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根毛,老李头被弹弓打成这样,能不能活还不知道,而且我们还被一个村里人看到了,这怎么办啊把头?” 看把头沉默不语,我小声说:“鸭子先别说了,把头,这人要是女的话,会不会泄露我们这伙人的身份?我估计就是怕被人发现,才故意女扮男装的。” 可...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一个女的要装成男的?还大晚上跑到鬼崽岭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扔一瓶药? 这女的下手极狠,一出手就用弹弓把李铁成打成那样。 想到这些,我开始怀疑起一件事了。 就是那晚在树林里,用弹弓打我和老胡的,是不是也是这个人?因为看体型,不像是小唐奶奶。 我随手从兜里摸出来已经空了的白药瓶。 药品上原有的包装纸被撕掉了,也没有说明书,我捡到的药片就是几枚圆形的白颜色药片,通身上下没有一点文字标识。 剩下我们几个没人是医生,对这种三无类药片根本确认不了是什么。 庙碑的碑文也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我根本没心思睡了。 白天。 八点多,因为要等小萱和薛师叔回来,和把头商量过后,我拿着药片一个人去了村里诊所。 村里小诊所的医生都没有医生证,那时候查的不严,农村地区还有很多这种土医生,听人说村里医生以前在大医院当过两年护士,回来就开起了诊所,给人开药治病了。 “脱了裤子,趴下,打屁|股吧。” 一名五十多岁的村妇推了推针头,对一个年轻人说。 她用的是玻璃针管,很大,很粗。 比一次性塑料针管要大上好几倍,用完后只用开水烫一下就重复使用了,很不卫生。 “噗呲....” “哎呦喂....” “叫什么?我这还没使劲推呢。” “好了,用了两针先锋消炎药,回去后注意休息,3块钱。” 收了钱,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转头问我:“你哪不舒服?” 我说:“医生,我来问你个事,这是什么药?家里老人吃完了,你帮忙看看咱们这儿有没有卖的,有的话我买一瓶。” 我把撕去包装纸的白瓶子递了过去。 她拧开药瓶,倒出来药片看了看,直接说:“这不安乃近啊,我这有啊,要是吧?一瓶八块五。” “安乃近?” 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安乃近!我说之前怎么老是觉得有点眼熟。 现在安乃近应该没了吧,因为副作用被禁卖了,不过当时这种药很普遍,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备一瓶,主要作用是止疼和退烧。 我小时候感冒发烧了,奶奶常说:“快,喝两片安乃近躺被窝里睡一觉,睡醒出身汗就好了。” 我问:“安乃近吃多了会怎么样?比如说,一次性吃个十几二十片的。” 医生皱眉:“不一定,可能会肾衰竭,药里有部分安定成份,会嗜睡,睡着不醒,都有可能。” 听了这话,我眉头直皱问:“你帮我想想,最近有没有人来买这种药的。” “那怎么能记起来,安乃近每天都有人买,都是成瓶买的,其他村的人也来我这买,太多了。” “哎?你问这么多,还买不买了?八块五。” 我说对不起,我不要了。 出了诊所,我来到了唐贵家门口。 “她在家吗?” 我跟路过的本地村民打听,给人散了根烟,自己也点了根。 村民接过来烟说:“你说唐贵老婆啊,在家啊,你没看刚换的新锁吗?院里梯子也撤了,她跑不出来的,晚点大队的人会过来给她送饭,诺,就从这递进去的,不敢进去啊,挠人脸啊。”村民指了指大门下的挡板。 这门挡板能抽掉,根窄,人根本钻不过去,估计只能递过去个盘子碗什么的。 等人走后,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悄悄上前拿掉了挡板。 我刚拿掉挡板,很快,一只脏兮兮的铁碗被推了出来。 我弯腰一看。 只见满脸灰尘的唐贵媳妇正蹲在门后,一脸急切的看着我。 她可能以为我是来送饭换碗的。 一天一顿,估计是饿坏了。 “喂,你过来。”我摆了摆手叫她。 她凑过来,又伸出手,把碗往我面前推了推。 “美女,商量个事。” “你转过去,我看看你头发怎么样?” 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指了指我左手。 “你要这个?” 我这烟刚点上,抽了两口。 她点点头。 我把点着的烟顺门缝丢进去,她马上捡起来,蹲在地上,学着我的样子抽。 她蹲在地上,两手夹着烟,眯着眼吞云吐雾。 