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对谢起榕出手之前,我会先一步动手。” “我要用你当引子,引姓谢的出来。” “当初爷爷能砍掉他一只手,我楚小天就能要了他的命!” “血债血偿!” 叫兰兰的舞女开车打着方向盘,她同样低声道:“没错天哥。” “血债血偿!” 我无奈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了拨浪鼓的样子。 第273章 雪中拖刀行 那次围补失败后,谢起榕留在了榆林,当时在河边儿,他举着小棍追天上飞的猫头鹰去了,他自此之后下落不明,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谢起榕为什么一直会记得我。 要知道,他连长春会那些昔日旧友都不认了。 楚大河砍掉他一只手,自己却丢了命,现在他这自称孙子的楚小天又来找谢起榕报仇了。 女孩兰兰开着车高速行驶,我手被铐上了,当下忍不住又和对方搭话。 “兄弟,你给我解开,咱们有什么事都能商量。” “你只见过他一面,根本不知道姓谢的有多厉害,那就是个疯子!你去哪找他?再说了,你去了恐怕就是有去无回....” “闭嘴!” 楚小天眼神坚定,指着我厉声说:“姓项的,你听着,凭我爷爷在会内的地位,不难找到姓谢的在哪。” 那把大刀用黑布缠的严严实实,就放在车座下,楚小天拿起来,轻摸着刀柄说:“我们楚家的刀,当年还要强过北平煤马刀,爷爷曾说过,他说我天分极高,缺的只是经验。” 楚小天人眼神坚定,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就听他继续自言自语的说: “我五岁摸刀,十五岁融刀式,18岁通刀势,但凡楚家刀势一出,谁人敢挡我!” 我不懂什么刀势,只是感觉听起来很牛逼。 “天哥,别跟这人废话,我们在有三个小时左右到地方,你要不要在跟秦爷打个电话?” “不用了,地方已经确定,秦爷告诉这些已经冒了风险,我们不能得寸进尺。” “喂,能不能路边停下车,我想上厕所。” “老实点!” 开车的兰兰冷声说:“老实配合,在敢耍小心眼,把你xx一刀剁下来!” 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和之前嗲嗲的迪厅舞女形象完全判若两人,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手被铐着,上了高速也没法跳车,两个多小时后到了榆林。 这天气很怪,两地间距几百里地,咸阳那边儿没事,凌晨三点多,榆林这里却下雪了。 片片雪花落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导致必须要开雨刷器才行。 去的地点不是榆林市内,是榆林一个地方很偏的乡镇,车开的快,有个路标牌在窗外一闪而过,没看太清,好像是谷地什么村。 进村后车子速度就慢了,这时候还是后半夜,村民都在睡觉,最终车停在了一家养殖场门口灭了灯。 大门紧闭,一片黑灯瞎火,西南墙角堆着一大堆鸡粪。 “天哥,秦爷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兰兰放下车玻璃,看向黑暗中的养鸡场。 楚小天低头翻了翻手机,沉声说:“没错,就是这里,谷地峁村,这里符合条件的养鸡场只有这一家,秦爷说根据内部情报,姓谢的两天前曾在这里出没,应该是他杀了养殖场父女老板,自己住进去了。” 兰兰点头,皱眉小声说:“天哥,我太年轻,不不知道马王爷是谁,但听别人说是很厉害的人,我们只求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天哥你一定不要拖大。” 到了村子这里,雪越下越大,放眼看去,除了养殖场大门是黑红色外,其他地方一片银白,周围白茫茫连个脚印都没有。 “你放心兰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托大,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走!下车!” “快走!” 我双手反绑,楚小天背着大刀,超前推了我一把。 “天哥,这好像锁着门。”兰兰小声说。 “我来,你看着他。” 楚小天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撬门,兰兰和他换了位置。 也就这几秒钟我身边没人。 瞅准空挡,我转身就跑! “小子!” 楚小天也不撬门了,转身来追我,我背着手跑不快,地上又都是雪,结果跑出去几十米就被按住了。 “跑!你他妈还敢跑!” 他气的扬起手要扇我巴掌。 “呵....呸!” 撕破脸皮了,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直接一口痰吐在了他脸上。 一口痰沾在他额头上,拉丝了。 楚小天抹了把脸,顿时大怒,伸手就要抽我嘴巴。 “等等....天哥。” “我好像听到脚步声了!有人出来了!” 兰兰脸色慌张,快步来趴在了雪地上。 紧接着,养鸡场大门吱的一声开了,楚小天也连忙伏下,用刀抵住了我胸口,意思是让我别出声。 大门慢慢开了,过了五六分钟,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探出来脑袋向外看。 门那边儿有彩钢瓦房檐挡着,比较黑,我看不清人长相,只是看身影很高,很瘦。 黑影推开门,退着走,右手像是有什么重物,在雪地里拖着走。 走出来几步,等看清楚了一点,我瞳孔瞬间放大! 是谢起榕..... 几个月不见,现在的谢起榕袖口空荡荡,只有一只胳膊,他身上的长款女式白色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洗过了,看的没那么脏了。 他羽绒服腰部系了条破皮带,拨浪鼓别在皮带上,另外一侧腰带上挂了个鸟笼子,笼里关着一只纯白猫头鹰。 还没完,也是出来才看清楚,他右手抓着一条人大腿,是正拖着一个女的在雪地里走,那女的脸朝下,趴在雪窝里被拖着走,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咕咕...咕咕.....” 笼子里关的白猫头鹰,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陌生人,突然一直叫个不停。 谢起榕拖着死人腿,扭头扫视雪地周围。 我使劲往下咽口水。 此刻,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声。 就这样式,“噗通....噗通....”而且心跳越来越快,快蹦出来了。 “咻.....咻....” 谢起榕一脸轻松的吹口罩,他低头看着自己笼子里关的猫头鹰,一句话没说,又开枪拖着死人腿向前走。 我吓的不行,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拖的是不是养鸡场原女主人。 身旁,此刻趴着的楚小天浑身颤抖,尤其是他右手,正在不断加力,握紧刀柄。 突然,像是忍不住了。 楚小天慢慢站起来了。 就在他起身那一刻,刀身上缠的黑布缓缓落下,一圈一圈的掉在了雪地上。 二十九大刀,刀身寒茫乍现,一道寸把长的白光从我眼前划过。 楚小天不是在吹牛逼,就在手握刀柄那一刻,他身上的气势确实变了,而且眼神变的很冷。 可能这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他所谓的刀势。 楚小天右手滑落。 川刀的刀尖拖地,他开始快步朝谢起榕冲去。 第274章 哎....... 雪下的不停。 楚小天越走越快,很快变成了跑。 川刀一路拖过雪面,在原地留下了一条宛如龙蛇滑过的痕迹。 看着突然出现,又朝自己冲来的男人,谢起榕呆在原地,嘴巴张的老大,似乎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着了。 “狗贼!用你头给我爷爷陪葬吧!” “楚家川刀!不斩无名之辈! “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楚小天!” 楚小天借着冲劲,凌空跃起一米多高!他双手紧握刀柄,猛的挥刀!朝谢起榕脖子砍去! “砰!” 楚小天从半空中掉下来了,摔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在雪地里打了两下滚,大刀掉在一旁。 挣扎了两次,不再动弹。 此时,谢起榕单手举着一把手枪,满脸笑容。 这......这枪我还有印象.... 当初吴乐带人抓他!这枪当时被谢起榕抢走了!我记得当时还被他塞到了秋裤里! “天哥!” 女孩兰兰脸色煞白,飞快的跑来,她跑的太快摔倒在了雪窝里,爬起来后又跑。 “天哥!天哥你怎么了! “血....怎么这么多血....哪来的血!” 楚小天刚才手指还能动一动,现在已经动都不动了,我就看到流了很多血,他身下一大摊白雪被染成了红色。 “我跟你拼了!” 兰兰捡起掉在地上的船刀,她双手高高举起,状若疯狂的冲了过去。 “砰!” 一枪打在了她膝盖上,兰兰噗通一声栽倒了雪地里,刀滚落在一旁。 雪越下越大,起了风,都有些迷眼。 谢起榕一脸寒霜,一步步自雪中走来。 等走到跟前,他低头皱眉看了眼,又用手枪对准兰兰胸口。 “砰!砰!砰!”连开三枪。 血溅的到处都是,眼看着人就没救了。 我吓得喘气都不敢喘,就趴在雪窝里慢慢往后爬,只想离这里远一点。 “应该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我在心里祈祷着,一点点往远处挪身子。 “咕.....咕咕....” 头顶上传来叫声,我抬头一看,看到猫头鹰正绕着我盘旋。 忽听口哨声响起。 猫头鹰听到了口哨,立即扑棱翅膀向后飞,慢慢落到了谢起榕肩膀上。 