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果刚才不是小萱及时提醒,那我百分百被人看到了!此外,小萱还担任着部分后勤工作,所以她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这个团队不能没有她。 吸取了这次教训,我散土时候更加小心谨慎,接下来,白膏泥一框一框往河里倒!导致河水都变成了白色!这种现象只是暂时的,因为河水一直在流动,等到明天一早,河水肯定会恢复如初。 可能有人会问,你都倒河里了,不会让人中毒吧? 不会。 相比于整条河来说,这点白膏泥量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都被稀释了,再说根据我白天观察,村里人根本不饮用河水,顶多来河边儿洗几件衣裳。 挖通白膏泥层,结果豆芽仔又挖到了半米多深的木炭层,有这两样东西,说明大墓中密封性肯定好,这是好事,当下我们干的更加卖力。 大概一直干到后半夜四点多,一条垂直盗洞都挖到了地下十六米深,愣是还没见到墓顶! 把头一看这天快亮了,加上村里有人起的早做农活儿,所以把头当即果断下令收工,明天晚上接着干。 收好工具,木板挡上盗洞口在用土掩盖,收拾好现场后我们匆匆离开了。 白天不是说没活儿,都有活儿,大墓得手在即,我们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白天鱼哥守在树林周围观察情况,豆芽仔和小萱负责加长绳梯,盗洞太深,我们原先带的绳梯长度不够,必须加长,而我,则开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去收席草,我们都随身带着手机对讲机,一旦出现情况能第一时间互相联系到。 “小伙子!小伙子你等等!” 我停下车回头一看,是租给我们房子的季东奇。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啊?”我问。 “哈哈!我远看着就像你!怎么称呼你啊小伙子。” “呵呵,我叫项风,你叫我小项就行。”我笑道。 “小象?大象的象?” “不是大象的象,是项羽的项,”我解释道。 “哦,那小项你载我一程,我去隔壁村看戏,下午两点半有场戏。” 我没说什么,三轮车拉上他就走了,了解后才知道,他是个非常痴迷的祁剧迷,痴迷到什么程度?吃饭睡觉前都要先唱上两句,一听说周围哪里有戏班子表演,他百分百会跑去看。 路上他还告诉我,两年前,也就是2004年,他跑去河南参加过河南电视台的梨园春节目,当时唱的就是祁阳小调。 我笑道:“牛啊大哥,你还上过电视,那你去梨园春见过晓戈和老倪没有?” “见过啊!晓戈真人长的比电视里看的还漂亮,不过我当时只通过了预选,后来被刷下来了,要我说,原因还是北方人听不惯我们的祁剧。” 我说我也是北方人,那你唱两句我听听。 他呵呵一笑,当即大大方方开嗓唱道:“杀出了金山寺!怒如烈火!我那....狠心的许郎啊。” 我听的暗自皱眉,他吐字清晰,嗓子也不错,唱的也不难听,但我就是听不习惯这种奇怪的调调。 他唱的这两句应该是祁剧“断桥相会”,之所以我听不习惯,是因为他唱完一句要很长时间,一句词儿,往往中间会故意停顿,拖调儿,转合,变音太多次了,北方人听戏哪有这种耐性,这上梨园春能拿奖就见鬼了。 要我说,北方人还是爱听那种不墨迹,朗朗上口的调,比如:“小苍娃儿我离了,登封小县!一路上受尽了饥饿熬煎!二解差好比那,牛头马面......!” 到了丁家村他帮我指路,一路开进村,到了地方一看,我愣住了,这不就是昨晚上那一男一女吗? 两人正在台上唱对台戏,台下有几十个村民在看,正唱着,那男的突然走了音,并且表情难受,不停挠自己脸。 “搞什么!能不能好好唱了!” “就是!你们搞什么啊!” 女的慌了神,立即小声叫道:“师哥,我们正演出,你干什么呢?” 那男的说了句什么没听懂,他一个劲挠自己脸,看起来很痒。 见情况不对,班主立即跑上来抱拳道:“哎呦,各位来捧场的老少爷们,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角儿嗓子出了点问题!我替他向大家赔不是了!这场戏先散了!大家多多海涵啊!” 说完,幕布直接拉上,看不到人了。 耳旁听着房东不断抱怨,说什么大老远赶过来还没听五分钟就散场了,我这时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连忙跑去戏班子后台。 那男的皮肤不好,绝对是白膏泥中毒了..... 