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陆鸢在等褚昉的答复,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离去的脚步声和吱吖的关门声。 她无奈地长叹一声,到底还要她等多久? ··· 褚昉出了璋和院,漫步雪中,心绪有些乱,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兰颐院。 他抬步进去,闻着一室药香,坐在暖榻上出神。 这一日终于还是要来了,他必须要做个选择。 就算陆鸢不自请休弃,母亲有一日也会逼他休了她。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不孕,褚家为她治病,阖府优待于她,可到最后,她的病毫无起色,褚家待她仁至义尽,在此时休弃她,顺理成章,不致授人以柄。 她呢,为何自请休弃?想挣得最后的体面? 她一直都是个体面人,尽管在他和母亲面前低眉顺眼,看着没有半点脾气,可她给人的感觉,低姿态却并不卑微,像蒲苇,谁都可以搓磨,却总是能很快恢复如初,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那为何这次,她就挺不过去了? 太在意子嗣一事?太害怕不能为他生个孩子? 过去的两年,她定是明白,他不想她为自己生孩子,而这次南征回来,她应也是察觉他改了主意,所以很珍惜在意这次机会,很想怀上他的孩子,所以才因不孕一事郁结在心? 第15章 无端生气 ◎不耐烦待在她房里,却发作不得◎ 陆鸢没等来褚昉的答复,却等来了自家兄弟和妹妹的探视。 陆家兄妹被带进兰颐院时,陆鸢才知,她因不孕而郁结于心的事已经人尽皆知,父亲急得团团转,重金遍寻名医,搜罗了十来个大夫,却不好往褚家送,只能让兄长先来探病。 陆徹自受魏王案牵连被降职后,索性递了辞呈一心行商,天南地北的跑,前些日子刚回到京城便听说了妹妹的事。 在他印象里,妹妹不像是会轻易郁结于心的人,两年前,父亲以死相迫逼她嫁入褚家,旧情郎因此心疾突发差点丢了性命,她都挺过来了,如今只是子嗣缘薄而已,又不是无药可救,她何须如此郁郁寡欢? 但看着曾经珠圆玉润、朝气蓬勃的妹妹懒洋洋斜倚在暖榻上,身形清减,容色憔悴,陆徹仍是有些心疼。 陆鹭直接没忍住眼泪,抱着姐姐哭起来,陆鸢安抚着妹妹,笑着说:“快别哭了,传进别人耳朵里,该说褚家苛待我,叫你们心疼了。” 陆鹭见屋里都是自己人,小声泣道:“他们就是苛待你。” 陆徹提醒小妹道:“别胡说。” 陆鹭瞪兄长一眼,怏怏不语。 陆徹看着妹妹默了会儿,掩去目光中的疼惜,说道:“不如我跟安国公说说,接你回娘家住几天,让大夫为你好好诊诊?” 陆鸢摇头否道:“年关在即,我这时候回娘家,让褚家的面子往哪搁?再说我这不是疑难杂症,并不难治,让爹爹把家里的大夫都遣散了吧。” 陆徹思想片刻,忽然问:“你的药都是青棠亲自煎的吗?” 陆鸢知晓兄长在担心什么,谁都知道褚昉的旧情人住在府中,还具有掌家之权,而陆鸢不孕的最大受益者也是郑孟华,难免会猜疑到她身上。 陆鸢肯定地点头,又劝兄长:“你别胡思乱想,褚家家风严正,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的药方给我,我让人制成药丸给你送过来,不经褚家人的手。” 陆鸢知道兄长向来谨慎,只好让青棠写了一份药方给他。兄妹又说了会儿话,褚昉回来了,邀兄长去了璋和院,只留陆鹭陪着姐姐。 陆鸢便问起她与贺震的事。 陆鹭说道:“姐姐你别管了,他已经答应我,婚期前若能默写下来《竹书纪》,我才嫁他,若不能,他就主动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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