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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也有人面露惊疑,因为似乎有种轻功的感觉,虽然如流水无痕,但波纹尚存。 还有人对着身后方向作拜,虽然只是短暂照面,但大家都看到了,怎能不叫人兴奋。 “神仙?” 老师傅双目热泪盈眶,此刻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第一个人他不认识,但第二个他看清了! “什么神仙,那是先天高手,两位先天境界的武道至尊!” 不过确实,对常人而言,不,对很多武者而言,先天境界的武林神话,确实也和陆地神仙差不多了! “什么?”“先天高手!?” 几名弟子惊愕,实话说,早十几年前,相信江湖上有先天高手的人,还不如相信有神仙的人更多。 但当年的一场武林大会搅动武林风云,让很多普通武者都开始相信当今之世还有先天高手,否则朝廷和武林不会共同搞那么大阵仗。 “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真正先天境界的武者,他们这是在比武啊!” 这位老师傅可不是普通人,也是一位武林名宿,当年也曾在武林大会上劳心劳力,却仅仅因为清晨这一惊鸿一瞥,忍不住老泪纵横。 前头的阿飞自然不知道后方情况,倒是更远的易书元似乎有所感应,但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阿飞,轻功不错啊~” 易书元的声音远远传来,好似清泉流水。 阿飞心头一惊,这样的身法中还能开口说话,足见真气控制力的惊人,但他也不至于让前辈看扁。 “比不上前辈身法飘逸!” 易书元微微侧头长发在风中扫面,身形一转离开官道去往荒野,阿飞在后方立刻跟上,不在高处借力而是狂奔而去。 这一刻,易书元身形后仰好似御风倒飞,长发随风乱舞之中看向身后追来之人。 “阿飞,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吧!” “前辈看招!” “铮——” 阿飞根本不留手,第一时间便抽出背后宝剑,先天真气催动之下,剑身好似带起一阵剑芒,剑气如鞭甩动向前。 “唰~~” 好小子,这么狠! 易书元也是心头一惊,阿飞出手好果决啊,连他都不由暗自惊叹,几乎同时刻脚尖触地,身形刹那间拔高三丈,倒翻着避开这一剑。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剑,阿飞和易书元的距离终于足够接近,眼神之凌厉比剑锋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哈哈哈,剑气不错!” 易书元双手负背向后背对着前进方向,却能避过诸多树木,阿飞手持宝剑,剑尖向前,直至前者眉心。 直到双方已经远去数十丈,刚刚阿飞那一剑所过之处,有一颗大树正在缓缓倒下,树上的几只松鼠仓皇逃离,在后面叽叽喳喳好似叫骂不停。 一阵西北风呼啸,林中枯草枝叶飞舞,易书元在阿飞剑尖越来越近的时刻,易书元背在身后的左手捏住了一根细细的枯枝。 仅仅一瞬间易书元心中便明了,这树枝虽枯,内里纹路却健全。 阿飞心中略微有些挣扎,若前辈不变招,刹那之间就会被剑锋刺穿,但他一咬牙,根本不变剑势,他不相信前辈避不开。 易书元确实能避开,但没必要。 剑气不错,但对易书元而言,也仅仅如此了! 剑锋距离眉心仅仅一寸的时刻,易书元左手扬起,先天真气灌注小指粗一臂长的枯枝,却好似瞬间让枯木逢春,生出韧性甚至某种死灰复燃的生机。 枯枝尖端点中宝剑剑锋,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当~” 一股巨力沿着剑身传来,竟然让这一柄宝剑都弯起。 阿飞心头又惊又喜,身形旋转剑势变动,刹那间好似变得模糊,又在下一个瞬间回身刺剑。 在易书元眼中,阿飞手中的剑好似在这一瞬间银花盛开…… “嗡……” 唰唰唰唰…… 野林之中好似有道道银白流光划动,林中二者身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周围飞沙走石草木伏倒,树林是遭了殃…… 若有人此刻见了,或许又要惊呼神仙。 