春秋战国时期的白膏泥,成分不光是微晶高岭土,如果是单纯的粘土,不会有味道,而且一两千年下来,也早干成块儿状物了。外行人不清楚,其实那里头还夹杂着大量糯米汁,童子尿,某些树的树汁,还有一些有防腐作用的中药汁。 白膏泥中毒,近几年在我们行里有好几例死过人的先例,我就怕万一这个唱戏的体质敏感,死了!那我们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查到! “不好意思,这里是后台,你不能进去,”我被戏班子一个人拦住了。 我忙说:“我现在有重要事找你们班主!” “是谁找我啊?” 我强行挤过去,赶忙说:“班主!你刚才唱戏那个角儿可能中毒了!必须马上处理!” “什么!中毒了??中什么毒?你这话是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刚才没看到他脸上很痒吗?那是奇楠花粉中毒了!处理不好可能有生命危险!”我解释说。 这班主脸色一变,忙问:“你是医生?” “嗯,”我抱拳道:“鄙人祖上曾是清宫太医院的太医,传到我这里,已经第七代了。” “那先生你赶紧进来帮忙给看看!” 听我说这么严重,这班主也怕死人担责任,连忙恭敬请我进去。 进去后班主一通解释,那男的面色痛苦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就感觉浑身发热!脸上痒的厉害!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眉头一皱,坐下道:“伸手,我先号号脉。” 我会号个鸡儿脉,但我看过范神医号脉,所以我架势学的有模有样。 “嗯.....没错,血虚燥热,脉象虚浮不定,你昨天是不是有去过河边儿?” “我x!神医啊!” “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现在痒的厉害!” “奇楠花大部分长在河边儿,你别急,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首先,你不要在挠了,要不然越挠越严重。” “我现在给你写个方子,有没有纸和笔?” “有!” 很快拿来了纸和笔,我抬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我吹了吹递过去,那女的小师妹接过先看了眼,她抬头,脸色古怪道:“先生,您这字写的......有点儿....有点儿太飘逸了,我实在看不懂写的什么内容。” “没关系,那我口述你们记一下也可以。” 我起身道:“50度以上白酒三斤,兑水五斤,加干花椒半斤,煮开后早中晚各洗脸一次,辅以蛇油膏抹脸,这段时间不要见风,如此半日可止痒,三日可痊愈。” 说完我转身便走,戏班子这个小师妹快步追了出来。 “先生等等!” “怎么了?” 她脸突然一红,低下头。小声说道:“先生你医术高明,我.....我有点难言之疾,还请先生帮我也看看。” 我听了挠头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看,是因为妇科并不是我的强项,怕给你看不好。” “先生谦虚了,你就给看看,看不好我也不会责怪先生。”说完她便伸手过来让我号脉。 不说病情病因,直接让号脉,看来这是在考验我。 我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简单帮她号了号脉,看她身材偏苗条,我立即皱眉道:“你平常是不是晚上怕冷?白天怕热?平常胃口一般,吃的也不多?” 她连连点头说是。 我笑道:“问题不大,你就是发炎了。” 第383章 祁阳无名楚墓 一听我的话,戏班子小师妹愣住了。 “你看!我说对了吧? “没多大问题,你平常注意饮食清淡,在定期吃点消炎药就行,我走了。” “先生等等!” 她两步追上来,脸上表情纠结:“先生,我的难言之疾并不是什么炎症,而是....而是...” 我皱眉道:“讳不避医,你直说就行。” 她一咬牙,开口说:“我从小到大一直有一种梦游病,看了好多医院都看不好。” “什么?” “梦游病?癔症啊?” 她点头:“就是癔症!打个比方,我明明记得晚上上床睡觉了!可我早上醒来,经常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根本不记得我干过什么事,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了!” “那你这种情况,戏班子里其他人知不知道?”