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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是他不忍心破坏干净的小公子,很显然,赌赢了。 自负的人都很容易陷入一个误区,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面对这样的人,反抗只会得到更猛烈的镇压。 因为这种人不允许他人反抗,何况他还是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利,假装懵懂无知的反抗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毕竟,在他眼里你所作所为,你的反抗都因为太单纯但懵懂,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会觉得这种的单纯难能可贵。 天然呆天克腹黑攻,还有霸道攻。 “叫太医给你换药吧。”难得的美玉,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被破坏,百里政招来太医,“先换药。” “我能不能自己换啊?”莫之阳小声反抗,“我不喜欢被人看屁股,怪难为情的。” 这下,惹得百里政大笑起来,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朕给你换药?” “不要不要。”莫之阳摇头,把屁股露在他面前,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么,万万不可,“我可以自己来的,你们都出去行不行。” 拗不过小公子,百里政倒也随他去,那边还有人说七王爷来了,正好去问问他。 整整三日,波若都等不到小公子,夜晚去过侯府,他也不在那里,好似失踪一般。 竹林小屋外的家丁想要闯进去,好几次都被打出来,莫城知道他在里面,就一遍遍的喊,喊得嗓子哑了也不见人答应。 “波若,莫之阳已经死了!”三天了,莫城寻思时间也一个差不多了,“莫之阳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害死的。” 波若在外听到这句话,先是愣神却不相信,当初月神下起誓,生死相随,若是阳阳死了,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不可能等到现在。 只是若如他所说,阳阳是出事了的,所以这三日才没回来,得去找找他在哪儿。 “波若!”莫城不肯离开,哑着嗓子继续喊,“我告诉你,莫之阳死了,是我害死的,你出来见我啊,哪怕见一面都好,就一面!” 心有不甘,真的不甘,恨着,但也爱着。 “万事小心不要出去。”波若丢下这句话,就趁着夜色离开竹林小屋。 山墨和茱萸都没眨眼,人就咻的一声不见了。 高悬于夜空之上,波若身后就是巨大皎洁的月亮。 环视整个都城,僧袍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波若微微眯起血色的眸子,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随着吟唱。 手里的玉念珠慢慢发出悠悠的暗红色荧光,荧光融入月色,重新浇在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波若眼神闪过一丝幻想,瞬间知道阳阳在何处,赶紧赶过去。 血气外泄,京都郊外席地而卧的疯癫道人么猛然惊醒,吸吸鼻子,“是它!”月色里又不寻常的异香,是它!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看向京都的方向,“两百年了。” 莫之阳此时的后背还没好,伤口在愈合,也痒痒的感觉,有点不舒服也不敢挠,痒得睡不着,“系统,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鱼,老坛酸菜牛肉面,酸辣粉螺蛳粉,呜呜呜~” “乖啦,你现在受伤不能吃这些,等好了我们再吃好不好?” “好叭。”莫之阳把头转向外边,“那我想老色批了。”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迎面扑过来,这熟悉的配方! “你怎么了?”波若出现在皇宫里,还就躺在他身边,见他趴的姿势怪异,“怎么在皇宫里?” “卧槽?!”无心回答他的话,莫之阳心里默念:我一定可以发财! “怎么不说话?”波若伸手去揽小公子的腰。 疼得莫之阳倒抽一口气,“嘶~”屁股和腰是伤的最严重的地方,眼泪都下来了,“疼,波若别动。” “怎么回事!” 波若掀开被子一看,小公子的后背从腰到屁股都有纱布包着,“怎么伤到的!?” “要抱抱。” 他这一问,莫之阳委屈了,朝他张开手,“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欺负死咯,我差点就要死在大理寺的牢里了。” 哭得波若心疼,抱住小公子,平躺在床上,再把小公子放到自己身上,有肉垫趴着舒服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之阳眼泪一抹。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没说莫城在此间的计划和作用,只是说莫名其妙被抓走,挨罚的事情。 听到波若气得眯起红色眼瞳,“是莫城吗?他曾经在竹屋外说你死了,是他做的。” “城哥哥,怎么会是他呢!不可能的啊,他是我哥哥。”莫之阳捂住他的嘴,“我与城哥哥也没什么瓜葛,他为什么要害我?” “蠢货!”骂了一句,波若看他委屈的样子,揉揉他的头,“莫城要杀你,一来是因为你是莫家名正言顺的嫡子,又有侯府扶持,日后一定会继承莫家的产业,二来,是因为我,他...所以要杀你。” 波若心疼,心疼小公子,因为自己而被害了,还蠢蠢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他这样分析,莫之阳才恍然,“所以,所以是城哥哥要害我?” “你养好伤,回去之后我会让莫儒把莫家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你。”他莫城算是什么东西,这些本来就该是小公子的,波若安抚着他。 “呜呜呜呜~~” 大抵是受不了亲人的背叛,莫之阳趴在波若的身上哭起来,哭得鼻头都红红的,还有空打个哈欠,有点困。 待小公子入睡之后,波若用牙齿咬破右手的食指,一滴血渗出来,世食指钻进小公子的亵衣里,将血涂在伤口处。 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波若就这样哄着小公子入睡。 第二天等莫之阳醒的时候,波若已经不见,但是后背麻麻痒痒的情况好了很多,甚至已经不是那么疼了,“这是咋回事啊。” “不知道,老色批牌药箱,你值得拥有。”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滴血,能愈合伤口。 今天不疼了,莫之阳也能爬起来,虽然不能直接坐,但趴的太久想站起来走走松松筋骨,“现在的唯一的问题,是怎么从宫里出去。” 那个百里政,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人,那就要一个契机,一个理由。 “小公子,您怎么下床了。”