易书元只以手中一根枯枝,对上阿飞手中精金陨铁锻造的清渊宝剑,却根本不落任何下风。 反而枯枝越来越柔韧,简直好似才从树上折下来一样,内里的每一条脉络就好似人体的经脉一样,有先天真气游走。 阿飞也不只是以剑招出手,拳掌腿法,乃至草木砂石所成的投掷都用上了,但越打越是心惊。 每当阿飞自觉更强势几分的时候,对面的前辈就好似也厉害了几分,甚至对方的注意力好似一直都没有完全在他身上,反而时不时会看看手中树枝。 阿飞的感觉没有错,易书元虽然一直在观察阿飞,但也在观察手中的树枝,精纯真气灌注,树枝脉络某种程度上好似回春,挥动之间韧性也随心而动,反而可能比寻常兵刃更随心。 “就只有这点本事么……” 实话说,对比上一次和无法和尚丁飞雄一战,此刻和阿飞比斗的程度则远远不如。 不过当初的丁飞雄是当成此生最后一战来对决,那种决心不可能是现在抱着切磋心态的阿飞能比的。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易书元想看到的。 易书元话语还是如此平静,语气好似未变,但话意却让阿飞大受刺激。 只是下一刻,阿飞却忽然平静下来,甚至最开始的亢奋感都明显减弱了,比武最忌按对方的节奏走。 阿飞忽然笑了,心中目标也改了,手中剑刃锋芒一斩,猛然朝前挥去。 易书元甩动细枝想要将剑刃扫开的时候忽然有所察觉,阿飞这一剑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手中的树枝。 “当~” 这一刻,阿飞剑法和拳脚刹那间变了,眼中不再只是易书元一人,和易书元一样,周围草木砂石积雪,乃至北风都在眼中。 “嘭~” 双掌接触,这是阿飞第一次近到能和易书元拼掌力。 气劲冲击犹如一道无形波纹爆发,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被掀飞扫落。 而在这好似漫天大雪的环境中,承受不住掌力的阿飞倒飞出去的同时,身体反而借力旋转,又是扫剑向前。 这一次,剑光折射在周围如同尘土的落雪中,好似一朵白花盛开。 “唰~” 剑光如斗,而易书元已经一跃而起,人在天空好似立在风雪之中,只是提起左手一看,手中的树枝已经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 阿飞笑得如同一个孩子,一口真气也泄了,重重砸在了地面。 只是这一刻,易书元同样面露微笑。 “这一剑还不错,都是你在攻,冲这一招,易某便也出一招吧!” 阿飞刚才的一剑,直接使得周围数棵杉树缓缓倾倒,而易书元身处空中长袖一扫,竟然牵住倒落中的一个树梢,右手如鞭轻轻一甩,整棵大树的残雪猛然爆散,好似炸开一团雾气。 阿飞的瞳孔微微散大又瞬间收缩,这不是雪飘也不是雾气,而是一种剑气的感觉! 易书元刚刚一直观察树枝的感觉,在这一刻更有生机的杉树之中变得更为明显。 就好似阿飞一招逼得易书元断树枝又跃起,时间都显得缓慢,而下一刻,天空雾起,一株断裂的杉树在震动之中破开雪雾刺来。 易书元在周围大树上借力,竟然靠着一抖将一颗杉树抖得斜横而起,又送向阿飞落地的方向。 明明前粗后细,明明是一颗断去的大树,却给阿飞一种剑锋袭来的感觉,让周围本就寒冷的气温仿佛刹那间直降数倍。 雾雪穿杉! “呜……” 呼啸的不是风雪,而是剑气…… 这一剑就算易书元没有念头,周围的灵气也不由被剑势牵动。 这一刻,阿飞只是持剑抬首,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啊——” 阿飞吼出了声,这一刻恍若看到了死亡,真气在此刻爆发,以极限的速度避开了这一剑。 “嗡……” 大树竟发出剑锋颤音,刚刚阿飞所处的位置,积雪、枯枝、落叶和尘土尽数炸开,雾蒙蒙一片之中,一棵杉树斜插在地面,好似生来就是斜着出土…… 而在杉树的顶端,易书元随着随着树梢一上一下地荡漾着。 第339章 一歌难明 阿飞此刻就在落在一旁,任由那些细碎的雪雾飘到身上。 明明隔着衣服,但这些雪雾落到身上头上的时候,有一种有别于冰雪的特殊凉意,就好似剑刃在肤表划过的感觉,令人汗毛立起。 其实阿飞自身真气损耗还在接受范围,完全能继续出招,但此刻他却生不起这种念头。 纵然是先天境界武者,也不可能真的轻巧的将一棵高耸大树当成剑,至多是当做重物砸人。 