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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把人裹着就走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听明白了吗?”薛老爷指着里头,“快去。” “是。” 几个家丁蒙上面,慢慢的推开门钻进去。 屋里的康大夫在左边耳室的矮榻那边休息,离得有点远也方便他们动作。 家丁抹黑往右边的卧房钻过去,怕引起注意,四个人都脱了鞋。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人先摸到床边,右手拿着一条方巾,先摸到人再把方巾捂住脸,他是那么打算,但手摸上去没摸到人。 “在找什么呀?我帮你一起找。” “在找一个人。”那个摸床的人下意识回答。回答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有人跟他说话呢? “什么人呀?” 几个人抬头往上看,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床上。 他们没想到这个人会醒,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默默的往后退出去。 “别走啊。”莫之阳笑吟吟的唤住要退去的四人,“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干多说不过去啊。” 说罢抄起被子朝外面一丢,被子盖住两个人。莫之阳一抬脚踹过去,跳下床又是一拳。 把靠近的两个人打蒙。 那边休息的康大夫听到异动,猛地睁开眼睛,“何事?”赶紧从矮榻上下来,小跑过去。 但走到中间的那一间,一个裹着被子的东西就朝他砸过来。吓得康大夫往后躲,“这,这是何物啊?” “没事,就是些不长眼的人。”莫之阳大病初愈,腿软脚软。但对付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是绰绰有余。 康大夫都吓蒙了,站在原地愣神。 四个人被好一通打,一个个逃命似的跑出去。 “再练个十年八年再来老子面前丢人现眼吧!”卷起地上的被子一起丢出去。 莫之阳上前把门关上,转身背靠着门板喘粗气。到底也是刚退烧,他现在有点体力不支。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康大夫人都吓傻了,许久才说话,“这些人是怎么了?” “他们是来杀我的。”莫之阳时刻遵守职业操守。说起这话,欲语泪先流,“他们,都是来杀我的。” 这还说的蹊跷。 “他们为何要杀你?”康大夫赶紧去取火折子,点上一盏蜡烛。黑漆漆的室内有一丝亮光,也照清楚病人脸上的泪痕。 一秒落泪,是基操。 “你你怎么哭了呀?”康大夫是一脸茫然。这哭的小模样,确实让人心疼。 这人看起来和他孩子一样大的年纪。 “那些人要杀了我。”莫之阳垂头,浑身轻颤慢慢从门板滑下去,抱住不怎么胖的自己,“他们要杀我。” “为何如此?我明明都做了,为何还是要杀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啊。”端着蜡烛走过去,康大夫弯腰用蜡烛照这位小公子,“可是遇到什么委屈?” “薛家人,将我害得家破人亡还逼我入赘娶他们家的二姑娘,如今又要杀我。”莫之阳抬起头,鹿儿似的眼睛泪盈盈的,好不可怜。 “你就是,你就是那个鳏夫?” 这事儿康大夫听说过,那二姑娘他也给看过病。先天的不治之症,好多大夫都是这样说的。 后来听说是找人冲喜,喜还没冲完,人死在花轿上了。 这人就是那个入赘薛府的?那就是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咯。 “他们打死我父母打死我兄长嫂嫂,还摔死我未满月的外甥。”莫之阳凝噎,除了眼泪一直往下掉之外,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恨,想着报仇才苟延残喘,不曾想他们连我都要杀!” “我的天爷呐,这群畜生啊。” 听这遭遇就觉得难受,尤其是听到摔死未满月的孩子,康大夫真的义愤填膺。这孩子的年级本就和他大女儿差不多。有听这样的可怜身世,他也是心疼。 “可是他们要杀我,怎么还给我请大夫?”莫之阳觉得不对劲。 “因为给你请大夫的不是那群狗东西,是另外一个人呐。就是宿主你着急忙慌撞到的那个人。”系统提醒。 着急忙慌撞到的一个人?那也不至于让薛家放弃杀他的意图,转而给找大夫啊。 不对不对!其中必定有隐情。 “给你请大夫的可不是薛家的人,是知府大人。”康大夫将哭得哽咽抽噎的孩子扶起来,“是知府大人请我过来的,只不过借薛家一个屋子罢了。” 知府大人? 那时候莫之阳烧得迷迷糊糊,那边看着一个人背对他站着。不像是薛家的人,才壮着胆子冲上去求救。 难得运气那么好,找到一个知府大人。 那个甄公子也不必烦费心,这个知府大人权势更大,更能方便行事。 “原来如此。”莫之阳苦笑,“我就知道那群畜生不可能会救我,真是要谢谢知府大人了。” 民不与官斗,何况这地界士农工商,商就更不敢与官斗。 “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莫之阳将困境和盘托出,“我独身一人,在这虎狼窝里,都不知该怎么活。若不是遇到好心的知府大人,还有大夫,我只怕已经魂归九泉,与我可怜的一家团聚了。” 小白莲抹着眼泪,“不过也好,若是真的死了,在九泉下团圆。” “不可如此说!”做大夫的平日里就悬壶济世,如今看有一个这样被迫害的可怜人,康大夫又怎能坐视不理?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禀明知府大人救你一命!你若是死了,可不是遂了那群畜生的意?万万不可啊。” 莫之阳垂泪点头,“多谢大夫,你救我一命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抱大腿,肯定不会有错。 “哎哎哎,莫要如此。”康大夫扶起莫之阳,“你且先坐坐,我瞧着有什么法子出去请知府大人来给你主持公道。” 平日康大夫都会带一个小药童,只是这一次因出诊匆忙又是半夜,故而没待人过来。 但他若是离开,保不齐这薛家人会对这少年做什么。 “我能躲好。”莫之阳知道康大夫什么意思,赶紧道:“我能躲好,他们找不到我。” “那你躲好,我寻思今日再过来让知府大人出面带你走。毕竟我只是个大夫,也没在薛府带走人的本事。” 这才是最要紧的,康大夫知道知府大人能做的事情,他可做不了。 “嗯。”莫之阳点头,“多谢大夫,您可真是活菩萨,您对我真的有再造之恩。若不是遇到你,只怕我真的,真的活不了了。” 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该捧起来就要捧,好话多说肯定不会错。最后再表示一下处境,加强一下对方的正义感。 这一套流程下来,那肯定没问题。 但也得看什么人,再用什么办法。 “哎呀,你别这样说。”果然,康大夫被捧得飘飘然。安抚对方,“你放心吧,我一定救你。” “多谢。” 外面的人被打出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去复命。 “被打出来了?”薛老爷一拍桌子,“那狗玩意儿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家丁动手。” “也无妨。”薛夫人安抚丈夫,摆手叫这些人下去,“方才是你我太急,其实可以等康大夫离开后再把人带走。等康大夫离开,府中没有外人,我们做什么谁敢说出去?” “确实。” 薛夫人喃喃自语,“方才是我们真太怕知府大人知道什么,如今想来是我们太莽撞了。” “嗯。”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六) “等康大夫离开,我定将这狗玩意儿四条腿都砍断,才能消心头之恨。”薛老爷一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闹出风浪,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薛家就一个女儿,而且从小聪明伶俐只是身体不好,全府上下都十分宠爱。 若不是莫之阳这个臭读书人不知进退,居然不愿意入赘,闹腾那么久,最后还是没能冲喜救下女儿。 “老爷等等。”薛夫人给老爷顺气:“别为一个死人计较。” 康大夫一直在房中拖到下午才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莫之阳就从窗户逃走。他得躲起来,否则那群人找到他,还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康大夫前脚走,后脚就有人闯进来。只是房中空空,要抓的人已经逃走。 康大夫回去后先回一趟医馆,给妻儿报平安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完甄府,他得赶紧去搬救兵,否则那孩子真的得被薛府那群畜生弄死。 甄乔生已经将昨夜之事忘却,听有人禀告康大夫求见,他才恍然忆起。 “请。” “是。”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康大夫小跑进来,礼数也没忘先跪下行礼,“知府大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甄乔生从书案后起身,绕到跟前,“可是昨夜那男子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啊!”康大夫一拍大腿,“那薛家的一群畜生,不仅杀了他全家,如今还想杀他哩。” 甄乔生蹙眉,“那人是何身份?怎么薛家的人要杀他。”若是仆从,手上有卖身契的,被打死也顶多说薛家人不仁慈,也不犯法。 “这人就是之前要入赘薛家给薛家二姑娘冲喜的可怜人,一家子都被薛家人给害死,如今更是要杀他。我昨夜守着时,他们就明目张胆的来杀人!” 康大夫越说越气氛,“知府大人,我也是看不下去才来您这求情的。” “那个鳏夫?” 甄乔生有印象,这人莫不是弟弟看上的那个鳏夫?若是这人,他不怎么想救。 “就是他就是他。” 闻言,甄乔生拂袖转身站到书案前,“那是薛府的家室,本官不好插一脚。”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 “知府大人,您都救了他一命便再救救吧。”康大夫不曾想大人居然无动于衷,“是您吩咐我去救他,如今我妙手回春救他,却又眼睁睁看着他死。” 康大夫见知府大人不为所动,只好声泪俱下的讲述那孩子的身世,“那孩子也是命苦,一家都被薛家人害死。” 甄乔生本不愿去救,但听完康大夫的话心有戚戚。听起来确实是个可怜人,“既如此,本官不好出面,叫幕僚与你一同前去。” 他一个知府出面要一个鳏夫,这话传出去不好听。 “那也好。”康大夫连连道谢。 莫之阳已经收拾东西从柴房跑了,带着一些吃食躲起来。他不确定康大夫什么时候才能搬来救兵,有备无患。 “宿主,那康大夫会不会来救你啊?”系统担心。 “肯定会的。”其他人不好确定,但这位康大夫是个热心肠的人,他既答应便不会食言。 “宿主躲起来,有人路过了。” 莫之阳一猫腰躲进草丛里,顺利躲开来寻人的家丁。 这时候不得不夸一句:还好薛府够大,否则莫之阳也不能躲那么久。 等康大夫带着幕僚过来时,已然是下午。 薛老爷特地出来迎接,见是知府的幕僚还以为昨夜的宴会有进展,但看到康大夫他心里一沉:那该死的玩意儿跟康大夫说了什么? “薛老爷。”幕僚上前周旋。 康大夫是不知怎么应付,故而站在一边等着。 