字,一开始骗他没关系,那是在外保护自己?的一种措施,但几?个小时前她跟他还挤在一方温馨的小屋里,她依旧没有改口。 眼前两?人转身要?离开了,程砚靳情绪激动?,追上前一把钳住林琅意的手腕,逼迫她转过脸跟他对视: “你不要?怕他,有我?在,你跟他说实话?,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只要?做出选择,其他什么?后?果都不用考虑,我?会摆平一切。” 原楚聿收紧五指掐住林琅意的腰,手背上的青筋嶙峋鼓起,他用力得她有些疼了。 程砚靳亦是步步紧逼:“想清楚再回答。” 周围行人匆匆,偶尔有人回头张望这里剑拔弩张的三人。 事到如今,林琅意反倒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 她语气清冷,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当然选择我?的未婚夫,没有第二个选择。” 番外三(4) 婚姻保卫战(4)…… 拒绝人?的原则就是不要拖泥带水。 程砚靳攥住她袖子的手被轻而易举地拂开了。 其实林琅意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但那句“没有第二个选择”的杀伤力似乎已经?足够见?血封喉了,所以在她断然拒绝后,程砚靳就像是一推就散的积木,哗啦啦地掉落一地。 他那双张扬肆意的眼睛失神半阖, 眼尾破碎地往下压, 就连笑起来会?扬起一个坏坏的弧度的唇角也垂着?, 呼吸放得很慢,好像是溺水后濒死的人?。 他没再大吵大闹, 视线范围里再也没有原楚聿,而是受伤至极地凝视着?她,眼眶一点点变红, 最后当着?她的面无声地开始流眼泪。 林琅意的睫毛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圆润明亮, 流出来的眼泪也是大颗大颗的,滚过脸庞时留下斑驳明显的湿痕。 “对不起,认错人?了。”他哑着?声开口, 眼泪簌簌往下流得更凶。 “对不起, 认错人?了, 对不起……” 林琅意没吭声,她转过头?,先原楚聿一步调转脚步往快速通道走。 那次“断联”已经?给过了程砚靳预告,今天再来一次,他应该也学会?死心了。 而她现在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 没有功夫因程砚靳的眼泪而心有触动。 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最重要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跟难搞一万倍的原楚聿过招。 林琅意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水来土掩上, 一直到?上了飞机,才?发现原楚聿订的是头?等舱套房。 她盯着?眼前即将起飞的三万英尺之高空双人?大床,后脑勺一阵抽紧。 两人?不是没有一起坐过飞机, 但原楚聿工作忙,很多时候在飞机上也开着?电脑办公,以前怕吵到?睡觉的她,他一直都是分?开买两个独立头?等舱座位,中间只隔着?一条过道。 今天出了这事,他居然不想着?两人?暂时分?开冷静冷静,还买住一起的票,莫非是越想越气等不住在飞机上就跟她大吵一架? 林琅意神经?绷紧地进入了房间。 这个点的航班,头?等舱统共也就三人?,套房在最前面,把门一关,更为私密。 空姐周到?地提供了各项服务,拿来拖鞋和睡衣,又询问二人?需要预定什么餐食。 一直到?此刻,原楚聿都没有为这桩板上钉钉的“移情别恋”表露出一丝坏脾气。 他语气平和地替她点了餐食,从前菜、主菜、水果到?饮品,零零星星二十多种选择里,每一项他都能准确勾出她的口味。 林琅意突然觉得他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了解她。 尽管他忙到?两人?共同用餐的次数并比不上寻常人?家。 “有没有要增改的?”原楚聿勾完后,为了保险起见?还问了她一句。 林琅意瞟了一眼他点的双份鱼子酱配上柠檬、蛋白和酸奶油,他很快心有灵犀地解释: “你晚饭没怎么吃。” “好的。”如此贴心,林琅意自然没意见?。 原楚聿自己?则点了香槟。 很少见?,他其实并不爱喝酒,宴会?应酬时没有办法,私底下,因为她不胜酒力,他几?乎没有在家里主动开酒饮用过。 此刻的她杯弓蛇影,一点点异常都会?在脑海里警铃大作。 主要是程砚靳那蠢货处男就是沉不住气,机场对峙这么一出戏把她的主动权都搞没了,现在她只能等原楚聿先出招。 但偏偏,她对她这位未婚夫的了解远没有他对她了解得深。 林琅意很想问问杭茜,她的小?某书收藏夹里除了如何帮助不安分?的闺蜜打掩护以外,有没有好心的博主再做一份造福大家的“小?三逼宫后如何平定后宅”攻略。 但飞机起飞了,她没法寻求外援。 林琅意需要一点时间来编造一个相对能从轻发落的理由,最好能把所有的错都推给程砚靳。 只是不清楚原楚聿会?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她起身往浴室走:“我冲个澡。” 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她被拽得一个趔趄,蹙眉回望,只看到?原楚聿提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沉得像是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海面。 “怎么——” 林琅意话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自己?本意暂时分?开淋个澡冷静的举动可能在他眼里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不是以为,她事后没来得及冲澡,所以现在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挑衅他。 毕竟那小三都逼宫了,看着?是挺挑衅的。 林琅意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尝试补救:“啊……不洗也行。” 反正?程砚靳用温水替她擦过了。 这句话说?完,原楚聿的表情更晦涩了,眉毛颦起,眼皮往下压出一条凛然狭窄的褶,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林琅意:……她该不会更挑衅了吧? 落针可闻的死寂中,原楚聿缓缓松开了手。 “你忘记拿睡衣了。”他语气平静,“热水只有五分?钟,别洗太久。” 他甚至替她将一次性浴巾和护肤品收纳包也拿了出来,贴心得像是照顾死刑犯的最后一餐断头?