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头,让长孙无极皱眉,还要再说一次。 脑子里都是记忆,莫之阳开始收拾,这个位面是八零?八零好啊,我可以靠自己发家致富。 这个位面,原主是个几百年前的孤魂野鬼,后来被这个叫长孙无极的人收服之后,被带到这里。 帮他拿到双山村祠堂里封存的三魂,然后这长孙无极就让他转生到一个死婴身上,平安喜乐一生。 可原主不乐意,因为他喜欢长孙无极,但被拒绝,为了让他后悔那时候的拒绝,甘愿献出灵魂。 然后让他追妻火葬场。 莫之阳有点反感:拒绝一个人的求爱这很正常,心眼小到被拒绝后要他追妻火葬场才是真可怕。 但任务一定要完成,反正是追妻火葬场,最后追不追得到不是我决定的?想要发家致富,然后包i养老色批。 “双山村的祠堂下压着三魂,你要帮本座取出来。”长孙无极说着,又拿出一道黑色符纸,“张嘴。” “啊?” 莫之阳张开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热热的东西突然钻到嘴里,吓得一把捂住嘴巴,“唔?” “这道灵符,能让你感应到那三魂,每次只能带一个回来,每个月十六才能进祠堂,明白吗?” 匆匆交代完这些,长孙无极听到鸡鸣,必须离开,“记住,本座在后山的一处山洞打坐,拿到魂魄来找本座。” 说完拂尘一甩,居然消失在房间里,看的莫之阳一愣一愣的,“这不是纯粹的八零位面吧?” “初期嘛,各种高人还是有的,只是后来慢慢的隐匿在平常世界里而已。”系统解释。 现在接受这个身体的记忆,这个身体的孩子也可怜,前几天唯一的奶奶去世之后,家里但凡有值钱的东西都让那群极品亲戚给搜刮走了。 而原主也是因为高烧没钱治病去世,死在家里,身体被长孙无极拿来用。 从地上爬起来,拉拉身上缝缝补补的衣服,莫之阳再看周围的情况。 破落的瓦房屋里,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整个屋子只有一张缺角满是划痕的八仙桌,连张椅子都不见。 地上还是黄土地,土炕上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条破布。 “真穷啊。”莫之阳摇摇头,这怪不得要病死,“我先去山上搞点吃的,然后再想想怎么办。” 天还蒙蒙亮,莫之阳运气算不错,后山有竹林还有野菜,挖点下山先鼓捣点吃的,再把吃剩下的一碗端到后山。 后山也不大,他所说的山洞就在竹林里,莫之阳趁天大亮过去,山洞很窄,两个成年人进去就没地方了。 那长孙无极就盘腿坐在草堆中打坐。 “你来干什么?”在打坐的人突然察觉到另外的气息,睁开眼睛发现是他,态度比对陌生人还要不堪。 “我怕你饿了。”莫之阳放下手里的东西,是破碗里面放着一碗菜汤,连个荤腥都没有。 长孙无极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很瘦,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嘴唇有些白,皮肤白皙,但眼睛很漂亮。 抬起眸子看你的时候,透着一股子单纯。 只是大发慈悲般打量他一眼,长孙无极又闭上眼睛,那一眼仿佛是施舍。 深谙白莲之道的莫之阳,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没有惊扰他。 “你说,他要找的三魂是什么?”莫之阳没搞懂,回去后山布下陷进,说不定今天晚上运气好能搞只野鸡吃。 系统:“不知道。” 莫之阳是有疑惑的,那长孙无极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他不能自己去取呢?而且,为什么他不让其他人去,偏偏是我呢? 这些都是问题,要搞清楚,但是前提是去祠堂看看。 后山布好陷阱,莫之阳回去时,发现自己家院门大喇喇的开着,赶紧跑过去,“你们干什么?” 一闯进去,就发现一对老夫妇正在搬自己唯一的那张八仙桌,都已经搬到院子外了。 “你们干什么!”老子就这点资产,你们还来偷吗? 那一对夫妇,是这具身体的表姑,家里是在村里开小卖部的。 “嫩怎么来了?”表姑就是路过看到没人,才打算悄悄把桌子搬走,哪知道他就突然回来。 “这里是我家,我不来?”莫之阳看到他们要搬桌子,“你们要要干什么?” “嫩欠了我们家一块钱,就把嫩桌子搬走。”这表姑看起来瘦弱,但那张嘴是真的毒,“怎么着?嫩还想把桌子烧下去给死老太婆不成?” 莫之阳的字典里,可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鬼话,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拳头,“你们把桌子放下。” “怎地,嫩还想要打人啊?”看他攥拳头,这表姑气焰更加嚣张起来,这个窝囊废怎么会打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嫩个丧门星,克死全家,怎么还不去死,小心克死俺们全村。” 叉着腰,嗓门大到老远都听得见,路过的也有人来凑热闹。 这人一多,反而不好动手。 “不是的,之前好多东西都被你们搬走了,柜子和箱子和奶奶的银耳环,也都被你们拿走,一块钱早就抵清了,我现在就只剩下一张桌子一个破锅和碗,呜呜呜~” 说着,扯起嗓子开始嚎,就为引人来看,有人还怕没公道。 院子外边还有人趴在石头墙上看热闹。 “俺说他表姑,嫩抢走银耳环的时候,俺还在,一块钱抵清也是嫩说的,怎么还要抢桌子。” 隔壁的胖婶手里还抓着一把猪草,从外边的人群挤进来,“俺亲耳听到的。” 有了人证出来,也看这孩子确实惨,前几天奶奶才走,家里就剩一个,忍不住出来搭腔。 没理又被人指点,表姑一时间也没了底气,把桌子放下赶紧灰溜溜的走。 “我奶奶今天晚上头七,要是她去找你要银耳环,表姑你不要害怕啊~”莫之阳抽抽搭搭的嘱咐这一句,可把那妇女吓得全身一哆嗦。 农村最信这个,乍一听还有点渗人。 热闹一过,大家也都散了,莫之阳把桌子搬回屋里,就把门锁上,出去看看祠堂怎么样。 现在的农村都还是土路石墙,一条直路一直走进去,就到了祠堂,山双村是坐落在两座山中间的,而那座祠堂就在村子的中心,后边靠着一个水池,大家说这叫龙眼。 祠堂是龙眼睛所在的地方,这个祠堂看得出有些历史,琉璃瓦和屋檐上的雕刻都已经被岁月侵蚀,但能看出建成的时候很富贵。 “这里能有什么东西?”莫之阳绕着祠堂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问题。 算算日子,还有十天才十六,到时候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入夜之后,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是早早睡觉,那表姑躺下睡到十点多,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声音。 睡梦中睁开眼睛,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我的耳环~” “啥人啊!?” 表姑听到了,猛地坐起来,身边老头鼾睡好像没听到,可刚刚明明听到说什么耳环,赶紧推醒身边的老汗,“死老太婆来要耳环了?” 农村的土炕转头就是纸糊的窗户,这时候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我的耳环~” 这突然现身,把里面两个人吓得够呛,赶紧爬起来跪在炕上磕头。 “死老太婆来了。” “耳环,耳环还你。” 阴谋得逞,莫之阳捂嘴偷笑,悄悄的溜走,这时候也没有监控,谁知道是谁做的。 “开心~”扮鬼吓一吓他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闹幺蛾子,一劳永逸。 赶回山上看看陷阱,还真的抓到一只不大的野鸡子,趁着夜色赶紧处理干净做好藏在屋里。 照例给长孙无极带去一只鸡腿,刷刷好感度。 闻到闻味道的长孙无极睁开眼睛,就看到少年离开的背影,那一碗馊了的青菜汤,换成了香喷喷的鸡汤。 复而闭起眼睛。 莫之阳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下河捞鱼,山上抓鸡,样样都行,但都得偷偷搞,药士被发现,得抓去批斗。 一直到十六这一天晚上,月朗星稀。 “你说这别是有什么东西吧?”莫之阳借着月色溜到祠堂周围,“有阿飘吗?” 系统:“你自己来的时候就是阿飘,就算有,你也顶多是见到同类。” 这话说的有理,莫之阳看到祠堂大门锁着,就想绕过去看看有没有后门。 一路顺着墙根走,但是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系统,你喘什么大气?”好像呼吸声就在身后,想转头看。 “宿主,别回头!有...”?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三) “有什么?”莫之阳肩膀一僵,好像那个呼吸声越来越近,是个什么东西。 “有龙啊!” “龙?”还有这种东西?莫之阳都没想到,这位面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吓得脖子卡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转。 最后下定决心,慢慢的慢慢的把头转头过去,差点被面前的景象吓晕过去,但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僵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动弹不得。 一条白色银龙就盘旋在祠堂后面的那个水池之上,而它的头已经伸过来,就离自己不到一米,能看到他身上覆盖泛着光泽的龙鳞。 没见过的生人,银龙吸吸鼻子,闻不到那个人的味道,又把头缩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蝼蚁一般人类。 随着它的头撤离,莫之阳四肢也逐渐找回支配权,按倒在地,仰头看着威风凛凛的银龙。 它盘在水面上好像一座大山,散着令人窒息的威圧感,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会感慨:卧槽,好可怕。 “系统,我们现在悄悄的走,有问题吗?”莫之阳声音都在颤抖。 “大概是没有的?”系统也害怕。 这要是一口吞了自己,只怕都不够塞牙缝的,莫之阳靠着墙,慢慢的,一步步的挪走,尽量动作轻一点。 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但这条银龙,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看了他一眼之后,闭上眼睛,并不在意他的小动作。 莫之阳撒丫子就跑,生怕那龙反悔,一口把自己吞了,“那个长孙无极估计是打不过它,就想让我来,我又不是哪吒,我怎么打得过这龙?话说打得过,会随机掉落三太子的头衔吗?” “现在不是想头衔的时候,现在该怎么办?”有那条龙在,系统觉得宿主没必要冒险。 “不行!”莫之阳突然扶墙站直起来,“我必须去他面前刷存在感,否则任务完不成。”这可是个好机会。 寂静的夜里,长孙无极听到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之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他踉跄的冲进来。 “有,有龙~”颤抖着唇说出这句话,眼看他皱眉刚要说话,不想听他废话,莫之阳直接晕倒在地。 正要呵斥的话被他晕倒打断,长孙无极起身去查看,确认只是晕倒没什么大事之后,才放心,“那么多年还是这般胆小。” 本来不欲理会,但看到放在一旁的破碗,碗里还盈盈一碗鱼汤,还是决定把人弄进来,放到身边的草堆上。 自己再继续打坐。 莫之阳躺在草堆上,闭着眼睛装晕,心里嗤笑:这不就不忍心了吗?多亏自己这些天都送饭,刷了好感度。 嗨呀,先睡觉,睡完再说。 一觉大天亮,莫之阳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一骨碌爬起来,抓过他的袖子口不择言,“有龙,好大一条龙,就在后边的水池上。” “是。”