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东西,一边说。 只是老者一直在拖延时间,不是这东西忘了就是那东西没拿。 马蹄声传来,莫之阳抬头看着熟人下马,往摊子走来。 “不好意思大人,我们这板栗卖完了。” 莫之阳没认出,不应该是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笑着打招呼随后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 老者可是松口气,可算是拖到人回来,可太好了。 “大人。”老者眼神示意。 窦华慢慢走过去,哑声唤一句,“莫之阳。” 这个名字让莫之阳的动作一怔,随后茫然抬头看着对方,歪歪头。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在叫他。 “莫之阳。” “大人是在叫我吗?”莫之阳指着自己,再看左右身边除了老者也没其他人。 路上更是零散的几个行人而已。 “莫之阳,你忘了我吗?”窦华抓住莫之阳的手腕,“怎么,怎么瘦了。”脸也瘦了。 连衣裳都变成这样。 “大人,大人你认错了!” 莫之阳想将手抽回来,奈何对方抓的太紧,而且都勒红一圈还是不肯放手,“你松开,你以为你是谁啊!” 最后无法,他只能求救的看着老者。 “小公子,你之前和他一起来买板栗的,你忘了?”老者上前,将两个人拉开,“我第一眼便认出你是谁,他,他是和你一起来过的。就在半年前,你忘了吗?” 莫之阳挠头,“我是将从前的事情忘了。” “我们真的认识吗?”显然,莫之阳不太相信。 “你从前叫莫之阳,这事儿你都忘了吗?”窦华不曾想莫之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莫之阳。” “莫之阳?” 小白莲咀嚼这个名字,听着确实耳熟,“似乎真的哪里听过。可话又说回来,你怎么认识我的?” “你是我府里的人。”窦华拉着他的袖子,“你若是不信,去我府上定是所有人都认识你的。” 他画过画像,派人去寻是大多都府里的人。 他们当然会认识。 “是吗?”莫之阳看向老者。 老者点头,“半年前,你就是和这位一起来的。小公子还给了他两个板栗。” “说来也是奇怪,我怎么就往这里走,然后知道此处有板栗呢?”莫之阳瘪嘴,看向窦华。 “莫之阳,你肯定见过我的,你见过我的。”窦华言辞诚恳,拉过莫之阳的,“你怎么瘦了这些许啊。” “你,你先别碰我。” 莫之阳抽回手,“我们还未说清楚呢。”小白莲将手藏在背后,“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我跟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但我们要先回府。外头眼看着又要下雪,你这身薄袄,怎么顶得住?” 窦华实在不忍心看着莫之阳受冻,“你先随我回去,可好?” 此时人不多,若是让其他人看见,莫之阳就去不了窦府了。 “嗯。”莫之阳最后还是点头,大约是真的冷。 两人同乘一匹马到侯府。 “哇,好大的啊。”莫之阳站在侯府门口,面对大门但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可是我对此处没什么印象啊。” “那是你从前都不爱出门,偶尔出门也是偷溜出去,走角门。”窦华指了指一旁的小门。 “哦。” 老子静静看你胡说八道。 对于记忆空白的莫之阳,自然就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窦华进府。 先被人安排沐浴更衣,柔软的布料穿在身上好舒服。外面一件无帽大袖的茶白色披风,只是披风有白色貂毛滚边。 莫之阳的下巴都有一半埋进毛毛里面。 他虽然之前日子不好过,但底子在。如今穿上绫罗绸缎,又是那一副骄矜小猫的贵公子模样。 “莫公子真嫩啊。”下人感慨。 “你也认识我?”莫之阳问梳头的丫鬟。 “自然认识啊。”丫鬟同花笑着,“我伺候您这些日子,您忘了吗?你离开这些日子,可是把我担心坏了。” 莫之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宇间的疑虑还是没有彻底打消。 束发洗漱后,莫之阳就被请到食厅。 窦华看着自己亲自挑的衣服穿在莫之阳身上,他格外喜欢。 早就想看他穿这些滚边的衣裳,如今看来更像猫儿了。 “你瘦了好些,这些衣服都大了点。”窦华上前打量着莫之阳,“要吃多些,才能如从前一般。” “哦。”莫之阳坐到椅子上,看着满桌的菜肴,还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只是,我有一问。”一边吃,小白莲一边不忘给窦华制造点焦虑,“我听莫之阳时有熟悉的感觉,但从我进府到现在,哪哪都觉得新,这不对吧?” 窦华搪塞过去,“侯府你没住多久,名字叫来十几年,自然会如此。”话题一转,“对了,你落水之后去了哪里?” “我?” 莫之阳咬着筷子思索,“我醒来后发现在一处小山村里,是一对夫妻在双并河里救的我。他们也不知我叫什么名字,便把我留下。我养好伤后想找到来时路。那夫妻说双并河的上游就是护城河,我便一路顺着上游找。没钱时就做点苦力。” 想起从前的日子,小白莲眼眶一红,“一直找到京城,下雪才拦住我不得不住下。否则我是要继续往前走的。” “你原本是廉州人士,你我意外结识我邀你来侯府住下。那一日,你要回去祭拜爹娘,不曾想路上出这样的祸事,你连人带马车一起掉进河里,你可还记得?” 窦华故意模糊前面相识的事情。 说起马车,莫之阳突然捂住头,“疼。” “怎么了?”窦华赶紧起身走到莫之阳身边的椅子坐下,“可是头疼?”他想将人揽进怀里安慰。 但却被莫之阳不着痕迹的推开。 “我刚才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很。”莫之阳摇头,接过同花送来的热汤,“就好像,确实看到你的脸。” “是啊,你合该记得我的。” 莫之阳看着窦华,“可好像不止你一个人。”揉揉额头,“我好像记得有很多人,不止你一个。” “府中那么多奴才,自然不止我一人去寻你,你别多想。”窦华帮人夹菜,转移话题,“先用膳,待会儿让大夫来瞧瞧。” “好吧。”但小白莲还是往一边挪挪,不太想和窦华靠得太近。 侯府的伙食自然是好的,莫之阳吃了四大碗米饭,还有两碗汤。 一直到肚子装不下之后,才不舍的将碗放下。 “好饱。” “叫人做些消食的山楂糕,话梅酥过来。”窦华今日欢喜,进得香了不少。 主要看着莫之阳吃什么都觉得胃口好,会多吃一些。 “嗯。” 用过膳后,窦华请大夫来看。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五) 莫之阳看着大夫的眉头,时而皱紧时而松开,像是两条自由自在的蚯蚓,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嘶?啧。” 大夫一会捋须一会儿叹气,像是看到什么疑难杂症。 把一旁的窦华也看的心惊胆战。 “系统,你别搞了。”一看就知道是系统从中作梗。 “人家也是想让宿主的失忆看起来逼真一点嘛。” 果然,在系统没有搞事之后,大夫的神情缓和不少。 “这位公子脉象怪异,但身体应该无事。只是有些虚弱,需要休养。”方才大夫可是见世面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乱的脉息。 但细探后又发现乱中有序,或许是与失忆有关 他实在不懂这个,身体倒是能调养好,但失忆他无能为力。 “那便好。”窦华松口气。 莫之阳收回手,把略凉的手揣进衣袖里。 虽然屋子里有炭盆,但他还是有点冷。 “那就劳烦大夫开药。”窦华不曾起身,只是叫外面的人进来,“雨元,送大夫去开方抓药。” “是。” 雨元临走时,十分贴心的将门关上。 “大夫,有些话能说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可明白?”雨元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大夫掌心,“今日给这位小公子诊脉之事,谁都不能说。” “是。”大夫拱手,匆匆离开。 莫之阳坐在床上,瓷白的小脸烛火映衬得越发可爱,他低头玩着袖子上的毛茸茸,“能不能不喝药?” 他听见窦华的脚步声,瓮声瓮气地问。 “不行,药还是要喝的。”窦华端着一盏烛火过来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坐到床沿,“不喝药怎么好?” 莫之阳瘪嘴,将头转向里面,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不许胡闹。”窦华沉声,“一定要喝。” 莫之阳闹脾气不看窦华,突然侧脸传来温热,他回头发现窦华一脸痴迷的看着他。 卧槽,痴汉是吧? “你做什么?”莫之阳躲开对方的手,此时已经是一脸不高兴。 但窦华没解释,反而慢慢凑过去。 “卧槽,宿主他很明显就要亲你啊。” 莫之阳也发现对方的意图,直接把窦华推开,“你做什么,凑得那么近。”他一脸嫌弃。 很显然是不接受肌肤相贴这件事。 被推开,窦华不怎么高兴,脸色一沉,“我们从前,不也是如此吗?”这里他又撒个谎。 “我不喜欢。”莫之阳没给他一点好脸色,直言道:“你这样做我不乐意。” 窦华看着莫之阳,最后什么都没说,“好好休息。” 今夜他放过莫之阳,刚回来再忍忍也就算了。 人走之后,莫之阳躺在床上打哈切,“系统,我困了先休息。外面有人想要进来,你要直接叫醒我。” “好勒。” 翌日,莫之阳中午才起。 窦华都已经下朝回来,政务都处理完了,才看见他慢慢悠悠的走出房门。 “你怎么睡得这样晚?” “我不是一直都睡得这样晚吗?”莫之阳还奇怪,歪头看着窦华。 滚边的白色貂毛挠着耳朵,小白莲揉揉发痒的耳朵。 这一句将窦华给说无语了,点头,“那先用膳吧。” “好。” 等吃饱喝足,莫之阳才想起要说的话,“你不是说我老家在廉州吗?那我想回去廉州看看。” 吃饱之后,再惹窦华生气。 那他就可以毫无顾忌。 “你廉州已无家眷亲人,去又能做什么?”窦华安抚莫之阳,“还是待在京城好些,若是如上次那般,我又要担心半年。” “但.......” “此番去你出事,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可好?”窦华打断莫之阳的话,“好好在府中休息,哪里都不许去!” “不是,你要软禁我吗?”莫之阳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你怎么能这样。” “我并非软禁你,只是你此番出事我心里难受得很。”窦华看莫之阳红了眼眶,只好让软语气安慰道:“你怎么忍心叫我再殚心竭虑半年呢?你好好在府中,若是觉得无趣,叫院子里的下人陪你玩也就是了。” 莫之阳看着对方先低头,瘪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小白莲其实没想到窦华居然会哄着他。 原本计划是吵一架,然后他偷溜。 不过,反正他也有的是办法偷偷溜出去,但没吵起来有些失望。 “不闹,你身子还没好。记不记得昨晚上大夫说的话?你的脉象怪异,又失忆了,这时候出去,也不知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听话,知道吗?” 窦华拿出所有的耐心来哄莫之阳。 若是换了其他房里人,只要他冷脸,对方就知好歹。 “可是,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让我忆起从前的事儿。”