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似无地勾了一下。扶摇则小声道:“花冠武神谢怜?” 谢怜尴尬看他:“我随口取的而已,不要在意了。话说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远古的外号?” 扶摇看了一眼坐在谢怜腿边的半月国师,道:“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谢怜道:“做饭的时候认识的。” 扶摇脸上闪现了难以言喻的表情,仿佛有一点点想呕吐,又有一点点想骂人。 在有强盗的时候,没人敢拦在谢怜前面挡他的路,甚至不敢站他旁边。但在没有的时候,好像谁都能搡他几把。有一天,他找了片沙墙生火,用自己的头盔煮饭,煮着煮着气味飘了出去,气得几个士兵过来一脚踢翻了他煮的这玩意儿。 谢怜心痛地去捡自己的头盔,一回头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蹲在他身后,不顾烫手捡起摔烂在地上的东西就往嘴里塞,把他惊呆了:“别!等等,小朋友你!” 果不其然,那小朋友呼啦呼啦吃了几坨地上捡起来的东西,撕心裂肺一阵干呕,吓得谢怜倒提着她一阵狂奔,好一阵才终于把吃下去的东西腾出来。 完事了他蹲在地上抹了把汗:“你没事了吧小朋友,对不起啊,我第一次煮这种食材。不过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你父母,下次不要再乱捡地上的东西吃……等等你又干什么!” 那小孩竟是满眼泪花地又去捡,居然还想吃。谢怜一抓她才发现,这孩子肚皮是真的快前心贴后背了。她嗷嗷呜呜地边咬边说:“不会告诉的……不会告诉的……我没有父母……” 谢怜没办法,回去拿了自己的干粮给她。再后来,就经常能看到这个小孩躲在附近的暗处偷窥他。他整天被偷窥,差点不敢洗澡,难受死了。出去打听才知道,这小女孩是个混血儿,是一名半月国女子和一个永安男子所生。在这边境,两国国民彼此厌恶,这一对异族夫妻过得极为艰难,过了几年,那男子实在受不了,离开边境,回去了。不久,那女子也去世了。 他们留下这个六七岁的女儿,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半月国人个个身材高大,男女皆以强壮活泼为美,而这孩子是异族混血,在一群半月人的孩童之中显得瘦小孱弱,从小常受欺辱。没人记得她名字,都叫她“半月小孩”、“半月孤儿”,半月就成了她的名字。她成天跟在谢怜后面转,谢怜就也胡乱带带,空了教她摔摔跤、打打架,偶尔表演一下胸口碎大石、徒手劈砖什么的逗她开心,倒也感情不错。 听到这里,扶摇道:“打住。” 谢怜:“怎么了?” 扶摇:“你教这么小的小女孩什么?摔跤打架?逗她开心表演什么?胸口碎大石和徒手劈砖?真的会开心的起来吗?” 谢怜:“这不是重点。” 扶摇:“怎么不是重点?你看看她这一脸郁丧的样子,我看都是从小被你荼毒的吧。” 半月道:“没有啊,我很开心。我后来天天练徒手劈砖,但还是没有花将军你劈的好。” “……”扶摇一言难尽,道:“我知道她怎么认出你来的了。” 一定是刚才谢怜那一下徒手劈人的招数她看太多次了! 三郎忽然道:“后来呢?” 谢怜道:“后来,就和那将军冢的石碑上说得差不多了。” 沉默片刻,三郎道:“石碑上说你死了。” 第26章 执红伞心荡护花铃 3 谢怜郁闷道:“……我们还是不要提那块石碑了吧。” 一般的碑文难道不都应该是歌功颂德、极力美化纪念者的吗?一贬再贬这种写上去倒也罢了,怎么能一本正经地把他这么丢脸的死法也写下来?人家到他的纪念冢里避风,看到石碑上他的事迹还要评头论足哈哈大笑,他还不好意思请大家不要笑!但见三郎很专注地看着他,明显没放弃问题,只好道:“啊,那个,当然是没死了。我装死的。” 扶摇一脸难以置信。谢怜道:“所有人都冲我砍,这种时候装死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他虽然是百打不死,却也受不了这么个砍法,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啊!”当机立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结果装死也是被一通好踩,活活把他踩晕了过去。