我们抽烟不是往肺里抽的吗,她不是,应该是不会,她就是吸到嘴里后马上吐出来,只在嘴里过一遍,架势倒是学的挺像,噗噗的冒。 这抽的也太快了,很快抽完了,她又伸手跟我要。 我说,只要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头发,放心吧,马上给你安排上。 她这次好像真听懂了,直接背对着我,转过了身子。 我看清楚了。 头发长度相近,但是,唐贵媳妇应该没少头发,而且她头发很脏,鱼哥拽下来的那把很干净。 我点着后扔给她一根,她又捡起来,噗噗的抽,我之前还想过她有没有可能是装疯,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疯啊。 “项哥?你蹲在这儿干嘛呢?” 我回头一看,是小唐过来了,怀中还抱着一些课本。 小唐说:“你离她远点吧项哥,她挠人,还咬人。” 我起身笑着说没事,聊聊而已。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小唐擦了擦脸笑着说。 “小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扎头发了?” 小唐摸了摸头顶,笑道:“好看吗?” 第33章 捉小唐 “怎么了,我脸上没沾脏东西吧?” 看我一直盯着她看,小唐又擦了擦脸。 我狐疑的指着她盘起来的头发问:“你唐,你能让我看看?” “这.....这有什么好看的...” 小唐脸一红,有些扭捏的转过去了身子。 应该都知道,女生要是散开头发留直板的话,要是中间少了一大把,多少能看出来,因为薄了。 可这要是盘到一块,用夹子卡住,可就真看不出来了。 我说:“不是这样看,你把夹子拿掉,把头发全散开,让我看看。” “我不!” 小唐抱着课本后退一步,着急道:“那样头发就乱了,在整理盘起来好麻烦的,最少要一个小时,我还要去同学家,走了啊项哥。” 小唐直接跑走了。 她边跑还边回头,像是用一种类似小女孩看变态的目光看我.... 看着小唐跑远的背影,我眉头紧锁,心想:“真有这么巧......” “小唐和淹死在水缸里的云云关系不错,平常也会在一块玩。 “正常人怎么会意外淹死在水缸里,可小唐奶奶那晚去刨坟,曾亲口说是自己害了云云。” “村里医生说安乃近喝多了会让人嗜睡.....” “丢掉的空药瓶...” 我又回想起来,突然感觉细思极恐,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是女的... 唐贵媳妇被锁在家里,看起来像是真疯。 而小唐才十几岁,一直给我的印象就是个无知少女,长这么大,最远的地方只去过永州,爱学习,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去大城市奋斗。 我急匆匆回去,拽着鱼哥出来,豆芽仔也跟来了。 “鱼哥你确定,就是这里?” 眼前是一户村名的房子,砖墙最少有三米多高,可能快四米了。 鱼哥点头:“没错,就是这儿,那女的身手敏捷,反应很快,昨天就是追到这儿,她翻上了房顶,等我翻上去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嘶.....” 豆芽仔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高墙说:“鱼哥你个子高胳膊长,昨晚那女的也就一米六吧?这么高的墙是怎么翻过去的?” 鱼哥指了指砖墙中间,那里有一个长方形凹槽,少了几块砖。 “蹬墙上来后,在这里踩一脚,然后靠弹跳力和滞空力,可以摸到房檐,只要双手抓住房檐,一个引体向上就能上去。” 墙中间的凹槽,以前应该是放“石敢当”的,石头没了,在墙上留下了这么个凹槽。 我和豆芽仔都全力试了,别说上到房顶,都上不到凹槽这里。 鱼哥也是尝试了三次,最后借助大腿肌肉的爆发力,硬蹬上去的。 鱼哥站在房顶上拍了拍,回忆说:“我虽然也上来了,但不如昨晚那女的轻松,那女的跟只猫一样,动作很协调,很优美。” “优美个屁,鱼哥你快下来吧。”豆芽仔喊道。 鱼哥下来后补充说:“我昨晚是突然出手,那女的能反应过来躲过我一拳,肯定不是普通人。” 鱼哥拳头有沙包那么大,指关节上还有厚厚的老茧,除非是红眼睛那种体格,要是普通人挨上一拳,会当场躺尸的。 我们三个蹲在墙角一通分析,听我说到刚刚看见小唐盘头发的事后,豆芽仔立即站起来,一拍大腿道: “我知道了!” “就是小唐!” “我早就看她不像是好人!” “你吵吵个毛,小声点,你不追小唐了?” 豆芽仔看着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追她了?