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什么这是!” 我一脸懵逼,单手使劲抹了把脸。 “你知道,我为何说你家中无父母?” “你鼻梁右侧有一条悬针纹,你看,现在水流下来了,会看的更明显。” “我们行里人说,边城悬针,驿马平坦,天中狭小,中正下陷,这面相说明了你从小和父母缘份薄,是孤伶之相,还有,明眉目间能明显看到悬针纹穿过,这足以说明是父母早亡了。” 我听的有些愣神,没去找毛巾擦,任有脸上茶水顺着下巴往下流。 “哎....” 他叹了声,继续说:“额上有纹,早年艰苦,若是女子,夫位难停,额偏削正,举止轻浮。” “你小时候日子过得苦,导致长大以后表现轻浮,要懂得收敛。所谓夫为难停,是我看你姻缘线已经走偏了,以后结婚生子,会是个麻烦事。” 看我想说话,他一摆手:“别慌,听我说完。” “我们新派相法上说,火星贯天庭,火星就是发迹线,你发际线平整茂盛,就像是比着尺子长出来的,这说明你在某方面很有天分。” “鼻子两侧是一个人的财帛宫,鼻翼代表财库,你鼻翼隆起有光泽,外看白中透红,这是正常人的发财相,但是...” 他眉头一皱说:“但是,你地阁薄平,根本就存不住事业正财,印堂过分红润了,以至于在我看来,是红润中带着两分赤色,赤色,就是说的监牢之灾。” 查先生脸色凝重,他指着自己正额头说:“小伙子,如果有天你起来照镜子,自己能看到自己额头上这抹赤色了,那天你离大难临头就不远了.....” 他说的这些话我需要时间消化琢磨,但其中一部分我听懂了,非常震惊。 深吸两口气,我问:“查先生,那你说我以后的前途呢?” “你能不能给我想个办法,让我既能发财,又不会出什么事?” “呵呵,”他听后笑了,说:“如果生在乱世,你这种面相八成是要落草为寇去山上当土匪的,你又想一直发偏财,又不想接受对应的风险,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种好事?” 我不服的说:“土匪也还能当大官呢,大师你快给我改改命,要不你说个价钱,我给你钱也可以。” “不要钱,如果要钱,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他一口气喝完茉莉花茶,起来说:“我从小跟师傅学的新派看相,没那么多顾虑,知道的都会说给你,我不说的,就代表我不知道。” “在我看来,你们这种江湖之人脸上透漏出的命数是会变的,现在批命批不准,保不齐,你以后能碰到贵人。” “走了啊小伙子。” “查先生你去哪。” 走到门口,他回头笑道:“在这儿过年啊,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前后不过一杯茶功夫,查户口帮我批了命。 他是下午离开的,没有和宋先生一道,他去市里,宋先生回花村。 回想他最后说的几段话,我总结意思就是:“江湖之人命数是会变的,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就像那句话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我拿来镜子照了照,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眉毛粗粗,头发旺盛,额头红润明亮。 龇了龇牙,我心想这大帅比是谁啊? 至于他说我额头过分红润,以至于透出两分“赤色”,这我是左看右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 我腿肚子疼,在网吧泡了两天才感觉好一些。 到第三天,我拉着两个巨型拉杆箱,背着一个迷彩色大背包,去城里找地方销货,好给叶子分钱,因为她天天催我,烦死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从漠河出来卖货带了十一件瓷器,也是拿的两个大拉杆箱一个包。 当时被人打,没钱吃饭,在潘家园地铁站d口,就是北门出来那里有排椅子,我拉着箱子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看来往路人的眼神也是畏畏缩缩的,不敢大声跟城里人说话。 草。 现在已非吴下阿蒙,同样是拉着箱子,那走路的气势就不一样,我卡里有300多万,都是我自己挣的。 “大爷,你是要出村吗?能不能捎上我。” 一大爷骑着三轮车正往车上提颜料桶,他是刷墙的,墙上原先的标语是,“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他给刷成了:“响应家电下乡,信赖牛牌电器。” “上来吧,我去别的村了,能把你拉出去。” 三轮车慢慢走了, “你要出远门啊,拿这么多行李。” 