我好奇问。 她点头:“都知道!还有几个人在背地里笑话我,我这些年,我跟着班主走南闯北攒下些钱,我就想早一点把这种怪病治好。” “嗯.....你这个梦游病大概多久发作一次?” 她想了想说:“好像没有时间规律,有时候连着两晚发作,有时候两三个月都不会发作一次。” 如果她讲的是真的,那这就是种癔症病,民间也叫“迷糊症”。 这种病很常见,但又有点邪门,现有医学并不能完美解释这种病的病因,而且这种梦游症会遗传,我奶说我小时候也梦游过,说我睡着睡着突然起床,把尿撒电饭锅里,然后回去接着睡。 这种梦游病一般不用治,一般过了那个年龄段自己就消失了,可她这么大岁数了,还经常梦游,那就是有大问题了。 我想了想道:“姑娘,你先回去,你的这个病治起来比较复杂,我回去想想办法,等我想到好办法了在来找你。” “那先生你一定要记得!我们大概还会在这里待四天!只要能彻底治好我这种病!我可以给先生你一笔丰厚的诊金!” “哎!别提钱,钱财乃身外之物,姑娘你耐心等我消息就行。” 我准备抽空帮她问一下范神医,一个电话的事儿,范神医最擅长治疗这种疑难杂症。 ..... 这天晚上,十二点半。 铲去浮土,搬开遮盖盗洞的木板,豆芽仔带好头灯,他率先抓着绳梯下去了。 我们这个盗洞,垂直90度,目前已经打穿了地下的白膏泥层和木炭层,而且深度已经接近二十米,这个深度算非常深了,只有西周春秋战国那种高古墓会埋这么深。 两点多,突然听到坑下豆芽仔激动喊:“把头!露砖了!” “砖?” 把头惊咦一声,忙冲底下喊:“芽仔!你确定是砖!不是青石条?” “确定是砖!空心砖!这上头还有花纹呢!不信你们下来看看!” 我和把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我和把头之前预想的都是青石条墓,现在竟然露出了空心砖。 我激动的小声道:“把头,捞着了,比预想中的还要肥,这他妈百分百楚墓啊......” 把头眼中也闪过一私激动,他小声说:“这坑有点反常,先别太早下结论,下去看看再说,钢锯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三把钢锯绝对够用!” “好,上针!先破顶!” 拐子针这东西真是神器,如果没有正宗的拐子针,想破开这种大墓的?欢ィ?只有用炸药,那些人的做法是,先用电钻在顶上打一个眼儿,然后将一根木棍塞到眼儿中间挡住,在用雷管炸,不信你去很多盗墓现场看,会看到墓顶那个窟窿周围,有明显四散状的龟裂纹,他们就是用的我说的办法。 叮当一阵拐子针破拆,?欢ド铣鱿指鲆蝗丝淼拇蠖础? 底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拿着手电向下照了照,底下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棺椁! 我们这个盗洞,避开了墓道门,精准的打在了棺椁正上方!几乎没有距离误差! 这个墓密性好,怕下头氧气不够,我们通风通了半个小时才敢下,我和豆芽仔先下的,然后是鱼哥和把头。 跳下来后,除了黑,还十分阴冷。 举着手电低头一看,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妈的,这里竟然进水了,现在浑浊的积水都没过了脚面。 前两天刚下了场大雨,可这墓上头密封的这么好,不太可能是雨水渗下来,那只可能是地下水反上来了。 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我们就怕碰到这种半水泡墓,很多东西都烂了。 淌水向前走了两步,用手电一照,就算我见多识广,还是被震撼到了。 眼前摆着个巨大的正方形木椁!就像个年代久远的大号木盒一样! 这东西,就是战国中晚期的“多重木棺椁”!重达数吨!特别难打开! 按照我们经验看,这东西外层的是椁,内层的才是棺!在棺与椁之间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格子空间,不同位置的格子会摆放有不同东西,一般有五谷杂粮的种子,墓主人的四季衣物,炊具,酒具,等等! 在一细看,发现木椁表面尚残留有红漆,红漆上有些模模糊糊的图案,形状类似星宿图,和飞天羽人,我看图案的风格,确定这个墓是楚墓无疑!眼前这个木椁,距今已经两千多年了! 两年多年来,它就静静摆在这里,似乎从没被外人打扰过! 此时把头拿出两根红蜡烛给了鱼哥,把头吩咐鱼哥在墓室东南角各立一根蜡烛。 