伺候的宫人端水进来,看到小公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吓得赶紧上去要把人扶住。 陛下可是说了,不可怠慢。 “我伤不痛了,就到处走走松松筋骨。”莫之阳躲开她要来扶的手,“你们也别紧张,我没事的。” 能不紧张嘛。 陛下亲自去接的,一身伤从宫外接进来的,一进宫就安排在了陛下寝殿的偏殿,太医日夜轮番候着,给小公子上药,稍微重一点哼唧一声,陛下都要罚。 皇后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都被陛下呵斥回去了。 后宫如今流言四次,都说陛下接了个小公子进宫,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我想问问,陛下什么时候过来啊?”莫之阳接过热方巾,给自己擦脸,“我想见见他。”问能不能回去。 这里实在是不想呆,不放心茱萸山墨,不放心两个舅舅,他们肯定也很着急。 “奴婢不知。”为首的宫人不敢乱说,伺候完再上膳就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波若身边睡着,伤好的很快,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莫之阳就能穿好衣服下床去找百里政。 “妈的,进宫容易出宫难,这几天他不知道去干什么,都没有露面。”莫之阳坐在窗沿,手撑着下巴看向外边的景色。 已经入冬,但皇宫内依旧郁郁葱葱的,看天色有些阴沉,不知是要下雨还是下雪。 下雪,想和老色批一起赏初雪呢。 “唉~~” “这叹气声,朕刚进门就听见了。” 立冬前朝有宴席要去祭祖,百里政忙了好几天,把小公子搁在这里,心心念念的想来看看,只是没空。 “咦!”可算是来了,莫之阳从椅子上站起来,扬起大大的笑脸,“陛下,你可算是来了,我有事情找你呢。” 被他这一笑,百里政心里一暖,连着这几日忙碌烦躁的心也安下来,“怎么,是伺候的人疏忽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五) “不是不是,是我想回去了。”莫之阳身体已经大好,也恢复活泼的本性,直接脚踩凳子翻过窗沿到廊下与他说话,“陛下,我要是再不回去,只怕云先生的课,我听都听不懂了,那时候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懂。” 百里政负手,“就为了这个?”有些好笑, “母亲给我托梦,要我好好读书好好识字,我自然是要听话的。”莫之阳绕着百里政转圈圈,“我启蒙晚又笨,云川先生学问好,真真是个好先生,我若是再如此懈怠,那才是不争气哩。” “你若想,你二舅舅才学天下第一,崇老先生的得意门生,也是太子太傅,若是你想,在宫里读书也是好的。” 百里政被绕的眼睛晕,按住小公子的肩膀,“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这几日有些疲乏,他身上的异香能舒缓心绪。 “小公子觉得这宫里如何?” “不怎么样,我总觉得害怕,每个人都好像很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难受。” 怪? 百里政知道为什么怪,小公子在宫中七日,皇后,贵妃,有一位算一位试探了多少次,那些奴才也是,后宫的女人就是染缸。 “让你二舅舅教你吧。”避开这个令人不高兴的话题。 莫之阳不情不愿,“我不要二舅舅教我,二舅舅疼爱我,舍不得打我板子,正所谓严师出高徒。” “你二舅舅,就算是朕也被打过手板,如今是太子太傅,下手也不留情,有什么不敢的。”百里政喜欢小公子,伸手揉揉他的乌发。 小公子发如绫罗,似泼墨一般,手感轻软摸着像是摸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冷寂的冬日,他的头发最好。 “那不一样,二舅舅最疼我,他总是说我,其实不学也无妨,安安心心的在他的庇护下欢愉一生,就够了。”莫之阳拍掉他按在头上的手,“我可不愿这样,我日后是要继承父亲的产业,谨遵母亲遗愿的,自然该好好学。” 百里政点头,“是啊,在人庇护下欢愉一生,不就够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能跟个小娘子似的,被人庇护?”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我小时候混沌糊涂,现在为了母亲想好好学习,继承家业,不能叫母亲失望啊。” “阳儿。” 百里政突然拽住他的手,将人拉到跟前,“朕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你问。” “若是有一天,你舅舅们被罚,莫家家破,你会如何?”百里政此时的手攥得死紧,把小公子的手腕都勒出红痕。 思虑再三后,莫之阳一歪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我会死。” 我赌你不忍玉碎,我赌你更看重江山。 百里政默然。 莫之阳眼神澄澈:看,我赌赢了!知道现在不能逼他,使出怀柔政策。 “哎呀。”莫之阳主动张开手抱住他,却是那种带着一掌之隔的抱,看着亲密,实则疏离,“你别难过,我出宫之后会回来看你的,不要伤心,阿政。” “你叫朕什么?”百里政反将小公子按在怀里,抱得死紧,“再叫一声。” “阿政!” 莫之阳喊他的时候,声音好像沾有蜜糖,甜到人心里去,还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你身上的龙袍,好凉。”绣金线的,触碰到有股寒意。 “朕明白了。”百里政轻轻给小公子拍这后背,“一月得进宫看朕一次,可好?” “好啊!” 莫之阳窝在他的怀里。 这一场与其说是拥抱,还不如说是谈判,莫之阳的筹码就是自己的天真纯稚,还有舅舅和云丞相在朝堂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这不就赢了。 百里政想留小公子在宫里,所以试探这宫里好不好,可小公子虽然心性纯稚,但也不傻,能看出那些人的不同。 后宫的女人没一个省心的,纵然自己再有手段,也难保小公子不受伤害,最最要紧的是,染缸会把白布染黑。 这世间就那么一块白布,要是染黑了,再上哪里找去? 还不如把小公子养在宫外,若是想见就召见一次,雍毅候府,会将小公子养的好好的,干干净净的。 而且,百里政知道,雍毅候疼爱这个外甥,若是君臣生了嫌隙,对社稷不稳。 下雪了。 “快快快。”莫之阳挣开他的怀抱,拽着他的袖子往前面的亭子跑,“我跟你说阿政,我读书忙,你也要出来看看我,我会给你做鱼吃,我手艺很好的,舅舅们都爱吃。” “慢着点。”百里政原本还有些不甘,不想就这样放他走,但听小公子这样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君子远庖厨,你先生怎么叫你做饭了?” 皇上一跑,乌泱泱的一大堆奴才也跟着跑。 “我七岁母亲去世之后,就鲜少有人理我了,父亲疼爱城哥哥,对我不理不睬,我就自力更生咯。” 拽人跑进小亭子里,莫之阳踮起脚为他拍掉肩上落下的雪花,“晚上初雪,我要回去祭拜母亲,为她折枝红梅,可能没办法陪你了,你要记得来看我,天气冷了,我还可以给你做火锅吃。” “小公子。”百里政大手包裹住小公子的手掌,软乎乎的,“朕送你出去。” “好啊。”粲然一笑。 百里政将小公子纳入怀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宫外就是见麻烦点,但也逃不走,这块美玉,还是牢牢在手掌心里攥着。 