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村民,不懂修士之间的事,但懂道理……他们就觉得这很没道理。 黄半云惊呼:“对了,那修士还不知道是谁杀的犬妖,请诸位务必保密。” “放心,我们什么都不说。”村民们十分感激他们,当然不会说。 冯君游飘过来,淡淡道:“说不说都一样,这事都不用打听。” “犬妖来之前一定是征求了主人同意,那名修士完全可以问张家,了解这次围剿的对象。” “退一万步,就算咱们先把张家灭了,这件事也还有一名知情者活着。” “谁?”沈乐陵问道。 “此次行动,算上张全,一共是六名顶尖武者。你们只杀了五个,还有一个负责去和犬妖报信,没有参战。”冯君游说着。 沈乐陵一惊:“犬妖独自赶过来,这个报信者来得慢,还在路上?” 冯先生摊手道:“谁知道呢,也有可能就和那名修士在一起。” “他们见到旗山的场面,自然知晓是谁干的。咱们躲不掉。” 炎奴将长枪往地上用力一竖:“不管他!我先灭了张家再说!谁挡我就杀谁!” “啊!”村民惊诧,灭张家? “你们不是被张家追杀吗?”村民急切道。 炎奴将长枪扛在肩上,往村外走。 “此一时,彼一时了!” 村民望见众人远去,方向正是华县城,意识到,炎奴这是要去给他们报仇。 他们想要劝阻,却又想起这些人神通广大,一个个不是妖啊就是鬼啊的…… 顿时眼眶微红,连连拜谢。 …… 三个时辰后,华县城外。 炎奴因为要赶路,修炼速度慢了一些,三个时辰下来,又破而后立二十四次。 四万六千一百七十年功力,让他的周天穴窍,熠熠生辉。 当然,常人看不到,至少得是灵妙期通灵彻视。 “你这身功力太过恐怖,在修士眼中,周天三百六十穴,好似天上群星璀璨。” 沈乐陵说着,手指微颤,在炎奴身上略施小术,布下一层隔绝。 她懂敛气之术,之前若不是受伤,逃跑时是不会有妖气留下的。 铜契在沈乐陵腰间挂着,冯君游从铜契中钻出一个头:“嗯,但还是能感觉到大概七十年的功力。” “多少?”黄半云瞪大眼睛。 沈乐陵咯咯一笑:“不碍事,来,换一身装束,我们进城。” 她手指拨弄,一滴滴妙水洒遍炎奴。 顿时那身藤甲衣开始变色变形,化为贴身的皮甲劲装,赤白相间。 又用草绳扎住炎奴的长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名普通的游侠。 “呼!”做完这些,沈乐陵又将几颗种子埋入地下。 微微念咒,大概半刻钟后,种子涨成豆荚一般形状,成长到半人高。 几片巨大豆荚连成一片,沈乐陵忽然喝令一声,豆荚裂开,一些细枝末节纷纷剥落,露出一辆车来。 她在车上挥手造出幕帘,坐了进去。 又向外撒豆成兵,造出十名藤甲兵,其中八名如炎奴一样,身上的藤甲变化,拟态成皮甲模样。 但还有两名却是趴在地上,变化成了两匹马…… “上车!” 木马拉车,八名甲兵护卫,黄半云手持缰绳,坐在马车右御的位置,炎奴扛着枪,坐在左御。 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城里去。 “你的变化之术惟妙惟肖,为我生平罕见。”冯君游诚心惊叹。 “那当然!不然我二十年来如何立足江湖?”沈乐陵多次被说法术软绵绵,没有威力。 可实际上,她的变化拟态之术,绝对是有数的精湛,早已如冯君游的喝石之术一样,信手拈来。 只能说,各有所长罢了。 “驾!”马车径直入城,城门口的兵丁,问都不敢问。 没看到冷漠至极的两列甲兵吗?虽然马车比较朴素,但出行有卫兵的,就是默认不用交城门税的。 马车直入城北,一路上,城中景象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萧条,相反还挺热闹。 总有人悬刀佩剑,三五成群。 这都是从各地赶来或路过的游侠,天下大乱,豪杰并起,有点本事的人都想出一份力。 他们一部分从门派中出山,一部分从南方赶来。有的是为了报国杀贼,有的是单纯想出人头地。 