醒来时是被水呛醒的,因为打完仗后收拾战场,尸体都被丢进了河里。谢怜就这么顺着河水,一团破烂一样又被冲回了永安国。此后养了三四年养好了伤,捡了个没坏的罗盘重新出发,终于如愿以偿抵达了当初原定的目的地,就不怎么关注半月国那边的事了。 扶摇道:“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怎么会所有人都冲你砍?” 谢怜辩解道:“是大家火气太重了,我只是想在中间劝一下,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 半月却道:“是为了救我。花将军是为了救我才被踩扁的。” 众人望她,又望谢怜。谢怜忙道:“没有扁!别的我不记得了但是真的没有扁!” 扶摇道:“你在意的点真奇怪……你怎么能连这种事都记不清楚了?” 谢怜双手拢袖道:“你也不看看我都几百岁了?一年就可以发生许多事了,十年整个人都能变了,何况这么多年?记忆是有限的,与其记住几百年前被砍了几百刀踩几百脚,不如去记昨天吃到了一个很好吃的肉包不是吗。” 半月低头道:“花将军,对不起。” 谢怜把手放在她肩头,蹲下来道:“半月,你要说对不起的话,不应该是对我。时局战势非我能解,我不问你生前为什么打开城门。我只问你,为什么死后放蛇出去杀人?” 谁知,半月犹豫了一下,却道:“我没有。” 谢怜一怔,道:“什么?” 半月道:“花将军,我没让它们咬人,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扶摇已经掏出了捆仙索,打断道:“好了,有什么要辩解的去上天庭和灵文说吧。” 谢怜拦他道:“你让她说完,半月不撒谎的。” 扶摇道:“或许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儿不会对你撒谎,但人是会变的。” 这时,三郎忽然道:“你召一条蛇出来看看。” 他竟是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话。半月愣了一下,道:“是。” 面对这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她竟是不由自主答服从的“是”,而非同意的“好”。答完,一条紫红长蛇便从一具尸体下方游了出来,无声地对众人吐起了信子。扶摇道:“这不是很听你的话吗?” 可半月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怪异的神情。谢怜刚捕捉到这一丝怪异,那条蛇突然牙口大开,猛地一弹,朝他袭来! 谢怜早有防备,可还没出手,“砰”的一声,那蛇爆开了花。红衣箭袖挡在他身前。那边,扶摇也道:“我早说了,她在骗你。” 半月退了几步,听了这话马上对谢怜道:“花将军,我没骗你。它根本就不是我召来的!” 嘶嘶,嘶嘶,又有两条蝎尾蛇从尸体之下钻了出来,耀武扬威地冲他们吐着信子。随即,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尸山之中,从各个角落,竟是游出了无数蝎尾蛇! 但是,那些蛇游到距离谢怜尚有数尺时便停了下来,犹犹豫豫的,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包围圈。谢怜瞟了一眼旁边那少年,他正居高临下看着这些缓缓逼近的毒物,眼神漠然,仿佛它们是一群狗尾巴草。蝎尾蛇们像是读懂了他的目光,不敢靠近,又往后退了一段,边退边把狰狞的蛇首贴在地上,一副臣服之态。而许多蝎尾蛇则掉头向扶摇游去。扶摇放火烧死一圈,道:“让它们退下!” 半月双手成诀、眉头紧蹙,但蛇流还是源源不断涌现。一两条蛇咬不死他们,可几百条、几千条……既便咬不死也会很难看! 谢怜道:“我们先上去再说!” 若邪“嗖”的一声向上蹿出,又“嗖”的一声溜了回来,缠在他手腕上瑟瑟发抖,好像出门就遇到了可怕的东西。谢怜道:“怎么了?禁阵已经解开了呀?”说着一条东西就掉了下来,“啪”的砸在扶摇肩头。 扶摇顺手一抓,脸色大变——那从天而降的,竟也是一条蝎尾蛇! 扶摇把蛇掷向半月面门。又是“啪”的一声,第二条蝎尾蛇落在了地上。 谢怜猜到若邪为什么不肯上去了。 一仰头,数百个紫红的小点正从上方急速落下。 蛇雨! 扶摇咬破手掌,一挥手,一道血珠向上飞出,化为熊熊燃烧的一道烈焰屏障,飞速向上迎去。