莫之阳才不管那么多,先哄好他出宫,一出宫就是天高皇帝远,你奈我何? 从一见面,莫之阳机故意提起清河郡主,提起云川,他问皇宫好不好?不就是在暗示留下来。 就直接提醒他,皇宫会把我染黑,宫里都会吃人你护不住我,赌你不忍看我死,再提出两位舅舅的疼爱。 赌你更爱江山,怕君臣有隔阂,有害社稷。 看他动摇之后,才给个甜枣,温柔一些,说可以来看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有点小小舍不得的情绪讨好你。 这场谈判,从头到尾都被莫之阳掌控,百里政被吃的死死的,却还以为他懵懂,以为自己有的选。 其实,在莫之阳面前,他从来都没得选。 莫之阳为了表达不舍,特地留下来陪他一起用晚膳,其实主要是御书房做的菜好吃,临走时还依依惜别,嘱咐他要来看自己。 “去吧。”百里政没有下马车,目送小公子进侯府之后,才离开。 反正今天心情很好,看得出小公子也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养在宫外或许真的是个好想法。 一进侯府,莫之阳就翻个白眼:嘶,演戏好难。 “莫少爷回来了,莫少爷回来了!” 这几日,他们一直忐忑,怕阳儿出事,又怕被锁在宫里,宫里是什么地方,人吃人的地方,阳儿那么单纯懵懂,怎么能活下去呢。 再一听人回来,又惊又喜。 “阳儿,你没事吧?” “阳儿。” 舅舅舅妈还有老祖宗都在堂上呢,看得出很焦急,莫之阳心里暖暖的,跪下给诸位长辈磕头,“阳儿没事,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你要吓死你舅妈啊。”大舅妈用帕子抹掉眼泪,忙将人扶起来,“伤怎么样了,听说都流血了,你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怎么能忍的啊。” “大舅妈,宫里的要可好了,我现在就是结痂,没什么大事。”莫之阳安抚完舅妈,就去找老太太撒娇,“老祖宗,对不起叫你担心。” “你没事就好,只是你是怎么回来了?”老太太果然聪明,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莫之阳没有隐瞒,就将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几人听后,面面相觑。 “阳儿,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老太太将人打发走。 “老祖宗,我今日要回莫府,今日下初雪,我要这枝红梅到母亲的灵位前,所以我要去莫府了。”莫之阳答应过原主,这是附带条件。 每年都要一枝红梅。 侯府的人也没拦着,雍毅候还特地派了好些小厮跟着,就怕遇到之前的事情。 “陛下,这是要把阳儿养在宫外啊。”洛凛亦心下有了计较,“不过看阳儿似乎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不知道才好。”老太太撑着拐杖站起来,“我们都当做不知道,只要阳儿不进宫,好好的待着就好。” 有时候,不知才能保平安啊。 “是。”大家都点头应下。 唯独洛凛亦愁眉不展,雍毅候看弟弟这般,回房的路上主动攀谈,“你怎么不高兴?阳儿都回来了。” “那云川怎么办?”洛凛亦担心的是这个,“陛下如今虽然放阳儿出宫,但心思却未曾断了,若是他知道我们要撮合云川还有阳儿,必定暴怒,到时候激怒陛下,硬生生把阳儿抢进宫,该如何?” 这种事情,按照洛凛亦对陛下的了解,是一定会发生的,到时候那就不是谁都能拦得住的。 一听这话,雍毅候脸色一沉,“对啊,当时只顾着想联合云家那边,给陛下施压,如今倒成了隐患。”?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六) “此事由我去跟云川说明,分析利弊之后,想来他也会明白的。”洛凛亦觉得对不起这师弟,心有不忍。 他也是对阳儿有意,本来是撮合,没想到害他空欢喜一场,不忍,可又没什么办法。 莫之阳去郊外的梅林折了含苞的红梅,插好瓶带到莫府祠堂,放到灵位前,“清河郡主,你放心,我虽不是你的孩子,但舅舅们和老太太对我实在是疼爱,虽无生身之恩养育之情,但我依旧尊你为母,我也会替你报仇,让那个渣男得到应有的报应。” 说完,莫之阳在灵位前诚恳的三扣头。 “我现在是钮祜禄白莲花!” 先回去竹林小屋,看看茱萸和山墨如何。 也不知道莫城为什么那么晚才用膳,莫之阳来的时候,他正在吃,“哟,您吃饭呢啊,看起来胃口不错啊。” 看到他的时候,莫城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放心,不是鬼魂。”莫之阳摆摆手,一脸轻松的坐到他对面,看到盘子里的鸡腿,眼睛一亮,“我是活的。” 伸手拿过鸡腿啃起来,“你呢,就放火烧了山墨和茱萸,再利用这场火来骗我出侯府,来一个半路截杀,送我进大理寺,牛啊牛啊!” 莫之阳吃着鸡腿,有点噎住了,“利用七王爷把我弄进大理寺,想在牢里杀了我,却派人去侯府说我被抓走,侯府的人去阻止,那就是不给七王爷面子,彼此生嫌隙,再让七王爷给陛下吹风,好叫陛下厌弃侯府,若是不去阻止,我就死在牢里,什么结果都对你有利,这一招属实不错。” “没想到你不是看起来那么蠢笨嘛。”莫城端起汤碗,吹凉了喝一口,觉得有点腥,放下勺子,“但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莫之阳吃完这个鸡腿,再去拿另一个,“没怎么样,就是你现在害得七王爷被皇帝驳斥,你的靠山自身难保啊。” 莫城恍然,怪不得这几天要去找七王爷问事情,却总是被挡在外边,说七王爷在宫里,连续几日都没有回来。 “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莫之阳把鸡骨头一丢,掏出波若给的帕子擦擦手,“百里政,就是皇帝,要认我做干儿子,我寻思着这件好事也该让你一起乐呵乐呵,你呢就别去害七王爷了。” 说完把手帕丢到他跟前,“你父亲杀我母亲的事情,我也会一并开始调查,也会着人,将他们从相国寺里接回来,好好的弄清楚当时我母亲的死因。” “十几年,死无对证,你想说什么?”莫城不慌张。 “死无对证?那可未必。”莫之阳站起来,本来要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我要去后山竹林,你就别去了,波若看到你就觉得烦。” 转身出去,莫之阳能听到他砸东西的声音,莫城这个人心思狠辣,对谁都没什么同情心,波若才是他的软肋。 要狠狠捅他一刀,那还是得用老色批啊。 “山墨,茱萸。”莫之阳到竹林小屋,看到两个人好好的,瞬间松口气,赶紧过去,“你们没事吧?” “少爷。”“小少爷。” 山墨扶着茱萸站起来,一眨眼这肚子已经五个月了,肚子也圆不少。 “嗯,你们这些日子还好吧。”莫之阳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个时候应该有胎动了,希望孩子能健康。 “还好,有这僧人护着,倒是无事。”山墨纠结,让茱萸待一会儿,拉着少爷到一边说话,“少爷,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我看他不是普通人,一身的杀意和血腥味。” “你放心山墨,他不会伤害我的。”莫之阳安抚她,“皇帝陛下要认我做干儿子,有了他做靠山,我想是时候查清楚母亲的死因了。” “真的吗!” 山墨一激动,捂着嘴眼眶也开始泛红蓄泪,“小姐真的有机会沉冤得雪吗?少爷,少爷小姐她。” “可以的,只是这些年你一直在莫府,应该查到不少证据。”