这么做不是怕鬼吹灯,除了些许照明作用,墙角立蜡烛是怕墓里氧气不足或者有其他气体残留,那样蜡烛的火苗会最先发生变化, 如果蜡烛一直烧的很旺就没事,一旦火苗突然变小,或者火苗颜色发生了变化,那这里就有问题,要赶快撤出去。 “阿嚏!” 豆芽仔抹了抹鼻子说:“这么大个家伙!得有两吨重吧?” 我说不止,五吨打不住。 “那把这玩意运出去也能卖钱吧?” 豆芽仔太贪心了,他打起了整个木椁的主意。 “你怎么运出去?找起重机来吊?芽仔,我看你是真活腻歪了,这东西就算你能运出去也没人敢收。” “峰子你看你,我就说说嘛!” 此时把头对着椁椁抱拳说了声:“求份阴财,多有打扰,主人莫怪。” 我转头大声道:“鱼哥!上锯!” 凭我们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起开这种像房子一样的大型木椁,此时要想拿到里头东西,只能用钢锯在棺椁上方开几个口子,能钻进去人最好,人钻不进去就伸手下去摸,摸到什么拿什么。 鱼哥用手持钢锯锯了两下,发现最外层椁板格外的软!就像切豆腐一样,一下子就锯开了!鱼哥纳闷问怎么会这样? 把头见状,皱眉道:“情况不妙,朽了,估计内椁可能朽的更严重。” 所谓朽了,就是外表看着很完好很完整,但木头内部其实已经腐朽了,这是因为地下水涌入墓室,导致空气中潮气偏大的原因。 很快,棺椁上方切了个正正方方的洞出来,鱼哥马上试了试,整条胳膊都能伸进去。 鱼哥侧趴在棺椁上,不断摸索。 “好像摸到个小东西,这是什么?” 鱼哥第一次摸出来一团黑泥,等把泥一擦,才发现是一个表面雕刻有精美图案的青铜爵杯! 酒器。 紧接着,又不断摸出来了爵杯,有大号的!中号的!还有小号的!这些爵杯锈蚀严重,短时间内无法辨认表面是否有铭文,最后一数,竟然有十四个青铜爵杯! 其中五个是坏的,另外九个是完好的。 就算没铭文,这种楚国青铜爵杯,好的一个价钱也不会低于十万,算算吧,九个就是九十万。 又过了两分钟,鱼哥突然惊呼:“等等!我摸到个大家伙!分量很重!” 鱼哥咬牙发力了一阵,随后他摇头说:“不行!我提不出来!这东西感觉像是个青铜桌子啊!” “青铜桌子?鱼哥你下来!我摸摸看!” 我上去侧着身子仔细摸了摸,脸唰的就白了! 这......这不是什么青铜桌子,我怎么感觉像是青铜禁...... 爵杯是战国酒器中最常见的东西!有这东西,那极有可能还有其他的高级酒器,比如可能还有,“青铜角、青铜觚、青铜?小⑶嗤?觯,青铜卣、青铜??、青铜瓿、青铜冰鉴、青铜?B、青铜斗、青铜禁等等。” 在这些品种中,最值钱的是就青铜禁!那是国君才能用的东西! 如果青铜禁拿到市场上卖,按2006年的物价算,能轻松换三十辆虎奔!八位数起步! 如果按照文物等级划分,那青铜禁就属于是特级甲上级文物!比一级文物等级还高,它是和四羊方尊,长信宫灯,金缕玉衣,一个级别的东西,如果谁卖这玩意儿被抓到,那不是坐牢多久了,是直接枪毙了。 我下来前还开玩笑说,万一墓里有个四羊方尊咋办,结果没有四羊方尊,但棺椁里可能有和它同级别的东西! 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 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青铜禁,我决定亲自钻到椁里头看一眼。 第384章 木椁中的国宝 几根蜡烛火苗蹿动,烧的正旺。 “云峰,你小心点儿,这里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鱼哥看了眼巨大的木椁,脸上露出了两分担忧。 我从未见过铜禁实物,现在我迫切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玩意儿! 活人钻进死人躺的棺材里,我心里也发怵!但没办法,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 为了掩盖紧张,我故作轻松,笑道:“没事儿鱼哥,别担心,我进去旅游一趟,要是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我就猛拍板子,你在把我拉出来就行。” 此时豆芽仔疑惑说:“峰子,那你进去得千万小心,我怕这里头有尸毒。” “滚犊子!你就不能说两句吉利的话!”我大骂豆芽仔。 都两千多年了!祁阳一带气候偏潮湿,我不信墓主尸骨还在,因为棺椁都朽了,我判断墓主也化成泥了,所以尸毒那种东西不大可能有。 我不会洛姨的缩骨功,但上树钻洞都是我的强项,最后交待了两句,我带好头灯,直接顺着棺椁上方洞口钻了进去。 楚国大型椁,见过实物的人都屈指可数,至于钻进去过的人,我敢说近三十年来天底下就我一个。 