可刚才易书元给阿飞的感觉,就好似天人持剑而来,破开雪雾就是轻巧一剑。 是的,轻巧,巨大的树干本就显得笨重,却被易书元用出了剑的轻巧感,那一招确实是出剑,而非单纯的用大树砸人。 “不打了?” 易书元问了一句,站在树梢顶端看着神色略显恍惚的阿飞,后者摇了摇头。 “不打了,我虽进入了先天之境,也自以为逐渐理解武道真谛,但显然我个人所感还太过肤浅,在前辈眼中应该只能算是玩闹吧?” 易书元一步步从树梢顶端走下来,到下方再顺着树干滑到底部,也并没有给阿飞留什么面子。 “确实只能算是玩闹,但玩得也算尽兴,只不过玩归玩,还是要分清武功和武道的不同啊。” 易书元拍了拍阿飞的肩膀,随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与丁飞雄那一场比武有显著不同的是,丁飞雄完全放开了自己,只求人生中最后一场武道切磋的辉煌,为此不惜一切,甚至是毕生珍视的武功,那是一种求道的境界。 所以那一场比试,易书元等于也是在和丁飞雄论道,也会有丁飞雄最后一句得以聆听“武道真经”的感叹。 而阿飞么,在易书元眼中,依然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很有冲劲,但需要让他知道天外有天。 虽然多年未见,虽然阿飞表面始终沉稳,但易书元其实很了解阿飞,这家伙骨子里也傲得很。 阿飞的武道精进和人生之路,都还远没到尽头呢。 这会易书元已经同阿飞擦肩而过离去,阿飞却还愣神一般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看向易书元,并快步跟了上去。 “前辈,武功和武道的不同,我自然是明白的,武道追求的是一种境界,是一种超脱,是一种……” 阿飞话说到一半,易书元却回头看向他,也让阿飞的话音为之一顿。 在外人面前,甚至在包括至亲家人在内的所有人面前,阿飞都已经是一个绝对的江湖名宿,稳重可靠是他身上的标签。 也只有和易书元在一起时,才能重新感受晚辈的感觉,释放那种当年一般的天真赤诚。 能感受到这一点的易书元,也是将阿飞当成亲近晚辈来看的。 只是这一眼,阿飞能感受到一种超越肉眼的感觉,仿佛蕴含了难以明说的意味。 在阿飞微微愣神之后,易书元眼中才流露出意味深长的情绪,好似从云端重新回到人间。 “阿飞,你要明白,不论是你还是任何人,走的除了武道之路,更是人生路……” 这一眼也是一种短暂的气机交感,纵使是易书元再要细看,也变得恍若未见,恍若未闻。 希望多年以后,这份赤诚依旧如初! 阿飞微微皱眉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和前辈切磋,也算是这段时间以来的最好回报吧。 另一个方位的大通河畔某处,齐仲斌和池庆虎的比试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此刻池庆虎已经满头是汗,和这个老术士交手,不但要应对他本就不俗的武功,还要防备法术,使得他被弄得灰头土脸,但同时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两人从河畔芦苇荡打到水中,又打到对岸,最终在一棵河边枯柳旁停了下来。 齐仲斌甩着双臂气喘吁吁,对面的池庆虎捂着胸口微微咳嗽。 “好了好了,不打了,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再打下去,老骨头都被你拆了!” “咳,咳,多咳,多谢前辈赐教,让池某受益匪浅!” 池庆虎也不想打了,虽然觉得最终能有胜利的机会,但确实已经十分疲惫,他宁愿和麦凌飞打十场,也不愿意和这种手段莫测的江湖术士交手了。 那种迷惑感有时候真有种大白天见鬼的感觉。 齐仲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才渐渐缓和了气息。 作为易书元的徒弟,齐仲斌虽然一直以来都十分正经,但人老成精,演个戏还是不成问题的。 论法术他早已不是凡人境界,论武功他也是有先天真气的人,不过是陪池庆虎玩玩而已,但这武者的韧性和招法确实都十分不错,也算是难得的高手了。 …… 中午,登州城内的一家酒楼上,一桌酒菜边围坐着五人,分别是易书元和两个徒弟,麦凌飞和池庆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心知分别在即的人,哪怕是池庆虎这种人,话语中多少也带了一些感性。 “这一趟来大庸,虽有遗憾,但也见识了大庸风情,遇上了麦兄,遇上了先生和前辈……” “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池庆虎提起了酒杯,对于他而言,这一趟来大庸,实在是见到太多事了。 他其实也有一些独特且较为私密的消息,以至于曾经找到了丁飞雄。 但池庆虎没想过再一次看到武林凶人丁飞雄,会是个平静的和尚。 本该结束的大庸之旅,在听说了大庸堪称轰轰烈烈的治灾之后,池庆虎还是设法来了岭东。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决定的正确性,更没想到在这能和麦凌飞成为好友,也见识了一些略显玄奇的事。 或许,以后难以相见是一种遗憾,亦或许此生不再相见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池庆虎心中复杂让易书元恍若有感,不由望了他一眼。 阿飞主动和池庆虎碰了一下,率先将酒一饮而尽。 “江湖儿女,心中记着此刻便是了。” 池庆虎也把酒饮尽,却见易书元正望向窗外,他便也看向外头,那是街道上一队车马正在前行,队伍中明显有一些年轻武者,似乎是第一次随着长辈出远门行走,显得意气风发兴奋不已。 两人的视线也引得齐仲斌和麦凌飞也望向下方,每个人似乎都能从那一幕中望到曾经。 桌上也就石生和一只小貂啃得欢快。 易书元收回视线,手中手中一根筷子轻轻在酒杯上敲着。 “叮,叮,叮~~~” 简单的拍子过后,易书元口中也悠悠起歌声,也是曾经在月州武林大会之夜他所唱过的。 “有道是……满腔热血……酬知己……千杯的酒……向天祭……” “人间是是非非善善恶恶终有报……沉沉浮浮悲悲欢欢无穷期……” 易书元轻声歌唱,却带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以歌寄情,他想到了丁飞雄,或许也在想着自己和众人心中的那个江湖。 没有人打搅易书元的歌声,桌上的人只是静静地听着。 出酒楼的时候,易书元带着两个徒弟回真君庙,而池庆虎和麦凌飞则去往另一条路。 到另一个方向的城外,已经牵着马的池庆虎和阿飞也要分别了,二者没有什么太过煽情的废话,只是简单抱拳,一句“后会有期”便各自离去。 再三犹豫之后,池庆虎还没没把相山宝刹的事告诉阿飞。 虽然池庆虎可以隐去丁飞雄的信息,只说那边发生过先天之斗,虽然他绝对相信麦凌飞的为人,但,还是不要再打搅那位无法大师了。 “驾~” 马蹄声中,双方已经各奔南北。 …… 回真君庙的路上,易书元提着几个打包了剩菜的食盒。 酒楼掌柜的去真君庙见过齐仲斌,所以食盒和碗碟只管拿去,改日上香时自取就行了。 食盒在手中微微晃荡,但里面的菜汤却没有半分洒出。 “师父,武者的江湖和您歌中的一样么?” 石生能听出之前易书元歌声中的那种感觉,当然,能听出的也不只是他。 易书元看向石生,答非所问道。 “当初你说想学武功,那几个架势有好好练么?” “呃……忙着修炼法力,疏,疏于练习了……” 易书元顿时微微板起脸。 “下次考教你武功。” “是!” 一边的齐仲斌微微咧开嘴,趴在石生头顶的灰勉也乐得尾巴不断扫着石生的脖子,让你小子嘚瑟。 “江湖不只是武者的,人生便是一场江湖梦,怎么可能一首歌就可以唱出来呢,师父只是想唱便唱了!” …… 真君庙中,邵真睡到中午终于渐渐睁开了眼,不是睡够了,而是饿醒了。 “咕~~~” 肚子发出一阵阵抗议的声音,催促着邵真去找吃的,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邵先生,我是石生,师父让我给您带饭菜过来的!” 邵真心中一喜,易先生不愧难得的交心好友,来得正好! 也顾不上穿戴整齐整理妥当,就直接从床铺上起来,拖着鞋子就去个给石生开门。 门一打开,石生看到的就是一个略显邋遢的邵真,他这样子,已经又有种回归“家的感觉”了。 第340章 七彩祥云来敕封 “啊,好香啊,这是什么,你们专程去外头城里订的菜?” “酒楼剩菜,您别嫌弃就行了!” 石生进屋,将食盒在桌案上放下,邵真这边的住宿条件,也就是竹架子和木板垫床铺,但桌案却有好几张。 “不嫌弃不嫌弃,闻着这香味,馋虫就上来了!” 邵真打开食盒,取出里头的几碟菜,都是一些菜肴拼起来的,剩下的烧鸡肉和卤肉,也有蔬菜,更有半壶酒和几个馒头。 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邵真脸上就露出笑容。 “邵先生,听师父说您的丹青妙笔出神入化,乃是他平生仅见呢,灰,呃,云莱大神的新神像也是您画的对吧?” 邵真已经拉过椅子坐下,就着馒头吃了起来,听到石生的话,脸上笑容也灿烂几分。 “易先生谬赞了,出神入化谈不上,只能说心有所悟,下笔若有神,但天下之大,胜过我者定是不少的。” 石生也笑了。 “我师父说您厉害,那您一定是顶厉害的!” 这么说着,石生就走向了另一张稍高一些的桌子,踮起脚瞅了瞅,桌上的是一幅满是鬼怪的画,心中顿时恍然,这就是百鬼图吧? “哎哎哎,小孩子不要看!” 见到石生看百鬼图,邵真吓得筷子都掉了,匆匆冲过来将石生从桌旁抱开,然后赶紧将桌上的百鬼图卷起来。 石生鼓了鼓脸嘟囔了一下嘴。 “我不怕的,它们还得怕我呢!” 石生这话确实是实话,不过他倒不是吹嘘自己,而是云莱大神其实就挂在衣服里面打盹呢。 不过这会邵真也反应了过来,其实确实也不用太过紧张,毕竟云莱大神点下神印,画中之鬼也已经不似以往那么邪了。 但小孩子看这种鬼怪图还是不太好。 “你这孩子,不怕晚上做噩梦啊?” “不怕!哪个恶鬼敢来找我,我就用乾坤圈砸死它!” 石生说着一只手捏住项圈动了动。 邵真,把画带到了那边的书案上,放下画之后抓起一只鸡腿啃着,瞅了一眼石生胸前的项圈,不由摇了摇头。 “这项圈叫乾坤圈?名字倒是大气,但这么挂着也略显招摇了。” 父母为孩童挂项圈有辟邪免灾锁住生命的寓意,但在家还好,小孩子挂着这明晃晃的项圈,看着好似还是金的,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确实有些招摇,不过这是在真君庙,如果在别的地方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它藏起来。” “这倒是!” 人孩子也不傻,邵真放下啃干净的鸡腿吮吸一下手指,喝一杯小酒拿起筷子夹菜,那是十分惬意,同时也对石生产生了一些好奇。 “听齐老天师叫你师兄,这事是真的假的啊?偷偷告诉我,你放心,我肯定不说出去!” 石生也笑了,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他如今也明白在常人眼中,这种情况其实是很令人诧异的,也挺好玩的。 “当然是真的咯,我还没出生就算是已经入了门了,师弟比我晚多了,先入门的就是师兄!” “小孩子就这么会吹牛!” “哼,才不是呢,你以后总会懂的!” 石生说着又趴到书案边,伸手去拿百鬼图,邵真看了一眼,这次没有阻拦。 见石生一点点展开画卷,脸上真的毫无惧色,反而看得极为认真,邵真心中也不由微微一动。 忽然觉得,这孩子也不一般啊! 画技至此境界,关键是多年来游离不止一国,邵真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笨人呢?他忽然觉得,易先生或许比自己想的更特殊一些,眼前的孩子也是。 趁着石生认真看着百鬼图,邵真咽下口中的食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深意地问道。 “石生,你家在哪里啊?” “在茗州呢。” 石生全神贯注地看着画中的鬼,每一个都看得极为仔细,虽然画中的鬼怪看似都是死的,但他能察觉到一些偷偷注视的感觉,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不知不觉间,石生的道行也已经不可小觑了,看向画中鬼怪,心神之中就有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不似一个这年龄段的孩子能有的。 “哦,茗州啊,好地方,但也很远啊,你是前天才到的登州吧?” 石生抬头笑了笑,望向邵真的眼神极有灵性,只是笑却不作声,小脸上写满了:虽然我是小孩子,但我知道你在哄小孩套话。 这让邵真多少有些尴尬。 “呃,这菜真好吃啊哈哈哈……” 石生却忽然抬头看了看,藏在衣服中打盹的灰勉也醒了,在石生衣衫内动了几下之后钻出了一个脑袋。 “咦,易先生的小貂在你衣服里?” 灰勉可顾不上理会邵真,它同样抬起了头,这引得邵真也不由顺着石生的注视的方向看去,屋子顶盖和大梁外什么都没看到。 “对了,师父说他已经能变出几个鬼的神态和声音不打搅了邵先生用餐了,石生先告退了!” 石生小大人一样拱手行了一礼,在邵真尴尬的表情中离开了屋子,还带上了门。 外头的天空之上,隐约有乐曲声传来,那是犹如凤鸣的箫声,也如流水婉转的琴声…… 石生跑到外面的时候,陈寒也匆匆结束了和几个香客的交谈,走出伏魔殿看向天上,齐仲斌在前头解签也解到一半,不由看向了天空。 此时的天上,正有一片彩云在缓缓接近,这云上是七彩神光,也有天籁乐曲渐渐明显。 真君庙的香客们听不到天空乐曲,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天空有彩云显现,也令很多人驻足观看。 “天庭来人了!” 灰勉激动地低语几句,一下子窜向了易书元所在的屋子,它从窗户缝钻进去,里面的易书元正侧卧而眠。 “先生……” “知道了!” 相较于石生等人,易书元其实更早一步有所察觉,此刻的他就像是分心二用,神念之躯游走化入庙中神像,而自身则伸个懒腰起身,开门走向屋外。 只是此刻等同于大半注意力随着神念游走,真身好似半梦半醒略显困倦,有种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感觉。 “在下白衣奉天帝法旨前来打扰,不知显圣真君可在庙中……” 白衣立于彩云之端,一道彩虹渐渐在大通河畔出现,而他也一步步走向真君庙方向,身后更随着有星官,有神女,有托玉盘,捧七彩箱匣,一看就绝对不是来找茬的。 看到易书元出现在庙院中,白衣微微松口气,易道子在就好。 但如果显圣真君不理会的话还是会有些尴尬的。 不过好在庙中此刻浮现一道璀璨神光,金色光辉自庙宇伏魔大殿中呈现,显圣真君法相一步步走出,手上也没有显化兵刃,只是来到了庙内的大通河畔,就像是站在彩虹一端等候着白衣。 “不知天帝近侍来此有何贵干?” 面对显圣真君,白衣可不敢居高临下行敕封之事,而是直接落到对岸,随后一步步踏着泛起彩光的河水,来到显圣真君面前。 一道敕封符诏悬浮而起,淡淡金辉之中亮起一个个文字。 “显圣真君上前听封!” 面子还是要给的,显圣真君法身拱手敬立,这也让白衣和其身边的神人心中安定。 “天地有道,苍生有愿,明灵灭厄显圣真君应天地正气而生,应万民愿力而显,乃为天道气数所展,神力无双法力通玄,九幽具震,万邪皆服,目中生慧,法照山河……” 够了够了,别吹了…… 显圣真君法身这边虽面容冷峻平静无波,但易书元内心是听着有些哭笑不得的。 白衣说了一长串之后,终于到了重点,敕封符召上的光辉也越来越亮。 “天地为鉴,日月同照,敕封,明灵灭厄显圣真君,为玉真伏魔护法真君,天界北极圣尊,可立神兵,御正气,拥斩妖除魔之法权……” 白衣的声音是越来越响亮的,到后面,已经如同轰隆隆的雷声,令凡人惊愕,也令天地间游离的邪气溃散。 敕封符诏化为一道璀璨神光,直接笼罩整个真君庙,其中显现的一道道金色的玄奥气息,就连易书元看得都微微咂舌。 天庭这是下了血本啊! 易书元心惊,但对于天庭来说,这是必行之事,探过口风也得展现诚意,不可能只是口头上的说法,这诚意必须让人看得到! 这一刻,白衣的声音也提到一种浩瀚的高度。 “赐极北伏魔宫,以镇天地之邪魔——” 白衣的声音远传云霄,好似散向四方天际,并远不断传递下去,借敕封符诏之力,向着登州各处,向着整个岭东,甚至向着各方水域,向着茫茫大海…… 虽越远声音越是模糊,恍若天地雷鸣,但道行到一定境界之人也不难感受其中几分真意。 而这话音落下,金光尽数从天而落,大部分落到了显圣真君身上,也有不少落到真君庙中。 易书元不得不心中感叹,这份诚意,比他想象中更高。 至于在天庭的地位,虽然易书元搞不太明白,但从那长长的一串前缀听来,绝对不低,而且可能不是什么简单的虚职。 “谢帝君隆恩!” 一直拱手而立的显圣真君向着天空彩云方向微微欠身,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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