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虚,但心虚之余,他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样问题总让他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期待。 问题围绕着自己的离开展开,李映池心中虽然明白这些事情并不能完全的怪在自己身上,多数是任务所导致的,内心却不知为何仍有些紧张。 他纤长的眼睫狂颤着,放在两腿旁的双也忍不住攥紧了些,声音软糯又带着一丝恐慌的嘶哑,吞吞吐吐道:“不是想离开你。” “小池不想离开我吗?” 这样快速突然的反问应当是充满尖刺的,但配上话语中的内容来看,却只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摇尾乞怜的迫切。 李映池愣了愣,轻轻地抿住了唇瓣,眼眸轻眨,回答道:“恩,没有想要离开你……你一直对我很好。” 他没有说谎,虽然迟钝,但长久以来的善意或是恶意他还是可以分辨的,更何况白允川对自己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李映池明白,白允川真的对自己很用心。他用真心待自己,自己却总是令他失落……也难怪他如此生气了。 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涩意攀上了心脏,明明心脏在胸膛里,李映池却觉得连鼻尖也有些酸了。 白允川没有再出声打断他,李映池能够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原本的紧张情绪在他对自己一如往常的包容态度中,也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李映池垂着眉眼,继续回答问题,声音似有哽咽,“答应过你的那些事,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 但那些也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 李映池想要解释,可他不能将系统的事情说出来,又怕白允川追问,只好委屈巴巴地补充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毁掉了约定。” 白允川再了解他不过,看他这小模样,大概就猜到了李映池是在给谁打掩护。 毕竟李映池本就是个纯善的孩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身后有人指使才会这样做。 白允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蒋寻墨,毕竟在村子里,李映池接触过的人并不多。 一想到李映池是在维护蒋寻墨,白允川便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头都有些疼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是这样吗?” 李映池以为他接受了自己这样的说辞,心中虽有些伤心白允川对自己的不信任,但仍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白允川眸色深沉,看着李映池点头的动作,心中越发觉得失落。 “你是为什么鬼迷心窍?”他转开脸,不再看向李映池,再开口时,语气与内容也无法抑制地带上了些怒意。 “你突然鬼迷心窍,是因为对别的人感到心动了吗?所以你才要离开我?” “为什么要护着他?他比我还要重要吗?” 说话的途中,白允川忽然顿了顿,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藏进了宽大的袖口。 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此刻是何种感受了,一种极端的悲伤蔓延在全身,带着那一些怒意,将他的骨髓都冲击得破碎。 手抖,他怎么会手抖? 从他第一天拿起刀剑,他就没有感到过害怕,这样弱小的表现,怎么出现在他的身上。 白允川此时整个人都是紧绷的,颤抖的手指,死气沉沉的眼眸,紧皱的眉,他已经不敢去听自己问题的答案了,他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实。 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小池,你觉得我无法给你更好的吗?” 其实白允川想问的,最初不是这个问题,他想问些更适于风月的话,比如“你觉得我爱你吗”、“你喜欢过我吗”,但终归没有问。 那样的话语太过缥缈,只谈情情爱爱,是远离现实的一种情绪,不是白允川喜欢的基调。 但又或者,是因为那样的话语下的答案太过于残酷,令白允川不敢接受。 二选一般的问题,要么是要么否,只是这样的问题放在李映池身上,白允川大概只能得到一个否字。 一切都太突然了,打得白允川措手不及。 他的少年还不懂这些,他也还没能用行动令少年明白自己的情意,他没必要用那样决断的问题来为难二人,让自己和对方都下不来台。 实在不必,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所以白允川只问了最现实的问题——“你觉得我无法给你更好的吗?” 他是真的在认真去爱少年,不想要给他过多的压力,这种时候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竟然也只是从对方的角度出发。 只谈给予,不谈回报。 他心甘情愿为少年低头。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少年的错,只是自己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本能的想要去到更适合生活的地方。 早在白允川问出心动与否的问题时,李映池便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不够用了,头晕脑胀地处理着扑面而来的信息。 而后,他渐渐听懂了。 其实也不是太明白,但大致的方向是正确的。 李映池知道白允川是在怀疑,怀疑自己离开的原因是否因为别人,是不是因为他和别人更亲近才选择离开白允川。 但那些猜测都是不对的。 李映池从来都没有因为别人而选择放弃白允川,他没有把白允川当作第二选择,更没有鬼迷心窍到对别的人感到心动。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白允川,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人也是白允川,李映池在这个小世界里,最为依赖的便是白允川。 二人明明都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比他们彼此更为重要。 