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拉开窗帘,月光照进房间,架上的画仿佛也在发光,画中的路铮鸣带着一种迷醉的、《圣特雷萨的狂喜》般的表情,那是性高潮时的恍惚。 尹焰在微弱的光线下,用目光重温自己画过的每一笔。为了这一刻,他改变了向来规律的作息,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无意识地微笑着,从书架上取下一只扁平的木盒,放在那幅画前方的地板上,双手把它打开,里面平整地叠着一张床单。 他跪伏在地上,身体蜷成一团,把脸埋在布上,它染上些许木盒的味道,也残留着罪恶的荒淫,它见证了那天晚上的一切——他们在这张床单上翻滚,纠缠,把不堪的欲望涂遍对方的身体,使这场强迫变成一次合谋,没有人受到伤害,却产生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 “我是被胁迫的。” 尹焰这样想着,起身推来一套画架,和路铮鸣工作室里差不多的榉木画架,没那么高大,却很坚固。他把画架的万向轮固定,让它停在身后,抖开床单,把斜对的两角绑在画架顶端,调整高度。 然后,他跪坐在画架前,背对着它,把床单套在自己脖子上。 身体的重量压在脆弱的咽喉上,缺氧、耳鸣和眩晕带来一种浅淡的濒死感,尹焰本能地挺身,又重新掌控自由。他试探了几次,断断续续的窒息就变成奇异的敏感,饥饿的细胞拥抱氧气,整个身体像被激活,所有感官都放大了无数倍。 于是他感受到空气在流动,四周的黑暗像有了实体,抚触他裸露的每一寸皮肤。他随它一起抱住自己发抖的身躯,发热的皮肤上有一层潮气,粘住手指,给抚摸带来涩滞的阻力。他不得不更用力,那力道接近路铮鸣的触感,陷入皮肉,像要穿透身体,探进去,在那片幽深的虚空中,抓取什么有形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无法探究,因为泛滥的快感已经把他冲得七零八落。他所有意志都消融在肉体上,随欲望的海流漂浮,他只能祈祷它能把自己推到彼岸,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坠入深渊。 但深渊从不因他的祈祷而仁慈。 尹焰把双腿敞开到极限,床单勒着他脖颈,使他看上去像在猎人手里挣扎的鸟。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和血流的声音,眼前是万花筒般的黑色碎片,所有东西都在流动,只有那幅画,凝固在高潮的路铮鸣,像月光一样静止。 他一边慰藉自己,一边向他伸手,床单绷得笔直,又把他拖回画架。他快要被这两种相反的力量撕碎了,而弥合一切的只有欲望。可也就是那时,一团黑色的影子在那幅画后面生成,汇聚,凝固成人的形状,缓慢地向前走来。它径直穿过路铮鸣的画像,黑色的身体像阴影吞没月亮,整个房间里再也没有东西发光。 它停在他面前。尹焰看不清它的脸,却能感受到它注视自己的目光,那是一种审判的目光。 许多年前,他很惧怕这种目光,因为它代表着不容置疑的正确,和支配一切的权力。此刻它再度降临,如同一个遥远的噩梦终于找到他的避难所,前来索取他欠下的恐惧。 尹焰开始颤抖,性欲和恐惧引起的战栗如此接近,以至于他无法分辨。 床单留给他的呼吸越来越少,他在越来越剧烈的震颤中,燃烧着最后一点氧气。他不顾一切地向前,想穿过它,触摸那幅画像,脖子上的绞索越来越紧,提醒他继续接近的代价。 如果就这样死去,他的名字将永远伴着肮脏与丑陋,连同那目光的主人一起被玷污。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有一种复仇的快慰,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被窒息扭曲,听上去又像动物的哀嚎。 尹焰眼前发黑,他看不见路铮鸣,但知道他就在那里。 指尖只差一点,死亡也差那么一点。他双手在空中挥舞,像要撕开那片黑色的影子,也像弥留之人最后的爆发。 有生以来最冰冷的高潮吞没了他。没有声音,也没有画面,他直接从黑暗跨入光明。 画架摇晃着倒塌,砸在他背上,可他只在乎那幅画。亚麻油的气味冲进呼吸,把他带回人间。他抱着坚硬的画框,皮肤被硌出淤青,黏腻的颜料贴在上面,好像路铮鸣那些温存的、没完没了吻。 好像路铮鸣的吻。 在失去意识前,他昏昏沉沉地想。 群?1~22~49?整理.221--1 1::2 19 海风 一 九月开学,路铮鸣又回到美院。 除了尹焰和刘乐山,油画系没人知道他辞职这段插曲。这终究不是什么光彩事,路铮鸣面对刘乐山时,语气都低了三分,乖乖地回工作室上任,再没提去实验艺术系这件事。 他本不想回来,在尹焰的劝说下,去意才开始动摇。学院级的国际交流,无论是规模还是学术性,总好过在野的艺术机构。这一点路铮鸣也清楚,但他回归学院的动机也没这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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