我把油漆桶推到一边儿,坐在箱子上说:“我想坐公交车,请问去哪里坐。” “来,大爷。” “哎,这是好烟啊。” “我把你拉到大路上吧,12点15分有趟车下来,这村里没通车。” 出了村子,他把我卸在路边儿,大爷说你就在这里等,到点了车会下来,你坐上车就行了。 等了半小时,一辆红色破大巴冒着黑烟开来了,我一手一个箱子,拖着上了车。 别人都没带口罩,就我带了口罩,因为不想被认出来。 当然是去本地古董市场卖货,去店里,我去了亿发古玩城。 到了地方后没着急找人问,而是先拖着箱子转一圈,我会隔着玻璃看那些店里摆的东西怎么样,是老的新的,值多少钱,这点就能看出来店主有没有实力,能少走弯路。 其中有一家店,展柜外摆了十几件明清时期的精品民窑青花瓷,有花觚罐子什么的,那几件康熙青花,都随便上万。 “老板,忙呢?” 店老板五十多岁,偏黑,是个大胖子,他一看我这身打扮就问:“铲地皮的?” 我直接坐在沙发上,拍了拍箱子:“高货,要不要搞一下。” 他问:“黑的还是光的?” 我说光的。 黑胖子笑道:“趴的还是立的?” 我说立的。 “老掉牙还是小年轻?” 我说老掉牙。 我们交谈,“黑的”,指见不得的光的青铜器,光的指瓷器和玉器。 他问我趴着的还是立着的,我要是接话了就代表是瓷器,他说的趴着的,是指盘子,杯子,碗。立着的,是指罐子梅瓶等立件。 “老掉牙”是说唐宋以前的高古瓷,“小年轻”主要指清三代往后的东西。 不用打开箱子,这么互相问几句,都明白了。 我知道这黑胖子不好弄,要当心。 第173章 卖罐子偶遇 “脱了口罩吧,这大热天的不热吗?” “还行,不怎么热,你这店里有空调。” “呵.....娟儿,给弄壶好茶来,来贵客了。” 茶水端上,是上好的龙井绿茶,黑胖子浅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说:“兄弟,让咱开开眼吧。” 我直接拉开了箱子拉链,扒拉开包着的报纸,抱出一个大罐子,轻轻摆在茶几上。 黑胖子咦了一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仔细看了罐子,尤其底部,他翻起来足足看了五六分钟。 这些大白罐子我都没洗,当时从墓坑里捞出来,很多地方还带着土沁。 “这玩意.....带刻花的,这不是定窑吧兄弟?” 我说好眼力,你在仔细看看。 他又看了,然后皱眉说:“这北宋的,刑窑还是光泽窑?” 我说是后者。 “原来是光泽窑的白瓷,怪不得,虽然是地方窑口,但这东西不多,在北方很难见到。” “东西北宋老的,没问题。” 他笑着拍了拍肚皮:“明说了,老哥我想要它,咱们谈谈,就从万数开始谈吧。” 这就是眼力和格局的差距,叶子叫来的东雷开口就是260块,我都不想搭理他。 “你总共弄了几个,都是全品?” “一共10个,单价嘛....我要这个数。” 我对他比了四根手指,绷着脸说:“一个40万。” 一听一个要40万,黑胖子呵呵笑道:“来来来,年轻人消消火气,火气太大了可谈不成买卖,娟儿,倒茶。” 美女又给倒了两杯茶,我喝了一杯,他这时问:“火气小点了吧?在说个价吧。” 刚不是比了四根手指吗,我笑着收回一根,说30万一个。 “哎...你看兄弟你。” 黑胖子抓住我两根手指放下去,现在就剩一根手指了,他笑道:“这才合适,往这个数谈。” 他意思就是在十万以里谈,而我来时的心理价是五万一个,都有空间。 就算我卖最低五万一个,十个罐子就能卖50万。 从下午两点一直谈到傍晚五点半,抽了七八根烟,喝了一肚子茶,最后总算谈成了。 一个7万5,打包优惠,十个算70万。 这个价格在当时来说,不能说高,也不能说低,只能说他“买的合适”。如果这些高古瓷罐子放到现在,去送拍吧,卖两个就能超过70万,剩下8个就相当于白送。 因为银行关门了不方便转账,我打算晚上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一晚,等明天银行开门了一手钱一手货,顺便在给叶子把钱打过去。 不敢让叶子知道我卖了多少钱,他要是问起,我打算说一共就卖了20万。 亿发城北边有正规旅馆,我住那里,晚上下楼溜达着买饭,突然在马路边看到一个熟人。 也不能说是熟人,就是认识,叫什么来着.....叫马凤凤。 就卖染色小鸡那个,她之前在实验小学发财,怎么跑这里来了。 因为我带着口罩棒球帽,离的有些距离,她没认出我。 马凤凤身边停着一辆自行车,她面前摆着个大竹筐,不用想都知道,里头是染色小鸡。 此刻她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正在和一个男的吵架争执,大概是唾沫星子溅到了对方脸上,那男的恼羞成怒,突然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马凤凤踹倒了。 这一脚很重,马凤凤捂着肚子起不来。 