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眼神空洞的说着,语气也没有情绪起伏。 让人以为她是个机器人。 “不要叫我十六姨太。” 这个称呼,对莫之阳来说是羞辱性的。 “是,十六姨太。”阿如点头。 差点没给小白莲气背过气去,也懒得和她争辩,“我现在饿了,能去吃饭吗?” “可以的,十六姨太。”阿如引着人下楼。 自从进任家之后,他好像就没正眼看过这个地方。 下楼之后,大厅因为没有那些腌臜东西,宽阔明亮。家具配饰也很有品味,还有一个留声机。 莫之阳跟着阿如往楼梯后面走,才看到后门进去是食厅。 “厨房在做,十六姨太您等等。” “好。”坐着等吃饭,莫之阳有些无聊。闻着厨房里偶尔飘来的中药味,还有奇怪谁喝药。 “小十六,你出来了。” 也不知是谁给二姨太通风报信,人才刚坐下,她居然就跟着下来。表面上看起来是偶遇,实则不然。 她在任家那么多年,肯定有不少她的人。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也是知道了。 “二姨太。”莫之阳见到恩人,自该欢喜。 甚至主动站起来,帮忙拉开餐桌最靠近自己的那张椅子,“二姨太,你好。”他没有坐下,反倒像是仆人一样站在一旁。 “哎哟,那么客气干嘛?” 二姨太用帕子掩嘴浅笑,“小十六你赶紧坐下啊,站着干什么?” “我还是站着吧。”莫之阳并不认可他是任家十六姨太的事实,“之前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 他不信任梁辛的话。 “有什么好客气的?”二姨太叹气,拉过莫之阳的手按坐在椅子上,“是我做事不够周密,所以才会被喜春坏事,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 小白莲摇头,“二姨太您愿意帮我,已经让我很感激。你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愿意给我搭把手的人,我一直记着呢。” “唉,都是我不好。” 二姨太把话题岔开,“对了,那个军爷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没有。”这样的事情羞于启齿,莫之阳垂眸摇头。 “那就好。” 昨天大半夜闹出的动静她可是知道的,“只是,你命苦。明明都已经熬到能出去,却还是......唉。” 莫之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可能是我命该如此吧。” “唉,话可不能那么说。” 二姨太环顾周围,阿如已经去后面端菜,她拉过莫之阳低声道:“你还想离开吗?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 “二姨太,多谢你的好心。我暂时不走了。”想到昨天晚上答应过的事情,面对那么好的机会,和对方的好心,他也只能狠下心肠拒绝。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没做。”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二姨太还以为是钱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没钱的话,我可以给你点。” “不是钱的事情。” 三缄其口,最后莫之阳只能用摇头来代替。 见对方不肯说,那她也没就问,“好吧。”自讨个没趣,她也是有点不高兴。 本以为把人弄走,再在外面联系人弄死。 结果对方居然不愿意走? 这下,反倒是她们不好办。 “你吃吧。”二姨太起身离开。临走时回头再看一眼,发现对方巴巴的看着她,也只能陪个笑。 回头后,一脸不耐烦。 莫之阳埋头吃饭,菜肴居然还挺丰盛。 阿如在一边看着。 “阿如,你吃了吗?”莫之阳想招呼对方一起吃。 “吃了。” 系统:“阿如是个比我合格的机器人。” 对于系统这话,莫之阳还挺赞同。 吃过饭之后,莫之阳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回原来的房间休息。 “小十六。” 哪知道,他一上二楼,就看到有人在上面等着他。而且还是个熟人。 一见他,莫之阳的脸色微变,想装作看不见。 “小十六。”松白直接上来,十分热情的拉过莫之阳的手,“我都等了你好久,去哪里了?”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有些不习惯,抽回手,“你有什么事情吗?”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一) “你可以叫我一声哥,不用那么拘谨的。”松白再次拉过他的手,“之前是我不好,因为老爷去世心情不好,听了五姨太的话把过错归咎到你身上。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莫之阳揩了揩鼻子,这个香味有点浓,他不怎么喜欢,“你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 “我就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难得你都不打算请哥哥我进去坐一坐?” 口口声声哥哥,令人作呕。 “那请进来吧。” 莫之阳引人进去,他且先看看这人什么意思。 一进来,松白好似缅怀,又好似感慨,叹一声便问,“小十六,这房间,你知道是谁的房间吗?” “你不要叫我小十六。”莫之阳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他走到桌子边给男人倒杯茶,“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这一次真的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松白推开面前的茶杯,拉过人坐到沙发上,“之前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当做我是看你得宠怕了怎么着都行,只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说着,松白掏出一个很小的锦囊。 锦囊外面还是绣金线的。 莫之阳有些奇怪,松白是穿旗袍的,他怎么从袖子里掏出这个东西? 难道是! “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这只当做我给你的礼物。”松白将锦囊放到桌子上,推过去,“你会原谅我吧?” “我不会收。” 莫之阳摇头,甚至身体往后缩,“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也没有怪你。你不需要这样,也不需要赔礼道歉。” “那就好。” 松白收回手,却没有把东西收走,“只是我奇怪,这房间从前是老爷的。少爷怎么就让你搬进来了?难道,在羞辱你?” “我不知道。” 许是起先就对这个人没有好感,所以也对他的态度不好,莫之阳头转到另一边,“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松白也察觉到对方抗拒的情绪,笑了笑,“我知道你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看不起我怎么样。我也没法子,毕竟我被人卖到任家那么多年,早就没了什么羞耻之心。” “我怕你看我不顺眼,吹枕头风让少爷把我弄死是真的。道歉我也不是很诚心,只是希望你不要害我就好。” 莫之阳:“我不会害你。” 这计策是虚虚实实,用真话掩盖内心的假话。 “那就好。”松白站起身,“你能放过我,我也不会再惹事儿。谢谢。”说完他径直离开。 “等等!” 莫之阳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要叫住出去的人,但他也是头都不回。 “宿主,这不得收下来?”从外表看着就不简单,系统猜里面是好东西。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莫之阳把金丝锦囊放到桌子上,“他确实是真心来求我放过,但却不只是来求我放过。” 老实说,莫之阳并未将这些人看做敌人,如果大家和平相处的话,甚至可以当做宿友,偶尔还能打个马吊。 但你要是搞我,那就别怪我了。 等着老色批来,看他什么态度。 一直到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任梁辛才回来。 “人有好好吃饭吗?”一进门,他就问管家。 “十六姨太有好好吃饭,也没什么人去打搅他。”管家跟在身后,一直往前走,“少爷,您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准备东西。” “吃过了,和那边的士兵一起吃的。”任梁辛也是个苦过来的,当然知道怎么笼络军心,站在楼梯下突然站定。 “管家。” “少爷。” 任梁辛突然记起来他做的好事,“有多少人拿钱离开了?”真是仁慈,装给谁看呢。 “开始走了八个,后来又走了两个。现在还有二姨太,七姨太十一姨太和十五姨太。二姨太说了不走,七姨太身体不好一直吃药,估计也是要养着的,十一姨太是七姨太的妹妹,估计也不会走。还有十五姨太,他也没打算走。”管家心道:少爷可算是记得这事儿了。 “居然还留了五个?”任梁辛不耐烦,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莫之阳坐在沙发上晦涩的看着书,他不懂装懂又学习,看的眼睛都发酸,“真累,还是什么都看不懂。” “蠢笨的人就该一直蠢下去才对,看书有什么用?” 嘲讽的话和语气让人很不爽。 莫之阳抬头看到他进来,赶紧将书藏到背后,“我只是无聊,看看而已。又不是真的学。” “你又看不懂字。”任梁辛进来后,抬脚就把门给踹关上,“过来给我脱衣服,累了两日了。” 莫之阳不情不愿的起身,去给老色批先脱下披风,突然想到戒指的事情,“今天,十五姨太突然给我个戒指,说给我赔礼道歉。” “戒指?” 任梁辛挑眉,“给就给了,一个戒指而已。”能是什么好东西?他取下帽子,随手丢到一边,“你要就收。” 很显然,他知道莫之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收,这不是我的东西。” 拜托,老子清清白白,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完美人设可不能有瑕疵,否则还怎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指点点老色批强取豪夺。 “给你就给你了,有什么所谓?”任梁辛说着,又很流氓的伸手揉了揉屁股,“不错,够软。” 把莫之阳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我不想拿。”死流氓。 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把衣服挂起来。 “就是这个?”任梁辛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的东西掂了掂,“看着外面倒是挺好看的,只是味道很臭。” 有脂粉的味道,他最讨厌这种桂花的甜腻。 “嗯,就是这个。”莫之阳走过去,“你拿走吧。” “我拿走干什么?” 任梁辛直接打开金丝锦囊,取出里面的一个戒指。 戒指平平无奇,就是黄宝石的一个戒指,没什么特色。 “就这个小东西?”他把戒指递到,莫之阳面前,“有什么好推辞的。这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 “但不是我的。”