峰子你不要乱说啊。” 我摇摇头,“不要忘了一件事,小唐年纪才多大?而且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现在只是一点怀疑。” “有办法。” 鱼哥起身说:“这样,云峰,你等下把小唐约出来,到时我会藏在暗中突然出手。” “就像我打拳一样,一旦感觉到危险,这种高手都会下意识做出本能反应,这点装不出来。” 我还没说话,就见豆芽仔摸着下巴,分析说:“果然,人不可貌相,越是长的乖巧的女孩,心里就越狠毒。” “就跟一条毒蛇一样,盘在树林里,藏在暗中伺机咬人。”豆芽仔说小唐是一条毒蛇。 一小时后,我站在她同学家门口,喊小唐出来。 她女同学见我站在门口,像街溜子一样,便谨慎的拉了拉小唐。 小唐和她说了两句什么,小跑出来了。 “怎么了项哥,我说了我不想弄头发啊。” 小唐向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 藏在墙角的鱼哥突然窜出来! 鱼哥左手不动,右脚踏前两步,以腰带胯,一拳就像铁锤一样,直接朝着前方砸去。 小唐听到动静一回头,茫然的看着鱼哥。 “砰的一声!” 小唐直挺挺向后倒去,躺在水泥地上蹬了蹬腿,很快翻了白眼,没知觉了。 鱼哥还保持着出拳姿势不动,嘴角一抽一抽。 “你们干什么!” 小唐女同学急匆匆跑出来,尖声朝院里大喊道:“爸!哥!你们快出来!” “街溜子打人了!街溜子打小唐了!” 院里立即跑出来两男的,他们举着锄头铁耙,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们。 “误会!都是误会!别动手!”我着急的举起手说。 “我们是小唐朋友,刚才就是和她开玩笑的。” “有你们这样开玩笑的嘛!” 女同学红着眼,急声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哎....这事办的。 小唐躺地上嘴巴半张,嘴角流了一些口水,右眼已经肿成了熊猫眼。 我看向鱼哥。 鱼哥手足无措,哭丧着脸说:“我看她没反应过来,最后一刻已经收手了,只有了三成力,没......没想到还是成这样了。” 我说快想办法,她奶奶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弄死咱们三个。 握虎口,掐人中,拍脸蛋儿。 见人还不醒,豆芽仔皱眉说:“要不我委屈委屈,让我给她做个人工呼吸吧。” 听到豆芽仔的话,小唐慢慢睁开了眼,醒了。 看着我,小唐委屈的红着眼眶,哇的一声哭了。 “别.....别哭,对不起啊小唐,我们的错,”鱼哥和我接连道歉。 小唐女同学掏出小镜子让她看,说你看,小唐你眼睛都成这样了。 小唐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坐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已经引起了附近村民注意。 见状,我着急说:“你快别哭,要不这样,我们赔你医药费,你说要多少钱。” 小唐抹了抹眼,抽泣着看了我一眼, 小声说:“那...那就给我三百吧。” 第34章 反手 “怎么样,你觉得呢鱼哥?” 鱼哥回头看了我一眼,叹气道:“哎....这办的什么事,我鱼文斌习武十四年,可从来没打过女人,罪过。” “不一定。” 豆芽仔道:“我看小唐有可能是装的,这女的真是太可怕了。” “不,你们不懂,不知道。” 鱼哥摇头说:“常年习武之人,在突发状态下,本能反应隐藏不住,刚才我在出拳时有注意。” “这女孩眼神没有警惕,先是迷茫,后是害怕,这是正常人反应。” “还有一点,她全身肌肉没有绷紧,也处在放松状态,看来是我们搞错了。” 豆芽仔瞪眼说:“这么牛逼?” “鱼哥,小唐可是穿了衣服,你能看出来她全身肌肉没绷紧?你是透视眼?” 鱼哥双手搓了搓脸,对豆芽仔做了解释。 鱼哥说,两名高手面对面站着不动,通过看脖子,手背,额头等地方,就可以看出来对方是否准备发力,不过也有特殊情况。 鱼哥回忆说,当初和他对峙过的谢起榕就不是这种人,很多人打不过他,就是因为他没法预料,上一秒浑身松懈肌肉放松,下一刻却能瞬间出手,若是同一个人,除非小唐能达到谢起榕那种级别。 可这怎么可能.... 抛开精神方面的问题,谢起榕以童子之身炼精化气五十余年,岁数很大了但看起来很年轻,虽然骨瘦如柴,但力量很强。 那晚在蜘蛛巷的一幕我印象深刻,鱼哥和他对拳,谢起榕右脚踏地,一步未退,鱼哥则后退了十几步撞到了墙上。 这都是几十年功力。 可小唐才十几?还没十八。 唐起榕? 快拉倒吧,不可能的。 虽然鱼哥薅下来对方一缕头发,但追查陷入了困境。 