莫之阳安抚她冷静下来,还有事情麻烦,别太激动,“你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证据也都给我,这样我才能帮母亲查清死因。” 山墨抹掉眼泪,“我都记着,只是证据却没有。”这下可不好。 茱萸看两个人窃窃私语,却不敢多问,只能在屋里等着。 “那等波若回来,再对一下当时的情况。”莫之阳记得波若也曾经说过这件事,看来他也知道什么。 山墨皱眉,“波若是谁?” “就是救你的那个秃头。”莫之阳拍拍山墨的肩膀,“一个很漂亮很帅的秃头。” “茱萸,这几天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我去请孙大夫来看看胎儿有没有事。”莫之阳跪坐到她跟前,伸手摸摸肚子。 “一切都好,之前见红,但被那高人一滴血就治好了。”茱萸被他摸着肚子有点害怕,“山墨也请来郎中看过,说是没事。” 莫之阳收回手,“那就好。” “生了孩子该怎么办?”茱萸有点害怕,“我不想在莫府,我想去跟这孩子的父亲一起,我不要当莫府的妾了。” 若是之前,茱萸还想要富贵荣华,但是有了这孩子之后,茱萸就只想叫这孩子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这孩子,没有其他念想。 “在孩子出世前,我会解决莫府,到时候给你一笔钱,让你和孩子去找这孩子的父亲,你们也不要再回来了。”莫之阳收回手, 放她一马,只是不想让孩子变成孤儿,不论怎么说,孩子都是最无辜的。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茱萸跪下磕头。 莫之阳没阻止她,站起来居高临下,“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追究你冤枉我的事情,若是你养不好这孩子,或者是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别得了我偶而的善良就觉得可以随意挥霍。 “知道了少爷,我不会我不敢的。”茱萸害怕的摸这肚子,恨不得缩成一团。 这少爷到底是一直这样,还是变成这样的,什么时候变得,茱萸也想不起来了。 “阳阳。” “波若!” 再见到他,莫之阳一个猛扑扎进他怀里,虽然被冻得一哆嗦,但也不肯放开,眷恋的用脸颊蹭蹭他的胸口,“好想你,你去哪里啊。” “去宫里寻你,发现你不在。”波若将小公子纳入怀里,“出宫了啊。” “是啊。”好不容易出宫的,莫之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拽着他进屋去,“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方才那场景,山墨怎么可能不知,少爷怎么与他,与他有这样的关系了! “少爷!”山墨怒其不争,少爷怎么不找个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要和这一个秃子在一起啊。 “怎么了山墨?”莫之阳狐疑。 山墨把他拽过来,“你怎么能与他在一起呢?他来路不明的,算什么啊。” “他不是来路不明啊,他叫波若,是莫家的守护神,是我先喜欢他的。”莫之阳知道山墨的意思,反而开导他,“母亲说要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他就是我心爱之人,他也不会害我,反而在帮我。” 莫之阳知道,一旦搬出母亲,山墨就会乖乖就范。 “这...” 虽然心里存疑,但山墨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了,我们说一下母亲的死因。”莫之阳拽着她坐下,再把波若按到身边坐下,四个人一起谈。 “我知道的就是莫儒用一种慢性毒药,慢慢的杀害清河郡主,我不懂药理,等发现的时候,郡主已经毒入骨髓,药石无灵。”山墨这些年一直在后悔,一直在愧疚,若是可以早点发现,郡主就不会死。 “莫儒起先已经与白惢私定终身,有了孩子,但为了得到莫家,找了一群懂武功的人扮做山匪,截住清河郡主的马车,英雄救美演了一场戏。”这是波若知道的。 那时候莫儒的父亲并不喜欢莫儒,也不愿意将莫家交给他,为了得到助力,莫儒就用清河郡主做踏板。 娶了清河郡主之后,莫儒的父亲不得不将莫家交给他。 这样一说的话,莫之阳大概能梳理出事情经过, 应该就是莫儒为了继承莫家,就设计山洞那一夜,毁了清河郡主的声誉,逼侯府下嫁郡主,借此得到莫家。 但莫儒并不真心疼爱郡主,甚至觉得她碍事,于是在清河郡主生下孩子之后,用慢性毒药一步步把人害死,装作病逝的样子。 再娶白惢进门,养废小公子,最后让莫城继承莫家。 整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但问题是证据,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自己头顶有皇帝,右手有雍毅候府,左手还有丞相府。 现在就需要一个契机和一些证据,把这件事还原,再制裁莫儒。 “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要的是证据,一个可以指控的证据,莫城说得对,死无对证何况母亲已经死了十几年,开棺验尸根本不可能。”莫之阳垂下眸子。 是啊,这也是山墨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否则早就杀了莫儒那一家子,为清河郡主报仇了。 “吾有。”?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七) “吾有。”波若恍然想起什么,“他与那些山匪交易的信件,在吾这里。” “什么!?” “吾是个有规矩的人,继承莫家时都会问,那人用什么办法排除异己的,他就将事情与吾说个大概,为了作证,还给了文书。”那时候波若随手一塞,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吾找找。” 要是能找到文书,那可真的是太好,就单这一条,侯府就不会放过莫儒。 “当初莫儒想叫莫城继承莫家,吾也问过该怎么继承莫家,莫城说将你推入水中淹死就好了,他推了吧。” “他推了。”莫之阳低下头回答,“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不是故意的。” 听到小公子的回答,波若眉间花钿一闪而过的寒光。 “找到了。”在一大堆佛经里找到那封书信,波若递给小公子,“那时候的他,或许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所以就没拿走。” “多谢。” 莫之阳接过书信打开,确定是莫儒的笔迹,虽然这封书信的笔迹稍微稚嫩一点,但绝对能看出是莫儒的。 “能不能找到之前的山匪?有人证物证的话,会更简单一点。”莫之阳满眼期待的看着波若。 波若垂下眸子,“尽量。” “谢谢波若。”莫之阳眼含热泪,决定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先喝口茶。 一直看着两人的山墨,没有阻止两个人继续在一起,彼此的眼中都有爱意,这不是郡主最想看到的吗? 希望少爷,能一直如此。 这边,疯癫道人已经进城,开始寻找,只是那一晚之后,就再无踪迹,要找到也很难。 由记得那一夜的小公子,会不会和他有关呢? 莫儒和白惢还是从护国寺回来了,被莫之阳接回来的,听城儿说起这些天的事情,也知道波若站在莫之阳那边。 “糟了。”在得知此事之后,莫儒脚一软跌坐到椅子上,“当年的文书,我记得好像在波若那里。” 莫城:“什么文书?” “我让人扮做山匪截杀清河郡主的文书还在他那里。”莫儒知道,要是这种的东西落到侯府那边,那真的是死定了。 “怎么回事?”这件事莫城怎么不知道,看向母亲。 母亲也是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完了。”这件事她当初也是知道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会把波若逼到莫之阳身边去,他向来只过问继承人的事情,从来不问其他。”莫儒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莫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那是因为莫之阳和波若在一起了。”莫城拍掉他指着自己的手,“我跟你说过,若是他能与我在一起,那能保莫家无忧,可是你偏偏畏畏缩缩,说什么他不愿意人惊扰他,喜欢安静,若是你早让我出手,就不会让莫之阳捷足先登,如今你倒反过来怪我?你的优柔寡断,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们!” “你这逆子!”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莫城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语。 “呵,你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我说过很多次要杀了莫之阳,我也有很多办法悄无声息的杀了他,可你偏偏总是说怕打草惊蛇,让侯府的人注意到,现在好了,你死定了,这件事可不关我和母亲的事儿。” 毕竟文书是他写的,事情也是他做的,那时候自己还没出生,怪罪不到头上。 “城儿,你怎么这样说话!”白惢都看不下去,呵住自己儿子,“他是你父亲。” “是,他是我父亲,是害我们被耻笑多年,害我们邻里笑话多年的父亲!”莫城一直怨恨他,“母亲你忘了?当初他说要娶你,结果却去了清河郡主,你大着肚子被耻笑的事情,你每每想起来都要哭一场,我从出生就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你这些你都忘了?” “别说了!”白惢眼眶一红,没想到伤疤会被儿子撕开,背着身子擦掉眼泪。 “莫儒,你要是真的爱我母亲,真的疼我,就自个认下所有的罪名,最后一次像一个父亲那样,庇护我们母子。” 白惢呵住,“城儿!” “母亲,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他不配。”莫城拂袖离开。 只留下莫儒一个人呆坐在堂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宠他疼他那么多年,更是费尽心思的想把莫家交给他。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城儿!”白惢追出去,一把拽住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你到底怎么了?” “母亲。”莫城长叹一口气,将委屈都咽回去,冷笑反驳,“他杀妻害子,怎么有脸得善终?他是什么人,就决定我是什么人,虽然人之初性本善,可还有一句养不教父之过呢,他伤天害理,又要求天伦之乐,真是可笑。” 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白惢红了眼眶,“他到底还是你的父亲啊!” “他不是。”莫城摇头,“他是始作俑者,是我们和清河郡主悲惨生活的始作俑者,我会变成这样子,就是学他的,五岁那年,我被一群孩子推到土坑里,差点被活埋,他们指着我说我是没爹的私生子,我喊过父亲,可是他没有来救我,那一刻我就没有父亲。” “一个父亲,只会给自己的孩子带来苦难的嘲讽,他算什么父亲!” “城儿,城儿!” 这些年的委屈,莫城都咽下去了,为什么要逼我吐出来,好不容易把鱼刺咽下去,却又要吐出来,伤了两次。 “这个罪,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莫城拂袖而去。 只余下白惢一人,呆呆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城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莫城出了莫府,不想再去理什么七王爷,什么莫府什么管家,已经受够了,自己只要莫之阳死,他死了,波若就只有我了。 脚步太急,没注意看路,一下撞到一个疯癫的道人,人都朝后倒了好几步。 “哎哟。”道人破衣烂衫,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哟~~”开始嚎起来。 可刚哎哟两声,就闻到熟悉的味道,怎么这人身上也有味道。 “这位公子。”道人也不装了,忙站起来,“这位公子,家中可有异事,或者说有奇怪的人?” “你是何意?”莫城也奇怪,怎么问这个,两人好像是素不相识吧。 “没什么没什么。”道人讪笑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身上有香味,却不怎么浓郁,应该是和它没什么大关联,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小公子,按他身上的香味,只怕命不久矣啊。 “你等等。” 此时的七王爷,被皇帝罚跪在宫里,连出宫都没办法。 “陈公公,本王到底做了什么,要被皇兄罚跪七日?”七王爷不明。 就是前几日,自己狩猎回来,听府尹说那个原本就该死的莫之阳,被雍毅候请了圣旨救下。 七王爷就担心皇兄不知情,被雍毅的花言巧语蒙蔽,赶紧进宫来说明情况,哪曾想就说了两句,皇兄大怒就罚跪祠堂。 真的是莫名其妙。 “额...”陈公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陛下刚刚还叫奴才在库房搜罗新鲜玩意,打算过几日送给那小公子。 算了,还是不说了,自己只是一个奴才。 “奴才不知。” 都说是皇恩难测,七王爷也只是叹气。 其实,陈公公也奇怪,陛下对这小公子倒是格外的不同,要说美人,那要数后宫的贵妃娘娘,才貌无双,宠冠后宫。 可自从那一日,陛下在中秋灯会遇到小公子之后,便对后宫娘娘疏远了不少,还一直说什么香味。 那金叶子是雍毅候府的,也顺藤摸瓜查到小公子,那一天,陛下就换了便装出宫,只可惜那一天小公子未曾上课,扑了个空。 后来再出去,陈公公没跟着,但陛下回来的时候,腹部挨了一拳。 要说也奇怪,小公子样貌也不是顶好的,就是那一身肌肤,似雪如玉,但陛下说有异香,自己却闻不到,后宫娘娘对他是如临大敌。 连皇后娘娘,都觉得害怕,出宫之后,后宫安分不少,但也难说会搞出什么动作。 乍一看,他就是陛下养在宫外的一个男宠,但好像也不只是男宠,陈公公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反正这个小公子,是不能得罪的,只可惜七王爷还不知道这事儿,只能挨罚。 为了安心,洛凛亦晚间去找的人。 云川在得知莫之阳出宫之后,心总算是放下,但听师兄说完,才觉得此事不对。 “师兄,你的意思是,我与阳儿婚事作罢?”