幕僚巧舌如簧,又有知府大人做靠山,自然是将薛老爷列出的种种不妥一一反驳回去,一直说到对方无奈。 “知府大人若是想见他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人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今日寻找一日,都没见到人。” 薛老爷故作无奈,“我也没法子啊。” “我知道哪里找到他。”一旁的康大夫终于有机会说话,“我知道他在何处。”今早都已经商量好。 薛老爷沉声,“康大夫怎么知道的?” 康大夫:“昨日我诊治的时候,与他聊了会儿天。说起他最爱去的一个地方。”还好那孩子机智,否则要被这畜生糊弄过去。 “是吗?”薛老爷脸色极差,但当着幕僚的面也不能拒绝,“好吧,那便走吧。” 薛府有三个花园,一个就在靠近前院的小花园。那地方其实不大,但假山很多,莫之阳就躲在一个假山洞里。 这个洞,薛家都鲜有人知道,很是安全。 莫之阳猫在洞里吃完鸡腿,就开始啃瓜子。他真的不担心康大夫不来吗?倒也不是,他还有B计划。 但没多久,他就听到三声乌鸦叫。 “啊——啊——啊——” “宿主宿主,你和康大夫约定的py交易的暗号!”系统感慨:“没想到那个康大夫真的会来救啊” “你要相信人的闪光点,比如诚信和仁慈,并且加以利用。”莫之阳拍掉身上的瓜子壳,从洞里爬出去。 “康大夫,我在此处。” 听到回应,康大夫赶紧过去。果然看见莫之阳一脸病容未褪,身上还是那一身素服,“你没事便好。” “我躲在此处绕过那些人的抓捕。”莫之阳都不敢去看薛老爷,躲在康大夫身后,很害怕。 康大夫:“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既然人已然找到,那我便要带回去跟知府大人交差了。”幕僚微微颔首,转身正欲离开。 “慢着。” 薛老爷可不会让这个人就这里离开,叫住幕僚,“这人是我薛府的人,好歹也是我薛家的姑爷,您说带走就带走,是不是太唐突了?” 哪怕心里再不快,薛老爷还是不敢说重话。 “薛老爷何出此言?我们并非将人带走不还,只是有些事情知府大人想要审问。怎么?大人要审问也不行?” 幕僚至始至终都没说不还人。 薛老爷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他可是害怕得很。这狗玩意一张嘴不知道要怎么颠倒黑白。 “走了走了。”康大夫也不想在此多留,赶紧拉着人要离开。 薛老爷恨得咬碎后槽牙,但也没办法。最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二姑爷啊。”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一声二姑爷,叫的他恶心反胃。 “你可要记得回来给家里人上柱香啊。”这是薛老爷的要挟。 当初为让莫之阳乖乖在薛府给他女儿守灵,手里捏着莫家 一家人的牌位和骨灰可都在薛家人手里。 闻言,莫之阳只是回头睨了对方一眼,跟着离开。 要拿捏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等坐上马车后,幕僚又发话,“康大夫,这人是救出来日后怎么处置什么出路便自行决定,知府大人说了能做的就是这些。” “能否让我见一面知府大人?”莫之阳撩开衣摆跪下,“请大人成全,我确实有冤要诉。” “县官还在呢,怎么也轮不到知府大人操心是吧?”幕僚婉拒。他可不想惹这个麻烦,大人说只要把人救出来便好。 至于其他?自行去吧。 对这位装可怜没有用,莫之阳得想另外的办法。 幕僚将人放到康家医馆门口,也就驾马车离开。 一下马车,莫之阳就感受到窥伺的视线。只怕是薛府的人派来的,想看他的行踪,然后动手。 “你随我一起去吧。”康大夫想牵着人进去医馆,到里面休息休息,“你大病初愈,不该那么劳累。” “康大夫,您已经救了我,我不能再害你。” 他拒绝是为了保全康家一家,他若是跟着康大夫离开,必定会给康大夫惹事儿。人家救了你,又怎么能害他? 薛家再不济也是富商,走江湖的人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敢杀。若是莫之阳康家的话,势必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人家一家老小呢,不能干那么缺德的事情。 “何出此言啊?”康大夫茫然。 “薛家已经派人来看着我了,若是我留在医馆只怕会连累你们。”莫之阳要趁着对方还在看,让薛家的人确定他没有在医馆里。 “可是?可是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又能去哪里?” “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康大夫放心。等我报仇雪恨后,必定回来拜谢。”莫之阳撩开长袍跪下,先给康大夫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当着薛家监视人的面离开。 至于小白莲说的安全的地方? 当然是那个地方。 康大夫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长叹一声。他虽然将人从虎狼窝里掏出来,但也什么都做不了。 “唉,好人好报吧。”康大夫转身进医馆。 莫之阳借用闹市的人,甩开跟在身后跟踪的人。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后,准备晚上的行动。 “果然是富庶之地。”莫之阳大口大口吃着小馄饨,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等入夜之后,他潜入那个最安全的地方。 这地方的守卫可比薛府来的森严,潜进去莫之阳也是小心翼翼。 “宿主,你小心一点翻墙哦。”系统突然察觉到脚步声,赶紧提醒。 “有人有人!”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七) “知道啦~”翻过一堵墙,莫之阳总算来到这府邸的中心。但他不知道这地方是哪一边,就看到一个身着天青色华服的男子。 他昏迷之前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注意只看到也是一身浅色衣裳。 又看这男子身姿挺拔,衣着华贵。若不是这里的主子,也不能这么晚闲庭信步,又一身华服。 莫之阳猜测这位就是那个知府大人。 “宿主冲冲冲!” 小白莲没有擅自上前,你一不是府中客人,二不是府中的奴才,为什么那么晚会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就够你解释的,要是人家给你定一个擅闯官邸的罪名,你可是要被流放的。 所以,莫之阳决定不贸然上前,就躲在身后跟着。 前头走的华服男子,他没走几步突然脚步停下,随后继续往前走。 “宿主,他跑了他跑了!” 见男人拐进一个小院子,莫之阳没有贸然追上去,而是在月亮门后边蹲一下,看有对方有没有发现。 “大.....”小院子里就有几个家丁,刚才一闪而过的他们看到了。 华服男子摇摇头示意这些人先稳住,他倒是挺好奇,那小贼一直跟着他意欲何为。 家丁点头,将灯笼交给大人后慢慢退下。 莫之阳确定没人发现之后,他才闪身进月亮门到这个无人的小院落。但人也已经不见,找不到。 “完了,不见了。”系统难过过。 莫之阳也懊恼,但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主子会住的地方,“这下不知道哪里去找了。” “跟着本官?”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莫之阳心道不好。转身就要跑,可是没跑两步,身体一轻就被人就揪着领子提起来。 两条腿在空中晃荡一会儿,随后放弃。 “大人,您救救我吧。”既然都被抓到,那干脆直接跳入正题。莫之阳的赶紧解决完薛家,去找老色批。 小系统要妈妈。 “救你?你夜半三更潜入府邸,意欲何为!”华服男子手一松,直接将人摔在地上。抬脚踩在小贼的胸口,将人压制住。 “唔——” 莫之阳闷哼一声,本来就瘦弱的小身板被这一脚踩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奇怪:这知府大人不应该是个文官吗?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那么漂亮的身手。 “说!”华服男子不打算就这样将人弄死。 这小贼手上功夫没有,透着一股子激灵。能翻到这里来,还不被人发现,看来这府中守卫不怎么样。 “我说我说!”莫之阳连连求饶,如今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自然要如实相告,“我就是来请青天知府大老爷来替我伸冤的!” “伸冤不去敲鸣冤鼓,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到这里,你是在骗谁?”说罢,华服男子脚上用力,“快说。” “咳咳——我真的是来伸冤的。”莫之阳被踩得差点吐出来,“我真的是来伸冤的,我一家都被人所害,甚至连未满月的侄儿都惨遭毒手,被人活活摔死。县官和那人沆瀣一气,我,我只能来求知府大人!” “可笑,你以为本官会信?” “我的命都在大人脚下,又怎么敢骗大人?”莫之阳抬头去看对方的长相,却不怎么看得清,只觉得是个俊朗男人。 “你姓甚名谁?” 莫之阳:“我姓莫名之阳。” 这名字他不曾听过,华服男人并没有就此收回脚,反问道:“你有何证明?” “我身上的伤就是证明全都是被那家人打的。”莫之阳怕对方不信,赶紧撸起袖子,身上大大小小青青紫紫都是被打的痕迹。 细胳膊细腿上都是伤痕,有棍棒也有烫出来的痕迹。有些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不像是说谎。 华服男人也是料定这人对他没有威胁,收回脚,“说。” 莫之阳慌忙爬起来,跪在知府大人跟前。声泪俱下的开始讲诉血泪史,“大人,我本是以为教书先生,家中和睦父母慈爱兄友弟恭,奈何被贼人所害,家破人亡。我也不是没敲过鸣冤鼓,只是那县官和那贼人勾结,将我侄儿给摔死,后来又拿我家人排位要挟。” 小白莲跪着磕头,“求大人帮草民伸冤。” “证据。”华服男子也没有偏听偏信。 这话可是稳住莫之阳了,证据?身上真的没有什么证据。 “我,这。”一句话被问懵了,莫之阳没想到这知府大人也不好糊弄,“我有证据,证据就是从前我被薛家打伤的学生,还有我曾经上县衙递得状纸,都是罪证。我家中街坊邻里也都是证据!” “薛家?” 华服男子打量对方一眼,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你便是薛家那个鳏夫?” “是。”这人怎么知道他的?莫之阳跪伏在地上,也只看到对方的鞋子。 是一双黑色官靴,还缀着一颗水灵的翡翠祥云坠子。穿着官靴,应该是知府大人才对。 莫之阳正想偷偷看一眼来人,就被呵住。吓得他一哆嗦,不敢再偷看。 “呵。”华服男子也恍然,这小贼便是那个水性杨花的鳏夫。 看来,这人不仅水性杨花还胆大包天,居然敢擅闯知府官邸。 “来人!” 华服男子一声令下,原本就藏在小院外的家丁鱼贯而入,一把将人围住。 “在” “不是!知府大人您听我解释,我!我真的是来伸冤的,知府大人!” “宿主,啧啧啧。”系统不忍心说什么,只能叹气,“宿主,你说这事儿闹得?没想到那个知府完全半点面子不给啊。哎呀,宿主你这职业生涯滑铁卢啊,马奇诺防线也不是那么被攻破的啊?你嗦是不是这个理儿?” 莫之阳没回答,蹲在角落老大爷揣手手,就差一把瓜子儿,牢里都能给你磕出个大吉大利的年味来。 “不是我说啊宿主,伸冤翻墙这事儿,不是说你不行。上过课的读者们都知道,这事儿难度太大搞不了,没这个能力,你知不知道?你看你现在?