莫之阳推辞。 “他不是送你了吗?送你就是你的。”任梁辛将戒指塞给莫之阳,转身往卫生间去,一边走还边说,“说不定你离开之后,能用这个东西换几个大洋呢?” 听到这话,莫之阳果然有些心动。捻着戒指,看着上面的黄宝石发呆。 任梁辛回头,就看到这一幕。 他挑眉,果然是个蠢货。 莫之阳在老色批关上浴室门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 连系统都不知道宿主在想什么。 “宿主?” “应该真的是双重人格。”莫之阳倒退两步坐到床上,看着手里的黄宝石戒指,“两个人出现好像很随机?” 好像没有一点规律可言? “会不会这个乖张的总是在晚上出现?那个斯文的在白天呢?”系统好像发现也就这个规律。 “比如,太阳出来就是斯文的,月亮起来就是暴戾的。” “那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是斯文的还是乖张的?是天黑的时候吗?”其实莫之阳也不好分辨。 因为那个时候是傍晚,火烧云还挂在天上呢。 所以,算是早上还是晚上? “不知道耶。”本来很好分辨的一件事,因为开头的黄昏,变得再次扑朔迷离起来。 系统也觉得纠结起来。 任梁辛头发上还湿哒哒的就走出来,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莫之阳,倒是觉得好玩,“你想什么呢?” 他身上湿哒哒的,连黑色的丝绸睡衣都贴在身上。 站定在莫之阳跟前,掐住他的下巴,“想我?” 没个正行的一句。 莫之阳垂眸,“今天中午起来的时候,二姨太来找我说了会儿话。还有就是十五姨太。” 他做好一个被圈养的宠物,报告自己的行踪。 “嗯。” 任梁辛很满意莫之阳的识趣,“但我并不在意你做什么。只要不出去这一道门就好。” “那你什么时候帮我报仇?” 突然握住男人的手,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近对方,“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报仇,现在呢?” “放心。” 任梁辛反握住他的手,“我刚接管这个城,这城不小安防各种问题都不是小事。闹了这差不多一个月才顺当,你以为我早出晚归是干什么去?” 闻言,莫之阳便不做声了。 “这两日闲了,我才会回来。” 任梁辛站起来,开始观察房间周围,“这老东西倒是会享受,还有留声机。”他走到留声机前。 “你真的是任老爷的孩子吗?”莫之阳还是怀疑。 “不是。” 任梁辛的手突然攥紧,指甲都陷进肉里,“你觉得我像吗?” “不像。” 倒不是莫之阳骗他,实在是两人的长相。 怎么说呢? 潘安和猪,徐公与驴,老色批与任老爷。 “所以啊,我不是。”任梁辛回头,看着莫之阳,“以后这个问题别再问。我是看着你好草才放过你这一次,但这个优势可不是每次都能用的。” 听到这话,莫之阳的脸色变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 天天日啊草啊,真的是该批评老色批。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二) “我就是个粗人,不这么说话该怎么说话?”任梁辛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莫之阳冷笑。 “可你前两日早上,不是这样的。” 莫之阳嘟囔一句。 看似无意,其实也在试探他。 “那些都是哄你的话儿呢。” 任梁辛直接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今天不做? 莫之阳有些意外,现在也不是很想做。那就暂且去洗个澡吧。 等洗完澡回来,发现老色批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现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身上干了之后再去关灯睡觉。 刚躺下就被身边的人强势霸道的拉进怀里,像是被抱着的一个娃娃一样,他也就没动,这样看着老色批。 “最近老色批有点忙,都能看到黑眼圈了。”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起来。 莫之阳心想着,外头那么忙的吗? 想到他说刚接手这边的事情,也就没多想,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莫之阳是被系统叫醒的。 “宿主,快点睁眼老色批要走了要走了!” 莫之阳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来揉揉眼睛看着门口。 老色批已经穿好军服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戴帽子。 “起那么早干什么?我又没吵醒你。” 这句话声音沉沉,带着抹不去的威严。 一声关门声,啪的一声把莫之阳吓回魂,“应该不是白天就会变吧?刚才那话,好像有点不一样。” “应该是。”系统也察觉出和之前那个老色批差不多,“所以,应该是很随机的?” “是。” 这下反倒不好怎么探究,莫之阳从床上起来,洗漱之后下去吃饭。 他平时没什么事情干,总是会和系统打麻将,这一次吃完饭也打算回房间。 “小十六,你别走啊。”二姨太喊住要走的人。 “什么事?” 莫之阳走到一半,回头左手扶着楼梯扶手,“二姨太,有什么事吗?” “二姨太,我们三缺一。一起打个马吊啊?”二姨太指了指客厅的那张桌子。 四个边的桌子,还有两个是空的。一个是二姨太的位置,还有一个是等他呢。 “我不会打马吊。”莫之阳摇头,“我没学过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我怕扫你们的兴。” 他有些不好意思。 系统冷笑:我那十几亿的积分,谁赢走的?还不会,哼哼! “没事,就是玩个趣儿,快过来。”二姨太招手,“就差你一个,快点过来。你不来,才是扫兴呢。” “好吧。” 最后,莫之阳也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跟着下去。 “小十六,不会打马吊吗?”七姨太是个看起来有些病气的女人,脸色比其他人白一些,看着温婉,江南女子的风韵。 可能是因为病,有点瘦脱相,但能看出从前是个美人。 “不会。”莫之阳摇头,有些拘谨,不知道手刚放哪里,还观察对面的七姨太该怎么做,低头看着自己面前。 “哎哟,都是一家人,随便玩玩没事的。”二姨太坐下,开始手洗牌,“小十六不会,我们就慢着点打。等他会了,再慢慢来。” 松白冷笑嘲讽,“就你会做好人。” 二姨太面露尴尬,开始码牌。 这两人是做戏给他看的吧? 故意在他面前做出关系不好,经常拌嘴的样子。让他不会怀疑两个人有什么勾结,这样的小心思有点太明显。 “好了,我们来教你。你要是又不会的,可以跟我们说。”二姨太为人热情,“你第一次打,慢慢来不急。” “谢谢二姨太。” 莫之阳看了眼自己的牌,还有桌子上的三张字。想了想打出一条七索,“我可以打这个吗?” “当然可以。”松白点头,甚至还有些高兴。 倒是二姨太看不下去,按住莫之阳的手,“如果有字的话,要先打字。这些都是可以做牌的,知道吗?” “打了可就不能反悔了,都打了。”松白抢过莫之阳手里的七索,放到桌子上。 “他还不知道怎么打牌,你怎么这样刻薄。”七姨太翻个白眼,“打马吊就是要开心,斤斤计较做什么?” “别吵了,打七索就七索。”莫之阳看了眼牌面,三个南风三个西风还有三个红中。 打不打七索也无所谓。 “红中。”松白随意放下一个牌,睨了眼莫之阳。 “二姨太,我有三个红中的话,是不是可以杠啊?”莫之阳指了指七姨太手边的那四个五筒。 “对啊。” “那我杠。”莫之阳拿出三个红中,“去后面摸牌是吗?” “对。” 松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翻个白眼。 摸到一个南风,莫之阳面露苦恼之色,“那我摸到个南风,我还有三个南风,是不是可以杠啊?” “可以可以。”七姨太探头看,怕对方出千。 莫之阳再杠一次,再摸一张四万,“咦。”看着手里的牌,他歪了歪头,“我这个看起来点奇怪,是不是胡了?” “胡了?” 二姨太按下自己的牌,“我听牌不改了,你给我看看。” 莫之阳把面前的牌推倒,晾在所有人的面前,“我摸了个四万,是不是胡了?” “是胡了。”二姨太皱眉,“还是杠上开花,再加两个杠。是翻四番。” 她做好人,所以不敢说谎。 “手气真好。” “是吗?”莫之阳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也是第一次玩,不太会。可能就是运气好吧。” “嗯。” 三个人只能把钱拿出来。 系统:“现在知道我那些积分怎么没的吧?宿主会算牌啊,打两圈就知道对方什么路数,你知道多恐怖吗?还有那筛子,他什么骰子上手两三回,那骰子就跟我一样听他的话。你们知道有多恐怖吗?” 可能一开始还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不到六圈,三个人输个精光。 “怎么回事啊?输光了。” 松白一拍桌子,狠狠瞪了眼莫之阳。 那可都是他的私房钱,就这样输没了?还以为能从这个不会打马吊的人手里捞点,没想到居然是他赔钱。 其他两个人也是没想到会输那么快。 “我也就是手气好而已。”莫之阳手按了按小抽屉上的纸钞,费劲儿的推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 “不玩了也可以。”莫之阳看时间差不多,要晚上了。 今天不知道老色批回不回来。 “当然要玩!赢了你就想走吗?”松白一拍桌子,“先欠着,我们再打几圈。打到吃晚饭,我就不信一点都赢不了。” 其他两个人大概也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输了钱当然就是想要回本。 自然一场酣畅淋漓的破防。 “要不我们先吃饭吧?”莫之阳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看向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我们先吃饭。” “不行!” 松白已经输急眼了,哪里肯让莫之阳就这样离开,“你必须给我坐着,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总是你胡牌,不是杠上开花就是十三幺,凭什么?” “我才刚学,可能就是手气好。” 莫之阳低下头,“牌我才刚认全,怎么出老千?” 这话倒是真的。 “不行,你不能走。我们还得打!” “你们要打就你们打。” 客厅里一直都没人,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声音来。 任梁辛两步并做一步迈上台阶,走进客厅看都几个人打马吊,“哟,玩的不错啊?”他看到莫之阳面前那个抽屉,关都关不上。 其他三个人的脸臭的跟什么似的,就知道肯定不简单。 估计是莫之阳把钱都给赢走,现在是不让走了。 “少爷。”莫之阳站起来,微微鞠躬行礼。 这副样子看起来,他不像是姨太太,反倒像是一个下人。 或许,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下人? “少爷。”松白站起来,微微欠身,“这莫之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千。” 说话间,他还瞪了一眼莫之阳。 “那么蠢笨的人会出千?那也挺厉害的。”任梁辛走到莫之阳跟前,带着皮手套的手揽住莫之阳的腰,将人往怀里按。 莫之阳低头,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挣扎。 