那男的又一脚把她的大竹筐踢翻,那些染色小鸡散了一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由于是在马路边,晚七点正是人多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看热闹,但没人管。 看小鸡都跑到马路上,马凤凤捂着肚子强行站起来,她伸手想抓回来一些。 这男的哈哈一笑,又踢了她一脚,还跺死了好几只染色小鸡。 我刚走过去几步,突然! 远处有几辆摩托声传来,轰隆隆!轰隆隆! 眨眼即到。 一共来了三辆摩托车,每辆车上三个人,都是年轻人。 为首的是一名穿背心的平头年轻人,马上扔下摩托车跑过来,脸色铁青怒气冲冲,指着就骂:“他妈的!你个逼崽子敢打我姐!兄弟们!给我打死他!” 踹马凤凤踩死小鸡的这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这帮子年轻人围起来他就打! 打趴下了,都穿的硬胶底鞋,这伙人直接往这男的头上踹,咣咣的踹,血流了一地。 那男的双手抱头,大喊:“别打了!兄弟别打了!我错了!” “谁他妈是你兄弟!” “狗篮子打我姐!今天我要是不把你腿打折,老子就不姓马!” 这年轻人从摩托车上拿了实心钢管,气冲冲走过来,看这架势要来真的。 有人围着看,这年轻人举着钢管骂:“看什么看!都滚啊!” 这时,马凤凤跑过来一把拽住这人,脸色难看的说:“你赶快走,不要把人在打坏了,你是不是想把咱爸气死!” “姐!他欺负你!我怎么能不管!” 马凤凤神情一软,说我没事,赶快让他走吧。 看热闹的人群中刚才有人报了警,有警车过来了。 马凤凤弟弟快步跑过去,单脚提起,又死命的往男的头上猛跺了几脚。 然后双手抱头,老老实实的蹲下了。 “干什么的!都干什么!住手!” 满地狼藉,警察走过来用对讲机叫了救护车,他扭头看了眼老实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年轻人,皱眉道:“马解元?又是你小子,你是不想出来了是吧。” “呵呵,”这年轻人抱头笑道:“我错了,不该打人。” 马凤凤慌忙解释:“警官,这是我弟,他不是故意打人的,刚才有人欺负我,求求你,不要抓他了。” “跟我回所里在说,先把人送医院,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年轻人被带上了警车,他说:“姐,你回吧,我这是防卫过当,进去吃两天窝头就出来了。” “你!” 马凤凤紧咬嘴唇,那表情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来了两辆警车,把这伙骑摩托的年轻人都带走了。 人群散去,那些五颜六色的染色小鸡在地上跑来跑去,马凤凤抓着衣角,茫然无措的扭头乱看。 一瞬间。 隔着马路,她和我四目相对。 第174章 大冤种 “老板,怎么样?在没在外头?” 刚才隔着马路四目相对,马凤凤绝对认出了我,要不然,她不会朝我这里走来。 我快步推门进了一家烟酒店,佯装买烟,让老板出去看一眼。 过了几分钟,老板回来说:“兄弟,我没看到你说的女的啊。” 松了口气,刚才我就是看热闹的,因为我自己现在都是烂摊子一大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隔天一早,我去了北路建设银行,银行九点开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堆人在门口排队,都是老头老太太,问了才知道,原来今天发行国债,都是排队来买五年国债的。 银行开门没多久,古玩城老板黑胖子来了,我们完成了交易,钱打到了我的备用建行卡上,备用卡是把头早就给我们办的,我又从备用卡转给了叶子。 和黑胖子互相留了个电话,我特意从备用建行卡里取了四万块钱现金,装在了包里,以备急用。 出事出在这天傍晚。 我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忽然听到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门铃响声吓我一跳,毕竟刚出货,不是哪里出岔子了吧? 我没吭声,轻手轻脚走过去。 侧着身子,我通过门上猫眼向外看。 原来是旅馆前台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我看到她站在门外,脚下放着个盛水的洗脸盆。 “干什么?”我开门问。 阿姨说:“小伙子打扰了,楼下有人找你,我说你没在吧她又不肯走,非得让我上来通知你一声。” “找我,谁找我?” 她说了说,一听我就知道是马凤凤。 阿姨笑着说:“小伙子,人姑娘隐描述了长相,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的方方正正的,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不是....