不就被关起来咯。”系统恨不得也揣着手蹲在旁边。 两个人蹲着,才有喜感。 “你说刚才跑过去的那只蟑螂和那只老鼠,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两只虫,大概齐有一腿。” 系统:“宿主,它们不是同个物种。” “爱情是可以跨域物种的。”莫之阳蹲着,一点也不慌。 其实他知道翻墙一定会被抓,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要的是一个薛家进不来的地方躲起来,牢里也算安全。 “但是卵生和脊椎动物,不可以。”系统想到上个位面。 莫之阳也没接话,一屁股坐到草堆上准备睡大觉。 在薛府就是草堆上睡大觉,现在也是在稻草堆上。只不过牢里更安全,可以安心睡个大觉。 “等我睡醒再说。”莫之阳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 甄乔生得知巡抚大人在府中遇刺,吓得他都不敢歇下,赶紧去问怎么回事。巡抚大人在府中遇刺,那是他的失职。 “巡抚大人。”甄乔生紧赶慢赶,总算是看到要出门回去的大人。 “是臣下失职。”撩开袍子跪下,甄乔生叩首请罪,“请巡抚大人责罚。” “无妨,那小贼说是来伸冤的。”话顿了顿,宋巡按又道:“那小贼便是你弟弟看上的那个薛家的鳏夫,本官不想看到你徇私枉法,明白吗?” 甄乔生跪在地上,“是。”他都不敢抬头,听到巡抚大人的脚步声离开后才被扶着站起来,“你们干什么吃的!有人潜入府邸尔等不知?” “奴才该死!” 这时候质问他们也没什么用,甄乔生沉吟半晌后道:“随本官去看看。”总该看看那个鳏夫到底意欲何为。 怎么会闯入府中? 等甄乔生赶到时,就看道牢房最里面那个缩在草堆上宛如弃婴的犯人。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夜赴宴见到的那一身,他能轻易辨认。 “别,别打我!” 缩在角落的人,睡觉也不安稳。明明都已经蜷缩成一团却还是不够,睡得极不安稳又很恐惧。 也不知平日里过得有多提心吊胆,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甄乔生的心其实也是比较软的,否则也不会在薛府初遇,会出手相救。只是他不明白,巡抚大人说他潜进来伸冤。 有何冤屈可伸? “大人,可要叫醒?”一旁的衙役问道。 大人一进来,就盯着这位看,也不知要不要审问。 “叫醒。”甄乔生倒是要好好问问看,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其实莫之阳早就醒了,人一进来系统就把他叫起。之所以没起身,就是要让对方看到他有多无助可怜。 小白莲们一定要记住,人都是先入为主的。一定要让对方先入为主,这样能很好的牵着对方鼻子进到你的设定的情绪陷阱之中。 只要对方情绪拿捏住,那怎么引导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起来了起来了!”衙役用手上的刀把敲敲木质围栏。 发出的声音也不大,但足够把浅眠又害怕的人吓醒。 “我,我马上去给二小姐诵经,别,别打我。”莫之阳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被吓醒之后拼命的想找地方躲起来。 “别打我。”一直喃喃别打别打之类的话语。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八) 听得甄乔生微微蹙眉,他不是那个什么二小姐入赘的夫婿,薛府的二姑爷吗?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还会被打? “大人问你话呢!”衙役一声低呵,将惊慌失措的小鹿叫回神来。 莫之阳揉揉眼睛,在确定周围不是柴房是牢房之后,居然肉眼可见的松口气。在他心里,大概觉得牢房才是安全的。 牢里怎么会是安全的呢?真令人奇怪。 奇怪就对了,就是要你奇怪。 这一波意料之外的举动,果然把甄乔生的好奇心勾起来。 “你可还记得本官?” 这话问的?你刚才还用脚差点把踩得吐血,怎么可能不记得? 莫之阳赶紧爬到围栏前,二话不说开始磕头,“大人。”但他好像察觉到不妥,为什么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个声音和刚才踩他的那个声音,虽然有点类似,可是细听之下好像有点不同。 “系统,你觉得呢?”小白莲不好确定,只能问系统。 “不是一样的吗?”问这个那系统可就要去睡大觉了,他迄今为止唯一能真的记住的就是主管和宿主的声音。 其他人?老色批一个位面一个声音,哪里记得住。 莫之阳为谨慎,还偷偷再看一眼那双官靴。就跟方才看的一样,大概率是这位了? 算了,先把戏演完。 “大人,大人明查。”莫之阳眼泪一滴一滴的掉,那眼泪跟珠子似的,一滴一滴的掉,鼻头红红,哭得很有美感。 虽然哽咽,但该说的话却字字清晰。 场外的学员纷纷记笔记:果然,台词功底很重要。一边哭一边还能口齿清晰,否则哭得再好看,也没有用。 “你叫我明查什么?”口口声声说明查,甄乔生却不知道他到底要查什么? 虽然也可怜这人,但也不是是非不分。 不是吧? 老子刚才那一大堆的台词,你是一个都没听进去?你要不要那么聋啊,我的哥! 行行行,我再说一次好了吗? “来人,music!”系统推推眼镜,开始准备打击乐。 “小人我家住在莫县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在这个节骨眼,莫之阳不得不致敬一波星爷了。 听犯人声泪俱下的说完遭遇,甄乔生微微蹙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治下呢? 不对,按照时间来说,两年前他还没到江南上任。 也是,若是他治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 “但你说这些,可有证据吗?”办案若是没有证据,听信一人的一面之词就去追责,那也是昏了头。 甄乔生虽然动容,但也明白证据。办案定罪都是要证据,既然你是来伸冤,那就要将证据。 “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莫县的人都知道。而且,而且他们为了拿捏我,让我给薛家二姑娘守灵,藏起我莫家人的骨灰和灵位。”莫之阳抹掉眼泪,刚才说的这些眼泪已经够多。 接下来就是要塑造一个忍辱负重,为家人报仇雪恨的形象。 “大人,若是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莫之阳突然挺直脊背,“这两年半,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逃出薛家,能替我家人讨回公道。大人,我也是个读书人,若非如此,我真的,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折辱。” 真真的是把忍辱负重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闻言,甄乔生却不回答,只是打量对方一眼,“本官会让人去查,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可知是什么罪?” “草民明白,草民若是有半句虚言,大人便依法办事。”莫之阳眼神坚定,但身形瘦弱。 有一种在狂风中却坚强的小白花。 这样孱弱受尽苦难的人,抬眸时眼神的坚定让甄乔生微微一怔。那双鹿儿眼里闪着泪光,漂亮动人得不像话。 甄乔生手握拳,掩住嘴边咳嗽一声掩盖方才的失态。 “好。”甄乔生可以帮忙,但也不会将人放出去。毕竟巡抚大人临走前说过,不能徇私枉法。 作为一个官员,他有责任去查清事情真相。但一桩归一桩,擅闯府邸的罪责要追究。 “你且先在牢中等着吧。”说罢,甄乔生转身背着手离开。 等人走之后,莫之阳擦掉脸上的泪痕。确定人离开之后,缩回原来的地方打算睡大觉。刚才本来都已经睡着,但被系统叫起来演着一场戏。 “我觉得这个甄乔生看起来好说话了不少。”莫之阳在思考刚才觉得异常。 声音?态度?都是怪怪的。 “你想想,在你家里遇到一个小偷,肯定会生气啊?等把小偷抓起来,发现人家不是来偷东西,又有这样悲惨的身世,肯定又会换一种态度。你说是不是呢?”系统自认为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莫之阳打个哈切,点头道:“或许吧。” 反正其他的不管,这位知府大人能帮他搞定这件事就好。等完成任务,他就要去找老色批。 到时候再求着人放他出来,凭他这张嘴,分分钟搞定。 甄乔生离开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吩咐衙役,“这牢中湿冷,你给他准备一床被褥,另外给点吃食。” 若真的如这个鳏夫所说,那他也是敬佩的。为了家人沉冤得雪,忍辱负重,也有读书人的气节。 “是。” 莫之阳捧着衙役送来的被褥,感动到流眼泪,“这是我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到被褥,在薛家都是睡草堆的。多谢多谢。” 只是一床被褥就这样开心? 衙役都不敢想这人从前过得日子多难,“你好好休息吧,知府大人是好人,若是真如你所说,必定会帮你伸冤的。” “多谢,多谢。”莫之阳千恩万谢的送走衙役大哥。 他的谢都是真情实感的,毕竟人家本可以不送来的。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莫之阳把被褥铺在稻草上。他真的是穿越过来那么久,第一次睡到被褥。 虽然也不是很软和,但已经比稻草好不止几个档次。 “晚安啦宿主~~” “晚安,系统。”末了,莫之阳又悄悄补一句,“晚安,不知道在哪里的老色批。” 甄禄生新得了个心头好,也将莫之阳抛之脑后。哪里还去记得那个惹人怜的鳏夫,一直在跟那粉头厮混。 等到兄长命人来请他过去,甄禄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温柔乡。 “兄长,你寻我做什么?” 甄乔生将一份名单交给弟弟,“你这几日太荒唐了,什么事儿都不想干了?”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好色也靠不住。 “不是,新得了个美人而已。”甄禄生笑吟吟的接过名单,打开之后也就几个听过,“这几位可不是什么富商,甚至名字都没听过啊。” 甄禄生站起身,“这些是不是巡抚大人写错了?” “没有,便是这些人。”甄乔生转身走到书案前,沉声嘱咐道:“这几位看着是布衣百姓,但绝非看着这般简单。你若是要接近,可要小心一些不能打草惊蛇。” “好吧。” 甄禄生将名单揣回胸口里,正要站起来离开时,又被大哥叫住。 “禄生。”甄乔生还珠弟弟,“你可曾查过薛家那个鳏夫的身世?” “大哥,你怎么好端端问这个啊?”甄禄生回头,眼神在大哥身上扫视好几圈。恍然一般走过去,“大哥,你莫不是?” “他昨夜潜入府邸,还被巡抚大人抓个正着,后来又对我喊冤。”甄乔生其实不太知道这些小事,正好人便问一句。 “这鳏夫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潜进府邸啊。”甄禄生摸摸下巴,垂眸也不知想什么。 甄乔生:“我只是问一嘴。”他有点担心弟弟多想,弟弟若是多想,那被父亲母亲知道,又要烦他。 父亲母亲一直都为他的婚事操心,若是有个苗头冒出来,定是要拔苗助长的。 “我倒是问过,刚到江南时听过这场婚事觉得好奇,随口问过一人。说是那鳏夫原是读书人,还有亲事在身便婉拒薛家的要求。后来被弄得家破人亡,若是兄长想知道,那我去给你查查?” 甄禄生也一知半解,“查查也不是难事。” “罢了,我叫府衙的人去查。”