任梁辛暴力拉开小抽屉,里面真的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纸钞,“哟,手气不错,赢得挺多的啊。” “我第一次学,可能就是运气好。”莫之阳嗫嚅解释,“但是我没有出老千。” 谁那么没品出老千?老子靠的是技术和智慧好吧。 “你那么笨,怎么可能会出老千。”任梁辛却不怀疑,看了眼其他人,又觉得是怀里的莫之阳顺眼,“陪我去吃饭吧,别玩了。” 说着,任梁辛还不忘把抽屉里的钱抓出来,全都塞到莫之阳怀里。 这可是靠运气赢来的钱。 “好。”莫之阳捧着一堆钱,乖巧的跟着老色批后边一起去食厅。 果然,有老色批在他们就不敢放肆。 “少爷,我陪着您一起去吃吧。好歹也也算是你小妈不是吗?”松白笑着,抛个媚眼过去。 他是猜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莫之阳上心。 那他也是,不是吗? “确实。”任梁辛点头,眼神却看着莫之阳,“是不是啊。”他附耳小声呢喃一句,“小码!”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三) 莫之阳脸瞬间像是熟透的虾,拼命摇头。心想:你又不是任老爷的儿子,算个屁。 “走吧。” 任梁辛搂着莫之阳离开,完全不在乎原地的松白。 松白气得一跺脚。 “咳咳——”七姨太站起来,大概是坐得太久,骤然起身身形晃了晃,“我也要走了去吃饭顺带喝药。” 二姨太点头,“去吧去吧。” 客厅就只剩下两个人。 “你做的什么局?居然让莫之阳赢了那么多!”松白想到那些钱,心里在滴血啊。 那都是他的私房钱,就全都输给十六,真是气死人。 “你以为只有你输吗?那我也输了。”二姨太一开始只是想要联络一下感情,听到十六说不会打。 说不会打他就更开心了,想要赚点钱,没想到居然输个精光。 “算了。”松白起身离开。 看着散乱的桌子,二姨太想了想径直走到食厅,“你们吃饭吗?正好我也饿了。” “二姨太,你赶紧坐下吃饭。”莫之阳一看到是她变得格外热情,赶紧站起来,“快坐下一起吃饭吧。” “咳咳——” 任梁辛轻轻咳一句,也没说话。 二姨太却不敢凑上来,站在原地笑了笑,“不用了,我突然不饿。算了,我和七姨太一起吃吧。” 说完转身就走。 不得不说,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一绝。 人走后,莫之阳也只能坐下埋头吃饭。 “这两天不忙,我让罗副官去你家找人,但是你们家没人,我让罗副官派人去找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找到。” 任梁辛自顾自说着,没有后话。 “那还能找到吗?”莫之阳咬着筷子小声问。 “可以。我问过没出城,估计是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莫之阳才放心下来。 如果找到那两个老登,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搞懂老色批两个人格的规律,到底什么情况下会出现。 “你看着做什么?”任梁辛皱眉。 “没什么。” 小白莲赶紧低头吃饭。 吃完饭后,莫之阳趁着老色批去洗澡就让阿如带他去七姨太的房间。 “谁啊?”开门的是十一姨太,看到是莫之阳显然态度也不好,“你来干什么?” 应该是知道打马吊的事情,所以才态度不好。 她们两个人身体都不好,都需要吃药。但是姐姐又爱打马吊,从前不输不赢还好,但在这一次输个精光。 她们该怎么办? 而且还不知道这个新当家人给不给钱,会不会扣死。 “也就你敢给那个松白打马吊,自己做的什么破事忘了?也不怕被弄死。”十一姨太语气不太好。 但这话是对着屋子里头的女人说的。 两人有瓜? “我是来给你这个的。”莫之阳把折好的钱递回去,“我运气好所以赢了,但是我看你们都吃药。” 主要是看七姨太那个病容,知道这些人日子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好过,所以才把钱还回去。 他赢两家,已经够了。 看到这些钱,十一姨太还有些诧异,似乎不敢信对方真的是来还钱的,“你,你要做什么?” 她不敢接。 “我知道你们要吃药,所以把钱还给你们。”莫之阳也只是玩玩,给那两个人一点教训而已。 “说罢,你要什么做什么。” 十一姨太接过钱,却也没有那么快掉以轻心,“我能帮就帮,不能帮的话我也不会把钱还你的。” “我没什么要帮忙的。”莫之阳还是有点胆小,把钱还回去后转身要离开。 结果转身,就看到老色批靠在门边上看着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也不知在嘲笑什么。 莫之阳低着头,径直走进房里。 十一姨太是看到他进去之后,才攥紧手里的纸钞把门关上。 莫之阳进去后,听到老色批把门关上。哪怕是背对着,听到这个重重的关门声,他还是吓得一哆嗦。 把头埋得更低,不敢看后面。 “你倒是做好人,把钱还回去了?”还钱这个举动,是任梁辛意料之外的。 哪里有人巴巴的把到手的钱送出去呢?而且,还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这份心思,在乱世真的太难得。 “我看那个七姨太一直咳嗽,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莫之阳小声解释,都不敢回头看。 直到腰间一重,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靠过来,热气呼在脖子上,他浑身僵直。 “不喜欢钱吗?” 不管是之前的戒指,还是这些钱。任梁辛好像觉得莫之阳并不喜欢这些,“小码?”舔着耳垂。 “不是,不是。”莫之阳摇头,想要躲开一直往耳朵里冲的热气,“只是看起来七姨太好像需要吃药,所以把钱还她。” “是吗?” 任梁辛突然把人拦腰抱起来。 “别,你别吓我!”惊得小白莲一把搂住老色批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 “吓你?这就吓到了?那你是没见到我杀人的时候。”任梁辛一把将人丢到床上,扯松身上的睡衣。 大抵是知道要发生什么,莫之阳也没敢反抗。 “最近养的越发好了,嫩生生的。”任梁辛留下一个牙印,看着肩胛骨的印子自己挺开心的,“真漂亮。” “唔——” 莫之阳被咬的有点疼,哑着哭腔,“不是说不咬我的吗?” “心疼你才咬你的,傻瓜。”任梁辛掐着腰继续。 “骗人,骗人!” “没骗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任梁辛睁眼又看到怀里的人。 或许是没和人一起睡过,他还是不太习惯两个人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还是这样亲昵的姿势。 任梁辛轻轻把手抽出来,揉着额角坐起来,“真的是。” 昨天晚上的记忆还在,搞得人家又哭又挠的。还非要他喊儿子,小码之类的羞耻称呼,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看了眼还在休息的人,任梁辛站起身进去卫生间。 对着镜子的时候,看到他脖子的一个咬痕。他摸了摸咬痕,并不疼,只留下一点淤红。 想到昨天晚上,是他非要让人咬的,“真是不知所谓。”这个位置又尴尬,不知道等一下能不能遮住。 “麻烦。”从来性子温和的人突然有些烦躁,尤其是看到身上这些痕迹之后,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就好像心里憋着一口闷气,最后他不打算去想,匆忙洗漱穿衣服之后,就下楼吃早饭。 “少爷。” 任梁辛一出门,就遇上不速之客,“什么?”眼神冷冷扫过对方。 “少爷,我也要下去吃饭啊。”松白笑着,跟在后面一起下去。 任梁辛却没有在任家吃饭,而是直接离开。 松白坐到餐桌上,看着端来早餐的林姨,“林姨,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吃早饭啊?”他接过瓷碗。 “其他太太都还没醒,自从老爷去了之后。少爷也不管家里的事情,所以,太太和下人都自由了,想干什么干什么,无所谓。” 说起这件事,林姨的还是笑着的。 可见,这个任老爷平时待下也没多好。 “林姨,我看厨房后边靠墙的咸菜缸放了好久,现在能吃了吗?”松白坐直起来,“这粥没滋没味的,我想尝尝。” “应该是好了,我去给捞。”林姨倒是没想太多。 松白起身,跟着林姨进厨房。 任家做下人餐饭和姨太太餐饭的厨房不是同一个,这个厨房很大很干净。 站在一边的松白靠着灶台看林姨捞咸菜,“老远就闻到这个咸菜的香味,真不错。” “可不是,我腌的咸菜那可是太太们都喜欢的。” 捞完咸菜松白跟着人一起出去吃饭。 “真好吃。” “您喜欢吃就好。”林姨用围裙擦着手,笑得很开心。 自己腌的咸菜被夸奖。 “那十五姨太您先吃着,我去给七姨太煎药。”林姨说着转身进去厨房。 “去吧。” 松白笑着点头,吃完饭之后放下碗筷就离开。 七姨太是不下来吃饭的,一般都是等林姨药熬好了和饭一起端上去。 莫之阳这一次起得早,昨天晚上体力消耗太大,莫之阳决定先起床去吃个饭,吃完之后再上来睡觉。 洗漱完也没穿的多正式,随便一件大褂穿上就走出门。 “哎,小十六。” 每次听到别人喊他小十六,莫之阳都觉得在喊条狗,“你能不能不要喊我小十六?我叫莫之阳。” 闻言,松白却嗤笑,“进了这个门,你居然还想要有自己的名字?”他嘲笑一句后,也不在意,“你去楼下吃饭的时候,顺带给我那两个水,谢谢了。” 他就是断定莫之阳这样好说话,肯定会帮他带的。 “好吧。”莫之阳点点头。 楼下吃饭的时候,莫之阳吃完饭起身去厨房。厨房和食堂相邻,用一个门隔开而已,看到林姨不在。 莫之阳想到说要带水果的事情,起身走进厨房。 一进门就被一股子药味冲到鼻子,莫之阳下意识捂住鼻子,“七姨太也挺难的,一直都得喝中药。要不到时候带去医院检查检查,中医不好看看西医。” “宿主你怎么惦记七姨太的事情啊?” “因为生病是很难受的事情啊。” 莫之阳只是觉得一直咳嗽很难受而已,“反正跟老色批说,估计会同意的。”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四) 说实在的,任家老爷那个德性,嫁进任家的人估计也不会太好过。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熬成这副病模样,他也觉得可怜。 而且,久病很难受。 “十六姨太。”林姨端着一筐番茄进来,“您吃完了吗?” 莫之阳一手一个苹果,“我吃完了。” 两个苹果一看就是精挑细选才送来的,红彤彤的,一看就很好吃。 连莫之阳这种觉得这苹果可口的很。 拿到苹果之后,莫之阳上楼的时候就送给松白。 两人的房间离得还挺近的,就是对门。 可见松白之前有多得人喜欢。 “谢了。”松白一手一个苹果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我吃了。”张口就是咔嚓一下,“很甜。” “嗯。”莫之阳没多想,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脱下大褂之后,躺在床上闭眼打算休息。 结果人刚睡下来,外面突然就吵闹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莲刚躺下眼睛闭上刚入睡就被人吵起来,这样人不发火才怪呢,“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他气冲冲的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让我知道谁吵我睡觉,我明天一定要拿个唢呐在他床边吹一首百鸟朝凰,不送走也要气死他。” 系统看出来,宿主是真的生气了。 猛地把门打开,外面的吵闹争执还有哭声一瞬间都扑面而来。 