我怎么长的方方正正了?我又不是方脸。” 犹豫片刻,我下楼见了马凤凤,问她想干什么。 相比昨天早上,现在的马凤凤换了身衣裳,她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和牛仔夹克,用皮筋简单的把头发绑在后面,腰上斜挎着个假牛皮褐色皮包。 出来门口。 “你找我干什么?” “昨天早上那人是你吗?你都看到了?” 我马上摇头,否认说不是。 闹市中心,又是晚间段,旅馆外车水马龙,人声嘈杂,不少人骑着电瓶车经过旅馆门口,滴滴滴按喇叭。 马凤凤低着头,捏着自己牛仔夹克的衣服说:“我弟不学好,把人打坏了,我昨天上午去问了,警察说对方主动不追究就没事,很快就能放出来,要是追究了,就是故意伤害罪。” 她小心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去医院见了被打那人,我给他下跪了,对方说,我要是能赔他3万块钱就可以写谅解书不追究责任。” “我只有六千多块钱存款,又借了朋友九千,还....还差1万4。” “所以你想干什么?找我借钱?”我问。 马凤凤紧抓自己挎着的假牛皮包,有些说不出口。 “不是,我问你,你知道我叫什么?” “我.....我不知道。”她低头说。 听着外头嘈杂的喇叭声,我看着她皱眉道:“是你有问题,还是我长的就像个冤大头?” “我们就见过一面而已,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口管我借钱?” 听到这话,马凤凤紧咬下嘴唇。 我真是纳闷了,我是冤大头?还是我长的像有钱人,不该吧,我一身衣裳,加起来都不超过一百块。 怎么都管我要钱,从最早当初顺德的李静,西安的姜圆,天井村的叶子,现在又来了个马凤凤。 我摆手说:“你走吧走吧,赶快走,我没钱。”说完我就转头回旅馆。 “等等!” 我转头看她。 马凤凤握着双手,大声喊:“我是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知道!你是去水吉龙窑挖瓷片的!” 街上人来人往,她这话真吓人。 “你闭嘴!” “有病吧你!这么喊!” 马凤凤眼睛通红,毫无征兆,她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跪在了我面前! 她一脸哀求:“对不起,求求你....我求求你,我知道挖瓷片的都有钱。” “我能借的人都借了,我爸中风瘫痪在家四五年了,我弟不学好把人打坏了,我得管她,我们只见过一面,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好,但我真的.....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红着眼给我磕头,是真磕头,砰砰的能听到声音。 看有路人停下脚步看热闹,我直接把她拽起来,薅进了旅馆。 头疼。 一个女的得多走投无路,才能在大马路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别人下跪磕头。 但我找不到理由帮她,根本不熟。 走到房间门口,马凤凤在我身后说:“我一定会还你,我白天去工厂打工,晚上去街上卖小鸡,半年.....不,五个月,五个月我就能攒够钱还给你。” 砰的一声! 我直接关上门,把她关在了外头。 过了几分钟,马凤凤轻轻敲了两下门。 我没理会,很快门外没了声音。 吃饭,看电视,洗脚,一直等到十点多,我穿着拖鞋去倒洗脚水,这时,透过猫眼向外瞄了一眼。 只见马凤凤蜷缩在墙角,她在低头吃着一块干饼干,吃着吃着还抹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哎.... 深呼吸一口,我拉开了门。 “进来说吧。” 她慌忙起身,跟我进了屋。 从包里掏出两叠钱,把多余的放回包里,我大致数了数,扔桌子上说:“1万4,稍后给你留个卡号,尽快还我。” “谢谢!谢谢!谢谢你!” 她表情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一直说谢谢我。 我写了还钱用的卡号,马凤凤把钱装到假牛皮包里。 看她还坐那儿不动,我说你还要干嘛,怎么不走。 “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项云峰,还钱的时候记得对好了,别转错了。” “好,”她连连点头说:“恩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我保证。” “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伴随着“卡塔一声”,马凤凤离开了旅馆房间。 “啊....” 又看了会儿电视,11点多困了,打了个哈欠,我起身关了灯去睡觉。 黑暗中,躺在床上,我睁眼看着天花板。 刚才最后一刻,看马凤凤蜷缩在门外墙角抹眼泪,我是心软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了自己,那年冬天下着雪,我去给奶奶借钱,也是一个人坐在石头人抹眼泪。 当时我就发了誓,我在也不要被人看不起,我要出人头地。 自打出了木偶会这档子事儿后,我藏在山沟里怕被人找上门,有时候也会提心吊胆,经常失眠。 我发现有个办法能快速入睡,就是学谢起榕教我那招炼精化气。 真的有用,首先尽量让自己静下心,什么都别想,用逆呼吸的方法呼吸十几次。 髋关节放松,双腿弯曲,双脚彼此面对,脚掌合在一起,尽量让五根脚趾头都对在一起。 这时候,把双脚向自己裆部提,会感觉到疼,保持住这个姿势,两手扶住正头顶,用大拇指堵住两个耳朵眼。 别动。 牙齿对齐,舌顶上颚,短短几分钟后,会感到小肚子下头那里有团火在烧,非常的热,同时嘴里会很快充满了唾液,最后,在把唾液分三次吞下。 做了十几分钟,我很快睡着了,我最近就用这招来治疗失眠,一旦起效果后会睡得很香。 后半夜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耳边忽然响起了小米的叫声,听的很清楚。 “峰哥,峰哥!” “快醒醒,快醒醒,峰哥不要睡了。” 小米? 被小米的声音叫醒,我缓缓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到! 前半夜离开的马凤凤,不知道怎么进来了,正站在我床前! 她身上挎着我装钱的皮包,右手高高举起,紧攥着一把一尺多长的水果刀! 刀身锋利,泛着白光。 马风风眼神狠毒,双手握刀,没有犹豫,直接朝我脖子上扎来! 第175 狠毒的马凤凤 刀刃反光,在我眼前映出一条白线。 下一秒,马凤凤高举三寸水果刀,直接冲我右侧脖子上扎来! 我人躺在床上!第一本能反应是抓起枕头,去挡! 刺啦一声! 枕头被刀子划破,大量棉絮撒了出来。 我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 马凤凤不过一米五几身高,不料此刻手上力气极大,她满脸狠毒,一点感情也看不出来,是想杀了我。 她双手持刀往下压,口中一直嘟囔着说:“死.....死...求求你,你去死吧。” 马凤凤似乎爆发了全部潜能,刀尖一寸寸下移,逐渐靠近我脖子。 一瞬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去年冬天,我们三个在床上打闹,小萱骑在我身上,拿刀比着吓唬我,当时我叼着烟头,哈哈笑着抓着她手。 这时候,鱼哥开口说:“云峰,如果你以后遇到了这种情况,看下刀尖,刀尖朝外是闹着玩,刀尖冲里就是要你命,也就是说,你要注意看对方是正握还是反握,小萱现在就是反握的。” 我回头问:“鱼哥,那要是正握咋办啊。” 豆芽仔说:“笨蛋!当然是踢蛋啊,踢裆。” “那要是女的呢?” 豆芽仔又说踢肚子。 “错了。” 鱼哥皱眉摇头道:“那是电视上演的,云峰我告诉你,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杀你,你就不要分男女了,因为有时候,女的更很。” 鱼哥隔空踢了一脚,道:“这时候,你踢对方或者踹对方都是多余,你踢两下泄了气,分散了注意力,下一秒,对方的刀就可能落你脖子上了。” “那怎么办啊鱼哥?”我问。 鱼哥直接躺到床上,让小萱冲自己扎。 “用力点儿,”鱼哥说。 小萱一用力,鱼哥右手直接抓住小萱手腕,随后,鱼哥左手抓住自己右手手腕,向左发力,轻轻一拧。 “疼....疼,疼!” 小萱抓不住刀了,说疼,太疼了。 猛的从回忆中拉回来! 此刻,刀尖和我脖子上大血管距离,不过5厘米! 我学鱼哥那样,换了姿势,直接扣住马凤凤手腕!向反方向一拧! 马凤凤吃痛,闷哼一声,水果刀掉在了被子上。 我瞬间坐起来,一脚踹她胸口上! 噼里啪啦! 她后退撞到了两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此刻她额头上都是汗,打湿了原本整齐的刘海。 “你妈了x!” 我光着上半身跳下床,过去就是一脚!踹她脸上! 马凤凤直接趴下了。 我又连续抬起脚,使劲往她头上踹! 就算我光脚没穿硬底鞋,马凤凤也被我这几脚跺的流了鼻血,不知道是不是耳膜穿孔了,她耳朵眼里,也往外淌血。 她疼的大声惨叫。 “我好心对你!你却想对我下死手杀我!沟槽东西!” “杀了我就能拿走钱了是吧!杀了我就不用还钱了是吧!” 我骂一句,朝马凤凤头上踹一脚。 “砰砰砰!” 突然隔壁有人敲墙,并且大声喊话说:“喂喂喂!你们两注意点儿好不好!