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没看出来我的小心思,他叹了声,开口说:“哎,老李病情暂时稳定了,但也留了后遗症,听医生说要常年吃药,人醒来后说话都说不清楚。” “这马上就要下水了,少一个人帮忙,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老王。”薛师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屋里水壶开了,我倒了两杯热水,借口说水太热要晾一晾,随即悄悄出了院跑到了厕所。 “小萱,把头呢,快把电话给他。” “云峰。” “把头,出事了。” 我躲在厕所里,压低声音说:“薛师叔提前回来了,而且已经看到了我们几个,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料到,把头声音听不出来慌乱,他说:“我知道了,不用慌,一切在预料中,你就装作这两天没见过我,其他就不用管。” 话说到这儿,把头声音逐渐低沉。 “如果他是我师弟,就能看出来。” “相反,如果他看不出来.....那就不是我师弟。” “我马上回去,挂了。” 一个小时后,把头他们也回来了,薛师叔和把头聊了一会儿,没看出来什么反常。 趁二人聊天喝茶的功夫,我给阿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出去说。 走到大门外,我忍不住了,直接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打电话的假把头不是你,是谁?” “假把头?” 阿春掩嘴笑道:“我听说过假把式,还没听说过假把头,你还是太嫩了,这些事,王把头在十天前就安排好了。” “既然你是他徒弟,王把头也那么看中你,跟我来吧,你以为我这三十万是白拿你们的?” 村里没人住的老宅很多,年轻人结婚,女方都要求有新房,这些年在村里翻盖老房子的越来越少,家里有点积蓄的,都跑去了县里买房。 把头和薛师叔还在屋里喝茶聊天,阿春带着我拐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一处村民的老宅前,伸手敲了三下门。 有人开了门,我看到,门后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这女孩长发,牛仔裤,有些奇怪,她带了半边儿脸的金属面具,只露出来半张脸。 这女孩和阿春抱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正是把头的手机。 阿春扭头看着我说:“介绍下,她不爱说话。” “这是我小妹。” “京中口|技,真正的传人。” 第53章 去给送袋面 阿春往外看了眼,确定没人后直接锁了门。 这女孩子,比阿春年纪小不少,她脸上带的金属面具是全封闭式的,连眼睛都整个直接挡死了。 只能看到左半边脸,而且,我看她也不想跟我说话。 “这位是....” 阿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她是我亲妹妹,名字很多年不用了,就叫小妹。” “小妹,你还是打个招呼吧,毕竟我们也收了人家不少钱。”阿春说。 犹豫了几秒钟,面具女孩说了声你好。 我一听这就是假声音,听的怪不舒服,就跟现在人开变声器说话一样,变声怪。 阿春有些小尴尬的说:“小妹就这样,她平常除了我,几乎不跟别人说话,你多担待点吧。” 我说没问题,应该的。 聊到正事,面具女孩自顾自离开,进了里屋,阿春告诉了一个月前把头的安排。 李铁成在医院做手术那几天,就是这个“小妹”在每天装把头,同时用把头手机打电话,稳住薛师叔。 根据我的经验看,把头决定开始施行某个计划时,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我在内。 坑小绺头,对付长春会,真假妙音鸟,压制田三久等,这一系列事件我都是后知后觉,等我知道的时候,往往事情已经接近了尾声。 到现在为止,我见到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让银狐吃亏。 除了一个例外....红姐。 我问:“阿春姑娘,薛师叔现在回来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我们啊,我们听王把头指挥呗,”阿春笑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和小妹会尽量帮你们。” “另外,我这几天只能和小妹住在这里,白天我们不会出门,如果你来找我们,记住敲门的暗号。” “重敲三下,轻敲三下,共计敲六下门,可清楚。” 