最亲密的人往往最清楚对方的弱处,白允川问出的那些话,就如同一把双刃剑,割伤少年的同时又何尝放过了他自己,一字一句,令他心口鲜血淋漓。 而白允川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也彻底的击溃了李映池。 什么叫作“给予他更好的”? 李映池不明白,他从来没有在任务之外对白允川有过过分的要求,他不明白白允川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 他一直在田平村里安安分分的活着,无论是吃食还是穿着,都一向秉持着能吃就好、能穿就好的理念,连养父留下来的破衣衫也能拿来改做背心穿。 李映池从来不需要更好的。 “你的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敢抬起头看向白允川,因为委屈与愤怒之下,他已经完全没了害怕的感觉,“你完全不相信我对吗?虽然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与你相处的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没有了爹爹以后,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愿意和我玩,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知道我很贪心,将你留了下来,可我一直把你当最亲近的人看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你得到什么。” “还是说,其实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一个低劣不堪的人。” 李映池眨了眨眼,直到脸上一缕微凉滑过,眼泪坠落至手背,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又哭了。 好丢脸。 他后知后觉地摸上脸颊,感受到一手湿冷。 李映池真的觉得在这种时刻流眼泪,很丢脸,一点气势都没有。 可是那眼泪就好像断了串线的珠帘,大颗大颗的一直往下落,他接不住,也拦不住,整张小脸都哭得湿漉漉的,只能自暴自弃地用手胡乱地擦过脸,擦得眼尾一片嫣红。 意思到自己这样无济于事后,李映池也放弃了挣扎,他秀气的眉毛因为哭泣微微翘起,有些可怜巴巴的可爱,自嘲似地开口道,“其实我有时候会想,白允川,你是不是早就恢复了记忆,然后一直装模作样的,把我当傻瓜看。” 在少年开始回答自己的时候,白允川便控制不住地想要转身抱住他。 李映池究竟有多受欢迎,白允川是最清楚的了,他的宝宝怎么会这样想自己。 一想到那样乖巧的少年被别人讨厌,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在角落里玩小草,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无形的手给揉碎了。 他的小池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善良的宝宝,怎么会没人喜欢,怎么会呢? 而后,李映池最后那声略带哽咽的一句话,恍若白日震雷般轰鸣在白允川的脑海里,将他炸醒。 “我没有,我怎么会,池池。” 白允川急忙弯下身去查看李映池,见他哭得好不可怜,下巴尖尖都挂着泪珠,连忙拿出手帕轻柔地给他擦去眼泪。 李映池是个恬静懂事的孩子。 从小到大,他哭的时候很少会哭出声,只是垂着眼睫安安静静地哭,来到了这个世界后也没有改变。 他流泪的时候,浅色的眸子被水雾笼罩,朦朦胧胧似浸了月宫秋水,被人毫不客气擦过的眼周一片深红潋滟,鼻尖到脸颊皆是一片绯色。 脆弱的他,像是一片被暮色笼罩的云。 叫人握不住也追不上,若实在是发了狠想要猛地一扑,那脆弱的霞色便会瞬间消散在天地之间。 白允川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出那些话,忙解释道:“我没有那样想你,我只是太害怕你会离开了。” 他真的太害怕会有比他更讨少年喜欢的人出现…… “我本就没什么优点,不知道怎样能让你多看我。只知道对你再好些,更好些,将我能得到的东西全部给你,以此来博求你的注意。” 白允川双手半捧着少年的脸,额头轻轻地碰上少年的额发处,姿态虔诚,像是终于触碰到了自己的月亮。 自从来到了李映池身边,白允川之前身上那种不可一世的气质就消失不见了。 他在少年身边总是守护者的模样,但与其说是守护者,倒不如说是等待宝物成熟的猎食者,无时无刻不在垂涎着少年。 可他也甘愿为了少年收起自己的獠牙,怜惜地为他的少年披上最细腻的月华,奉上最新鲜的花露。 “宝宝,我一时冲动没有表达好,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听。”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世间最为温良的人,我从未对你有过不满……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无能,连能够让你为我驻足的价值也没有。” “倘若你愿意,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愿意双手奉上。” 白允川哪里舍得李映池伤心,一见他哭,恨不得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生怕哪一句话说得不好,又惹得他难过。 可他嘴笨,又被那一颗颗珍珠似的泪滴弄得心慌,一时心头紊乱异常,说不出好听的话,只能一遍遍的重复自己的苍白简单的话语。 李映池原本垂下的眼睫,因为白允川诚意十足的话语,重新抬眸看向了身前,将白允川紧张的神色收入眼中。 或许白允川说的都是真心的,可李映池只觉自己胸口闷极了,听不进一点儿话。 他眨了眨眼,眼眶中积蓄的泪滴滚落下,而后被白允川用手接住,李映池察觉到这一点,皱了皱眉,伸手推开了白允川。 “我现在不想听。” 少年很少会这样拒绝白允川,看得出来,李映池此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白允川慌张地拉住少年的手,想要再对少年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马车前方的三匹枣骝马突然一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而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整个车身也随之猛地一抖,朝着一个方向甩去,车厢内的物品也骤然散落一地。 原本布置华丽的车厢内,此时全部变成了胡乱飞舞的凶器,混乱中白允川紧紧将李映池护在怀中,一个侧身,躲过了一支直接将马车穿透的利箭。 看那个箭镞刁钻的位置,怕是冲着白允川来的。 