没进去过,你永远无法想象到这种似棺非棺的大箱子内部是个什么构造。 进去后发现,木椁内部高约一米三,人站不起来,必须匍匐着向前爬,我刚下来就沾了一裤子烂泥,这种烂泥应该是丝织物腐烂氧化后形成的,散发着一股酸味儿,颜色猛一看跟屎一样。 我不去看,强忍着恶心,用手电打量鱼哥和我摸到的“东西”。 只见这东西是青铜材质,腿儿朝上,斜躺在黑泥中,腿的上半部分还立有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老虎,我伸手想把这东西从泥里拽出来。 这么重? 怪不得鱼哥说提不出来,我试了下,这东西可能有百斤左右。 行里有个说法,青铜器越大越重的就越贵!虽然尚未看到全貌,但此刻我心里怦怦跳的厉害。 差不离.....这玩意儿,就是青铜禁! 要发了.... 努力清理一番,我终于看到了这东西全貌。 长约一米二左右,宽五十公分左右,整体外观很像现代人喝茶用的那种小桌子,有四个腿儿,每个腿上半部分都有一只浮雕青铜老虎,老虎嘴巴张大,老虎头分别冲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这件铜禁的中心部分素面无纹,十分光滑,在中心靠上些位置,有三个隆起来的圆窟窿,这三个圆窟窿的作用就是放酒壶温酒用的,这种圆窟窿越多就代表其价值越高,我印象中国内仅存的几十件铜禁中,最多的有六个窟窿眼儿。 这东西虽然中心素面,但四角处雕刻有大量张牙舞爪的螭龙图案,它底下还可以烧炭,我还发现一处细节,铜老虎身子内部应该连通着铜禁内部,这样一来,一旦上头开始烧炭温酒了,那四只铜老虎张大的口中就会不断冒烟。 青铜禁,温美酒,推杯换盏虎吐烟。 两千年前,那份奢靡的王氏贵族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深呼吸,让自己别太激动。 这东西,应该是我职业生涯以来,除了妙音鸟外,过手过等级最高的东西!它的稀缺性和价值不亚于汉代金缕玉衣。 职业卖点儿人没骗我们,我们花十几万买的这个点儿.....出国宝了。 此时把头在上方急声喊:“情况怎么样!到底是不是铜禁!” 从把头语气中能听出来,它同样很在意这东西。 “是!是铜禁啊把头!还是虎头三眼儿的铜禁!” 把头还没说话,就听到豆芽仔着急道:“峰子快!快递上来!我接着!” 我现在所处位置在木郭的东厢,这里堆放了几十件青铜炊具和酒具,部分青铜器上有铭文,那就说明墓主是个男的,来不及细看研究铭文,在其他人配合下我花了一个多小时将东厢中陪葬品清完,转身又匍匐着爬向西厢。 “西”代表着西方,即极乐世界,按照葬规看,墓主人基本上都会住在西厢,那里陪葬品肯定更丰厚,可能会出随身玉配剑,玉印玉壁等东西。 但东厢和西厢之间不通,我被一扇厚达三寸的柏木板挡住了。 这扇木板被古代工匠做成了小门形状,有门环,门梁,门楣,小门表面刷有一层鲜亮的防腐红漆,由于时间太久,红漆一大半都爆皮脱落,看着就像门上在不断流血。 虽然做成了门的样子,但这种厢与厢之间的小门是死的,无法推开,只能暴力破开,我又退回去拿来锤子和拐子针,调整好姿势,对着小门便猛砸了下了。 尖锐锋利的拐子针瞬间贯穿了小门,瞬间,一股黑色腥臭的浓汁喷涌而出!就像用钉子扎破了可乐瓶!我没躲开,直接被劈头盖脸喷了一头。 “呕!” “咳!” 我被那股臭味儿呛着了,感觉自己还喝了一口千年尸水,一瞬间,胃里直翻江倒海的不断干呕。 “怎么了云峰!” “没!我没事儿!” “咳!我没事儿把头!呛着了!”我咳嗽着大喊。 抹了把脸,望着挡在身前的红漆小门,我发了狠,不顾还在往外流的黑水,又用拐子针打了四个眼,然后躺下用双脚猛踹! 只听咔的一声! 厚达三寸的柏木板,被我一脚踹断了。 爬过去,西厢很黑,只能靠手电照明,入目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臭酸臭酸的黑水黑泥,我就在泥里摸东西。 白玉壁,白玉环,我摸到什么就拿什么,根本没看到墓主尸骨。 仔细搜索一番,我突然在黑泥里摸到几颗硬硬的小东西,我立即联想到可能是蜻蜓眼之类的陪葬品,没想到,等我拿出来低头用手电一照,竟然是人的几颗后槽牙! 墓主人的牙齿! 黑泥有酸性,导致尸骨“降解”了,所以只留下了几颗牙齿!这东西太不吉利,我赶忙扔了墓主牙齿又接着寻找值钱物件。 西厢角落有一堆描金漆器,可惜几乎没一件完整的了,全都变形,腐烂,互相堆叠粘在了一起,我打开一件三层漆盒,瞬间出现了一抹耀眼的金色。 竟然是满满一漆盒的金饼。 