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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赞:不愧是我。 系统表示:呸,不要脸。 “是呢,阳阳是个顶顶厉害的人,那么大都吃得下。”此事,九怀倒是颇为赞同,甚至要夸夸。 你不对劲,你开高铁! 莫之阳想脸红,但单纯的小狐狸肯定什么都不懂,假装镇定的反问,“什么很大?鸡腿很大,我能咬一口吗?” 咬断就大吉大利了。 “那东西,可不兴咬。”九怀为他擦拭嘴角,食指伸进他的嘴里,摸到一对小犬牙,到时候得叫他把牙齿收好。 这嘴里伸进来奇怪的东西,莫之阳露出牙齿就想咬下去,结果舌头被他的食指按住,只能呜咽,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看着怀里的小狐狸双颊泛粉,勾人的狐狸眼都雾蒙蒙的,涎水从嘴角慢慢流下来,九怀咽口水,右手已经从他的后腰处慢慢滑下去。 “宗主!” 门外的声音,打破屋里的旖旎。 九怀心神稳住,现在还不是时候,否则吓到阳阳就不好了,“进来。” 被撩的脸红红,莫之阳把他的手指吐出来,偏头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可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双颊泛红的样子,否则威严何在。 “禀宗主,我等是奉命来晁日峰伺候。”几人行大河礼。 为首的是子松,是赴仙宗最的人心意的仆役,虽然没有修仙的根骨,但做事十分妥当。 子松小心翼翼的观察宗主,宗主坐在白暖玉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少宗主,见此越发觉得传言是对的,若非亲生儿子,怎么这般抱着。 “嗯。”九怀挥手,叫他们都先下去安置。 九怀一直喜静,所以这晁日峰什么东西都没有,还得叫他们添置好一应物品才是,“阳阳,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东西,叫他们添置备好。” “要是没什么想要的。”用度什么,都不挑但吃的要好,莫之阳刚刚没吃饱,揉揉肚子,“吃的话,吃鸡吧。”?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五) “嗯?” 卧槽,莫之阳呆住: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嘴快失策了。 九怀眉头一挑,“你们先下去吧。”吃这种东西,可不能让外人看见。 “然。” 子松带人下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众人提高警惕,“且跟你们说,对待少宗主要万分小心,我瞧着少宗主是个单纯的,切不可慢待。” “然~” 众人应下。 “阳阳,我们先去床上。”九怀将人抱起来,绕过前殿,往后殿的床榻那边走。 “吃烧鸡,为什么要去床榻,不是说要坐椅子上吃吗?”莫之阳在他怀里轻轻挣扎,反正只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能对我这个单纯可爱的小狐狸动手。 啊这? “烧鸡待会儿才来,先休息。”果然是自己想多了,阳阳哪里懂这个,九怀抱着人放到床上,“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 卧槽,这狗东西把自己当儿子养吗? 莫之阳眯起狐狸似的眼睛,打量他,我可是你爹啊,你居然把我当儿子养。 被他看得心虚,九怀坐到床边,探手去拿放在床边小茶几上的话本,“来来来,给你讲个灵狐报恩的故事。” 嗯? 我充分怀疑老色批的动机,莫之阳盘腿坐在床榻上,双手抵在脚踝处,歪着头,他是不是想暗示什么? “这灵狐报恩,阳阳报恩你知道是什么吗?”九怀看着阳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有信心把阳阳教成一只乖巧知恩图报的好狐狸。 “不知道。”莫之阳表面满脸疑惑,心里冷笑:你说,你说说看,老子看你能憋出什么屁话来。 不知道就好。 九怀像只笑着的等吃羊的大灰狼,伸手拍拍小羔阳的头,“报恩嘛,就是以身相许,明白吗?” “以身相许?”好家伙,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莫之阳似懂非懂的点头,转而问系统:你说,他要是知道我要报恩的不是他,会不会恨得想咬舌自尽。 系统点头,“有可能。” 要是老色批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的教导宿主之后,宿主要以身相许去报恩其他男人,哈哈哈哈,突然快乐起来。 “对,以身相许,阳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小狐狸慢慢上钩了,九怀继续引诱。 “不知道啊。”莫之阳忍住笑意,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是要给恩人吃掉吗?” 果然是只单纯的小狐狸,九怀耐心教导,“自然不是,是要嫁给他当媳妇,这叫做以身相许。” “那若是你不喜欢他,也要以身相许去报恩吗?”莫之阳仰着头,若有所思。 阳阳不喜欢自己? 九怀心里一咯噔,没什么底气,“大概是吧。” “哦~~”莫之阳虚心受教,点点头,“其实我此前还以为,只是帮助恩公完成心愿即可,没想到还需要以身相许。” 老色批,你就等着跳进自己挖的坑吧。 这小狐狸,真乖。 “是呢,所以阳阳要记住,报恩就得以身相许,给他做媳妇,知道吗?”九怀揉揉他的小脑瓜子,真要夸自己一句聪明。 老色批这波操作,看的系统想笑:哈哈哈哈,要是宿主听他的话,去人界找那个人类报恩,以身相许,只怕捏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子松做事周全,原本冷寂空荡的宫殿一下就被布置妥当起来,桌椅书案,梳妆案板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界的皇宫。 入夜之后,九怀搂着小狐狸,给他轻声讲话本上的故事,一个书生救下一只狐狸,然后狐狸化作人形,以身相许的老套故事。 子松在幔帐外,将留明珠用特殊的布罩盖住,整个大殿便暗下来,听到宗主为少宗主讲故事。 心里越发肯定:果然,若不是亲儿子,怎么还会讲夜间故事,只是,到底是谁,和宗主生下少宗主的,宗门上下都很好奇。 前两日宗主出山门的事情,整个修仙界都知道,后来也不知谁传出去的,说宗主出去,是为了找自己的亲儿子。 那儿子还是一只小狐狸。 整个修仙界开始震动,很多人开始好奇,那赴仙宗的少宗主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是哪位豪杰,敢和宗主谈情说爱,还生下一子。 想想宗主那冷若冰霜的脸,突然温情起来,是个人都得打寒颤,岂是一句恐怖能盖过的? 九怀宗主是五百年前,突然降下来的,无人知其来历和修为,只知道那时候赴仙宗还是一个小小宗门。 只因他,赴仙宗百年间一跃变成修仙界第一门派,说不定那孩子是宗主出现之前就有的,听说那小狐狸还能修炼成人,想必也有百年道行,这样想来,合情合理。 所以,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九怀宗主有了儿子。 魔界的九叶,心情却不佳。 没有那只香香软软的小狐狸抱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想找只一模一样的狐狸替代,可那些狐狸,都没有那只会撒娇卖萌。 到底是谁养出的那么一只娇狐狸,还会蹭着你的手卖萌。 “传本尊敕令,就算把魔界翻个底朝天,都要把那只红狐狸给本尊抓回来!” 听到敕令,魔界的都警惕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来魔尊对那只红狐狸上心了,只能认命去找。 说不定找到,能挣点赏赐,整个魔界原本打架的,杀魔放火的,挑衅斗殴的,都开始忙着找狐狸,魔界难得和平起来。 九怀就舒服多了,此时暖香在怀,讲完一个故事,阳阳也熟睡过去,将书合起来放到一旁亲一下他的小脸,还不忘给他洗脑,“阳阳要记得以身相许报恩啊。” 莫之阳第二日起床,还窝在他怀里,睡得腰有些僵,翻个身。 “醒了。”这一翻身九怀眼睛睁开了,声音沙哑,好像在忍耐什么。 “醒了。”不知死活的又朝他怀里拱了拱,莫之阳知道他的反应,但依旧有恃无恐,“饿了,想吃鸡。” 九怀长舒出一口气,稳下被撩起来的火,“好,但今日,我得教你做人的一些规矩事宜,阳阳得好好学才是。” “好。”莫之阳笑得狡黠,我先逗你玩一下。 “早晨起来,自然是要洗漱的。” 莫之阳不乐意,盘腿坐在床上不肯起来,“洗漱是什么?我平时都是舔舔爪子就好了的。” “做人之后,便不能舔爪子了。”九怀让子松进来送洗漱的东西。 子松端着铜盆雨露茶进来,躬身,“宗主。” “洗漱呢就是扫去昨夜倦态,清醒渡过这一日。”九怀接过沾盐的柳条枝,“啊,张口。” “啊~” 柳条的尾部被剪开,剪成像是扫把一样的穗穗,沾上盐,又硬又咸,滋味不怎么好,但这里没有牙刷牙膏,就只有这些。 勉强用着,刷完牙就用雨露茶漱口,再擦脸。 “这叫做洗漱,阳阳知道了吗?”忙活了通,九怀看着干干净净的小脸,非常满意。 有人伺候还自己动什么手,莫之阳故作懵懂,等他说话才反应过来,“啊,忘了。” 九怀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然后就叫子松去准备早膳。 子松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宗主想教少宗主用筷子吃饭,哪知少宗主筷子拿不好,便发脾气的要用手抓。 宗主也不恼,只是一笑置之,再一遍遍认真的教,最后少宗主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用筷子吃饭,虽然动作别扭,但已经好很多了。 莫之阳本来是打算装着就学不会用筷子,但九怀太狗了,你不用筷子就不让你吃,那谁受得了,只能装模作样的好像学会了用筷子,这才能吃一顿安心饭。 早膳过后,莫之阳本打算睡一觉,结果就被硬拖着出去后花园走走。 “人走路不能蹦蹦跳跳的疯跑,要穿鞋子,知道吗?”九怀牵着他,慢慢踱步,拐过长廊,就到后花园。 被牵着的莫之阳,嘴里嘀咕抱怨,“当人好无趣,什么都不能干。” “起先我也觉得无趣,但现在好了,因为找到有趣的人。”九怀温声安慰,紧紧的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殿后园,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但还有一大块空着的地方,好像要种什么东西。 “什么有趣的东西?”莫之阳拽停他,不肯再往前走,好家伙,你藏着什么好登西,让爸爸也看看。 九怀却也不说话,只是笑看着他。 在眼睛里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似乎被撩到了,莫之阳瞥过脸,指着面前的空地,“这地方种什么?” “太阳花,我一直在找种子,却找不到。”五百年,九怀还是找不到种子。 这家伙,别是想把老子养肥了种地里去吧。 莫之阳咽口水:还是赶紧找个机会,溜下凡间完成任务,才有时间和老色批玩耍,任务才要紧,而且总觉得这个老色批很奇怪。 你总是看不透他想的什么,那种感觉,叫人摸不着,对于未知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 又不是拍恐怖片,真没必要上杆子作死。 “阳阳,你在想什么?”他一直在发呆,搞得九怀也心慌慌。 小狐狸耸耸肩,“没什么。” 