甄乔生也只是随口一问,他弟弟长袖善舞,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 “大哥你怕是小看那群勾结的官商咯~~” 甄禄生尾音拉得长长,都是在嘲讽哥哥的天真,“那些人铁桶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关系,但凡有一点风声,那些知情的人只怕不能善终咯~” “也是。”甄乔生颔首,“那你派人去查,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闻言,甄禄生点头,“好,我暗中去查。”正事儿说完就该说说歪的事情,他抢过兄长手里的书,“那鳏夫可是关在牢中?” “你想做什么?”甄乔生脸色一沉,“他身世凄苦,你还想踹一脚?” 这弟弟一问这话,他就知道意欲何为。 甄禄生摸摸下巴,“我辛辛苦苦的去查来这些事情,要些谢礼不过分吧?我是个商人可不是官人。” “你敢!”甄乔生一拍桌子,“快些去。”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九) “我!” 甄禄生被呵斥之后,揣着名单就走了。既然兄长不给他讨,那就自己去。 莫之阳在牢里日子倒也不错,有吃有喝还不需要早起给人跪祠堂诵经,起床就吃饭,吃完打麻将,然后睡大觉。 “宿主宿主,那个浪子甄禄生来了。”系统赶紧提醒一下宿主,看要做什么准备。 但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莫之阳根本都没什么心情去和他应付。 等甄禄生到的时候,就看到所在草堆睡觉的小鳏夫。 这瞧着真可怜啊。 “这兄长也真是不怜香惜玉,那么可怜的人不抱在怀里护着居然丢在牢里。”甄禄生敲敲围栏将人叫起,“小鳏夫。” 小鳏夫? 我家老色批还没死呢,你就叫我鳏夫! 岂有此理! 莫之阳一个翻身,背对着围栏外面的人。明显是不想过多去理会,只想道一句阿弥陀佛快滚,别叨扰老子睡大觉。 “小鳏夫,你胆子倒是挺大啊。居然敢闯到我兄长的府邸,甚至还说动我兄长帮你调查,你是挺厉害的。” 甄禄生知道小鳏夫醒了,但就是不想理他。干脆蹲下,像是逗狗一样,“过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妈的,当谁是狗呢?就差嘬嘬嘬了是吧。 小白莲还是不理。 “你可知,这些事情官府是不方便出面的,我兄长叫我帮你打听。你若是想沉冤得雪,只怕也是绕不开我的。” 甄禄生果然是个聪明的商人,最知道对方要什么,轻易就拿捏住小鳏夫的心思。 “宿主,我们这?”连系统也看不下去,要是这人没头没脑的坑一下宿主,那任务怎么搞? 果然,听到这话莫之阳从被褥里爬出来。虽然是睡在稻草堆上,但身上基本的整洁还是有的。 所以,看着并不邋遢。 “啧。”甄禄生舌头顶了顶腮边,这一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痒痒。 “小鳏夫,总算舍得见我了?” 莫之阳:“你到底意欲何为?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拿我家的冤屈来要挟我!” “你我是无冤无仇,但我是商人。既然是商人付出什么一定要得到回报,我可不是官府,没有查明真相救百姓于水火的责任。” 说罢,甄禄生眼神打量一眼对方,“我要的东西,你知道的。”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欲望。 系统:“宿主,他馋你身子他下贱!” “我不明白。”莫之阳茫然,摇摇头道:“我身无一物,要钱没钱要权也没有,只有这条命。若你要我的这条命,只要帮我家人讨回公道,我也愿意给你。” “命?” 甄禄生不屑的切一声,“我可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身子!” 那么直白的,莫之阳还是第一次见。他还以为甄禄生多少会给点面子,包装一下欲望,没想到那么直接。 小白莲做出一副震惊错愕的表情,“你,你!”似乎难以相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怎么?这样无耻下贱!” “对,下贱!”系统在旁附和。 甄禄生嗤笑,“这就叫做无耻下贱?罢了,随你如何想,你若是同意,那等我查出什么来,我还能把你从牢里弄出来。” 他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 “你,你混账!”读书人哪里还会什么其他的骂人词汇,莫之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缓上来直接晕倒。 系统吓一跳:“宿主,宿主你怎么了?” “没事,吓吓他的而已。我正好愁没机会离开牢里,甄禄生是给我送枕头来了。”莫之阳安抚好系统,让系统让他的身体保持昏迷状态,但意识保持清醒。 “你,你没事吧?” 人这一晕,可把甄禄生给吓坏。他没想到这个小鳏夫如此不经气。居然能把人给气晕过去。 又怕人出事不好跟兄长交代,甄禄生只好叫人去请个大夫过来。府中就有现成的请平安脉的大夫,也无需去外头请。 大夫过来,先给人把脉。只说是气急攻心,缓过来便好。 甄禄生吓一跳,若是这人真的气死,兄长指不定怎么罚他。 因为是去请的大夫,甄乔生很快就知道弟弟干的好事。把人给气晕过去,这又是什么缘由?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在牢里躺着,甄乔生只好叫人去收拾个地方出来,让昏迷的人住下。 反正在府中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他也可怜这位。 很多事情,从可怜开始就已不受控制。 莫之阳被抬出来的时候,心道:芜湖,可以睡床啦~ 虽然稻草堆也好,但有床为什么不睡床?还能让甄禄生挨骂,一石二鸟。 不过装晕也要看时机,什么时候晕什么时候醒,那都是有技巧的。 “比如呢?宿主。”系统拿出小本本。 “比如该晕的时候晕,该醒的时候就要醒,很难办的。”躺在床上无趣的小白莲,决定逗一逗小系统。 系统:“难办那就别办!”直接掀桌,“宿主你骗我,你骗我幼小的心灵。” “好啦,晕要看时机。一定要有什么东西刺激,哪怕很微小的事情,借口一定要找。至于什么时候醒,取决你要做什么,比如现在。” 莫之阳装作刚要清醒过来的样子,“系统先给我个吐血buff。” “好嘞!” 虽然不知道宿主这场戏怎么演,但给就对了。 站在床边的甄乔生发现人正要醒过来,不愿多待,转身正打算离开。 “噗——”莫之阳比甄乔生的动作更快,一口血直接吐到他的鞋子上,就这样将人的脚步截停。 “看到没有,这就是该醒的时候。” 甄乔生:“怎么好端端的吐血了?”转头看向大夫。 大夫也是疑惑,按理说不该会吐血才是。赶紧上前把脉,想要再看看怎么回事。 但此时的莫之阳已经缓缓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的陌生人。先是吓一跳,拼命的想要逃开。 “我死都不会从了你的!滚,滚啊!”小白莲都没看清楚床前的两人是谁,拼命的爬到床边,蜷缩成一团。 “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啊!” 甄乔生想到是弟弟对莫之阳说了什么,“莫怕,我不是我弟弟。” 莫之阳不信,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我死都不会从了你的。” “我不是我弟弟,本官是官做不出强迫你的事情。”甄乔生叹气。他知道他弟弟多数时候都没什么道德,不曾想连身负血海深仇的鳏夫都要威胁。 “他与你说什么了?” “他,他说大人命他去查此事,官府不好出面只有他能去。叫我......”作为一个读书人,莫之阳怎么都说不出那句话,“他叫我.....” 后续的话,对方不说甄乔生也明白,看来是他弟弟不当人。 “他该去做的事情还是会去做的,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甄乔生安抚完,转身欲离开。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男子。 心道:禄生做的太过分。 他是有道德底线,但奈何禄生没有。 等人都离开之后,莫之阳才从防备的姿态里探出头来。从床角爬到窗沿朝外看,发现这是一个小房间。 虽然小但五脏俱全,比牢房和柴房好多了。刚才故意唤起知府大人的心疼,就为不回到牢里。 只要他继续装出被气病,蔫蔫的样子,那估计能在这个地方住下。 “你看见没有遇到困难不要怕,见招拆招才重要。”莫之阳从柴房到牢房再到这个小房间,那安保情况的住宿指标那可是蹭蹭的往上涨。 “宿主说得对啊。”系统也发现,宿主就是抓准这个知府大人的道德底线比较高,用弟弟做的恶事来刺激哥哥。 完美! “那个甄禄生居然敢馋我身子?我不得让他挨顿骂?”小白莲记仇的本本那可是一笔一笔记好的。 果然,回去之后甄乔生就把弟弟一顿骂,骂不该欺负人家读书人,不该趁火打劫。 “我看兄长你就是看上人家了吧?”甄禄生被骂得有些不服气。 平日里他也胡闹,但兄长大部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一到这个小鳏夫,就各种维护? “你,你混账。人家是个私塾先生,好歹也是读书人,你不该将人家当做娼i妓之流。”把甄乔生给气的够呛。 甄禄生又被多骂一盏茶的时间,离开时满心不服:那个小鳏夫,我一定要拿下。 等弟弟走后,甄乔生叹一句。 他坚信对莫之阳的偏袒只是因为对方是读书人,又忍辱负重,单纯的欣赏可怜罢了。 解决完莫之阳之事,他还得准备好今晚巡抚大人想要的东西。 莫之阳在这个小房间,最好的一点就是能沐浴。沐浴后又换上单薄的素服,回到床边打算睡觉。 “宿主,你怎么一直都在睡啊。” “不睡能干啥?我现在苟一点不要出去,尽量降低存在感。”莫之阳躺下盖好被子,“甄禄生有哥哥的威胁,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莫之阳睡得迷迷糊糊时,觉得身上一轻,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将被子卷走。他下意识翻个身,蜷缩成一团。 “宿主快睁眼,出事啦。”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十) 在系统喊的同时,莫之阳也猛然睁开眼。看到已经站在床边,将被子丢到地上的黑影,瞬间坐起来。 “你,你是何人?” “是我啊。” 甄禄生突然一把将纤弱的人按在床上,“我说过,我要的肯定会得到。”看着身上病弱又清秀的人。 那双鹿儿眼里倔强和难以置信,可真是太带劲儿。甄禄生就喜欢这样的,将这样的人玩成婊子,也别有一番韵味。 “果然,这样的人才带劲儿。你口口声声说是读书人,受不了这样的折辱。那我就要看看,你能在我的手上撑过多久?不过,最后还是会如同那些妓子一般,跪着求着我疼宠。” 甄禄生掐着小鳏夫的下巴,“小模样只是清秀,怎么挠得人心痒痒呢?”或许只是因为等不到。 “你!”小白莲是没想到这人道德底线那么低。 道德底线那么低,为什么不去花市?去那地方你妥妥的总攻。 莫之阳挣扎奈何对方身上手劲儿太大,“你放开我!混账东西。”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兄长吧?连骂人也差不多。”甄禄生压住乱动的脚,“我兄长可是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跟那个巡抚大人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师徒两人。” 