莫之阳撑着下巴,手捏着瓷勺,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弄碗里的汤。 “从前的事儿也就那样,你记不记起有何所谓。” 窦华看了眼莫之阳苦恼的样子,“你若是觉得烦闷,我叫人把后院的冰凿开,你去捞鱼玩?” “不了,这样冷。” 莫之阳拒绝,“还不如躲在屋子里烤火。” “你若是想也可以,你就找个能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窦华看着莫之阳不情不愿的点头,他这才安心下来,“好好休息,我午间要出去见客。” “嗯。” 莫之阳没找到作妖的点,只能先乖一日。 到晚上,就有的他闹。 晚上时,莫之阳洗完脚正想休息,就有人来敲门。 “窦华想日烂你。”系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但系统没有脚指头。 “我当然知道。” 莫之阳从床上爬下来,披上一件黑狐滚边的大氅下去开门,“谁啊?”打开门,门口怔怔站着就是窦华。 “你来做什么?”莫之阳双手按着门,没让人进来的打算。 “天色已晚,自然是来休息。”窦华想进去,但门口被堵住,“要下雪了,让我进去吧。” “你自己没住的地方吗?” 莫之阳可是要闹了。 “你我从前,不都是如此吗?”窦华问。 “但我不喜欢你碰我。”小白莲一点面子都没给对方,这里还不止两个人,后面还有几个伺候的奴才。 “我不喜欢任何人碰我。” “你说什么?”窦华皱眉,上前一步,“你从前便是我的爱宠,忘了吗?” “我早就失忆了,你又不是不知。” 莫之阳有些不耐烦,寒风吹过来跟夹着刀子似的刮脸,“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莫之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窦华抓住莫之阳的手腕,想要硬闯进去。 手腕被攥紧,莫之阳却只是看着两人的手出神,接着嘶一声,捂住头。 “你,不是你。”莫之阳抬头看着窦华,想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出什么,看出另外一个人,“不是你,不是你抓我的手。” 窦华被莫之阳的目光烫到,下意识抽回手,“你想起来什么?” “我不知道,我就好像有人抓住我的手叫我不要放开,但不是你。”莫之阳看着手腕上的淤红。 “是谁呢?”小白莲喃喃。 “没有的事,你莫要多想。”窦华打断莫之阳的思考,生怕对方想起什么,“那时救你的人是府中的小厮,我稍晚一步赶到。” 莫之阳看向窦华,“真的吗?” “嗯。” 看着窦华不像是哄人的认真模样,莫之阳只好点头,“那你早点休息。”说着,将门关上。 就这样,将窦华挡在门外面吃冷风。 “走吧。”窦华怕刺激莫之阳想起什么,再忍一晚也就是了。 门关上之后,莫之阳终于憋不住笑,捂着嘴躬身朝床小跑。 等被子蒙到头之后,莫之阳才敢笑出声来。 “哈哈哈好好笑。”小白莲在床上乱滚,“窦华都给吓蒙了。” “可不是,笑死我了。”系统也觉得好笑,“但是,宿主你今天找到机会拒绝,那明日呢?明日他肯定还会再来的。” “明日我们溜走。”莫之阳并不会给窦华这个机会。 躺到在床上,莫之阳打个哈切,“不知道下一位幸运观众是谁。” 系统:“我猜是卫钦。”他希望是卫钦。 只有卫钦不会想要橄榄宿主,非常安全。 他要去招惹第二个人。 翌日,莫之阳趁窦华上朝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 今日天晴,昨晚下的雪已经停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些。 莫之阳双手捧着一个汤婆子,在路上慢慢溜达,“这天真好,想吃辣条。”身上穿的暖和,人也平和。 “辣条?宿主你不是会自己做吗?”辣条对宿主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会啊,但是我不想做,我想吃现成的。”莫之阳环顾周围,看了眼附近摊贩,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但周围大多都是卖菜的,没什么现成吃的东西。 “去吃碗馄饨吧。” 莫之阳从前喜欢吃一家馄饨,卫钦偶尔会给他买。 这算是小白莲作弊,看卫钦会不会先来。 “小公子,这半年您去哪里了?”馄饨摊的老板娘一看莫之阳,马上就认出对方,“半年都没来了。” 听到这话,莫之阳疑惑挠挠头,“你认识我?” “咋不认识哩,你老喜欢吃我们家的酸汤馄饨。你大哥偶尔也会来买一碗。”老板娘一边下馄饨一边说。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六) 莫之阳坐在椅子上,“我要吃......” “俺都知道。”老板娘摆手道:“酸汤馄饨,两碗多加酸多加辣。” “你怎么知道的?” 莫之阳喃喃自语:“看来,我真的在京城住过。” 端来馄饨的老板娘,听到这话也奇怪,“小公子,怎么了?” “我之前掉进水里,忘了从前的事情。”莫之阳接过热腾腾的馄饨,“算了,也无所谓,反正也找到了。” “掉进水里啦?” 老板娘刚想问,就又来客人,只好继续去做生意。 吃完两碗,莫之阳放下钱起身离开。 “宿主,你真的不去找老色批吗?老色批根本不可能来集市那么吵闹的地方,他顶多在宫里。” “那我也不能直接走到摄政王府去吧?”莫之阳安抚道:“系统,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窦华家里没有老色批的眼线,不代表其他人府里没有。” “我好急,想看麻麻追妻火葬场。”系统揣手手。 “嗯。我知道。” 莫之阳打个哈欠,一口冷风吸进嘴里差点没呛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好冷,想回去了。” “别呀,我们再走走。”系统希望多走走,这样麻麻见到老色批的几率就大一点。 但莫之阳冷,又溜达一圈,买个糖葫芦之后便回去。 “此事你我都要小心谨慎,否则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可不是。” 窦华和许世子两人在厅中烤火议事,小厮都守在外头。 厚厚的门帘隔开冷气,雪融时最冷。 “近来你要谨慎些。这半年王爷身体每况愈下,许久不上朝你我肩上的担子也重了不少。。” “我一个太傅,现如今陛下才三岁,我有什么担子?” “三岁。” 许世子随口附和一句,两人同时想到什么,相视而笑。 莫之阳回来。 先回到自己院子,把结成冰的糖葫芦靠近火源,让糖软化一些。看到同花进来,随口一问。 “窦华呢?” 窦华? 这里能直呼大人姓名的也就莫公子,而且这位莫公子并不想要大人的宠爱,昨夜还将人赶走。 说来也是奇怪,你若是不要那便不该来。 “大人在花厅会客,见许世子。”同花奉上热茶,“公子,您今早去哪里了?” “略走走吃馄饨去了。” 听到窦华在见许世子,他搞事的心蠢蠢欲动。 若是让许世子知道窦华把自己藏起来,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宿主,嘿嘿嘿。”系统马上就猜到宿主的想法。 “嗯,那我去看看。”将软化的糖葫芦架在茶杯上,莫之阳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茶也没喝,“同花,你带我去花厅。” “是。” 莫之阳住的偏远,出去走到花厅,需要两刻钟。 他有点担心许世子离开,脚步略急促,走进一个葫芦门再绕过一个长廊,总算是看到那个小楼。 “莫公子,前面小楼便是。” “好远。”莫之阳嘟囔一句。 门口就两个小厮候着,雨元是窦华的这边的人,红晨是许世子身边的。 因为两家主子关系好,他们也算是熟人。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听说外头河都结冰了。”红晨对手哈气,搓搓取暖,“现下更找不到了。” 找不到谁? 自然是莫之阳。 “是吗?我倒不知道。”雨元自然知道红晨说的是谁,但他没敢透露什么。 若是让许世子知道要找的那位莫公子,如今已经安然无恙的在窦府,那不知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而且,这位莫公子还失忆,真是荒谬。 “我原也不知,是去找的人回来禀告。我听了一耳朵,说来也奇怪。那位公子已失踪半年,怎么还去寻?这时候,怕是孟婆汤也喝完,投胎去了。” 红晨随口抱怨一句。 “是吗?”雨元笑笑,“主子吩咐,我们办事,哪里问那么多。” “也是。” 雨元点头时,看见同花进来时先是一怔。心想:这同花不是跟着莫公子的吗?她怎么过来。 直到雨元看到跟在身后,探头出来的莫之阳。 “红晨!”雨元吓得一个激灵,突然出声。 红晨吓一跳,“怎么了?” “许世子可是叫你了?你进去看看是要添茶还是添碳。”雨元推搡着,“你快些进去看看。” 就这样红晨被莫名其妙推进花厅里,但他还是回头多看一眼。 看到从月亮门里探头出来的上半张脸,那双像猫儿一样的眼睛,咕噜乱转。 把人推进去后,雨元吓得手脚越发冰冷,浑身的血液都凝了,快步跑过去,“同花,快带莫公子先离开,否则大人要生气了。” 同花:“可是,莫公子要见大人。” “大人在商量要紧的事情,若是别打搅只怕我们都要受罚。求求莫公子,您还是先回去吧,莫要让我们难做。”雨元都要给莫公子磕头了。 “没劲儿。” 莫之阳嘟囔一声便离开。 只是可怜红晨,被推进去后挨一顿骂又赶出来。 把人哄回去后,雨元才松口气。 若是在他这里出事,就算他是跟着大人多年的奴才,只怕也免不了一顿杖责。 “大人。” 等走出窦府,红晨才敢开口,“大人,奴才方才看见一件事。”他回头看着窦府的大门。 “方才你无故闯进来,是因此事?”许世子掀开车帘子,“上来说。” 老实说,方才红晨突然闯进来许世子就觉得奇怪。这些年,红晨可不是个鲁莽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他跟在身边。 一开始他就有所怀疑,一直到出窦府才能说的事。 理应是大事。 红晨上马车后才敢说,“大人,我方才在窦府看到一个人。” “谁?” “奴才理应没看错。”其实红晨一开始也拿不准,只是后来细想雨元的反应,越发肯定,“奴才方才在窦府看到了莫公子。之前奴才见过莫公子几面,那张脸确实记忆犹新。那张猫儿似的眼睛,奴才见过便不会忘。” “你说什么?” “奴才定然没看错,方才奴才不是被雨元推着进去吗?他很着急的怕奴才看到什么东西。进去前,奴才一晃眼就看到了那双眼睛。大人也知道莫公子的长相,见过一次鲜少会忘的。” 红晨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长得像猫儿。 “窦华。” 许世子不是不信红晨,也不是不信窦华。 而是觉得窦华将莫之阳藏起来这件事很荒唐,是为什么?而且藏了多久,他可是经常去窦府的,从未见过。 “若是真的,那窦华为何要藏起莫之阳?” 许世子想不通。 “许是,许是想要独占?”红晨也不知该说什么。 就比如老夫人的那只漂亮的猫儿,谁都可以摸,但你要抱走?那必然是不行的。 “去白府。” 送走好友后,窦华才听雨元说莫之阳方才来过,他心里一惊。 但雨元说没人看见莫之阳,他又觉得不放心。 想到莫之阳不听话乱跑,他得好好和他说说。 几个好友时常回来府里做客,若是一个不小心真的看见,那他也不知该如何跟两人交代。 不若,将莫之阳送出府? 