九怀正欲问个清楚,就被子松打断。 “宗主,玉琳宫宫主求见。”?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六) “说是来送贺礼。” 他们知道自己要和阳阳成亲了吗?九怀诧异,转向一脸懵懂的小狐狸。 “是,贺礼。”子松私心想着,大概是庆贺宗主找回少宗主吧。 莫之阳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你要去吗?” 别逼我求你去,妈的,你一走,我就溜。 “去。”那么识相,见见也无妨,九怀先把阳阳带回去,再去见那个所谓的宫主。 九怀去旭日峰殿,那后边就没人了,莫之阳悄悄的化成狐狸,从后山逃走,顺着水源一直往下。 水往低处走,晁日峰又是赴仙宗最高的地方,跟着水流下去,总该没问题。 “你真的要悄悄的走?”系统觉得,这件事会闹大,代码的直觉。 “不是悄悄,我给他留了几个狐狸爪印,而且他肯定会找来的,会在我出山门之前,拦住我。”这个位面的文字实在是看不懂,有点类似于小篆,莫之阳哪里懂这个。 只能留几个狐狸爪印,让九怀自己猜去。 统子害怕,“你知道他会找来,你为什么还走?” 果然,顺着水流往下走,莫之阳就看到远处的建筑群,却也不知道是哪里,先化作人形窜到一处院落后边躲着。 “前面有人!” 系统提醒,让莫之阳看到前面几个巡逻的弟子,悄悄往院落后边躲,猫着腰静待几人过去。 结果,前面的人刚过去,莫之阳就觉得后边不对劲,一回头齐刷刷的几位弟子,手里各自捧着一堆竹简,就这样看着自己。 “我...”莫之阳想解释,几位弟子却并不想听,只是屈膝请一声,“安!”然后就该干嘛干嘛去。 “赴仙宗怎么那么多人。”一边抱怨一边上房顶,这里总该没人了吧,“陆路不行,我走空路。”打算从屋顶窜到另外一个屋顶,这样一直下去,就可以到山门。 “安!” 正要跳过去,就听到头顶有声音,莫之阳一抬头,就发现几个御剑要去上课的弟子,在高处给请安,请完安之后,就陆续离开。 “我仿佛有那个大病。”赴仙宗守卫极其严密,哪都藏不住,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莫之阳也不抵抗,从屋顶下来,一路顺着走下去。 那些弟子知道他的身份,就没有人敢阻拦,一路都很顺利。 “要不我们回去吧,要是老色批生气,保不齐他真的会把你种到那片地里去。”系统像是家里被怂恿出门的小孩,就怕爸爸生气,舍不得打妈妈,就拿自己出气。 “不能吧,把我种下去,他指望结出几个莫之阳?而且,我不是留书给他了吗。”表情淡定,莫之阳一点不慌,还能跟沿途遇到的弟子点头打招呼,“我有我的计划。” 系统:“种倒是不一定,但我觉得肯定会生气,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确实很生气,九怀还在旭日殿应付这玉琳宫的人,放出神识看看阳阳在哪里,就发现他的气息离自己有点远。 一拍椅子扶手,猛地站起来,“你要去哪里!” 吓得底下几个人一激灵,宫主更是一脸茫然,“我,我没去那里啊。” 这不是都好好的在殿里待着呢嘛。 不与她说话,九怀怒气冲冲的离开大殿。 一路小跑下来,那高高耸立的山门近在眼前,而且,好像有一大队人马走上来,这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莫之阳迈开步子撒丫子要往外冲,刚冲没几步,领子一紧,脚瞬间离地,却也不慌,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九怀暗含怒气的声音,肯定是生气了。 “夭寿了,被抓到了。”系统就知道肯定是这样。 反观莫之阳,倒是无比镇定,还能跟他吵架,“我想出去松开我,你又凶我,再这样我就咬你了!” “你要出去作甚?”此时的九怀虽然生气也恼他,但想到答应他的不能凶,就把怒气压回去,声音温和。 “去人界!”被拽着领子限制行动的小狐狸,此时一脸不甘,用手朝后扒拉他,“你放开我!” 虽说生气,但九怀还是放开手,知道这只小狐狸吃软不吃硬,“那你说,要去人界做什么?” “去人界找个人啊,否则还能去什么?”莫之阳正面对着他,手向后绕想去整理衣领。 见他动作不方便,九怀细心的为他整理领子,“找人,找人做什么?” “我...”莫之阳刚想出口,就察觉到不对劲,如果要让老色批知道自己去报恩,那这辈子都别想走出山门。 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故作神秘,“我无论如何都要去,不关你的事,你还想和我一起去啊?” 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去。 九怀试探,“如果我帮你找呢?” 如今阳阳不知一声就想去人界,若是不让他去,只怕日后也会偷偷溜走,与其如此,还不如跟他一起去。 “那更好啊,你帮我找省时省力。”莫之阳笑出小犬牙。 若只是寻人,却也不难,九怀点头,“那好,我们一起去。” “好耶~”一个高兴,没忍住扑到他身上,又蹭又抱的,小狐狸乖得很。 哪里还舍得生气,九怀只恨不得把小狐狸亲亲抱抱举高高。 莫之阳窝在他怀里挑眉问系统:你看,这不是没生气了吗?老子有办法让他暴跳如雷,也有的是办法给他顺毛。 有时候你要是不恶人先告状,别人就恶人先告状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参见宗主。” 长吉带着这一届的新弟子回来,结果就看到宗主和少宗主居然在山门里面,吓得赶紧行叩拜大礼。 “起。”九怀对其他人说一个字都是恩赐,领着阳阳转身回去。 “这位便是。便是宗主吗?”跪在地上的那位弟子,忍不抬起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那狐红色衣服的小公子是谁?” “那是少宗主。”等人走之后,长吉才起身,“未曾想,你们这一届运气不错,刚入山门便能得见宗主和少宗主的风姿。” 傅景疑惑,“少宗主?我瞧着不像父子,反倒像是夫妻。”以前王府也养过不少男宠。 “夫妻?你且先放下这样的心思,专心修炼,红尘只是你修炼的阻碍,整个修仙界,都对情爱之事不甚在意,何况是宗主,我们万事以修炼为主。”长吉怕他动歪心思,还嘱咐,“整个赴仙宗都没有人结成道侣,人人都以宗主为目标,努力修炼,若是谈情说爱,趁早回人界去。” “不敢。”傅景忙拱手告罪。 所以,赴仙宗上上下下,不论男女都是单身,且没谈过恋爱。 道侣?那只会影响你修炼的速度!情爱?只会阻碍你追随宗主的脚步! 玉琳宫的宫主,在旭日殿如坐针毡,不知该走还是该等着,宗主莫名其妙离开大殿,只能先问大长老,“大长老,我们这是?” “等着吧。”大长老也无奈,更不知宗主去做什么。 没多久,九怀就带着阳阳回来。 “宗主!” 玉琳宫的宫主总算松口气,他再不回来,锦绣碧罗裙都要扯出洞了。 “嗯,玉琳宫的心意本座知道,都下去吧。”九怀将阳阳按坐在交椅上,这才跟着坐上去,还与他十指相扣。 “是。”宫主本想悄悄的去看一眼少宗主是何风采,但又不敢,最后怕得罪宗主,嗒然而归。 回去路上,还和心腹说起此事,“你说,这少宗主长得像宗主还是像未曾露面的宗主夫人?” “应该像宗主夫人,方才属下偷偷瞧一眼,少宗主身姿婀娜不似宗主那般高挑挺拔,或许也是因为还年少,但属下猜想多半像宗主夫人。” 闻言,宫主轻轻点头,说不羡慕是假的,“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倾国之姿,才能与宗主结为连理,还育有一子。” “想必是仙女。”宗主可是修仙界第一人,心腹点头。 那也是,宫主心也平衡,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配得上宗主。 “大长老,本座过几日要闭关,宗门事宜,一切如之前便好。”九怀把玩着阳阳的手,一边和大长老说话。 这妥妥的一副昏君模样。 只可惜,大长老头低的都快埋到地下去,哪里敢乱瞟,也没见到那一副昏君做派,“然。” 将赴仙宗交给长老们,九怀是放心的,之前自己也不太管事,就是随便写几卷修炼的功法给他们。 “你真的要带我去人界,找到那个人吗?”莫之阳靠在他的怀里。 老色批当然得去,他要是不去,怎么看报恩,而且,没有他,真的找不到那个人的转世,所以,方才就跟他说去人界,啧啧,那肯定是一出好戏啊。 “没想到你连自己老攻也坑,干得漂亮。”系统除就想看好戏。 九怀:“怎么,你不想我去?” “当然想。”笑出小虎牙,莫之阳表示:老子等着看你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明日我们便动身去人界。”九怀想的很美好,期间多给他讲故事,洗脑,等回来之后,到时候便可昭告三界两人的婚事。 这一来,就非常好。 可九怀一低头,就发现阳阳盯着自己,笑得一脸狡黠,好像有什么快乐的事情,“阳阳,你笑什么?”?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七) “没什么,随便笑笑。”突然期待起来,莫之阳窝进他的怀里,“那明天去人界吧。” 老子这只两百年的狐狸,不把你玩的团团转咱们走着瞧,还叫我对别人以身相许的报恩? “好。”九怀一口应下。 修仙界与人界其实是互通的,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没有机缘,未受邀请的人不能进入那个地方。 人界称修真界为天之上,意思是在天上的修仙者,但所有人都知道修仙者的存在,他们可御剑能长生,降妖除魔。 “阳阳,你说要找的人是谁?”九怀看着趴在窗沿看风景的阳阳,两个人已经来人间一天了,可他还没说找什么人。 “我不知道。”砸一下嘴,莫之阳坐直起来,后腰靠着窗沿,只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我也不知道他转世成了谁。” 九怀走过去,与他一同站在窗口,“转世?”往下底下人来人往,小贩、行人来来往往,这里是人界最繁华的京都。 “是,大约是一百七十多年前,我有幸开了灵智,至此一别,已经有一百七十多年,他应也转了两世,我不知怎么找到他。”莫之阳探头去看窗下的人,“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只怕是捞不到。” “你找他作甚?”九怀瞬间警惕起来,但表面不显,手搭在窗沿上,食指轻轻一下下敲击这木头。 只是这木头可能是棉花做的,被他敲了几下,就凹下去一块。 莫之阳当然发现了,只是假装不知道,“你帮我找到,我就告诉你,如何?” “你在谈条件?”九怀收回手,转而去捏他的脸颊,“他那一世的名字是什么,生辰八字几何?” “好像叫什么凌薇子,至于生辰八字,我是不知道的。”修炼人形是第一步,第二部才是最难得,莫之阳觉得,如果没有老色批,自己可能真的找不到。 “生辰八字不知?”这就麻烦了,九怀垂眸沉吟半晌之后,才无奈叹气,“你且先等着,我去去就来。” 看他消失房间里,莫之阳手去扣他方才敲凹陷的地方,老色批生气了呢,“系统,你能帮他吗?” “不能,我的业务能力不包括这个。”系统倒是很放心,“交给老色批就好了,他肯定会帮你弄好的。” “也是。”有他,莫之阳就放心些。 其实当时也可以跟九怀说要去人界,只是要真的在大殿里说清楚,他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一问那就露馅儿了,到那时候别说去人界,就是下床都成问题,而且按照他的本性,老子有可能被囚禁。 上一次溜走,他都在强压怒气,说不定现在脚链都准备好了。 而且,自己不仅要去人界,还得叫老色批一起来,帮忙找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趁着他不在,然后假装离开赴仙宗,去人界。 先表达出去人界的决心,然后引导他说出跟自己一起去,这样就可以帮自己找人,能解决很多麻烦,算计的话,实在是说不上,先完成任务,才能和他长相厮守不是。 一切计划,都在莫之阳的掌控之中,他什么时候找到那个人,就决定两个人回去的时间早晚。 