云川抖着手,见他点头确定,反倒不肯了,“我连与他的合婚庚帖都写完了,为什么要作罢!” “阳儿虽然出宫了,但陛下对他的心思也一点没少,我与母亲都知道陛下的意思,就是想把阳儿养在宫外,你若是与他成亲,势必会叫陛下生气,到时候强抢进宫的事情也未必没有,敬之,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懂,却又不想懂,想博一次。?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八) 云川宛如晴天霹雳,摇摇头站起来,跑到书案旁抱起一大堆的烫金的红请柬,“师兄,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做了什么,这些都是我亲手写的,是我与阳儿的请柬,你怎么如今来说不让他与我成亲?” “敬之!” “我不想听!”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云川帖子放下,“师兄,当初说成亲的是你,如今说不成亲的也是你,我真心对阳儿,你难道看不出来?” 洛凛亦语塞,“我看得出来,否则不会想将阳儿许配给你。” “既然你知道,如今却来与我说婚事作罢?师兄,我是你师弟啊。” “敬之!” 这事儿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厚道,洛凛亦也无法,只能叹气,“既如此,那你就去问阳儿,若是他喜欢你,愿意与你成亲,那我费尽心思也帮你们周旋,若是他不肯,那你我都没办法,如何?” “好!” 看着师弟满怀喜悦的表情,洛凛亦越发觉得愧疚,至始至终,阳儿都只是唤他一声云先生,眼中并无情爱和仰慕。 敢那么说,是断定了阳儿不喜欢云川,但这事儿不能明说。 今夜很冷,莫之阳在竹林小屋里瑟瑟发抖,主要不是冷,而是尼玛的波若冷,关键是他冷而不自知,还特别喜欢抱着你。 莫之阳被冻得牙齿打颤。 “莫儒若是出事,吾会将莫家交给你的。”波若抱紧怀里的小公子,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贴上。 “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莫之阳的脸颊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冻得直抽气,“我要的,是莫儒因为杀害清河郡主入狱被审判,而不是这个罪。” 但这就是最难的一点,因为时间太久,当初他做的很隐秘,没有人证物证,根本不可能制裁他。 “也不是没有。”波若记得还有一个人知道全部,“阳阳真的那么想吗?” “是。”莫之阳悄咪的把头往后仰倒,这已经十月尾了,天气都比老色批身上暖和,吸吸鼻子,“你有什么办法?” “你只需要,将这文书送到你舅舅手上就好,其他的吾会处理。”波若揉着小公子细软的发丝,“只是,吾帮你,你也要答应吾一件事。” “你说。” “别离开吾。” 莫之阳现在的感受,怎么说呢,感动是感动,但心情也复杂,你想想你大冬天抱着一块冰,而且你不抱,冰就会生气。 这滋味,说不上来,就觉得冷,脑子都被冻僵的那种。 “哈湫~”莫之阳吸吸鼻子,还是不肯放开老色批,“那我明天,明天去侯府,把文书交出去给舅舅。” “好。” 第二天一早,波若就亲自把人送出去,不敢走莫府大门,就怕莫城会闹什么幺蛾子,揣着文书到侯府。 本来想先去找舅舅,结果刚进去就被一直侯在门口的云先生拦住。 “阳儿!” “云先生,那么大的风,你怎么在这里啊。”莫之阳狐裘都披上了,他怎么还一身单衣站在风口上,“是被二舅舅罚了还是怎么着,快进去。” 说着,拽着人进去,“你若是受了风寒,那可不行。” “阳儿,你这般关心我吗?”云川眼眶一红,心也软得一塌糊涂,小公子果然还是对我有意的。 方才在外边,虽然冷风一直灌进来,但心是滚烫的,其实不冷。 “你是我先生,是我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怎么可能不关心你、”主要是你感冒了,到年底完不成进度,保不齐过年都得来私塾上课。 莫之阳想和老色批去玩,不想上课,所以你可不能生病。 “先生,你在此,我有事先去找舅舅。”莫之阳把人拽回前厅,就想离开。 “慢着。”云川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阳儿,我有话与你说。” 卧槽,我别是又犯什么错了吧。 莫之阳此时有一种差生被叫家长的悔恨感和恐惧,我应该是没犯什么错才对啊。 “阳儿。”云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色合婚庚帖,递给他,“你可愿意?” 老师要结婚了?! 看着红色的合婚庚帖,莫之阳不明所以,大约是和哪家的大家闺秀成亲吧,只是云先生的丁忧,得到明年一月份才过。 三年孝期,不可婚嫁,他如今要成亲也应该是明年,这时候送拜帖好像有点早,忙拱手道贺,“恭喜恭喜,祝云先生和师娘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你看看。”怎么开始祝贺起来,云川将庚帖塞给他,“你看看是和谁。” 是和谁也不关我的事儿啊,我还能管你和谁成亲不成。 “只要先生高兴,和谁成亲都行。”莫之阳着急有事,懒得和他多废话,随手把合婚庚帖塞回袖子里就要走。 “等等!” 云川张开手把人拦住,不肯放人离开,“你且看看,你看看我合婚庚帖上写的是和谁成亲。” “先生自己成亲都不知道和谁,我怎么知道。”我好忙啊,你别碍事行不行,莫之阳烦他,但又不好赶人。 “你看看!” 看着架势,好像不看就不能让人走,莫之阳无法,掏出那大红色烫金的合婚庚帖,打开瞄一眼,敷衍道:“百年好合,坤造:云川,乾造:莫之阳。” 哦,是他啊。 “先生要和莫之阳成亲啊,可喜可贺,百年好合哈。” 系统被气到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经系统那么一点,莫之阳突然反应过来,“啥玩意?”看合婚庚帖上,坤造是男方云川,名字没错,乾造是主馈是女方,“莫之阳?莫之阳!” “你的合婚庚帖,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方式!我要去反诈APP举报。 “因为,因为我心悦你啊。”云川红了耳尖,垂下头目光落在合婚庚帖上,“阳儿,其实我一直心悦你,而且你的舅舅也有意将你许配给我,这合婚庚帖是我亲手写的,阳儿,你愿意吗?” “不愿意!”莫之阳把这烫手山芋塞回给他,“云先生,我想说的是,你是个好人!但我对你只有长辈的崇敬之意,并没有仰慕之情,我觉得这太突然了,我受不住,你是好人,但我不是好人。” 我家还有老色批要养活呢,我配不上你。 “阳儿。”看着被塞回来的合婚庚帖,云川心里刀刮似的难受,“你可是气我怨我,那时候对你太过严厉。” 当初打他的手板,如今都成了刮在心头的刀。 “你是先生,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严厉都是应该的,我做的不好你打手板也是应该的,我都明白。” 这样的诈骗方式,莫之阳受不住,“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是真的,真的不是说得清楚的,云先生,我对你至始至终都无情爱,对不起。” 我寻思着,也没讨好你,也没抱你大腿啊,感情你自己闻着白莲香,吃着酸菜鱼就自己上套了?我不理解。 “我!”云川被拒绝,被明明白白的拒绝。 “云先生,抱歉我找舅舅还有事,先走了。” 莫之阳是走了,只余下云川一个人捧着合婚庚帖,明明已经在温暖的屋内,可全身冷的在抖。 