对于他的错愕,长孙无极了然,抽回袖子,“若非那条龙,本座还需你来帮忙?” 因为那条龙,所以这道士就不能靠近祠堂,所以需要自己,莫之阳弄明白这一点,想套一套那三魂是谁的。 但看个表情冷峻,跟自己欠了他一块钱似的,还是算了吧。 “那我该怎么办?”至少给点提示吧。 “不知。”被他可怜兮兮有带水汽的眼睛盯着,长孙无极错开眼神,“若是失败,桃木钉,还有本座这拂尘的滋味,你可还记得?” 他一提到这个,莫之阳打心里升起恐惧,点点头,“我记得。” 去你丫的,迟早老子把你按在地上锤,让你追妻火葬场,不对,直接火化,等我完成任务,然后就去找老色批,带着他发家致富,快乐在一起。 然后你就,你就直接孤独终老去吧你。 等人走了,长孙无极才睁开眼睛,望着方才被他拽过的衣角,拧起眉头。 “生气气!”莫之阳扯着身上的藏蓝色的确良布料的衬衫,这还是从别人旧衣服堆里讨要来的,被奶奶补了几个布丁,看着还挺有存在感。 刚回家,隔壁胖婶就来找,说是过两天大家去山上起土豆,莫之阳家的地早就因为奶奶的病给租出去了。 “过几天,你就来帮忙,钱俺们也没有,就送你一麻袋土豆,你要是不麻烦,十五祭祖你也来搭把手,钱也是没有,但吃顿饱饭没啥大问题。”胖婶说着,还给了一个菜团子。 莫之阳当然感恩戴德,“我一定去一定去。” 但听到祭祖两个字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几天都在田里帮胖婶家干活,她男人去下矿了一个人又看娃又下田忙不过来,莫之阳也卖力,混口饭吃。 “系统,等我功成身退,我就送你一田萝卜。”日落西山,莫之阳架着锄头跨过田沟往回赶。 系统:“我要萝卜干什么?” “能吃能用啊。”莫之阳笑嘻嘻的,背着晚霞回家去。 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种田日子,也挺好。 双山村祭祖的时间很奇怪,居然是在五月十五,五月十五是大端阳,而且,村民都不过端午节,只在大端阳这一天祭祖。 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莫之阳不打算去管这些,帮胖婶收拾好祭拜的祭品之后,就帮忙挑着扁担去祠堂。 只有祭祖的时候,祠堂门才能开。 这时候人已经不少了,莫之阳也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跨过门槛进去,就有一股熟悉感环绕全身。 扫了一眼,祠堂很大,得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四方方的,打门里进去,正对着就是供桌,供桌里头香炉再进去,就只看到一个牌位,那牌位还被红布盖着。 左边是烧香烛的葫芦形状的石砌炉,右边就是大家放扁担箩筐的地方。 “这样的布局,在北方很少,南方多一点。”莫之阳不太明白,这南不南不北的建筑,到底镇压着谁。 这周围看了一眼,没有地方可以藏,本来是打算这样藏起来,但现在看来不行,得换个办法。 莫之阳眼睛瞄上供桌上面的贡品,假借上香的时候,偷偷揣了两个苹果在身上。 没一会而村长来上香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两个苹果,当下就黑脸了,“谁偷了苹果?” 村民都聚集在这里,一时间听到这话,才去看供桌上,发现真的少了两苹果,大家面面相觑都在摇头。 这时候,莫之阳故意把藏在袖子里的小苹果抖落出来,大家看到苹果从他身上掉下来,都明白怎么回事。 莫之阳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跪下,“对不起村长,我奶奶最喜欢吃苹果,她给我托梦说想吃苹果,我才...对不起。” 本来偷东西是要被送去村大队的,但看他也是孝心,又哭得那么惨,大家反而不忍心。 “我对不起大家,我今晚罚祠堂吧,也算是悔过。”莫之阳抽噎的提出这个要求,大家只觉得他是真心悔过,也就应下。 “不愧是宿主!”系统叹为观止。 大家祭拜完各自回去,就莫之阳一个人跪在祠堂中间,村长领走时把钥匙留下来,嘱咐顺便打扫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 莫之阳接过钥匙,信誓旦旦,“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打扫。” 把祠堂里外打扫干净,莫之阳掏出刚刚胖婶给自己的菜团子啃起来,“上次我们白天来就没有看到龙,晚上来就看到龙,今天晚上过十二点,也算是十六了吧?” 在这里等着,等到晚上,说不定可以。 找个角落躺下睡觉,一觉起来已经天黑了,“系统,几点了?” “晚上十点十七分了。”系统回答。 莫之阳找个地方躲起来,挨到十二点过再说。 十二点刚过,莫之阳就正要站起来,此时一阵风吹过去,整个祠堂突然阴森起来,一回头才发现,盖在排位上的红布,居然被吹掉了。 “好家伙?”莫之阳看着黑漆漆的供桌,什么都看不清,咽口水,“那啥?要不您出来打个招呼,大家都是飘,没必要吓人。” 突然心悸起来,莫之阳捂住胸口,猛地回头,就发现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长孙无极?” 他怎么来的,他不是不能进来吗? “本王梦到你过。”这个长孙无极突然说话,声音温柔带着缥缈的虚无感。 “我?”这家伙好奇怪,莫之阳皱眉。 长孙无极此时却穿着富贵蟒袍,不再是之前那一身素雅道袍。 “是,梦见过很多次,你叫阳阳对吗?”长孙无极俯身,带着微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在脸颊被触碰的那一刻,莫之阳脑子一轰:艹,是老色批。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救命! 莫之阳现在就觉得:我见过两个人,一个是长孙无极,另外一个还是长孙无极,这特么什么废话? “本王知道你要来做什么,辛苦你了。”这个长孙无极低下头,唇也覆上他的唇,“本王认得你,你是阳阳,本王认得你。” 他是老色批这个毋庸置疑,但莫之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他吻得呼吸有些急促。 被松开之后,忍不住靠在他的怀里喘气。 “艹,宿主你看地上躺着的是什么?” 被系统提醒,莫之阳才有空去看地上,“卧槽?”?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四) 地上躺着的也是自己。 莫之阳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魂体,而长孙无极还不肯松手。 “本王每次都梦到你。”长孙无极声音很温柔,也非常认真,“从本王被困在此处之后,就开始梦到你了。” 他们两个人应该见过,哪怕不是在这一世,也是在上一世,有预感,他一定会出现在面前。 “唔~”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莫之阳就被长孙无极压在地上,身边就躺着自己的身体,两个人灵魂交缠。 长孙无极很喜欢亲吻,好像借此表达思念之情,可莫之阳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只能沉溺在他给的温柔里。 一夜沉溺之后,莫之阳睁开眼睛已经是白天,也回到属于身体里。 “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莫之阳撑着坐起来,开始梳理。 “啊?光顾着看活春宫,没注意。”系统挠头,这也不是系统能想到的。 莫之阳猜测:镇压在这里的三魂,就是长孙无极的三魂,他不敢来可能是因为那条银龙镇压,想通过自己,把魂魄运出去。 但,这双山村的祠堂,怎么会困着长孙无极的魂魄呢? 怕出事,莫之阳赶紧爬起来,既然他是老色批,那就得尽心尽力,赶紧把魂魄给他送出去。 不然,老色批出事心疼的还是自己。 果然,白天银龙并没有出现,莫之阳从祠堂出来,锁好门之后,快步跑回家里,把门一关,从后门钻进后山。 “我成功了。”莫之阳满怀欣喜的跑回来,跪坐到他跟前,“我成功了。”老色批,要夸夸。 长孙无极睁开眼睛,看到他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发生什么很欢喜的事情。 “我见到那三魂了,还把其中一魂带出来了。”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服,撩起汗衫,莫之阳露出心口,在这里出现一个朱砂痣。 未曾理会他的欣喜,长孙无极只是抬手,面无表情的将朱砂痣生生从他胸口剜出来。 “唔~” 胸口好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块肉,疼得莫之阳攥紧手边的杂草,下唇都被咬出血,“唔~”好疼,额头渗出冷汗。 那朱砂痣到他手上,变成一缕金光,金光从长孙无极的眉心钻进去,一闪而逝。 莫之阳捂着心口,看他吸收完魂魄之后,露出喟叹舒服的神情,惨白的小脸都是自豪,“我是不是很厉害?”要老色批夸夸。 可吸收完这个魂魄之后,他的记忆也随着融合进身体。 “你做了什么!”长孙无极猛然睁开眼睛,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到愕然和震惊。 “没有做什么啊?”他为什么那么凶,莫之阳被吓得往后缩,“你,你干什么那么凶我。”拳头硬了。 “你竟与本座行苟且之事,你好大的胆子!” 记忆融合之后,昨晚的荒唐事也都刻进脑海里,长孙无极未曾想,他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不是,不是你先动手的嘛,明明是你先不讲武德啊!”莫之阳看他生气,也是莫名其妙的,“明明是你一见到我就不由分说的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说什么梦见过我,记得我,关我什么事?” 长孙无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才会这样恼怒,拂尘一扬,那雪白的马尾狠狠的抽到莫之阳身上。 这玩意儿打人疼得厉害,而且是魂魄生出来的痛感。 “唔!”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莫之阳,被这一抽疼得整个人都匍匐到地上,“你做什么?”喉头一甜。 现在一定要忍住,追妻火葬场,要靠这一点点 “你只不过一缕生魂,竟敢如此大胆!”长孙无极实在恼怒,抬手拂尘又照着他身上连抽四五下。 “别打了,好疼,真的好疼!” 这痛感与方才的剜心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从魂魄里连绵不绝的灼热痛感,莫之阳被抽打得满地滚,“别打,我不敢了呜呜呜~” “老色批,我跟你拼了!”系统杀人的心都有了,我们家宿主把你魂魄带回来,你居然还揍他,狗屁。 可惜,代码什么都做不了。 “唔~”一口老血吐出,莫之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意识模糊,额前略长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 “你别忘了,你原本是游离三界不得转生的鬼魂,是本座将收服,让你不必被天道龙族驱赶。” 莫之阳意识模糊,强撑着回答他,“我...我记得。”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既然记得,就别异想天开,否则本座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你可听清楚了。”说罢,长孙无极抬手就又要抽打他。 吓得莫之阳抱住头蜷缩成一团,一直在求饶,“我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还敢。 然后,用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他,结果他眼神一扫过来,又假装吓得一哆嗦,不敢再抬头。 