甄禄生还是很尊重兄长的,但床上偶然的荤话不算。 “等我玩够了,你就可以勾引他,怎么样?” 卧槽!这是什么语出惊人! 这,不是吧? 莫之阳瞪大眼睛,一时间连反抗都忘记。意识里惊呼:系统,快出来,书耽混进个花市的天才了! “什么?还有这种东西!”系统也啧啧称奇。这甄禄生不是道德底线低,他是没有底线啊。 莫之阳震惊之后,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在腰间乱摸想要解开衣带。咬着牙拼尽全力一把将人推开,一个熟练的翻身滚下床。 滚下床后,鞋子都没穿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救命啊,有变态啊! “居然有人比老色批还变态!”系统挠挠头。 再被推开的甄禄生彻底生气,他没想到这个小鳏夫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也跟着翻身下床,追出去。 “救命,来人!”这还不跑更待何时?莫之阳光着脚,脚底板踩到石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依旧不敢放慢速度。 后面岂止有洪水猛兽,还有变态。 莫之阳一头扎进夜色,头也不回的就跑。 “喂,你跑什么!”甄禄生追出去,见着夜色里一溜烟不见的背影,“喂,我只是想要玩玩啊,你没必要跑得那么快啊喂!” 人没影之后,甄禄生一拍大腿,“完了,要是让兄长知道,那我还得了?”肯定会重罚他的。 “喂,小鳏夫你等等!你等等我!我不玩了行吧!” 莫之阳根本没听到后面的人叫什么,就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冲过去。 “宿主快跑,变态在后面追哦。”系统恨不得多给系统几条腿。 小白莲因为衣服被甄禄生扯坏,又要顾着身上的衣服又要顾着脚下。蒙头的往前冲,往人最多的地方跑去。 只要到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于是,莫之阳也没注意,一个拐弯就撞上另外一个人。 但被撞的那个纹丝不动,倒是莫之阳被反弹回去摔了个屁股墩。身上的衣服来不及捂,都散开了。 “什么东西,竟敢冲撞巡抚大人。” 莫之阳额头疼屁股也疼,眼泪花一下就散开。茫然的抬头看向伟岸的男人,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是你?”宋巡抚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前两日遇到的那个小贼。只是这个小贼怎么还活着? 而且衣衫不整的又撞上他。 不对,这个声音?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莫之阳马上就明白之前为什么听到知府的声音觉得有点不同,两个人声音虽然很相似,但这位更沉一些。 这个声音才是踩他的那个。 但是听到刚才提灯的那位说是巡抚大人,这巡抚大人的官职可是比知府还要高。巡抚拥有一省行政、军事、监察、司法等各项权力。 就是整个江南的最高职位。 “您是?”莫之阳迅速调整好状态,赶紧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强忍屁股的震痛从地上爬起来。 爬起来之后,小白莲也时不时往后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一脸紧张。 宋巡抚也看过去,那边并没有什么人追来。这个水性杨花的人,到底意欲何为? “这位是巡抚大人,跪下!” 听到提灯的人呵斥,莫之阳回神过来。赶紧撩开袍子跪下,“草民参见大人。” “你不记得我?”宋巡抚微微蹙眉,双手背在身后。 上次冲撞他,现在就不认识?这个人莫不是藏着什么歪心思? 宋元敬不曾想这个人攀上甄知府的弟弟还不够?又想搭上自己,这样的玩意儿,还说是私塾先生。 等甄禄生追过来,结果看到宋巡抚,吓得他扑腾一声跪下,“草民见过巡抚大人。”别是知道他什么了吧? 完了完了,他之所以刚这样明目张胆前有兄长,兄长上头还有个巡抚大人。都需要他去干一些官府干不了的事情。 但他也不敢放肆,毕竟还有个兄长管着。顶多就是包个粉头,逛个窑子,欺男霸女是真的不敢。 只是这个小鳏夫,他太不听话。都把他的火气给撩起来,又一口都吃不到。加上他真的觉得,一个小鳏夫什么都没有,他愿意帮是好心,所以才这般。 好好好,现在奸夫淫夫都齐了。 宋元敬看向莫之阳,这个鳏夫真的好本事啊。 闯入知府的府邸居然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而且还能和知府的弟弟勾搭在一起。这般做派,留着何用? “巡抚大人救救草民。”旁边那个花市小天才一跪下,莫之阳赶紧往后边挪一挪。 太变态了,他不配和甄禄生跪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救你?这不是你本意?” 宋元敬可不想被这样的人沾上,沾上后只怕就是狗皮膏药怎么能都摘不干净,“这里乃是知府府邸,你若是要这样的情趣,自该回去。” 末了,宋元敬还补一句,“丢人现眼。” 谁说不是呢? 莫之阳偷偷看一眼甄禄生:丢人现眼。 “宿主,人家巡抚说丢人现眼说的是你啊。”系统弱弱出声。 “啥?还有这种事情!”莫之阳仰头,茫然的看向巡抚。不是吧?你真说我啊。 他抬起头,怯生生的偷看那位巡抚大人一眼。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是不是在说他。 宋元敬也是,微微垂眸正好就跟这个小鳏夫的视线对上。 小白莲偷看被抓包,赶紧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妈的,果然是说我!那个巡抚大人的眼神的不屑,就是在说他。 可恶啊! 发生这档子事,甄乔生匆匆赶来。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莫之阳,还有衣衫不整的弟弟。心道:这个混账东西! 当然,这个混账是骂甄禄生的。 他最知道这个弟弟的秉性,定是又折返回来,欺辱莫之阳。真是该死啊这个弟弟。 “大人。” 甄乔生撩开袍子跪下,“大人息怒,此事都是禄生不好,请大人责罚。” 让宋元敬没想到的是,他满意的门生居然会偏袒这个小鳏夫,将过错都推到自家弟弟身上。 这小鳏夫一看就是水性杨花,半夜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无非就是要惹他注意。看来这个小鳏夫手段极高。 “你是如此想的?” 其他的不说,但甄乔生绝对了解弟弟。他只是一味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臣下失职,请巡抚大人责罚。” “你!”宋元敬是看不得得意门生一味的偏袒这个小鳏夫,手指向跪在地上的素服少年,“叫什么名字?” “他名唤.....”甄乔生还想帮忙回答。 宋元敬呵住甄乔生,“住嘴!”转而跟继续逼问,“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草民莫之阳。”莫之阳跪伏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本就瘦弱的人,那模样叫人心疼。 可惜宋元敬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莫之阳?”念完这个名字,他莫名有些熟悉,似乎哪里听过。 “知府大人,你这样中意这个小鳏夫,那本官做主赐给你,如何?”既然想要,那宋元敬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也正好绝了这个小鳏夫想攀附他的心思。 “不是,我!”莫之阳先反对。 我可是有老攻的啊,要是让他知道,指不定我和知府两个人非死即伤。你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甄乔生也想拒绝,“大人,我!” “够了。”宋元敬打断两人,“那就定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人是走了,但做下的决定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还是甄禄生最先反应过来,“完了,我成小叔子了!”他看了眼兄长,再看一眼小鳏夫。 好像,好像小叔子也不错! “大人,我,我绝非这样的意思啊。”小白莲可是怕这位知府大人认真。我可有老攻的,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大人,我没有这样的心思。”完了,妈呀! 甄乔生看一眼拼命想解释的莫之阳,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也无妨,只不过府中多个人。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十一) “那,那我先走了。”甄禄生心里暗道不好,转身就想跑。 “站住!” 甄乔生呵住要潜逃的弟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兄长,我。”就知道肯定会被骂,甄禄生低下头。 最后,莫之阳是被请回去的。但甄禄生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甄乔生揪着耳朵去罚跪。 莫之阳回到原来的小房间,又躺回去。 “妈的,今天真的是晦气。”本来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居然搞出这样的事情。莫之阳翻身趴在床上。 “你说,奇不奇怪?甄乔生和那个巡抚大人,说话方式都差不多,声音也很相似。该不会这两人才是兄弟吧?” 小白莲趴在床上,翘着脚脚晃悠。 “反正我觉得甄禄生不像是知府的弟弟,两个人的道德底线简直天差地别。”别的不说,就那弟弟急色的样子,系统觉得两个人真的太不像了。 “我看那个知府不是什么难说话的人。估计也不会给他很大的麻烦。至于什么赐给知府,想来甄乔生也不会往心里去。” 莫之阳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只是怕老色批吃醋。 “说不准知府大人就是老色批呢?说不准那个巡抚大人是老色批呢?” 系统的无心之言,把莫之阳吓得坐起来,“不是吧?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可不能吧。 “我只是随便说说啊,宿主到现在也没有碰过甄乔生,也没有碰过巡抚。只要宿主没碰过的,那就是未知数,你说是不是?” 话说完,系统都觉得有道理,点头道:“要是知府大人真的是老色批,那巡抚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但如果巡抚大人是老色批,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把自己家老婆赐给其他人的耶。” 这绿帽是自己戴的。 这话也是给莫之阳提个醒。确实他没有在清醒的时候碰过知府,也没有肌肤与肌肤相贴的情况下碰到巡抚。 要真的是其中一个?那也是好事。 反正他们两个人都能帮自己完成任务。 “系统,你难得说出一句正确的话。”莫之阳又躺回去,双手交叠枕着,翘起二郎腿,“那我找个机会碰碰运气,如果都不是的话,那也没事儿。” 有上次秦野的教训,莫之阳也确实该从身边人找起。 “那我们明天去吗?”系统也迫不及待。 “嗯,明天看看。” 翌日早晨,莫之阳收拾好就出门。他不知道知府需不需要做什么,就一路打听问府内的侍从,一路找到知府大人的院子。 