这些人的到来,要吃要住,拿着钱到处采买,继而让城中百姓得以生计。 不过即便如此,路边依旧有饥民,形态病弱,走到哪里都能看到。 或跪在路边插标卖首,或蜷缩于巷道咳嗽不已,亦或者已然倒毙于道旁。 “又有哪受灾了吗?”炎奴眉头一皱。 沈乐陵说道:“城中百姓往往没有田地,靠小本经营或给人做工为生。若世道不景气,有个什么三病五灾的,家里便会揭不开锅。” “再加上兵荒马乱的,年年都有从外地逃难来的饥民,这幅情景我走南闯北,去到哪都能看到。” 马车很快在距离张府最近的一处客栈停下,这里汇聚的游侠更多,一个个喝着酒高谈阔论,都说要让胡蛮好看。 沈乐陵拿出白银,让黄半云包下两间客房。 进了房间,冯君游这才从铜契里彻底飞出,眺望窗外,望气感应。 按照原计划,他们要先确定城中强者、高人的位置与数量。 不过此刻一看,却是感觉不对,整座城都缭绕着瘟疫气息。 “城中有疫病。”冯君游一眼瞧出,很多人都已经病气缠身。 只不过健壮武者比较能抗,表面才没什么事。而体弱的饥民,就先显现出来。 炎奴一惊,疫病?阿翁当初也重病一场,差点死了。 “那怎么办?有药可治吗?” 冯君游继续观察,挑眉道:“倒也不是很严重,就是传播得猛烈,全城到处都是,这家客舍里几乎人人都有。” “不过你有泰皇白玉功,染上也没关系。” “我是说他们!他们怎么扛过去?”炎奴指着路边饥民。 冯君游说道:“通常染上疫病,只要不撞上疫鬼……人体就可以自行化解。” “疫鬼?”炎奴发问:“你不就是鬼吗?你是说只要你这样的妖魔鬼怪不杀他们,就可以扛过去是吗?” “不是……”冯君游哭笑不得,急忙解释:“我是人……不对,我是鬼修,疫鬼是天道点化的另一种鬼,专门在疫病流行之地出没,吸死病人。” 炎奴茫然,沈乐陵指了指客栈另一片客房:“喏,那边就有一只疫鬼。” “哪呢?”炎奴看去,却连鬼影子都没见着。 “凡人看不见的,来,你拿着铜契,这是降鬼利器,可以帮你看到鬼神。” 沈乐陵轻轻抬手,铜契浮空而起,落入炎奴手中。 炎奴紧接着就感觉眼前一亮,有五道诡异而丑陋的影子,飘进一栋草屋。 “看到了!”炎奴急忙跟上去。 吸精血招里面的鬼,只是铜契最基本的用途,那还得看冯君游给不给面子。 铜契本身是一件法器,在修士手中有降鬼之力,感应到鬼只是其中一个功能。 冯君游被炎奴牵引着走,连忙钻进铜契,只露出一个嘴巴说道:“这客栈聚集了太多病人,人员复杂,正是疫鬼喜欢来的地方。” “这是五只鬼啊。” 炎奴看到五只怪物,有手有脚,状为人形,可全身光秃秃的,脸上甚至没有眼睛。 不,还是有一只长了眼睛,但仅仅长了一只眼。 冯君游解释道:“这其实是一只疫鬼,是由五份鬼体构成的‘一只鬼’。” “他们五个总是形影不离,其中长眼睛的那个,叫‘一目先生’,其余四个全都无法任意行动,一切都要听从一目先生的命令。” “并且还要仰赖这只眼睛才能看东西,因而统称这五只为‘一目五先生’。” 炎奴惊奇,跟进了屋舍,这是一屋通铺,里面躺了八个人。 有的人盘腿运功,有的人躺着睡觉,有的人躺在塌上呼吸沉重,哼唧咳嗽。 四只怪物排在一目先生背后,这让炎奴想起了自己排队领饼的样子。 待一目先生盯着一人时,一只怪物凑到安稳睡觉的男子身前,鼻子微吸。 “这是咱的香客,不许吃。”一目先生开口阻止。 于是那怪物退回来,另一只怪物又接近盘腿练功的男子。 “这是个恶人,不许吃。”一目先生再度阻止。 第三只怪物接近了呼吸承重,频繁咳嗽的男子。 “这是个好人,不许吃。” 说完这话,一目先生指着剩下的五人:“这五个既无大善也不作恶,普普通通,好像正等着我们吃。” 于是怪物们按照顺序去吸食剩下的五人,每有一个怪物吸一次,那人就变得虚弱,疾病加重。 眼看着有人鼻息减弱,即将殒命时,炎奴直接持枪扑了进来。 “吃我一枪!” 第46章 庞大家业 炎奴长枪直刺,捅中一目先生。 然而枪头穿透过去,感觉上好似只刺中空气。 炎奴催动真气也只能发出劲道,而这伤不到疫鬼。 一目先生瞥了眼炎奴,又看到炎奴手中的铜契,冷哼一声。 “这是个莽夫,我们走。”