谢起榕本来是绷着脸的,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哈哈!” “哈哈!项峰峰!项峰峰!” “我曹尼玛!” 我也不趴着了,起身就跑! 就算绑着双手也要拼了命的跑! “哈哈!别跑!” 身后笑声宛如白无常索命,谢起榕紧追不舍,他甩着膀子,一只袖子空荡荡随风摇摆,他口中大声唱着歌,朝我追来。 一个人在极度恐慌濒临死亡的状态下,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自身潜力。 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几乎就是百米破十秒的速度,跑的快了脚陷雪窝里,在拔出来就是光脚了,鞋没了。 我一秒钟都没停,怎么敢停!停下来,楚小天和那女的就是下场! 我踏雪无痕,朝村子里跑去。 养鸡场在村北头,半夜四点多下着雪,家家户户锁着门,我跑到了一个旗杆下,旗杆上没有旗,绑了一个大喇叭。 我不断大喘气,紧张的扭头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你干什么的?哪里的,下这么大雪,你在那站岗啊?” 是一户人家起夜开门倒尿盆,刚好看到我站在旗杆下喘气。 “大.....大哥,快....快,你让我进屋躲躲。” 我直接冲进了院里,这村民顿时着急道:“谁让进我家的!你快走啊!要不然我打你了啊!” “八....八百块钱!” 我咽了口唾沫,“我给你八百块钱,在我后裤兜里,你掏掏,我就在这儿躲到天亮,你快关上门。” “关门!”见人发愣,我吼了一嗓子。 “哦...” “锁上!” 这男的被我吓得直接锁上了大门。 看到门关严了,我这才松口气,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 “爸,你在院里跟谁说话呢?咱们五点半还得去镇上呢。” “爸?” “没谁!我解个手!” “闺女你别出来了!外头冷!” 这男的喊完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对我说:“你....你还带着手铐,你是不是监狱里跑出来的逃犯,你要什么就说,不要害我们。” “什么他妈的逃犯,我不是逃犯,也不害你,有没有老虎钳?” “有有!你等着!” 他急匆匆跑回屋里,拿出来一把钳子。 我背转过身说:“看准了,帮我搞开。” 这男的一脸紧张,连续尝试了四五次,终于脱下了手铐。 “兄.....兄弟你可以走了吧?” 我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他说:“天亮之前我不能走,你放心,我不进屋,我就在这待着,这钱给你。” “真给我?” 我皱眉说真给你,要不要,不要我收走了。 “要,我要!” 他把钱装自己兜里,又有些不放心的问:“兄弟,你是不是想让我干什么?我就是个卖窗帘的,不干犯法的事,你可千万别害我啊!” “你这人!我没事害你干什么!” “不过你收了我的钱,的确得帮我个忙。” “你帮我找双鞋,脚快冻烂了,然后有没有充电器,帮我把这个充上电,能开机打电话就行。”我把手机递过去。 这男的立即摇头:“没,我们家没有手机,也没有手机充电器,兄弟你要打电话的话可以用座机,我们家有座机。” 我说好,座机也行,带我去。 拍了拍身上积雪,我跟着这人进了他家北屋。 想着把头手机号,我打了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出去?” 听我这么说,这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忘了,家里电话昨天下午就欠费了。” ...... 我放下电话,竖着耳朵听了听动静,小声问:“你听到了什么没?” 是外头有人唱歌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深夜听的比较清楚,说是唱歌,又听的像是人很随意的说话。 “找啊找啊找朋友,你是我的好朋友。” “敬个礼啊握握手,我们还是好朋友。” “邦邦邦!”三下摇拨浪鼓的声音。 “咕咕.....咕咕咕....” 小院半空中,一只猫头鹰不断的来回盘旋。 我脸色发白。 谁能想到,谢起榕现在不但有了枪,还不知道怎么抓到了那只猫头鹰,好像还驯服了..... 这成什么了?这不成了海陆空合一了... 就这时候,突然有人用脚踹院门。 “开门!砰砰!” “砰!” “项峰峰开开门!” 第275章 被抓 “砰!砰!” 踹门声音越开越大,感觉大门下一秒就要被踹烂,墙角有架梯子放倒了,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竖起梯子爬上围墙,然后纵身一跃摔到了雪窝里。 “呸!” 吐了嘴里吃的雪,我忙爬起来躲到墙角。 踹门声嘎然而止,周遭瞬间变的安静,静到仿佛都能听到雪花落地。 等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探出半个脑袋,偷偷朝外打量。 