控制一下音量!刚以为地震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随手抓起凳子,砰的甩到了墙上。 很快隔壁没声音了。 此刻的马凤凤蜷缩在地板上,脸上流了不少血,绑着的头发全散开了。 马凤凤抱头求饶道:“别....别打我了,我错了,项哥,别打我了。” “滚蛋!” “谁他妈是你项哥!” 刚才要不是突然醒来,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我早躺床上不动了!死了! 太狠了这女的.... 把我装钱的皮包从她身上拽下来,又气的不行,我直接薅起来马凤凤头发,朝她脸上使劲扇了几巴掌。 很快她脸肿了,眼皮也肿的很大。 马凤凤虚弱的喘气说:“项...项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想要你的钱,放了我吧...我,我爸还瘫痪在床上没人照顾。” 这话不能信,一把将她推倒,我起身去看旅馆房门。 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地上捡到一张塑料卡片,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塑料卡是小孩玩的那种玩具卡,来回转着看会有变化。 卡背面儿有胶水,我明白了,之前让她带上门,她偷偷把这张卡贴在了门框上,让锁舌弹不进门框上的凹槽,这才导致没锁上门。 打了一顿,气没刚才那么大了,我冷静下来就想怎么处理她? 这不是在荒山野岭的天井村,而是在闹市区。 “喂?死了没有。” 马凤凤看着我,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我说:“我想了个办法,问问你看行不行,就是把你分成几块,然后装塑料袋里,提出去怎么样。” “不....不要....” “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满头是血,挣扎着爬过来,一把拽住我裤子着急说:“我....我不光是为了你的一万块钱,是有人让我害你!事后对方答应给我六万!” 我一愣。 这竟然不是简单的谋财害命,六万块买我的命... “谁?” 马凤凤使劲摇头:“你放过我,放过我就告诉你。” 低头看了她一眼,我皱眉想:“总共待了没几个月,我在福建当地能有什么仇人?” 这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人脸。 我问她:“是不是,一个黑胖子找的你?” 马凤凤楞了楞,浮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我全看在了眼底。 “我猜对了?” 她低下头,不说话。 我用脚勾起她下巴,冷着脸道:“说,说出来我让你少受点罪。” 点着一根烟抽了口,我蹲下来,把通红的烟头放在了她眼前,距离不过三公分。 “我说...我说....” “今天早上我认出了你,看你进了烟酒店我本想跟进去,这时候有个胖子叫住了我,让我跟他去旁边的饭馆。” “然后呢?” “然后....他和我聊了十多分钟,我说我知道你以前是挖瓷片的。” “胖子说你的什么货,是坑里出来的,你住的地方,一定还有别的存货。” “所以你就干了?”我问。 马凤凤点头,有气无力说:“在医院被打伤那个人,其实他要的不是三万块赔偿,是...是要十万。” “我没有办法....” 第176章 黑吃黑 凌晨四点多,经过刚才的事儿,早没了睡意。 我将马凤凤手脚绑上,嘴堵上,又把她牛皮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她包里有卖小鸡的记账本,圆珠笔,小镜子,饼干,还有部爱立信牌子的翻盖破手机。 拿起马凤凤的手机,我考虑了几分钟,按了一串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 周围很安静,电话里的盲音听的很清楚 “喂,哪位?” 我一愣,怎么是个女的接的电话。 没反应过来,我举着手机说:“我没打错吧?我田哥呢?” 很快,对过换了一男的接电话,开口就说你他妈是谁。 这声音没跑,一听就是田三久.... 刚才那女声,应该是洛袈山。 “田哥,我,云峰!” 田三久似乎有些起床气,他说:“项云峰?你干求,凌晨4点多打电话,不让睡了?” “哪里的话,田哥,我不方便和把头联系,我现在是一个人,有了难了,想找你帮个忙。” “别废话,直接说事儿。” 我马上说:“我出货碰到了黑吃黑,越想越来气,咽不下去这口气。” “谁?叫什么。” “是南平古玩店一个胖子,姓王,叫王梁。” “不认识,没听说过,另外你跑福建了?” 我说是。 “太远了,我不想过去,给你找个人吧。” “你记这个电话。” 