我说记住了,她又道:“这时间,你不方便出来时间太长,回去吧。” 阿春起身送客,那个小妹看我要走,躲在里屋一把放下了门帘。 我心想,这女孩子可真古怪,金属面具得有好几重,天天带在脸上估计很累。不过那是人自己的隐私,我不会主动去问什么。 回去后,晚上煮了一大锅六丁目,上回从小卖部买的这箱方便面没吃,还有两箱火腿肠,一箱是好的王中王,另一箱是三毛钱一根的淀粉肠,我们叫喂猫的火腿,小萱爱吃这个。 一共煮了八袋,豆芽仔光捞方便面,捞了满满一大碗后又用筷子挡着面条,把汤倒回去了。 用筷子挑起来,豆芽仔开始吸溜面条,配上三口一根肠。 “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撑死你啊,”小萱端着个小孩儿用的小碗,数落豆芽仔。 豆芽仔端起碗挪到一边,继续大口吃面,没理会小萱。 主饭桌上,因为屋里没电,就点了两根蜡烛照明。 把头放下筷子,笑着说:“师弟,还记不记当年咱们在永年聪明山那次,有个临漳来的村民,送了我们一罐油炒的辣椒酱?” 薛师叔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着说:“时间太长了,都有二十年了吧,我都忘了那事了。” “哦?可我记得....师弟你当时说辣椒酱好吃,还抄了人的配料表,说回去自己也炒一罐。”把头笑着说。 “嗨,你看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 薛师叔恍然大悟道:“临漳那个人姓张对不对?叫张广平。” “是啊,”把头看着薛师叔似乎眼含深意,点了点头。 吃完饭,薛师叔说前几天在医院没怎么睡,困了,先去西屋休息了。 他走后我收拾桌上的碗筷,把头手里夹着根烟,也不抽,就那么让烟烧着。 “把头?把头?” 蜡烛忽明忽暗,火苗印照在把头侧脸上,让他看的除了皱纹外,脸上还多了一片阴影。 “云峰,那事到现在二十一年了,当年临漳那个村民的确叫张广平,他还记得。” “把头,那这个张广平,就是送你们辣椒酱的?” 把头慢慢摇头:“人是叫张广平没错,但不是辣椒酱。” “辣椒酱是我故意说的,我们当时真正吃的是豆酱,小蒜豆酱。” 是豆酱,不是豆浆,和现在超市买的豆瓣酱不一样,把头回忆说那种酱是腌制的,把黄豆放大缸里放到长毛,然后在拿出来炒制。 小蒜也不是大蒜,可能很多城里人没吃过,小蒜是地里一种野菜,只能吃根,没人种,都是野生的。小蒜豆酱很咸很香,油汪汪的,把头回忆说好吃,现在吃的没那个味儿了。 薛师叔记得张广平,但把豆酱记错成了辣椒酱,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 把头没在谈这件事,我只能乱猜,毕竟我之前都没见过薛师叔。 抽了口,将烟踩灭,把头说:“云峰,你和豆芽子晚点睡,我跟小卖部老板说了,给留了门。” “你去买袋面,在提桶油,晚点过去给阿春姐妹送过去。” “文斌,”把头又叫住鱼哥说:“你晚上不要在东屋了,跟我去西屋一块住,知道了没。” 鱼哥看了眼西屋方向,微微点头。 快十一点半了,外头很黑,没动静,我觉得差不多了,便晃醒了豆芽仔,让他赶快穿鞋。 豆芽仔打了个哈欠,说肚子疼,不想动。 “你疼你...快点儿!” “你们要去哪啊?”小萱被吵醒了,转过头来问。 “你还没睡呢,我和豆芽仔去趟小卖部,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带点什么?”我问。 小萱整个人钻在被窝里,只露出来个头。 她眨眼想了想,小声说:“那给我带点护肤品吧,这两天脸干的厉害,缺水了。” “护肤品?我估计小卖部没有护肤品把。”我说。 “没有的话,隆力奇的蛇油膏也行。”小萱说。 “那行。” 我和豆芽仔穿好鞋,悄悄出了院子,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小卖部不远,大概十分钟路,我们到那儿时屋里还亮着灯,小卖部老板娘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嘿!还睡!” 豆芽仔大叫了声。 “啊?” 老板娘立马惊醒,她看到是我们后说:“吓我一跳,你们啊,钱付了,赶快拿走吧,面和油在凳子上。” “谢谢你了啊大姐,这么晚了打扰你。”我说。 “那倒没事,就是你们不来,我晚上也得看着啊。” “怎么?看什么?” 这大姐挠了挠头说:“有小偷啊,前几天我放在门外的两箱炮仗没了,是过十五卖剩下的,不知道哪个崽子偷的。” “哦,这样啊。” “对了大姐,你在给我拿瓶隆力奇蛇油膏,多少钱。” “隆力奇....没了,卖完了。” “大宝呢,大宝有没有?”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说:“没有大宝,有郁美净,七毛钱一袋。” 