门口只有一排脚印,没看到一个人影。 “难道走了?” “哎,不下雪了?” 突然,头顶上感觉不到雪花飘落了,我慢慢抬头一看。 是一个大号的不锈钢拨浪鼓,挡在了头顶上,帮我挡住了雪花。 猛的转身。 我看到谢起榕阴沉着一张脸,他左脸上沾了不少血迹。 后脑勺一阵剧痛,我只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没了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被绑住了,鼻子闻到了一股麸皮麦糠般的饲料味,周围没有窗户,光线昏暗。 我奋力挣扎了,搞出了动静声。 眨眼功夫,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不要动!” 谢起榕脸上笑着,他伸手拍了拍我肩膀上的雪水。 他围着我转了几圈,突然使劲挠头道:“电话.....电话是什么来着?” “啪!” 他一拍手,大声道:“想起来了!项峰峰你别跑!等着我啊!” 谢起榕急匆匆出去,过了几分钟又急匆匆进来,把手机放到了我耳边。 “哈哈,我抓到他了,干儿子快说话。”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的说话声。 “项云峰?你好。” 这声音有股熟悉感,但我突然想不起来是谁了。 只听手机里男人叹了声:“哎.....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项云峰,飞蛾山一别,已有年余了。” “剑哥?你是跟着小绺头那个剑哥?” “呵呵,看来是想起来了。” 他继续讲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这伙人可真能跑,是属鸟的吧?今天到这儿明天又到那儿了,知道为什么我让干爹找你?” 我沉默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正一脸笑容的谢起榕。 他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意外。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如今你命都在我手里,不妨坦诚点,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我问你,那件事之后,你有没有见过孙连天?” “孙连天?” “大哥?!” 他讶意道:“我听你这口气,是真没和孙老大联系过啊?” “会里不是所有人都效忠副会长的,你看张照片应该就清楚了。” “干爹,把彩信给这小子看一眼。” 谢起榕收回手机一通乱按,笑着问:“干儿子,我不会啊。” “呼....” “来,干爹你先按手机上这个按钮,在按那个按钮,最后在按这个按钮。” 谢起榕按了一会,期间两次给关机了,最后一次应该是误打误撞找到了,他递到我眼前让我看。 是一张很小的照片,照片中一个人带着黑墨镜鸭舌帽,他无意中抬头,刚好被照了下来。 虽然模糊,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老大.....孙老大,而且看照片背景,可能是在香港西大路附近.....离着一年之前的那个报亭不远..... 闭上眼,那一刻,大量信息在我脑海中都串起来了。 当初把头受伤,红姐带着我们卖货的支票消失,同一时刻,大哥也消失不见。 从那开始,我们离开香港,去邯郸,去银川,来西安,到榆林..... 一年之后,为了救豆芽仔我让小萱老师去报亭找蓝药水,而后我得到的回复是,就在我寄存后没几天,那东西就被人取走了。 我一直以为! 一直以为是李争拿走了! 根本没有到过,会是大哥拿走了我的东西! 他背着我和把头,拿蓝药水干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现在他又在哪? 我大脑飞快运转,想到了种种可能。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为了二哥,孙老二。 因为我隐约记得李争对我说过,李争当时眼睛变黄,他说那瓶药水,或许可以救他。 同样,那年我们离开顺德时,二哥也是那种状况,怕光,眼球发黄.... 一切都从那开始。 三省干事吴乐,他要蓝药水是为了给长春会副会长续命。 当时的小绺头,剑哥,包括陈建生,这伙人是不想让副会长继续活着。 老大偷走蓝药水,选择消失隐匿,是为了用那东西救二哥。 当初离开顺德去香港卖货,那一幕我记得很清楚。 三哥要留在顺德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二哥,大哥跟着我们把头去了香港,分别之前,他们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我起初以为大哥他们兄弟情深,当时互相看一眼是不忍分别。 