村里那么多女的,我们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说:“喂,让我看看你头发行吗?” 这样肯定会挨打。 闷闷不乐回去,我们见到把头在屋里煮茶喝。 “把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煮茶喝!” “我们马上火烧眉毛了!看到我们的人是谁还不知道!”豆芽仔一屁股坐下来,急声说。 把头喝了口热茶,放下茶杯道:“豆芽子,事情既然出了,慌乱帮不上任何忙,心急吃不上热豆腐,饶是我来之前也没想到,湖南地界这么一个小村子,会如此复杂。” “等等把头,我有电话。” “小萱,你那边儿怎么样了?” 电话里,小萱压低声音说:“我刚出来,情况不太好,已经在做手术了,检查说脑内有出血,就算手术成功,最少还有七天的危险期,李铁成一个亲戚刚来,薛师叔解释不清,忙的焦头烂额,看来最少也要在县医院呆上好几天。” 把头招了招手,意思是让我把电话给他。 把头让那头的小萱把手机给薛师叔,两人聊了一会儿后挂了。 下午四年多,小萱坐村里客车从县城回来了,薛师叔要暂时留在医院应付李铁成亲戚,最起码要等他度过危险期。 因为发生意外,事情陷入了僵局,屋里气氛有些沉闷,都坐着不吭声,就豆芽仔一直唉声叹气。 这时,把头突然起身说:“其他人留在这儿,云峰你跟我来。” 去了东屋,把头坐在床上对我说:“云峰,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任何人讲过。” “什么事?”我问。 把头撩开棉服让我看,他腹部靠右侧有道寸许长的刀疤。 “还记不记得?” “把头.....这是当初红姐....” 把头放下衣服,叹声道:“哎,是,当时从医院出来,一直到住到小萱父亲的别墅里,期间我昏迷了好几天,徘徊在生死线上。” “我一刻都不曾怪过小红,因为我知道那不是她。” “昏迷那几天,我梦到了我的把头,梦到了当年我们一起发财盗墓的那帮兄弟。” 把头眼神里有光,仿佛回忆起了一段好时光。 “那时都很年轻,当时王军华是我们的土工,他比我小,比薛师弟大几岁,在生活上也一直对他照顾有加。” “薛师弟的秘密,我其实当年就发现了,我相信我的把头王瓶子也知道。” “师叔的什么秘密?”我问。 把头皱眉考虑了几分钟,开口对我说了四个字。 “龙阳....之好。” 这是把头说的四个字。 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四个字就像晴天霹雳,把我劈的体无完肤,外焦里嫩。 薛师叔喜欢男的?? 吓着我了..... 缓了好一阵,我结巴的问把头:“把头,那....那个王军华...” “不错,他两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师弟才会对他那么上心。”把头点头说。 我一直以为薛师叔那么着急要找到姓王的,原因是朋友之情,我错了,这秘密要是把头不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因为薛师叔平常都非常的正常。 难道.... 我素未谋面,在道县失踪了几个月的王军华,是那种“好凉凉,吃个桃桃?” 虽然没见过,但想来王军华年纪应该不小了,说不定就是一脸皱纹满头银发。 想到某一幕,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我这样,把头哈哈一笑,说:“你怕什么,师弟他是专情之人,不会对你们这种小年轻感兴趣的。” 笑着笑着,把头脸上逐渐严肃起来。 他又开口道:“我这师弟,无儿无女,一生未婚,因为自己的小秘密,二十多年来,从不会主动找我帮忙,也不和我联系。” “这次我们在陕西过年,他当时突然到访,我便感到很反常。” “这么说....是薛师叔有问题?”我问。 把头脸色阴沉,点头说:“有些事我还不了解,但有的已经确定,我托朋友去他山东老家打听过。” “常年活跃在禹城一带的几个行内人告诉我,薛丁在两年之前就已经病死了。” “什么!” “薛师叔两年前就死了!” 我本来坐在床边,被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把头你确定消息准确?” “这不可能!” “薛师叔那么一个大活人,昨天还跟我们一块吃饭了啊!” 把头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说:“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我一直拖时间,这段时间跟很多人打听过,近两年没人见过他,包括他几个亲戚,也说他因病去世了,尸体就埋在了老家。” “因为不确定,我还找人去当地看了墓。” “结果....” “结果他确实在棺材里,已经烂成了白骨。” “所以,我找的人才给我回了那个纸条。” “不是人....”