我只能给小萱买了七毛钱的郁美净,不是怕花钱,是没有,要有什么上千块的咱也买。 我提着油,豆芽仔扛着面。 我两走在夜晚的乡间小路上,去给阿春姐妹送东西。 第54章 就不该动 “峰子,你说等咱们整开了墙,那墓里有没有巨值钱的东西?比如说金缕玉衣什么的?” “我哪知道,不过有棺椁的话应该有陪葬品,金缕玉衣是汉代才有,战国哪里会有,应该有青铜器和玉璧之类的东西。” 豆芽仔肩膀上扛着一袋面,听了我说的,脸上笑容都隐藏不住。 “是哪家来着?” “不是这儿,应该还在前头。” 村里盖的房都一样,老瓦房,我记得应该还有段距离。 本来静悄悄的,周围除了我们的说话声就是脚步声。 等拐到小巷子里,我正提着油找是哪门,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似乎是有人跟在身后。 我放慢脚步,给豆芽仔使了个眼色。 我两几乎是同时停下,又猛的回头! 举着手电照去! 等看清后,豆芽仔脸色难看,我眼皮也上下乱跳。 是唐贵媳妇.... 她脸黑的没法看,估计没洗过脸,包浆了,身上还穿着那身衣裳。 她跟在我们身后,双手背后,像是背后有藏了什么东西。 “你妈的个xx。” 被吓了一跳,豆芽仔指着她破口大骂。 我也生气,心想村大队真是废物,就不能送到精神病院?没人管了啊。 只不过,良好的素质提醒我,不能随便骂人,不道德。 豆芽仔扛着面想过去踢她,我拉住豆芽仔说别搭理她,我们走就行。 豆芽仔挣开我,指着唐贵媳妇说:“警告你,别在跟我们啊,要不然我打你一顿。” “能听懂吗你跟她说这些。” 哪曾想,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唐贵媳妇微笑着连连点头,像是听懂了豆芽仔说的话。 下一秒,她突然把背着的手伸了出来。 我看到她,手上拿了根放炮用的那种铁丝圈。 紧接着,她从怀里摸出来根两响炮,套在铁丝圈上后又掏出来我给她的打火机,对准我这里,开始点炮。 “我草...” 眨眼间点着了,唐贵媳妇一手拿着铁丝圈对准我,一手堵住了耳朵。 “躲开!” 豆芽仔扔掉面粉,使劲推了我一把。 “砰!” “啪! 看不到炮,感觉是擦着我头顶过去的,在耳边炸响,脑瓜子被震的嗡嗡的。 那时候的两响很厉害,有的地方也叫粮响,都是地方小厂自制贩卖的,用的黑火药,常听说谁用手抓着放两响,被崩掉手了。 打火机还是我那天给的。 这是唐贵媳妇用铁丝圈套着两响,当火箭筒了,想用来崩死我。 见第一下没炸到我,她又伸手向衣服里掏。 我才注意到,她小肚子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多少炮。 “躲开!” “砰!” “啪!” 小巷子窄,我狼狈的趴在地上,堪堪躲过去。 唐贵媳妇拿着铁丝圈,嘿嘿嘿一直笑。 看她又要点,我忙爬起来举手喊:“停!” “别放了!” 她嘿嘿笑,又要拿打火机点。 我定睛一看....急忙冲她大声喊:“快灭火!你他妈放反了!放反了!放反了!” 放过两响的应该都知道,要长头充上,短头带引线的那头要冲下。 可唐贵媳妇安反了,她把短头冲着自己了。 引线很短,在她用打火机点着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 羽绒服的毛飞得满天都是。 铁丝圈掉在了一边,躺贵媳妇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她胳膊被炸着了,流了不少血。 要不是冬天穿的衣服厚,更严重。 “哈哈!哈哈!傻?拧!? 豆芽仔见状笑的前仰后合,说活该疯婆娘,想炸我们?崩着自己了吧。 “哎.....” 看她在地上来回打滚,我叹了口气。 村里没人管,实在不行,我明天联系一下永州精神病院,看看能不能把她弄走,要几百块钱的话我就出了,看着糟心。 带着东西到了一处老宅前,想起白天阿春交待的话,我先重拍了三下门,又轻扣了三下。 等了几分钟,门开了。 阿春半开门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干什么?” “我来送油,还有一袋面,”我指了指豆芽仔说。 “进来吧。”阿春看了眼,闪开门让我们进去。 “放凳子上就行,这里确实没什么吃的,劳王把头费心了。” “春姐,我也不怎么困,想跟你聊聊天行吗?”我放下东西后说。 “聊天?你要聊什么?” 我说:“你不是长春会的吗,有个事我一直想问明白。 “当初在咸阳养老院,你学鱼哥打电话想引我过去,现在既然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是吴乐?还是.....”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件事。” 阿春笑着说:“还知道吴乐?