那道火障升上数十丈,悬在空中燃烧,碰到它的蝎尾蛇都瞬间被烧为灰烬,将正在下落的蛇雨被拦腰斩断。谢怜喝彩:“好!再来!” 扶摇脸色发青道:“什么再来,你当不要耗法力的吗。半月国师!这些蛇根本不攻击你,你还说它们不听你的话?” 三郎道:“或许只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它也没攻击我们啊。” 扶摇目光凌厉地扫他一眼,道:“我倒忘了,不一定是半月国师在搞鬼,这儿不是还站着一位大能吗?” 谢怜忙道:“这个时候就别打自己人了吧!” 扶摇道:“谁跟他是自己人?太子殿下,谁知道你旁边站的那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不信你到现在都没觉察一点儿不对,你怎么还敢站在他身边!” 谢怜诚实地道:“因为……站在他旁边没有蛇来咬啊。要不然,你也过来吧!” 扶摇气道:“你!” 他的脸忽然黑了。可黑的不光是他的脸,谢怜整个视线都黑了。原来,所有的火光都熄灭了。 包括他们头顶挡着蛇雨的火焰屏障。 黑暗中,谢怜听到三郎哈哈笑了两声,道:“废物!”感觉他将自己肩头一揽。二人上方传来一阵急促激烈的“砰砰”之声,仿佛毒蛇暴雨打在伞面之上。谢怜闻到一阵极浓郁的血腥,微微一动,三郎却道:“别动。没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过来。” 他语气笃定,前一句低且柔,后一句却带上了几分傲慢。但谢怜听到那边传来扶摇的怒叱,似乎他被蛇雨浇了个满头,又道:“三郎!” 三郎立刻道:“不要。” 谢怜哭笑不得:“你怎知我要说什么?” 三郎道:“你尽可放心好了。他死不了。” 谢怜只好道:“扶摇,点火!” 扶摇咬牙切齿地道:“那你叫你旁边那个东西别压制我的法力了!” 谢怜心一沉,三郎却道:“我没有。” 谢怜道:“我知道你没有,就是因为你没有才不对!半月和刻磨都被捆仙索锁住了,你又没有压制他,这不就说明……这坑底还有第六个人?!” 这时,只听半月道:“谁?” 谢怜立即道:“半月你怎么了?有人到你那边去了?” 半月道:“有人……”一句未完,她的声音便消失了。谢怜又道:“半月?!” 扶摇还在群蛇中乱斗,短暂的白光在一片漆黑中一波接着一波爆炸,他道:“小心她使诈诱你靠近!” 谢怜道:“不管了,先救再说!”说着便要冲进那蛇雨之中去,却听三郎在他耳边道:“好!” 谢怜只觉一只手揽着他的肩,瞬间带着他飚了出去。这少年竟是一手撑伞,一手揽他,前进攻击。好嚣张! 黑暗之中,银光闪烁,叮叮当当,突然,一声刺耳的刀剑相击声划破众人耳朵。 三郎“哦?”了一声,道:“竟是当真有着第六人。有趣。” 不知他是如何操控武器、操控的什么武器,但是,此时此刻,他所操控的武器,确实和一人正面交锋了! 对方一语不发,谢怜听到利剑破风之声,时不时有炫目的火花在黑暗中亮起,却都是转瞬即逝,不足以照亮对方面孔。谢怜一边侧耳细听战局,一边扬声道:“半月你还醒着吗?” 那边无人回话。扶摇道:“也许你们正在打的人就是她!” 谢怜道:“不,这个绝对不是半月!” 同样是在黑暗中对战,打刻磨时三郎轻轻松松犹如戏耍对方,这一场却稍微认真了一些。对方武力了得,兵器更是得心应手,而半月身材瘦小,光看手臂也知道力量和武器非她所长,因此绝不可能是她。 可这第六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扶摇似乎终于得空,喘了口气,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不可能有第六人。我下来之后就再也没人下来了。” 谢怜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扶摇又道:“除非,那人一开始就藏在坑底,一直没出去!” 谢怜道:“你说得对!” “什么?” 谢怜道:“你说的非常对!正是如此,那第六人从一开始就在这坑底了。对吗!” 最后两个字,他是在问那第六人。刀剑声不断,对方无动于衷。谢怜也不着急,道:“从一开始,我最怀疑的就是你。 “我在半月国生活了几年都没见过蝎尾蛇,你们随便找个地方避风沙就遇到了这种罕有的毒物。