桌子上有圆珠笔,我马上拿起来说田哥你说。 记下了田三久念的手机号,电话里又传来女声,问我近期怎么样。 “嫂子好,我挺好的。” “小洛,别跟这小子说了,净他妈给我麻烦,快挂了。” ...... 两天之后。 上午十点,亿发古玩城,三楼。 店里面积不大,不关门的话,里头说话声听的一清二楚。 “娟儿,你说这事能成吗?两天没什么消息,我心里头不踏实。” 这时有女声说:“老板啊,那些罐子还带着土沁,肯定是一坑出来的。” “那男的百分百是盗墓贼,他住的地方一定有好东西,那七十万不该花,早听我的,咱们就一箭三雕了。” 只听这女声继续说道:“至于那丫头,就没想给她钱,这事儿就拜托马哥你了。” 我透过玻璃,向店里瞄了一眼。 除了黑胖子和娟儿在,还有一个男的坐在店里喝茶。 这人年龄约摸四十多岁,寸头,脸颊消瘦没肉,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放下茶杯,开口说:“你们放心,小丫头有的是人愿意要,我给她套上麻袋,卖到北方山沟里,保证这辈子没人能找到她。” 娟儿笑着说:“那就麻烦马哥多费心。” 这个“娟儿”就是上次给我倒茶的那女的,长相乖巧,当时我和黑胖子谈价钱,她就默不作声的倒茶。 不在藏着,从门口闪身出来。 “啪!啪!啪!” 我笑着连连拍手鼓掌,进了店里。 抬头一看是我,黑胖子端着茶杯,脸色逐渐阴沉。 寸头男不认识我,还以为是客人。 我走过去坐下,扭头说:“娟儿,给我倒杯茶。” 现在屋里气氛变的有些安静。 相比于胖子,这女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慌乱。 她不慌不忙的往我面前摆了个空杯子,又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她笑道:“明前龙井,第二泡才最好喝,尝尝。” “谢谢。”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鼓起腮帮子使劲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 把茶杯推过去,我说泡的不好喝,不信你尝尝。 “二位,这是谁?”被称作马哥的男人皱眉问。 黑胖子转了转茶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道:“兄弟,来找我干什么?咱们可是早就钱货两清了。” “你这不是废话?” “我找你当然是来喝茶的,听说老板你店里珍藏了一种茶叶,叫一箭三雕,我来尝尝。” 砰的一声! 寸头男猛的一拍桌子!起身骂道:“他妈的!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盗墓贼吧!” “我草,”我说你傻还是不傻?总算看出来了。 寸头男顿时火冒三丈,眼看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店里又走进来三个男的,年龄大点的三十多岁,另外两个看样子二十多岁。 “张....张哥?! “你怎么来了?”寸头男看到来人,吓了一大跳。 进来的这中年人先看了我一眼,皱眉说:“老马?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这事儿你参与了?” 寸头男看了我一眼,明明吹着空调,他额头却直冒汗,脸色也变的很难看。 中年人继续说:“黑吃黑....老马,你知道这小子背后是谁?” 寸头男拼命摇头,问是谁。 中年人走过去,使劲拍了拍他头,说:“你净给我找麻烦,挣钱没错,但你得有命花,我爹都说过别惹那个人,你是不是比我爹还牛逼?” “还他妈坐着喝茶?过来!” 这人是田三久给我介绍的,是福建人,但家不在南平,只是有时候过来,是真正走在黑路上的那类人,家族式性质。 黑胖子马上站起来,脸都白了。 “小兄弟,想怎么解决?”人问我。 我笑着说:“我这人好说话,不用道歉,让胖子把货款结给我就行,他收了我的货,还没给钱,这要求不过分吧?” “货款是多少。” “王老板,当时咱两谈的是多少来?” 黑胖子笑的比哭都难看,他说:“兄弟,是70万,我还没给你呢,今天正准备要给你。” “哎.....不慌不慌,我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那就这样,他不敢不给你,项兄弟,我还有很多事,”中年人笑着和我握了握手,一脸和善道:“欢迎你在南平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有机会,在田哥那里给我说几句好话。” “一定一定,多谢了。” “走吧,猴子去开车。” “等等...” 突然,一直没动静的娟儿站了起来。 她走过来,看都没看中年人,推开他说:“你姓项?项云峰?” 