吴乐在会内的地位要比我高的多的多,他是干事,三省干事,算是会内的高层人物,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听人调遣的小兵。” “真是吴乐?”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乱猜的。”阿春笑着说。 “另外,关于我帮你们的这件事,王把头怎么跟你讲的?”阿春问。 我想了想道:“当时把头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阿春点头:“是,王把头说的好,这就是答案。” 正谈着,我还想问些关于长春会的问题,不过就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叫声,听起来很痛苦。 听到这声音阿春脸色大变,她跑着冲向了里屋,我也跟了进去。 屋里是土坑,只见带着半张面具的小妹蜷缩在炕上,被子掉在了地上,她表情很痛苦,双手紧紧抓着枕头。 “药!小妹你药呢!”阿春一边喊,一边慌乱的翻找床单。 小妹闭着眼,用假音说,“前....前天吃完了。” 阿春立即红了眼,大喊:“吃完了!吃完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怎么不说!” 这时豆芽仔小声问我:“咋回事?这是谁?怎么说话的声音跟机器人一样,还带着面具。” 阿春立即起来,急声问我:“钥匙呢!你们那辆车的钥匙呢!” “车钥匙....车钥匙可能在鱼哥身上吧。” “在鱼文斌身上....”阿春急忙说:“你帮我看着她!我开车去医院拿药,记住,不要让她下地,也不要动她,就看着就行。” “小妹,你等着我,我马上买药回来。” 阿春把被子盖上,马上跑着出去了,慌张的连门都没关。 “峰子这是谁?”豆芽仔又问。 我说她叫小妹,是阿春妹妹,也是京中口|技的传人。 我看向床上。 小妹表情痛苦,像是哪里很疼,咬牙闭着眼,在强撑着。 豆芽仔弯腰问:“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我给你倒点热水吧。” 小妹没说话,还是蜷缩着闭着眼,都没看我们一眼。 “你都病了,还带着铁面具,怪沉的,我先帮你拿下来,”豆芽仔慢慢伸手过去,想帮她把金属面具取下来。 “别动,你没听阿春刚才说,让我们不要动她?” 其实我话不由衷,也有一分私心。 我也想看看小妹长什么样,她就半张脸,看着还挺好看。 豆芽仔说:“没事,春姐不是走了吗?我们可以看看,看完了在马上给她带上。” 我还想说些什么,豆芽仔已经触碰到了金属面具。 就在豆芽仔手指刚碰到金属面具,突然间,小妹睁开了左眼。 手非常快! 她瞬间单手掐住了豆芽仔! 像老虎钳一样,掐住了豆芽仔脖子! 不断加力,能隐约听到指骨发力的响声,豆芽仔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吐着舌头,喘不上气。 “停手!” “快住手!” 我慌忙大喊,看豆芽仔眼球都凸出来了,我急的顾不上那么多,上手想掰开。 结果我刚用力,她突然从被窝里抽出来左手,又瞬间掐住了我脖子! “咳!” “咳!” “放....放手.....”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只眼冷冷的看着我们两个,双手不断发力。 我和豆芽仔又拍又打,胡乱扑腾,想挠她脸。 结果她脖子向后一仰,我们够不到了。 第55章 火速救人 她不是闹着玩的,是真要掐死人。 我不知道,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能突然有这么大的手劲!真能单手掐死人。 窒息感,痛感,一瞬间爆发。 我感觉自己眼球都冲血了,强烈的求生欲促使我拼了命的向前一拽,拽住了她的面具。 一使劲。 面具落下,小妹瞬间眼神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短短两秒之内,直接钻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透过被褥能看出来她正浑身发抖。 “咳!咳!” “哎..哎.....” 豆芽仔半跪在床边,捂着脖子连连咳嗽,鼻涕,唾沫都咳出来了,我也好不了多少。 大口呼吸,缓了两三分钟,觉得嗓子好受了点,我和豆芽仔互相看了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还有两分骇人。 是的,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我确实看到了... “小妹!小妹!我们去医院!” 这时,阿春慌慌张张的跑回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懵逼的鱼哥。 