一目先生说罢,与四只怪物一块,腾飞而起,穿透墙壁飘出了屋舍。 炎奴连忙追出屋外,但一目五先生已然飞远,找不着了。 “可恶!” 炎奴四处都见不到那疫鬼的踪影,无奈之下,只得回到房间。 刚一进门,就发现沈乐陵也用无语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解道:“你们怎么不拦着?这只鬼都要把人吸死了。” “疫鬼受天道行事,刚才的事就和人吃饭一样,为天理,修士若伤害他会遭天谴。”冯君游摊手道。 沈乐陵补充道:“你没有染上疫病,所以他不会动你,疫鬼只会吸食染病的人。” 炎奴看着手中的长枪:“但我也碰不到他。” 冯君游摆手道:“疫鬼想对付很简单,你看你拿个铜契,他就吓跑了,生怕你是莽夫不顾天谴把他弄死……” “其实普通人想避免疫鬼吸食,只需要定期奉献香火就行了。” “拜好瘟神疫鬼,然后吃饱喝足,一般的疫病还是挺好扛过的。若是扛不过,看病服药就是。” “归根结底,有钱就没问题。” “可问题是没钱。”炎奴挠了挠眉心,看向外面染病的饥民。 全城都有疫病流行,然而穷人却只能忍耐,哪怕熬过去,也因为没有供过香火,而要遭受个什么疫鬼猎食。 说着,他的目光眺望着百丈外,一片奢豪宅邸。 其中一栋高大恢弘,占地极广,风格威严。还有一栋台高插汉,溪泉萦绕,清净典雅。 炎奴问道:“哪一户是张家?” “都是张家,他们族人众多,又有门生,住的地方自然就要大。”冯君游说道。 炎奴跃跃欲试道:“张家应该很有钱吧?” 沈乐陵白了一眼:“废话!你也是穷久了,不知道富贵人是何样的……” 说着她看向黄半云:“你也是士人对吧?” 黄半云抿嘴道:“是……半云家境贫微,为九品寒门。” “你家有多少亩田地?”沈乐陵又问。 黄半云老实回答:“千亩薄田。” “多少?”炎奴震惊地看过来。 他和阿翁在茶山堡种地时,才十亩田,而且田是张家的,他们要交很重的租。 阿翁走后,炎奴连田都没得种,日夜干些杂役,跳水劈柴打铁修屋。 黄半云竟然管拥有一千亩田,叫家境贫寒? “你不是寒门吗?”炎奴重新打量黄半云,看起来不像有钱人啊。 黄半云有些惭愧:“在下确实是寒门。” 沈乐陵笑道:“寒门也有‘门’啊,下下门第,也是‘门第’啊。” “名下定然也投寄了一些佃农耕种……不过他家确实混得不好,竟然才千亩。” 一股没见过世面的气息笼罩着炎奴:“千亩还不好?” 沈乐陵当即解释:“朝廷按照九品选士,根据不同的品级,士人可以获得田产。” “高得不说了,其中第九品就是赐田千亩……注意这只是朝廷赐的田,而且只是一个人的。” “各大家族本身就有很多良田,如若族中人才辈出,再加上不断兼并,名下田产是与日俱增的。” 黄半云拱手道:“姜老弟,我确实从小家境贫寒,只因我父常接济乡里,收租甚少。后又杀了当地一名欺压百姓的豪强,而亡命江湖,朝廷收回了他名下的一千亩。” “我从十岁开始,就只能靠着祖上传下的五百棵桑树,与二十亩鱼塘生活。” “现在这一千亩薄田,还是我长大后,出仕国家,朝廷新赐的。” 又是桑树又是鱼塘,炎奴都听懵了。 听了别人的家境贫寒,炎奴才知阿翁想要良田十亩,平安喜乐,自耕自足,是何等卑微。 到最后,炎奴更是听得愕然:“你还是个官?” 黄半云点点头:“是,平原郡书令史,负责传达太守与各县的文书,大概管十几个小吏吧。” “你当着官怎么跑过来除妖了?”炎奴十分茫然。 黄半云有些羞赧道:“呃……我虽为官,但日夜习武,只想为父报仇,两年前本打算是辞官的。” “然而太守知道情况后,言孝道为重,放我离去,留官休假,钱粮照领,不用上班。” 炎奴难以置信,认知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连九品的黄半云都如此,那被称为没落的张家呢? 他又低头看了看窗外,那许多病弱的饥民,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家到底有多少钱?”