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把头,那李铁成呢?还有最早薛师叔找来的那个老田?” 把头低声说:“我虽然还不清楚,但这二人也有问题,他们是师弟找来的,如果我们跟他们一块在下水洞子,极有可能会出意外。” “把头.....你....” “呵呵,”把头笑了笑说:“不管是人是鬼,但,要想暗地里算计我王显生,没有那么容易的。” ...... 晚十点多,我们这儿突然来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 她进屋后直接坐到椅子上,翘起来二郎腿,随手把帽子扔到桌子上,指着鱼哥说: “喂,大个子,你是属狗的?” “追我追的那么紧,差点就抓到我了。” “还有,王把头,这傻大个差点打伤我,还薅了我一把头发,这可不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你说怎么办?” 鱼哥脸色阴沉,逐渐握紧拳头,盯着这女的看。 茶壶烧开了,把头一边看着暖壶往里加水,一边儿回头笑着说:“演戏总会有意外,上次我们合作的就很愉快,这次我希望也一样。” “辛苦了。” “阿春姑娘。” 第35章 在下水洞子 把头这招反手很厉害,非常厉害。 用阿春冒充村民,除掉李铁成,同时用李铁成牵制住薛师叔。 这样我们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下水洞子就会安全一些。 就算薛师叔反应过来去查,最后调查结果肯定是和我一样陷入僵局,会怀疑是村里某个女人干的, 这样一来,把头和薛师叔还是,“师兄弟。 但也有两点没算到,属于意外,一是回声鸭丢了,二是鬼崽庙的庙碑。 把头倒了杯水,说:“阿春姑娘,喝杯热水吧,这几天你藏在村子里也委屈你了。” “呵呵,王把头。” 这女的翘着二郎腿,嘴唇勾笑道:“没想到,你老了老了,却收了四个卧虎藏龙的徒弟,一个花瓶,一个傻大个,两个山炮。” “你说谁是山炮?你他妈才是山炮!”豆芽仔大声说。 “豆芽子,你这个废物,还不给阿春姑娘磕头道歉,叫一声姑奶奶。” 阿春嘴唇轻启,秀眉微皱,竟然用把头苍老的声音说了这段话,而且完全一模一样!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了她开口,真就以为是把头说的。 只听把头的声音说:“看什么看?云峰啊,你也想给姑奶奶磕个头?” 我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她又学着我的声音说: “姑奶奶,云峰我错了,在这给您磕头赔不是了....” 看着眼前一幕,真正的把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京中有擅口|技者,”确实厉害。 我才明白了一句话,什么叫真正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想想,当初田三久就是被这道声音给骗了。 把头称赞道:“阿春姑娘,别玩了,你虽年纪轻轻,却在长春会奇人榜上排名靠前,不但学会了家祖高深的口|技,就连这敏捷如猫的身手,怕是也丝毫不弱于当年的火车唐啊。” “人财两空火车唐”之前我说过,就是旧社会时期,训练女孩在火车上骗人的人贩子。 当年扒火车跳火车,身手能不敏捷吗,火车唐手下的一名女孩跟当年的京城口|技传承人私奔,后来便有了阿春。 而他们的后代阿春,可以说是融合了两门绝学,青出于蓝,算是真正的奇门之人。 趁她出门去上厕所的功夫,我偷偷的小声问:“把头,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马上下水洞子了?” 把头点头:“是,师弟和李铁成都不在,这是我们的机会。” “那.....这女的能信任?” “她跟咱们一块下水洞子?把头你别忘了,她毕竟是长春会的人。” “云峰,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之前就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记住这一点,你只要能让对方得到足够多的利益,那么有些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给了她多少?”我问。 