看鱼哥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来吧,连人带被褥是吧?” 见阿春点头,鱼哥直接卷着被子连人抱在了怀里。 被褥里藏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阿春红着眼在旁不停安慰说:“别怕,小妹不怕,姐姐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我说我们两也去吧,最起码到了医院,能帮忙跑个腿,办个手续。 鱼哥也没说废话,把人交给阿春后,直接倒过来了车。 由于倒的太快,把一户村名门口堆的煤球撞塌了,车轱辘压碎了不少。 鱼哥之前去过市里邮局,大概知道路,那时候好像还没有二广高速,只记得路不是很平,有些颠簸。 我坐在副驾驶,豆芽仔和她们姐妹两坐在后排,小妹包着被子倒在阿春怀里,口中一直喊疼,疼。 阿春不断轻拍她后背,眼中满是焦急,不断催促鱼哥快点,在开快点。 鱼哥平常开车很稳,从不超速,不过这次他感觉到了事情严重性,直接把这辆破越野车开成了蹦蹦车。 车速几乎提到了极限,车上的人都被颠的上下起伏。 现在是晚十二点,路上没什么车,要是白天车多时,这么个开法一定会出事。 “去县医院行不行?”鱼哥抓着方向盘问。 阿春立即摇头:“不行!去三甲,去永州中心医院。” 两小时候后。 “医生!医生在哪!医生!” “怎么了?”一名穿白大褂的夜班急诊医生问。 “快...快救人!” “来,把人放床上,你说下病人具体情况,我做个检查。” 阿春回头看着我们三个说:“你们就在这等着,我没带卡,鱼文斌,你帮我交下费,我回去给你。” 鱼哥说那是小事,你赶快就去照顾你妹妹。 2点15分进的急诊室,刚过两点半,那个年轻医生就急匆匆跑出来了,很快,他又找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二人又急匆匆回了急诊室。 墙上挂的时钟咔咔走时。 此时鱼哥忍不住问:“什么病这是,看样子情况不太好。” 小妹那脸,刚才我看见了,豆芽仔也看见了。 我.....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说。 一张脸是一个女孩儿最重视的东西,成那样了,肯定怕被人看到,所以要带面具。 这么说吧,她左半张脸像天使,右半张脸是魔鬼。 我估计可能是某种病,不像意外受伤造成的。 她左脸正常,以鼻子下的人中为分界线,右脸缩成了一团。 没错,就是干缩,挤在了一起。 除了这个,她右脸上还有十几道疤痕,可能是以前做手术留下的,有些吓人。 半小时候后,医生做完了检查,把人推出来准备进手术室。 小妹脸上的面具拿走了,用几层纱布紧紧包着。 她满眼恐惧的看着老医生,右手紧紧抓着阿春不放。 而阿春也不断安慰她,“没事的妹妹,姐在这里,姐不会丢下你,姐哪儿都不去。” 安慰完,阿春让我们帮忙去拿检查单,去交费。 我看了病历,病历上写的是:“半面萎缩症,(罕见性fh病。) 不知道这是啥病,但检查单上写的很复杂,小妹是在八岁时得的病,通俗点说,就是她左半张脸正常长大,而右半张脸,从八岁时就不在生长发育了。 不仅是脸上的肉,连皮下组织,汗腺,面颊骨等都停留在了儿童时期,不在生长了。 后来我多问了几句阿春,阿春告诉我,小妹从8岁到现在,已经做过了90多次手术,有大手术小手术,每年到时间了都要做手术。 正因为发现的早,而且一直坚持治疗,小妹才能正常说话吃饭,她用假音说话也有这方面原因,是经过了大量训练,因为她的正常音受到了影响。 而且阿春还说,如果一旦手术停下来,小妹的病有可能从单侧脸,发展到半边身子。 我也明白了一些事的前因后果。 想想,阿春是长春会的人,服务于吴乐那种干事高层,她能被把头拉过来帮我们,就是为了赚钱。 因为每年的手术开销费用巨大,但又不得不做,她在会内挣不到这么多钱,所以收了把头的钱。 单次手术费要交两万四千多,还要整形什么的,鱼哥在缴费窗口问过后,又皱眉问我:“云峰,我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你带钱了没?” 我摸了摸上裤兜下裤兜,只找出来四百多块钱。 “鱼哥,我卡在床下的包里,要不我回去拿?” “你呢?”鱼哥又问豆芽仔。 豆芽仔有些心虚,他小声说:“啊.....要两万多啊.....” “别他妈废话了!赶快拿来!人阿春之后会给你,你怕什么!” “哦....那行吧,救人要紧。” 豆芽仔左右看了看人,随后把手伸进自己裤裆里掏了一阵。 他掏出来张银行卡,还包着塑料袋。 我之前见过,豆芽仔买裤头只买那种带拉链的,拉开拉链就是个小兜。 他只有一张卡,一直随身携带着,卡不离身。 