他眼眸微微发红。 冯君游想了想:“抱歉,我真不知道,反正五十年前,我家都有十五万亩良田,商铺过百。我俩家世应该差不多吧?” “太少了……”沈乐陵连忙摇头:“张家这些年兼并了许多乡村,光茶山堡就有五万亩良田,八百亩桑树林,而这样的庄园坞堡,张家有八处。” “这还没算他们在城中的产业……再加上一流门阀衣冠南迁,留下的空白……张家虽然官场上没落,但财富上是大为增长的。” “唔,我假扮马教头时,曾听张绪说,张家在城内囤积了可以坚守三年不出的粮食,还有药材、牲畜、兵器、铠甲无数。” “仅我所知就有这些,具体还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反正世家皆豪富,张家再没落,也有五百年的家业。” 炎奴长枪顿地:“就散了他这五百年家业!” …… 午间,黄半云和炎奴首先来到城东校场。 这里正在招募兵丁,有些人自知武艺粗陋,老老实实在一处排队报道。 还有些游侠,则围聚在一处擂台下,眼睛紧紧盯着台上。 台上耸立着一名铠甲少年,双拳滴着鲜血。 他眼睛半睁微闭,就好像在打瞌睡一样。 不断的有武者跳上台,刀枪剑戟往他身上招呼,但没有一个能抗住一拳。 有的原地瘫软,无力站起,被士兵抬下去。有的则受到一股刚劲,直接倒飞出擂台。 简直是换着花样地击败对手,让炎奴看得津津有味。 黄半云走过来低声道:“打听清楚了,他是张家的年轻一代的英才,十九岁二元淬体,练出了近三十年真气,是一流高手。” “前来投军的游侠,只要能接他一拳不败,就能成为军官,不用从小兵做起。” “坚持得越久,军职越高。” 炎奴问道:“哦,张家的,那我要现在打死他吗?” 这时怀里的铜契,微微冒出冯君游的嘴巴:“最好别,我们的目的是灭了张家,总得先把分散在各个坞堡的张家旁系族人,都召集回来,才好一网打尽。” 他们已经商定好了计划。 从招募入手,先接近张家负责军权的族人张奉。 然后炎奴找个机会,偷偷把他打死,由沈乐陵占据他的身躯,尝试掌控张家的军队。 毕竟想灭了张家,光炎奴厉害没用,尤其是沈乐陵和冯君游,都不宜蛮横出手,以免倒欠太多道行。 所以必须追求一网打尽,速战速决。 “唔,总之让他们重用我是吧?那我和这人打个什么程度?”炎奴眉头微皱。 黄半云一笑:“打平手就行,我正好和他实力差不多……老弟,我先上去给你打个样。” 说着,黄半云跳上擂台。 怎么说他也是一流高手,所以刚一上场,仅仅一个架势,对方就把眼睛睁开了。 “总算来个像样的。”那所谓张家的英才,当即与黄半云战作一团。 两人在擂台上,杀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解,各种精妙地招式看得让人如痴如醉。 底下围观的诸多游侠武者,忍不住喝彩。 这是两大一流高手的对决,而且是不用武器,徒手拆招,这更考验对真气的运用。 “好!”炎奴也看得入迷,觉得打得真好看! 大约半刻钟,黄半云主动停下,拱手道:“好武功,但没有必要打下去了,我的武功都在枪上。” 铠甲少年也微微一笑:“我的功夫都在剑上……你,很好,可愿为我张家客卿,投军报国?” “若不愿报国,我何必来此?”黄半云一笑。 这时一名黑色华服男子,缓缓走来,他正是张奉,除家主以外,张家的二号人物。 他鼓着掌笑道:“好,我张家又多一员悍将。” 黄半云跳下去,自报姓名,与张奉虚与委蛇,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铠甲少年立在场上,似乎因为终于热身,来了精神,扫视全场:“还有谁,愿意上来一战?” 铜契微震,表示:按计行事。 炎奴当即喊道:“我!” “哦?”铠甲少年期待得看向炎奴,在黄半云之后还敢上来,定然不凡! 炎奴走上台,一脸木讷。 铠甲少年见他半天不动,挑眉道:“还挺客气,那我先不客气了。” 说罢,他率先出手,一掌拍来。 炎奴抬手去挡,哪知道对面是虚招,身法一闪,来到炎奴背后! “好木啊……就这?”