不像其它东西一样腐蚀生锈,这些金饼光亮如新,手电光打上去金灿灿的直晃人眼。 而这些金饼上,我看到都用刀刻了同一个楚文字。 “熊”。 第385章 楚王的酒杯 狭窄黑暗的棺椁东厢内,强光手电照耀下,眼前这盒金饼闪闪发光。 此刻我心中除了即将得财的喜悦,还有两分恐惧。 “熊?” “为什么这些金饼上都刻着熊字?这么说,墓主就姓熊?” “熊氏,楚熊氏?” “我的老天爷.......那是楚国的哪个国君啊!个个在史书上留有名字!楚幽王!楚襄王!等等等。” 说出去肯定没人信,楚国某代国君怎么会埋在祁阳这个小地方!他到底是谁? 可要真是楚国一位熊姓国君,为什么这个大墓不立封土?为什么没看到有车马殉葬坑?为什么没看到九鼎八簋出现?这是国君的标配,现在别说九鼎八簋,我目前连一件鼎一件簋都没看到! 难道九鼎八簋藏在别的厢室? 不确定.....但能确定一点!这个大墓的墓主人当年一定是匆忙中下葬的,没有夯土层可能是因为当年时间不够,没有封土堆可能是当时的人想隐藏什么秘密。 我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五十分,时间肯定来不及,最多清理完这个厢室天就要亮了,当下我加快速度,将料袋套在腐烂的漆盒上,连同金饼一道端了出去,随后我又摸到了几件上等的玉器,有刻着螭龙图案的玉壁,玉环,玉剑格,最重要的是我摸到了一块鸡蛋搬大小的随身印章,泥锈太重导致印章上的字迹看不清了,拿完东西,我没敢在多停留,立即爬着往回退。 爬到洞口我伸手向上,鱼哥一把将我拽了上去。 见我出来了,豆芽仔立即捂住鼻子道:“峰子!你看着像掉茅坑里了!真臭啊!” 的确,我现在满身千年老泥,身上衣服上脸上,到处都是,还散发着阵阵酸臭味。 把头说:“超时了,天马上要亮了,五点前必须回去,赶快打包东西,晚上在下来。” 我们一伙人急忙收拾了战利品,掩盖了盗洞,出去后一人扛着一个麻袋扔到三轮摩托上,对讲机喊来还在放风的小萱一道回去了。 五点半到家,我们把各种随葬品都堆在地上,把头眉头紧锁,鱼哥古井无波,豆芽仔和小萱欢天喜地,至于我....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意外之财,这就属于意外之财! 本来想搞个铜锅铜鼎就行了,谁能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出了这么多值钱玩意儿!尤其青铜禁,这玩意儿现在放在地上用床单盖着,我都不敢掀开看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豆芽仔马大哈,他根本不懂这东西重要性,这么说吧,要是现在让相关部门知道祁阳出了一座战国大铜禁,那我们一伙人就危险了。 把头吸了口烟,皱眉道:“大伙嘴巴都严点儿,从现在开始,对外,谁都不要主动提起这件事儿,这单做好了,二十年不愁吃穿,要是做不好......” 把头话没说完,但我们心知肚明,要是做不好,那也是二十年不愁吃穿。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数。 怕? 不存在的,最多就怕五分钟。 我将那快白玉印仔细用水冲刷干净,这才看清了上头的文字,两个字 “张询”。 随身印就当于墓主的身份证啊,张询?我根本没听说这个人,不是应该姓熊吗? 这还不算完,我们上午锁了门,在院里煮了一大锅开水,用杀青的办法处理这批重锈青铜器,结果又在一件青铜爵杯上发现了二字铭文。 这一铭文新发现可谓石破天惊!连把头都被吓了一跳。 爵杯上,那两个鎏金铭文分明就是...... “负刍!” 楚王负刍,熊氏,名负刍!战国中晚期楚国的国君!大名鼎鼎的楚考烈王之子! 祁阳大墓,墓主身份谜团重重!根据随身印确定,墓主叫张询,可他墓中竟然有楚王负刍的青铜爵杯!还有铜禁!金饼!各种精美的玉器! 我马上用手机查了些资料,结果查不到任何有关张询这个人的信息! 从资料上看,历史上好像就没这个人! 但我知道,两千年前这个叫张询的人一定真实存在!并且他和楚王负刍有极密切的关系!墓里的几十枚金饼,包括铜禁以及大量玉器!可能是楚王破格赠送给这个人享用的。 庶民怎敢享用天子铜禁? 这钟情况在当时完全破坏了社会规矩!或许是怕人发现,所以当时才不留封土,隐秘下葬了! 那时候永州祁阳一带确实是楚国的国土!这个叫张询的人可能当年就生活在这一带,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儿。 我忙说:“把头!上次我拉房东去看戏路上听他提过一嘴!离咱们这里不远好像有个张公村!