我接过来一看,卡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银行卡。 我猜测,他这卡里存的钱,不会少于400万。 第56章 谜团重重 手术室外。 阿春趴在玻璃门上,显得很紧张,焦躁不安。 鱼哥见状安慰她说:“你别紧张,手术不是每年都做吗,相信我,这次绝不会有问题。” 阿春看了鱼哥一眼,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些。 “钱我们已经交了,放心吧。”鱼哥补充道。 豆芽仔马上举手说:“对!交了!我交的!” “好,麻烦了,等我妹安稳下来,我回去后就给你。” 豆芽仔马上摆手说:“没事!无所谓,不够了春姐你在说话。” 阿春点头道:“那还得麻烦你,的确还不够。” 豆芽仔脸立即垮了。 “还....还要多少?” 阿春说:“这种病国内没有药,要买一种国外进口药,不能报销,做了术后整形,还要吃这种药,要五百块左右。” “嗨,问题不大,小意思,五百块我给你交了。” 阿春摇头:“是一颗药五百,术后最少要一天吃两颗。” 豆芽仔脸又垮了。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阿春还担心永州这里不行,因为之前小妹都在北|京做的。 鱼哥说不用担心,毕竟也是三甲第一医院。 事实证明鱼哥说的没错。 这种小城市也有技术好的大夫,就那个白头发老头医生给做的。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银川,救活小萱的外科梁医生。医术高明,医者仁心,感谢他们。 阿春说:“鱼文斌,小妹如果恢复好的话,还要在医院住十天,你回去后跟王把头说一声。” 我接话道:“没事春姐,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干,把头说要找个厉害的炮工来帮忙,实在不行就硬炸开那道门,我们等你。” 鱼哥想伸手拍拍阿春,结果手伸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又收了回来。 鱼哥挠了挠头说:“这样吧,你妹妹醒后肯定离不开你,我们在这陪两天,帮你们跑跑腿,买买饭什么的,等你这儿稳定下来了,我们在回去。” “要不.....要不我回去吧。”豆芽仔小声说。 我还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在医院多待一天就多花一天钱,豆芽仔就是怕阿春在花他卡里的钱。 我一把搂住豆芽仔,笑道:“呵,别啊,我们需要你。” 豆芽仔嘿嘿笑了笑。 我知道小妹这种病很罕见,可能是某类基因突变引起的,没法根治,只能尽量控制。 过去好多年了,现在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也大大提高了,我听说有种面部轮廓重建手术很厉害,不知道她去做了没有。 如果没做,可能她还要每年做大小手术。 她不用原声说话,一直带着面具,从这点就能看出来,小妹很自卑,自卑到除了阿春以外,不想见任何人,我估计,她小时候到现在就没有朋友,也没人愿意跟她玩。 所以,除了治病,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练功练口|技上。 阿春身手那么好,跟只猫一样,鱼哥全力加速都逮不住她,还有小妹,手上劲那么大,肯定有师傅教过她们姐妹。 我问了阿春,阿春却很神秘的说:“如果有缘,你们以后会见到我们师傅。” 我又问:“春姐,把头认不认识你师傅?” 阿春摇头:“王把头也不认识,我们姐妹的师傅是普通人,不是长春会的,他现在开了家舞蹈园,在教小孩儿们跳啦啦舞。” “啦啦舞....” 我们三个住在了陪护病房,小妹醒来后我隔着玻璃看她了。 她脸上包着纱布,见我在玻璃外看,她马上转过了头。 豆芽仔看着玻璃,感叹说:“哎...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想作诗一首。” 我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做吧。” 豆芽仔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开口念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场手术三万五,吃药一颗五百块,谁能解她人间苦。” 我连连拍手,鼓掌说:“好诗好诗,你这诗有没有名字?” 豆芽仔笑着摆手说:“过奖过奖,子明不才,此诗就叫手术诗。” “子明?” “你才小学五年级,我是初二,你子明我还卧龙呢,夸你一句还喘上了,手术诗?