我错了..... 我不知道把头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把头对我说过,他说:“云峰,江湖漫漫,你们终有一天能在相见。” “喂?喂!说话!”剑哥的声音叫醒了我。 他怒声道:“让你听电话,你他妈睡着了?” “你等我,我两天之内到榆林,到时....呵呵。” “干爹啊,帮我看好这小子,别让他死了。” 谢起榕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干儿子啊,我是不是以前有个老婆和孩子啊。” “什么!” “没有!干爹你不要听谁瞎说!” “你从来就没有过老婆孩子!从来没有过!” “是我把你从佳木斯救出来的!干爹你记住,这世上你只有我这一个干儿子!他们都说你疯了,只有我知道你没疯。” “我爱你干爹!” 谢起榕笑着大声回应,“我也爱你啊干儿子!你快来吧!” 电话挂了。 “邦邦邦!” “了了了,啦啦啦。” 谢起榕随手摇动拨浪鼓,他高兴的哼着歌对我说: “哈哈,项峰峰你听到了没?” “老干骗了我!就该弄死他!” “我没有老婆儿子!我就是我!” 越说越激动,他突然跳到桌子上,开始在桌角边缘来回走着转圈,感觉稍微一晃就会掉下来。 走了几分钟,又躺倒了桌子上。 面对面,我就看到谢起榕蜷缩着,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闭着眼睛牙齿都打颤,我从未见过这人这样。 他就蜷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大拨浪鼓,嘴中不断重复呢喃两个字。 “假的.....假的....假的....” 第276章 末路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我这个小盗墓贼,本来就没机会接触到那些高层人物,但从第一次散土后就变了。 二十年前,从顺德芥候墓带出来的蓝药水,就像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能打开某个神秘盒子。 大哥二哥三哥,红姐,李争,天麟药业,小绺头,乞丐刘,吴乐,长春会副会长,赵清晚,各种江湖上的奇人异人,似乎全都在围绕着这东西。 有人想用这东西续命救命,有人想用这东西研究某种抗癌药,至于我,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盗墓挣钱,我是被卷进来的。 ..... 隔天。 谢起榕丢给我一只死鸡,他让我吃鸡。 鸡脖子被扭断,但浑身上下鸡毛都在。 谢起榕咬了一嘴鸡毛,指着我说:“吃啊,告诉你,这个吃鸡啊,就得多吃鸡毛少吃肉,这样才能补中益气,延年益寿。” “你....你干什么!走开!” 他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鸡毛,走过来把我裤子脱了,我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嗯......嗯?” “嗯.....” 谢起榕蹲在我身前,双手摸着自己下巴,不知道因为什么,频频点头。 “好!好!好啊!” 他突然连说三个好,又指着我道:“二十载童子身,阳收内敛,气运充足,好苗子。” “你跟我炼精化气吧。” “我xxxxxx!” 我破口大喊大骂:“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叫什么叫!烦死了!” 谢起榕起身笑着说:“你看看我!有谁比我还年轻?我化了五十年!越化越年轻!等着啊。” 他跑出去提了一桶雪水,一桶水都泼到了我下半身。 冰冷刺骨,我冻的牙齿打颤,浑身哆嗦。 谢起榕满意的指着我说:“你快往下看,是不是冒烟了?” “这第一步叫激发阳气,就是用寒冷把你多余的阳气给激出来。” 他提着拨浪鼓来回踱步,转身对我说道:“现在忍住,两腿并拢,脚指向下发力,闭眼吐气,意沉丹田,牙齿对齐,舌底上颚。” “是不是口水很多啊?两大口一小口,分三次咽下。”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暖洋洋的?” 我没感觉到暖洋洋。 只是感觉自己要冻死了,下边儿都快没知觉了。 被绑在养鸡场柱子上折磨了一天半,我没吃东西,滴水未进。 这天晚上再次醒来,按照之前定的时间看,长春会剑哥应该今晚就到。 通过两天的接触,我发现谢起榕睡觉不睡床,他只睡在桌子上,而且每晚都会浑身蜷缩发抖一段时间,整个过程持续一个小时左右,不知道是不是有哪种病。 这晚眼看他又发病,我强打精神,趁空挡开始实施之前想的逃跑计划。 室内因为没生火温度低,之前泼的水结冰了,找准一个点儿,我用后脚跟连续跺了十几脚,把冰块跺碎了。 