九怀离开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有人可以查到所谓的凌薇子的转世,但是,可能有点麻烦,需要动手。 但也无所谓。 早上人出去的,到深夜才回来。 莫之阳在床上被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掀开床帐坐下来,揉揉眼睛,“你回来了。” “回来了。”九怀扬扬手上好容易弄来的纸条,“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我看看。”莫之阳撑着手坐起来,伸手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名字,狐狸眼一眯,“这没搞错吧?” 这小没良心的还不信,九怀揉揉他的头发,“没搞错,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欺我,所以,他就是凌薇子的转世。” “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到底找他作甚了吧?” “我...”怎么会这样呢,莫之阳攥着纸条,“此事说来话长。” 九怀握住他的手,“我不急,你说清楚。”再长的话,都得给我说清楚。 我不能辛辛苦苦之后,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忙。 “事情十分曲折,我有幸开了灵智,一直想要修炼成人,只是这人界灵气稀薄根本没有办法修炼,还不小心被猎人抓到,差点要被剥皮,后来一个道人怜悯我开灵智不容易,便从猎人手上买下我,事情就是如此。” 莫之阳说着,眼眶又红起来,声音也沙哑哽咽,“后来我有幸被一个人带到魔界,在魔界游荡一百多年,可怎么都没办法修炼成人,后来又被人抓到,就遇到了你。” “莫哭,以后都有我。”命途多舛的小狐狸,九怀听他说完,慢慢都是心疼,忍不住将人搂进怀里,“别怕。” 莫之阳靠在他的肩膀上,老子当然不怕,该怕的是你。 轻轻拍着背把人哄睡着,九怀小心翼翼的将他安置到床上,然后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若是能早点找到他,便不会害他受那么多的苦。 第二日一早,莫之阳就带着九怀去找那个转世。 “你说,真的是他?” 莫之阳趴在屋顶上,看见有个仆人推着一个病秧子进屋。 “是,只是未曾想他是这样。”九怀去找来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寻了一圈,才确定是当今的太子太傅。 见他这般身体状况,莫之阳反倒有点高兴,这样的病弱之人,必定是想要身体健康,那也不算是无欲无求。 初闻他是位极人臣的富贵人家,心里还有些忐忑,这种人不求富贵不求权势的话,只有两个结果:谋朝篡位亦或者是长生不老。 这两个心愿,莫之阳都不能帮他完成,所以病弱之人,肯定希望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就很容易了。 心一下就安了。 “人找到了,你要做什么?”九怀看着趴在屋顶上的小狐狸,半蹲下身子,“可以说了吧?” 莫之阳一脸兴奋的爬起来,拍去手掌的灰尘,“嗯!” “所以?” “我要去...”莫之阳兴奋的开始解开腰带,“报恩!”说完,抬脚就要从屋顶跳下去。 九怀:??? “你要去做什么?”九怀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要跃下去的人提起来,“你说什么?报恩!” “对啊!”被揪住领子的莫之阳还一脸不高兴,小嘴噘得老高,“你干什么,你不是要我知恩图报吗?” 看着老色批那张像是吃了屎的黑脸,小狐狸心情大好,哟哟哟,报恩嘛~你看我多听话。 九怀现在只觉得心肌梗塞,拽着小狐狸先回去。 拽着人回到客栈就丢到床上,九怀强忍住杀人的冲动,“你方才说什么,说报恩?” “对啊。”被丢到床上的莫之阳还一脸委屈,从床上爬起来,“他救过我,我自然是要报恩的啊,而且你不是教我,要知恩图报吗?性命之恩大过天。” 莫之阳说着,还一副很诚恳的样子,伸手去拽他的袖角,“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对他以身相许报恩,要夸夸~” 眨巴这闪亮亮的狐狸眼,莫之阳笑得像只狐狸。 “听我的话?”九怀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那你还真的是听话啊。” 我辛辛苦苦教你以身相许报恩,可不是让你去给别人男人报恩。 “那可不!”被夸赞的莫之阳笑得眉眼弯弯,小犬牙也露出来,“还是你教导的好啊,也要夸你。” “不,我是蠢货,我是蠢货。”九怀是万万没想到,我养的小狐狸,精心教导,小心呵护,最后要去给其他人报恩。 小丑竟是我自己。 “阳阳。”见他笑得一脸纯稚,又想起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不忍心呵斥,这还的怪自己,“阳阳,其实报恩不是只有一种办法的。” “不是啊,你不是说要以身相许这样才好吗?我其实想想也对,毕竟我的命都是他救的,给他当老婆报恩,也是应该的。” 说完,莫之阳还嫌气他不够,从床上站起来,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很厉害,所以我会听你的话,乖乖的给他当老婆报恩的。” “不行!” 九怀真的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什么报恩,什么非得以身相许报恩,“阳阳,你若是要报恩,不该对我吗?我也救了你,你若是给他报恩,那我怎么办?” “反正他是一介凡人,几十年后尘归尘土归土,那时候我再找你报恩好啦,如果你等不及的话,那我也可以一起报恩的。”说着就要去解衣带。 原本海王的发言,却被莫之阳用最单纯的眼神和表情说出来,反而像是一个不谙世事,不舍得叫恩人伤心的好孩子。 “阳阳。”九怀叹口气,制住他脱衣服的手,“我是蠢货,之前的话你当我放屁好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别去以身相许好不好?” “那不行的,此前我觉得报恩便是完成恩人心愿便好,可你说的我觉得更有道理,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希望的!” “啪~”?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八) “你干什么?” 好端端的扇自己一巴掌,吓得莫之阳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啊,干什么扇自己巴掌?” 这反应有点过激了嘿,兄弟。 “我是蠢货。”九怀双手捧住他的小脸,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是蠢货,阳阳把之前报恩,以身相许的事情都忘掉,好好的完成那个人的心愿,我们就回赴仙宗,不管他要什么,我们都给,好不好?” “可是...”还想说什么,望进他如寒潭那般无寂冰冷的眸子,莫之阳突然明白,如果再拒绝的话,他会杀了那个人。 对这个人太了解,动杀心也能一眼看破,“那这样的话,也行,那我们得问他想要什么才行。” “好。” 他的妥协,让九怀躁动又无处抒发的心稍稍稳住,抱住他,“我们去问问他要什么,什么都给。” “好吧。”莫之阳回抱住他,老色批有点担心呢,真是个小可怜。 纵然九怀修为修仙界第一,那又怎么样?武力值高也不代表在感情上处于优势,杀人要诛心,御人要御心。 莫之阳怜惜的拍拍抱着自己的小可怜:啧啧,真惨,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被我看上,惨兮兮呢。 “那这样,我先去问问他想要什么,然后我们给他就算报恩,好不好?” 九怀拒绝,“不行,我要陪你一起去。”要是他被拐走可怎么办。 “不行,报恩是我的事,报恩之后我才能放心,你还是别去了。”他要是去了,事情可能更麻烦,莫之阳用脸颊蹭着他的肩窝,“你也让我道声谢,好不好?” “可是...” 这家伙难哄得很,莫之阳知道,“我只问他要什么,问完就回来啦。”说着,还给他顺背,一副哄小孩的模样。 好说歹说,这九怀才愿意他去,而且,还得他亲自送亲自接,人还得在外边等着,反正就是不放心。 徐入维自小体弱,腿更是在十岁的时候就废了,但智计无双,哪怕凭着这破败的身体,也能稳居当朝太傅的位置。 小太子对他格外敬重,皇帝也对他十分倚重,病弱却也依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怕是深夜,还灯火明亮的书房,徐入维翻完一封书信,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坐在轮椅上,左手伏案强撑着,右手握拳抵住嘴。 这时候,屋里十几个灯笼突然闪了一下,蜡烛忽暗闪烁一下,又瞬间变明亮起来。 房中的人还在咳嗽,没有精力注意蜡烛的事情。 “那么晚了,怎么还在忙?” 突然出现的声音,徐入维吓得一激灵,几乎差点把轮椅都震得往后仰倒。 “不必如此惊慌。”莫之阳见他被吓得一激灵,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伸手去拿架在砚台旁的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徐入维只是惊慌一下,随后也冷静下来,“确实,以你的轻功,若是想杀我,我早就死了。” 对于生死,徐入维看的比谁都明白,死又何尝不是解脱,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输给命运。 “我是狐妖,不会杀你,我是来完成你的心愿的。”挽袖为他研墨,莫之阳轻笑一声,“明日要下雨,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可此时的徐入维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的长相确实有几分像狐狸。 “我为什么要信你?” “因为,不信我你就失去一个机会。”这人徐入维看起来是个聪明人,莫之阳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说句你不信的,我是来报恩的,你上上一世救了我,如今我修炼成人,来报答你,就是这样。” 徐入维不信,“这样新奇的招数,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可以帮你把腿医好,也可以帮你把身体调理得像正常人。”莫之阳怕老色批等急,直截了当的抛出筹码。 果然,听到这个条件,徐入维眼神微变,却也只是一瞬间,“我这腿,太医都咳咳——治不好,凭你?” 懒得理会他的质疑,莫之阳直接说出计划。 “我不会让你直截了当的好,会假装是你寻来的神医,用三个月的时间将你慢慢医好,不会让你在皇帝面前有异常,这样两全其美。” “既然是报恩,只是医好我的腿?”既然这个人想玩,那徐入维就陪他玩玩,狐妖报恩?可笑。 莫之阳见砚台里的墨汁都满了,便放下墨,“也不是,只是完成你的一个愿望,但看起来你的愿望,是身体健康。” “如果,我想要谋朝篡位呢?我要这天下,你能完成我的愿望吗?” “你不必试探我,我不是皇帝派来的人,我真的只是一只狐妖,来完成你的愿望,而且,我不会同意帮你谋朝篡位,你只有一个愿望,如果拖着你这病恹恹的身体当皇帝,不出三年就会死,到时候你一死,新的政权不稳固,到时候又是一场大难,人一死,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对他,莫之阳没有热切,只有公事公办的态度,也懒得和他应酬。 “你聪明的劲头儿,确实很像一只狐狸。”徐入维也不急,靠在轮椅上,由下至上,再由上至下慢慢打量他,“证据,证明你是狐狸的证据。” 莫之阳知道,没办法消除他的疑心,只怕也不成,一咬牙,把狐狸尾巴和狐狸耳朵露出来,“怎么样,可以了吧?” 看着他突然出现的狐狸耳朵还有尾巴,徐入维微微震惊过后,释然一笑,“大约是上天怜悯,我记得小时候总有人说,在天之上有一群降妖除魔的修仙者,你是从那里来的吗?” “是。”他很聪明,聪明得让人不需要去废话,莫之阳很满意,点点头,“明儿你就去散布消息,说找到名医治你的腿,两日后,我会来的。” 徐入维看着蓬松好看的狐狸尾巴,有些手痒,“但我还有一问。” “请说。” 徐入维探身想去摸摸那狐狸毛,“灵狐报恩,不该以身相许吗?” 尾巴突然被抓了一把,吓得莫之阳往后一缩,把蓬松的尾巴抱在怀里,“少看那些小黄书,对身体不好。” “啊?” “对了,多谢你。”怕老色批等急,莫之阳道声谢就走。 “你这报恩,态度拽的跟二大爷似的。”系统看不明白,其他人报恩唯唯诺诺,宿主报恩,硬塞的。 “他救的是原主小狐狸,我对他又没什么感情,如今报恩,顶多算是钱货两清,而且,我这也是为他好,他和我有感情纠葛,老色批会放过他?到时候报恩反害他被杀,得不偿失。” 莫之阳觉得,既然是恩人,就不该害他性命。 九怀在外边的屋顶踱步,心急如焚,每一秒都过的如此煎熬,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想去看看,又想起阳阳嘱咐的话。 只能在屋顶上干着急。 “我回来啦~”莫之阳窜上屋顶,就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担心,“我回来啦。” 一个猛扑,扑进他的怀里。 “回来就好。”顺势将人搂住,九怀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很好,没有生人的气息,看起来非常正常,应该没有肢体接触。 要是有接触的话,管他是不是恩公,直接把手剁了。 “恩公说,一下子腿就好了,肯定会惹人怀疑,让我们两日后入府,说是大夫帮他治好,三月之后就可以了。” 莫之阳扑在他的怀里,眷恋的蹭着,“我们能不能在人界留三月啊,我从未细看过人界,不知何等繁华。” 一个单纯的小狐狸,不可能会注意到起疑这种事情,所以,这番话由徐入维说出来,最好。 “他倒是聪明。”确实,九怀明白这个人的顾虑,也就应下来,正好可以带阳阳在人界多玩玩。 徐入维一个人在书房里,一直待到天亮,等阳光夺去蜡烛的光彩之后,屋檐落下叽叽喳喳的麻雀,才叹口气。 “报恩?”眨一下酸涩的眼睛,徐入维看向周围的一切,再低头看着腿,已经失去知觉很久,肌肉都有些萎缩,“当初皇帝害我断腿的时候,想必也不曾料到,还有个小狐妖报恩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此时,屋外传来淅沥雨声,十一年荣辱,十一年啊。 徐入维做事谨慎,这些年也一直在探访名医,如今招个人回来,就说找到名医也就好了,再吩咐人将此事散播出去。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两日后,狐妖神医上门。 这边的莫之阳,正和九怀游山玩水,快活过两天。 到第三日,太傅府的马车来接引,两人才正式以神医的身份,步入视野。 一顶马车,摇摇往太傅府去,而才拐过街角,就被人拦住。 “本世子听闻,太傅找到神医,特地来看看。”说话的是一位少年,鲜衣怒马,样貌不俗,头发高高束起,一身红色短打,骑在马上,带着仆人当街拦住马车。 “参见端王世子,世子大人神医不喜人搅扰。”为首的仆役想挡回去。 可世子根本不给机会,眼神示意奴仆上去,“太傅也算是本世子半个老师,若是被那些江湖郎中骗了,那可怎么好。” 说罢,抬手,用马鞭指着马车里面,“打开给本世子瞧瞧。”?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九) 这时,车帘就被人撩起来。 可车子里出来的人,将所有人都惊艳了。 九怀从马车里出来,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如此不知好歹的拦住马车。 端王世子齐靖也被他的美貌镇住,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一瞬不瞬的,其他仆役也是如此。 “怎么了?”莫之阳看到老色批出去,却又没有人出声,也不知发生什么,弯腰从马车出去。 “不知。”那些人就定定站着,天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九怀伸手将阳阳扶出来。 而那些路过的商贩还有行人,也都看着九怀发怔,其中一个面摊老板,锅里水都开了,都没注意到。 一时间万籁寂静,只余下呼吸声。 莫之阳一出来,就发现不对劲,果然是老色批的长相太过出色,蓝颜祸水啊。 “你,你就是神医?”齐靖双颊,好像被身上的红衣沾上,红的不行,连说话都不利索。 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 “我并非神医。”九怀声音低沉又有磁性,说着便看向身边的少年,“他才是。” 好家伙,都看着我男人发呆? “可是我不会啊。”莫之阳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咬耳朵,“要是被人看出来,我们怎么办?” “无妨,一切有我。”两个人这般亲昵,九怀自然欢喜,“我们先进去,再说。” 这里人太多,而且都在看着。 “好吧。”莫之阳听话的跟着他进去。 等两人进马车之后,九怀吩咐太傅府的下人继续赶马车。 这一次,齐靖是不敢上来挡路,却一直骑马在后边跟着,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车子,想要再见那人一眼。 好容易到太傅府门前。 齐靖见人要下来,赶紧先下马将马鞭丢给下人,快步小跑过去想帮忙,“我牵您?” 看见伸过来的手,九怀却不放在心上,脚踩矮凳下马车,然后转头张开双手,“我扶神医下马车。” “嗯呐。”莫之阳从马车出来,朝他伸出手,哪知他却突然一把将人抱住,吓得抱紧他的脖子,“你这是做什么?” 嘴上抱怨,眼神却瞥向一旁的齐靖,挑衅的看着他,嘴里却嘟囔,有点害羞,“你把我放开!” 这副做派,看的齐靖脸色一黑:这是什么人,怎么这样矫揉造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怕你下马车伤到脚。”小狐狸跳脱,九怀最清楚,如果不抱着他下马车肯定是要跳的。 被这一说,搞得莫之阳很不欢喜,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我又不是小孩子。” 看两人这样亲昵,齐靖就知道是什么关系,“你们?” 九怀不理会他,就这样抱着人进去。 两人被引进大堂,堂中徐入维早已恭候,可看到两人这样进来,还是有些意外,朝中有人养男宠,甚至后宫也有,没想到妖界也有这一套。 “我来了。”莫之阳挣扎下来,整理好衣裳站在九怀身边,忍不住抓住他的袖角,举动有些依赖。 像一只刚从洞里出来的小狐狸,依赖着身边最紧要的人。 “神医?”这番神态和动作让徐入维很诧异,昨天和自己谈判的那个人,狡猾心机深沉,甚至可以一眼就看穿自己的试探还有渴望。 可面前这个人,乖如稚子,原来狐狸不仅聪明演戏还是一绝啊。 “嗯。”乖怂怂的应一声,莫之阳使劲的往老色批身边凑。 九怀被他的动作搞得心情舒畅,看,我家小狐狸最喜欢的是我,忍不住张开手,揽住阳阳的肩膀,“见笑了。” “神医是来治病的。”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徐入维便吩咐下人送两人去准备好的厢房。 刚刚那句神医是来治病的,是在警告自己别乱搞吧,莫之阳还是有分寸的,毕竟是在别人家里。 刚将两人引进后院去住下,徐入维就被烦了。 说是端王世子过来,想要见见,前两日下雨,滴滴答答的雨声搅扰心情,徐入维就推说身体不好不见。 第二天,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徐太傅请来的神医,姿容无双,见之不忘。 传下去:徐太傅请的神医,貌若神仙。 传下去:徐太傅请了个神仙。 太傅门口,挤满了想看神仙的人,而此时的神仙,正抱着自己家小狐狸,坐在书案前,教他怎么写字。 “下笔要稳,横着撇捺都有气度。” 莫之阳耷拉着肩膀,“哦。” 说归说,却完全没有听进去,软趴趴的手被他握着,一横一折都随他去安排。 感受到阳阳的不耐烦,九怀放下笔,“不想学写字吗?” “我字都认不全,怎么学?写了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啊。”学习是好事,但不识字一上来就学书法,莫之阳受不住。 确实,九怀没有考虑周全,“那我写字,教你怎么读好不好?” 九怀执笔十分认真的写下五个字,“这是阳阳的名字,莫之阳,这是我的名字,九怀。” 这五个字,莫之阳唯独看懂九这个字,伸手指着那个,“这个是九,对吧?” “对。”九怀放下笔,将宣纸举起,“莫之阳,九怀,阳阳可知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要说这字,写的确实好看,莫之阳一个不懂书法的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九怀单手举着纸,抱紧怀里的小狐狸,“怀中有日月。” “怀中有日月。” 莫之阳吓一跳,辣么大个太阳,你抱得动? 小狐狸不知道,小太阳也是太阳。 两人都不知道外边闹成什么样,也不知徐入维一天要请走好几批,说要见神医的人,有高官子弟,也有一些好奇的皇亲国戚。 来来回回,搅扰得不安宁。 既然说是神医,自然是要治病的,隔天九怀领着小狐狸就来给他看病。 “可是,可是我不会,怎么办?”小狐狸提着所谓药箱,一时间进退两难,求救的看着九怀。 “无妨,你就随便给他扎两针就算了。”反正最后靠的也不是扎针,九怀已经准备好仙药。 莫之阳闻言,只能怂兮兮的凑到坐在轮椅上的徐入维跟前,“那我会很小心的,恩公若是痛了,我就不扎。” 徐入维倒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好。”又把目光落在九怀身上,果然是好样貌,怪不得那么多人前来求见,“我看这位先出去吧。” “为何要我出去?”九怀冷下脸,别是有什么阴谋。 “我有事情与他说清楚,是一些关于我病情的事情,如此看来,日后皇帝必定是要召见他,你不方便。”不想让这个计划多一个人知道,徐入维还是不放心他。 九怀看一眼阳阳,又警告的瞥另一个人一眼,“阳阳那我就在门口,你若是有事就喊我,知道吗?” “嗯,你别走太远,我害怕。”莫之阳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出去。 等人出去之后,徐入维靠在轮椅背上,打量着一脸纯稚的小狐狸,“没想到狐狸狡猾,演技也好。” “彼此彼此。”收起对老色批那样可怜兮兮的模样,莫之阳蹲在他腿前,动作熟练的从药箱拿出针灸的银针,“不会伤到你的。” “我不解,这究竟是何意?你在他面前装成这样,有必要吗?”徐入维看得出来,那人根本不知道这只狐狸的本性。 还以为他是一只初出茅庐,纯如稚子的小狐狸。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和他的情趣。”熟练施针,莫之阳挽起他的裤脚出已经肌肉萎缩的双腿,“被东西撞的,是马?” “是人。” 谈及此,徐入维嘴角溢出笑意,但眼神逐渐冰冷,看着残疾的双腿,“人心难测,也最恶毒。” “是皇帝吗?”莫之阳用手将他的小腿托起,仔细观察伤势,“能让你记恨,却又无法报复的人,就只有皇帝。” 他又知道了。 