不是手术室吗。” “你看,”豆芽仔摊手说:“这就是你云峰和我子明的差距。” “这不是学历能弥补的,我以前的小学语文老师都说过,我有天分,只不过我没用功读书而已。” “你别装逼了行不行。”我推了他一把。 这时,一名护士端着盘子路过说:“这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好,知道了,抱歉。”我忙道歉。 “哎,云峰,你们中午吃什么,我去买去,这都一点了。”鱼哥说。 “随便吧,什么都行,”我指了指病房说:“连她们的也买了。” 鱼哥买回来了盒饭,我打电话给把头,汇报了这里的最新情况,把头说知道了,他让我们三个帮助阿春姐妹渡过难关。 挂了手机,我端着盒饭扒拉了两口,随手翻看起了相册,里头有十几张离开溶洞时照的照片。 嘴里咀嚼着一口大米饭没咽下去,我愣住了。 “怎么了?”豆芽仔扒拉着饭问我。 “这....这什么...应该是没照好吧.....” 我疑惑的放下盒饭,举起手机仔细看照片。 鬼崽岭地下溶洞有很多喀斯特地貌的奇景,像蓝水暗河,云母层,水晶鹅管等。 我离开时随手拍的这张照片,背景是那个小萱说的金箍棒。 其实就是乳石上下连在一起了,成了根柱子,我随手拍下来了。 可现在翻出来一看,由于光线不好很模糊。 钟乳石后,似乎有个人,歪着脑袋在看我们离开.... “别吃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个人?” 豆芽仔快速扒拉完盒饭,拿过来手机仔细看了后,不确定的说:“确实有点像是个人,但不能吧....就这我们几个,都出来了啊,这是不是柱子上长出来的一块钟乳石?” “鱼哥,你也看眼。”豆芽仔又把我手机给了鱼哥。 “这个....这好像是人脸吧,一大片,有些模糊了,不能确定。” 收回手机,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起身把手机递给豆芽仔说:“你现在去,医院周围应该有照相的地方,你去让人把照片放大冲出来,在问问,能不能看清楚点。” “行,我这就去。” 豆芽仔走后,鱼哥小声皱眉说:“怎么?你认得那张脸?” “不是...鱼哥,你有没有感觉,那张脸像是....像是壁画上偷看的胖子?” 鱼哥回忆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 “这事先别吭声,也别告诉阿春,等豆芽仔回来咱们在看看照片。” “好。” 我在心里嘀咕了句,“希望看差了,可别他妈吓我。” “唉,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突然记起了一件事。 我转头问:“鱼哥,李铁成是不是也在这里住院?” 鱼哥一拍腿,“光顾着阿春姐妹了,我也忘了这茬了!就是这个医院!” “走,咱们快去问问,看眼他伤的怎么样了。” “走。” 到了前台,我左右看了看,问:“哎,护士大姐,我朋友住院了,我来看他,不知道他住哪间病房,你能不能帮我查查。” “你叫谁大姐呢,我才二十一好不好。”护士合上指甲刀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三十多岁,姐姐,你快给看看吧,我朋友快死了,脑癌晚期,我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坐了好几天火车,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说着话,我假装抹了抹眼。 “行了行了,一个大男的哭什么,也就是我中午值班好说话,说吧,叫什么名儿,我给你查查。” “李铁成,”我马上说。 “李....李铁成是吧,等等啊。” 等了能有一两分钟,护士突然抬头看我。 “查到了?在几楼,哪间病房?” 护士看着我摇头说:“该坐飞机来的,你来晚了。” “是术后并发症。” “李铁成,在四天之前就死了。” 第57章 太平间 “护士,护士麻烦你在确认下,你确定李铁成四天前就死了??” “你看你这人,记录上是这么写着,还能造假不成。” 我心里有些乱,又忙问:“麻烦你让我看一眼照片,我怕万一重名重姓了。” “照片在另一份档案里,我这只有文字记录,你要是想确认的话,自己去看一眼不就行了吗,我这里显示遗体还没领走。” “鱼哥。” 我心里砰砰跳,回头说:“鱼哥,你赶快回去,一定要保护好把头和小萱,快走。” “你不回?” 我说:“这事很重要,如果李铁成几天前就死了,说明薛师叔在主动配合把头的计划,换句话说....他在演戏。” 鱼哥看了眼墙上的表说:“这个点回去路上车多,我尽快赶路,两个半小时吧,你确认了赶快回来。” 看鱼哥急匆匆跑着离开,我坐在等候椅上,手有些控制不动的抖动。 我拦人借了部手机,发现把头电话打不通,提示一直是正在通话中。 想了想,我又给把头留了条短信。 “把头,医院说那人早死了,我要去确认一眼,一定要当心身边人。” 