但送出去不在眼皮子底下,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当窦华怒气冲冲的来见莫之阳时,一见到对方笑成这样,心里的怒火泄了。 “窦华窦华。”莫之阳还是直呼其名,拿着冰糖葫芦蹦到窦华面前,“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看到冰糖葫芦和这张骄矜求夸的脸,窦华千言万语都只化为一声叹。 “你出去了?” “是啊,我去吃馄饨。好吃得很,下次我给你带。”莫之阳拉过窦华的袖子,“我看见冰糖葫芦时,就想着要给你买一个,让你尝尝。” “亏得你还记得我。”窦华嘴角扬起,“你方才寻我作甚?” “给你冰糖葫芦啊,我给你烤了烤。上面的糖软一点好吃,想去叫你来吃,但听说你在见客忙得很,我就先回来了。” 莫之阳坐到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窦华,“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下次不要随意走动。若是惊扰到其他人,那就不好了。”窦华咬一口,有些粘牙不怎么爱吃 他幼时尝过,但觉得太酸就不爱吃了。 莫之阳也看出对方眼里的为难,伸出手,“你若是不喜欢,那就给我吧。好东西,可别浪费。” 窦华将上面那一颗吃完,就把剩下的给莫之阳。 “明日,我与你一起出去外面走走散散心。省的你在府中不知道做什么又乱跑。”窦华心想。 后日休沐,他带莫之阳出去玩一日。 或许,两人关系能近一些,他能早点咬到这颗看起来可口的糖葫芦。 “随你吧。”莫之阳却不在意。 看着专心吃糖葫芦的莫之阳,窦华眼馋得很。 “莫之阳,你喜欢我吗?” 闻言,莫之阳睁着猫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窦华,仿佛在问:你说啥呢?怎么可能喜欢。 “罢了。”从对方的眼里,窦华看出不想要的答案。 他笃定方才许世子的小厮已看到他,两人方才眼神对视,虽然时间短,但肯定是瞧见了。 不信那小厮不告诉许世子,他也不信那个许世子会坐以待毙。 事实上,他们的计划比莫之阳想象的要快一点。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七) 甚至隔日都没等到。 下午时,白世镜就兴冲冲的过来。 “我得了一样宝贝,你定会喜欢的。”白世镜手里抱着一个画卷,还特地用黑色云雷纹锦缎包起来。 可见有多珍惜。 “这是何物?”窦华难得见白世镜如此欢喜。 “前朝书画大家的青山图,只是我不知这是真假。想着你对古画颇有钻研,便拿来给你瞧瞧。只要你说这画是真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白世镜将手里的画轴递给对方,“可要小心些,就算这副画是赝品,也是极好的。” “我看看。” 两人在书房里研究这幅青山图,许世子也进来。 只是这次,他并未去找窦华。 “许世子,大人在书房与白大人一起鉴画。”小厮一边引着人进门,谄媚道:“您可要一起去?” 闻言,许世子脚步停住,颇为无奈地叹气,“罢了,他们兴起我也便不去打搅,我东西掉花厅里,自己去取便好。” “这,是。”下人便没拦着。 许世子是大人的好友,平日里时常来侯府。 前院后院,他都去过,窦府对他并不设防。 嘴上说着要去花厅,许世子却不是往花厅去,而是往后院去。 两人鉴画半个时辰,他要在半个时辰里在窦府找到莫之阳。 窦府他还算熟悉,如今大冬天门窗都关紧,他总不能一个门一个门去敲,只能先周围转转。 “大人大人!”红晨突然看到熟人从方才那个假山转角过去,斗胆拽住大人的衣角,“大人,那丫鬟我见过。” “哪位?”许世子朝尽头的假山看去。 “就是今早过来的那个丫鬟。”红晨一拍脑袋,“说不准就是伺候莫公子呢,我们跟着她或许能找到?” “走。” 同花不知身后有人跟着,两只手一手一个食盒往那个偏僻的小院子去。 莫公子吃的多,房中的点心总是需要填补。 许世子跟着人到一处离前院很远的小院子,本不该住人的地方,却收拾得格外干净,甚至外面还有人看守。 “我进去瞧瞧,你在此处等着。” “是。”红晨就看着大人翻墙进去。 门口有人看守,肯定得翻墙。 “莫公子,你看着似乎不怎么高兴?”同花将点心端出来,再将空盘放回去,“可是今日的点心不合胃口?” “并非。” 莫之阳叹气,“只是觉得无趣,我们出去外头玩雪?” “您还在吃药呢,此时出去要受寒的。”同花自然不肯。 若是这位公子出什么岔子,那她就要受罚。 今早她带莫公子去花厅,就已经被警告。若是再闹出什么,她可担待不起。 “这不行那不行,我是在坐牢吗?” 小白莲闹脾气,双手抱胸上半身朝门口转,故意加大音量,“那个窦华,哪儿都不让去,烦死了。” 许世子凑近,隔着厚厚的棉门帘就听到这句话。 这个声音,就是小蠢货。 “莫公子,不要让奴婢难做。”同花都要给这莫公子跪下了。 “莫之阳!” 在听到那一句莫公子之后,许世子就断定房中就是莫之阳,掀开门帘就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真的是你。”许世子第一情绪是震惊。 苦苦找寻半年的人,如今全须全尾的站在面前,是谁都会先不可思议。 “你是谁?” 莫之阳却不认识这位不速之客,“你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小猫咪歪头,一脸不解。 尽管做好准备,尽管有所预想。 但这个人真真切切的活在面前时,许世子还是难以置信。 两步走到莫之阳跟前,“你真的是莫之阳?”他还是不信。 “是啊,但你是?”莫之阳打量面前的男子,眼中尽是陌生。 而同花是认识许世子的,却不知许世子和莫公子的渊源,更不知自己家大人,是瞒着他们把人藏在府中。 “许世子,您怎么来了?” 两人的话许世子都没有回答,他只是一遍遍用眼睛确定面前的人是他朝思暮想,恨不得找到黄泉的人。 突然他伸出手,抓住莫之阳的手腕,温暖的触感是活人,“莫之阳。”喃喃这个人的名字。 “你看着有些眼熟,但我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你。”莫之阳把手抽回来,随后站起身来,“你是谁?” “许裘锦,许世子。你不认得我?”许世子一步向前,紧逼上去。 “原来许世子叫许裘锦啊。”系统还是第一次听到黑月光的名字。 “不认识,不曾听过。” 莫之阳要在这个时间内,将他失忆的事情传达给许世子,这样,他完美甩锅,都是窦华的错。 是窦华找到他之后,利用失忆把人藏起来。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打起来,小白莲看戏。 “你怎么把我给忘了?”许世子现在意识到不对劲,“你忘了?” “我被人在水里救起之后就忘了从前的事儿,是窦华告诉我,我叫莫之阳。”小白莲右手食指挠挠腮边。 他在思考,但又突然想起什么,“我为何要与你说,我又不认识你。” “你认识我的,你忘了!”许世子拽过莫之阳,“你跟我去,去问窦华。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你谁啊你,放开我!” 同花想去拦,却被许世子一眼吓得往后退。 她有种自己若是敢上前一步,绝对会命丧当场的恐惧。 小白莲一边假意挣扎,一边叫嚷让其他人过来,叫多多的人来看热闹。 广大劳动人民辛苦,让小白莲来给你贡献出一场猴戏,你们的主子就是猴儿。 “许世子,您先放开莫公子。” “许世子,不可啊。” 许世子:“谁若是敢过来,且看什么下场。” 众人被吓得不敢上前,只能跟在身后,看这位许世子什么打算。 许世子拽着莫之阳来到书房门口,“窦华,窦华!” 多年朋友,他鲜少这样直呼其名。 白世镜听到许世子的声音,他便知道人已找到,“窦华,你我多年好友,你为何要瞒着我们?” 也不说画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现在窦华知道自己中计,但现在已经来不及。 等他出去,就看到裘锦已经找到莫之阳,还将人带到跟前来。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窦华有懊恼,但面对好友质问的眼神,却不后悔。只怪自己不够谨慎。 “窦华,窦华救我。这个人发疯,他是个疯子。”莫之阳手腕都被捏疼,朝窦华哭闹撒娇。 “抓的我的手好疼啊。” “裘锦。”窦华撩开衣摆下台阶,“你先放了莫之阳。”神情淡然,不像是做坏事被发现的样子。 果然,官场的人,气定神闲足得很。 两人的气不该由莫之阳承担,既然人已经找到,也不能再藏起来。 许世子将手松开。 “哼。”莫之阳对着许世子轻哼一声表达不满,随后吧嗒吧嗒跑到窦华身后藏着,“他捏得我手好疼。” 面对窦华,他又是哭戚戚撒娇的样子,还把捏红的地方给对方看。 刻意在两人面前展现出对窦华的依赖,小白莲越依赖,那两个人就会越生气。 然后大家一起看好戏。 “确实都红了。”窦华也看到,勒出来一圈。 “这个人坏死了。” 莫之阳嘟囔抱怨,拽拽窦华的衣角,“你要给我报仇,我要咬他一口。” “莫胡闹。”窦华这时候还能被逗笑,“乖乖的。” “好吧。” “莫之阳,你可知。我认识你比他早,他就是在哄骗你。他利用你失忆,编那些谎话骗了你。”许世子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直不言语的白世镜突然开腔,“失忆?”接着,看向莫之阳。 小白莲对他做个鬼脸,随后将身体藏在窦华身后。 典型的惹事之后就去找靠山。 “莫之阳失忆了,你利用失忆骗了他。你我多年好友,你怎能如此!” “现在来说多年好友,难道你先找到莫之阳,面对失忆的他,会乖乖的把人送到卫府?”窦华反唇相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能玩得好,就因为他们是一样的。 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 “莫之阳,我是谁?”白世镜离莫之阳近,一步逼近,“你看着,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窦华抬手,挡住白世镜也将莫之阳护住,“他什么都忘了,初见我时,连我都忘了。” “你们都认识我?” 莫之阳躲在后面,拽拽窦华的腰带,“这两个人都认识我?他们怎么一见,就知道我叫莫之阳。” “小蠢货,你最先认识的是我。你还有个兄长叫卫钦,窦华都没告诉你,对吧?”许世子挑衅的看向窦华。 你不是想瞒吗? 那就看你瞒不瞒得住。 “兄长?我姓莫,我兄长怎么姓卫啊,你不要骗人哦。”该聪明的时候,莫之阳就犯蠢。 “那不是你亲兄长,卫钦,你记得这个名字吗?卫钦。”白世镜嘲讽道:“沂源伯,你是忘了说吗?” “卫钦?” 再念这个名字时,莫之阳有些愣神,“嘶,头疼。”一般只有触及到记忆时,他才会这样。 “莫之阳,卫钦不是你的兄长。你别听他们胡说!”窦华心一下提起来,扶住莫之阳,“他们都是在骗你,你知不知道?”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八) “卫钦。” 莫之阳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抬头看着窦华,“我想见他。” 眼神坚定。 “莫之阳,你过来我带你去见他!”许世子朝小蠢货伸出手,“我带你去见他,你过来,窦华在骗你。” “不是的,莫之阳我没有骗你。我何曾骗过你?”窦华想安抚莫之阳。 “小蠢货,你跟我走。” 白世镜伸出手,“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卫钦。” 