就好像有一千只鸭子在耳边嘎嘎嘎。 “怎么回事?那么吵!” “我姐姐死了,我姐姐死了!” 看到昨天晚上送钱的门口十一姨太呜咽的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一点点的优雅,哭着闹着,“我姐姐死了,死了!” “死了?” 莫之阳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两步走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披着衣服,扶住地上的女人。 “我姐姐喝了药之后,就死了。”十一姨太手里攥着帕子,颤着手指指着里面,“喝了药之后七窍流血,现在已经没气息了。” 听到这话,莫之阳还算是镇定,“什么?” 他站起身来,两步小跑进屋内。本来披着老色批的衣服太宽大,因为走的太急,披的衣服被风吹落到地上。 看到床上的人,果然是七窍流血。而且,莫之阳伸手先探鼻息,发现没有鼻息之后,再测脉搏。 “真的死了。”他皱眉喃喃,看向床头柜的白色药碗。 这是厨房里常用的青瓷器,伸手端起碗,先嗅一嗅。 “这股中药味。”莫之阳觉得有点不对劲,看向还在地上哭闹的人,“就是喝的这一碗吗?” “是。”十一姨太站起来,快步小跑过去扑在床上,“姐姐,怎么就死了。肯定是被人害的,有人要毒死她。” “是毒。”莫之阳放下瓷碗,“这碗药不能丢,你看着这碗药我去楼下看看。看看下面的药渣滓还有没有。” 十一姨太还是扑着床上哭,“呜呜——”一直哭,锤着床上。 纵然平时她们姐妹多有口角,多有争执。 有时候她也看不惯姐姐的性格,但是到底是姐妹,那么多年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感情。 莫之阳小跑出去的时候,撞上来的松白。 “你这是去哪里?”松白拦住要走的人,“急急忙忙的,身上衣服都没穿,怎么回事啊小十六?” “我有事情,你先让开。”现在莫之阳根本没有时间和十五姨太说话,他得先下去阻止林姨把药渣倒掉。 松白看着小跑离开的人,勾起嘴角。然后转身装模作样进去看七姨太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松白穿着修身的玉色绣竹旗袍,妖娆的靠在门框上笑着问道,“那么一大早吵吵闹闹的。” “你,是不是你做的!” 十一姨太一看是这个人进来,一下火就蹭起来,站起来指着门口的人骂,“是你,是你杀我姐姐的对不对!肯定是你,肯定是你!” “什么我?”听到这话,松白勾唇冷笑,“你要是再污蔑我,我一巴掌扇过去,你就知道厉害了。” “除了你,谁会伤我姐姐?肯定是你。你肯定还怀恨在心吗,对不对!”十一姨太双手紧握成拳。 浑身颤抖,气得差点没自己晕过去,又吸想活撕了面前这个人,实在生气。 “肯定是你。” “不是我。”松白一个转身,潇洒离开。 莫之阳跑下楼,正好撞进看见林姨端着药罐子,也不知道是倒了还是没倒。 “林姨,药渣你倒了吗?”他小跑过去,一把抓住林姨的手,语气着急,“药渣倒了吗?” 生怕一松手,对方就把东西给倒了。 “还没倒。”林姨被吓一跳,颤着手,“药渣怎么回事?还没倒,还没倒。” “那就好。” 莫之阳松口气,两只手接过药罐子,“林姨,这东西有毒。沾了这东西不能的就不能吃了,你没吃吧?” 林姨是没听到后面那句话,笑道:“我没有,这药有什么好吃的?”才反应过来,“有毒?”一脸惊诧的看着药罐。 “这,这东西有毒!”林姨吓得往后躲,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是,有毒。”莫之阳脑子一转,“对了,这厨房有谁进来过?”这药他闻过几次,一直都是七姨太吃的。 因为他吃饭的时候,偶尔会闻到几次。 之前并不知道是七姨太吃的,刚才闻了那个药碗,肯定是同一碗。这东西有毒,那东西就有毒。 “除了您之外,好像没什么人进厨房了。”林姨挠挠头。 听到这话,莫之阳微微蹙眉。 什么叫做除我之外? 一听到这话,他就知道不妥,攥着药罐转身小跑出去,“有人在吗,有人在吗?”他一路小跑出外面。 外面肯定还有老色批留下的守卫。 “有人在吗?”莫之阳穿过小喷泉,顺着路一直往前跑,“救救人啊,救救人啊!七姨太出事了,你们快去请大夫。” 守卫听到声音,赶紧上前,“怎么回事?” “七姨太出事了,你们快去请大夫,然后去请你们军爷。都出人命了,求求你们快点,求求了。” 莫之阳也顾不得这些,“求求你们安排一辆车,把七姨太送到医院去,可以吗?求求你们了。” 死了人这算是大事,他们不可能不管的。 “我去看看。”其中一个守卫决定去看看有没有这事儿,“你去打电话跟司令部的将军说。” “对对对!”莫之阳赶紧带着人进去。 本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结果听到林姨随口说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进过厨房。 这不是稳稳给他下套吗? 既然如此,那就得把事情闹大。 闹得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让老色批过来,就可以调查出到底怎么回事。 而莫之阳也猜到谁是凶手。 “宿主,会不会是那个十五姨太做的?”连系统看出来,是他故意让宿主去厨房拿苹果的。 “当然是他。昨天晚上你没听我七姨太送钱的时候,她妹妹说什么?说也就是她才敢和十五姨太打马吊。也不怕被弄死。” 这两人一听就是有恩怨的。 有恩怨然后下毒杀人,再叫他去拿苹果,坐实他进过厨房的事情。 这样,最后就能把嫌疑推到他身上。 这样的手法并不高明,但用来嫁祸,也是有用的。 莫之阳带着守卫进人家,径直跑到二楼,“人就在这里,你快去找辆车把人送到医院吧,求求你了。” 七姨太一直趴在床上哭的声嘶力竭。 还有一个人在外面说风凉话。 “从前也不见你对这个姐姐多用心,天天嫌弃人家生病拖累你。”松柏嗤笑,看着自己的指甲,“现在死了不高兴还一直哭,眼泪给谁看呢。” “别这样说话。”二姨太听着都觉得这话过分,推了推十五姨太,“你这样说,人家都死了。” 松白也不在意,“切。” 对于从前的恩怨,所有人都略有耳闻,大家也没说什么。 等士兵检查一番后,下定论,“人已经死了。”说着,看向一边哭的女人,“现在去医院,没什么用。” “还用你说!”十一姨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血都从耳朵流出来,我能不知道她死了吗?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家里死了一个人,大家都很难过。 莫之阳看着床上,昨天他们才一起打马吊,现在已经躺在床上断气。 谁见了都会唏嘘。 “不想养我姐姐直说就是,我们拿钱滚出去。为什么非要毒死她,毒死她为什么不毒死我?”十一姨太哭够了闹累了。 终于积攒一点力气,十一姨太撑着床上坐起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下的毒!” 莫之阳看着,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把药渣都拿来了。”莫之阳双手递给十一姨太,“今天的药渣都在这里,应该能查到。” “我一定要查到是谁下毒。” 十一姨太看着手上的药罐子,“查出是谁,我死都要扒下那人一层皮!” 现在,十一姨太暂时以为是任家不愿意养她们两人,故意下毒。 “倒也不至于吧?”莫之阳解释。 “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等等。” 莫之阳拦住要冲出门的十一姨太,“事情还没问清楚,你不要太冲动。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五) “药是任家煎的,喝也喝死了,还能是怎么回事?” 莫之阳看着被甩开的手,“唉。”他也叹气。 这件事闹了起来,把在司令部的任梁辛都给叫过来了。 家里人出事,他虽然不想理会,但管家一直催促,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天已经擦黑。 “怎么回事?” 现在七姨太的尸体被抬下来放在客厅里盖着白布,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所有的下人都被集合在客厅,几个姨太太坐在位置上,等着主事人来审理这场祸事。 现在十一姨太也不哭了,就死死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她似乎在寻找杀害姐姐的凶手。 夜越来越暗,时间从众人之间的缝隙挑衅的大摇大摆穿过,但没有一个人敢因为时间太长而不耐。 毕竟现在出了人命,谁都不愿意摊上事儿,就只能等着。 “怎么回事?”一进门,任梁辛就显得不耐烦。 所有人瞬间起身。 本来还吵吵闹闹的十一姨太,在看到进来的人之后,一下也没了此前说要扒掉某人一层皮的勇气。 任梁辛烦躁的解开身上的披风,丢给身边的罗副官。 “一堆人在这里,又给谁守灵呢?”任梁辛一进来,径直走向莫之阳,用军靴踹了踹沙发的木腿。 莫之阳大抵也知道对方什么意思,起身稍稍往一边挪。给任梁辛让出个位置,好让对方坐下。 坐下之后,任梁辛很自然的牵过莫之阳的手,对着下人说,“说罢。怎么个事儿?” 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莫之阳知道这是老色批给他撑腰的意思。 他明白,但他又不能明白。 起先,莫之阳先看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时。他有些羞赧,想将手抽回来,却被对方抓的更紧。 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叹气,随他去吧。 “怎么说?”任梁辛又问。 “我姐姐死了。”十一姨太站起来,但她还是没有勇气看向任梁辛,只能去看盖着白布的尸体。 任梁辛:“怎么死的?” “被毒死的。”十一姨太答道。 一问一答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泄露出来。 见问不出什么,任梁辛看向莫之阳。 “我本来是吃过早饭回去睡个回笼觉,结果听到外头在闹。就批了衣服走出去看,看的时候,就发现七姨太七窍流血,躺在床上。” 莫之阳解释着,却没有说在他看的时候,七姨太已经死了的事情。 听到十六的话,十一姨太才知道刚才说的话不对,连忙接过话头,“我姐姐睡醒之后,洗漱吃早饭那可是活生生的睁着眼睛。眨眼间喝了药之后,浑身抽搐最后七窍流血,最后就挺硬躺在床上。” 十一姨太走到尸体旁,掀开白布给众人看。 就让所有人看着七窍流血的尸体,她说的是真的。 “那就是喝药毒死的?”任梁辛蹙眉。 但他还是闲着把玩莫之阳的手指,手指不细,偶尔捏一捏。 “应该是。”莫之阳点头。 听到这话,任梁辛皱眉,“这药是谁煎的?”这一句话,意思就是要查。 “是,是我煎的。” 林姨噗通跪下,低下头也不敢抬,“是我煎药,但不是我下毒的。我没有啊少爷,我真的没有。” 任梁辛扫视这位林姨,他见过几次,不像是个会要人命的。 是个老实人。 “不是你,那有谁进过厨房?”任梁辛再问。 听到这个问题,莫之阳就知道剑已经指向他了。 “十五姨太进过厨房,但我也在呢。还有就是十六姨太,我去给七姨太送药送吃的回来,就撞见十六姨太拿着苹果要走。” 林姨也没多想,就说实话,“苹果就在煎药的小碳炉旁边。” 听到这话,莫之阳脸色一白,“我,我就是那个苹果。” “苹果?只是苹果吗?”这时候,十五姨太却开腔,“我叫你帮我拿苹果,你拿了那么久,天知道你做什么。” 十五姨太也及时出来踹一脚。 “我没有,你叫我去拿苹果我也只是拿苹果而已!”莫之阳已经有些着急,急于要摆脱这个黑锅。 “我没有下毒,我与七姨太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死他?” 