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选择在门口守株待兔。 顶着烈日站在门口,太阳晒得莫之阳脸上红扑扑的。浑身燥热,但还是坚持没有离开。 因为晒太阳也是计划的一环。 等甄乔生身着朝服回来,正好撞上在门口候他的莫之阳。他远远瞧着,也不敢贸然上前。 他也是想起昨天晚上巡抚大人的话,本来没什么心思。但这一说破,反倒开始矫情起来。 “宿主,那个知府大人也老远的没有过来,咋回事啊?”系统看人都在那边站老久,愣是不愿意过来。 莫之阳:“没事,他也在纠结。” 但没多久,甄乔生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走近后,才装作才看见人的样子,“莫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演技很差,有八成是老色批。”系统轻易断论 是不是,试一下就知道了。 莫之阳见到知府过来,先是露出一个笑容。走两步身形一晃又很快稳住,“知府大人!”快步走过去。 “莫公子。”甄乔生微微往后退。 小白莲脸都被晒得红扑扑的,今日太阳很烈。晒久人也晕晕乎乎的,他勉强作揖,“见过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我家中之事,可有进展。” 只是问家中之事? 甄乔生本来做好回答的准备,但竟然不是问昨晚巡抚大人说的事情。他心里失落也不算是失落。 “禄生去查,只怕没那么快。” “哦。”莫之阳失望都写在脸上,“那就劳烦知府大人了。”说罢,似乎站久人有点晕,脚下一个踉跄朝右边倒去。 小白莲可不能直接往人家身上撞,那多刻意。 “小心!”甄乔生一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小鳏夫。 莫之阳也是趁此机会,一把握住知府大人的手。两手相握,没有那种触电的灵魂的感觉。 “不是老色批啊。”系统有点失望。 别说系统,小白莲也有点失望。马上调整好状态,收回手勉力站直来,“多谢知府大人,我方才就是晒多太阳,有点难受,见谅。” “无妨。”掌心滚烫的手被抽回去,甄乔生也恢复君子端方的模样。但掌心还是被烫到,烫的心里发软。 “那,那就不打搅知府大人,草民先告退。”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莫之阳只好拱手退下。 倒是甄乔生,望着人家的背影失魂。此前他只是可怜莫之阳,可怜一届读书人身世凄苦,昨日好像有一层窗户纸被捅破。 他也没法如同从前那般正视莫之阳。 人呐,最怕有人故意往那边引导。一引导,就想入非非。 “居然不是老色批啊。”系统嘤嘤嘤,还以为找到妈妈了。 “是啊,不是老色批。”也是意料之中,莫之阳也觉得一开始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不是老色批。 系统很快调整心态,“那那个巡抚呢?宿主你要不要搞一搞?” “也不是不行。”其实莫之阳心里也觉得,这两个人相比较,巡抚大人的可能性大一点。 因为官大?也不是,就是感觉。 “要真的是巡抚的话,那他可是把你赐给别人啦!这是什么ntr戏码?还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不得不说,系统突然期待巡抚是老色批。 这样,他就可以看好戏啦。 “待我打探打探。”莫之阳已经想好怎么接近巡抚的计划了。 宋元敬多时都是晚上孤身过来,悄悄的一般都不太让外面的人知道。因着他要做的事情需要保密。 对外称病,时常偶尔一人晚上过来。借用的还是甄禄生的马车,反正他是弟弟,多晚来都不会引起注意。 这一晚,宋元敬又是独自一人前来。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抄小路往后门去。他一直都是从后门离开。 可今晚,他走在平日里常走的小道总觉得后边有人跟着。他几次回头可都没见到人影,“看错了?” 最后,宋元敬没多想继续往前走。 莫之阳手中捏着从一个青花瓷盘打碎捡出来的瓷片,跟在那人身后,伺机而动。 “宿主,上啊!” 本来应该上的,但莫之阳却故意让对方发现行踪。在一个长廊上,突然扑上去,“狗官!呐命来!” 而宋元敬早就有防备,后边那个人没什么本领,就连跟踪人也轻易被发现。只是他想看看这人意欲何为。 宋元敬轻而易举躲开从后扑上来的人,趁刺杀的人踉跄是一把钳住对方握着利器的手,轻轻一震。将刺客手里的碎瓷片震掉。 “你好大的胆子!” 宋元敬随便一掰,就把莫之阳的手臂给扭脱臼了。 “啊!” 莫之阳还没从巡抚就是老色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手臂就给扭脱臼。本来长久没见到老色批就很想,结果一找到,手腕就给掰脱臼。 “卧槽。老色批你干什么?你是打算直接进火葬场吗!”系统要不是没实体,真的要上前给老色批狠狠捶一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朝廷命官!”宋元敬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刺客摔成一团。 莫之阳被丢在地上,捂住受伤的胳膊,“你这个狗官,你如此欺辱我。我又,我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小白莲拿出白莲花的演技,泪盈盈的鹿儿眼倔强得瞪着宋元敬,明明都很努力憋着不哭,但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掉。 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往下掉。 “欺辱你?”本来宋元敬还是有些恼怒,可看着对方泪珠子一滴滴的往下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那个小鳏夫,到底是多伤心以至于哭成这样? “我身负血海深仇,宁愿在薛家忍辱负重两年半。终于得到机会能够告官,让我家人沉冤得雪。可你,可你竟然!” 小白莲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你这个狗官,竟然将我赐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为我家人奔波,对我有恩。你居然将我丢入这样不仁不义的境地,狗官!” 说罢,小白莲又是狠狠一瞪。只是这一眼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瞪人威力没有,但勾人的很。 说实话,被这一眼看得宋元敬也是心痒难耐。抑制心中的瘙痒反唇相讥,“你辛辛苦苦无非就是要攀上一个权贵,本官此番正中你的心事。怎么,还是办坏事了?” “知府大人于我是恩人,我,我怎会肖想恩人?”莫之阳勉强站起来,却因为虚弱又跌坐回地上。 “你这样的狗官,又怎么和主持正义的知府大人相提并论!” 小白莲刺激老色批,那真的一拿捏一个准。 “我不如他?”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十二) 男人的胜负欲在奇怪的地方被刺激出来。 “你可知,你那个支持公道的知府大人,是本官的门生!说学生不如老师,你瞎了眼了!” “从心地来说,你就是不如知府大人!狗官!”莫之阳恨得咬牙切齿,上一秒还藏着爱慕的眼睛此时充斥怨恨。 宋元敬微微蹙眉,蹲下一把掐住这小鳏夫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你可知行刺朝廷命官是什么罪?” “我孑然一身,父母兄弟全无。什么罪我都能担着,但不许你这样污蔑知府大人!”莫之阳想要把下巴从老色批手里抽出来。 怎么用力都脱不开,皮肤嫩得都被掐红。 “呵。”宋元敬微微凑过去,“你是故意要挑拨本官和甄知府的关系?可惜,这个计谋对本官无用。” “知府大人是好人!” 莫之阳张口闭口都是知府,真的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刻在额头上。 “荒谬!” 宋元敬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鳏夫。不得不说,确实惹人心疼,“你这幅做派,怪不得能哄到甄知府。” 想来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混账!”莫之阳想反驳,但奈何手疼站不起来也动不了,“狗官,狗官!” 对于这人的谩骂,宋元敬没放在心上。只是他口口声声说知府多好,他是狗官,咽不下这口气。 “愚昧。”丢下这个简短的评价,宋元敬大步离开。 “卧槽,老色批又毒舌又欠揍耶,居然把宿主你给打了。”虽然一个行刺,下意识反应肯定是这样。但系统还是不能接受,“宿主,你要好好让老色批追妻火葬场!” 莫之阳忍痛,从地上站起来,“确定是他,那就好办了。” 就算要追妻火葬场,也该先让他喜欢上再追啊。 “但是,老色批把你赐给知府大人了耶!Ntr耶!知府还是老色批的学生耶!”系统一下冒出三个耶。 事情突然有趣起来。 有没有趣,莫之阳暂时没想太多,他现在首要解决胳膊脱臼的问题。 等莫之阳疼得咬牙切齿回去时,撞上在门口等着的甄乔生。 这一次轮到知府大人在他门口等。 “你去何处了?”甄乔生目光从脸一直落到胳膊上,“你的手?”看起来像是脱臼。 “只是小伤,知府大人莫要在一起。” 莫之阳侧边站,故意不让知府大人看到他受伤的胳膊,“大人,夜深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这也无妨,我还是叫大夫来看看。” 小白莲虽极力反对,但还是拗不过知府大人,最后还是请大夫过来,把胳膊给接回去。 “唔。”莫之阳疼得满头大汗,在胳膊被接上去后终于松口气。 “还是要小心一些,这几日都不可提重物。”大夫留下一瓶药丸,又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小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人。 “你去何处了?” “我。”莫之阳心虚的低下头,嗫嚅道:“我,我去刺杀了巡抚大人,然后手就是这样被掰脱臼的。” 断掉不至于,刚才小白莲检查过,应该只是脱臼。 “什么!” 饶是甄乔生再如何,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他想过莫之阳是细作,来偷东西的,也想过其他原因,却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你,你!”甄乔生指着莫之阳手发抖,“你怎可刺杀我的老师!” 他入仕之后,便拜入老师名下。也是老师带着他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再造之恩。 “荒谬荒谬!” “我会自己承担所有罪责,大人请放心。”莫之阳还以为对方是担心这个,“请放心大人。” 甄乔生也有些生气,“你不该这样对我老师无礼的。”那可是他的老师,他的伯乐也是恩人。 闻言,莫之阳也心知是他做的不对,乖乖的低头挨训。 “巡抚大人只是为人严谨罢了,你,你也不该如此!”甄乔生深知此时说再多都无用,“罢了,老师可有伤到?” “并无。”莫之阳摇摇头。 倒是老子被揍一顿。 “也是。”老师文武双全。甄乔生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罢了,你先休息,记得吃药。”他得去给老师赔礼道歉。 “真是该死啊!”莫之阳躺回去也不敢随便翻身。 