这个条件,让莫之阳踌躇,看着白世镜伸出来的手。 外面好多人都在偷看,看起来好像要打起来了。 “卫钦?是,是钦佩的钦对吧?”莫之阳看着白世镜,他想再次确定。 “对,卫钦。”白世镜哄着小蠢货过来,“你过来,我带你去找他。他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是从廉州来的。” “廉州。” 这个地名让莫之阳打了个冷颤,“我,我要去见卫钦。”他朝白世镜伸出手。 “莫之阳。”窦华拍掉莫之阳的手,“他骗你的,你知道你失忆之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在骗你。” 听到这话,莫之阳缩回手,也开始犹豫起来。 “确实如此,毕竟小蠢货你失忆之后窦华是第一个见到你的,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说没有骗莫之阳?” 许世子上前,他知道就白世镜一个,怕是不能带走莫之阳。 “你敢发誓,你没有骗他?” “我对天起誓,我没有骗莫之阳。”发个誓而已,对窦华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官场中人一个誓言,谁还当真? “我要去找卫钦,我不管。”小白莲闹脾气揣手,瘪嘴看着窦华,“我要去见卫钦,否则我就离开这里。” “乖,小蠢货,你过来我这里,我带你去。”白世镜朝莫之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知道卫钦在何处。” 小白莲被蛊惑,朝白世镜伸出手。 “白世镜。”窦华打掉两人即将相牵的手,像是一个恶婆婆残忍的分开两个相爱的人,“莫之阳,我带你去。” “不,你若是骗我该如何?我要他带我去。”这样好搞事的机会,小白莲怎么会放弃,“你,你带我去。” 他固执的朝白世镜伸出手。 “莫之阳。” 这一次白世镜没有给窦华继续阻拦的机会,探身一把抓住莫之阳的手将人扯过来,“我带你去!” “你不能去。”窦华抓住另外一只手,“他们都在骗你。”又将人扯回来。 “宿主要被扯成两半了。”系统芜湖一声。 “你们烦死了。” 小白莲甩开两人的手,“你们打一架,谁打赢我听谁的。”明晃晃的就是在搞事,要看戏。 可君子动口不动手。 “够了。” 许世子看着这场闹剧,也知道再争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你们都忘了还有个摄政王吗?” 莫之阳可不是他们的,如今看摄政王在莫之阳出事之后,日渐消瘦,身体渐弱,若是让他知道莫之阳还活着。 那会如何? 他们是朋友,从来都不是敌人。 啊? 卧槽,莫之阳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 他怎么忘了这几个人上面还有个老色批,这样。他们就不会打起来,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团结。 完了,要被日烂了。 “宿主,要不我们跑吧?”系统也意识到不妥,若是他们三个人联手,宿主要跑出去简直难比登天。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摄政王,不是说好要带我去见卫钦的吗?” 莫之阳可不能给这三个密谋的时间,“或是,你们没空,告诉我再哪里。我自己去寻也可以。” 老子要跑,跑去老色批怀里。 “先等等。” 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现在不能带莫之阳去见卫钦。 三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决定还是先将莫之阳藏起来。 “小蠢货,你先去休息。今日卫钦不在,我们去找也只会扑个空。你先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带你去。” 白世镜温声哄着。 当小白莲听到那一句我们时,就知道这三个人结成同个阵营。 果然,这些年狐朋狗友不是白做的,一下就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看来,小白莲低估他们的友谊,这群人TM的居然还有友谊,真是出乎意料。 “这样吗?”莫之阳突然变得垂头丧气,“那,那我去休息,明早你们就会带我去见那个叫卫钦的人吗?” “是。”许世子点头。 “是的,你去吧。去休息。”窦华催促,“雨元,你送莫公子去休息。我们还有事情商议,你先去吧。” “好吧。”莫之阳双手晃荡着,垂头晃脑的跟着雨元回去。 三人相视一笑。 “宿主,你要是再不走的话,真的可能会被日烂啊,而且是三个人。”系统看着这三个人,胆战心惊。 “我知道,今天傍晚就跑。” 莫之阳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他太高估这几个人的道德,也太低估这三个人之间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情谊。 “那我走了。” 小白莲走时还嘱咐一句,“记得明日带我去见卫钦。” “嗯。” 三人连连点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等人走之后,他们又进书房。 “莫之阳不能在窦府。” 窦华和白世镜都看向说话的许世子,他们没问,是彼此都心知肚明,为何莫之阳不能在窦府。 摄政王在整个京城所有地方都有眼线,有些甚至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故而,要将莫之阳送出去藏起来。 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只有三人联手,才能稍稍拖慢一点莫之阳被摄政王找到时间。 “我在护国寺附近有一处山庄,虽然不大但依山傍水。”白世镜想起此前的那套宅子,“但他不是在名下,所以,摄政王若是查也查不出什么。” 许世子:“那伺候的人要精挑细选。” “让雨元去,他最擅长做这个。” 几个人三言两语之间,就达成默契。 “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将莫之阳送出去!”窦华也不知今日闹出的动静,会不会被发现。 想起那只小猫儿的脾性,白世镜:“他惯会闹腾,直接迷晕吧。” “好。” 大家达成诡异的平衡。 但事实上,在他们才开始准备时,就已经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出手。 京城突然发生一件大事,久病不愈不出府,甚至都鲜少上朝的摄政王,突然命卫将军带兵将窦府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威远侯许家一家子,还有白家也都被叫过去,不知要闹出什么大动静。 “大人不好了,卫将军把我们窦府围起来了。” 卫钦没有调令是不可能调动御林军将窦府围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摄政王已经知道了! 但何时知道,他们却不知道。 但事已至此,三个人还是得一起去面对。 “卫将军。”首当其冲出去的自然是窦华,他是这窦府的主人,有什么事情自该他去问。 “把我弟弟送出来!”卫钦手已经握住刀柄。 许世子和白世镜本来想要退至一旁,让窦华去应付,结果看到门外面站着的父亲母亲。 那是白家人和许家人。 “父亲!”许世子也不敢置身事外。 两人都没想到,摄政王会把彼此家人叫来,看来是早有预备。 两人要下台阶行礼,但却被彼此的长辈阻止,只能站在原地。 “咳咳——”马车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低低的,却在在这个时候比将士们刃上明晃晃的白光还要锐利。 摄政王有三个月不上朝,但天下,京城,朝堂,从未出过乱子。 可见王爷的手段,如今他出来,是要找莫之阳的吧。 “我还是那句话,把我弟弟交出来。” 天知道卫钦此时有多激动紧张,当摄政王派人来说,莫之阳在窦华府里。他真是恨不得飞奔到窦府,把莫之阳揪出来。 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怎么活着不来找兄长,要去找窦华? 你就和他一起捞过鱼,难不成,比兄长还要好? 若是卫钦一人上门,窦华会糊弄过去。 但马车里显然还坐着一尊大佛,还有好友的家人。 这些事人质是威胁,他们是想要把莫之阳藏起来,但不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他,他失忆了。何人都不认识,只记得我。”窦华撒了个小谎。 他期待在莫之阳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方面把自己变得不同。 或许,能勾住什么。 “胡说八道,他不记得我这个对他多年好的兄长,记得你这个只是一起捞过鱼的人?谎话连篇,把莫之阳叫出来!” 卫钦对这几个人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自从知道他们要对莫之阳做什么之后,他对这几人恨之入骨,还有摄政王。 他也恨,只是他再恨又能如何? “他真的失忆了。”窦华叹气,“我可以把人叫出来,你别吓到他。” 彼时的小白莲,打发走同花正打算揣点好东西然后翻墙跑路,翻墙,那他可是专业的。 只是他刚把一样看起来不大的摆件藏进衣袖里,就有人来传话。 “莫公子,大人请您出去一趟。” “谁?” 隔着厚厚的门帘,莫之阳把一个小花瓶藏在身后,“去哪里?” “在门口等着您呢。” 门口? 这就奇怪,莫之阳不太理解,怎么好端端的是去门口呢?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九) “难道老色批找到我了。”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莫之阳一拍大腿,“好,我们不用翻墙了。”爽的耶。 “走咯,去和麻麻享福了。”系统也开心,不知道麻麻怎么样了。 “来了。” 但莫之阳还没有把花瓶放下,他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肯定要顺点什么东西走,才会甘心。 “怎么突然要见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莫之阳明知故问。 “奴才不知。” 下人的打哈哈,莫之阳也没有往心里去,反正他是一定要去的,且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很快,莫之阳就被带到门口。 “你是要带我去找卫钦了吗?”显然,小蠢货没有意识到此时气氛有多剑拔弩张,他还是那么没心没肺,走到窦华跟前。 “可是,你不是说要等明日吗?”小白莲歪头。 他好像没注意到其他人。 “卫将军来找你了。”窦华拉过莫之阳的手,安抚道:“你不许惹卫将军生气,知道吗?” “知道了。” 小白莲把手抽回来,转头看向门口。 只是门口怎么站着那么多人?还有不远处看热闹的。 “谁是卫钦啊?”小白莲踮起脚探头往外看,“他长什么样?”转而问三人。 “莫之阳,是我啊!” 他都活生生站在莫之阳面前,为何还是没被认出来? 卫钦怕手里的兵器吓到这个胆小的弟弟,将刀丢给身边的人,一步两个台阶跨上去,“是我,莫之阳你忘了我吗?