把头没说话,只是对我比了三根手指。 三十万..... 豆芽仔刚才还骂人是山炮,才过了没多久就成了人的跟屁虫了,阿春上厕所出来还替人打手电,一口一个春姐春姐的叫。 阿春比我们岁数大,身高和小萱差不多,但她两整体的外观和气质都不一样,该怎么形容呢...这么说吧。 好比两人都是猴子,小萱是有时像下山讨食的贵妇金丝猴,只要你不惹她她就不惹你。 可阿春就是峨眉山的野猴子,会抢香蕉抢奶茶,身上有股子野劲儿。 我们休整一晚,检查装备,在第二天深夜锁上门,偷偷背着东西去了小池塘。 “薛师叔”在医院要看着李铁成渡过七天危险期,这样刨掉一天,我们这伙人大概还有六天时间。 路上我小声问把头,要是咱们下水后,薛师叔打来电话了怎么办? 把头说不用担心,他都安排好了,具体怎么安排的我不清楚。 “这水有点凉啊,我可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儿,有点害怕啊王把头。”阿春说这话时我没看出来她害怕,反倒是从她眼神中看到一丝兴奋。 “不凉啊,哪凉,春姐你看我的!” 豆芽仔噗通一声跳下水塘,表演了一个水下倒栽葱。 “都检查检查气瓶,文斌,东西带了没。”把头问。 鱼哥点头,“带了把头,我都背着了。” “嗯,好。” “阿春姑娘,我话说在前头,这次既然答应了你,让你跟我们下水,那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下去后一定要听我指挥。” 阿春早已穿好了潜水衣,穿的是薛师叔那一套,她对把头比了个可以的手势,噗通一声跳下去,向豆芽仔游去。 “下吧,都小心。” “噗通,噗通。” 入水声响起,我们打开头灯,背着防水包,挨个跳下了水塘。 豆芽仔一马当先,像条大鱼一样往下扎。 氧气面罩咕嘟嘟冒着水泡,我勉强看清豆芽仔的位置,双手狗刨着划水向下潜。 挨个钻进水塘底部的黑窟窿,几分钟后,所有人先后浮出了水面。 摘下面罩,看着周围巨大空间的地下溶洞,阿春感叹道:“哇,没想到,这地方好美啊。” “春姐,这才哪到哪啊,往前走一会儿才叫美,那地下河,水面蓝的跟镜子一样。”豆芽仔说。 上了岸顺着上次路线往前走,我看鱼哥闷闷不乐,便小声问:“还在想那只鸭子?” 鱼哥没说话默认了。 我安慰他道:“把头不是都说了吗鱼哥,咱们现在时间紧,鬼崽庙那个洞太窄,下不去人,那鸭子最少放下去了三十多米,咱们要是在旁边儿挖盗洞下去,得挖好多天,咱们都想要鸭子,可毕竟时间不等人。” “我知道。” 鱼哥苦笑着说:“就是不知道鸭子还活着没。” 我拍了拍他肩膀,“想开点鱼哥,说不定它正在哪条暗河里游泳呢,那是水鸭子,又淹不死,只要有水就能活。” “但愿吧。” “你两快点跟上来,”前头豆芽仔喊道。 把头这次准备的很充分,我们每往前走一段路,把头都会在墙上找地方,贴一块反光标识,就是车尾灯上贴的那种长条。 这底下是喀斯特溶洞地貌,错综复杂,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防止迷路,毕竟前路未知。 很快,一行人顺着河岸,走到了那个光滑的大斜坡前。 斜坡挨着暗河,这里人迹罕至,河水清澈,上次那个装在防水袋里的小笔记本,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阿春咬住手电,双脚在光滑的斜坡上连踏两下,很轻松的翻过去了。 第36章 化石 “慢点,慢点,我这老腰不好,别给我拽折了。” 把头翻不过来,鱼哥和豆芽仔一人拽住他一条胳膊,硬拖上来了,姿势看着有几分滑稽。 阿春见状笑道:“呵呵,王把头,你这么大岁数了,半截身子都快埋土里了,还能这么生龙活虎,不简单呢。” 鱼哥挑眉说:“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呦,傻大个你吓唬我啊?” “切,一身蛮力有什么用。” “你在敢这么叫我一声试试?”鱼哥眯着眼,动怒了。 毕竟刚认识一天,鱼哥接连被这女的叫傻大个,怎么可能不生气? 要她是个男的,我估计鱼哥早上去干了。 “别内讧。” “走吧文斌。”把头拍了拍鱼哥。 地下溶洞空气中的湿度很大,很黑,必须要开手电照明。 走着走着,地上碎石越来越多,都是石灰岩类的石头,和地面上鬼崽岭那些石雕用的材质一样。 本来就没有路,我们顺着清澈的地下河向前走。 我第一次见南方这种地貌,有的石头一层一层堆叠在一起,颜色暗黄色,就跟谁在地上拉了一泡泡屎一样。 “你们快看周围这些墙,好神奇,好像爆米花长在了墙上。”小萱照着周围的石墙说。 把头看了眼说:“那不是爆米花,是岩硝层,还有之前那些石笋,看到了吧,这些都需要上万年时间才能自然形成。” 