我皱眉不语。 娟儿突然一拍额头,笑道:“看这事儿,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她恭敬的弯腰说:“我是二级库丁,我也姓项,叫项娟。” 第177章 对方是谁? “娟儿,难道你们认识?”黑胖子惊讶问。 这女的笑了笑,她单手背后,向古代人那样,优雅的对我施了一礼道:“我本想黑吃黑,不料被反黑吃黑了,不愧是高级库丁,娟儿,输的心服口服。” 我看着她,疑惑问:“你在跟谁说话?” “什么意思?认错人了吧,谁叫库丁?” 娟儿满脸笑容,给了我一个“懂你”的眼神。 此时,田三九找来帮忙的这名中年男人皱眉说:“姑娘,你刚才推我了?” 姓马的秃头男慌忙解释:“怎么可能啊张哥!都是误会,就是想跟你打招呼,怎么敢推你呢,是吧娟儿?” 这女的头也没抬,她来回看着自己手指甲,低头说:“是啊张哥,人家怎么敢推你呢。” 这语气.....傻子都能听出来“味儿不对”。 反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算个什么?” 在福建省,没几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中年男人舔了舔嘴唇。 就“舔嘴唇”这动作,把黑胖子吓了个半死,他忙哥前哥后的说好话,就差给下跪了。 “张哥,咱们出去聊几句?” 出来走廊,回头看了眼店里,确定没人跟出来,我小声说:“张哥,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娟儿说话没大没小。” “我觉得,你赶快把她弄死吧。” 一听这话,中年男人表情有些意外:“小兄弟,那女娃是跟你有仇?” “没仇,有什么仇。” 我板着脸说:“张哥你不是有事儿晚来了几分钟嘛?你没听到,她刚才还说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小混混。” “这态度,张哥你能忍?” 我说:“就算你不弄死她,把她弄傻也行,然后套上麻袋,卖到山沟里,这样才好。” “哈哈!” 中年男人爽朗大笑了两声,他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小兄弟,我们做事一向有规矩,那女娃年纪还小,她不懂,我就不以大欺小了,太掉身份了。” “你要是真看她不顺眼,想搞她,可以跟老马说一声。” “走了,我还有事,咱们在联系。” 随后这三个福建人离开了,我听他们走时互相笑着说了几句什么,说的福建方言,语速很快,听不懂。 他们走后我挨着墙走,准备回去收拾东西跑路。去吉首大山苗寨里找小米,或者回东北,去大兴安岭深处找个地方住。 “兄弟!” “别走啊!还有事呢!”黑胖子跑着过来,一身肥肉乱颤。 “快快快!回屋!让老哥好好给你赔个不是。” 黑胖子脸上堆着笑,连拉带扯,把我拽了店里。 一回来,秃头男也忙起身给我让座,又是递烟又是倒茶,和之前的态度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茶桌上围坐在一起,秃头男笑着说:“今天晚上,时光隧道vip包房,兄弟一定要赏脸来,让老哥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我黑着脸不说话,一直抽烟,同时心想:“一定得除掉这个娟儿,她不死,马上就是我死。” 这时,娟儿起身笑道:“项先生,咱们能不能去里屋谈一谈。” 听到这话,黑胖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不过转瞬笑容满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内屋有张双人床,一些简单的家具沙发,娟儿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姐妹们最近都在传,百闻不如一见,四级库丁,你应该是最年轻的一位。” 我说你真认错人了,我不叫项库丁,我叫项风。 她靠在沙发上,笑道:“近段时间会里需要钱,各地库丁任务都很重,我怂恿死胖子黑吃黑也是为了完任务,项库丁你在蛇庙,仅用一个月就帮他们完成了一年的任务量,这事儿谁不知道。” “没了?你想说的就这些?” 娟儿表情一愣,反问我:“难道是还有什么?” 我反应不过来了。 看她表情不像在说谎。 难道我跑路的这段时间,木偶会压根没找我? 不对啊,这几个月我可是一分钱都没交。 和她聊了一会儿,从侧面打听到的消息,让我心头大震! “我”交钱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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