拒绝云川,莫之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是个有才华的好人,他应该提笔安天下而不是写这合婚庚帖,百里政吊着是真的没办法。 他是皇帝,拥有无人可悖逆的皇权,如果反抗死自己还好,关键是会连累侯府,你不得不吊着他。 可云川不一样,还是希望他有旷阔的天地,得相守一生的良人。 洛凛亦早就知道敬之会失败,所以设下这局,就敬之那脾气,自己拦着肯定会生气,生出嫌隙反而不好。 但是被阳儿拒绝,他就不忍心生阳儿的气,只会自己难受,也能接受现实。 “二舅舅!” 莫之阳拿着文书直接来找二舅舅,不去找大舅舅的原因,是因为大舅舅太冲动,若是知道这件事。 大概率会提着刀去莫府杀人,但是二舅舅不一样,他心思细腻胸有城府,做事滴水不漏,找他稳妥一点。 “你来了。”洛凛亦见他那么快过来,敬之今天在在门口等着啊,他是来说敬之的事情吧。 咦,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来? “二舅舅。”莫之阳进书房之后返身把门关上,“二舅舅,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嗯,我都知道了。”洛凛亦叹口气,示意他先坐下。 他知道?! “您知道什么?”莫之阳挠头,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啊,毕竟这文书他还没见过呢。 洛凛亦:“敬之是不是找你了?” “刚刚在门口遇上了。” 就这小事啊,莫之阳早就忘了,“不是,是母亲的事情!”宝贝的从衣襟里拿出那封书信递给他,“是这个的事情。” “这是何物?”洛凛亦探身接过书信,这笔迹不像是敬之的。 一看这字迹,眉头也皱起来,“这字属实不好看,但比你写的好不少,也不像是敬之的啊。” “不是,二舅舅我不是来跟你说这字好不好看的,您看看里面行不行,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谁跟你说字了,莫之阳忍住暴起的拳拳。 大不了气急了等正月去剃个头好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九) “好吧。”洛凛亦眉头微微皱着,还是很在意这字不好看,“所以,这字到底是谁写的?” “二舅舅,您先看,看信里的内容行不行!” 洛凛亦拆开封信,“好吧好吧。” “这封信是我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的,那时候不知是什么,就压在最底下,我好奇就拿出来看了一眼,又觉得字迹熟悉得很,像是父亲的笔迹就拆开看看,看完吓得不知该怎么好,就赶紧拿来给二舅舅,我不知道该怎么好。” 他不说话,莫之阳就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嘶...这是什么表情。 从嫌弃到果然如此,再到冷漠,他不应该很愤怒吗? 洛凛亦看完这份信后面无表情,“原来如此。”但手把信纸的一角都捏碎了。 怪不得那时候会莫名其妙出现山匪,害得长姐清誉受损,原来都是这莫儒所为,呵,真该死。 “还有一事。”莫之阳看他那么镇定,决定再给他来一击,“山墨说,母亲那时候死的蹊跷,好像是被莫儒下了毒药,一点点毒死的,只是那时候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发生什么。” “好大的胆子!” 啪的一拍桌子,吓得莫之阳一哆嗦,“我...舅舅,那现在怎么办啊。” “没事,此时与你无关,阳儿别害怕。”洛凛亦早就怀疑长姐的死有其他原因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舅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莫之阳哽咽起来,“我不想让母亲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 “放心,舅舅会追究的。”洛凛亦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莫之阳不知道老色批说的就这样是什么意思,反正已经把文书送到,那就好了,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那...舅舅,我要不还是别在这里读书了,云川先生他好像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书还是要读的。”洛凛亦可不愿意,读书可明理,若是不读了那可不好。“你放心,敬之不是那种人,既然你拒绝了他,他也会安安分分的,书还是要读的,知道吗?” “好吧。”莫之阳只是担心,担心他闹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吧,你好好读书,这证据舅舅会查明的。”洛凛亦冷下脸,攥紧手里的信封,就是因为他,长姐才不得不下嫁。 莫之阳说完这件事之后,也就交给舅舅处理,他不会放过莫儒的。 离开侯府,莫之阳心里担心,这莫儒会不会逃跑,会不会畏罪潜逃,想到这个,就开始担心起来。 “你不用怕,天涯海角你舅舅都能把他抓回来。”系统觉得,这个洛凛亦脑子转的很快,很聪明,肯定可以的。 “我不是害怕这个,是害怕云川,我觉得很不对劲,事情已经说出来了,大家开诚布公之后,再见面多少会有些膈应,而且,我觉得他说不定会给我使绊子,以后打手板会更疼,所以,还是决定,等继承莫家之后,找个借口让老色批教我,不来侯府上课了。” 莫之阳叹口气,“他不膈应,我都膈应。” 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把莫儒送进大牢。 马车没走多久,就被人拦截停下,莫之阳掀开车帘子,“是谁?”一记闷棍下来,人就晕死过去。 在府中等候的波若,处理完白惢的事情回来。 “少爷去侯府送书信,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山墨着急,但无奈这里还有个茱萸,要护着她也没办法去看。 波若在思索,不知道要不要去。 “波若先生,您去看看少爷行吗?我这眼皮子一直在跳,很担心。”山墨在屋里踱步,来来回回的走。 茱萸见此,也赶紧搭话,“我这儿没事,波若先生,要不您就去看看少爷吧。” “无妨。”自己没事那阳阳也就没事,主要是波若察觉到一丝异样,总感觉他已经到了城中。 若是在城中,自己出去的话,只怕会遇到麻烦。 这边还在想怎么办呢,莫城就已经带人围上来了,这一次带的还都是有些功夫的人,似乎已经打算斩草除根。 而那方,侯府也在蠢蠢欲动,洛凛亦开始寻找人证,势必要将莫儒绳之以法。 “他来了。”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波若睁开眼睛,此时的他眼瞳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红色,一片血红色。 看的茱萸和山墨吓一大跳,大气都不敢出。 疯癫道人随着莫城来到后山,只站在山脚下仰头看去,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的,遮天蔽日的。 “怪不得。” 看到这地方,灵气葱郁又有一片紫竹林佐着,能盖住他的气味,怪不得自己那么多年都找不到他。 “道长,如何?”他走到山脚就停下,莫城有些紧张,害怕他打退堂鼓,又不肯帮忙杀了波若。 