这里随处可见钟乳石,基本都还在生长,有的钟乳石和石笋混合长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浑身长满尖刺儿的石柱立在那儿,对于第一次见这些东西的我来说,很壮观。 道县这两年想搞旅游业带动村民收入,我觉得开发鬼崽岭是白搭,那些诡异难看的石雕多吓人,谁旅游会来那种地方旅游。 我觉得,道县要是能把这个地下溶洞搞好,在洞里多挂点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再起个牛点的名字,像什么王母洞,爱情洞,仙女洞什么的,肯定可以吸引不少外地游客来看,因为确实很壮观。 有爱玩探险的要是不信,可以下来找。 这个地下溶洞真实存在,前提是你能找到入口下来。 地上都是碎石,有的地方还很滑,为了安全根本走不快,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突然变窄,出现了一个三角形入口。 从三角形入口这里进去,有一大片区域,地面很干净,我指的干净是碎石少了,像是很久以前被人为的清理过。 “哎!把头,快来!你们快看这儿!” 豆芽仔发现了一处地方。 在挨着西南墙角,有两处用碎石片摞起来的石墙,高一米五左右,一处完好,另外一处塌了一大半,只有几十厘米高了。 走到矮石墙正面,墙内隐隐约约能看到地面上有个圆形小坑,可能是时间太久了,坑内落满了灰尘,厚厚一层。 “咦?” 把头惊疑道:“这不像天然形成的,包括这堵碎石摞起来的矮墙,地上怎么会有个坑?豆芽,你去看一看。” 豆芽仔蹲下来,带上一只手套,他先看了看,随后小心的伸手下去,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东西。 “啊!哎呀!” 豆芽仔突然脸色一变,大声惨叫。 “怎么了!”我和鱼哥立即跑过去。 “嘿嘿.....” “没事,逗你们玩的,呵呵。”豆芽仔呵呵笑着说。 我骂了他一句。 “唉?有东西,这是石头?” 说着话,豆芽仔从坑底掏出来一块长条状物体,灰白色,看着像石头。 把头仔细看了看,突然开口说:“这...这好像是人屎啊.....” “啥玩意?屎?”豆芽仔立即丢掉,一脸的恶心。 把头不确定,又仔细看了。 还真是,这个真没想到,不知道多少年了,变成了类似一条类似化石状的硬物。 那这里就是个茅坑啊.... 这堵石头片子摞起来的墙,就是以前挡着上厕所的。 正常情况下,人的粪便埋在土里后,会在10天到几个月内自然分解,但也有例外会保存下来,主要看当时人平常的饮食习惯,周遭保存的环境等。 溶洞的确具备这种条件。 这里有大量石灰岩和石硝层,灰尘长时间积累到坑底,形成了一定厚度,石灰岩会迅速吸干人屎本身带的水分,最后会变成这种硬块状态的半化石。 把头猜测说:“具体时间不好定,但我估计,最起码上千年了,也就是说早在我们之前,就有人下来过,这有两处厕所,中间有间隔距离,可能是当时分了男厕和女厕。” “等等!我知道了!” 豆芽仔突然拍手道:“把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看!这上头的鬼崽岭有成千上万个石雕,那些石头,和地下溶洞的这些石头一样。” “可鬼崽岭周围山上,没发现有大量开采过的痕迹,之前那个老田不是说过吗,鬼崽岭石雕的石头取自本地,就是一直没发现取自哪里,那不就是这里吗!” 把头眼神一亮。 “的确,而且这种可能性很高,地面那些石雕年代跨度很大,从春秋战国一直到清晚期,都有人雕刻,原来是在这里取材的.....” 阿春看着豆芽仔道道:“你还挺厉害,能猜到这些。” 豆芽仔一脸高兴,摆手说:“哪里哪里,就是平常爱看书,知识多一点而已。” 我知道他就是瞎蒙的,看他那样,就差在自己脸上写上四个字了,“我很牛逼。” “怪不得.....怪不得师弟和姓田的那么着急,原来这底下真有秘密。” 把头想了想吩咐说:“这里地上干净,我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暖和暖和在走。” 我们包里物资丰富,带下来的有小黄鱼罐头,烧饼,火腿肠,饼干,巧克力等。 亮了一把头灯放在地上照明用,其他灯为了省电都关了,我们围坐在一起吃东西喝水,恢复体力。 “文斌你吃好了?” 鱼哥点头说好了。 把头说:“那你去吧,把反光条路标往墙那块贴两片,咱们争取做一路标记出来。” “好。” 鱼哥起身从包里拿了反光条,走过去找光滑的地方贴去了。 做标记这种,专业的洞穴探险队几乎都会做,我们很少下水洞子,也是学人家的。 鱼哥贴好了标牌,说要在石墙后小解一下。 那墙只有一米多高,鱼哥个头高,他解裤子我们都能看的见。 阿春一边儿吃着罐头,一直看。 鱼哥有些尴尬,往下蹲了蹲身子。 