徐入维轻笑,将实现放在门上,看到一个身影透过油纸就屹立在外边,“比起那个单纯的你,我更喜欢聪明的你。” “这你就误会了。”放下他的脚,再将裤腿放下来,莫之阳站起身抽出帕子擦拭双手,“不管是单纯的还是聪明的,都不是你的,我是他,他是我的。” “可你不觉得,我们才是最般配的吗?同样的城府同样的心计,而且你懂我,我也救过你,他喜欢的只是单纯的你。” 徐入维看着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笑意,没有其他情绪,甚至愤怒都没有,很镇定。 这样的挑拨离间,手段有点低,莫之阳不放在眼里,“可惜啊,我不觉得我们般配,皇帝那边若是召见,我自然会圆过去,你放心。” 说完提起药箱,朝着门口软软的喊了声,“九怀~” “来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九怀马上转身推门进来,很好,阳阳头发不乱衣服整洁,“看好了吗?” “好了的。”软软的凑到他跟前,莫之阳把药箱递过去,“我们走吧。” “好。” 徐入维看着两人,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真有趣。 察觉到他的目光,临走时莫之阳回头与他对视,这一眼暗含警告。 “真有趣。” “阳阳,他跟你说了什么?”回去路上,九怀还在担心,生怕那男人说什么以身相许报恩的事情。?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十) “他叫我说,若是皇帝召见的时候,不能露馅儿,只说三月就能好,其他的一概不理,也不能说你是神仙,大约就是这些。” 莫之阳乖乖被他牵着。 闻言,九怀很诧异,“他怎么知道我是神仙?” 废话,您老人家那张脸,杵哪儿不都得被人当神仙吗? “不知道啊。”可莫之阳只能装模作样的表现出无知,“会不会是神医两个字啊,你看,神医,神仙,差不多,是不是他们听错了?” 这小狐狸怎么那么单纯。 “放心。”九怀安抚他。 徐入维挡掉太多人,也引起很多人不快。 最不高兴的就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固庆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自然是刁蛮任性,如今被太傅连拒三次。 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干脆进宫请旨,一定要见到那个所谓的神仙。 徐入维面对圣旨,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开,请公主进。 “公主,不若请他过来?”徐入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位娇生惯养的贵公主。 “不必,本宫亲自去见他。”固庆公主广袖一挥,带着奴才浩浩荡荡的朝着后院去。 生怕惹出什么事端,徐入维只好跟着一起。 这个固庆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不讲理,虽有驸马,但男宠不断,无奈陛下十分宠爱,大多数人都只是暗地里说一说,谁都不敢找晦气。 莫之阳在矮榻上,双手撑着下巴,隔着小桌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书的老色批:嘤嘤嘤,他真的好好看。 “看什么?”九怀翻过一页书。 “看你啊。”虽然我长得一般,但架不住对象好看,不错子,莫之阳狐狸眼满是星星。 九怀心里的虚荣心被满足,果然,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还是有用的,轻咳一声,瞥他一眼,“胡说。” 心里乐的冒泡,阳阳多夸几句,快多夸几句。 “才不是胡说,你就是好看。”看出他眼中的满足,莫之阳顺着他的意多夸几句,“真的很好看嘛。” 心里欢喜,九怀嘴上还傲娇,“哪里有男子被夸好看的。” 此时,屋外突然闹起来,脚步声杂乱,应该是有人朝这里过来。 “公主稍待。”徐入维将人都拦在门口,亲自上前去敲门,“神医。” “进来。” 得了首肯,才敢推门进去。 一进去,固庆公主迫不及待的将徐入维推开,轮椅还差点被推翻,迈步进去之后愣在原地。 眨眼间,红霞慢慢爬上她的脸颊。 “果然俊美无双。”固庆公主也是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一时间乱了分寸,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舍不得收回。 莫之阳发现不对劲,眼神和徐入维对视三秒,他垂下眸子避开,大概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这女子身份恐怕不一般,他拦不住。 “吱~” 装作被突如其来的人吓到,莫之阳慌忙爬过桌子,钻老色批怀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别怕。”九怀赶紧抱住他,抚着后背一下下安抚他,“别怕有我。” 这操作看的徐入维想笑,却只能忍住:狐狸好演技啊。 “你便是太傅请来的神医。”固庆公主真的动心了,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心里小鹿又乱撞起来,声音也格外的嗲。 她这一说话,吓得怀里小狐狸又抖一下。 “别怕。”心都疼死了,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十分厌恶,九怀温声细语哄着怀里怕人的小狐狸,“我在这里,阳阳别怕,别怕。” 固庆公主见他不回答,又问,“你到底是不是神医?” “我,我是。”此时的莫之阳才小心翼翼的从九怀怀里探出头来回答,但眼神闪烁,看起来很害怕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回答。 这副样子,萌点九怀忍不住嘴角扬起来,阳阳真的好可爱。 怎么是他? “不是说那神仙才是神医吗?”再看样貌,这白衣男子才像是神仙,怀里蜷缩的那一团是什么东西,固庆公主皱起眉头。 “可是,可是我就是神医啊。”莫之阳嘟囔着,被她看不起似乎有些伤心。 九怀哪里舍得他这样伤心,抱着人温声细语的哄着,“没错,阳阳是神医,是最厉害的神医。” “真的吗?”狐狸眼一亮,莫之阳用脸蹭着他的脸颊,被夸奖好像很高兴呢。 两人这亲昵的举动,谁看都明白是什么关系。 固庆公主表情一下阴沉,“你若是神医的话,那这位是何人?”目光落在九怀身上,不是神医也好。 这种乡野村夫,最容易任人拿捏,到时候权势一引诱,自然什么都同意了。 “他...”莫之阳歪了歪头,看着九怀许久,怯生生的回答,“他是宗主。” “我是阳阳的男宠。”九怀抱紧怀里的小狐狸,真的是可爱死了,真想一口气全部吃掉。 这一句话,叫人侧目。 “你?”这样好的人,怎么会是男宠?固庆公主皱起柳眉,随后释然,男宠也好,做谁的男宠不是男宠? 徐入维则是诧异:小狐狸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上面的。 “男宠是什么啊?”莫之阳凑到他耳边轻声询问,轻轻咬耳朵。 “男宠就是男宠,这种事情晚上才能解释,晚上我再跟你说,好不好?”九怀跟阳阳说话,总是最温柔的。 看的固庆公主眼热,这样温柔小意的男宠,又这般俊美,谁看了不迷糊,“原来是男宠啊,怪不得。” 言语中也有些轻视之意,民风开放对男宠并无异议,这样俊美的男人做男宠,谁都乐意啊。 “既然是男宠,那本公主有一言,不知你想不想听?” “不想。”九怀直截了当的拒绝,还想听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还没被这样拒绝,固庆公主从小都是娇生惯养,被皇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声音略高,“你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吓得小狐狸又是一缩,“怕~” “别怕。”九怀好一阵心疼,忍不住把人护在怀里哄,“有我呢。” 皇帝教出这样的子女,还真的是无用,当初小太子在自己手上受教,哪里敢这样放肆。 “不若,你跟着本宫吧,金银财宝,锦衣玉食,高官厚禄,只要你想要,本宫都能给。”固庆公主是爱极了他的长相和温柔,“总比跟这个乡野村夫,好吧?” 果然,是来抢男人的,啧啧,总有人不知死活,想从本白莲手上抢男人。 莫之阳咬住下唇,紧紧抱住九怀的腰,“你,你是不是要跟别人跑了?”紧张的狐狸眼都晕起雾气,“你,你要是走了,我就不要你了!” 说着,眼巴巴的看着他,咬住下唇,明明伤心还在嘴硬,“以后都不要你了。” 这个时候,故作坚强的嘴硬,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谁看了不迷糊?小白莲们要记住, “胡说,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呢?”九怀忍不住怜爱的亲亲他的睫毛,“我可是你的男宠啊,不许不要我。” “可是那个好看姐姐好像很喜欢你,你要跟她走吗?”莫之阳垂眸,哑声辩解,“其实那个姐姐很好看,你要跟她走也可以。” 被夸好看,其实固庆公主心里是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膈应,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被忽悠了。 “胡说,阳阳最好看。”九怀心里跟浸在蜜糖里似的,阳阳果然是喜欢自己,在意自己的,真好。 被这一夸奖,莫之阳狐狸眼又亮起来,“你真好。” 安抚好怀里的小狐狸,九怀总算是能分神去看那个所谓的公主,呵,样貌也一般,哪里当得起阳阳好看二字,“这位是公主?” “是。”他总算是看到自己了,固庆公主扬起脸,“本宫乃是皇帝最宠爱的大公主,固庆公主。” “我是阳阳的男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断断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男人就该自爱,否则谁都能吐一口口水。”九怀说的信誓旦旦,而且态度非常诚恳,但眼神总是瞟向一边轮椅上的人。 徐入维拧眉,他这是几个意思?你说归说,看我做什么。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叶菜。”系统突然get到老色批的意思。 演完戏就置身事外的莫之阳听到这句话,眉头一挑:你跟哪儿学来的骚话。 “就不告诉你。”系统嘻嘻一笑。 “他有什么好?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本宫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能给你的比他多得多。”居然被拒绝,这是固庆公主始料未及的。 柳眉皱起,再看他怀里的人,“那么大的人,居然还只躲在别人的怀里,这又是为何?既然是你的男宠,那本宫就跟你要好了。” “你要跟我要什么?”莫之阳故作疑惑。 “自然是跟你要他,他...”固庆公主正要提到他的名字时,却忘了他叫什么,“对了,你叫什么?” 莫之阳见她问,张嘴就要告诉她,“他叫...唔。”一下嘴巴就被捂住,眨巴着狐狸眼看着九怀,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堵住嘴。 “叫什么?”固庆公主却不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密语。 九怀不回答,凑到小狐狸耳边嘀咕一句。 “唔?”