脚面挑住冰块,向上一抛,我想用大腿根接住,结果尝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冰块掉地上,啪塔摔碎了。 这时,谢起榕蜷缩着翻了个身。 见没注意到,我继续尝试。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连失败几次,我终于拿到了冰块。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说可以用冰块割绳子,我自己试了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我用冰块开始磨绳子,结果因为手有温度,还没磨五分钟,手里冰块全化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嘴唇干裂,心里万念俱灰。 “砰砰砰!” 外面雪已经不下了,深夜时分,突然养鸡场大门被人急促的拍响。 谢起榕正躺在桌子上睡觉,他被这拍门声吵醒了。 “啊......” “谁啊,是不是我干儿子到了。” 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开门出去了。 我被绑着看不到院里情况。 突然,只听到砰的一声! 谢起榕直接从院里飞了进来! 他在地上打了四五个滚,砰的一声撞到了柜子上。 “呸!” 从地上爬起来,谢起榕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捡起地上掉的拨浪鼓,一声不吭又冲了出去。 随后院里一阵嘈杂打斗声,不过几分钟,他又滚了进来,不锈钢拨浪鼓擦着地面,滑到了我脚下。 “哈哈!” 谢起榕爬起来大笑道:“是你!马灯泡!你不在皮县治病竟然过来找我了!哈哈!郑大胆好大的面子!” 过后,只听院里传来一道苍老声音。 “谢兄......别来无恙。” 先是一只脚迈进来,随后一个一身黑衣的小老头双手背后,走进了屋里。 这小老头一头白发,他眯着眼睛,当看到我后露出了一丝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大爷??”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走进来这满头白发的小老头,竟然会是养老院那个卖尿大爷! 那一瞬间我甚至大脑都短路了。 “呵呵,小友,我本以为会隔个一年半载,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大爷....你...你是皮县马王爷??” 老人笑着点点头。 此时谢起榕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他快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用拨浪鼓隔空指着说:“马灯泡!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我急道:“小心!他有枪!” 老人摇头,他眼神平静,看着后退的谢起榕说:“谢兄,你闯了这么多祸,是因为老郑念着旧情放任你不管,但你自己可曾想过,你是被人利用了。” “我知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件事,放下吧,车已经在门口了,跟他们回去,回去后,你老婆孩子的骨灰我会交给你。” “你放屁!” 谢起榕脸色铁青,指着大骂道:“我干儿子说了!那都是假的!” 话音刚落,院里手电晃闪烁,一男两女进来了。 为首那女的进来后脱掉帽子,她穿了一身白大褂。 见到来人,谢起榕单手紧攥拨浪鼓,眼神惊恐的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靠到了墙角。 “按住他。” 两男的立即冲到墙角按住了他。 女人掏出针管吸了药,伸手弹了弹针头,一步步走过去。 “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干儿子快来!” 谢起榕疯狂的大喊大叫,躺在地上打滚。 一针下去,他动作幅度逐渐小了,只是偶尔还蹬一下腿。 “把人装上车,记得捆好。” 两人费力的把谢起榕架起来,拖走了。 女医生吩咐完,又恭敬的说:“马老,您用不用坐我们的车走。” “我?我不了。” 老人指着我笑着说:“我还有话对这位小友说,这次你们要看好了,不要在让他跑出来了。” 女医生看了我一眼,点头退了出去。 等解开绳子的那一瞬间,我双膝发软差点瘫倒。 老人一把扶住我,他拍了拍我后背,说:“小伙子受苦了,回去后记得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感冒了。” “大爷,你....” “唉,你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哪来的就回哪去。” 我迈步向外走去。 “对了,等等,还有一件事。” 