大家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我真的没有。”莫之阳看向十一姨太,“我真的没有下毒。” “那你去厨房做什么?”十一姨太反问。 这一句话竟将莫之阳要出口的话噎回去,“我,我就是去拿苹果。” “那你拿出证据,这毒是什么毒。莫之阳什么时候取来这毒药。”任梁辛倒是清醒,三个反问把十一姨太堵回去。 “我不知道什么药。” 任梁辛:“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人说莫之阳进过厨房,毒就是他下的?那那个人也进过厨房,他就没有嫌疑吗?” 十一姨太垂眸,一时间也不该说话。 “要杀人,总该有个为什么吧?这毒药怎么得的,也该有个缘由。还有,怎么下毒,下毒之后又有谁得利,总该有个指向吧?” 任梁辛微微倾身,问跪在地上的女人,“你死姐姐,确实不是小事。你恨怒都是应该的。我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这样和善说话,体谅你痛失亲人。查,因什么药似的,谁买过,就知道了。” “罗副官。” “是。”罗副官马上去查。 莫之阳看着任梁辛,呆呆的不说话。 因为按照证据和林姨的证词来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但对方居然能无条件的相信自己,这怎么不叫人诧异感动呢? 任梁辛靠坐在沙发上,无意或有意呢喃,“你最后的机会,就是查出结果之前到我面前来。否则,怎么死的就看这位十一姨太了。” 这话是在提点谁呢? 自然是谁心里有鬼提点谁。 二姨太也垂眸,看着手里的戒指。 这件事要去查,时间要长一点。 罗副官首先得去找人鉴定这东西是什么毒药,找了中药的大夫查出是坐忘香。知道这药只有中药店卖,而且卖的都极少。 都是加进去做老鼠药的,罗副官又派人去找。 客厅里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搅得所有人都心神不宁。 尤其是二姨太。 她坐立难安,时不时看向转个头,又偶尔摸摸珍珠耳环。 这几人里,最焦急如坐针毡的就是她。 “有点饿。”任梁辛挑个眉,突然坐直起来,拉着莫之阳的手问,“你会做饭吗?” “家里穷,会。”莫之阳点头。 任梁辛拉着人起来,“给我下碗面吧。”说罢,拉着莫之阳径直往厨房去,“你可别下毒把我毒死。” “我做什么要毒死你?”莫之阳觉得对方是在暗示,回应的语气也不太好。 任梁辛也不在意,哈哈一笑。 但这话,莫之阳是记到心里去,进厨房之后,莫之阳先看到放在一旁的瓜果蔬菜,应该是中午送来还没来得及做。 毕竟,出事闹起来的时候,还没过午,应该是送来的菜还没开始做,就被揪出去跪一地。 “你要吃面吗?”看着一堆菜,莫之阳思考着要做什么,“牛肉还是海鲜?” 任梁辛调笑,“小码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床上莫之阳经常被这个称呼调侃,但真的提起来,他脸色一僵,直接把刚拿出来的油菜拍到石台上。 “你,你!”小白莲想说对方不知羞耻。 “我就是不知羞耻,你又不是不知道。”任梁辛倒也坦然,靠在大理石台上,“我要吃海鲜面。” 莫之阳叹气,认命的开始做菜。 “要帮忙吗?”任梁辛问,“我做菜没试过,但是我杀人可以。” 莫之阳吓一跳,随即说道:“你安生站着吧,别给我添乱。” “要是老色批来,那就不是做饭是炼药,是化学!”系统也觉得就厨艺这一块,老色批被埋汰是应该的。 锅里熬鱼汤,莫之阳就揉面。 他动作利落干脆,很快就把面擀出来,切好先放到一边。然后处理那一锅鱼汤,老色批喜欢喝这种浓浓的鱼汤。 因为他口味清淡,平日里吃饭对食材的要求也很高。喜欢吃海鲜,所以也对海鲜的新鲜程度要求很高。 莫之阳煮过面放到碗里,然后浇上鱼汤还有剥好的虾仁,再加点鱼肉和油菜。 “好了。”他端着面放到桌子上,“可以吃了。” 任梁辛走到桌前坐下,“怎么就一碗?” “你不是要吃饭吗?”莫之阳有些奇怪。他做的量肯定是够老色批吃,而且不会浪费的。 怎么,他那么饿? “你不是没吃吗?”任梁辛笑着反问。 听到这话,莫之阳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轻笑,“里面还有,我喝完汤就好。吃不下这些面。” “嗯,那你舀了一起吃吧。” 莫之阳闻言舀了汤来坐下一起吃,他里面还放了豆腐和白菜,就是让鱼汤更鲜美。 吃完之后,又回到客厅略坐坐。 罗副官就带着人来了。 “将军,这是卖药药铺的老板。”罗副官将证人推到众人跟前,“问过有人买,所以我给带来。你仔细说清楚。” 老板吓一哆嗦,噗通一声先跪下,“是有人来买药,买的是坐忘香。但,但也不多,就一点。” “是谁?”任梁辛玩笑似的问。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六) “是,其实我也不认识。就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梳着一对麻花辫。”老板回忆道:“那一日穿着蓝色碎花衣裳,黑色裤子。”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是第一次有人来买这东西,所以我记得清。”老板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 但他不敢抬头。 “好了。”既然这样,任梁辛知道该怎么做,“把任家所有的佣人都叫过来,既然老板说自己记得那么清楚,那就一个个认。” 本来莫之阳以为是十五姨太,可看到二姨太的反应。 还有那些佣人一进来,他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喜春神色不正常,他实在奇怪。 难道,不是十五姨太? 这一次是管家点头,“是。” 很快,所有的适龄的佣人都站在老板面前。 老板一个个看过去,最后站定在喜春面前,指着喜春,“就是她,就是她来买的坐忘香。我记着呢!” 听这话,莫之阳坐直起来。 果然是喜春,但为什么是喜春呢? “我,我没有啊!”喜春噗通跪下,拼命摇头,“我没有去买什么毒药,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在场那么多人,喜春都不知道跟谁求饶。 “是你,是你!” 喜春被指认出来后,十一姨太的眼睛越来越红。但她的怒气不是落在喜春上,而是落在坐在座位上的二姨太。 就看喜春这个佣人,怎么会有钱去买这个坐忘香呢? 喜春是谁的人,大家都知道。 “你,是你!”十一姨太突然朝坐上的女子扑过去,“我姐妹平日跟你也没什么恩怨,你怎么要恨我!” “我没有!” “我要杀了你!” 两人撕扯起来,扯头发打巴掌。 乱哄哄的让在场的人都看不过去,但也没有人出来阻拦。 可见,大家都想看热闹。 “哈哈哈哈。”松白靠在沙发背上笑着,“打,打起来。打得好啊,打得妙啊。”他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 “TMD别吵了。”任梁辛不耐的挖挖耳朵,“吵得要命,罗副官!” “是。” 本来他打算看热闹,但将军吩咐他只能一步上前,直接用枪指着那个发狂的十一姨太,“你要是再动一下试试。” 十一姨太心里一惊,手也不敢动。 也因为如此,被狠辣的二姨太又拽了几次头发。疼得呜咽乱叫,最后干脆坐在床上,“你杀了我吧,我姐姐死了我也不愿意活了。” “够了!”最后还是任梁辛看不下去,站起身来呵斥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也不让你姐姐白死,查出凶手一命抵一命就好。” 说着,站起身来,他一脸不耐烦,“乱糟糟的不像样子,丧事风光大办。你等到查出凶手之后,要走要留我不干预。” 说着,任梁辛牵着莫之阳上楼。 莫之阳回头看着客厅,好一副众生相。 十五姨太坐在沙发上笑着,十一姨太哭闹谩骂,二姨太则端坐着。 但二姨太的眼神却不是瞪向伤她骂她的十一姨太,而是狠狠地瞪着十五姨太。 莫之阳确定药是十五姨太下的,但却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指认是二姨太。中间,怕是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唉。” 一进门,任梁辛就听到他叹气,“怎么唉声叹气的?”从背后抱着他,“是累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是。”莫之阳垂眸,“只是死了个人,我很难过。” 听到这话,任梁辛却嗤笑。咬着莫之阳的耳朵呢喃道:“你猜是谁下毒,又是谁要陷害你?” 莫之阳扯开腰间的手,两步走到床边坐下。“你好像并不在意死了一个人,是一个人断气了,死了!” “莫之阳,你知道我是多少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尸山血海淌出来的吗?别说死一个人,就是死十个人,在我眼里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被莫之阳的这副态度惹怒,任梁辛走到跟前,掐住他的下巴,“我好心替你撑腰,又把扣你头上的屎盆子摘掉,你就这样跟我说话?” 听这话,莫之阳也是茫然,“什么?” 他这样单纯善良的性子,看不出刚才任梁辛的撑腰是很正常的。 “你,你个笨蛋。” 任梁辛自己把自己气笑,你的好心好意,别人竟然一概不知,“你可知,若不是我叫人先来稳住任家的人,就刚才那佣人说的话,你以为你能好了?” 原本莫之阳懵怔的,听到这话先是茫然,随后一脸惊诧,“你,你是说?” 也是想起林姨的话,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把这个下毒杀人的罪,丢到我头上!”莫之阳反应过来,脸上大惊。 怕是三魂七魄都吓得四散飞去。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本来任梁辛还有些生气,可是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气消了三分,“你居然不知道?真的是。” “我,我不知道。”莫之阳蹙眉,“难道是十五姨太?是他叫我去无缘无故的拿苹果,是不是他故意叫我去的?” 果然,笨的人虽然可爱但也气人。 任梁辛叹气,“你觉得呢?” “他怎么这样?但不对啊。”莫之阳趁此机会把自己的疑虑给对方说:“不是喜春买的毒药吗?喜春是二姨太的人,难道不是她?” “是,或不是。” 任梁辛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接躺在床上,头枕到莫之阳的腿上,“且先看着吧,看着是谁先露出马脚。”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七姨太,而且要把罪名嫁祸到我头上。我和那些人又没什么纠葛,实在奇怪。” 莫之阳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很正常的。 毕竟,他被迫嫁进来到现在才不到一个月,怎么一个月就引来这些事情?他实在不明白。 “他们觉得你会跟他们争财产。”任梁辛太明白,人之争只为利益。 从一开始,那些人就是要任家的财产。只是他赶到之后,打断所有人的幻想,让他们不得不收手。 如果他手里没有这几杆枪,只怕那群人也不怕。 莫之阳听着,又觉得奇怪,“五百个大洋就够人一辈子活得很好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有什么呢?” “又不是人人如你这般无所谓?”任梁辛倒也理解,“他们把大半辈子都搭在任家,要的东西多也正常。” 他理解,但不代表要给,毕竟那也是他的利益。 “唉。”莫之阳只是叹气。 “有什么好叹气的?” 任梁辛用手指勾勾莫之阳的下巴,“人就是这样,看透也就好了。至于七姨太的死,你且看着吧。” “你要帮七姨太查出凶手吗?” 听到这话,莫之阳有些意外。 他以为老色批不会管这些事情。 毕竟,老色批对任家的厌恶程度可见一斑,还以为会尽量不掺和的,不曾想居然会帮七姨太出头。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莫之阳问。 “你赢了一个病人的钱都得怕人家没钱吃药巴巴的送过去,你会下什么毒?”说完任梁辛还觉得不够,又补一句,“你给我下毒都未必会给她下毒。” 这话说的顺耳。 “我不会给任何人下毒。”莫之阳把老色批的头扶起来,起身往卫生间去。 今天一整天累烦了,想早点洗澡休息。 任梁辛也没说什么,坐直起来自己想着发生的事情。 喜春到底是二姨太的人还是十五姨太的人呢? 这几个姨太太的事情,涉及到旧怨。莫之阳来得晚,被这些藏在前尘的绕绕弯子遮住,也猜不到什么情况。 翌日一早老色批回去之后,莫之阳就去找了十一姨太。 “你吃饭了吗?” 莫之阳就站在门口,双手垂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一句关心招呼,“要不要叫人给你准备点清粥小菜,你好吃点?” 十一姨太已经换上素白的旗袍,跪坐在床边。 “没事。” “稍晚有人过来送棺材还有其他的东西,所以,可以要等等。”莫之阳走进来,看着哭肿眼,嘴角干涸的女人。 有些心疼,他起身走到桌边倒来一杯茶水递过去,“你喝口茶吧。” 十一姨太看向面前的茶杯,在顺着茶杯看着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接过茶水,“其实,刚进任家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 十一姨太露出苦笑,哑着声音道:“我叫刘虹,那时候活不下去我姐让我进了任家。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吃口饱饭,又想让我帮她争宠,但我也恨她把我带进这个火坑。” 刘虹看向床上的人,“我恨她,但我也知道她也不容易。” 莫之阳蹲下来,手里拿着茶壶又帮她添上一杯,只是静静听着。 “前两天我们可以走的时候,刘青说:要不你走吧。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没走。” 刘虹只把茶当酒喝,苦笑道:“其实,在知道她死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欢喜。她的痨病好不了,在任家有钱吃药就能活着,她是我姐姐,我想陪她一起在这里熬着。我恨她怨她也爱她护她。” 人对另一人的感情,从来都不是只有一种,而是交织很多情绪,最后凝为或爱或恨。 “现在她死了,我,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刘虹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七) 莫之阳静静听着,回想十一姨太发疯到现在,该有一个人来倾听了,否则憋闷在心里,人会发疯。 “二姨太为什么要下毒?”莫之阳想试探出从前的恩怨。 “不是二姨太下毒的。” 刘虹比谁都清楚,昨晚上她发疯打人,只是借机想要发泄情绪而已,苦笑道:“二姨太虽然人狠辣城府极深,但她不会杀姐姐。” “二姨太城府极深?”莫之阳疑惑的复述一句,显然不认同对方的话。 “你以为那个二姨太是什么好人吗?”刘虹嗤笑,“她上次骗你说可以带你离开,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让你走。” 莫之阳没回答,又给对方倒一杯茶。 “我姐姐的痨病,也是十五姨太做的。”说着,刘虹解释道:“其实,也怪姐姐先动手。无缘无故就给十五姨太下了个套,差点把他的腿给废了。” “原来是这样。”莫之阳愕然。 其中还有这样的恩怨? 果然,他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莫之阳一直都觉得人是复杂的,尤其是被困在这座小楼的人。他们害人争斗是为了活着。 罪恶的一直都是这座小楼,不是她们。 “你为什么不走?”刘虹突然转移话题。 她看着莫之阳,也是因为他刚进来,心还没有变脏才对他说这话,“你快点走吧,这里就是个火坑。” 再干净的人,掉进这地方都会变脏。 “但是,我的事情还没做。”莫之阳摇头,垂眸看着茶壶,“我有事情要去做,如果现在走,事情做不了。” “我要走了。”刘虹喃喃看着床上的尸体,“终于要走了。” 莫之阳起身,“我去叫林姨给你做点清粥小菜。” 他起身离开,走出门的时候发现二姨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原地。此时她脸上的伤口已经抹药。 “你都知道了?”二姨太显然是听到后面那一截。 莫之阳没回答,转身越过对方下楼去。 “小十六,我你要信我!”二姨太在后面追,跟着一起下楼,拉着他拼命解释道:“我是被十五姨太逼得,如果我不帮他的话,他真的会把我弄死。你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是不是别跟我说。” 莫之阳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现在不知道谁下毒,谁都要等喜春的供词。” 昨天晚上老色批说已经把喜春带下去查,他交代过不要用重刑,毕竟一个女孩子。 所以,供词出来估计要一两天。 “小十六,小十六!”二姨太看着人转角进食厅,方才脸上的焦急讨好一扫而空,嘴角勾出冷笑。 端了一些吃的送到房间,给刘虹先吃点。他气冲冲的跑去敲松白的门。 “十五姨太,十五姨太你出来!” 敲了好一会儿的门之后,里面才传来懒洋洋的回应,打着哈切道:“谁啊?那么早敲门,招魂呢吧?” 松白打开门,就看到怒气冲冲的莫之阳。 “哟,怎么是小十六啊?”松白婀娜的靠在门框上,“怎么,那么早过来是少爷没让你痛快吗?可惜,我也瞧不上你的长相。” 莫之阳长得不差,清秀也有少年的干净。 但若是论好看,松白确实好看。艳丽美貌,是比其他姨太太都好看。 “你,是你下毒的对吧!”莫之阳没脑子就直接冲,也是第一次生气,狠狠地瞪一眼对方,“你和七姨太有旧怨,又莫名其妙的叫我去拿苹果,是不是你干的,是你要杀七姨太嫁祸给我,对不对!” 松白冷笑,“我可没有。”说完,直接把门关上,把人挡在门外。 看着紧闭的门,莫之阳有些挫败。 他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手扶着门板出神。 “你在想什么?”刘虹是被两人的争吵引出来的,看到莫之阳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都没动,她有些奇怪。 “没什么。”莫之阳摇头。 “不要问到底是谁下毒了,我无所谓了。”刘虹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事情,摇头道:“人死不能复生。” 把心里的事情都倒出来,就舒服多了。 “为什么?”莫之阳有些奇怪。 “因为没有意义。”至少,对刘虹来说没有意义了。 莫之阳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觉得怎么睡都不舒服,干脆趴着,脸埋在枕头上,“啧。” “还要查吗?”系统也不知要不要继续。 “查啊。”莫之阳被闷得难受,撑着坐起来,盘着腿叹气,“虽然刘虹说无所谓,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好喔,那这件事就交给老色批?” “我们去找老色批。” 莫之阳也不是脑袋一热突然说这话的,从床上下来之后换件能出门的大褂,快步小跑离开任家。 二姨太从窗户看莫之阳跑出去,也不知他去做什么。 “真是麻烦。”二姨太将帘子遮掩好,“弄死一个还有一个。” 莫之阳跑去找管家,管家那边安排他坐车去找少爷。 管家也是知道十六姨太和少爷的关系,所以没有拦着。还特别贴心的给了两个大洋,怕对方没钱。 也是细心。 莫之阳坐在车里,这种车没有防窥的就只有一个白色的纱布帘子遮挡,他拉开帘子看外面。 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周围都是摆摊的小贩。 “我们是要去哪里?”这是莫之阳那么多天第一次出任家,之前外面都见不到扛枪的。 但这一次,总是偶尔闪过两个走过去,像是在巡逻。 “去司令部找将军。”开车的司机解释。 “好吧。” 莫之阳坐着,一直很好奇的看车外面的景象。 车程大概二十分钟,到门口车子停下。 莫之阳下车后站在门口,才发现这里是个很大很大的青石庄园。而且戒备森严,外面一圈都是站岗的。 他站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该去哪里找任少爷?”莫之阳问司机。 “跟我来。”司机显然官衔不低。 莫之阳跟在他身后没人敢拦着,每个人见到司机甚至都会点头打招呼。 小白莲眼睛不敢乱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跟在后面径直走。 一个门进去有守卫,又一个门进去,一走进这里,压迫感十足。穿过四五道门之后才看到一座小洋楼。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司机只在门口等着,并没有进去。 “谢谢。” 莫之阳道完谢之后赶紧推门进去。 “你来找我干什么?”任梁辛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任家有什么事情的话,让管家打电话给我就好。” 这态度,这语气? 莫之阳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你?”好像语气什么都不一样。 难不成,变成另外一个老色批了? “我什么?” 任梁辛端坐着,握笔的姿势也儒雅得很。完全没有隐瞒自己此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格的事情。 或许,这个人格眼里,不需要隐瞒莫之阳。 “你,你不是任少爷。”莫之阳吓得往后躲。 就两个人坐的姿势都不一样,就那个性子的完全不同,莫之阳一下就发现不对劲。 “我是。”任梁辛放下笔,看着莫之阳,“你认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莫之阳先一步上前,仔细看对方的脸。任梁辛剑眉星目,英俊非常。鼻梁和左边眉头之间,有一粒黑痣。 很小很小,若是不凑近细看,不会发觉。 从这颗黑痣,莫之阳就确定是真的任梁辛,他却不明白,“可是,可是你和他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任梁辛有些奇怪,“我是任梁辛,他也是任梁辛。” 听这话,莫之阳却摇头,“不是,你们不是。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我也不瞒着你。”任梁辛,起身引着莫之阳到一旁的沙发坐下,问道:“喝什么?” “茶。”莫之阳坐着接过茶杯,问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两个我。” 任梁辛垂眸,温声解释道,“就反正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我知道他存在他知道我存在,就是如此。” “果然是双重人格。”莫之阳心里不意外,表面上却装作很惊讶的模样,“你是,是中邪了吗?” “不是。”这事儿任梁辛也不知怎么和莫之阳解释,“之前有一个洋人医生给我看过,说是什么精神分裂。