我害怕,我装的,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 看他如此,长孙无极此时的心却很不痛快,心口好像堵着什么东西,“滚。”广袖一挥,将人赶走。 有预感,若是他再不走,必定是要心软的。 “宿主,要不我们暗杀老色批吧。”系统气得代码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宿主。 我们辛辛苦苦,千方百计混进祠堂,给你带魂魄回来,你居然打人,太过分了,就这个原主喜欢他?喜欢他个der。 强撑着身体回家,莫之阳躺到床上歇息,这拂尘打的身上倒是没伤口,可魂魄疼。 “暗杀什么?想要追妻追得惨,前期就要做好被虐的准备。”莫之阳没有放在心上,很明显,山洞里的长孙无极和祠堂的魂魄性格南辕北辙。 祠堂的三魂极为温柔,而山洞的长孙无极却冷酷无情,莫之阳现在有点头绪,但是,你打我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 暂时融合好,长孙无极松口气,虽然过了五百多年,但所幸还能融合,可融合之后,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我怎可如此对待阳阳?”在黑暗中,长孙无极伸出手,看着手掌,方才就是这双手伤害他的,“我怎可如此?” 这怜惜之情刚升起来,就被压制住,“他肖想本座,就该罚!” 头好疼,长孙无极只能强忍着头撕裂的痛感,偷偷潜进他的房中,丢下一枚丹药后,再回去打坐压制刚收回来的一魂。 第二天起来时,莫之阳才发现身边有个药瓶,“这啥东西?” “老色批昨天晚上给你的。”说到这个,系统还是生气,“我要去暗鲨他。” “你干嘛生气?”莫之阳爬起来,打开瓶塞把里面的药本来想一口吞了,但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把瓶塞盖上。 系统生气,“他打你,我不高兴。” “生什么气啊,我现在要是不服着他,不软着来,他怎么追妻火葬场?怎么觉得我体贴温柔又处处为他好呢?” 追妻火葬场的必要条件,不就是我对你好吗?然后你不识抬举,这个,莫之阳最会了,嘻嘻嘻。 强忍着身上的痛感,莫之阳给他煨几个土豆,去到后山,把热腾腾的土豆放在他面前,然后默默的扶墙离开。 离开山洞时,假装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却还是身残志坚的离开。 当他踉跄要倒下去的时候,长孙无极还是睁开眼睛,却没有什么动作,然后缄默的看着他离开。 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之后,莫之阳恢复吊儿郎当模样,“我觉得我每天好像在喂狗,丢东西然后走。” “哼,他就是狗男人。”系统傲娇一哼。 “哎呀,系统你就别生气了嘛,大不了追妻火葬场的时候,我让他难一点,好不好?” 听到宿主这话,系统心里舒服点,“你说的,虐他身心。” “行行行。”莫之阳哄着系统来。 抽空去村长家里,说是可以天天去打扫祠堂,也不需要什么报酬,村长当然同意,也觉得这小伙子勤快,又送半麻袋土豆。 弄到钥匙,进出也轻松,接下来就静待下一个十六。 六月十六,莫之阳早就蹲守在祠堂里,等长孙无极过来。 过凌晨,莫之阳已经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差点直接栽倒地上时,一个肩膀靠过来,正好接住要摔倒的人。 “唔?” 莫之阳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出现了,“你来了。” “困了便靠在本王身上歇歇,辛苦了。”长孙无极柔声安抚,手也揽住他的肩膀。 本欲靠在他肩膀上休息,可莫之阳却突然把他推开,“我知道,我不该肖想你的,是我的错。”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着真是可怜,也招人疼。 “他对你说了什么?”看阳阳这副表情,只怕他是怪罪了他,长孙无极垂眸,“他也是无奈。” 既然那个长孙无极嘴里套不出什么秘密,这个应该可以。 莫之阳眼睛一眨,眼泪就滴下来,“我知道是浅薄粗鄙,是配不上你的,道长叫我不该肖想,他是对的。” 见他哭,长孙无极的心也跟着疼,忙伸手帮他擦掉泪渍,“并非如此,你可知,五百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什么?” 上钩了,莫之阳哭得抽抽搭搭,心里吐槽:难不成你被压在五指山下? 快说,我要吃瓜。?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五) “五百年前,我为中山王,龙族害人,多次水灾淹死无数百姓,本王有机缘便请一得道高人和他的徒弟,将本王七情六欲逼出体内,凝为三魂,暂时供奉与此处,而他无心无情,无七情六欲修为大涨,逼退龙族之后也身受重伤,而本王便在此处,整整五百年。” 莫之阳听的一愣一愣的:确定不是被五指山压住的? “后来他不知如何,可本王一直在此,只有每月十六月满时才得以出来喘息。”五百年,长孙无极都忘了自由是什么味道。 怪不得说十六才能来,莫之阳挠头,“那你怎么说你见过我,梦见过我?” “本王也不知,可确定是你,许是缘分吧。” 这感觉很奇妙,在做王爷时,从小都会梦见一个人,后来被困于此,那人脸逐渐清晰,既定是他。 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可当做不知所起的感情的借口。 “有可能老色批比你早出现很久,但一直在等你。”系统觉得,老色批这个NPC算是废了。 这个NPC的每一条代码都被白莲化了,即是老色批这样,还是要追妻火葬场。 “可是,道长并不喜欢我,他斥责我不要肖想。”谈及此,莫之阳垂下眸子,有些伤感,眼眶莹莹有泪。 我哭了,我装的。 长孙无极只是笑笑,俯身亲了一下他的眉心,“他此时,对你已经有所心动了,会为你牵肠挂肚。” “真的吗?”莫之阳闻言,抓住他的衣角,方才的失望一扫而空。 “本王是他的七情六欲,他情是你,欲也是你。” 莫之阳直接自信嗨出:人类高质量情话,艹,这个男人说话好撩,比山洞的那个狗男人好多了。 “莫哭,等本王与他融合之后,他会明白自己的心。”长孙无极搂住他,轻声细语的安慰。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莫之阳带着他的一魂跑掉,银龙察觉到有不妥了。 当莫之阳踉跄的跑回山洞时,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有争吵声。 “有人?” 悄悄靠过去,听他们说什么。 “师兄,你绝情绝爱不好吗?你一旦融合的话,修为会大跌,这样你只怕无法再享长生了。” “长生与我并无太多意义,如今天下形式大好,国运会逐渐昌隆,未来藏富于民,彼时安居乐业,这是我毕生所求,而我只想做回一个普通人。” 这就够了,长孙无极已经长生五百年,够了真的够了。 “师兄,我?”西谨还想规劝,“你可知我心意啊。” 在外边听到这对话,莫之阳就猜到个大概,原来这里面的人是长孙无极的师弟啊,听着声音倒是好听。 “谁在外边?” 西谨察觉到陌生的气息,身上道袍一挥,直接将外面偷听的人抓进来,“你是何人?” “我,我是来还一魂的。”莫之阳被甩到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求救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长孙无极身上。 原来便是他帮师兄在银龙的看守下,运出一魂,这样卑劣的人,怎么敢沾上尊贵高洁的师兄? 西谨起了杀心。 “西谨,你先出去吧。”长孙无极支开他,毕竟这要取魂魄,就要撩开衣服,在外人面前,不太好。 没有违抗师兄的意思,西谨看了一眼莫之阳,拂袖出去山洞。 并未问他是何人,莫之阳低头默然低头解开衣服,撩起汗衫露出胸膛,大抵是没吃什么好东西,瘦的很,也白净。 长孙无极不知为何,这一次取魂魄有些迟疑,尤其是看到他掀起衣服露出的细腰后,沉默了片刻。 “道长?” 柔声试探一句,莫之阳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花模样,却把衣服撩得更高,看,给你看,多看几眼。 “咳~” 长孙无极轻轻咳了一声,垂下眸子,伸手剜出他心头的朱砂,看到他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时,微微皱起眉头。 “道长。” 这一次,莫之阳发现他的不忍,于是故作撑不住的样子,要瘫倒在地,果不其然,他就伸手来接了。 小白莲们,要善于激发他们的不忍和怜惜,再放大。 所以,这一次莫之阳直接倒进他的怀里,却又故作坚强的想把人推开,“道长。” “他又跟你说了什么?”长孙无极冷着脸,却没任由他把自己推开,紧紧搂住。 问到这个,莫之阳垂下眸子,没有回答,不回答他也会知道的,毕竟一旦融合,长孙无极的记忆也会融合。 所以,他会知道的。 长孙无极大概知道,也没多问什么,冷声嘱咐,“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莫之阳垂眸,点点头,却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道长,那个人是谁啊?” 小心翼翼的问。 “他是我的师弟。”长孙无极将人扶好,“你先出去。” 莫之阳撑着身子坐起来,“好。”把身上破烂的衣服拉好,起身离开。 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所谓师弟。 “你叫什么名字?”西谨抬手,用手上的拂尘拦住那个人,便是他帮师兄运送魂魄吗?一副穷酸相。 “我叫莫之阳。”莫之阳这时候也抬头打量他,这人确实十分俊秀,或许是长期修炼的缘故,清高得很,钟灵毓秀。 眼见他这一身破烂衣服,藏蓝色的确良外衣,里面也是破了洞的汗衫,穿了很久都有点变形,吊脚的蓝色裤子,也破破烂烂。 西谨冷下脸,“已经几魂了?” 为什么他一副,我跟你说话是施舍的态度。 “两魂了。”莫之阳垂下眸子,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就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碰师兄。 “等魂魄归还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吧。”去西天,西谨冷着脸看他,在施舍一般,拂袖,“滚。” “哦。”这个人好屌,莫之阳应下然后也走了。 这边刚回去,村里突然就闹起来,莫之阳见胖婶跑过去,也跟着追上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村里近百个人全都聚集到村长家里。 “各位。” 村长扯着老鸭般的嗓子,“各位,可以要下雨,要下一个月雨,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实在不行就去外边避难吧。” “为什么下雨?” “是啊,为什么下雨?” 大家都在问,村长也没细说,“祠堂的老祖宗给俺托梦了,说下个月开始,嫩们走快收拾东西,要是邻村啥的有亲戚,就赶紧去避避。” “怎么好端端的要下雨?” 这双山村向来风调雨顺的,但大家都信任老村长,他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雨。 莫之阳猜到,可能是长孙无极魂魄的原因。 “嫩要不跟俺一起去俺妹妹家避难?”回去时胖婶还抓着莫之阳问。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事。”莫之阳拒绝了,可能是银龙发现长孙无极的魂魄没了,降下大雨,“胖婶,你赶紧喊人走。” 胖婶肩膀还架着锄头,“为啥啊?”听他这样说,好像很严重似的, 正要说什么,天突然一道惊雷下来。 “不好,俺家还晾着苞米呢。”胖婶来不及细说,赶紧回去收苞米。 莫之阳也赶紧回去,乡间的土路,被雨水淋湿之后,就格外泥泞,不好走。 这一道惊雷,也让西谨抬头望天,“那孽畜发现了什么?”再转头看向山洞里打坐的人。 