铠甲少年非常失望,没想到炎奴的破绽这么大,菜得太离谱了。 当下一招绵掌,印在炎奴背心。 炎奴瞬间被拍中,刹那间感觉到一股阴寒真气涌入体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股阴寒真气,瞬间被四万六千一百七十年功力荡平…… 乃至气旋一转,还自动反震出‘一小股’真气,荡进铠甲少年体内。 “什么!” “噗呃!”那少年瞪大眼睛,口眼鼻耳往外冒血。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炎奴,噗通一下软倒在地。 直到此刻,炎奴才转过身来…… 却只能错愕地看他死掉了。 第47章 攻占瓮城 炎奴正在按计行事,还在考虑如何与其周旋。 然而这张家年轻一代的英才,招式着实精妙。 突然一个滑步,趁炎奴不注意,死在了他身后。 一切发生得太快。 霎时间,全场陷入死寂。 在台下负手而立,欢喜又得一员悍将的张奉,笑容瞬间犹如被拍扁在墙上一样僵硬。 游侠们也一个个好似木雕般呆滞,直勾勾看着那具软泥般的尸体。 黄半云更是刹那间紧绷,脚指头弯曲抓地。 现场气氛凝固地仿佛大家连呼吸都停止了。 最终率先打破沉寂的,还是炎奴。 “我真不是故意的。”炎奴心里委屈。 “……”冯老鬼则停止了思考。 炎奴其实非常菜,如果不用横空烈轰的话,人家可以秀得他摸不着衣角。 泰皇白玉功自动反击,本来并不强,但四万六千一百七十年功力的应激触动,就不是一般人能碰瓷的了。 偏偏还是一股阴寒柔性的真气……但凡那少年练的是中正真气,直接泥牛入海,他也不会死。 怪只怪,炎奴不会武功。 “贤侄……”张奉终于回过神来,颤声呼唤擂台上的少年。 然而那少年,已然被自己加速回流的阴柔掌力,冲得经脉尽断,气血逆行,七窍流血而死。 他勃然大怒,张家招兵买马,年轻一代的英才也投入军中,正要在这乱世成就一番功业,结果就这么死了? 炎奴还说不是故意的,这谁能相信? 能把一流高手反震致死,谁敢说没用全力! 其实真要是打得难解难分,一时失手,把人打死了,张奉都能忍耐,他会借机恩威并施,降服一员猛将。 如此张家虽然没了一个少年英才,可也多了一位更强的英才啊。 但是刚才的情况,怎能是失手? 在张奉看来,更像是炎奴故意被一掌打中,借此对拼内功。 然后趁势全力反击,以精妙手段把人震死。 这是什么?这是圈套!这是蓄谋已久! “狗东西,敢下阴招!” 唰的一下,张奉跳上擂台,体表可以肉眼可见地看到真气流转,赫然是三元淬体。 仓朗朗他拔出宝剑,剑锋亮起青光,蔓延出三尺剑芒,凝而不散! “说!谁派你来的!” 张奉寻思既然是蓄谋已久,肯定是有人指派,想要在擂台上趁机杀死张家的英才。 然而炎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上擂台,是为了得你看重,让你在帐中宴请我……” 张奉怒极反笑:“杀我贤侄,还想让我请你吃饭?”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炎奴平静地凝视。 “晚了!”张奉眼神冷酷。 他挺剑直刺,决意先把炎奴重创,拖入地牢慢慢拷问。 青色的剑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随后爆出雁形剑气,封锁了炎奴所有的闪躲角度。 “轰!” 擂台爆碎,强劲的冲击波瞬间膨胀。 张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只手就已经出现在面前。 所有人都看到,炎奴爆发出惊人的气劲,倏忽间突进两丈,杀到张奉身侧,恐怖的一拳轰出。 “完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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