他叫住我后又叮嘱道:“小伙子,万一他有教你什么炼精化气的法子,你千万不要瞎学。” “要不然,最后会疯的。” 第277章 分钱 我连夜离开了谷地?齑澹?光着脚走出村子,在天亮的时候拦了一辆三马车,我拜托人把我送到镇上汽车站。 路上买了双棉拖鞋,付钱的时候就听旁人交谈。 “哎老王,你听说前天的事了不?养鸡场那对父女突然失踪了,好像最后是在山里头找到了,冻死了。” “知道知道,我也听说了,听村里人说是招惹了黄皮子,要不然怎么大晚上下着大雪,跑山里头去送死啊?快别说这个了,大过年的不吉利。” 听旁人交谈,我知道,应该是某些人做了善后。 回到咸阳,小萱他们已是着急万分,看到我狼狈的站在门口,小萱红着眼一把抱住了我,什么都没说。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笑着拍小萱后背。 豆芽仔也跑过来,他脸色有些自责。 “峰子都怪我!是我上头了!你打我两巴掌吧,我绝对不还手!” “都怪你!” 小萱气冲冲踹了豆芽仔一脚,豆芽仔也没躲。 “云峰,进来。”把头在屋里喊道。 “那我进去了,等下出来在跟你们说。” 推门进屋,屋里点了一根线香,把头手端着热茶杯。 “坐。” 坐下后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把头听后轻轻放下茶杯。 他扭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知道老大的事了?” 我没问,是因为我知道把头也知道,他既然没告诉我,应该有他的考虑。 “云峰,你信我吗?” 我点头,“我当然信把头你。” 把头叹了声:“哎...你别问了,或许当初我们就不该去顺德,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老大的决定经过了我的同意,那是他们选的路。” 屋内陷入沉默,直到茶水变凉。 “行了,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了。” 把头转而笑道:“这快过年了,我们兜里空落落的可不行,咱们和钱老板的交易继续进行,他们已经看货了,初步定了个价钱。” “看了?多少?” 把头比了个“九”。 “这价是不是有点低了?那可是我们所有的存货啊。” 把头摇头轻笑道:“不低了,听说,和实际价格是两码事,肉身佛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上拍,也极难变现,这次还是多亏了田三久,他把陕北文物局里一些难缠的人引到了浙江,所以我们才能这么轻松的脱手。” “钱应该是分两天到账,云峰,明天下午,你帮钱老板装车。” 隔天下午,我正坐在沙发上往脚上抹冻疮膏,忽然听到旅馆楼下有电子喇叭喊。 “收废铜废铁,收不锈钢锅不锈钢盆,收废电脑废手机.....” 穿上鞋,我急匆匆跑下楼。 “收废品的,铁多少钱一斤啊?” “一毛一。” “铜呢,铜多少钱一斤?” “铜的话,看成色定价。” 说完这话,这收废品的摘下帽子,正是之前在迪厅接头的那人。 钱老板不知道我被抓的事,是因为他没说,这种人很精,因为他知道钱老板喜欢自己手下办事“稳”。 帕萨特被开走了,我不知道他怎么忽悠的钱老板,反正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我也故意没提那天的事儿,只是装第一次见面,笑着说:“那你上来吧,正好我屋里有点废铜烂铁要处理,给够秤啊。” 他从破金杯上拿来杆秤,摇了摇说:“放心吧,咋们做生意不会缺斤少两,该多少就是多少。” 上了楼,用床单将铁佛包严实,又用绳子捆上,这时把头看了眼手机,对我点点头。 我招呼鱼哥豆芽仔,然后和这个“收破烂”的一行四人把东西抬下了楼梯。 “哎,小伙子你们家卖的什么啊,看起来怪沉的。”一楼做卖早点的大姐问。 “嗨,就是一个破洗衣机,坏了就卖了。” “小心,你那头抬高点。” 把铁佛抬到最里边,然后我们又跑上跑下来回几趟,把东西都装上了破金杯。 “砰。” 关上门,收破烂的呸了声,从兜里掏出一叠零钱说:“您点点,这些一共算六十块钱。” 我说多给点啊,帮你搬下楼,多给三块钱。 “行行,那就63,有不要的废品了在喊我啊。” 我随手把钱揣裤兜里,拍了拍。 破金杯发动,冒着黑烟开走了。 把头消失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我们几个手机都收到了到账短信。 “卧槽到了!峰子你有多少,快让我看看。”豆芽仔急匆匆跑来问我。 我合上手机,“一边儿去,你管我有多少,把头分多少就是多少。” “到了到了,我的也有了,”小萱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鱼哥!你有了没?”我大声喊。 鱼哥正在厕所蹲坑,他大声回道:“有了!” “小萱你有多少啊?让我看一眼呗,”豆芽仔又跑过去了。 “滚开!”小萱光着脚一脚蹬开了豆芽仔。 