虽然是好了,但真的压到还是隐隐作痛。 “不行,我要去揍老色批一顿。”系统摩拳擦掌! “不用,你去帮我做件事。” 对付这种人,莫之阳最有办法。 “好嘞~” “你是什么人?” 宋元敬发现他居然在一处桃林里,面前有一人影闪过。他觉得那人影熟悉,却想不出来是谁。 桃林之中,芳草萋萋。按理说如今是七月,不该有那么艳的桃花才是。 “你到底是何人?”宋元敬一直追上去。 桃林的中间居然是一泉温泉,他有点茫然。按理说他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温泉热气晕开,化成桃林的仙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温柔乡。” 身后传来的声音,宋元敬猛然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面前的是谁,怀里一沉。那抹白色的身影便倒进他怀里。 “你忘了我吗?” 宋元敬看到怀里的人,居然是那位小鳏夫。正想出言嘲讽,但嘴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抵住,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疼。” 梦里的小鳏夫柔弱无骨,轻轻一句好疼,就足够让人癫狂。 宋元敬也是如此,他居然无法拒绝此刻怀中的暖香。但他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何会在此处?” “因为这是梦啊。”莫之阳环住老色批的脖子,附耳轻轻呢喃,“只是梦而已,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含住耳垂。 热气吹到耳蜗里,宋元敬身子都酥半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无法拒绝怀里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梦,那完全不需要计较后果。 “做什么都可以。”宋元敬凑过去问着小鳏夫身上的香味。是一种很奇特的味道,灿烂温暖。 鼻尖顺着脖颈慢慢往上划,皮肤细腻如丝绸。滑过下巴时,宋元敬记得这触感,他掐过小鳏夫的下巴。 “你是故意的?”亲了亲唇珠,宋元敬问。 莫之阳只是笑,仅此而已。 而宋元敬突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转身一起跳进温泉里。大有一起殉情的架势。 水花四溅。 莫之阳倒也不怕,笑得很是欢喜。噗通跳进水里,搂紧老色批的脖子,还笑吟吟的问道:“巡抚大人,很喜欢这温泉?” “喜欢温泉?倒也不是。”宋元敬直接将人抵在池子边,右手掐住小鳏夫的脖颈,“只是想让你死前舒服些而已,也算是做件好事。” “好狠的心啊。”小白莲眼眶一红。表面上柔柔弱弱,内心:mmp的老色批,你最好真的别上我。 宋元敬冷笑,掐住小鳏夫的脖子慢慢收紧。看着这条砧板上的鱼儿脸逐渐变得通红,随时要断气一样。 虽然在梦里,但是莫之阳也是能感知到窒息的。他强行控制四肢不要挣扎,安然赴死,默默闭上眼睛。 一滴眼泪滑下,从眼角一直滑到老色批掐脖子的手上。 这一滴泪烫的宋元敬猛然松开手,看着不挣扎的小鳏夫,“怎么?想故意示弱,哄骗本官?”拎起领子,把人提起来。 但莫之阳却没有回答,睁开因为方才窒息变得通红的眼睛。他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想什么?”宋元敬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他期待的是这个小鳏夫故意入梦勾引他,他期待的是这个小鳏夫因为害怕瑟瑟发抖,最后和盘托出计划。 却没想到他不说话。 “什么?”莫之阳茫然歪了歪头。 这副样子,不像是一个心机深沉水性杨花的小鳏夫,反倒像是一个才开智的孩童。 “你不要给本官装模作样!” 宋元敬的警惕性极高,他奉陛下密旨来江南做这件事,就不会信任任何人。就连他的门生甄乔生和他弟弟甄禄生,对他来说都是利用。 若是这些人有半分异心,他也会毫不留情的除掉。 这个小鳏夫? 还是杀了省心。 “你吼我做什么?自己做梦又嫌我?”那小鳏夫眼泪又开始掉。方才被杀都一脸坦然,怎么现在又一副委屈的样子。 小鳏夫梦里受了委屈,转身欲离开,谁知下一秒就被扯进一个湿哒哒又温暖的怀里。 “你又做什么?” “想走?”宋元敬才不会让这不知死活的人就这样离开。他相信这是梦,但要弄清楚为什么这个小鳏夫在他的梦里。 而且还是这样旖旎的场面。 “你到底意欲何为?” “这是你的梦啊。”莫之阳顺势右手往上一勾,搂住老色批的脖颈。就这样仰头望进对方的眼睛。 “你想做什么,应该问你才是。”语气低低的,千回百转。 只是这句话,就扣想宋元敬内心被关着的野兽。这话确实没错,他的梦里,要做什么肯定是要问他才对。 是啊?要做什么呢? 宋元敬打量着面前湿漉漉的小鳏夫,身上的孝服都被水浸透。目光最后落在挺翘的臀上。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十三) “既然你说是本官的梦,那本官做什么都可以。” 宋元敬手落在那块手感极佳的地方,“怎么不叫本官狗官了?”他就像看看这个嘴硬的小鳏夫,在梦里也是不是那么硬气。 虽然知道这是他的梦,但宋元敬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梦见这个小鳏夫的,他应当是厌恶才对。 被这一揉,莫之阳身子一软全都倒进老色批的怀里。 先把人勾到手,看我现实里怎么感恩回馈,老色批到时你可别哭鼻子。 “哭包攻哭包攻!”又有哭包攻,嘤嘤嘤系统开心。 “狗官?” 莫之阳一脸茫然,似乎不太明白这人说的什么意思。 “好,你继续装。”宋元敬倒是想看看梦里他会做什么。突然俯下身,右手托着臀肉左手搂住腰,将人往怀里按。 莫之阳微微侧头,躲开老色批凑上来的吻。却将脆弱的脖颈露出来,那一段白皙的肌肤,被温泉熏得泛粉。 不知道是温泉水甜还是这个小鳏夫甜,他实在喜欢对方身上的味道。 慢慢往下,先是咬几下喉结之后才继续。剥开湿漉漉的衣服,露出熏得粉嫩的肌肤。 莫之阳被冻得一哆嗦,有点冷。 温泉不大,莫之阳站着也就到腰部再上去一点。下面浸在水里到也还好,但没有浸水的地方就有有点冷了。 “系统,把温度调高一点。” “你看清楚,我是系统,我他们是系统!不是声控空调,ok?”系统嘴上骂骂咧咧,转头就帮宿主把梦境的温度调高一点。 周围的突然热起来,桃花也开始随着温度提高纷纷落下。 莫之阳拉下老色批的头,踮起脚亲上去。 桃花瓣被两个人你推我让,来回碾碎。一股花瓣糜烂甜腻的香气在两人身边散开。 就连滴到温泉水里的涎水,都有桃花花瓣的碎屑。 花瓣落在温泉水上,漾起层层涟漪。 “小鳏夫。”宋元敬揪起小鳏夫的头发,迫使对方目光与他对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好?” 是不是你用什么秘术? 莫之阳没有回答,先是茫然,随后眨一下眼睛。 这一个小动作已经足够表明心意。 宋元敬突然将人拉起来,搂着沉入水底。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只是到莫之阳腰部以上的温泉池,突然就变得很深。两个人沉下去,脚都没能踩到底。 不对劲! 系统表示:这是老色批的梦,我可以控制但他也可以。老色批的精神力很强的,当然不会全被系统控制。 在进入梦里的时候,系统就跟宿主说过的。 莫之阳突然有些惊慌,这不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双手拼命划水想要浮上去,但下一秒就被老色批往下按。 “咕噜——”老色批要溺死他。 温泉水面平静,只有偶尔的泡泡咕咚冒出来。 沉在水里的莫之阳,因为老色批的桎梏无法逃开。他被对方死死擒住,大有一起死的架势。 原本还平静的温泉水,突然出现海浪。一下一下的拍打岸边,而且越来越激烈。 突然,一对璧人在破水而出。 因为出水,莫之阳感受到新鲜空气想把人推开。但对方力气太大,根本动弹不得。 “不是要讨好本官吗?怎么一直抗拒。”宋元敬好心放开对方,右手擒住在胸口乱推的手,游到岸边。 “怎么?不愿意了?不愿意乖乖告诉本官怎么入梦的,可好?” “害怕~~”莫之阳哑着声音,还特地往老色批怀里缩了缩。 可能是因为恐惧,小鳏夫整个人都紧绷。 莫之阳呼吸还没缓过来,又被按着肩膀一直沉到水里。 “老色批啧。”系统觉得宿主肯定不好受。但也没办法,时间没到不能退出去啊。 “宿主你再忍忍,辛苦一下哦。” “咳咳——”莫之阳咳嗽着醒来。哪怕脱离梦境,他都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咳咳——”呛到好几次。 翻身下来倒杯茶,味道好像还留在嘴里。 莫之阳一瘸一拐。虽然是梦里,但对他来说也是真的。喉咙实在不舒服,冷茶也直接喝。 “我看老色批就是在沉默中变态了。”反正老色批变态的几率那是百分百,系统没有放在心上。 “下次不要什么温泉了,给我一个正常地方,ok?”那个温泉,莫之阳想到都有心理阴影。 好几次差点没被淹死,真是吓人。 “人家也是觉得反正都在梦里,给你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来点气氛嘛。”否则系统也不会弄那么仙气飘飘的地方。 莫之阳摆摆手,又倒一杯。 相比于小白莲的不适,早上起身的宋元敬那可是神清气爽,甚至常有的偏头痛都没有发作。 不过也有让他尴尬的地方,就是要换件裤子。 只是宋元敬不明白,怎么梦里突然出现那个小鳏夫。他向来看不起这样水性杨花的人,怎么会梦见? 难不成是被下蛊了?宋元敬心想:他要去查查。 莫之阳休养一天,胳膊已经不疼。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知府大人来过,而且还一起用膳,特别关心他的伤势。 “宿主,这个知府大人不会当真,真的以为你是他老婆了吧?” “不至于吧?”小白莲嗑着瓜子。知府大人看起来很聪明,不像是个傻子。 那个知府看起来挺正经的,不像是那个甄禄生,那家伙才是见到一条缝都得开心几天的人。 系统却不那么觉得,“那也不是,又其兄必有其弟。” 这件事在晚上的时候得到证实,那个知府大人他真的当真! “知府大人,这样晚来意欲何为?”莫之阳让开门,将知府让进来,“可是我家中冤屈,有何进展?” “并非。”甄乔生摇摇头,他一时间也不知怎么想。 本不该来的,但弟弟说:如今巡抚大人都将莫之阳赐给他,那便是他的人。弟弟说既然我睡不到,那你来。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确实如此。 “那是怎么?”莫之阳并未关上门,任由清凉的夜风从门里钻进来,折返回去桌边倒茶。 甄乔生在背后打量莫之阳的背影,对方还是一身孝服素衣。大约是刚要就寝,外袍已经脱下。 腰带束得细腰纤纤,甚至比女子还要纤细。大约是从前日子不好过,人也纤瘦。想起弟弟说的话。 ‘小鳏夫的腰细但是屁股大啊,我这双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来。’ 甄乔生一个激灵,有点懊恼他不该如此低俗。莫之阳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能这样想! 倒来一杯温茶,莫之阳递给对方,“知府大人请用茶。”吃人家住人家,还拜托对方帮忙查事情。 小白莲主打的就是一个和颜悦色,态度要多好就有多好。 这样的态度,在甄乔生这样有心之人的眼里却成了爱慕和讨好。他接过温茶,却不急着喝。把玩手里的杯子。 “莫家的事情有些麻烦,毕竟已然两年过去,需要去找证人。而且,有些人不愿意出面,怕得罪人。” “我知道,等我家人沉冤得雪,我一定报答知府大人。”