师兄一旦变成凡人之躯,必定要经历生老病死,那自己又是孤独一人?不能,一定要让师兄陪着我,他不能变成凡人。 西谨真的害怕,毕竟两人相伴五百载,一个人突然不见,那岂不是留下自己孤苦伶仃?师兄不在,长生又有何意义? 可又要怎么阻止他呢?西谨想到一个办法。 现在莫之阳有点担心,银龙要是发现,撑不到下个月十六怎么办,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 这时候,黑暗中听到吧嗒一声。 家里穷得很,煤油灯都没有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听到声音之后,莫之阳就不动了,假装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西谨摸黑进来这户人家,扫了一眼周围,看到靠窗炕上的一个人身影:只要杀了他,就没人将师兄的魂魄带回来,那师兄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了。 一步步朝着炕头走去,西谨屏住呼吸,让他不能发现自己。 “宿主,他要杀你。”系统感受到了杀气。 “嗯,我知道。”莫之阳反而不急,甚至隐隐有些好玩,能感受到他一步步逼近。 系统急的跳脚,“宿主,你能不能急急?我看得都急。” 西谨终于接近炕上的人,双指为剑,凝出一道剑气,毫不留情的劈向床上的人。 剑气凌厉的劈开盖在身上的布,却没有再进一分,好像被人凌空捏住一样。 “怎么回事?”西谨未曾想,自己居然杀不了他。 这个时候,莫之阳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迷蒙着睡眼,“是道长吗?”声音故意捏的娇娇赖赖,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莫之阳还装作习惯性的让开位置,“道长要睡了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知羞耻的对我师兄求欢!” 这下,彻底把西谨惹急了,抬手又是一剑下去,“你连给我师兄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六) “放肆!” “师兄?” 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西谨瞬间气势大减,只能悻悻收回手,“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做什么?”拦住他后,长孙无极确认床上的人没事,才松口气。 “这厮,竟以卑贱之躯,肖想师兄,我只是想教训他。”初次得见师兄,那时候,西谨便觉得师兄是世上顶顶尊贵俊逸之人。 更是心怀天下,愿意舍己为世人的君子,这男子,出生卑微,连看师兄都资格。 长孙无极厉声呵斥,“放肆,谁教你这样的?” “是他,是他先不知羞耻的,师兄,你质问他,他敢说对你没心思?”西谨指着莫之阳怒骂。 莫之阳突然开口,低下自卑的头,“是,我是喜欢道长。”慢慢的坐起来,身体抱做一团。 “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果然,果然他就是惦记师兄,西谨抬手就要打过去。 “住手!” 长孙无极拦住他,“本座不喜欢他,不仅此时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说着,偏头看了他一眼,“他不过一介幽魂,本座怎么会喜欢他呢?” “师兄,真的吗?”西谨紧提着的心放下,挑衅的看向缩在床上的人。 “他只不过是一个利用的人,等三魂取出来,本座便还他自由,交易罢了,怎么会有所谓喜欢?” 这话像是说给他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时的莫之阳,认命一般垂下头,“我...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师兄必然不会喜欢他的,师兄尊贵无匹,而他只不过是个乡下人,他配吗他。” 西谨的落井下石,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是,是我不配了。”猛地抬起头,此时已然是满脸泪痕,强行将哽咽咽下,莫之阳胡乱用手背把泪痕擦掉,“我明白的,我什么明白。” 听着哽咽声,长孙无极心中却不是滋味,但没说什么,带着师弟离开。 临走时,西谨回头看了眼床上埋头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人,心里冷笑:就凭你,也想与我师兄扯上关系。 两人走后,趴在床上的人终于笑出了声,“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色批居然说不喜欢我?”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宿主,要不我们去看一下脑科?”系统现在怀疑,宿主是被那个师弟气傻了。 笑得差不多了,莫之阳才把小脸擦干净,“你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当他说不爱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师兄,你为何一定要做回一个普通人?”西谨跟在他身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修为已经变弱,若是最后一魂回归,那他也无法享受长生。 “我为天下苦守五百年,累了也够了。”长孙无极语气中尽是疲惫,“如今天下太平,而且会越来越好,百姓已经不需要我,功成身退是好事。” 无心无情的日子,每一日都是煎熬,尤其是在融合魂魄之后,能感受到跳动的心,还有奔涌的情感,太美妙了。 长孙无极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情绪的波动,剥夺七情六欲的同时,也剥夺了对美好的感受能力。 那么多年,他像一个孤独的瞎子,面对一副副锦绣河山,却没办法欣赏。 “师兄,你真的忍心抛下我?”西谨悲上心头,为什么,当个凡人有什么好的。 长孙无极仰头,透过稀疏的叶缝,看到天上的峨眉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当时是无奈被迫断情绝爱,可我比月宫娘娘多一条退路,我想退了。” 好久没有感受到爱了,尤其是在融合完两魂之后,这种感情越发强烈。 “师兄,我可以陪着你,可以一直陪着你的。”西谨去拽他的袖子,“我们都过了五百年,可以过很多个五百年,总有一天,天下会再需要你的。” “师弟。”从他手中将袖子抽回来,长孙无极摇头,“你先回去吧。” 若是他待在这里,只怕会妨碍自己。 每融合一魂,长孙无极身上就多几分人的感情,无情无爱的木头人当然虐不了,但是有感情的,就不一样了。 “就等着吧。”莫之阳轻笑,小白莲的手段,你个傻兮兮的道士,怎么懂呢? 大家都收拾收拾,准备走了,毕竟老村长这事儿说的挺严重的,现在土豆也都起了,避一避雨势。 隔天,莫之阳照例用破碗端着两个煨好的土豆之后,端过去后山,想给两个填填肚子。 “你又来做什么?” 见他来,西谨一个箭步挡在他跟前,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我师兄是什么人,怎么会吃你这样的东西,快滚。” “我只是怕两位饿了,才送吃的过来的。”莫之阳端着碗,将目光放在里面打坐的人身上。 “不必假好心。”抢过他手里的破碗,西谨将碗里三个不大的土豆随手泼到远处,再把破碗丢到地上,“滚。” 至始至终,山洞里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莫之阳默默弯腰,将滚落四周的土豆捡起来,揣进怀里,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之后,长孙无极睁开眼睛,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回家之后,坐在土炕上,莫之阳抱着土豆开始啃,“道具,装可怜偶尔还是需要道具的。”否则早就把土豆吃了。 时间越近十六,西谨心里越不舒服,不知道该怎么拦住师兄,可又怕太过明目张胆,惹他不高兴。 一时间也没办法。 等到十五那一日,全村人都走光了,莫之阳拿着钥匙大摇大摆的钥匙进祠堂。 “师兄,您当真要?”西谨跪坐在他跟前,刚要说话,就被他一眼瞪过来,闭嘴了。 “追妻火葬场要开始了。”莫之阳兴冲冲的跟系统说。 系统冷哼:希望如此。 到晚上过十二点,算是十六,果不其然,长孙无极出现。 “阳阳。”等今晚之后,就可以真的拥抱他,长孙无极正想抬手去抱他。 莫之阳却往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之后,默默的开始解衣服。 “阳阳,你这是怎么了?”长孙无极愕然,制住他解衣服的动作,“你这是做什么?” “快点吧。” 强忍住眼眶的水汽,莫之阳颤着手脱掉身上的衣服,“别让我这身子,脏了你。” “阳阳,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样的话,长孙无极想将他的衣服穿好,“可是他又说了什么?” “不是。”身上只余下一件汗衫,莫之阳抬手想脱掉。 长孙无极阻止不了,只能把人抱住,“别这样,阳阳别这样。” “我没事。”把人推开之后,莫之阳继续脱掉身上的衣服,“村里的人都走了,你给村长托梦了吧?” “是,银龙若是知道,降下水患,双山村地势很容易出事的。”长孙无极见他如此,心也闷闷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抱着他。 两人今晚却什么都没做,莫之阳今天带来了最后一魂。 拢着衣服回到后山,见西谨还在山洞门口站着,垂头越过他走进山洞里,“道长。” “嗯。”长孙无极睁开眼睛。 “多谢道长助我还阳,大恩无以为报。”莫之阳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道完谢之后,才撩起衣服。 长孙无极默然,伸手取出最后一魂,顺着眉心进入体内,长长舒口气。 莫之阳没有等他说话,扶着墙站起来,默默转身离开。 目送他出去,长孙无极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总是沉默以对的。 “师兄。”西谨进来,已经看到师兄身上的金光消失了,“师兄,你变成凡人了。” 银龙发现祠堂里没有长孙无极的气息,怒了,冲出水面,搅动风云,开始降下惩罚。 连三声雷霆之后,开始下雨了,大雨滂沱还伴有龙吟声。 “艹,你等我先走了再下啊。”莫之阳想收拾包袱离开,让长孙无极心里难受,现在好了,这大雨,家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我顶个八仙桌出去?” “宿主,你确定不去看看脑科吗?”系统错愕。 银龙想毁了这里,巨大的龙头直接撞向其中一座高山,想引起塌方,泥土搅合大雨,会形成泥石流。 “系统,之前你给我开的那个空间还在吗?” “在啊。”宿主为什么问起这个,系统疑惑。 莫之阳一拍手,“得嘞。”不顾大雨直接冲出去,盯着瓢泼大雨往后山跑,“道长,道长!” 山洞里的两人,也察觉到银龙的动作,赶紧跑出去。 “师兄,山崩了,快走。”西谨也知道银龙必定是发现了,赶紧通知师兄。 长孙无极知道此时危机,此处不能再呆,紧跟着出山洞,“莫之阳他还没来得及走吧。”算时间应该还在。 “师兄,快走啊。”现在师兄修为大跌,哪里斗得过这银龙。 “道长,道长!” 大雨声中,长孙无极还是听到他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他跑过来,“阳阳!快跑!”那个方向,已经有泥石滚下来了。 “师兄,走啊!”西谨拽着人走,长孙无极伸长手想去拉他一把,“阳阳!” 莫之阳也伸长手,想去拉他,“道长!”却失足扑倒在泥地里。 “阳阳!”?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七) 西谨怕师兄出事,将人打晕后,扛起来御剑离开。 