莫之阳眼睛瞪大,“真的要这样说吗?”?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十一) “对。”九怀点头。 莫之阳啧一下舌头,转头看着固庆公主,“他说,你得叫他爹。” 关键是说这话的时候,还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根本像是一个被教坏的小朋友。 “放肆!” 固庆公主还未曾被这样羞辱过,“你以为你长着这张脸,本宫就可以不罚你吗?本宫的父亲,乃是当今皇帝,你算是什么都东西?” “跟谁没当过皇帝似的。”九怀挑眉,朕当皇帝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呢。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让徐入维都皱起眉头。 这话有问题,莫之阳眼睛一亮,突然抬起头盯着九怀的轮廓发呆,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倒吸一口气。 之前盖在九怀身上的迷雾被一扫而空,忍不住攥紧他的手臂,呼吸急促。 “怎么了?”察觉到怀里的人不妥,九怀低头,发现他水汪汪的狐狸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阳阳,你不舒服?” 莫之阳嘴角扬起来,“不是呢。” 真好,那时候没有全心全意的对你,是我的错,这一世不一样了。 不知为何,九怀觉得阳阳的眼睛里除了爱意多了几分释然,好像蜂蜜里加了桂花,清甜更甚从前。 甜得人心旷神怡。 “固庆公主,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是真的吵起来,公主闹到皇帝跟前去,只怕谁都讨不着好处,徐入维只能先出面调停。 固庆公主美目一横,“你又要说什么?”语气不耐。 “借一步说话。”徐入维示意莫之阳别轻举妄动,自己先和固庆公主出去。 本来,公主是不打算给他面子,但架不住这位曾经教过自己,本朝向来以尊师重道为美德,这才不敢驳了他的面子。 这人一走,就是小白莲发挥的时间。 “我刚刚以为你要跟她走了。”莫之阳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着,委屈得像只差点被抛弃的小猫咪。 “我只希望你不要跟别人跑了才对。”尤其是那个徐入维,看见他九怀就头疼,还觉得羞耻,之前教阳阳那么多,什么以身相许报恩,结果差点便宜别人。 莫之阳攥紧他的手臂,“我不会跟别人跑了,你也不许跟别人跑了,你要跑也要带我一起跑。” “私奔?”这话听着就很欢喜,九怀点头。 徐入维将固庆公主打发走,对那一对不省心的十分不爽,现在还要自己来收拾烂摊子,属实过分。 固庆公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见到了九怀,也确实那是人间殊色,好色之人自然不能错过,从太傅府出来,直奔皇宫。 就该跟皇帝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他不可。 皇帝也好奇自己女儿口中说的所谓绝世美貌,此貌只应天上有,是多绝色,也就应下,等重阳宴,让太傅将人带过来。 固庆公主这才心满意足,等他见过皇宫富贵,看到皇权威严时,自然就会想要摆脱那个山野村夫,心甘情愿的跟自己。 这算盘打得好,却不知两个人身份也是不一般。 这三个月,徐入维都打算告病在家,什么宴席都懒得去,结果又收到旨意,重阳宴要带神医出席。 心情瞬间不好,本来想清静清静,现在什么清静都没有了。 只能拿着圣旨,去后院的谢芳阁找两人说一说,毕竟再如何不爽,都不能抗旨,正想敲门,里面的门就先开了。 “神医呢?” “阳阳睡着了,何事?”九怀走出来,返身将门关上,哪怕在院中和他说话,声音还是刻意压低,怕吵到屋里熟睡的人。 这样的警惕,真实叫人无奈。 “我只是来告诉两位,三日后的重阳宴,陛下有旨,点名要两位去,不知可方便?”徐入维将手上的圣旨递过去。 但九怀只是看了眼明黄色的绣龙绸布,“等阳阳醒了,我再与他说说,去不去看他愿不愿意。” 讪讪收回圣旨,徐入维:“我有一问。” “说。”九怀此时有些不耐烦,跟你说话耽误我和阳阳睡觉。 “你可知莫之阳是何种人?”问这话时,又觉得措辞不妥,又补一句,“你不觉得莫之阳有时候很怪吗?” “觉得!” 闻言,徐入维点头不是太蠢。莫之阳那种人,心机深不可测,而且洞察力极强,能轻易看透他人,这样的人,就说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他算计。 “怪可爱,怪乖的。”想起那张小脸,九怀好像喝了桂花蜜一般,眉角眼梢都是笑意,“我很喜欢。” 好的,他就是没脑子。 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算了,不该和这样的计较什么,徐入维转身,“我走了。”推着轮椅离开。 都说是两个人的情趣了,自己还掺和个什么劲儿。 莫之阳醒来还窝在他的怀里,轻轻蹭一下。 “宿主,徐入维来找过九怀。”系统在他睡醒之后提醒这件事。 嗯,莫之阳没有多回答,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似乎并不担心徐入维把这件事说出去,他想治好腿,养好身体就不能得罪自己。 所以才不慌张。 “醒了啊,饿不饿?”九怀在空间里准备了阳阳爱吃的烧鸡,就怕他醒了说饿。 从他怀里爬起来,莫之阳揉揉眼睛,“还好。”却没有问徐入维的事情。 跟着他坐起来,九怀伸手为他梳理好头发,“对了,方才徐入维来找你,说是皇帝重阳宴要宴请我们二人,我想着你不知道愿不愿意去,就没马上答应。” 宴席热闹,叫阳阳耍耍也好。 “那就去吧,应该会很好玩的。”玩当然是其次,莫之阳最明白不过,好吃当属御膳房,那糕点和菜肴,真的没得说。 “那我去跟徐入维说,我们去。” “好呀。” 就料定两个人会去,所以徐入维才敢先接下圣旨,那只狐狸不是个简单的,越是闹,他越喜欢。 在固庆公主得知会去时,自然是喜不自胜,忙叫人去准备华服,到时候可是要惊艳众人才是。 固庆公主的驸马,也是个有名的美男子,但除了美貌一无所有,胸无点墨做事也缺根筋,但好在听话,对后院的男宠也不在意。 又能哄得固庆公主高兴,稳稳当当的做这个富贵驸马。 可是这一次,驸马爷却开始忐忑,以前不管公主找多少美男,都不在意,因为自己有把握稳居高位,但这一次,公主的反应让驸马爷心慌。 尤其是见她拼命打扮自己时,更觉得惴惴不安,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所谓神医,也略有耳闻,只怕会威胁自己的地位。 重阳宴这一日,徐入维是懒得去,但自己不去,这两人怎么进宫,只能早早起身换上朝服。 整个京都,大部分的人都听过流言,对所谓神医的美貌更是传的神乎其神,还有说就是神仙。 听说陛下为了答谢神医治好太傅大人,特地请来参加重阳宴,这样大家都能一睹风采,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 外臣的马车,会在正阳门停下,然后再一起去崇庆殿的偏殿等待陛下召席。 此时正阳门外围着不少达官贵人,官员也都是正二品以上的,大家围在一起,在九月的灿阳下等待这什么。 此时不远处,有个人喊,“太傅的马车到了!” 几十个人齐齐看向官道,果然见到一辆湛蓝色的马车摇摇而来,马车上挂着一木牌,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等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下,窃窃私语又瞬间停住,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马车帘子慢慢的被掀开。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此时大家都敛声屏气,探头看着。 “嗐~是太傅啊。” 马车里徐入维出来了,众人失望,徐太傅是好看,但看多了也就那样。 在徐入维出来之后,车帘子又动了,好像里面还有人,众人不免再抬头看去,只希望出一个能惊艳的人物。 别让大家白等。 “呀,这是到了吗?” 然后马车里传出说话声,听声音像是个少年,果然是还有人,大家又迫不及待起来,心都提到嗓子眼。 车帘子被掀开,一个长相清秀稚嫩的少年钻出来,一身狐红色衣裳,皮肤瓷白,发如泼墨,灵动的狐狸眼在见到众人之后,闪过一丝诧异。 莫之阳疑惑,“卧槽,他们是在马戏团看猴吗,怎么排排站着。” “他们不是看猴儿,是看狐狸。”系统损了一句。 众人瞬间失望,是美,又纯又欲的意思,但真的没有达到传言中那种见之不忘,寝食难安朝思暮想的地步,看来只是流言而已。 若真的比起来,大臣家中不少小倌儿,都比少年长得精致漂亮。 在一旁看戏的徐入维也不说话,就看着这些大臣的表情,都能猜出什么意思,看来是把莫之阳认错了,真是好笑。 众人只觉得扫兴,本来想长见识,结果只是以讹传讹,纷纷跟徐太傅打声招呼之后,拂袖打算离开。 “怎么不听话,这般蹦蹦跳跳的下马车,扭伤脚怎么办?” 正要回去的众人此时听到身后还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听着十分不同,如清泉溅落,叮咚作响,清朗间难掩的宠溺。 此时,众人再回头。?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十二) 却直接愣在原地。 世间当无此绝色,此貌只应天上有。 这种俊美,不是可以染指的,叫人看一眼都忘不掉,但真的起了邪念,又觉得是亵渎,果然是神仙。 好家伙,莫之阳看他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色批的时候,就知道这群人根本不单纯只是来看猴儿,他们是来看好看的猴儿。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啊。”系统吐槽。 被人仰视,对九怀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视他人的目光,慢慢下马车。 “若是待会儿扭伤了脚,可不许哭。”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随便扭伤脚的?” 莫之阳嘟囔着,凑过去用头蹭蹭他的手臂。 “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九怀揉揉他的头。 阳阳也才两百岁,自己已经两万多岁了,不是孩子是什么。 瞪他一眼,莫之阳暗骂一声,“可恶。”又被占便宜。 “两位,先走吧。”天天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搞得徐入维都觉得单身是不是活该被秀。 小孩子?那就小孩子好了, 莫之阳朝后退一小步,双手做个请的姿势,“您先走。” “还真是父子情深啊、”徐入维酸不溜丢的应一句。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我轮椅还得自己推,你们不当人,我也膈应你们。 果然,众人面露诧异,竟然是父子,怎看着那么不像。 九怀冷冷瞥一眼徐入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笑容看的徐入维心里发慌,甚至在他的注视下,升起一种诡异的恐怖感,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 “你在看什么?”老色批又想杀人,莫之阳赶紧上去安抚,牵起他的手,“让我也康康。” 反握住阳阳的手,九怀摇摇头,“没什么。” 算了,不和他计较,若是真的杀了他,只怕阳阳要恼。 