就这时,我随手拿起豆芽仔放桌上的手机看了看。 “卧槽!你别看我的!”豆芽仔过来又抢。 我举高手机,侧眼看着短信上那一排0000,骂道:“妈的,你什么时候攒这么多了,比我想的还要多的多,这他妈的,你去买辆劳斯莱斯吧。” 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豆芽仔比小马哥有钱。 我翻了他的手机短信,几乎全部都是一条条到账信息,只进不出,真是一条支出的信息都没看到。 那几天鱼哥教我开车,我去学了驾照,车子钥匙没买,因为一来没碰到合适的,二来呢年后不知道要去哪里活动,我去银行给漠河大姑家打了五万块钱,我让他们自己留一万,剩下的给我奶奶拿过去,平常也帮忙多照顾一下。 大姑夫在电话中一个劲夸我出息了,懂事了,知道孝敬长辈了。 听到这一句句话我鼻子有些发酸,心里五味杂陈。 想起了离开漠河那晚冬天,零下十几度,我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坐了三个小时。 而现在,又是冬天了, 没有人会同情我,我只能靠自己。 金陵岂是池中物,一但下墓就有钱。 我计划明年我们团队要扩大业务范围,买些进口的专业设备提高工作效率,鱼哥这票已经挣够了开武馆的钱,我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因为这次铁佛事件,如果没有鱼哥,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成功。 红尘炼心鱼文斌,不能放他走。 要想个办法,把他扣下来..... 第278章 年三十儿 晚上街上放炮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哪个熊孩子放了个起火,啪的在我们窗户边儿炸了,差点炸碎玻璃。 豆芽仔气的放下筷子,拉开窗户朝楼下喊:“他妈的!谁放的炮仗!别让我逮到你们这帮小屁孩!” 楼下小孩被豆芽仔吓的一哄而散。 “鱼哥,你真打算回哈尔滨开武馆?” “是啊,我觉得的钱已经足够了,开武馆一直是我儿时的梦想,”鱼哥笑着说。 我摇头:“鱼哥,我觉得你开武馆肯定不挣钱,现在和平社会,谁还去学武啊,你看要是没人去学,你的武馆肯定要倒闭。” “就是就是,”豆芽仔连连点头:“没人学,肯定倒闭。” 鱼哥笑道:“你们几个不能盼我点儿好?还没开就说我倒闭,万一我的武馆招生爆满,火了呢?” “不可能!” 豆芽仔大声说:“哥啊!你想想小倩!多好的女孩!你要是以后不跟我们一块了,还怎么碰到那么好的女孩?” “只要你跟着我们,以后什么小绿小紫小红小青小白小黑,多的是!” “哥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开武馆,但在这之前你要先修行,所谓红尘炼心,你现在还不圆满。” “那好,我就先不走了,先修行吧。”鱼哥突然说。 “啊?真的?” 豆芽仔显然没料到自己乱说的话起了作用。 鱼哥笑着点头。 其实我知道他心底真正的想法,他心里也舍不得我们几个。 年关到来,最后我们回了榆林过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我们这伙人虽然都没回家租房子住,但也张罗了年货。 贴春联,放炮,割肉包饺子,做年夜饭,看春晚,该有的一样不少。 榆林呢过年有几个民俗,比如转九曲,打铁花,烧火塔,而且当时在榆溪河上可以放纸灯,能买到的纸灯也有很多样式,方的圆的长的扁的,都堆在一起在河上漂,非常好看。 豆芽仔太坏,他用木棍把河里别人放的纸灯捞上来,全用打火机烧了。 年三十,我们在河边放纸灯,把头打电话打过来,让我们回去吃年夜饭。 回去后,我看到饭桌上多了两个人,我只认识一个湘西赵爷。 “把头,这是.....” “来云峰,介绍下,山东禹城,薛丁薛师傅,你师叔,认识下,赵爷我就不介绍了,大家都很熟了。” “我师叔?”我惊讶的问。。 这薛丁五十岁出头,一头黑发精瘦精瘦的看着很精神,这人之前不太了解,没想到他算我师叔,也是事后把头告诉我的。 把头34年生人,他小时候出生在河南北部一个叫竹沟村的地方,把头的把头叫王瓶子,这个王瓶子是晚清人,以前在北|京香山脚下的四王府当厨子,后来就干了盗墓。 薛丁76年跟了王瓶子,所以和把头算是师兄弟,按辈分也能算我的师叔。 “哈哈,显生客气了,神眼峰?最近咱们道上可是传开了,没想到今天见到这么年轻,我这当长辈的来的急,也没准备什么红包,勿怪啊。” “薛师叔哪里的话。” 我举杯笑道:“您抬举了,晚辈敬一杯。” “好啊,来。” 我们喝了一杯,算是认识了。 客厅电视放着春晚,小萱把电视声音调低了。 把头吃了口鱼,放下筷子道:“老薛,我了解你,咱们把头死后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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