等人消失在雨幕之中,莫之阳收回手,瞬间收起方才绝望的表情,转头看到山顶崩腾下来的泥石流,“艹你丫的系统,你是不是想看着gg?” “来了。”系统赶紧开空间,把人装进去,“嘤嘤嘤,刚刚那一场生离死别太精彩了,看呆了。” 没多一会儿,风收雨歇,被撞毁的山顶上站着一个银色头发,身穿银龙铠甲的男人,“长孙无极,本太子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莫之阳本来要走的,但想来想去还是不过瘾,要虐肯定要照狠的来,没有什么比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出事更狠的。 但,系统有空间,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 从系统开辟的空间出来,莫之阳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你跟我说这是什么地方?” “你往前走,能找到胖婶。”系统指使。 莫之阳赶紧撒丫子顺着泥路跑,“胖婶,胖婶~”一边跑还一边喊,拐过弯。 果然就追上了胖婶的拖拉机。 “小阳啊?”胖婶赶紧招呼自己家男人停下来,“你咋跟来了呢?” “我,我就跟来了。”该怎么解释,莫之阳不知道,只能先被胖婶扶着上拖拉机,“双山村山崩了,把好多房子都冲走了,我们可能没办法回去了。” “俺这次来就是带你婶子走的,俺们挖矿赚了点钱,外头买了地。”胖叔开着拖拉机。 胖婶抓着他的手,“要不,你跟着俺们去吧?俺们家铁娃也大了,你就跟他去城里,铁娃人憨,你脑袋灵光,他不会被骗。” “好。”莫之阳反握住他的手,胖婶,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你都把我当成你的孩子看待。 长孙无极被西谨强行带回去,整整昏迷了两天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之后满脑子都是莫之阳他最后的那一句道长。 但现在魂魄还没彻底融合,只能先暂时打坐闭关。 莫之阳跟胖婶回家之后,就看到那个叫做铁娃的男孩,大概也才二十一岁,没读过书,但人壮实。 跟胖叔下矿回来之后,一直喊着要去城里看看,但胖婶怕他被骗一直不肯,但铁娃闹不吃饭,胖婶也没办法,就打算让莫之阳带人一起去。 待了几天,胖婶塞了十几块钱就让胖叔开拖拉机把人送进城。 “小阳,你名字好听你也帮我取个呗,铁娃听起来就不好听。”铁娃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身上穿着胖婶给他做的新衣服。 是,铁娃确实听起来不太正常。 “胖叔姓徐,你就叫做徐天?”好听好记,主要是好写,莫之阳有预感,将来一定会教他写名字,有备无患。 “爹,以后俺就叫徐天了。”铁娃取下嘴里的狗尾巴草,冲着爹吆喝,“徐天。” “小孩子家家,叫啥都一样。”胖叔应和一声。 看着路边的景色,耳边轰隆的拖拉机声,莫之阳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成就一翻事业! 追妻火葬场是副本,主线是如何发展商业计划。 师兄已经小半年没有出来,西谨很担心,可又怕擅自闯入,会阻碍,只能硬生生的熬,熬到冬天,过了春节之后,才听到有动静。 “师兄!” 推门进去之后,西谨才发现师兄已经真的变成一个有点修为的普通人,“师兄,你,你都长胡子了。” “是吗?”长孙无极摸摸下颚,确实摸到胡渣,“但我却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师兄,其实你变成普通人也无事,我也可陪着你过完这一世。”西谨慢慢走到蒲团边,看到师兄眼中的光彩是,突然觉得师兄变成凡人也好,这样或许就能回报自己的感情。 分割五百多年,融合回来确实有些费劲,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长孙无极笑着,“我要去找莫之阳了。” “什么?”跪坐到他跟前,西谨有些难以置信,“你要去找谁?” “去找莫之阳,之前伤他太深,我要去找他,告诉他我爱他。”说了那些话,长孙无极觉得自己可恶,如今终于有能力全心全意的爱他,不想错过。 曾经在他魂魄种下符咒,他就算是转生,自己也能找到。 在西谨眼里,师兄未成大道时,是中山王,成大道之后,更是天之骄子,“师兄,那个乡下人他配吗?” 哪怕自己不配,也该是天上的神仙,而不是这个粗鄙的乡下小人。 “你可知为何,我寻觅那么多年,才找到他替我取回三魂?”此时的长孙无极多了几分人性,说话也柔和,“那是因为我爱他,三魂离开躯体太久,只有找到他所爱之人,才愿意回来,莫之阳就是,我与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西谨:“不可能。” 长孙无极执意如此,谁都拦不住。 开放之后,不少人都做起小生意,莫之阳也带着铁娃一起,在街边做了小买卖,卖衣服,铁娃手艺好,炸的油条很香,就在隔壁卖早点。 “看看,这是新款的牛仔裤,质量很好的。”莫之阳抖落着手上的深蓝色牛仔裤,跟一对小姐妹推销。 莫之阳人长得白净好看,说话又好听,生意是这一条街最好的,摊前围了不少人。 “宿主,长孙无极来了。”总算是看到追妻火葬场的前奏,系统跃跃欲试。 假装不知道,莫之阳就跟着客户掰扯,这三月里的天气还有些冷,不多时天下居然飘下小雨,还有渐大的趋势。 “不好,下雨了。”莫之阳赶紧收拾衣服,往脚下的蛇皮袋塞,“阿天,你赶紧把车子开到遮雨的地方。” 塞完一个袋子,莫之阳站起来正要去抱另一大堆衣服,就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对视之下,都愣住了。 “小阳,嫩认识他?”徐天过来帮忙,就发现多了一个俊俏道士。 “不认识。” 不认识三字刺向心头,长孙无极眼眶竟有些泛红,攥紧拳头。 莫之阳抢回他手里的牛仔裤,看都不看他一眼,低头吩咐徐天,“快点走,晚上还要去端盘子。” 徐天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多问,“哎。” 长孙无极呆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雨下大整条街都没有人,只余下湿漉漉的他站在雨里,“终究是我伤他太深。” 雨一直下到晚上,莫之阳在一家兴起的西餐厅兼职,晚上当服务员,铁娃就负责洗碗。 “我可是刚刚泄露给他,我晚上要去端盘子,他一定会过来的对吧。”莫之阳穿戴好服务生的衣服,整理好黑色领结。 “宿主,我发现他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计划之中,甚至是追妻火葬场,也是根据你的步调来的。”这算不算追妻火葬场,系统发出疑惑。 笑嘻嘻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之阳挑眉,“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西餐厅很高档,还有乐队演奏,但没什么格调,就是八十年代的样子。 莫之阳端着满是盘子的托盘走过去,走得急,没注意到迎面过来的两个公子哥,不小心撞上两个人,瞬间盘子摔碎一地,连带着自己也朝后跌坐到地上。 “怎么搞的,我这衣服很贵的。”一个烫头的男人扫掉衣服上沾着的面包屑。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是真的意外,莫之阳只顾着注意后边的人,“对不起对不起。”赶紧道歉,这个圈子的人都有背景的。 “道歉就完事了?赔钱啊!”另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人俯身,就要去拽莫之阳的头发。 “住手。” 本来一直躲着的长孙无极,终于出现了,厉声呵住两人,赶紧上前把抱住倒在地上的人,“阳阳,你没事吧?” “你又是谁?”突然有人闯进来,两个人也有些生气,两个人家里都是有背景的,来玩玩,没想到被弄脏衣服还被人骂。 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有股子痞气。 “回去问问你爷爷,长孙无极是谁。”长孙无极抱着他,将两人呵退。 莫之阳收拾好盘子,抱着碎瓷片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阳阳。” 被叫住,莫之阳也只是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走,把盘子收拾好,起身离开。 “阳阳。” 最后,长孙无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 徐天回去得比较早,莫之阳因为盘子的事情被领班留下训了一顿,到凌晨十二点才出门,但此时外边已经开始下雨。 正当,莫之阳站在门口,望着雨帘无措时,突然一把油纸伞撑在一片天地。 “你还想做什么?”这一次,莫之阳总算和他说话。 长孙无极垂眸,“我只想好好的陪着你,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了。”推开试图帮自己打伞的男人,莫之阳一头扎进雨里。 这雨水兜头浇下来,莫之阳后悔了:嘤嘤嘤,想藏在老色批的怀抱里,这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阳阳,你先把伞撑着。”长孙无极追出去。 西餐厅门口就是大马路,猛地冲出去,迎面一辆汽车也冲过来。 “小心!”?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八) 在被车撞到的那一刻,长孙无极直接用法术,将车子堪堪拦住,但莫之阳还是被“吓”得跌坐到地上。 “阳阳!” 长孙无极将伞放到一边,赶紧去扶起地上的人,“可有伤到?” 假装被吓到,在老色批怀里窝了三秒之后,莫之阳不得不离开这个快乐星球,猛地把人推开,“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听到没有!” “阳阳。”长孙无极本来想去追,可身后一个老人的声音,阻碍了自己的脚步。 “道长。” 听到声音,长孙无极才回头,发现是熟人,“是你?” “道长,你居然入世了?”老者被两个人扶着走过来,黑色的裤脚被雨水打湿也不在意,“真的是你,我那不争气孙子说长孙无极的时候,我还以为,还以为是胡说呢。” 此人是之前救下的一个兵,长孙无极看向阳阳离开的方向,“本座还有事,先走了。” “道长,道长!” 老者没能把人喊住,就吩咐身边的人,“你去查一查,道长到底住什么地方,这位可是高人,说不定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是。”秘书点头。 淋雨跑回去的,两个人就租在一间四合院违规搭起来的小房子,莫之阳一身湿漉漉的赶紧去洗澡,热水缓和身体温度之后,才稍微松口气。 “你打算怎么追妻火葬场?”系统好奇,宿主玩的肯定不是普通版本,很可能是火葬场2.0。 对此,莫之阳只是笑了笑。 第二天起来时,莫之阳送徐天去摆摊,出门就遇到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长孙无极。 “小阳,他怎么还在这里?”徐天看到他,这一身道袍看着是昨天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莫之阳视线都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帮徐天把东西搬出去,“你自己小心点,我今天去看铺子。” “好嘞。”徐天一直目光落在那个道士身上,很奇怪,他一直在看小阳。 把人送走之后,莫之阳才看向长孙无极,“这里没人,看不到你和卑贱我的说话,道长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阳阳。”心里一痛,长孙无极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我不觉得你卑贱。” 