当然了,商队跟着你走,你想把他们带到哪里都可以; “我让你跟我们一起出发去找善月草,临走之前你还特地指路半月古城怎么走,结果按捺不住的商人果然自行前往; “那土埋面说我们这群人里有一个人五六十年前就在了,这句可能是假话,但也有可能是真话; “罪人坑上,我分明顶在前面,你却还是跳了下去毫无意义地送死——不能说毫无意义,目的在于,在我面前洗脱嫌疑,对吗?阿昭!” 扶摇喘了口气,道:“你说那个向导?他不是个凡人吗?” 谢怜道:“那只是一个分身。但他本尊是谁我也清楚了,没必要再藏了。” 扶摇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谢怜道:“因为,那是一位神官!自己承认,总比被人拆穿的好。” 扶摇:“别开玩笑了,能在这里完全压制住我的法力,你知道什么神官才能做到么?除非是这片地盘的主场神官……” 话音未落,他便住了口。谢怜道:“是啊,你自己说了,除非是这里的主场神官。” 兵刃相斗之声凝滞一瞬。 谢怜道:“我早说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你觉得我是在诈你吗?小裴将军。” “……”扶摇道:“小裴?哪个小裴。小裴将军?” 谢怜道:“就是他。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飞升之前做了一件事。那件事是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 第27章 执红伞心荡护花铃 4 屠城! 屠的是什么城?恐怕就是半月古城! 其实,屠城这种事在上天庭也不算什么稀奇,毕竟要成事,谁还不得流点血?各位神官见怪不怪。 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太开了,也许会影响吸收新信徒,自然得粉饰遮掩。通常也不会有人故意挑起,毕竟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想没事挖别人老底、得罪人家背后的靠山呢? 谢怜道:“这本来只是一个猜测,但我想起那天我在通灵阵问半命关,居然没有一个人应我。这太不合理了,要知道,各位神官们平时可是连绝境鬼王都敢编排来打牙祭的,什么能让他们如此讳莫如深?” 他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人地位很高,谁都不敢得罪,那是当然的了。但更直接的原因却是另一个——因为当时,那个和‘半命关’直接相关的人,或说凶手,就跟他们在同一个通灵阵里,他在听着、在盯着,他们当然不敢说一个字!” 一片死寂。 半晌,一道火光倏然亮起,照出两道身影。 一个是红衣的少年,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站着;另一个则是一名布衣青年,跪在地上,剑伫在侧,看来已经没了拔剑的力气。 这布衣青年周身浴血,面上却无波,果然是阿昭。 遍地蛇流和漫天蛇雨停止了肆虐。他本是想趁乱行动,既然身份暴露,便再没有制造混乱的必要了。谢怜道:“小裴将军,放蛇出去咬人的是你吧。” “……”裴宿认得倒是痛快:“不错。是我!” 谢怜道:“到底为什么?你是如何学会这种邪门术法的?在这整件事里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对面却沉默了。 正当谢怜觉得他不会再开口时,突然上方一个声音道:“事到如今,就算你不说,难道还瞒得下去吗!” 那声音是从众人头顶上传来的,谢怜道:“哪位高人在此?” 没有回答,却有一阵怪声传来。呼呼呜呜,如狂风呼啸。这一阵大风来得实在是太突然,太猛烈,以至于谢怜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身子已经一歪,整个人浮了起来。 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直灌入罪人坑底,竟把一行人都卷上了天! 谢怜一下子抓住离他最近的三郎,道:“当心!” 那少年也反手抓住了他。谢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急速升空又猛的一顿,开始坠落。他抛出若邪,百忙之中哄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快,好若邪,先出来救个急!” 摸了两把,若邪总算是飞了出来。