莫之阳也不敢多问,先给对方画个饼。 “报答?” 这两个字撩动甄乔生的心弦。他私心想着报答? 能称得上报答的,不就是以身相许吗?看来莫之阳也是对他有意的。 “知府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莫之阳看着甄乔生脸上莫名浮起两抹酡红,像是想起瑟瑟的事情。 “无事。”甄乔生将茶水饮尽。将杯子一放站起身来,“你且放心吧。”按住莫之阳的肩膀,“我定会给你家里人讨回公道。”这样认真诚恳。 “额?”莫之阳抽抽嘴角。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这个知府大人有点不对劲啊。 “你放心。”甄乔生大手一挥,就将莫之阳抱住。 吓得小白莲差点没一拳挥过去,但刚举起手就硬生生忍住。不行,这个是恩人,不能打!憋得脸都红起来。 最后化拳头为巴掌,小白莲用力将甄乔生推开,“知府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甄乔生却把小鳏夫的脸红看成是害羞,只当是害羞。也觉得他太过孟浪,“见谅见谅。”说完,转身匆匆跑出去。 别说莫之阳害羞,他也局促。方才一时欢喜,居然就将人抱住,实在不妥。 “孟浪孟浪了。”甄乔生一边往回走,一边嘀嘀咕咕。 “完了。” “完了。” 系统和宿主,都道:“完了。” “这知府肯定是当真了。”莫之阳一拍大腿,真的恨不得扇老色批一顿,“妈的,你干的好事,ntr你活该的。” “宿主,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系统挠挠头,老色批怎么把宿主给送出去了呢? “算了,先等等吧。”看时间差不多,莫之阳把门关上躺回床上,“先勾搭到老色批再说,知府大人,我找个机会暗示一下。” 总不能叫人白白付出感情。 “行。” “又是一场梦啊。”宋元敬又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也不算是奇怪。这是他的府邸,府邸的一处小花园。 “看来真是梦。”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十四) 墙根的竹林下好像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趴着一个东西。 “是那个小鳏夫?”宋元敬觉得有趣,撩开袍子迈步过去细看。 这地方他都鲜少过来,没想到还有这样幽静清雅的地方。 宋元敬不会在江南待太久,加上平日里装病大多都是窝在房中或是书房,再不然就是藏书楼。不会到处乱走,也没发现这样好景致。 这小院子极小,院墙还用竹子围起来,这样的天气最招风。宋元敬站在这中间,风在身上吹出涟漪。 院墙下放着一张长的矮桌,一个人穿着竹青色衣裳趴在小矮桌上睡着。长发散落在地上,随风一晃一晃。 宋元敬迈步走过去,微微低头看着熟睡的小鳏夫。 其实小白莲在装睡,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老色批突然文艺起来。一进梦里就是那么清雅的场景,和之前的暧昧的场景天差地别。 搞得莫之阳都有点紧张,不知道老色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来老色批还是有点文人清雅在骨子里的。”系统很满意的点头,变态可能是在特定的环境下。 但很快,小白莲和系统,都会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宋元敬绕到桌后去看,发现写的一首关于竹子的诗。字迹倒也不错,可要多好看也没有。可能是他的字好,就衬得莫之阳字不好看。 他瞧见笔架上还有几支没用到的笔,立即想到一个好玩的法子。 手臂一痒,莫之阳装作被惊醒的懵懂样子。揉揉眼睛坐起来,“大人,您回来了。”那语气熟稔的就好像府中等丈夫过来的妻子一般。 宋元敬挑眉,看来这一次不是吸人精气的桃花精,而是贤惠的妻子咯? 不过,他也有些奇怪,为何会有这样的梦。 “是啊,回来了。”宋元敬收起笔,坐到莫之阳身边,拍拍腿。示意对方坐上来。 莫之阳没想到老色批突然那么上道,听话的从草蒲团上起来,坐到老色批的腿上。 心里还感慨:还得是人形坐垫舒服。还能有靠背,真爽。 小鳏夫身体过于瘦弱,以至于在宋元敬怀里,绰绰有余。 “在写什么?”宋元敬搂住小鳏夫的腰,凑过去,“让本官瞧瞧。” “也没写什么。”莫之阳倾身拿起桌上的那首诗,“这首诗是杨万里的。” “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月明中。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宋元敬随口念出来,点头道,“诗极好,但字一般。” 妈的,老子这字还一般?不是,你要是写不出比老子好看一辈子的字,我一拳给你打到塞外去你信不信! 小白莲心里mmp,但还是要装作疑惑的样子,反问道:“是吗?比起大人的字那我自然是不好。” “本官教你写字,如何?”宋元敬左手搂住腰,右手握住小鳏夫的手腕,“好好教教你。”从手腕慢慢滑上去。 “那就劳烦大人了。” “好。” 宋元敬左右开弓绰绰有余,右手握住小鳏夫的手开始教写字,左手轻而易举的挑开。 没有腰带的束缚,莫之阳的衣服瞬间散开。本来他穿的也就很轻薄,挑开外袍后,里衣出来。 “这字得那么写。”宋元敬左手继续动作,右手还握着笔。 表面上看是风光霁月,很认真的写字,但实则不然。 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人模人样,实则已经开始玩不该玩的。 这里风景极好,适合读书写字。 “真是个不乖的学生,才多久就不想学了?”宋元敬一拍桌子,假装有些恼怒。 “大人。”莫之阳将脸凑过去去蹭老色批的喉结,“大人,我错了。” 系统摇摇头:看来是他对老色批的认识不够深,再风雅的场景和事情,都会被老色批玩成情趣。 “错了?本官看你根本不知错!”说罢,宋元敬突然一把掐住莫之阳的下巴,“ 你倒是说说看,你哪儿错了。” “不该,不该不尽心练字。” 莫之阳微微垂头,开始装可怜。 “混账东西!” 宋元敬突然发狠,将怀里的人推到桌子上趴着,狠狠一掌,“你看你,根本不知错。” “大人!”莫之阳想挣扎,但被死死按在桌子上。挣扎这点力气,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大人!我不敢了,错了不敢了。” “不敢了?” 等打够打舒坦,宋元敬才心满意足的放开手,喃喃自语道:“果然,七月的桃子就已经熟透了。” 莫之阳的眼睛红彤彤的,都不知道老色批在发什么颠。 七月桃子?什么桃子。 “本官不惩罚,还不高兴了?”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研墨,本官教你练字。” 研墨都得倒点水进去,但宋元敬却不觉得。 反正都是梦里,为什么要倒水?直接研墨就好了。 本该是属于两个人的荒唐梦,突然多出一个。 “宿主不好了。”系统先察觉到梦境的能量波动,“有人进来了,而且还是那个知府大人。” “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莫之阳下意识转头看向那个月亮门,也不知他怎么进来的,“为什么甄乔生会出现在梦里!” “本来老色批的精神力就强大,加上我是把你拽到梦里,就等于打开一个通道。估计是老色批希望甄乔生来,所以他才能进来。” 系统也是急的团团转,它不敢改变太多,否则会给老色批发现的。 而此时的甄乔生已经往这边走来,他也不知怎么会做梦。而且居然是在老师的府上醒来。 “怎么一路上无人看守。”甄乔生身上还穿着官服。看起来就好像有事前来禀告一般,但他在院子里逛许久,都见不到一个人。 也找不到去书房的路。 终于在穿越一个假山林的时候,他总算是听见一些动静。这个动静是人发出来的,听着有些奇怪。 “有人在吗?”甄乔生撩起官服的衣摆加快脚步走过去。在拐进一个院门后,他吓得愣在原地。 “老,老师?”待甄乔生看清楚其中的一人之后,吓得赶紧用手挡住眼前。侧身又躲回院门后边。 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奇怪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说来也是不懂,甄乔生怎么好端端的就做这样的一个梦。不仅在老师的府上,而且还撞见这样的事情。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甄乔生背靠着院墙。 但你就算看不到,那靡靡之音也不得不入耳。 甄乔生发现不看并不能阻断什么的时候,又把耳朵给捂住,“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他从前以为老师就是一心为朝堂办事,为黎民百姓鞠躬尽瘁,无心美色婚事。他也一直以这样的老师为榜样,可如今! 甄乔生的三观正在被重塑。 但这个声音觉得实在熟悉,是那个小鳏夫! 原本只是偷听的甄乔生突然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莫之阳。 “大人,草民错了,定会好好练字。” “小鳏夫,你又框本官。” 这两句话不用甄乔生去看都能确定是老师和那个莫之阳。吓得他捂住嘴,“天呐。”这是梦还是真的? 他怎么会梦见这样的事情。 “玉皇上帝啊。” 这一场梦,荒唐三个人。 再次醒来的宋元敬,依旧神清气爽。也顺利得到那个小鳏夫的生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巫蛊之术,能将人拉进梦里。 莫之阳作为受难者,醒来之后屁股疼腰也疼。虽然只是梦,但也会真真切切的反应到身上。 而甄乔生就很不好,当他醒来后发现是梦。先是松口气,后来又很懊恼,他怎能这样编排老师还有莫之阳。 这个莫之阳是老师赐给他的,他,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甄乔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一场梦,三个人。不一样的状态,最舒坦的大概是宋元敬,其他两个人就不怎么好。 “你说那个知府大人,会记得吗?”莫之阳趴在床上。因为屁股被打疼,根本就躺不了一点,只能趴着。 此时的他开始思考今天晚上要不要入梦,老色批实在是太变态。四五支笔,他都记不得多少支。 反正就全都进去,气得他一直哭。 “会啊,老色批的精神力那么强。对那个甄乔生来说,梦境只会很清晰。”系统一直想不明白,就只好问宿主,“说来也是奇怪,你说为什么老色批会把甄乔生拉进来呢?” “因为老色批是个变态!” 小白莲气得一锤床,“就是个大变态。”什么风雅都是假的,全都是假象。 “中肯的,准确的,一针见血的。” 趴着没多久,莫之阳实在是口渴。只好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去倒茶。还好房间不大,一瘸一拐拖拉几步也就到了。 “宿主,我们晚上还去吗?”系统都有点怕。 “不去了,先让我冷静冷静。”再一晚上莫之阳真的吃不消。喝完茶之后,他又折返回去床上睡觉。 而此时,有一个人在门口踌躇徘徊。不知该不该敲门,最后又觉得无颜以对,转身离开。 这个踌躇的人就是甄乔生,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居然会将莫之阳和老师放在一起,“唉,我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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