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莫之阳叹口气,“可你师弟说这话的时候,你也没有反驳,不是吗?” “我!” “之前是喜欢过道长,但现在想想也对,道长丰神俊逸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乡下人,我已经收起之前的痴心妄想,现在好好过日子也很舒坦,道长还是请回吧。” 莫之阳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长孙无极两步追上去,“那时我还未融合魂魄,只是对你朦胧好感,现在我有心,我可以爱你了。” “算了。”莫之阳转身看他,也发现他身后出现的那个人,“更适合你的出现了。” 长孙无极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发现师弟什么时候出现的,“师弟?” “师兄,你居然对这个粗鄙的人说爱?”西谨站在转角处,难以置信的看着师兄,“为什么?” 这师弟来都来了,莫之阳觉得自己不送这两位一个套餐,说不过去,“小道长说得对,我粗鄙,所以你请回吧。” “阳阳!” 长孙无极不能任由他在这样误会下去,两步迈上台阶,一把从后边将人抱住,阻止他进去的脚步,“我真的爱你,你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师兄!” 师兄是天之骄子,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做出这样卑微求爱的事情。 突然被抱住,老色批熟悉舒服的怀抱裹挟住莫之阳,嘤嘤嘤好舒服,但为了KPI,不能被糖衣炮弹裹挟,挣脱开,“我昨天一宿没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像陌生人一样对待你,别再招惹我了。” 说完,也不管他后边的话说什么,径直冲进院子里。 “师兄!”见他还想去追,西谨忙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师兄,你不能和这样粗鄙的乡下人在一起。” “你放开,我与谁在一起,与你无关!” 莫之阳进去之后,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躲在院子里的大水缸后边,打算看戏,那两人拉扯,看的是津津有味。 但突然脚边好像出现什么东西,一低头,居然是房东婆婆家里的那条小黑狗。 小黑和莫之阳对视了几秒。 “你和它认识?”系统看不下去了。 “你才和它认识。”没管脚边的狗,莫之阳继续看好戏。 门口两个人还在吵,但天亮了,往来的人也多,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两人就走了。 莫之阳确立目标:追妻火葬场,只要不理长孙无极就行,虐西谨的话,只需要让长孙无极难受,他就难受。 虐一送一,童叟无欺。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憋着坏想宰我,还张口闭口骂我粗鄙乡下人,小白莲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到店出门,莫之阳去看商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开,手上有足够的闲钱,可以去开个店,批发零售一起做,赚的更多一点。 夜市附近看了两家店面,正选好一家,莫之阳打算交定金时,长孙无极又出现了。 “若是聚财的话,方才那一家好些。”看风水长孙无极也会,这个铺面,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但方才那个更好。 再摆下一个游龙吸财之类的阵法,那必定生意红火。 本来这更宽敞租金也一样,莫之阳都打算租这个,他这一说,瞪他一眼之后找房东去订隔壁一间。 听他的没错,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不是。 “阳阳。” 长孙无极见他在收拾东西,也跟着搭把手,帮忙整理店铺里面剩下的垃圾。 “你别再跟着我了。”把他手上的垃圾抢过来,丢到一旁,莫之阳看到他道袍的袖子也脏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你这一身就好像在嘲讽我一样。”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弥补过错也好,保护你也好,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长孙无极知道当初伤他太深,甚至打骂他。 莫之阳看着他,我只想把你从得到高人的位置上拉下来,拉到俗世里,和我一起柴米油盐。 怔怔的看着他,长孙无极不解释也不想解释,当初斥责他不配,在师弟对他言语侮辱时,也没阻拦,甚至还一起嘲讽他,不管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 不想解释,只想从此时开始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安稳渡过余生。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真的没必要再这样。”莫之阳叹口气,眼中也有了水渍, 救命,我终于说出这句话,小白莲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长孙无极闻言,眼神黯淡下来,苦笑一下,“是啊,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也是对他无奈,莫之阳把这里打扫好,就离开。 到了晚上又开始下雨,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下雨很频繁, “他还在门口吗?”莫之阳要休息时,撩起小窗帘往外探。 “在的,跟乞丐似的。”本来应该可怜的,但是鉴于老色批打了宿主,系统决定幸灾乐祸。 想来想去,莫之阳还是起床拿起一把破旧的雨伞走出去,打开四合院的大门,发现他真的坐在门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上的雨伞丢给他,再把门关上。 “你可怜他?”系统疑惑。 “不,我只是让他以为得到了,却又没得到。”希望破灭,才是最痛苦的,莫之阳说这话时,笑得灿烂。 系统就知道,“果然是2.0。” 当然,莫之阳那么做也有私心,长孙无极与世隔绝太久,如果真的想要作为一名普通人生活下去,又是这样特殊敏感的大环境,他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到时候惹出幺蛾子会很麻烦。 如果让他把所有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用这种方法让他逐渐适应,会好一点。 第二天莫之阳出门摆摊就看到他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又是假装不认识似的,跟着徐天一起出去。 “阳阳...”长孙无极低头看向手里的伞,是阳阳昨天给的,还以为他有所和缓,开心了大半宿,原来只是可怜我。 但可怜也好吧,也算是怜悯。 店铺简单装修,莫之阳来来回回准备好几趟,过两天就要开业,赶紧和徐天一起把货品搬进来。 “我来帮你。”长孙无极撩起袖子,帮他把一大袋衣服搬下来。 徐天很奇怪:小阳不是说不认识这个道士吗?为什么他会帮忙啊。 “阿天,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你要是回去,明天就没豆浆可以卖了。”他在不太方便,莫之阳知道阿天是单纯的人,复杂的事情,不要沾染。 “好嘞,那我走了。”徐天知道这个道士会帮忙,就蹬着三轮先回去。 穿着道士服磕磕绊绊的长孙无极,只能凭借着力气,将蛇皮袋装着的衣服一袋袋搬进去。 “你看,他还是有点不适应。”莫之阳看屋里广袖长衫,局促的人,轻笑摇头。 彼此的以后会很长,莫之阳真心希望老色批能安全融入这个时期。 弯腰正要搬东西时,突然面前好几辆汽车停下来,看车牌就能吓人一跳,“你们是谁?”?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九) 在店里面的长孙无极听到说话声,转头去看,阳阳居然被几个壮汉围住,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放肆。” 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莫之阳看他出来,更是下意识的躲到他身后藏起来。 这个动作,让长孙无极心下一喜:果然,阳阳还是依赖自己的。 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不合身西装的中年男人,扶着一个穿着对襟衬衫的老者下来。 “道长。” 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莫之阳躲在老色批身后,鹿儿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探出头像是只吃瓜的猹。 “此处不好说什么,请先回去,若是有空再聊聊。”这里人不少不好细说,而且阳阳还在这里,长孙无极怕吓到他。 “可是道长。”老者还想说什么,最后闭上嘴,“好的,那道长日后再约时间。”说完,把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个清秀单纯的男孩子身上。 见他看阳阳,长孙无极将人挡在身后,阻隔他的视线,“有时间必定登门拜访。” “好。” 了然道长不愿意让人窥伺他,老者微微点头,被重新送回车里,从车窗玻璃看外边的景象。 道长安抚性的拍这那男孩的背,男孩不耐烦的躲开,什么事情没看过,老者大概也猜到什么意思。 “你查查这个男孩子是谁。” “是。”黑框眼镜的秘书点头。 “阳阳,让你受惊了。”长孙无极道歉,方才突然那么多人肯定是吓坏了。 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嘟囔道:“关你什么事。”然后继续忙手上的事情。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长孙无极叹口气,若即若离,实在不知阳阳到底怎么想的,心好像一下被攥紧,一会儿又被松开。 “阳阳,明日我要去那老者家一趟。” 回去路上,长孙无极突然说这话,莫之阳看了他一眼,也没回答,小跑去前面的红薯摊买烤红薯,再顺带给阿天买一个。 “我尚在辟谷,所以不用吃这些东西。”长孙无极见他买四个,赶紧拒绝怕浪费。 莫之阳眯起鹿儿似的眼睛:追妻还不跪下挨打,还想着吃红薯?都是老子的,你吃西北风去吧。 好像说错话了? “我...”想解释,但长孙无极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垂下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布鞋。 怎么像只大狗狗?好想摸摸他的头,不行,要忍住。 把rua他的头的心摁下去,莫之阳装作不想理他的样子,抱着红薯转身离开。 长孙无极就跟在他身后。 到四合院门口,莫之阳看到那只小黑狗就趴在门口的台阶上,有气无力的,“是不是阿婆又忘了给你吃饭了?真可怜。” 阿婆年纪大了,总是忘记给小黑狗饭吃,莫之阳偶尔会喂一喂。 “哟哟哟,小可怜的。”把红薯夹在胳膊下,莫之阳空出右手把小黑狗抱起来,“走咯,回我家给你饭吃。” 长孙无极站在门口,目送阳阳进去,正好跟那只可怜兮兮的小黑狗对上眼。 就在一瞬间,茅塞顿开! 原来,装可怜可以让阳阳对自己也有怜悯吗?思及那一夜,他丢的雨伞,肯定是这样的! 其实,茶艺这种东西,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入夜之后,莫之阳和阿天吃完饭,回到各自的小隔间里,照例往外探头看一眼,就发现院中居然倒着一个人。 “卧槽,别是老色批吧?”莫之阳赶紧拉开门跑出去,果然就看到是老色批倒在院中,“怎么回事?” 这一个大活人,突然倒下去真的吓到莫之阳了。 赶紧跑过去,小天也听到动静披上外套出来帮忙,见是那个道士晕倒,“怎么了小阳。” “你帮我把他扶进去。”老色批太高了,莫之阳扛不动,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搬进屋里,放上床。 “你还说你不认识这个人。”徐天接过他手上的外套,“那么紧张他,嫩不要觉得俺傻。” 莫之阳看了眼床上的人,正要解释时,发现橘黄色的灯光下,老色批的眼球一动,好家伙,搁着骗我呢。 “我与他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想再提起。”莫之阳走到床边,伸手本来要抚上他的脸颊,却又突然收回来,“他给我的伤痛太多,我不想再记起。” “啊?”这么高深的话徐天一知半解,挠挠头“那没事俺先走了哈。” “去吧。”送走他,把门关上后,莫之阳也关掉灯,没有上床休息,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黑暗中,长孙无极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阳阳,眼眶竟有些泛红:果然是我伤他太深。 黑暗中,莫之阳偷偷睁开眼睛,发现床上的人动了:居然装晕骗我,老绿茶了,哼! 终究是白莲,技高一筹。 第二天醒过来,莫之阳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并不惊慌,“老色批什么时候走的?” “五点多吧。”系统回答,虐得身心舒畅。 一起床就发现空气又是湿漉漉的,莫之阳出门发现又在下雨,“就北方的天气,不可能那么多雨,都赶上江南了。”仰头望向雾蒙蒙的天。 “对啊。”系统也觉得不对劲。 长孙无极是打算早些回去帮阳阳收拾店铺,顺便给他摆个阵法,所以早就去了那位老者家里略坐坐。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老者坐在太师椅上。 “当初我身受重伤,多亏了道长救我,救我们一行人的性命,还助我们越过迷障。”老者感激不尽,“我现在身体不好,只怕也撑不到几年,但道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不必,只是别打搅我们。”长孙无极不希望阳阳不高兴。 老者疑惑,“道长现如今已经算是入世了?” “嗯。”算是做回普通人,长孙无极的拂尘都没有再拿了。 “我有一个孙女叫蓉雪,年纪与道长相仿,不若?”这句话是在试探,老者不说下去,是因为道长的脸色变了。 听到这话,长孙无极很激动,甚至拍桌站起来,“不可!” 我这一生,都只爱阳阳一人,怎可与其他女子有瓜葛,那样不守夫道,现在阳阳都不肯原谅自己,若是他知道后,这辈子都别想叫他原谅。 “不可就不可。”老者安抚这道长,又拉着他说话,好一会儿才放人走。 这边人刚走,一个娇俏少女就从书房的博古架后走出来,“爷爷,就是刚刚那个男的?” “是啊。”老者摘下老花镜,看向孙女,“好了,你别打主意了,道长不肯就算了。”其实也只是试探,能将道长留下来自然好,留不下来也无妨。 只是道长对那个男孩子似乎很有感情,叫莫之阳?好像是。 “哦。”蓉雪嘟着嘴应了声,但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看着一表人才,真的很帅呢。 长孙无极回去之后,发现他在清点货物,这个自己不会就去他后边的小库房里,摆上一个小阵法。 出去发现阳阳在盯着自己,长孙无极愕然:我又做错了?但是我错哪儿了?僵直着身体,不敢反抗。 但莫之阳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忙。 “我倒是宁愿我做错了,至少你还会瞪我。”长孙无极嘟囔,然后像只被遗弃的大狗狗,在角落里罚站。 装可怜这种事情,这一个大块头,要不是脸实在是太帅,肯定是要被人嫌弃的。 明明听到他说话,但莫之阳就是故意不理,蹲在地上开始解蛇皮袋。 这时候长孙无极突然听到咻的一声破空而来,想都没想直接扑向蹲在地上的阳阳,“阳阳小心!”将他护在怀里。 一枝羽箭在划破长孙无极的道袍还有手臂之后,沾上鲜血,就消失在空气里。 “唔!” “怎么了?”莫之阳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老色批右手臂开始渗血,迅速把白色的素袍沾湿,“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你。”长孙无极没有放开怀里的人,转头看向外边,外面空无一人,“到底是谁?” 莫之阳看到他右手臂的血一直流,吓都吓傻了,虽然最近一直虐他,可就算是虐也不舍得伤害他的身体。 妈的智障,谁敢动老子男人,我剁了他。 “没事没事。”长孙无极看他居然捂住伤口,不要脸的赶紧也捂住伤口,顺势把他的手也捂住了,“只是受了伤。” 艹,谁暗箭伤人,搞我男人,抓出来锤爆狗头。 系统猜测,“有可能是那个师弟。” “没什么大事,就是流血了。”看他紧张的样子,长孙无极心里熨帖:果然阳阳还是在意自己的,这一箭没白挨。 “到底是谁那么坏啊。”莫之阳捂着他的伤口,血都把手掌都染湿了,老子知道一定要把他吊起来打,“太坏了,那个太坏了。” “对!”我坏我坏,长孙无极抿嘴:啊这?其实是我自己,羽箭是自己做法术放的,那箭也没有对准阳阳,伤也是故意受的。 哎呀,别骂了别骂了,这也不是为了追媳妇嘛,英雄救美再受伤,阳阳肯定会心疼的,看这不就心疼了嘛。 “你先起来,我给你包扎伤口。”莫之阳赶紧把人扶好,暂时先用他身上的素白袍子,包扎伤口。 “你真在这啊?”?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十) 莫之阳正给他布条打结,一个娇俏的女子不请自来闯进店里。 “你是?”这个女孩子看穿着,不是一般人,莫之阳有些奇怪,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啊。 “我叫蓉雪。”蓉雪扎着高马尾,歪头打量这个道士,瞧着确实很帅,但呆板死了,乍一看还不错,可要是真的看下来,却也就那样。 确定没见过这个人,莫之阳疑惑,“蓉雪?” 难不成就是她放的箭?但她一看就是大小姐的款儿,手臂纤细没有力气拉弓搭箭。 “是啊,我叫蓉雪。”蓉雪站直起来,对这个道士的打量也到此为止,长得帅的,但是一看就不好相处。 爷爷曾经叫自己考虑他,但跟这样的人结婚,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呆板死了。 “小阳,俺给你送午饭来了。”徐天乐呵呵提着饭盒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青春明媚的蓉雪。 徐天脸腾的一下红起来,怎么还有女娃子,是小阳的对象吗?在女孩子面前,突然局促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蓉雪突然对面前这个傻大个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看着憨憨的,五官端正,身材高大,一看就好欺负。 “俺叫徐天。”徐天有点害怕她,但这女娃子长得可真好看,忍不住多看两眼。 傻傻憨憨的,倒是有点可爱,蓉雪从小都是家里骄纵宠起来的,“我叫蓉雪。” 徐天有点羞赧也有些害怕,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那么好看的女娃子。 “阿天,你赶紧放下饭盒回去吧。”莫之阳私心是不想让他和蓉雪接触,她身份不简单,阿天要是被她搭上,会出事的。 “好。”徐天放下饭盒,转身就跑,出门下台阶时,还差点绊倒,惹得蓉雪扬起清脆的笑声。 徐天根本不敢回头,狼狈逃离,蓉雪对长孙无极也没了兴趣,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莫之阳有预感,徐天可能要被缠上。 “疼!” 方才阳阳一直忽略自己,长孙无极吃醋了,这伤可不能白受,故作坚强的捂住伤口,“那少女是那个老者的孙女。” 那个老者,莫之阳记得就冲那车牌就不对劲,低头看他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到底是谁要杀我呢?” “不知道吧。”有谈及幕后黑手,长孙无极有些心虚,咬咬牙,“能否帮我包扎一下。” 再问这种话,长孙无极保不齐都要说漏嘴。 “好吧。”莫之阳赶紧把人扶起来,去就近的卫生院看看。 只是外伤,消毒包扎之后就好了。 “刚刚多谢你。”莫之阳搀扶着他慢慢走回来。 长孙无极突然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又带着一点点的可怜,“我只是怕你受伤。” 那眼神,简直能把人溺弊。 莫之阳忙低下头:不能让被糖衣炮弹腐蚀,坚守阵地,该死的,又要虐他,又不能和被他迷惑,好难。 “你在我心里,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 看他眼神满是深情,宛如深潭,要将人溺弊,莫之阳怕再看下去就要沦陷,侧开头,“你不需要再说这种蠢话。” “我没有说蠢话,我是真心的。”长孙无极擅自去牵他的手,“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把手抽回来,莫之阳也正色回答,“你不用这样对我,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恨也不敢爱了。”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真的爱你?” 莫之阳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丢下人,转身匆匆顺着人行道走回到店铺。 但这一次,却是再也不肯和他说话。 长孙无极委屈:这伤算是白受了,之前他还很担心自己,怎么现在就态度突然大变,连话也不说了。 总是猜不透阳阳的心思,每每以为两人关系和缓,却突然又恶化,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一次次的希望破灭,让长孙无极心揪着疼。 入夜后,长孙无极死皮赖脸的跟着他回来。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手伤了该干嘛干嘛去啊。”临进门,莫之阳停住脚步,转身想把人轰走。 长孙无极捂住受伤的手臂,“除了你身边,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你!”正想把人赶走,但莫之阳看到他受伤的地方,这天气要是受寒的话,也麻烦,有点不忍心。 虐心归虐心,但身体还是要注意的,不然以后落下病根,是会短命的。 “唔~”阳阳不说话,阳阳在考虑,好机会! 长孙无极突然右手一用力,原本已经不流血的伤口突然又开始渗血,一下染红他的衣袖,怎么看怎么可怕。 “你,你怎么又流血了。”本来要进去的,看见血红从他衣服晕开,又慌起来。 艹,要是找到那个西谨,老子把他头按在地上锤。 天天伤害我家老色批。 “我无事,只是方才有些冷,打个寒颤,也不知道这血怎么又开始流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长孙无极偷偷看他满是担忧的神色,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好了,先进屋吧。”莫之阳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别那么茶,有辱这一身高洁的道士服。 过两天就开业,莫之阳忙的脚不沾地,也懒得和他说什么,傍晚的时候,看他突然出门,还奇怪,“他去干什么?” “不知道。”系统也疑惑。 长孙无极攥着手里的黄符出去,那时怕师弟伤害阳阳,将他赶走后那么久,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再回来,传符纸给自己。 