结果,鱼哥刚蹲下。 只听到“哗啦一声!” 摞着的矮石墙,突然全塌了!荡起来很多灰尘。 “咳!咳!” 鱼哥被灰尘呛的咳嗽,他忙举起手,解释说:“我....我可没动,没碰着...” 话还没说完,鱼哥看到阿春看她的眼神,立即兜起了裤子。 豆芽仔手里拿着半个烧饼,见状大笑道:“哈哈,鱼哥你走光了,我看到了啊。” “什么事这是,真他妈晦气。” 鱼哥一脚踢开一块石头,骂骂咧咧,跨步跳了出来。 走了没四五步,不知道怎么了,鱼哥突然疑惑的转头,又往回走了。 “怎么了鱼哥,你看啥?”我问。 鱼哥冲我招手:“你把手电拿来,来看看。” 我拿了手电过去一看。 只见,塌了的石头墙堆中,最上头有几块椭圆形石头。 而在石头表面上,整整齐齐,刻了一道道划痕,这些划痕,有些.... 有些像是谁在数日子,记录天数。 第37章 鸡蚪 东西吃的差不多了,我们随手把空了的罐头瓶放在一边儿,研究起这块石头来。 这些刻痕有年代,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问把头:“这是谁刻的?” 把头皱眉想了半天,说了一个想法,我认为很有可能。 过去的事就是历史了,既然过去的人留下了痕迹,那么,现在的人大可以在合理范围内大胆想象。 就像电视台上经典传奇和探索发现讲的那些未解之谜。 经典传奇后来不也拍了鬼崽岭吗,那带眼睛的主持人配着诡异的音乐一通说,讲到最后也没把鬼崽岭讲明白。 这么想。 几百年前,或许一千年前,每年到了固定季节,会有人在鬼崽岭这里建造新石雕,做石雕需要用到优质石灰岩,某些掌权者抓一些平民或罪犯下来,找人看着。 这些人从地下取到优质的石灰岩,在运上去做成雕刻,摆在鬼崽岭树林里。 这里提前说明一点,现在的鬼崽岭祭祀文化遗址,地面上有上万个半身石雕,其实在很深的地层中,还深埋着数不清数量的大小石雕,我估计要是全挖出来,总数量可能要超过西安兵马俑坑,这些东西埋的很深,埋葬深度超过了历代墓葬。 当时可能因为人手不够,取石头的除了那些罪犯和平民,很可能还抓了一些老弱妇孺。 所以就留下了两座简单的男女厕所,因为那时的人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观念还是忌讳的。 这批人中有个男的,就叫张三。 在看守护下,张三每天来这里蹲厕所,因为洞下暗无天日生活悲惨,也不知道过到了哪年哪月,张三想念家里人,因为不会写字,他便在蹲坑上厕所之余,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留下了这一刀刀划痕,以此来提醒自己,又过去一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鱼哥无意碰塌了矮墙,发现了他刻的这块石头。 在脑海中脑补了某种情景,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没有回去,凶多吉少。纵观以前的大墓帝陵,对于知道位置的建造者,当权人不会让这些人活着,所以在古代一旦被流放去修陵墓,基本就是判了死刑,很惨。 “这石头就留在这里,走吧,”把头起身背起背包。 打着手电,一行人继续向溶洞深处探索。 越往里走越不好走,有些洞腔很窄很黑,不知道通道哪里。 地面滑,几把手电晃来晃去。 “啊!” 豆芽仔突然大喊一声,把我们吓一跳。 “啊...啊...啊...”回声不断传来 “烦死了,你没事瞎叫唤什么?”小萱皱眉埋怨他。 豆芽仔挠头笑着说,“你看你,我就试试嘛,万一有人回我了呢。” “你这人挺有意思,”阿春笑着说:“在古代,你这种人适合被送到皇宫里,骟了当太监,见过骟猪吗?我骟过猪啊。” 豆芽仔立即闭上嘴,双手下意识捂了捂裆。 这里完全没有方向,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前方没了能走的地方,被一块大石头挡死了。 在鱼哥左手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垂直向下的坡洞,非常?h,像断崖一样。 人站在这里仔细一听,能听到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坡底下很黑,宛如深渊,强光手电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前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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