墓主人叫张询,这会不会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把头想了想,沉声道:“有这种可能,总之这个人身份很不简单,现在还有两个厢室没清,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清理干净。” 豆芽仔马上问:“把头,那墓里其他地方呢?像墓道墙洞和耳室里的东西我们不要了?我可舍不得。” 我说:“芽仔,你脑子里天天想的什么?你还没看出来?这钟墓压根就没有耳室!所有陪葬品基本都集中放在棺郭里头!” 豆芽仔急道:“就算没耳室!那墓道两边肯定有墙洞吧!墙洞里肯定还有好东西!” 我一愣,他说这点有可能,西周战国墓都有掏壁龛的习惯,一般会放着油灯,小型镇墓兽或者人形陶俑之类的东西。 两天没睡好,我使劲儿搓了搓脸道:“把头,那等清完棺郭了,要不在去墓道里看一眼?” 一直旁听的小萱皱眉道:“石门分量都很重,怕是不太好开。” 豆芽仔立即跑到小萱面前,指着自己道:“赵萱萱!有什么不好开的!我是谁啊!” 小萱夹着烟,淡淡?攘艘谎鄱寡孔兴担骸澳闶巧当取!? “你!” “算了!” 豆芽仔笑道:“好男不跟女斗,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豆芽仔大声说:“我们有拐子针!不行就挖横井穿石门过去!在不行就他妈上雷管炸开!” 我们正讨论的激烈,突然听到砰砰的拍门声,随后就听到房东老季人在外头喊:“有事儿找你们!开下门!” 我们迅速把东西都推到床底下,随后又扫了扫地,把头让我去开门。 开开门。 房东踮起脚尖想朝里望,我立即挡住他笑道:“找我们啥事儿大哥?” “呵呵,没啥事儿,就是我看你们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就来问问,你们真的是收席草的?” 我脸一黑:“大哥,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我们不收席草,难道还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不成?” 他笑着说:“我又没说你们干什么违法的事儿,慌什么?我意思是你们收了席草也不打干!也不扎捆!就那么随便堆在院子里,那没两天就受潮不能用了啊。” 我解释说:“不是不弄!是这两天光到处收了!还没来得及弄!我们想着等收多点儿了最后一起弄,那样能节省时间吗不是!” 又在门口聊了两句,打发走房东,我急匆匆跑回屋里皱眉道:“把头,咱们的货得小心点了,这个房东观察力挺强的。” “他发现什么没有?” “暂时还没发现。” 把头手指不断敲着桌子,他想了想沉声道:“以防万一,房后头有个荒废不用的红薯窖,那些席草派上用场了,把咱们这些货用席草包好,全都藏到废红薯窖里,现在就去办。” 第386章 把头毁宝 “真冷,峰子你发现没,这南方的红薯窖和北方的不一样啊。” “别废话,赶紧把东西递给我。” 藏好货,我举着手电抬头望了望。 最起码七八米高,没绳子帮忙的话一般人绝对下不来,藏在这里确实比放在屋里安全。 点了根烟,我心想:“我的总资产能不能一举超过豆芽仔,就看这批宝贝了。” 白天相对来说没什么事儿,留一个人轮流放风,其他人都回屋睡觉,我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这一觉直接从中午睡到了下午。 “啊.....!” 揉揉眼伸了个懒腰,突然听到屋外有哗啦啦的声响,推门出去一看,竟然又下雨了。 看来南方到了雨季了,见把头正现在灶房屋檐下看鱼,我赶忙快步跑了过去。 “把头,老天爷不长眼,下这么大雨咱们今天晚上还怎么干活儿?”我问。 把头皱眉摇头说:“看吧,如果雨不停,那就干不了,云峰,等芽仔睡醒后你和他一起去看看洞口情况。” 我点头,和把头并排站着看鱼。 雨不小,但我并不担心盗洞会被泡塌,这就是北派人的自信。 “把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雨哗啦啦下,把头沉默几秒后说:“云峰,实话告诉你吧,我下午做了一个怪梦。” “什么怪梦?” 把头说:“我梦到我背着一袋子南瓜在路上走,结果走着走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等我起来在看,发现一袋子南瓜都摔烂了。”