但还是去见见吧,毕竟他说有大事。 “师兄!” 两人约在店铺后的一条小胡同,西谨在此见到师兄,心里喜悦将不忿冲淡,快步迎接上去,“师兄。” 但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忍不住看向他的手臂,“师兄,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西谨记得师兄身上是有药的,若是外伤一两日就能好,看起来好像有几天了。 “无妨。”其实有药,但要是用药伤口好之后,今晚阳阳又不让自己进屋里,这可是长孙无极的阶段性胜利,不能毁掉。 “师兄,你真的这般中意那个莫之阳吗?”西谨看着他的伤口,悲从中来。 从师兄离开到自己追上去,统共不过两个月时间,怎么就这般至死不渝起来?更令人厌恶的是,莫之阳不过是一个粗鄙下作的乡下人,他怎么配得上师兄。 师兄未得道时,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得道之后,更是以天下兴亡为己任,高洁无私,乃天之骄子。 莫之阳怎么配!伤心不忿兼而有之,但更多的是妒忌。 明明两个人相伴那么多年,却比不上他两个月。 “是,我中意他,而且生生世世都只能是他,他是我命定的缘分。”长孙无极叹口气,未融合魂魄之前,对师弟的情感并不知晓。 可是融合魂魄之后,有了感知,大概也明白师弟对自己的情感,那可是万万不能的,“师弟,你还是回去吧。” “师兄!”西谨不肯。 莫之阳环顾一圈,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现在还没回来,算了,这点东西还是自己搬吧。 走过去弯腰抱起地上的东西,结果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右耳朵里,浑身一哆嗦,“好痒啊。”把东西丢下,去掏耳朵。 可就在下一瞬,莫之阳眼神空洞起来,好像被什么人控制住,摄去魂魄一般。 胡同里,西谨还在拖延时间,“师兄,你能否告诉我,他到底好在哪里?能叫你抛下长生,只为和他终老?” “这并非好不好的事情,只因他是莫之阳,仅此而已。”师弟不知情之一字,长孙无极也不想多言,“纵使有人比他好上一万倍,可他也不是莫之阳。” “情有独钟,与我来说,这独字,就是莫之阳。” “师兄,你以前对情爱可是嗤之以鼻的。”如今为了那个人,讲的倒是头头是道,西谨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虽然有情有心了,可情也不是我的,心也装着其他人,莫之阳真该死! 该死的人,那就去死吧。 “师弟,你回去吧。”长孙无极不想再与他多言,转身离开胡同。 “宿主,宿主,喂喂喂,爹!” 系统察觉到宿主的不对劲,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跟丢了魂似的,“宿主,宿主!爹,我叫你爹了你去干什么?” 莫之阳浑浑噩噩的,好像被人遥控一般,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慢慢站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宿主!”系统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宿主他没办法回应自己的问题,“老色批,你老婆出事啦!” 艹,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对宿主动的手,自己居然没办法反抗。 被遥控着一步步走出店铺,店铺外边可就是大马路,这又是傍晚,来来回回的车子不少。 莫之阳没有意识的站在店铺门口,无机质的眼睛看着来回急速行驶的小汽车,慢慢悠悠的朝前迈开步伐。 “色批救人啊,你老婆,我爹他要出事了!” 一辆车急驶而来,原本呆滞的莫之阳,好像被人下了命令,突然朝马路冲出去。?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十一) “师兄!” 西谨还想挽留,可长孙无极不知为何,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赶紧快步跑出去,一出胡同就看见阳阳朝大马路冲出去。 而一辆车正好也开过来。 “阳阳!” 长孙无极冲过去,飞身将要冲进马路被车撞到的阳阳拦腰抱住。 两个人一起滚到一边,长孙无极将人牢牢护在怀里,双手也护住他的头,在地上滚了两圈在停下来。 “呜呜呜,老色批刚刚宿主差点被撞死。”系统吓得差点哭了。 但莫之阳好像没什么反应,呆呆的躺在他的怀里,也不反抗也不挣扎,眼神空洞,甚至对方才的危险一无所知。 “阳阳,阳阳!” 他这反应不对劲,长孙无极托起他的头,“阳阳,你回答我阳阳。” 莫之阳没有回答,睁着眼睛,这时候一只带血的米粒大小的黑虫子,从右耳朵钻出来,然后掉到衣服上。 顺着衣服怕出一条血痕。 “这?”长孙无极捻起这黑色虫子,一眼就认出是什么物什,直接将黑虫子碾死,转头看向胡同口的师弟。 被他这一眼看的西谨心慌,心虚的躲回胡同里,搅弄衣角:没想到他居然没被车撞死,真命大。 “阳阳。”唤了一声,可阳阳已经昏迷,长孙无极赶紧将人打横抱起来,先回去再说。 把人抱回店里,小心翼翼的放在衣服堆上,“阳阳?”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药瓶,拔出瓶塞,一股暗香浮动涌出。 将小药瓶放到他鼻子下面。 “唔~”一股香味冲进大脑,莫之阳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怎么躺着了,“怎么了?” 脑子好像缺失了一块记忆,揉揉额头,耳朵好像也有点痒。 “你方才被幻术困住了,差点冲出路边。”赶紧将他扶坐起来,长孙无极并不打算隐瞒,“是我师弟所为。” 艹,就猜到是这个狗东西,不仅要伤了我家老色批,还想杀我,妈的,出来单挑啊! “是我师弟所为,但你若是生气,也可以打我骂我。”长孙无极不想辩驳,甚至也生西谨的气,他怎可伤害阳阳。 又不是他做的,莫之阳也不傻,“不关你的事。”把人推开,猛地站起来头还是有点晕,脚下踉跄差点晕倒。 长孙无极赶紧上去扶住,“没事吧?” 偷偷躲在门口的西谨,正好看到这一幕,恨得牙根痒痒:为什么莫之阳没死,他为什么不死! “我没事。”莫之阳瞥见那个所谓的师弟在门外偷看,难得没有把人推开,甚至挂在他身上,“只是头有点晕。” “头晕?” 幻虫已经出来了,还头晕的话可能是后遗症,长孙无极赶紧把人牢牢护在怀里,“没事的,我帮你揉揉。” 西谨在门外看的咬牙切齿,他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的黏着师兄,为什么他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能感受到他怨恨的眼神,莫之阳就靠在他怀里,装模作样:气不气?就是要气死你,略略略! 长孙无极搂着他,甚至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破坏难得的温柔,好不容易阳阳才愿意让自己碰。 多难啊,唉。 “要不我们回去吧?”长孙无极怕他出事,“这里交予我来便好。” 反正已经准备完了,只等后天开业就好了,莫之阳点头,“那也行。” 服装店开业当天,生意莫名其妙的好,收拾完店铺,莫之阳请了徐天去吃饭,还喝了汽水,徐天说那个叫蓉雪的姑娘有找过他,还约他一起吃饭。 徐天不敢去,就问小阳。 本来想阻止,但是莫之阳想了想,如果徐天也喜欢呢?那阻止也不应该,“那你去试试,不高兴我们下次不去。” “好耶。”徐天咕嘟咕嘟的又喝了一瓶汽水。 “你吃肉啊,别光喝汽水。”好家伙,涮羊肉不吃,汽水就喝了四瓶,莫之阳赶紧给他涮肉,“今天也辛苦你啦。” “俺不辛苦,他才辛苦哩。”徐天把汽水放到他面前,“道士,你也喝瓶。” 尚在辟谷,长孙无极摇头拒绝,“不必了。” “你吃吧,没事。”莫之阳嘴上这样说,却把刚涮好的羊肉放到他面前的碗里,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尚在辟谷,但阳阳给的毒药都要吃,长孙无极举起筷子,将羊肉夹起来吃进去。 好久没有吃东西,突然尝了一口,竟有些不适应。 三个人吃饱,慢悠悠的回去。 “道士,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小阳?”徐天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不管做什么,道士的眼睛都在小阳身上。 “因为,我眼里只容得下他。”此时此刻,长孙无极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依旧看着他。 莫之阳却垂下头,并未对他的情话有什么反应。 今夜月色不佳。 好奇怪好奇怪,徐天想不通两个人怎么回事,就不想了。 服装店的生意是出奇的好,莫之阳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长孙无极就在一旁打下手,才几天,就开始考虑雇人这件事。 中午的时候,抽空去隔壁吃个炸酱面,照例点三碗,全都放在莫之阳面前。 “慢点吃。”长孙无极就给他剥蒜。 正吃得欢呢,就突然有人闯进面馆,一个带着对襟中山装的男人,还跟着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秘书。 两个人气度不凡,一进来就显得格格不入。 但最格格不入的,是剥蒜的长孙无极。 “道长!”中山装男人一看到他就认出来,快步走过来,“道长,家父突然发病了,您能不能跟我回去看看?” 在这个节骨眼,父亲要是出事的话,那就糟了。 莫之阳继续吃面,长孙无极继续剥蒜,两个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 “道长!”中年男人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道长,只要愿意帮...” “呲溜~” 吃面声打断男人的话,男人转头看着埋头吃面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你,给你钱,你滚去其他地方吃!” 莫之阳吃一半,嘴里还含着面条,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递过来的钱:还有这种好事?吃面还有钱。 “阳阳。”长孙无极将手里的蒜递给他,“这位先生就是这样求人的?” 中年男人见此,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道长认识他。”这节骨眼只有他能帮自己。 伸手接过长孙无极递过来的蒜,莫之阳埋头继续吃,但时不时抬头偷看那个男人:该死的,刚刚手慢,否则这钱早就拿到手了。 失策。 “刚刚是我太失礼,道长能不能救救家父,只有道长有办法了。”男人的语气真的很谦卑。 但长孙无极并不理会,低头垂眸给阳阳剥蒜,好像在做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 “道长!” “道长,我求求你,一定要救家父。” .... 莫之阳继续吃面,长孙无极继续剥蒜。 “道长!” “阳阳,觉得我该去救吗?”长孙无极突然将问题抛给他。 啊这?犹豫不决,量子力学,你问我干什么。 “唔?”莫之阳咬断嘴里的面条,砸吧一下嘴,看着那中年男人满含期待的眼神,“那就,那就去?” “那就去。”拿出手帕给他擦嘴,长孙无极故意把这个好人给阳阳做,这家老者的家里权势不小,如果阳阳卖了个好给他们。 那以后要是有事,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谢谢,谢谢!” 没想到说动道长的居然是这个吃面少年,男人感激的看着莫之阳。 小白莲一头雾水,这到底咋回事啊? “等今晚抽空再去,阳阳一起去吗?”长孙无极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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