我不想吃药,那个医生就告诉我你可以两人和谐相处,十几岁到现在,也就习惯了。” “精神分裂?”这话显然不在莫之阳的知识范围之内,他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精神分裂?” 任梁辛理解莫之阳不知道,“就是我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任梁辛。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任梁辛。” “都是任梁辛?” 小白莲喃喃,抬头看着对方,“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都是任梁辛。那个,那个说帮我的,又是什么时候出来?” “你认识的那个是任梁辛,我也是。一体双魂。”用个对方能听懂的话来解释,任梁辛长舒口气,“一般我是白日,他是晚上出来。我们其实彼此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他答应的事情我也会做到。” 听到这话,莫之阳脸先红起来,“你,你能看到?”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十九) 那他们搞起来的话,不是有个人看着? 看到莫之阳的反应,任梁辛也意识到什么,但他似乎不想提及这件事,点着头道:“你别多想。” 莫之阳也不回答,就捧着茶杯抿紧嘴。 所以,当初观察到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应该是真的。但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没看出来? 看来是两个人格已经商量好,任梁辛扮演对方。平时没事的时候了,就在这个小洋楼里一个人。 这样,或许就不会被发现? “你知道这件事,但不能说出去。”不能让外面的兄弟知道,他们的将军是有这样的缺陷。任梁辛之所以说,是因为信任他。 知道他是个好人,明理懂事,会知道他的意思。 莫之阳点头,“那你,为什么会这样?” 一般这种精神病,有一定概率遗传,也有可能是压抑,也有可能是老色批的代码突然挤进来。 总该问个清楚。 他此番出来,就是觉得任家压抑无聊,所以才随便找个借口跑出来找老色批,不曾有意外收获。 “从前我性子是和晚上的任梁辛一样的。”任梁辛垂眸。 他虽然穿着军服,但气质温和如玉。同一张脸,因为气质不同,也有了不一样的风流眉目。 莫之阳心想着:如果都是老色批的话,那我岂不是一人可以睡两个?卧槽,稳赚不赔啊! 一个桀骜不驯军爷,一个温润儒雅贵公子。 “宿主是会做生意的。”系统也表示赞赏。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任梁辛没有注意到莫之阳的出神,他只是想把这些年的苦闷倾诉出来,至于那个人听不听,其实无所谓。 “小时候我很顽皮,性子也不好,喜欢争强斗狠。就是晚上的任梁辛,那种混不吝的性子。” 任梁辛长叹口气,“后来,我跟着母亲回娘家之后。我外公、母亲还有舅舅,一直希望我读书明理,做个读书人。我外公年纪大,母亲性子温柔又爱哭,舅舅则是个书呆子。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莫之阳认真听着。 “我想着稍微稳重一点,听话一点。别惹母亲总是垂泪,只是没多久我母亲就死了。”任梁辛说起这件事,他还是悲痛,“她临死前希望我能好好读书,听外公的话。” “就是这个时候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之阳倒是能理解。 那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两个都是老色批,只是因为母亲去世受刺激分裂出一个听话读书的人格? “嗯。”任梁辛点头,“就是那个时候。白日我在学校听话好好读书学习,晚上我就收不住我这性子。我外公起先以为我是中邪,后来舅舅说不对,请一个西医来看,才知道我不对劲了。” 莫之阳点头,“原来是这样。” “后来那边出事,我忍不下那脾气也跟着反了,走了这样的路。”从前任梁辛被压抑,晚上的任梁辛偶尔也要学着白日的任梁辛那样知礼。 现在,白日的任梁辛却要装作是晚上的任梁辛那样子,来威慑众人。 也算是赎罪,至少白日的任梁辛是那么想的。 “你真的不是中邪吗?”莫之阳又小声问一句。 在他的认知里,不知道有这样的病症不是很正常吗?所以,这样问是合理的,也在完善人设。 “不是。”任梁辛懒得解释,从椅子站起身来,“你来做什么?” “我是想来告诉你,十一姨太说她不想找到凶手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慌得很所以来找你。” 说起这件事,莫之阳才想起来过来是为什么,忙跟站起来,“她会不会想不开?或者是要做什么。” “不会。” 任梁辛想都没想就反驳,“她应该是懒得去查,然后要离开任家。你怎么总是无缘无故的关心她们?” “什么无缘无故?” 这话说的,莫之阳坐回去,眼神看向被白色纱窗帘挡住的窗户,“她们已经够难了,怎么还不让别人关心她们?” “世间的人就没有不难的。”任梁辛径直走向书桌。“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莫之阳跟在他屁股后面,“我觉得那个地方阴森森,有鬼似的。我不喜欢。” “有鬼?”听到有鬼,任梁辛倒来兴趣了,“你说的鬼,该不会是那个老东西吧?哈哈,倒是有趣。” 如果真的有鬼,而且鬼魂是他的话,那任梁辛肯定要请两个道士高僧,把这老东西的鬼魂搞得魂飞魄散。 不管是白日的还是晚上的,对死去的任老爷的恨都是相通的。 “我只恨我来得晚,没能亲手将他千刀万剐。”任梁辛露出一个与他气质不符的冷笑。 这一笑,反倒有晚上任梁辛的影子。 小白莲看到,也明白。 其实不管是白天的还是晚上的,他们的底色没有不同。嗜杀残忍,只是一个人裹得更好一点,一个更肆意一点罢了。 “你要是不想走,就在一旁坐着。” 任梁辛没有强行要求人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忙。”他是想着,如果有人进来,莫之阳能帮他应付一下。 “好。” 只要不会去,莫之阳去哪里都行。 退回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窗户透进来的柔和阳光发呆。 任梁辛抬头,就看到莫之阳发呆得侧脸,竟有些出神,也呆看着。 “宿主,老色批在看你呢。”系统觉得有趣。 莫之阳却没动,看着阳光发怔。你可以看出他有心事,而且这心事一直缠着他,让他都没发现被人盯着。 不过一声鸟叫,打断任梁辛的出神。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任梁辛会喜欢莫之阳了。 他身上有种未散的干净和善意,在乱世中这种品质很难得。人总是喜欢往好的靠。 “叩叩——” 有人来敲门,莫之阳猛然回神站起来,“有人来了。”他看向老色批。 “你去问什么事儿?拉开门就好,别叫人进来。”任梁辛低头,继续看手里的公文。 “好。” 莫之阳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一边的门,用身体挡住,不让对方进来,他刚想解释,老色批就先开口。 “我有事在忙,有什么事情就跟他说。” 光听声音,莫之阳也分辨不出到底是晚上的还是白日的。 小白莲想到那一天他起来问话,老色批回答的时候背着身,单听声音他也被骗过去。 “这是文件,烦请转告将军,说那件事有眉目了。”档案袋一交,那男人也转身离开。 莫之阳看着手里的文档,“他给了这个。” 一边说,他一边将门关上,拿着档案袋走到老色批身侧,将文件递过去。 任梁辛没注意,接过是不小心碰了莫之阳的手。 “是熟悉的感觉,太好了!”系统欢呼,“宿主可以一个人睡两个啦!”虽然是灵魂。 这一次触碰显然也让任梁辛怔住。 因为从前白天的情况下。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这一蹭,倒是把任梁辛都给整愣住。 而莫之阳并不在意这些,从前两人亲过抱过。最亲密的负距离接触都有过,所以他没往心里去。 但任梁辛就不同,他两人床上的记忆,但那个人终究不是他。本就有点暧昧的关系,这一蹭,勾起不少旖旎之事。 看着被蹭到的指腹发呆,任梁辛微微皱眉。 “你怎么了?”莫之阳假装什么都没发现,还主动问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任梁辛摇头,到底还是没把方才的想法告知。 他看莫之阳的样子,完全没意识到什么情况,也就随他去。 “这是你家里的事情,自己拆开看看吧。”任梁辛才想起这档案袋里藏着什么事情,又交给莫之阳。 “真的吗?” 听到这话,莫之阳的眼睛难得一见的欢喜。露出真心的笑容,灿烂温暖。 让任梁辛微微怔神。 “我倒是要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莫之阳起先还不知道怎么拆开,被提醒说后面的白细绳和封蜡。 赶紧解开细绳扯开封蜡,取出这一叠文件。 只是这一叠文件,他根本看不懂这些字,只好把纸递回去,“我,我看不懂这些字。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他看得懂,但是不能看得懂。 连档案都不知道怎么解开的人,当然不认字。任梁辛接过纸,一目十行阅读起来,“说是找到你舅舅一家了。只是要带过来要些时日。” “他们逃去哪里了?不是说在城中吗?”莫之阳狠狠一拍桌子,“拿了我的卖身钱,跑去哪里?” “去找他们儿子了。他们儿子好像在另外一个地方上学,拿了钱跑了。”任梁辛觉得这两人也不是没脑子。 知道拿了钱就跑。 “可恶。”说起这两人,莫之阳就想起父母大仇未报,咬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他们回来。” “你恨?” 在两个人格的记忆里莫之阳都是一个和善温暖的人,对人总有善意。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仇恨的神情,出现在莫之阳脸上。 “我恨!” 莫之阳点头,“怎么可能不恨。我们来投靠他两夫妻却害死我母亲父亲,还把我当牛做马。甚至,为了一个大洋把我卖了。难道我不该恨吗?”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二十) “是该恨。” 任梁辛有些意外,他一开始只觉得莫之阳有点圣母,这样的人在乱世活不久。 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恨的神情,竟也有些愕然。 白日人格的任梁辛,虽然温良却不喜欢太过没有骨气太善良的人。 或许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差,莫之阳回看任梁辛一直看着他,还以为刚才话说的太重,“我,我!” 他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 “应该的。”任梁辛点头表示赞同。 听到对方这样说,莫之阳松口气,喃喃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一定要为我爹娘报仇。” “应该的。”为母亲报仇的情感,在任梁辛心里同样强烈。 所以他可以理解。 “谢谢你。”莫之阳笑了笑,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 任梁辛似乎知道,为什么那个任梁辛会喜欢他了。 “你先回去吧。”