这群人,不管朝廷大员还是皇亲国戚,看他要走,竟自动让开一条路,眼睛跟黏在九怀身上似的。 看见他们这样主动,莫之阳下意识摸摸脸颊:果然可以恃靓行凶,可惜,白莲从来都没有这个机会。 可恶! 到偏殿,九怀刚坐下,齐靖就上来,还端着茶来示好,“神医,你可还记得我?我是齐靖,端王世子。” 九怀只是冷眼淡漠的别过脸,回答都觉得懒。 “这位就是神医啊。”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挤开齐靖,凑到跟前,眼里难掩的对他美貌的欲念,“我是...” 出言后,觉得不对,突然挺直腰背,“本王乃是晋王,是陛下的亲弟弟,这位神医,听说是医术精湛,也替本王诊一诊?” 这话,越听越猥琐。 九怀也没回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在一旁乐呵呵的一边看一边吃手边的栗子糕。 “你冷漠的好像他不是你对象。”系统看不懂。 “何出此言?”莫之阳皱着小脸,把栗子糕一口咬掉。 系统:“你不应该上去对他晾晾酱酱,然后这样那样,把那些人赶走,他们可是觊觎老色批的美色啊,他可是你对象啊我的老哥,你搁着吃瓜呢。” “他是我对象和我吃瓜有什么冲突吗?”莫之阳轻啧一声,“再说了,没手段的人才会亲手去赶走情敌,有脑子的人,都是让他自己赶。” “所以呢?”系统想锤宿主。 莫之阳丝毫不慌,还有心思端起茶盏,轻轻用杯盖撇去浮沫,挑眉看着被团团包围的九怀,“所以,且看老色批情迷西西特,不对,是崇庆殿。” 被烦的九怀现在只想灭世,原本就高高在上的表情变得越发冷峻。 但美人就是美人,不管什么表情都各有风姿,见他不高兴,诸位更是想使尽浑身解数去讨好,博他一笑。 “你不上去?”徐入维以为他会生气,会不高兴看着九怀被人献殷勤,被团团围住,结果他居然能淡定在这里喝茶吃东西。 真是看不透。 “为什么我要上去?”放下茶盏,莫之阳转头看向徐入维,勾人的狐狸眼笑得眯起来。 从笑里,徐入维看出他的镇定和无所谓,再转头看向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九怀,“你真的喜欢他?” “我说过,我和他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浅薄。”莫之阳翻个白眼,伸手去盘子拿糕点,手抓空后才转头看见糕点没了,“九怀!” 听到阳阳喊自己名字的瞬间,九怀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围在身边的人,大步朝他走过去,“怎么了?” “饿了。”莫之阳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然后目光示意一旁小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白色青花瓷盘。 还是那么贪吃,九怀忍俊不禁,“好。” 方才那些人献尽殷勤,九怀还是一副漠然不爽的表情,莫之阳一句话,就能把人逗笑。 众人纷纷感慨:果然是父子连心。 固庆公主在内宫如坐针毡,知道他到崇庆殿偏殿就想马上去见他。 “公主,您如此去只怕不妥,那里都是外臣,公主若是去了,只怕要落人口实。”驸马见状,赶紧将人拦住。 “与你何干?”被挡住的固庆公主自然不欢喜,抬手就要打拦住的宫女。 见状,驸马赶紧将手拦住,再示意宫女先出去,好好的与她说清楚,“公主,且不说崇庆殿偏殿都是外男,若是叫那位神医误以为您是孟浪之人,只怕也不好,公主,这种误会是断断不可的。” 这句话,倒是让固庆公主有所顾忌,歇了要去偏殿找人的心思,甩袖坐到红木交椅上,“真是可恶。” 那天见他之后,就日思夜想,见其他男宠都失了兴致,若是不得到他,恐怕是要疯了,只是那个人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男宠,做谁的男宠不是男宠,非得还得本宫日思夜想才满意?这男人,当真叫人怪不了,放不掉。 驸马还是第一次见公主这样想要一个人,笑容不减,可心里已经开始慌。 若是那男人想要驸马之位,那自己只怕要被踹下去,公主最是凉薄多情,但也不能阻止,看来得好好计划一翻。 一直到酉时二刻,才有奴才来通报,说是宴席备妥,请诸位入席。 九怀和莫之阳,无官无职,多亏是徐太傅才得以进宫赴宴,只当做徐太傅的家眷,在第二排,太傅身后设桌子,安排两人坐下。 刚坐下,莫之阳扫了眼桌子上的瓜果,小脸一皱:好家伙,都来赴宴,那么大的皇室,拿几盘水果打发,可恶! “怎么了?”九怀凑过去耳边低语问。 “水果不好吃,我想吃肉吃鸡。”在桌下握住他的手,莫之阳小声抱怨,早知道是吃瓜果,那有什么好来的。 九怀捏捏他的手,温声安抚,“无妨,等出宫之后,我带你去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可好?” “那还差不多,九怀你最好了。”呜呜呜,果然是老色批会疼人,莫之阳笑得灿烂。 这边人刚坐下,就有内侍唱报固庆公主到。 又是这个女人啊,莫之阳捏捏鼻子,看来这一次进宫赴宴,也有她的手笔,就那么喜欢老色批? “为什么那些人都看着你啊,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九怀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呷一口,又觉得这茶太次,不喜欢,“可能因为我是他们的父亲吧。” “哇,你有那么多儿子吗?”好家伙,老色批哪里练来的怼人技巧,莫之阳瞪大狐狸眼,你不对劲,“和谁生的?” 这样的问题,很显然是会出人命的,九怀凑到小狐狸耳边,小小声,“和阳阳啊。” “嗯?” 好家伙,老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狐狸崽子,莫之阳白了他一眼,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阳阳肯,再多的狐狸崽子都生的出来的对吧?”九怀不依不饶的,要逼着小狐狸说出荤话来。 “怎么样才能生狐狸崽?从你肚子蹦出来吗?”说着还一脸好奇的看向怀里的肚子,莫之阳伸手捂住,“我也是从里面蹦出来的吗?” 你叫我生狐狸崽,我就让你做男妈妈。 九怀摇头,“不是。” 坐在前面的徐入维为了忍住笑,憋得好辛苦,他们真的喜欢彼此?看起来不太像。 固庆公主一进正殿,就看到坐在徐太傅身后的九怀,今日的他依旧如此俊美,尤其在烛光下格外温雅,此时眼中暗含笑意。 若是这笑,能对着自己,那就好了。 “公主。”驸马忍不住出言提醒,她的眼神太赤裸,叫人看见不好。 公主倒是不以为意,一心只想得到这位神医的男宠。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驸马见到穿白衣的人也是微微一怔,嘴巴半张着半晌之后才会神过来,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怪不得公主对他日思夜想,这样的美貌,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公主都会给他摘下来吧,驸马之位,只怕会是他的。 “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跪迎。 皇帝一身玄色龙袍,头戴九珠冠冕,脚踩绣金龙i云锻锦鞋,看着四十出头,两鬓染霜,看着威仪不凡。 皇帝进来端坐在上首的龙椅上,扫一眼月台下的人,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居然站着,没有下跪,还有他身边狐红色衣裳的少年也是。 “放肆!”?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十三) 这一声呵,九怀脸眼皮都没抬,垂眸把玩着阳阳的手,狐狸的手脚都细,就算化作人形手腕也是细细小小的,真该多吃点肉才是。 “他好像在骂你耶。”用着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莫之阳挑衅皇帝。 “无妨。”谁还没当过皇帝?九怀不理会,继续把玩阳阳的手。 果然,皇帝的脸更黑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见朕不跪!” 九怀还是没理。 “父皇息怒!” 固庆公主关键时刻还是站出来求情,“父皇,他乃乡野村夫,不知皇恩威严,父皇,请宽恕他这一回吧。” 皇帝没回答,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九怀似有所感,也抬起头去看他。 两个人目光相接,居然是皇帝先后退半步示弱。 不知为何被他看着,就好像被一座山压在心头,你好像站在巨大的海浪面前,张牙舞爪的浪随时会扑过来将你吞没。 那种恐怖感和压迫感,逼得老皇帝先低头。 “父皇你怎么了?”固庆公主微仰着头,观察皇帝的神色。 “没事。”强行压下恐惧,老皇帝抖着腿慢慢坐回龙椅上,却再不敢责骂两人不跪挥挥袖子,“都起来吧。” “谢陛下。” 气氛突然诡异的和谐起来。 这皇宫也没那么抠,皇帝来之后,瓜果就被撤下去,换上精致的菜肴,吃的莫之阳狐狸眼眯成一条线。 九怀不吃,就在一旁夹菜去骨,伺候他,把上司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是一个男宠的基本职业操守。 这副温柔周全的样子,看的固庆公主眼热,进的不香,闹脾气般将驸马夹过来的牛肉甩到桌子上。 不想吃驸马夹的,要吃他夹的。 驸马在一旁看着公主,只觉得她想那个那个男人,想的都要魔怔,心里有了计较。 “公主。”驸马夹来一块鱼肉,放到碟里。 固庆公主此时心思都在那个男人身上,连回应都是那么不耐烦,“何事。” “公主想要这位男子?确实美貌。”驸马将鱼肉里的小刺剔除,端到她跟前,“公主,我有办法。” “哦?” 一听这话,固庆公主来了精神,也将注意力拉到身边的人上,“有什么办法?” 驸马笑笑,“公主且等着。” 说完,驸马就起身离开。 没多久,莫之阳觉得这菜好吃,但怎么吃了有点想吐,放下筷子捂住心口,“我想出去走走。” “好。”九怀不疑有他,还以为是阳阳吃多了撑得慌。 两个人从后殿的角门出去,一出去就到崇庆殿外的小花园。 “还是觉得不舒服,难受想吐。”莫之阳坐在廊下的围栏上,捂着心口,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九怀让他靠在怀里,轻轻抚着后背,“吃错东西了?” “两位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两个人往角门望去,就发现固庆公主身边的那男子也跟着出来。 宫灯摇曳,他身上的锦衣华服也叫人看不真切。 “你是?”九怀抱紧阳阳,警惕的看着他。 “在下乃是固庆公主的驸马,这位公子是怎么了?”看到那少年面露异色,还主动的上前询问,“可需要太医?” 九怀拒绝他的好意,“不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无妨,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去后殿歇息。”驸马叫来一个内侍,“这位公子不舒服,带两位去后殿歇息。” “然。” 再看阳阳那么难受,九怀也不拒绝他的好意了,起身半抱着人先去后殿休息,“若是不舒服,要跟我说。” 看着内侍将两人带过去,驸马得意一笑,转身回宴席,跟固庆公主嘀咕几声。 徐入维在下面看着,见固庆公主眼睛都冒绿光,忙不迭起身就离开宴席,招呼都没打,再转头看到身后空空如也。 大概猜到什么事,没有多言,就那只小狐狸那么聪明,不会上道的。 后殿的一处房间,早就有人准备好陷阱,内侍只是将人带到门口后就退下了。 九怀一推开门,一股扑鼻的香味钻进鼻子里,眉头微微皱起来。 “好香,是什么味道?”