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好,后座位置宽敞,程见渝侧开头,看向窗外光秃秃的花坛,心乱如麻,没胃口,吃什么都好。 “见渝。”温岳明直白的看着他清瘦侧脸,伸手摸摸他柔润蓬松的头发。 程见渝回过头,抿着嘴唇笑下,“温先生。” 温岳明端详着他的眼睛,“后悔了?” “没有。”程见渝脑子现在都是麻的,那股鼓起的劲在身体里四窜,觉得他鲁莽了,如果他是爱无能,岂不是在伤害温岳明。 温岳明低低笑着,故意逗他,“刚什么感觉?心里怎么想的?” 程见渝挠挠眉毛,思考适当言辞,温岳明那位日耳曼人的助理兼司机来了,拉开驾驶座门坐进去,回过头问:“我们去那一家餐厅?” 中文说的到挺标准,看来没少练习,程见渝正在想,忽然司机欣喜惊呼一句,“mr江!” 程见渝望向车窗,江衍双手抄在卫衣口袋,大步走过来,站到车前,弯腰朝后座瞥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单手拉开车门,大喇喇坐进来。 “舅舅,不介意我蹭顿饭吧?”江衍嗓子莫名有点哑,侧过头,视线掠过程见渝,看着温岳明。 温岳明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不介意。” 程见渝皱皱眉,坐在他们两中间,侧臂膀挨着温岳明手臂,江衍一坐上来,放肆敞开腿,温热结实的大腿紧贴着他的腿,几乎能感觉到绷紧的肌肉,有点说不上的怪异。 他觉得有点难受。 三个大男人挤在后座,副驾驶空荡荡,司机望着车镜,好奇地打量他们,“温先生” “去吃法国菜。”温岳明说,目光转向程见渝,慢条斯理地笑道:“法国西南地区很喜欢吃鸭子,特别是烤鸭,你想尝尝吗?” 为了缓解不适感,程见渝问:“比起北京烤鸭怎么样?” “比不上。”温岳明边系安全带,边说:“和华国很像的是,勃艮第会用兔子做食材,但口味依旧比不上华国的菜。” 程见渝轻轻笑下,“我对法国菜不太了解,之前以为流行的只有蜗牛和鹅肝。” 两个人一问一答,有来有往,程见渝的不适感渐渐舒缓,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江衍随着他向后仰,像个爷一样,手臂一伸,随意搭在椅背,因为很随意,手自然耷垂下来,指尖戳碰着程见渝后颈柔韧白皙的皮肤。 他好像并没有察觉,眼神漫不经心看着前方,“戴维,电台里放的什么歌?” “wakeupcall。”戴维回答。 脖颈后敏感皮肤绷紧,程见渝感觉江衍指腹温度,不疾不徐的研磨着,整齐的指甲刮过,泛起一层麻痒,他冷下脸,睨一眼江衍,江衍一动不动,似乎沉浸在音乐里。 程见渝正要往前坐,江衍膝盖撇开,牢牢用蛮力压制住他,不给他活动空间。 程见渝眯眯眼睛,侧过头,江衍也偏过脸,黑的像曜石一样的眼睛锐利,像要看穿他一样,程见渝才注意到他眼底通红,冒着几缕可怖的血丝,半边脸颊泛着红肿,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颓废气息,看着怪可怜的。 这还是江衍吗?程见渝没有见过江衍这么惨的样子,记忆里的江衍癫狂的、邪气的,可恶的,薄情的,令人恨的咬牙切齿的,何时像现在这样狼狈,如同一只泥地里打滚的丧家之犬,呲着牙汪汪乱叫的逞强, 程见渝快要不认识他了。 饭店距离不远,服务人员看到他们三个眼前一亮,目光兴奋的在江衍脸上打转,一路引到临窗的包厢,一张圆桌,依次坐下来。 温岳明单手端着点菜平板电脑,边划过,边行云流水点一行菜,随口道:“见渝,这道菜调味有黄芥末,我记得你不太吃辣,介意吗?” “不介意。” “好,那就再来一道奶油牡蛎汤” “这个不行。”江衍曲指敲敲桌子,打断他,淡定地说道:“他海鲜过敏。” 温岳明抬头看着程见渝,“你海鲜过敏?” 程见渝如实点点头,叹口气,“嗯,前几年才发现。” “你们分开太久了,他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江衍轻描淡写地说。 温岳明意味深长瞥他一眼,将菜单递给侍应,转而视线落在程见渝身上,语气惋惜地道:“真可惜,以前没有带你去吃海鲜,不然你会记住过敏源。” 江衍抱着手臂,下颚收敛,低沉的声音缓慢,“没关系,我带他吃过了。” 他没脸说自己记住程见渝过敏源,不然又能让温岳明心里不舒坦一些。 温岳明与江衍对视几秒,江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心思和白纸一样,而且同为男人,彼此脑子里想法一清二楚。 程见渝左右睨他们两,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沉静寡言看着眼前色彩绚烂的茶盏。 好在上菜速度很快,卖相绝佳的美食打破尴尬气氛,鱼子酱与鸡尾酒,配上新鲜面包,当做简单开胃菜。 “见渝。” 温岳明端详几秒程见渝,捏捏他瘦削的脸,颇为认真地说:“太瘦了,再长几斤会更健康。” 程见渝到是想,工作太忙,饮食不规律,想长肉也长不上来,刚想自我调侃一番,一支修长干净地手端着精致盘子闯入视线,盘中放着涂好鱼子酱的白面包,江衍不咸不淡地说:“是挺瘦的,的确该多吃点。” 或许是因为他音色带点低音炮的感觉,明明差不多的话,他说出来却很暧昧。 程见渝面不改色站起来,随便找个理由去透透气,“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说完,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江衍偏头,静静看着他背影消失,转过脸,温岳明慢条斯理拿着方巾擦拭嘴角,眼里带着一贯笑意,舅甥两人再次隔空相望。 