然而四周光秃秃的,除了一个偌大的罪人坑,竟没有能抓的东西,若邪出来飞了一圈又缩回去。万般无奈,谢怜只得在空中自行调整落地姿势,准备按以往惯例大头朝下陷地三尺。可这一次,在即将着陆之际,三郎顺手托了他一把,他居然是正着落地的。 稳稳当当踩到地面的时候,谢怜还有些不可思议。他一落地就回头去看,所有人都被卷出来了,扶摇一人拎着裴宿、半月和刻磨,疑道:“这风什么情况?” 这时,前面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过来。谢怜定睛一看,微喜:“南风!” 果是南风。只是是仿佛被扔在鸡窝里过了一夜的南风,狼狈不堪。谢怜道:“你怎么了?这是被那两个姑娘打了一顿?” 话音未落,前方又有两道身影飘然而至。一个正是那名白衣女冠,拂尘搭在臂弯里,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道:“太子殿下,久仰啊!” 对谢怜而言,“久仰”真不是什么好话。但虽然摸不清突变的形势,他也要礼尚往来,同样笑眯眯地招呼道:“哪里哪里。这位道友是……?” 而那黑衣女郎则是冷淡的一眼横过来,没怎么留意他,扫到三郎时却微微一滞,似乎觉得此人甚为可疑,驻足了片刻。 裴宿见到来人也不惊讶,只是对那白衣女冠低声道:“风师大人。” 一听这四字,谢怜惊了。 风师大人?那个在通灵阵里一散就是十万功德的风师大人??? 对于一出手就是这个数的神官,谢怜难免抱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他问南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是风师?我还一直以为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连蛇精、蝎子精都猜过了,这可真是有点失礼了。” 南风黑着脸道:“我怎么知道那是风师?我从没见到过这副模样的风师大人,风师明明一直都是……算了。” 谢怜了然,看来这是风师的假皮相。当时,这白衣女冠说着什么“那些人都躲到哪里去了,难道要我找出来一个一个地杀吗”,让他以为其非善类,但话里这“人”,真不一定是指他们,也可能是在指“半月人”,只是他先入为主,这才觉得对方一举一动都带着妖邪之气。 那边,风师蹲在裴宿面前甩了甩拂尘,道:“小裴啊,这次你怕是做的有点过了。跟我上去吧。” 裴宿低声道:“是。” 谢怜已经做好一路烂摊子收到尾的准备,谁知半路杀出个比他还姿态娴熟的,疑道:“风师大人这是?” 风师把拂尘插进道袍后领里,对谢怜拱手笑道:“太子殿下,之前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之前’是?” 风师:“之前你们不是遇到了龙卷风吗?” 谢怜想起来还恍惚觉得满口都是沙子:“是啊。” 风师:“那是我起的。” “……” 风师:“本想让你们不要靠近半月国,没想到你们还是找来了。” 谢怜越听越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 风师又道:“不过嘛,这件事,太子殿下你还是不要再管了。” 谢怜心道不妙。 他第一次在通灵阵里询问半月关时,一片尴尬里这位风师忽然散了十万功德,引开了旁人的注意力。后来起风阻拦他们去半月关,现在又让他别管这件事,莫非是要包庇小裴?这事若不见光,大笔一挥嘴皮子一动,恐怕又变成小裴无罪、旁人顶锅了。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挡在半月身前,笑道:“可是,这件事我已经管上了呀。” 谁知风师也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大可放心。半月国师,你可以带走。” 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了。风师又道:“你们在这里打架,我这边也没闲着。我方才在城里游走,搜集情报,个中秘辛他小裴不肯言明,我倒是能为你解答一二。这件事是从半月国师开城门放敌军进来屠城而起的,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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