任梁辛看了眼手边的一堆文件,“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着,还把手里的纸递过去。 “嗯。” 莫之阳得了仇人的消息,自然开心,也就没问那么多,开心的离开。 回去后,七姨太的尸体已经被抬出任府,到另外的地方出殡。 是刘虹一直坚持的,她说她不想让姐姐以任家人的名义抬出去。 管家也没就阻止,就送到义庄去,刘虹也离开去那边守灵。 “家里又少一个人,空空落落的。”林姨叹气。 莫之阳吃着饭,环顾周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突然鬼气森森起来。 大概是因为突然死了两个人。整个任家阴气都重起来。 吃过饭后,莫之阳也不想在一楼逗留,径直上二楼。 “你今天去了哪里?” 失魂落魄的莫之阳突然被人叫住,他回头就看到身上还穿着睡袍的十五姨太松白,“干什么?” “你今天去哪里了?”松柏懒散的问。 “没什么,只是出去了一下。”莫之阳径直走过去,却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回头打量一眼松白。 松白依靠在门边上,婀娜多姿,瞪了眼莫之阳后直起身转而进屋,啪的一声关上门。 “宿主,你在看什么?”系统看宿主一直看着关上的门也不回去。 “没什么。” 莫之阳回去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后径直走进浴室,打算洗个澡,“刚才,我在松柏身上味道一个很奇怪的香味。我认识他那么久,也闻过不少味道,但是这个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不知道啊。”系统没有鼻子,怎么闻得出来呢? “算了。” 莫之阳随便把身上冲干净,随后擦着头发走出去,随手把半湿的毛巾丢到一杯上,伸手去拿一件外套。 说来也奇怪,今天好像边冷了。 突然响起很大的开门声,把屋内的莫之阳吓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口,外面突然一片死寂,他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救命救救我!十六,十六!” 啪啪啪的拍门声突然响起,吓得莫之阳一哆嗦。赶紧快步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人和一阵香味一起扑进他怀里。 吓得莫之阳赶紧扶住扑过来的人,待看清楚居然是二姨太,“二姨太,你怎么了?” 二姨太被吓得浑身哆嗦,一直嘴里不停重复,“蛇,蛇!都是蛇,到处都是蛇!” “蛇?” 莫之阳赶紧先把二姨太请进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过来。” “小十六你别去。”二姨太拽住小十六的手,“真的全都是蛇,你别去。你别去!” “没事。” 他一个男人怕什么。 莫之阳安抚二姨太之后,马上下去叫人,七八个人一起来抓蛇。 八个人一起到二姨太门口,果然看见房里面地板上有几条毒蛇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姿势交缠在互相撕咬。 这样的场面,让在场的人都后背发凉。 “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蛇呢?” 莫之阳先接过准备好的雄黄,现在门口撒上一层黄色粉末,尽量撒得大一点,范围广一点。 “你们都别进去。” 等看到这些蛇的状态,莫之阳才觉得不对劲。这些蛇躁动撕咬,甚至连同类都可以下口,显然不能接近。 “为什么?”他们都是准备来抓蛇的,布袋都已经准备好。 “那些蛇看着躁动不已,不对劲。”这个年代没有血清,这些还都是剧毒的蛇,莫之阳不能让这些人冒险,“先看着,不要让蛇出来。看样子它们缠斗,等死的差不多,或者精疲力尽之后再进去。” “好。” 几个人也点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任梁辛一回来,就看到二姨太在楼下发疯,林姨和另外两个人在安慰。说什么蛇啊蛇的,他就上来看看。 “有蛇。” 几个佣人赶紧让开路,让少爷进来。 看到老色批来之后,莫之阳绷紧的后背瞬间放松下来,本来还算镇定的人,手和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可见有多害怕。 任梁辛走过去,正好用胸口抵住他的后背,让他知道自己来了,“还好吗?”顺着看进去,里面好几条蛇。 莫之阳腿发软,往后面靠了靠。将身体倚靠在老色批身上,缓口气。 “啧。”任梁辛讨厌这些东西,拔出枪后,对着那几条缠绕的脏东西,梆梆梆几枪。 地板被打穿,但那几条蛇也都死翘翘。 看的莫之阳眼睛一亮:卧槽,老色批这枪法真好。 “好了,收拾吧。”轻松解决这个困境,任梁辛把孩呆滞的莫之阳打横抱起,直接回卧室。 任梁辛把人放到床上。 突然接触到什么让莫之阳吓一跳,一下蹦起来,下意识回头看。发现是自己的床之后,才松口气。 “吓坏了?”任梁辛双手抱臂,靠在门板上笑看着他,“就那么几条蛇,有什么好怕的。” 莫之阳也没回答,垂眸看着自己还沾着雄黄的手,“我,我只是突然被吓一跳而已。没想到家里突然出现那么多蛇。” 按照他的人设,表现得太镇定是不对的。 所以在老色批来之后,他就赶紧装作害怕的样子。 “有人故意为之。”任梁辛走到莫之阳旁边坐下,凑近看着他的侧脸,咬一口细嫩的脸颊,“卖什么呆啊。” 突然被咬一口,莫之阳捂住被咬的侧脸,摇头看着他,“没什么。” “你知道,是谁指使喜春去买的坐忘香吗?”任梁辛突然将人扑倒在床上,跨坐在莫之阳身上,“想知道,就叫我一声儿子。” “啊?” 莫之阳错愕,不是老色批?你怎么喜欢随便认爹啊! “要不说宿主和老色批天生一对呢?一个喜欢当爹,一个喜欢认爹。”系统一副看透一切的老成模样。 “你胡说什么?”莫之阳蹙眉。 显然是没往另外这方面想。 “小~~”后面那字任梁辛都没说出口,就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这一笑倒是把莫之阳闹个大红脸,偏头躲过老色批的眼神,“你,你不要胡说!”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 任梁辛笑过之后,岔开这个话题,“我没想到任梁辛会直接告诉你。”自己说自己名字,他还是觉得挺好玩。 莫之阳点头,然后他就看着老色批侧躺到他身侧,也跟着侧躺。 两人面对面躺着。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莫之阳叹气,“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你.......突然变得好说话了。” “你真的不是中邪吗?”小白莲不信,再问一句,“我听说这里有个庙很灵的?要不找个大师?” “你这话要是让白天那个听到了,只怕要生气。”任梁辛捏捏莫之阳刚才被咬出来的齿痕,“你这样说他像脏东西。” “难得不是你比较像脏东西吗?脏东西都是晚上出来的,你也是晚上。”小白莲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任梁辛有凑过去咬一口,“小心我一口吃了你。” 现在不是一枪崩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莫之阳用手背擦掉脸颊的口水,“我只是奇怪而已,也不是真的说你是脏东西。” “先睡吧。”任梁辛从床上坐起来,“我去洗个澡。” “少爷。”莫之阳叫住进浴室的背影,“我,我进任家那一天,是你还是白天那个任梁辛?” 傍晚的时候,是谁呢? “你猜?”任梁辛没打算告诉他,大摇大摆的进去。 趁着他去洗澡,莫之阳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出门去,去敲松白的门,“你开门,你快开门!” 他刚才突然想去那个香味,那个香味和他路过松白时候闻到的一模一样,肯定是有关联。 而且,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出来看热闹。 这不符合松白的性格,他得去看看。 “别是被咬死了吧?”系统也有点担心。 “开门,开门!”莫之阳加大拍门的力度和速度,“快点。”甚至用脚踹,“开门啊松白。”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叫魂呢?是死了妈还是没了爸,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是要去扒灰还是出墙啊。” 小白莲是先听到骂声门再开的。 “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要去给祖宗十八代上坟吗?什么东西啊,敢来打搅你爷爷睡觉。妈的!” 记住,十八岁正是当妈的好年纪!(二十一) 看到全须全尾的松白,心里先是松口气,“你身上的味道二姨太也有,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一下。” 初步怀疑,是那个香味吸引的蛇过来,而且好像能挑起蛇的攻击欲。 “什么味道,莫名其妙。你要是再打搅我睡觉,我弄死你。”松白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唉。” 小白莲有些无奈,回到房间坐下。 “你总想着救这个救那个,有什么用呢?”任梁辛嘲笑莫之阳的愚蠢,“他们喜欢腐朽的这里,那就给他们好了。” “什么叫做他们?” 莫之阳有些奇怪,抬头看着任梁辛,“他们的意思,是不止一个人?” “我不在乎这些,所以他们闹归闹。”任梁辛掀开被子躺下,“小码,陪我睡一觉?” “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莫之阳躺下休息。 今天晚上没做,小白莲想,可能是因为老色批估计他刚才吓一跳,所以体谅他? 可能真的是体谅他吧。 两人互拥着竟也慢慢的睡过去。 睡梦里,他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啃着咬着他的脖子,有点发痒难受,推搡着想把坏东西推开。 “唔——” 但那个东西好像有意识,推开又凑过来。 莫之阳睁开眼睛,一低头就看到毛茸茸的头,“大清早的你干什么?”轻轻推一下,没推开也就算了。 “什么时候了?”他揉着眼睛,看向窗外。 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管他的。”任梁辛无所谓,慢慢往下,啃咬着口感Q弹的美味。 “唔——” 两人在这一方面已经有默契。 只是一个拍腿的动作,莫之阳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抬起脚圈住他的腰,“你轻点,我刚睡醒。” “知道了。” 嘴上应答,但任梁辛会真的往心里去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狠狠一撞。 就能听到呜咽细碎的哭声。 他就是喜欢听莫之阳这样的哭声,细细的低低的,夹杂不规律的哼唧。简直就是在他心里头乱挠。 让他一直想快一点,听更多声音。 正是酣畅淋漓时,突然就停住了。 莫之阳就好像最后一步爬上峰顶,结果不小心脚一滑,直接从最顶一直滑到山谷,这谁能忍? “唔?你在干什么?”莫之阳用脚去蹭任梁辛的后腰,蹭着哼着。 希望对方继续下去。 但迟迟等不到人反应,等到莫之阳都觉得有点烦,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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