我是你兄长啊。” “兄长。” 看着这张脸,莫之阳眼神慢慢变得涣散。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想起要想起什么,最后所有努力都化作摇头。 “我不认识你,但我觉得你眼熟。我不怕你。”小白莲歪头,甚至主动的靠过去,“为何你姓卫,我姓莫,你是我兄长?” “因为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在廉州的时候,我们相依为命。老爷夫人去世之后,你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都忘了吗?” 卫钦拉过莫之阳的手,握住温热的手他才真的相信,将眼泪憋回去。 他的弟弟居然还活着,居然有一日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若是莫之阳真的出事,那卫钦这辈子都会背负对摄政王还有他们的恨意过活,而且,不能报仇。 因为伤莫之阳最深的那个,他无力反抗。 “我忘了。但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我想和你回去。”小白莲决定先和卫钦回去。 去卫钦家里,他的屁股是安全的。 若是再待在此处,他会被橄榄。 “好,你随兄长回去,随兄长回去。”卫钦拉过莫之阳的手,“瘦了这些,定是在外吃不好穿不好。回去后,告诉兄长,你怎么熬过来的。” 他从小捧在掌心里疼宠的弟弟,怎么能受那些苦。 “卫将军,您不可带走莫之阳。”白世镜想阻止。 这时候,马车的咳嗽声又传来,打断对方的话。 “王爷,” 浓墨掀开车帘,扶着王爷下马车。 当小白莲看见老色批这副样子时,他竟也心生不忍。怎么短短半年,老色批就把自己作成这样? “哇滴啊麻麻啊,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啊!”系统都要哭出声来。 也不怪莫之阳和系统震惊,老色批都要瘦脱相了。 原本丰神俊逸,沉稳英俊的一个人,如今却瘦成皮包骨,而且,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有的人虽然瘦,但精神头不错,但老色批的瘦是病气的,蔫蔫的那种瘦。 快一米九的人,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裹在骨头上,这看起来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完蛋,他不能日我了。”这样的场景是超乎莫之阳所料的。 他还以为会被强制带走,然后关起来至少日个三天三夜。 但老色批那副样子,他只怕会断老色批的腰。 不是,才半年啊?我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老色批,就成这骷髅军团。 book思议。 其他人见到摄政王如此,也有些震惊。 他们大约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摄政王,只是不曾想人居然病弱到这种地步。 这也让其他人一致认为:他们没办法再藏住莫之阳了。 “王爷,小心。”浓墨扶着人下来。 这些日子,就是他怎么眼睁睁看着王爷一日比一日消瘦,如今莫公子活着回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浓墨是如是想。 莫之阳看着老色批心疼的差点都忘记人设,想跑过去钻进老色批怀里。 “他是谁啊?怎么看起来那么瘦。”莫之阳拉拉卫钦的手,“他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可怕。” 摄政王的眼神,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概括的。 欣喜愧疚开心难过悲凉。 什么都有但将这些情绪盛起来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爱意。 看得莫之阳心里发毛,躲到卫钦后面,“这人是谁?”他又问。 “是摄政王。” “啊!?”小白莲右手食指挠挠腮边,“那是一等一厉害的人咯?” “阳阳,过来。” 摄政王勉强一人站着,朝那个人招招手。只是这点小动作,就让他咳嗽好几声。 “宿主,你快过去吧,我都怕老色批噶在原地。”系统说不心疼是假的。 而莫之阳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他像是被蛊惑,松开卫钦的手一步步朝对方走过去,随后站定在他面前。那双猫儿似的眼睛,毫无顾忌的打量对方。 并未因对方身份而有所顾忌。 “还活着。”摄政王伸出手点点莫之阳的鼻头,是温热的还能听到呼吸声。随后拉起他的手,“热的。” “废话,我又没死,当然是热的。” 莫之阳嘀咕抱怨,将手抽回来,“摄政王?”他试探叫一声。 他是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把老色批这一副,骨瘦如柴,看着行将就木的身子骨给吹散架咯。 “华,公冶华。” 显然,小白莲并不理解为何对方要说自己的名字,“你,你还是回去多吃点饭吧,那么瘦看着叫人害怕。” 小白莲往后退一步。 大约是这一步,把摄政王给吓到。他突然一把抓住莫之阳的胳膊,将人拉近,“别走。” “放开我!” 小白莲要挣扎,但这一副骷髅头的力气怎么如此大。他甚至都没办法挣脱,发狠咬住对方的虎口,想要迫使对方松开。 但摄政王似是感觉不到疼痛,突然一用力就把人拽进怀里,死死锁住。 “本王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想。若是那一日,本王答应娶你,这一切都会不同,对吧?” “啊?” 莫之阳其实也舍不得使劲儿,就老色批如此瘦弱,他都怕自己一撞把人撞翻。 也不知他离开之后,老色批怎么自我折磨。 居然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心神有一瞬间的分神。 “可是想起什么?”摄政王在小蠢货耳边嘀咕,“想起也好,至少你我还有些关联。” 身影明明带着虚浮的病气,落在人心里却感受到比石头还重的分量。 “滚开啊!” 小白莲费力想要将人推开,但奈何老色批箍得太近,他动弹不得,又怕真的太用力把人推散架。 “放开我啊,你这个混蛋!混账东西!” 莫之阳要发疯,要假意推搡。 明明他都求救,明明所有人都看到,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只奈何摄政王现在的身体完全不能经受那么大的喜极而泣的状态,没挺多久就彻底晕倒。 而莫之阳也是在感受到老色批倒在身上的时候,那么高的一个人却轻飘飘的靠在他身上,那么瘦吗? 小白莲有些心疼。 “宿主,要不先救救老色批?” “我,我可没杀他。你们都看到了,他是自己晕倒与我无关。”莫之阳举起手,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清白。 这时候,谁还在乎什么清白。 “来人,快些去请御医,将王爷送回去。”还是浓墨稳重,虽然担心惊慌,但还是很好的处理这场闹剧。 莫之阳本来要走的,可他发现哪怕老色批昏迷,也要紧紧抓着他的手。 就跟他从前抓着玉佩时一模一样,他挣脱不开最后只能被浓墨求着一起去王爷。 大抵也是怕人出事,莫之阳勉为其难答应,但不高兴写在脸上。 卫钦跟着一起回去王府,许世子与白世镜,也被各自家里人领回去。 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大夫来看,无非就是浓墨听过的陈词滥调,什么王爷心有郁结,以至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如今大喜大悲,才会晕倒。 莫之阳一脸不耐烦的坐在床边,他想离开,但手却被抓得死紧。 “我都怀疑老色批没晕倒。”莫之阳扯了扯手,还是没有松开半分劲。 卫钦隔着屏风在外面等着,他想看着莫之阳,可不能让他再出事。 御医下去开药,莫之阳不耐烦,“我想回去了。”看一眼窗外,“都天黑了。”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很早。 “莫公子。”哪知浓墨突然噗通跪下来,梆梆梆磕头,“莫公子,奴才求求您救救王爷吧。” 他是王爷身边伺候最久的小厮,若说实权地位甚至要比白世镜他们还要高。 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对除王爷与陛下之外的人这样磕头行大礼。 突然有人跪下对你磕头,把莫之阳吓一跳。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三十) “你谁啊你?”小白莲被吓一跳。 “莫公子,奴才知道您将往事忘了。但王爷自从您出事之后,原本看着还好好的,只是吃的越来越少,睡得越来越短。 有时甚至一日都只能吃得下一小块点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总是坐在一处地方出神。身体也渐渐垮了。时间一长,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太医也不愿意看,药也不愿喝。除了晕倒,奴才硬灌下的药,王爷不肯吃其他东西。奴才知道,王爷是想着莫公子,自我惩罚。” 作为从小伺候王爷的浓墨,他哪里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 只是他不曾想到,莫公子在王爷心中居然这样重。 甚至,用自残的方法来惩罚自己。 如今莫公子活着,那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与我有何关系?我又不认识他。”莫之阳小猫歪头。 是啊,与他有何关系? 没心没肺又自私自利的蠢货,而且还失忆了,这些是是非非与他何干呢? 他那么理直气壮。 甚至让浓墨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也明白。从前王爷对莫公子确实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很坏。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莫之阳瘪嘴,一脸不耐烦,“等他醒了,我要回去。” 浓墨:“莫公子,奴才求求您陪王爷几日吧。求求你了。” “你好烦啊。” 莫之阳不耐烦,甚至翻个白眼。手腕上的劲稍微松了点。他转头看床上,人果然已经醒来。 “你醒了?那我要走了。”他抽回手,看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 好似有人在他身上套上一个圈套,淫i靡又带着极强的占有欲。 “莫公子。” “阳阳。”摄政王有气无力的一句,躺在床上的病人蓄力许久,才费劲的抬起手,“可是又让你疼了?” 他记得,阳阳一疼就会哭。 而莫之阳也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猫儿似的眼睛里有疑惑也有探究,很显然,小蠢货并不知对方所想。只是觉得奇怪,“你怎么叫我阳阳。” 摄政王虚弱地淡淡一笑,“让我看看可是疼了。” 浓墨看王爷醒来,马上就让外面的人将准备好的药膳粥食端进来。 