莫之阳也闻到了,下意识吸一口,觉得胸口的恶心感稍稍缓解,“嗯,好像舒服多了,但有点热?” 九月份的天气,不应该啊。 “芜湖,有好戏看了。”系统跃跃欲试。 “热?”这一说热,九怀明白过来,方才这香味是什么。 原来那厮是有这样的计划,那个人是驸马,所以在自己和阳阳的菜品里动手脚,叫两人出来,再引到这后殿。 那香味,估计是什么药物,只可惜自己百毒不侵,反倒是阳阳中招。 “好难受。”莫之阳只觉得身体要烧着,开始撕扯衣服。 九怀将人扶进房间,打横抱到床上,再关好门设下结界,叫谁都不能闯进来。 “阳阳,你不可以这样,这样是伤风败俗的。” 看着床上的人把自己扒光,却没有阻止,嘴里还说着这样的话,九怀看他迷糊得差不多,也跟着脱掉身上的衣服。 “呀,阳阳你好好说话,别乱动我衣裳啊。” “阳阳,这样不可以的。”脱鞋上去。 “呀,阳阳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强迫我啊。”一边说,已经把床帐放下。 “你好狗?”系统目睹全程,好家伙,老色批这是要做什么。 固庆公主来后殿,却发现这房门怎么都打不开,气得不行,又不敢惊动其他人,只能在门口等着。 可驸马来也没能把房门打开,好像这不是房门,是一堵墙,宴席过后,还叫来侍卫开门,还是没办法。 这一夜,迷迷糊糊的莫之阳不知道发生什么,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变成煎饼,被人翻来覆去。 睁开眼睛四肢酸感袭来,“唔?” “你,你....”九怀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居然开始嘤嘤嘤起来,扯着被角,“我,我不活了我!” “啊?” 莫之阳不知道昨晚到底什么情况,可睁眼就发现两个人不穿衣服的躺在床上,身体还这样酸痛,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才是傻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你太过分了!” 昨夜,过分?昨夜莫之阳都没有意识,说过分也不知道怎么过分,只能去问系统: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起老色批昨天晚上的种种,系统决定装聋作哑,“我不知道啊,我昨天看没事,就休眠去了。” “你难不成玷污了我,又不想负责吧?” 九怀一脸震惊,颤巍巍的举起手指,“你,你是不想负责对吗?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阳阳,太过分了!” 就事论事,他这一身干干净净,再看自己这一身花里胡哨,红红紫紫,还有这腰酸背痛的,怎么着都是自己吃亏。 “昨晚,我明明说了不要,可是阳阳你却强迫...如今我清白已毁,我,我不活了!” “啊这?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啊。”莫之阳一脸懵,搞得自己好像是恶霸,吃干抹净不承认。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你攻该走的路吧? 九怀还想说什么,房门就被大力推一下,哐啷一声,提醒两个人现在的位置不太好细谈。 “我们先回去。” 等门被撞开,屋里早就空空如也,固庆公主通红着眼眶,一步步走向床边,一把掀开幔帐,也没人。 “人呢?!” “奴才不知,奴才一直都在外头候着,亲眼看着两人进去的,没有再出来!”内侍噗通一声跪下请罪,“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驸马则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反正能做的都做了,得不到那个男人,是公主没福气,但这话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说。 莫之阳一眨眼,又出现在太傅府的床上,两个人衣服都没有穿。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揉揉额角,莫之阳看他‘哭’得梨花带雨,只觉得头皮发麻,来个人,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系统乐的看戏,也不言语。 “昨夜你说你胸口闷想吐,就说出来透透气!”说着,九怀吸吸鼻子,装作擦眼泪,“我就陪你出来,固庆公主的驸马突然出现,说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去后殿,我就带你过去,哪曾想,你...” “我怎么了我?”莫之阳一头雾水。 九怀压下哽咽,继续诉苦,“你就强行,强行...”后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我原本想反抗,可你说会负责,会对我好,结果你如今清醒了,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负责!” 啊这,莫之阳挠头。 他哭得像是个被玷污的黄花大闺男,你不安慰不好,安慰也不不知道怎么安慰。 而且,他说的这些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可能,要是信了才是蠢货。 “若是知道你不想负责,我也不会傻傻的被你欺骗,被你玩弄之后抛弃,我不想逼你,这件事当是我的错,真心错付,你走吧,我会一个人好好的。” 擦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渍,九怀哽咽着继续控诉,“我堂堂一个赴仙宗宗主,万人敬仰,修仙界更是以我为尊,若是被你玩弄抛弃这件事传出去,那我还活不活?你若是不想负责,我也不逼你,只是以后的路你自己小心点。” 莫之阳倒吸一口凉气,“我...”? 三界都以为我是你儿子(十四) 这特么不叫逼?这就差拿刀架在脖子上,这不叫逼? “其实吧,我也不是不负责。”再说下去,莫之阳都觉得自己是渣受,还是随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渣受。 “那就好。”九怀破涕而笑,哪里有方才哽咽哭诉的样子,“那我们回去就成婚,毕竟都已经有夫妻之实,早点成亲对我的名声好点。” 小狐狸上钩,被骗回去当老婆。 阿西吧,你名声? 怎么想这件事都觉得不对劲。 莫之阳揉揉腰,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他倒好,张口就演那么一场戏,可恶,恶人先告状这个技能,都让他点满了。 “阳阳,腰疼不疼,我帮你揉揉?”九怀笑得像只老狐狸,一直吃到肉的老狐狸。 反正都这样,莫之阳干脆破罐子破摔,趴倒床上,“快点,揉揉。” 手环上阳阳的细腰,也没什么出格的动作,就轻轻给他按摩,一边按还一边骚气的问,“舒不舒服?” 小狐狸不知人事,若不是用这件事逼他,只怕阳阳也不会想到两人会有这样的关系,阳阳对自己,依恋多于爱恋。 徐入维帮他,他就想着以身相许报恩,自己帮他变成人形,他就只字不提,没良心的小狐狸,既然报恩不行,那就换个方法。 为了这出戏,九怀老脸都豁出去,不过还好,阳阳也同意了,算是值得。 “我真的说过对你负责吗?”怎么都想不起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莫之阳觉得就昨天自己的意识,怎么可能还想得到说负责的话来。 不对劲! “当然说过,我瞧着你是色i欲熏心,随口哄我,也是我傻,就中了你这小狐狸的圈套,傻傻的叫你给办了。” 一边说,九怀还唉声叹气的,妥妥的一个小怨夫。 这话听着真新鲜,莫之阳怎么都想不起来。“这样啊。” 就按照老色批的性格,只怕是他办了自己,还倒打一耙,但苦于没有证据去指控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边,系统在意识里笑得代码抽抽:救大命,好好笑,果然能让宿主吃瘪的,除了老色批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个,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不行,得去问问徐入维,莫之阳寻思,这玷污良家妇男的帽子不能白戴,等找到证据,将老色批一军。 妈的,吃大亏了都,虽然论长相也战力,是自己占便宜,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稍稍休息一下,到下午,莫之阳就跑去见徐入维。 “你来找我做什么?”在花卉园里修剪花枝打发时间的徐入维见到他来,也没什么好气,昨晚二人不知去了哪里,好一通找都找不到。 “你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莫之阳凑到他跟前,帮忙把一盆月季端来,蹲下仰头看着他。 要说起这个,徐入维脸黑下几分,“还说这个?昨夜寻了你们一晚上,都找不到人,若是先离开,至少说声吧?” “哦。”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莫之阳只觉得,这个哑巴亏得咽下去了,站起身离开。 前脚莫之阳刚走,后脚九怀就过来。 “你跟他说了什么?”背着手,站在他跟前。 被他盯着,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徐入维偏头,“他问我昨晚发生什么,我说不知,仅此而已。”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得有分寸。”这人不老实,得敲打敲打,九怀挑眉,“还有,那个皇帝和公主本座也都不喜欢。找个时间换个当皇帝,也都一样。” 人界皇权更迭的事情,在他眼里就好像摘花除草那般小。 徐入维皱眉,“你是何意?” “皇帝,自古是有能者居之,如今的皇帝,御下不严,吏治不清,纵容皇亲国戚为所欲为,不是什么好皇帝。” 掐指一算,这皇朝更迭,也不过这百年内的事情,九怀觉得如今的这个皇帝,不够格,至于为什么没有覆国,仅仅只是吃老本而已。 徐入维:“你到底是谁?这般蔑视皇朝?” “这你不必知道,本座会视情况施以援手。”跟他说那么多话,是给他面子,九怀让他造反,其一是皇帝无能,其二,就是那公主驸马,居然敢对阳阳下i药,那必然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但杀一个人很容易,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折磨,她们这些人,抢走他们赖以嚣张的资本,将那些人打入泥潭,而徐入维,就是一根很好用的棍子,打狗入泥潭。 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徐入维,反而有几分感激,“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莫之阳现在很不高兴,趴在桌子上蔫儿蔫儿的。 “阳阳,你怎么了?” 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小狐狸趴在桌上生闷气,九怀走过去,“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没。”亏都吃了,还能怎么办,莫之阳长长叹口气。 都说吃亏是福,那小狐狸如今算是福如东海。 “没?”心事都写在脸上,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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