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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意识就带着一股逼人的威压。 明月见他来了,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一边朝他行礼,一边将情况说明:“少君,方才姑娘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坐在亭子里突然脸色就变了,问她只说是身体不舒服,回来之后就进屋了,谁也不让进,医官也被挡在门外了。” 秦冬霖听到她突然变了脸色,大概就明白是个什么事了,他敛眉,道:“都在外守着。” 紧接着,他的手掌落在那层无形的结界上,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动作在停滞一瞬后,被猛地弹了开来。 意思再明显不过,宋湫十不想见他。 突然跟他闹脾气,没头没尾的。 秦冬霖黝黑的瞳孔微缩,再开口时,声线沉哑:“你是要自己开结界,还是我硬推进去?” 屋里一丝动静也没有,像是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秦冬霖双手交叠,长指点在另一边的手背上,不疾不徐的,像是在计着时间,只是眉头越皱越深,薄唇也开始往下压。 半晌,他像是终于没了耐心,骨节分明的食指摁在结界上,还未用力,那些结界便在他眼前碎成了一片片玻璃渣,清脆的声音像是刻意为之,大了几倍不止,一时之间,他耳边噼里啪啦的响。 像是摔碎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秦冬霖收回手指,恍若未觉,抬脚进了里屋。 屋内倒是一切都好好地摆着,桌椅和茶杯茶盏都没被祸害过,她人在床榻上躺着,整个人被一张薄被蒙着,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不知道她这是突然置的哪门子气。 秦冬霖倚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团,半晌,连名带姓地喊:“宋湫十。” 隔了一会,她才闷闷地回了个不甚走心的嗯字。 “闹什么脾气?”秦冬霖伸手扯了扯那床薄被,声音透着沁人的凉意:“出来说。” 湫十将被子掀开,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经过她这么一顿折腾,脸上倒是有了些血色,她闷声闷气地道:“没闹脾气。” 这又是设结界又是将自己蒙住的,说只是无缘无故心血来潮,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说实话。”秦冬霖睡凤眼低垂,沉静的视线极有压迫感,湫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一样。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又看见那些东西了?”秦冬霖沉默了一会,问。 湫十也没想着能瞒过他,揉着鼻尖点了点头,慢慢地道:“这次没上次那么清楚,只是一些接不起来的片段。我看到我去山上找你了,你没见我,最后是哥哥出来见我的。” “他站得离我很远,说我太令人寒心了。” “他还让我快走,不要再来了。” 湫十现在想想宋昀诃当时看她的眼神,都觉得血液逆流,手脚冰凉。 宋昀诃有多疼她,从小到大,说拿眼珠子护着也不为过,她甚至想象不出,到底她做出了怎样的事,才会让他露出那样悲戚的、冷漠的眼神。 狭小的房间里,少女说一句,顿一句,声音小小的,且有越落越低的趋势。 低落又沮丧,可怜得不行。 秦冬霖反倒情愿她像上回一样,气急败坏抓着他的手掌咬出一圈齐齐整整的牙印。 他细细地看了她两眼,再开口时,语气温和不少:“过来。” 湫十听话地挪到床头,秦冬霖用干净的帕子点了点她的眼尾,动作有些笨拙,语气却依旧没什么起伏波澜:“就因为这两句话,还哭了?” 湫十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道:“被宋昀诃气的。”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没出息。”她揪了揪他的袖子。 “你心中有数就好。”秦冬霖倒也没否认。 “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若真不想见你,你连那道山门都踏不进。”说着说着,秦冬霖自己都能察觉到自己声音里装着的无奈:“你从小到大,惹了多少回祸,哪回去寻我的时候,我没见你?” “那不一样。”湫十下意识反驳:“若是没有秦叔和阮姨,你才不会见我。” “你去问问伍斐和我哥,你每回见我,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巴不得她走得越远越好。 秦冬霖手中动作一顿,已经不太想跟这人理论这么多了。 还是那句话,跟宋湫十讲不了道理。 他若是真想躲着,别说她,就算是秦越和阮芫,也照样寻不到他的踪影。 她这些断续的突然出现的记忆,不管真假,多少有些恼人。 好在,他派人去查的东西,就在这两日,应当该有结果了。 过了一刻钟,秦冬霖问:“心情好些了?” 湫十望着他那张足以将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脸,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秦冬霖颔首:“那就收拾收拾,起来。” “去哪?”湫十抚了抚有些凌乱的发髻,抱怨道:“不想动。” “伍斐前阵子射了一头黄金鹿,放在空间戒里带过来了。”秦冬霖瞥了眼她飞红的眼尾,道:“我让宋昀诃生火,串好了烤给你吃。” 第32章 双更合一。 两日后,伍斐在清晨踏进了秦冬霖的院子里。 秦冬霖性情清冷,不爱与旁人合住,因而自住了一处院子。院子有些偏僻,在一处小湖泊后面,得过三座廊桥和几条岔路,一路行来,除却偶尔几声虫鸣,清冷得很。 伍斐到的时候,秦冬霖才从密室练完剑出来,整个人身上还带着一股未来得及褪去的冷然锋利,眉梢眼尾皆蒙着一层隐隐绰绰的剑意灵光,霁月光风,天骄无双。 伍斐倚在院门口的木篱笆门上,上面攀着开了几朵牵牛花,他手指微动,其中一朵就像开了灵智一样凑过来,亲昵地绕在他的手指上。 “不愧是让我家老头连着念了好几回的灵宝,这座飞天殿确实不凡,生的小花小草都有灵智。”伍斐觉得有些意思,如玉的长指懒懒地勾了勾,灵力如流水丝线般溢出,而后被贪婪的小牵牛吸收得干干净净。 伍斐觉得好玩,另一只手掌凌空,落下一阵小灵雨。小牵牛摇摇晃晃,像是饮了酒一样,等吸收够了灵力,趴在他的指尖不动了。 “什么事?”秦冬霖径直坐在庭院里的石桌边,头也不抬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伍斐噙着笑将那朵颜色艳丽不少的小牵牛放回木栅栏上,提步踏进了院子,一掀衣袍,在秦冬霖的对面坐了下来:“你让我去查的东西,有些眉目了。” 秦冬霖才端起茶盏,听了这话,又放了回去,终于正眼看向伍斐。 伍斐取出一卷被素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竹简,往他跟前一摆,手指点了点桌面,道:“你自己看看吧。” 秦冬霖将包裹竹简的素布取下,竹简顺着力道在桌面上排开,露出一排排工整而显眼的字迹。他凝目细望,半晌之后,身子往椅背上微靠,话语之中有些凝重:“只查到这些吗?” “我前几日为这事忙前忙后,拿着你的腰牌去了一趟流岐山,将藏书阁翻遍了,这些是我觉得好歹能沾些边的记载,是真是假不好说,你看看就好,不能太当真。” 伍斐说起事来的时候,样子难得的正经,他正色道:“你自己也看到了,程翌的背景身世,小十自己查了一圈,天族又去查了一遍,我再去黑龙族之前栖居的山谷时,那边的老住民都开始问我,是不是这小子在外面惹什么大事了。” “查出来的东西还挺干净。总而言之,族中排斥,父亲不喜,生母不详,能有今日的成就和修为,全靠他自己天南海北的到处拼。这次流落主城也是因为他外出历练时得到了大山中的一块秘宝,为了争得这件秘宝,他打伤了当地地头蛇家主的嫡子,而后被一路追杀,性命垂危时遇见了小十。” “之后发生的事,你也知道。” 伍斐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段,端起手边的茶盏准备润润喉,只是才抿第一口,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 “苦莲茶?”他气得蓦的笑了一下,问:“你就是这样招待我的?” 秦冬霖往自己手边那个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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