只要莫公子在此处,他断定王爷肯定会吃点东西的。 “才不要给你看。”莫之阳赌气似的,将手藏到后面去。 现在就算老色批要打他,也没有力气。 摄政王也没说什么,但眼神从未离开过莫之阳的脸。 只要看着他,就能将贫瘠,没有一点生机的灵魂充满。阳光撒下来,他也终于能再次进行光合作用。 “你总是无缘无故看着我做什么。”莫之阳故意侧开身子,只给对方留个侧脸。 叫你将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要是不能把老子抱起来淦,你看我找不找其他人来帮忙。 “王爷,吃点粥水。” 浓墨虽然说要摄政王吃点粥水,但他却将瓷碗端给莫公子,“莫公子,王爷如今不方便。” “他不方便,你不会喂吗?”莫之阳别开脸,显然是不愿意的。 “莫公子,奴才求您了。”浓墨低下头,将瓷碗捧起来。 “我喂他,有什么好处吗?” 眼看躲不过,莫之阳也想要捞点东西回来,“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的伺候他这个病秧子吧。” “阳阳想要什么,都可以。”这个承诺只能由摄政王来提。 浓墨还不够格。 “那,那我要很多金银财宝也可以吗?”莫之阳眼睛一亮,方才不耐的神情马上消失,换上期待的表情。 “嗯。” 看到老色批点头,莫之阳才不情不愿接过瓷碗,“吃点东西。” 但娇惯长大的公子,哪里伺候过谁?只是将勺子递过去,就没有下一步。 还是浓墨帮忙,将王爷扶起,取来引枕来抵住。 摄政王勉力才能凑过去含住勺子,粥水入喉但他显然有些不适应。 已经很多天都好好吃东西,哪怕粥水已经熬得烂糊,摄政王还是不太舒服。 滑腻的粥滑过喉咙,让他有点想吐的感觉。 “咦。”看对方要吐,莫之阳先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你老婆嫌弃你,你还吐不吐? 果然,摄政王忍住喉头的异样,又喝好几口。他不愿意让阳阳嫌弃他。 浓墨看着王爷一勺一勺的喝着粥,心慢慢放下。 大夫说,王爷是不肯进食不肯吃药又一直睡不了,所以才会如此孱弱。只要吃好喝好睡好,人也会慢慢好转。 像一盏油灯,慢慢的熬着又不肯添油,最后就会油尽灯枯 如今有莫公子在,王爷的命算是保住了。 把一碗喂完,莫之阳看着老色批吃完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稍微放心下来。 不过不能再喂,浓墨说老色批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吃点东西,若是一下吃太多,对胃负担很大。 只能慢慢来,循序渐进。 “喝完了,你给我什么好东西啊。”小白莲迫不及的问,猫儿似的眼睛亮亮的。 “你要什么都可以。”摄政王哑声道。 刚才喝了太多粥水,他现在是强忍着反胃。 “那,那我要黄金!”小白莲许下一个最朴实无华的愿望。 “好,浓墨。” 小蠢货还是那么啥,摄政王看了眼浓墨,示意他去办。 浓墨也想将莫公子留下,有他在王爷身体肯定会有所好转。忙从起身去叫人准备很多很多宝物。 用这些宝物作为酬劳,让莫公子留在王府。 “王爷,是很厉害的人吗?”小白莲试探地问。 “厉害也不算厉害。若是真厉害,怎么连自己都看不清,连你都留不住?” 摄政王看着阳阳,伸出手想要抚摸对方的脸颊,却看到阳阳抗拒的往后退。 手上失去力气,他叹口气。 “若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若是能回到从前,他会在阳阳问他娶不娶时,毫不犹豫的点头。 然后风风光光的将人娶进门。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若是累了,就休息吧。” “不,我怕我一闭眼你就走了。”摄政王的眼神,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阳阳。 他就怕这一切都是梦,是他濒死前的回光返照。 等他再睁眼,阳阳就不见了。 “你金子都还未给我,我才不会蠢到这样就离开。”莫之阳挠挠腮边,“你睡吧。” “真的不走。” 或许,莫之阳也舍不得老色批这样拿命熬着,点头,“嗯。”不耐烦的补充一句,“你好烦,若是再问七问八,我就走了。” “好,好,本王休息。” 这一次,莫之阳还特别好心的上来将引枕撤走,扶着老色批躺下,“我可不是白白帮你,我可要更多金子的。” 到现在,小白莲还是不忘要金子。 “好。” 摄政王这一次只是牵住一根手指,他怕又将阳阳的手腕捏红。 “看来老色批真的累了,这就睡着了。”系统感慨。 见到麻麻这样,系统也是难过。 这里没人,老色批也睡着。 小白莲不必隐藏自己,他温柔的抚上老色批瘦脱相的眉眼,满眼心疼的叹气,“那么瘦,老子都不敢上你了。” 怕老色批的腰折断。 “宿主,人言否?” “不是人言你怎么听得懂?”本来小白莲是以为,老色批看到他回来,二话不说把他小黑屋。 酿酿酱酱好几个月,把他橄榄,让他以后都不敢跑。 哪曾想到,老色批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听到有脚步声莫之阳收起方才心疼的神情,满脸都不耐烦。 “莫公子。” 莫之阳回头,看到那一盘的金锭子,眼睛一亮。马上就不在乎床上躺着的人,凑过去,“这都是给我的吗?” “是。”既然王爷说只要莫公子开口要什么都行。 那浓墨也就做主,“莫公子,您若是肯屈尊照顾王爷几日,这就是您一日的酬劳。”将平盘高举过头顶。 浓墨真不愧能在摄政王身边跟那么多年,还能如此得信任。 真是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深知莫公子是个贪图富贵又喜欢被人捧的小孩,说话也格外恭敬。 既然喜欢金银财宝,喜欢被捧高。 那这有何难? “小阳。”卫钦可都是在外面听到,这是明晃晃的骗人好吧。 “小阳,回家也有你要的。”又怕自家弟弟被坏人骗走,他可太清楚莫之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只需要稍微哄骗,就蠢兮兮的跟着别人走。 听到这话,莫之阳收回伸出去的手。 “莫公子,您是卫将军的弟弟,卫府的东西自然都是您的。只是这钱,哪里有人会嫌多呢?” 浓墨讨好的笑着。 这话可是说到莫之阳的心坎里去了,“也对。谁会嫌钱多呢?等我,等我赚到很多很多钱,就回去。” 小白莲把平盘接过来。 “那我要做什么?伺候人的事情,我可不会。”小白莲拿到钱还想摸鱼偷懒。 “莫公子只需要陪着王爷就行了。”浓墨自然知道,只要王爷醒来能看到莫公子,吃饭能看到莫公子。 那就足够了。 “这样啊,那行。”左右在莫之阳眼里也不需要做什么,他就应下。 外面的卫钦扶额:得,弟弟又被骗了。 他有种无力感,但又不能说什么。 解决完莫公子,浓墨记得外面还有个人呢,起身走出去,“卫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三十一) “嗯。” 无人在的地方,莫之阳就看着老色批那一副瘦脱相的样子。叹口气,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喃喃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变回之前那样子。” 能轻松就把他抱起来,然后抵在柱子上墙上。 系统:“宿主,你黄色的小心思被我察觉咯。” 莫之阳无所谓,食色性也! 而卫钦被浓墨打发走,回来见莫公子还在床边百无聊赖的坐着,玩着手里的金子,也就没去打搅。 小白莲等到夜深,干脆趴在床边睡着了。 摄政王半夜惊醒过一次,看到趴在床边的睡着的阳阳。勉力撑着坐起来,费劲地把人抱上床躺在身侧。他就这样抱着阳阳睡着,这一次睡得格外安稳。 莫之阳也很习惯的往老色批怀里钻,只是这一次没有傲人的胸肌,他不是很满意。 等莫之阳醒来的时候,揉揉睡眼抬头看。 就对上老色批眷恋宠溺的眼神。 小白莲吓一跳,猛地坐起来先看身上衣服都完好,这才松口气,“你笑什么?”他转头对着老色批龇牙咧嘴。 像是猫用炸毛来吓退敌人。 “好久没能这样睡了。”摄政王伸手勾住阳阳的食指,只是这样虚虚勾着而已,肌肤相亲却没有什么侵略性的动作。 像是讨好猫猫的铲屎官。 “我饿了。” 可惜,莫之阳是个渣男不会因为这个小动作感动。他抽回手翻身下床,“我要去吃饭。” “莫公子,奴才伺候您洗漱。”浓墨早就在外面等,就等着里面传出动静。 他马上就进来。 “进来。”摄政王撑着身子坐起来,但奈何体力有限,只能坐起来却下不来床。 两人洗漱后,莫之阳摸着肚子,“饿了。” 他吵着要吃东西。 浓墨做主将东西送到床前,让莫公子用。 莫之阳吃着他的大鱼大肉,老色批吃着药膳粥与一些药膳菜肴,看着味道似乎不怎么好。 也是,老色批这样的身体,只怕正常的饮食都不能吃。 吃饱喝足,小白莲拍拍肚子站起来。 “要去哪里?”摄政王抓住阳阳的手。 他现在有点担心,怕阳阳一离开视线内,他就会不见。 “做什么啊。”莫之阳很残忍的甩开摄政王的手。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莫之阳从来不把摄政王当一回事,甚至有些嫌弃,嫌弃对方的粘人。 猫儿总是这样,被强硬抓住抱在怀里,就会挣扎。 “麻烦。”漂亮可爱的脸,却吐出伤人的话。莫之阳瘪嘴,看向浓墨趾高气扬道:“我要去走走,一直待在这里好无趣。” 是的,老色批很无趣。 摄政王沉吟,看了眼浓墨示意他带人出去。 “是。”说真的,浓墨看着哪怕失忆都对王爷避之不及的莫公子,也是无奈叹气。 小白莲出去外面玩雪,完全不在乎屋子里老色批什么样子。 “就算阳阳失忆,他都这样厌恶本王。”摄政王有些自我厌弃。 “莫公子小孩心性。”浓墨叫人加碳,让屋子里更暖一些。随后他就去打开窗户,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 确保王爷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莫公子玩雪的样子。 “既然是小孩子心性,王爷对莫公子好一些,也就好了。孩子都是记吃不记打的。” “是吗?” 能从窗户缝隙看到在外面堆雪人的莫之阳,摄政王只是叹口气,“把窗户开大一点。”他只能看到一点影子。 “王爷的身子还在调养,不宜吹风。”浓墨自然不肯,劝道:“王爷身体早日好转,才能让莫公子放心。” “嗯。” 难得摄政王能听进去一个人劝。 浓墨把王爷的心思抓的死死的,只要为莫公子王爷多少能听进去一些。 从前若不是他劝着,加之一直都没能找到莫公子的尸体,有这一口气吊着,否则王爷早就薨逝了。 在外面玩雪累了的莫之阳又进来烤火,手脚冷冰冰的暖一暖。 “好热啊这里。”莫之阳一进来就发现屋子里比方才出去的温度还要高,有些不耐烦脱下身上的大氅。 “好热好热。” 窗户关上之后,浓墨叫人撤下一个炭盆。 “莫公子。” 莫之阳回头看到浓墨。“何事?” “您先坐下在火炉旁烤点花生红枣栗子吃吃?” 莫之阳听这话吗,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一听就很有趣。 给炭盆围一个铁制的像是圆桌外围的东西,再等烤热的时候,浓墨也把摄政王给弄出来到炭盆边坐下。 “莫公子,您想吃什么?” “吃栗子。”莫之阳笑吟吟的模样,眼睛盯着那一盘硕大的开口的栗子。 “是。” 摄政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小猫儿,哪怕阳阳不在乎他,甚至都不给他一个眼神。 “好了吗?”莫之阳催促。 “快好了。” 莫之阳吹着冒热气的栗子吃得正香。 吃过之后,他又觉得无聊。 “唉。”小白莲叹气,“好无趣。” 摄政王闻言,眼神一闪。他知道阳阳说的无趣是他,他确实无趣。 “你给我读书吧。”莫之阳看向摄政王,“随便拿一本都行,给我读几句。我认识的字不多。” 诧异于阳阳还需要他,摄政王回神之后笑了笑,转头叫浓墨,“去寻一本有趣的戏本子来。” 想来那些古籍,莫之阳也听不懂。 “是。”浓墨自然欢喜。 读书这件事儿不费力气,王爷也高兴,莫公子也开心。 能吃能睡,加上有太医药膳的扶持,七八日摄政王的脸色不再如从前那般苍白,渐渐的人也有精神起来。 只是莫之阳在摄政王身边呆腻了,想走。 奈何这时候又下起大雪,眼看着就要过年,他也不知该去哪里。 “怎么了?”现在的摄政王已经能一个人走动,不需要人扶着。 “快过年了。”莫之阳想着,像再吃一次腊肉。 摄政王走到阳阳身后,“是啊,快过年了。” 阳阳看着雪,他看着阳阳。他想从背后抱住阳阳,最后却踌躇不敢伸出手,“阳阳,你想要什么?” “我?” 突然问这个问题,莫之阳回头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抿了抿嘴,“我想要很多钱很多人怕我,想要什么有什么。” 小白莲朴实无华的愿望。 “若是本王能满足你,你能留在王府吗?”摄政王的手按在阳阳的肩膀上,“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都不敢提娶他的事情,怕阳阳想到不好的事情。 “嗯?” 小白莲回头看着男人,“你为何要这样说?我为何要信你。”猫儿总是有警惕性的。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娶你。” 可此时小白莲却不愿意,“我不要嫁你。”他转头看着外面的雪景,喃喃自语,“我也不知为何拒绝,但我总觉得你会骗我。” “阳阳,我不会再骗你。” “谁信你啊。” 莫之阳瞪了男人一眼,从他的怀里脱身出来,转身离开。 这些日子,他真的被老色批宠坏了。 几乎是百依百顺,就算出言不逊,老色批都是笑着看他。 小白莲本来就是顺杆往上爬的人,你越宠他,他就会一次次降低你的阈值然后在你的底线上蹦跶。 故而,他现在是王府的混世魔王。 狗路过都得挨一脚的那种。 到过年时老色批甚至带他进宫玩了几日。 看见圆滚滚的小皇帝,莫之阳有些嫌弃,并没有抱他。 后宫干净得很,皇帝又这样小。除一些先皇后妃外,便没有其他主子,所以冷清也干净。 莫之阳被一箱金银珠宝哄来祭祖。 皇家祭祖自然是端庄严肃,小白莲穿上与老色批同色的衣裳。 打着哈欠,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小猫儿被看得有些恼羞成怒,瞪一眼看他的那些人。 他不认识,但看穿的朝服,至少也都是正二品以上。 “皇叔,你好了。”小皇帝过完年才四岁,说话还磕磕巴巴带着小奶音,“你好了。” 在小孩的记忆之中,皇叔好像之前得了病。 一种不太好治的病,好几个月都没见到他了。 如今,看皇叔好像瘦一些,但不像是得病的样子。不过,看着脸色好不少。只是身体比之前瘦一点。 皇叔没事,小皇帝自然是最开心的。 “嗯,好了。”摄政王看向一旁闲不住就到处张望的阳阳,将小皇帝放下,转而去牵阳阳的手,“待会儿宫宴,有好吃的。” “真的啊。”小白莲眼睛一亮,方才的不耐烦也都一扫而空,催促道:“那何时能开席?我都有些饿了。” “你出来时才吃了两盘点心,怎么又饿。”摄政王看着瘪瘪的肚子,是怎么吃那么多却一点都不见胖。 还是要让大夫过来看看。 “小气鬼。”吃盘点心怎么了? 小白莲垂头,看着鞋子。 他的衣袍拖地,老色批的蟒袍也是拖地的。 如今衣服堆在两人脚边,凑得那么近他才意识到两人穿的是情侣装,甚至衣料面上的暗纹都是一样的。 “为何你的衣裳与我一样?” 摄政王用广袖当着众人的面,勾勾阳阳的食指,“一样不好吗?” 才发现两人穿着一样吗? “你凭什么穿的和我一样?”小白莲声音微微拉高,“我才不要和你穿一样的,难看死了。” 周围离得近的人也都能听到。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三十二) 众人眉头一跳,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王爷难看。 忆起从前王爷的手段,大家不寒而栗。 但摄政王只是看着莫之阳,随后温柔一笑道:“那下次我们换个花样。” 就是很轻松的一句话,并不见生气的模样。 莫之阳看了眼男人,把不耐烦的都写在脸上。 “皇叔,他是婶婶吗?”小皇帝拉着皇叔的衣角,奶声奶气的问。 这还是一个孩子问,但凡换另外一个大人,莫之阳一定一拳过去。 “放屁。”小白莲说粗话,语气极差。 “不许在孩子面前说粗话。” 摄政王轻声道,但语气也温柔,“陛下才三岁。” 莫之阳翻个白眼,转向另外一边。 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窦华,歪了歪头。 窦华也看到他,眼神里藏着诸多感情,但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他没有这个资格。 莫之阳收回目光,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盛大的祭祀仪式后天已经黑了,飘飘摇摇下着指腹那么大的雪片,在小白莲的期待中入席。 小皇帝年纪小,这个时候早就去休息,就老色批在席间。 莫之阳吃饱喝足,撑着下巴看下面的歌舞。 他有些漫无目的的想:要跟老色批结婚吗?但是结婚好麻烦啊。 小白莲的心思不在食物上,什么东西凑到嘴边就是张开口吃下去,然后嚼吧嚼吧吞下去。 也不知是太蠢还是怎么回事,一点都怀疑凑过来的食物。 “阳阳。” 摄政王也发现阳阳一直在出神,柔声唤一句,“你在想什么?” 地下坐着窦华,白世镜还有许裘锦。 大抵在想着几个人吧。 摄政王长舒一口气,垂眸看着手里剥一半的葡萄。 莫之阳是听到老色批的叹气声,才真的回神转头看着对方,“你怎么了?”他终于关心了。 “唉。”摄政王只是叹气,随后将葡萄递到阳阳嘴边,“吃吧。” 小白莲被投喂习惯,张口咬住葡萄后还假装无意用下唇擦过老色批的指腹,然后将葡萄吞吃入腹。 这个小举动,就把摄政王惹得一肚子火。 但莫之阳却恍若未觉,吃完葡萄后继续发呆。 显然没有想要追问刚才那个叹气,小白莲知道老色批打什么主意。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故意装模作样。 “唉。”摄政王又叹口气。 “天天叹气,晦气死了。”莫之阳将手揣在下面的汤婆子取暖,“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天天唉声叹气。” “阳阳,你是在想窦华他们?”自虐式的,摄政王还是问出口。 莫之阳听到这话,转头看着老色批。愣神许久后,才问,“窦华,名字有点熟。”回神后才恍然,“哦哦哦,他啊。想他做什么,他又不给我钱。” “你不想他们?”摄政王显然有些不信。 “不想。” 莫之阳侧头看着下面的人,搜寻一圈后发现底下的人。 这个宴席,卫钦都没资格参加。而白世镜坐在末端的位置,许世子和窦华还稍微靠前一点。 此处都是皇亲国戚,四世三公,自然不是普通朝廷命官能混上位置的。 莫之阳看着一层一层坐下的人,他们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仰高踩底。 许世子会看不起卫钦,但绝对不会看不起坐在他前面的人。 不过,只要有他在,他哥哥日后一定位极人臣。 “唉。”莫之阳摇摇头,“无趣。” “无趣,那待会儿我们便回去吧。”摄政王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他抬手想将人纳入怀里,但最后却只是用袖子遮住。 他想挡住其他人窥探的视线。 小白莲无趣又有些困,但摄政王后面还有个散席要主持,他便先去偏殿休息休息,等人回来。 可莫之阳去偏殿刚要躺下,吃太饱的肚子就压着胸口。让他不舒服,翻身也不行,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之阳最后只能站起来,在殿内兜圈消食。 “宿主,吃太饱了。都怪老色批喂你吃的太多。”系统很自觉的将问题归咎于老色批。 “就是。” 嘴上附和,莫之阳慢慢悠悠地在殿中踱步。只是屋中点着炭盆,弄得他有些烦躁,干脆去开窗。 窗户一推开,莫之阳就发现一直在门口站着的人。 “许世子?”莫之阳确实不曾想会在此处见到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在此处?要进来坐坐吗?” 对他态度还算不错。 “我若是进去,只怕许家就难了。”许世子靠在窗沿,“我一直对你势在必得,最后却事与愿违。” 许世子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像是猫儿一样可爱的脸。 他都不知道对莫之阳是执念还是爱。 “其实,从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但对你,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小白莲撑着下巴,晃晃脑袋,“还有那个摄政王,我总对他提不起什么喜欢。” “年后我便要成婚了。”许世子想伸手揉揉小蠢货的头发,“亲事是摄政王亲自定下的,许家感恩戴德。不仅如此,白世镜和窦华,都有了婚约。” 这样的做法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大家也都明白,你没办法反抗只能顺从。 “好事啊。”这个操作出自老色批之手,小白莲并不惊讶。 若是不将这几人搞出局,那才不是老色批。 “小蠢货。”许世子沉下心,这一次认认真真嘱咐面前的少年,“你要记住,你若是想要得到你要的,除摄政王之外没人能帮你。” “我知道你贪图富贵又蠢,但如今看来摄政王容你,有了他做靠山,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是棵能依靠的大树,你知道吗?” 他也是真心的吗?未必。 但就算得不到,他也不想让这只漂亮的猫儿被人凌虐后丢弃在一旁。 “为什么?”莫之阳似乎不明白,“他对我还算不错,但我想回去。” “你回不去,你当初就不该踏进京城。如今事已至此,你若是能成为王妃,倒也不错。”许世子说着,回头看一眼。 已经有侍卫朝这边巡过来。 “我要走了。”许世子想了想,从广袖里掏出一块木雕,塞到莫之阳手里,“我要走了。” 人走之后,莫之阳张开拳头,看到掌心里放着一块木雕。 “是一直慵懒趴着的猫儿。”小白莲倒是挺喜欢的,“看起来像是许世子自己刻的。” 木雕不大,就拇指这样大概。 系统:“长得也很像宿主。” “是啊,他是个聪明人。”许世子他们这样的选择,莫之阳其实不意外。 常年浸淫官场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触怒圣颜,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很多人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家族是为父母而活,哪怕窦华那种府中只有一人。 可他也有旁系亲属,怎么敢违抗老色批呢? “许裘锦给你的?” “许裘锦是谁?”莫之阳攥紧手里的小木雕。 “许世子。” 