饭。 林琅意在花洒下淋浴时好好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程砚靳先天资本优越,腰好力气大,那张嘴也不闲着?不是吃就是亲,还有处男第一次的通病,像是狗一样到?处留印子。 她这个样子要是被原楚聿看到?,他指不定要怎么弄死程砚靳…… 会?吗? 林琅意淋浴的动作慢慢停下来,她仔细回忆了原楚聿自打今天出现后的每一帧表情,他的情绪稳定到?了可怕的地步,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能忍还是不在意。 他是个能忍耐房间没有锁,并且在监控下度过了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人?。 一直到?她去他家,弄坏了他房间里的监控并换了门锁,才?停止了这长达将近二十年?的恐怖监狱行为。 她那次好像还问过他怎么这么能忍,但他没有回答。 至于不在意……林琅意想到?萧璞城对原楚聿的评价,是啊,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她在外有谁,所以连正?常丈夫遇到?这种不忠背叛时理应爆发的愤怒情绪都不曾有。 头?顶上的水温骤然变凉,林琅意一个激灵,发现五分?钟眨眼就过,连忙关掉了花洒。 同时,门被敲响,熟悉的声音平和地响起:“时间到?了,小?心着?凉。” 林琅意应了一声,擦干换了衣服出去了。 刚才?预定的餐食已经?全部上了,原楚聿没动,面前开着?笔记本在办公,屏幕反射的光投在他脸上,那垂下来的黑密睫毛都沾了一层银白,像是冬日里松针上覆了一片薄薄的霜花。 他听到?了她回来的声音,没有抬眼看向她,睫毛轻微一抖,伸手将屏幕合上,似乎拂落了那层雪。 两人?就连用餐都是安静的。 林琅意拧着?眉用汤勺捣着?面前的鱼子酱,这种诡谲的气氛让她觉得越来越难受,就好像拉长了死刑犯行刑的等待时间,在机场里三人?把窗户纸都挑破,她都做好了两人?大吵一架的准备,但没想到?是这样压抑难释的局面。 他如果不想跟她说?话,那为何要跟她挤在同一个空间?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她率先开口。 原楚聿垂下眼帘看着?她将盘子里的食物搅得一团乱,问:“鱼子酱不好吃吗?” 林琅意放下勺子,质问:“是让你问这个吗?” 她反而成了那个更气势汹汹的人?。 “今天晚上一起去老宅吃饭。”原楚聿直接转了话题,“妈喊我们?回去。” 林琅意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转移话题的举动太明显了,她不理解为什么他才?是那个更想要避之不谈的人?,如果没有机场撕破脸的片段,她能装得比他还四平八稳,但事已至此,现在再装瞎,她反而有一种这人?在憋个什么坏的不良预期。 “想跟我冷战?” “没有。”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伤了他,原楚聿那张浮着?一层冰似的脸上仿佛裂开了细密的皲裂,她甚至觉得他在否认的时候语气都急促了几?分?。 默了几?秒,原楚聿稳了稳情绪,极力缓下语气,沉声道: “我只是以为你不想谈,珠珠,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显而易见?,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我不可能选择相信一个这辈子也不会?再见?第二次的陌生人?,而不选择相信我最亲近的妻子。” 想到?什么,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喉结滚动间又重新抿紧,在说?下一句话的时候视线越过了她的肩膀往后无序地眺去: “我知?道,你一直在拒绝他,你跟他,什么也没有。” “什么事也没有,什么关系都没有。” 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如他坐在董事会?长桌的首席位置时强势锐利的做派,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其中掺杂的那些控制不住的颤音,就好像他在通过这种决然笃定的重复来说?服自己?,这就是真相。 林琅意满腹草稿都没派上用武之地,他已经?替她将话全部讲完了。 “一个异想天开的追求者而已,刚才?在机场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原楚聿定了定神,俯身过来牵她的手。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十指紧扣,无名?指上冷锐的戒指重重地擦过她的指间,像是烙上一枚印章般深深地印进她的皮肤。 他就这样抓着?她的手抵在唇边,细细碎碎的吻从指尖洒到?手背,她才?发现他的手指一直是冰冷的,好像灵魂还深陷冰雪中挣扎求生,被冻得体无完肤。 他说?:“珠珠,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吗?” 林琅意觉得此刻的他好像一只坏掉了的精密仪器,昂贵、珍稀、沉重,他有着?瓷白色的上好釉质,他本该能客观理智且镇定自若地用无机质般冷漠的声音给出最优选,但他坏掉了。 他坏掉了。 在不为人?知?的内里布满了蜿蜒的血管状的生锈裂纹,他把它?粘起来,留下的蛛网痕迹却难以消弭,以至于他跟她说?话时,她仿佛能从他隐秘开裂的纹路里看到?缓慢流动的暗红色的血液。 林琅意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莫名?翻腾起异样的情绪,那些玩笑般的“想看他失去秩序发疯”的话一股脑儿地涌入她的脑海,居然带来别样的情感波动。 她甚至觉得他此刻的模样无比性感,就好像给一个完美的人?偶注入了七情六欲,在伟光正?的光环背面滋生了各种肮脏复杂的阴暗面,反而让他变得像一个人?。 她咬了下嘴唇,那些不知?道是被程砚靳还是被他咬破的小?伤口里又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崩坏仪器里铁锈的气息。 他的目光锁在她脸上,他还在等她一个回答。 “当然。”林琅意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指,努力将他冰凉的手指裹进手心焐热。 她又想亲他了,真是一张昳丽英俊的漂亮脸蛋:“我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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