把短信草稿删了,手机还给别人,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医院人来人往,啃指甲啃了两分钟,做了个决定。 我要去中心医院的太平间看看。 常年待在把头身边,我也学了很多,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第一步该做什么,头脑清晰最重要,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乱撞。 那时候大型综合医院基本都有太平间,现在很多大医院都废弃太平间了,因为高速发展的殡葬行业,人死后直接被拉殡仪馆了,那时中心医院的太平间在一栋小楼的负一层。 后来医院重建,推倒了小楼,盖成了急诊楼,独门独户独栋楼。 现在的永州中心医院急诊楼正对着大马路,中间就隔着几条绿化带,很多人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中心医院的太平间。 午后时分,一点多,人刚吃了饭容易犯困,我到太平间门口时,看到一个老头保安靠在凳子上。 保安大檐帽挡在他脸上,登记桌上放着不锈钢饭盆,保安一动不动,可能睡着了。 轻手轻脚走过去,我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阿嚏!” 老保安打了个喷嚏,醒了。 “你干啥?” 偷偷摸摸被抓到了,我有些尴尬了,解释说:“我看个朋友,马上出来。” “手续呢?过来登记啊。” 老保安冲我招手,让我过去。 “哥,通融通融,来得急,没办手续。”我从后裤兜摸出来两张钱。 老保安低头看了眼,挑眉大声说:“手续!没手续不让进!” 看他突然不高兴,我一看才发现,自己掏出来一块五毛钱。 我还以为掏出来的是一百块,忘了,之前带的几百块交医药费了。 “误会,误会。” 我身上还有包好烟没拆,又偷偷摸摸塞给了他。 不料,这老头一直斜着眼,对我挤眉弄眼。 我抬头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有个摄像头照着这里。 挡住摄像头视线,我快速把烟放到了他饭盆里。 “登记。” 看到盆里多了盒烟,他把本子推到我面前。 “随便写,瞎写就行。”老保安小声说。 我胡乱做了登记,他拉开抽屉,拿了钥匙去帮我开门。 推开门,他转身说:“老弟你真胆大,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现在是午时三刻,快点吧,我先锁上门,你看完了拍门就行。” 我刚进去,身后大门又被锁上。 老保安敲了敲玻璃,意思是快点。 “呼...” 进来后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成了白颜色。 周围有好几排推拉大抽屉,这是不锈钢雪柜,放尸体的。 “马秀梅...赵天亮,胡涛...” “在哪?” 我冻得手疼,挨个柜子查看,有的柜子上没贴标签,我拉出来看了看,马上说对不起,认错人了,又给他推回去。 “李铁成。” “找到了,就这个。”在第三层。 我搬来凳子踩上,抓住雪柜把手,准备拉出来。 突然。 “砰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雪柜顶上。 “喵...喵...” 我一看,是只毛发凌乱的大黑猫,不知道从哪跑来的。 黑猫尾巴高高竖起,眼睛里反射出淡淡的绿光,正在看我。 “去!” “去!” “快滚,死野猫。” 我挥手作势要打,它喵的叫了声,从雪柜上跳下去跑走了。 我暗骂一声不吉利。 传说若黑猫的眼睛看到了尸体的眼睛,或者一根猫毛掉在了尸体身上,会诈尸。 东北的猫脸老太就是这样诈尸的,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当然知道那件事。 那时候我刚十岁,漠河有个老表哥告诉我,他当时在哈尔滨实验小学后头卖油炸火腿。 表哥说猫脸老太叫张老太,她儿媳妇很厉害,儿子是个窝囊蛋,不敢吭声,两口子不孝顺,让张老太住在破窑洞里头,一天就给吃一顿米汤泡馍。 95年,7月26。 那天傍晚,两口子没在家,他们儿子放学以后带同学来家里做作业。 言传身教,小孙子也不孝顺,他们故意当着张老太的面吃芝麻糖,老太太就看着光咽口水。 随后,他孙子故意把一块芝麻糖掉地下,然后所有人都跑到屋外偷看,看看自己奶奶会不会从地上捡起来吃。 张老太很久没吃糖,饿的难受,就去捡起来擦了擦,放嘴里吃了。 门外,小孙子和他同学看着这一切,哈哈大笑,觉得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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