本来还心有不爽的摄政王,看阳阳完全忘了许世子的名字时,他心里他痛快不少,“那阳阳,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公冶华。”工业化。 小白莲当然记得,每次老色批复姓的名字,总是那么有槽点。 想到这里,莫之阳默默抬头看向大殿的屋顶:不会取名的人总是这样。 “看什么?” 大殿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摄政王顺着阳阳的视线看上去,还以为有刺客,可屋顶上面空空如也。 “没什么。” 吐槽完后,莫之阳默默低头看着掌心的小猫咪。 按照方才的时机,这时候老色批应该已经在殿中。他没发现但许世子肯定看到,故意说这话,是在示好。 许世子想通过这件事获得更多的青睐与倚重。 很多事情,摄政王是不方便说出口的,就需要借助别人的嘴。 故而,许世子是故意的。 果然,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当知道无法得到时,就会想着如何获得更多的利益。 “好累,你忙完了我想回去休息。” “好。”摄政王先带莫之阳回去。 只是回去路上,马车很平稳但还是有些轻微的晃动。 让莫之阳以为他在摇篮里,睡意侵袭脑袋,让他人也变得懒散起来。 看向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阳阳。摄政王擅自靠近,将肩膀递过去,正好接住阳阳的下巴。 他亲了亲阳阳的头发,闭上眼睛难得享受这一片刻的安宁。 从宫里到王府,莫之阳一直没醒。到最后还是摄政王抱着人下马车,大夜寂静,将两人很好裹在天地间。 “王爷。”浓墨端来一个小板凳。 摄政王抱着阳阳,尽量稳住身形,下马车后步伐不快。慢慢悠悠的,偶尔会低头看怀里的人,睡得是否安稳。 本来莫之阳是没睡的,装睡只是要给两人接触的机会,不会让彼此的靠近变得太过突兀。 不曾想,在老色批的温柔呵护下,真的倦意袭来,闭上眼睛睡过去。 将人放到床上,摄政王小心帮阳阳脱下外袍,卸下衣冠和鞋子。 这样折腾,人还没醒。 “怕是累坏了。”摄政王伸手抚上阳阳的脸,“这些日子,人也胖回去了。” 挺好。 浮山带人端着铜盆和水进来,“王爷。”全程,只有他这一声王爷出声,外面的人皆是敛声屏气。 怕吵醒这个混世魔王。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三十三) 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若是莫公子没睡够就醒,整个王府都要闹翻天。 “出去外头。” “是。” 摄政王换下朝服洗漱后,本该离开的,但他又舍不得。 他想赌一赌,赌莫之阳在听完许世子的话后,会想明白。 随后,他躺到莫之阳身边,闭上眼睛。 只是,小白莲睡相不好。 但凡身边有个老色批,莫之阳就能滚啊滚啊,最后用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滚到老色批怀里,最后安静下来。 前期,摄政王确实睡得不舒坦。 身边的人一有什么动作,他就会吓醒。随后看着阳阳,确定对方没醒后再稍微松懈。 就这样,老色批看着两人距离从泾渭分明到最后难舍难分。 “是阳阳主动的,和我没关系。”摄政王心里默念,然后将人抱紧。 送上门的,肯定要占便宜。 “唔——” 莫之阳睡梦里好像被一只大蛇卷起来,然后被信子舔着。但很奇怪,这条大蛇是暖烘烘的。 哦吼,还是条ing蛇。 莫之阳好像感受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一把抓住。 摄政王被怀里的人拱醒,是个人都会有欲望,但这个欲望很快就会抓住。他浑身一颤,差点呼吸都停了。 不曾想,居然被这样握住,他浑身都僵了。 睡梦中的莫之阳也逐渐清醒,他先睁开眼,看到老色批的下巴。大抵还没反应过来,手里什么东西,还特别作死的捏了捏。 “我看宿主就是想男人了。”别以为系统不知道,就宿主的心思,别说是睡醒,就算是睡着发现不对也会马上醒过来。 这一次装模作样,就是想吃男人了。 “你,你怎么在此处。”莫之阳清醒之后吓一跳,手上的劲儿下意识大一点。 “嘶——” 摄政王倒吸一口气,不是疼是爽。 听到这一声倒吸一口气,莫之阳才往下看。看到凸起的那一块,吓得他收回手,“你,你我!你!” “混账!” 莫之阳气急,举手就要一拳头挥下去。 只是看着老色批那张俊脸,他最后硬生生忍下这拳头,恨得咬牙切齿,“你,下去,你给我下去。” “是阳阳昨夜拉着本王的手不放,你忘了吗?” 摄政王握住阳阳的手腕,将人往怀里带一点,“我并非故意的。醒来,你也是抓着本王不松开。” “你放开我!”莫之阳眼眶一红,“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阳阳。” 看见对方态度放软,摄政王就得寸进尺,掐住阳阳的下巴凑过去,“阳阳,你知不知道本王是中意你的,否则你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在王府闹腾?” “那,那又如何?” 小白莲就是这样,他知道老色批喜欢他宠着他,所以有恃无恐。 但那又怎样? 他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他天生就该如此。 “但,若是本王娶了其他王妃,你就不能这样了。”摄政王松开阳阳的手,发现下巴已经有了痕迹。 有些心疼,暗恼自己方才不该太用力。怜惜的凑过去,用薄唇蹭着红痕。 蹭的莫之阳痒痒的,想要躲开,“我不能如何?我可以去卫府,那个卫钦总说是我兄长,我就去卫府也能作威作福。” “那卫钦也有了妻子呢?” 人总是要成亲的,摄政王突然一个翻身,将小蠢货压在身下,“卫钦若是成亲,你这个无血缘关系,又不同姓的叔叔,那新妇会如何对你?” 听到这话,莫之阳挣扎的动作稍微放缓一些。 “你说啊,阳阳。” “你,你不要胡来。”此时莫之阳被两个问题逼得无处可逃,他似乎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只能用手虚虚抵着,毫无意义的抵抗,就如同他现在的想法。 他害怕,害怕他们都成亲,那谁能给他撑腰呢? 果然,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总要付出点什么,才能得到想要的。 “阳阳,你觉得呢?” 摄政王表情看着也不似着急的样子,勾起阳阳的手指,握住手腕亲了亲指尖,“你想将摄政王妃的名头拱手让人吗?” 但摄政王妃这个名头,莫之阳并不在乎。 “你可知。” 像是海上摄人心魄的鲛人,在蛊惑搭在浮木上的水手。 “有了这个摄政王妃的名头,谁见了你都得礼让三分。你可以高高在上的命令指示任何人,包括本王。” 作为权利的来源,摄政王也愿意匍匐在阳阳脚下。 祈求得到一点怜悯。 “你,你也可以吗?”果然,小白莲有点动心。 他想让老色批跪下当狗,最后把他搞得不要不要的,然后用充满情欲的声音问一句: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自然。”摄政王不介意给阳阳一点甜头。 因为他有更大的甜头要尝。 “真的可以吗?” 显然,小白莲有些踌躇,他看着老色批的眼睛,先从对方眼里看出点什么。 “自然。” 莫之阳最后叹气,点点头表示他愿意。 妈的,快点来吧,早搞完早吃饭。 “真乖,阳阳。”摄政王亲亲可爱圆润的唇珠,随后慢慢往上亲,一直到漂亮的猫儿似的眼睛。 他爱不释手。 “阳阳,阳阳。” “你别老是亲我的眼睛啊。”莫之阳有些不高兴,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你饿了,要先吃早膳。” 看到老色批那么急色的样子,小白莲后悔。 他必须先吃完饭再搞,否则真的上床之后至少到晚上才能下来。 思及此,莫之阳决定先吃饭。 “好。”左右人已经同意,摄政王也不急在一时,先再亲几口尝个甜头,随后再从对方身上起来。 两人洗漱好吃早饭。 “莫公子,今日的点心不错。”浓墨给莫公子布菜。 摄政王沉声提醒,“要叫王妃才是。” “王,王妃?” 浓墨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看着莫公子。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奴才失言,是王妃才对。” 全程,莫之阳都没有反驳,是默认的意思,继续低头吃饭。 浓墨喜上眉梢,王爷总算是得偿所愿。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的回去吩咐下去,谁都别喊错了。 用过膳后,摄政王迫不及待的拉着人往内室去。 “你,你那么急做什么!”小白莲不情不愿,他知道一旦进去会发生什么。 虽然他也想,但肯定要稍微推脱一下。 “阳阳,不是答应过本王的吗?”摄政王拉着人进屏风里面,房中已经没人,便大胆的将人揽进怀里。 “王妃。” “那么叫,有点奇怪。”莫之阳瘪嘴,却还是没挣扎。 颇有种你爱如何便如何的意思。 “不喜欢吗?” 摄政王将人抱起来,大手托着柔软的臀肉。腻得隔着衣服,都能把大掌吃进肉里,“还是不习惯?” “都有。” 被人这样抱起来,莫之阳也怕掉下去,只好用腿环住老色批的腰,胳膊搂着脖子,“我要掉下去了。” “不会的。” 看着能去轻松能抱得起他的老色批,他也是极为满意。 很好,老色批现在吃胖一点,力气恢复不少。 不知道待会儿打桩的时候,是不是那么有力。 被人丢到床上的莫之阳,他还是有些心慌,“你,你可要轻点。” “放心。” 摄政王将人拢在怀里,亲亲眉心,“漂亮的猫儿,真可爱。” “那么为何总是觉得我像是猫儿?”小白莲抬头,看向摄政王,“你,你真的会娶我对吧?” “是。” 这一次,公冶华的点头又轻又重。抓起阳阳的手按在心口处,用心跳声告诉对方,“而且,只会娶你一人。”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听到这样保证,莫之阳才将信将疑的将手抽回来。 他现在没有顾忌,全身心的去依靠面前的人。 小蠢货就这样全无防备的展现在他面前,嫩豆腐一样的肌肤,公冶华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将人戳伤。 这一次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你。”小白莲默默翻个白眼。 这TM那么慢,能橄榄谁?燥起来啊老色批。 “阳阳。” 摄政王蹭着脖颈,一点点的慢慢往下亲。 偶尔会留下一点点看起来有点凄惨的痕迹,真可怜啊。 “你别咬我了。”小白莲哭戚戚的,“疼。” 娇娇一声疼,只会把人的邪火给叫起来。 “不疼不疼。” 嘴上哄着,但公冶华的动作反而变得更重,恨不得将人狠狠地嚼碎碾坏,从此变成,只知道依附于他的玩意儿。 “阳阳真的就活该这样。”这样的皮子这样的性格,真的太适合卖肉了。 公冶华都要将人给折成对折。 小白莲总算是被爽到,他胡乱的
相关推荐:
[综神话] 万人迷物语2
圈圈圈圈酱短篇合集二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大胆色小子
捉鬼大师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小师弟可太不是人了
小白杨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
致重峦(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