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我平常经常研究周公解梦,所以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梦,梦到南瓜不小心摔烂了,这是凶梦之一,除了这个,还有梦到自行车轱辘掉了,梦到苍蝇绕着自己脑袋飞,梦到床单破了一个大洞,梦到和过世之人一起在水上划船等,这些都是不好的凶梦。 “把头,你就是这两天太累了,这梦没关系的。” “不对云峰,有关系!” 把头认真说道:“四十年前,我师傅王瓶子有跟我讲过,我还记得很清楚,干咱们这行的,万一梦到了南瓜就代表着会出事!要想平安,必须像壁虎一样断臂自救!这么多年了,我王显生从未做过这种梦,没想到今天却梦到了。” 我皱眉问:“把头,那你的意思是?” “铜禁。” 把头语气漠然道:“那个铜禁,我们不能往外卖,必须毁掉它。” “什么!” 我着急劝道:“把头!千万使不得!那是好几千万啊!” “云峰,你还没清醒过来?” 把头重重拍了我肩膀一下说道:“几千万也好,几个亿也罢!那东西最佳销路其实只有海外,这点我相信你也清楚。” 我沉默不语。 把头又道:“如果卖往海外!就等于破坏了我们北派百年以来定下的规矩!那样我们一伙人的名望在行里就会一落千丈!” 我听后仍旧沉默。 把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越是这时候越要克制住自己的贪念!云峰,就算没有铜禁,光其他东西我们也能卖几百万。” “我知道!可是......” 无法反驳把头的话,我气的一脚猛踹在了门上! 其实我不怎么害怕,我认为,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几千万就放在面前盘子里了,完全可以冒险去赌一把!而且我认为,铜禁这东西它不像那种大型石棺石雕难以运输隐藏,只要我们在国内找个有实力的可靠买家,完全可以出货。 一个小时后,雨还在下个不停,所有人都醒了,当把头当众宣布这一消息后,豆芽仔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豆芽仔真哭了,跟死了爹一样,一把鼻涕哈一把泪的。 豆芽仔噗通一声跪在把头面前,大声哭道:“把头!你千万不能这样干啊把头!咱们去年没赚到什么钱!今年好不容易买点儿碰到个大货!你怎么能毁了它呢把头!你要是毁了它!我.......我现在就去上吊!我.....我陆子明今天要以死明志!” 我和小萱也继续劝把头没必要这么做,鱼哥倒是没表态, 我了解鱼哥,也不指望能拉他过来站队,鱼哥和豆芽仔性格截然相反,他是那种把钱看的很轻很轻的人,鱼哥的金钱观一向是:“有也行,没有也行。” 见状,把头呵呵一笑将豆芽仔扶了起来。 豆芽仔立即高兴道:“把头你改主意了?” 啪的一声。 把头脸上笑容转瞬消失!他抬手狠狠抽了豆芽仔一耳光!耳光声非常响! 豆芽仔被彻底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把头脸色铁青,怒声呵斥道:“到底谁是把头!芽仔!你啊你!你迟早会死在一个贪字上!” “还有你们!” “我说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是不是如今翅膀长硬了!都想单飞了!” 除了鱼哥一脸幸灾乐祸,我们几个都低着头挨训不敢还嘴,把头发火了,他真生气了。 过了几分钟,把头脸色才缓和了些许,他坐下叹了声道:“哎!你们几个!要相信我王显生,这个楚王铜禁我们绝不能卖!一旦从我们手里卖出去了,那后患无穷!” “云峰,小萱,芽仔,你们还小,知道的事情还少,就算是如今手眼通天的姚师爷,我也敢断定,他以后一定会出事儿,不会善终!” 当时我心里并不同意把头这番话,姚师爷已经是行业里金字塔人物了,他在内蒙手下养着几百号兄弟,就算未来某天真出事儿了,随便找个手下进去顶罪就行。 把头道:“你们可知道,我什么敢断定姚师爷未来的下场?” 我们摇头。 “很简单,就因为那三个字。” “贪心重。”把头淡淡道。 我垂头丧气道:“把头,我们知道错了,你说铜禁该怎么处理,我们都听你的。” 鱼哥提意见说:“要不熔了它?” 小萱说:“那得烧煤啊鱼哥,还得搭炉子,这里现在没煤,要不我们明天一早去买点煤回来?” “不用等明天了,夜长梦多,现在就干!”把头急声说:“用柴烧就行!正好现在下着雨,剩下的就让文斌来吧。” 把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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