若是刚刚白允川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此时那支淬了毒的箭镞射穿的,就不止的马车了。 李映池在白允川怀中冒出个头,看着那支还泛着奇怪颜色的箭镞,心有余悸,一时间也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将白允川抱得死紧。 眼看马车失控,整个车厢即将翻倒在路边,白允川当机立断地抱着李映池找准出口,干净利落地跳了出去。 好在外面此时是一片山底的草地,二人借着柔软草地上的阻力,翻滚了几圈后便停了下来。 白允川率先站起身,用身体挡在了李映池身前,“有没有哪里受伤?” 刚刚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此时李映池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草屑,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呆滞着一张小脸像是被吓傻了,但听见白允川的问话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二人一同朝着他们原本的位置看过去。 远处的马车已经彻底散架了,领头的三匹马被来人用毒箭射中,刚刚发狂中跑了出去,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软哒哒地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呼吸。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箭上被人涂上了剧毒。 那闪着毒光的箭镞对于恢复了记忆的白允川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那就是之前南巡时他遇到的贼人。 近几年,皇朝扩张,有不少边疆地带被收入囊中。 有人支持也自然有人反对,而反对的人中最为激进的便属南疆水族人。 他们厌恨皇朝的统治,期待自己创立一个新的朝代,但又因为武力不足,无法正面攻打成功,便打起了暗算的念头。 这淬了剧毒的箭镞便是水族人惯用的伎俩。 若不是上一次白允川中毒后坠入了河中,箭镞在他漂流时不知何时被带走,毒素也因为水流消散了不少,可能李映池遇到的就是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了。 而那一次南巡结束之后,太子殿下遇刺的事件发生,还导致了白允川下落不明,这让天子震怒。 回宫后太子殿下直接领命派兵直冲南疆,将那一处的水族人逐部镇压,个别行迹恶劣的族人直接处死,以儆效尤。 白允川在鼓秋县时曾收到过太子殿下的来信,因此对这件事了解了一二。 他本以为那一伙人已经被剿灭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才多久,水族人又再一次卷土重来了。 暗卫此时已经同对方派来的人开始了不知道是第几轮的交锋,但敌方人数众多,没多久白允川暗卫这方就渐渐的有些乏力了。 有水族人在出招的缝隙间四处查看着,然后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白允川和李映池的身影。 水族人身形健硕,是个好战的民族。他知道白允川是他们此次的目标,兴奋大吼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随后提着剑就想要冲过来,好在中途被一名暗卫给拦了下来,二人立刻陷入了厮杀中。 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白允川快速地抱起李映池将他往身后的树林里藏。 李映池被藏在了一个大树之后。 白允川轻抚过他的发顶,替他拍去那些细碎的草屑,叮嘱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要是发现有人靠近你,就大声的呼唤我的名字,好吗?” 他是真的不放心将李映池一个人放在这里,但另一边,水族人已经占据了优势。 这一次他出行时为了简便,并没有带走许多侍卫。 就连暗卫白允川也只是留了一部分,面对对方人多势众,他若再不加入战场,自己手下的人恐怕就要死伤惨重了。 李映池捂着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等会儿一定会好好躲着的。 等白允川提着剑加入了战场,李映池才小心翼翼地靠着大树呼出一口气,赶紧找出系统询问道:“系统,我们怎么会突然遇到刺客呀?原剧情中我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段呀!” 系统从后台处调出时间线,回答道:“原剧情中是有过男主遇刺的情节,不过是在宿主您的身份已经下线之后。这一次,或许是因为男主提前恢复了记忆,世界意识将这个情节也调整到了前面来。” 这个说法实在有理有据,李映池只好皱巴着小脸接受了这个答案。 听着远处刀剑碰撞的刺耳声音,李映池连一个头也不敢探出去看,生怕打扰了别人,又给白允川添麻烦。 白允川让他躲在这儿不是没有理由的。 四周都是大概有半米长的野草,身后的老树也生得十分的高大,直径大概是几个成年人的臂距,将他蜷缩起来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脑海中的那根警戒线也拉到了极致,水润的眼眸还有些微红,此时一眨不眨地关注着四周。 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紧张地眼珠子乱转。 而后,李映池突然看见自己的右侧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同那些刺客打扮相差无几的男人。 他好像没有发现自己,离李映池只有两三百米距离时,他都没有发现自己附近还有个人正在草堆里,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白允川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白允川那边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战斗。 他将染血的刀刃擦随意擦净,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水族人正在往李映池的方向靠过去。 “李映池!” 来不及再想些别的,白允川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保护好李映池。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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