江衍伸直长腿,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杯子,和温岳明感情很好,从小尊敬这个知识渊博的舅舅,尽管温岳明只比他大十岁,小时候和江衫,总跟在温岳明身后跑,温岳明体贴细致,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就已经学会照顾晚辈了。 不论是在温家,还是江家,温岳明都很独特,不同于一般富家子弟游手好闲,君子端方,雍容温雅,一心坚定学医造福普通人,这样的人,在什么地方全吃的开,人生一路开绿灯,直到那次急转直下的意外。 在江衍眼里,温岳明一直是家族的光荣,深深同情温岳明的遭遇,他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温岳明要什么,他都可以放手。 只有程见渝,不可以。 温岳明单手扶镜框,气定神闲,“江衍,你觉得你们还有复合的机会?” 江衍将反扣的杯子反过来,瞄他一眼,拎着茶壶倒上热气腾腾花茶,“你们要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初恋是拿来回忆的,而且你们也没有在一起过吧?” 温岳明笑着摇摇头,慢慢地道:“如果你今天没有跟来,我们会在一起。” “舅舅,你教过我,说话不能说的太满。”江衍将茶递给他,低声说:“他还是不你的人。” 第60章 温岳明微怔,调整一下坐姿,手肘撑在桌沿,双手十指交叉,探究地看着江衍,“你说的话同样适用于你,他不是你的人,如果你们可以复合,也不会走到如今地步。” “我和你不一样。”江衍人往后靠,漫不经心地说:“我还年轻,五年追不到,那就十年,时间我大把的有。” 五年十年不在话下,他年轻多金,时间和金钱都耗得起。 温岳明一贯的笑意消失,单手松松衬衣领口,“江衍,你们两个性格差异南辕北辙,总会有一个人委屈求全。” 江衍抱起手臂,直勾勾看着他,“人都是会变的,我会变好,我也会让程见渝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温岳明从容不迫,端起茶抿一口。 江衍轻哧,“巧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话音刚落,紧闭的包厢门打开,程见渝走进来,面无表情坐回位置,随手抽几张纸,揩揩沾水潮湿的指尖,细嚼慢咽的吃东西。 桌上气氛一时凝滞,江衍于温岳明耐人寻味的对视,目光之间像有两根绳慢慢拧紧,互相较劲,半响没有人说话。 程见渝察觉到异样,从江衍上车开始,今天的一切都令他不适,他尽力忽略这种不适,维持表面平静,骨节分明的手执着银制叉子,姿态赏心悦目,泰然自若地享受美食。 温岳明低头笑笑,举起鸡尾酒杯,打破沉默,“江衍,我们很久没有喝一杯了,碰一杯,感谢你在埃塞做的事情。” “不客气,帮你是应该的。”江衍碰杯,睨一眼低着头沉默无语的程见渝。 温岳明咽一口酒,侧过头,亦看着程见渝,“这次多亏小衍,接一批当地华裔送回国,他们万分感谢,为小衍送上一面锦旗。” 程见渝抬头,撞上两个人目光,江衍灼热滚烫,温岳明如春风化雾,他又低下头,轻轻“嗯”一声。 江衍搭在桌沿的手收紧,眼神转向温岳明,似笑非笑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比起如你的不辞辛劳,甘愿奉献,五年如一日的为弱势群体服务,我这什么都算不了。” “善无大小,为之即善,小衍,你长大了。”温岳明微微一笑道。 江衍下颚线条绷紧,漆黑眸子眯起,“我还有很多不足,得向你多多学习。” 温岳明眼皮微微垂下,人畜无害的模样,“谦逊是最高的品德,你已经学会了。” 突如其来的互相夸赞,方才唇枪舌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达成和谐,听的程见渝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他不懂的是,男人竞争无处不在,温岳明宽宏大量,不计较江衍的莽撞,甚至在程见渝面前帮衬,表现出翩翩君子风度,江衍不甘示弱,装出谦卑恭敬的模样,不能让温岳明把风头全抢了。 外面天色昏暗,灯火迷离,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程见渝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点,入冬的沪市潮湿阴冷,他打开空调,在浴缸里放上水,慢慢躺进去,怔怔看着升起的水雾在天花板变成小水珠。 突然觉得或许严融说得对,他可能是一个爱无能的人,无法感受感情带来的快乐和幸福,那些普通人在一段感情中所感受的幸福和快乐,于他就像一块石头丢进一潭深水,击不起任何水花。 哪怕是和江衍在一起时,他连痛苦都没感觉到,江衍做的过分时,会有些不甘心,像是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的愤怒。 他的心,如同一个干枯衰败的蜂巢,江衍和温岳明妄想从里面掏出蜜,但可能只能得到一把令人恶心的虫子尸体。 程见渝掬了一把水,浇在头上,一手将额头垂下头发捋上去,露出光洁饱满额头,然后吃吃笑着,心说:‘程见渝,你在这伤春悲秋,顾影自怜,有个什么意思?’ 的确没意思,如果人生要用书名来形容,他的应该叫《悲惨世界》,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据奶奶说他爸爸虚有其表,欠一屁股高利贷,还不上债催收的上门又打又砸,活生生把他爷爷气死了。 和女人结婚了也不安分,继续在外面赌,惹上了地头蛇,人家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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