疯癫道人摇摇头,“无事。” 宿敌要相见了。 一直往上走,莫城带着他上山,每走一步心里忐忑多一分,把这道人叫来,就是为了让他杀了波若。 但杀了他就好了? 其实莫城也想不通,但若不杀他,任由他和莫之阳在一起,更忍受不了,我的东西,毁掉都不能留给莫之阳。 不管是波若,还是莫家。 来到竹林小屋前,疯癫道人看到这里围着那么多的凡人,摇摇头,“这些人杀不了波若,还是遣散吧,免得倒是连累无辜。” “我知道他们杀不了波若,我叫他们来是杀另外两个人的,你只需要为民除害,杀了波若就好。”莫城摆摆手想赶紧让他进去。 可疯癫道人不肯,“你必须得将这些人都遣走,否则...” “老相识了。” 还想再说什么,疯癫道人就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看他已经站在竹屋院落中,血红的眼睛一步步的走过来。 “老相识了。”再次见到他,疯癫道人只是摇头,无奈也感慨。 两百多年,他藏得很好,一直都没找到。 “波若,我再劝你一句,只要你答应我离开莫之阳,不与他在一起,我就放过你。”只要你愿意,莫城最后还想努力一次。 “凭你也配提他的名字?”波若冷笑,眼眶散出红色血雾,手里的玉念珠也开始由白色慢慢被血浸透成红色。 “好香啊!” “是啊,这是什么味道啊。” “真香啊。” 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一股子勾魂摄魄的异香钻进鼻子里,但又不知道异香从哪里来的,闻久了手都开始发抖,刀拿不稳了。 这异香,莫城也闻过,但从未这样浓郁。 “吾两百年未开杀戒,你倒找上门来送第一个。”波若捻着玉念珠,嘴角挂着冷笑,丝毫不把这几人放在眼里。 “你放过那位小公子吧。”若不是为了他,疯癫道人不会再掺和波若的事情,两个人虽然是宿敌,可两百年井水不犯河水。 他藏得好,自己也懒得去找,只是这个平衡被那位小公子打破。 在庙里偶遇那小公子,他身上的异香比任何人都浓郁,那也就是说,他与波若有了肌肤之亲。 一旦有肌肤之亲,小公子就成了波若引诱猎物的诱饵。 波若的身份特殊,他是以人血和情i欲为养分的,但凡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变成诱饵,身有异香,能让周遭合适的猎物都闻到。 这香味,老的小的都闻不到,与诱饵有血亲关系的也闻不到,只有适龄男子,可口的猎物才能闻到异香,闻到异香的人,会对诱饵动心动情。 而动心动情的猎物,会成为波若的盘中餐。 而小公子,也会被吸干血液而死。 所以,疯癫道人此番来,是要救那小公子的。 “吾没杀人,你却来收吾?”波若手里捻着变红色的玉念珠,冷笑嘲讽,“就凭你也敢对我动手?” “我只要你放了那小公子,在你身边是会短命遭天谴的。”疯癫道人还想劝劝,“你身上杀孽那么重,他跟在你身边只会叫你连累,何苦害他呢?” “吾身上杀孽那么重是为何,你不知道?”波若反讽一句,随即眼神看向那一群凡人,“你觉得他们可以杀了我?一群凡夫俗子。” 疯癫道人想要谈和,但他好像不愿,“波若,你若是真的爱小公子,就不该害他。” “是爱的,拼了命的爱,正因为如此,吾才不会害他,他病了吾护着,他伤了吾心疼,吾何曾害过他?” 波若知道,小公子也一样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拼了命的想要在一起。 有些人,自说自话的以为离开是为所爱之人好,纯属胡扯,他那么爱你又怎么能忍受失去你?你离开他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功德,与爱他毫无关系。 你知道他离开你会痛会哭会难受,但你还是离开了,这不是爱,这只是自我感动。 “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疯癫道人劝说无果,举起手里的布幡。 “你以为你真的杀得了吾?”波若只不过轻轻一甩袖。 平地刮起一阵大风,将竹篱吹起,枯黄的竹叶在空中形成旋涡,最后和风一起,朝人群涌过去,掀得人仰马翻。 一阵风过后,就只剩下疯癫道人还站着。?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三十) 那风里夹着异香,闻过的人眼神瞬间呆滞起来,傻傻的微张开嘴巴,变成提线木偶,手里的刀脱落。 似乎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招,疯癫道人从褡裢里除去一小段黄色的香,也就食指粗,拇指长,轻轻吹口气。 那香就燃起来,香气冲掉波若的香味,大家这才回神过来,吓得乱作一团。 “波若,我再问你一句,愿不愿意放过小公子?” “不愿!” 若是吾离了他,他那么蠢,被欺负谁护着,他那么纤弱,受伤谁哄着,他睡觉那么不老实,谁抱着。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那就试试看!” 这一次,疯癫道人只是举起手上的布幡就被压制住,“你!” 血雾从玉念珠里渗出来,凝聚成长长的链子,将道人的手脚都绑住,“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变强?”波若冷笑,“吾不曾变强,只是伤好了而已,两百年前,吾遭天谴时受重伤,你才勉强跟吾打个平手,如今你以为你能跟吾斗?” “快走,快走!” 疯癫道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波若,布幡要摇动起来,也被血雾捆住。 本以为找了个高人,没想到在他手底下一个回合都走不过,莫城转头就跑连带着那些家丁什么的也跟着跑。 波若只需要轻轻抬手,那血雾涌过来,一把将那些人裹挟起来,再狠狠摔下去,把人都摔晕过去。 “快跑!”道人一边吼着,一边试图挣开血雾做的链子。 “谁都跑不了,正好清清莫家的污浊之气,让阳阳继承一个干干净净的莫家。”波若一步步的朝着莫城追去。 这边京北已经带着五花大绑的莫之阳回来了。 莫儒和白惢已经收拾东西准备逃走,正好和进门的京北相遇。 “你这是做什么?”莫儒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莫之阳,气不打一处来,抬脚朝他的胸口踹过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唔——” 嘴巴被塞住,胸口吃了这一脚,莫之阳差点吐出来,对仇人都没有那么恨,何况是亲生儿子。 或许是一脚不过瘾,莫儒又连踹了几脚。 系统急的跳脚,“你TM敢打我宿主,我跟你拼了!” 可惜,一串代码什么都做不了。 “老爷,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白惢担心侯府的人过来,赶紧出言阻止。 听到这话,莫儒愤恨的啐了一口唾沫,拉着白惢先上马车离开,至少逃出都城,这样的话还能有一线生机。 京北没有拦住两人,只是把莫之阳拖进屋里,把他交给少爷亲手解决。 莫城跑出来,知道波若在后边追,跑到前厅时正好遇见回来的京北,也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莫之阳。 “少爷,人抓到了!”京北把人一丢,赶紧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少爷,“没事吧少爷!” 波若在后边闲庭信步,“去往哪里。” “抓到了!” 看到莫之阳的时候,莫城原本慌张的表情突然松懈,转怒为喜,“抓到了!” 后山的疯癫道人,好不容易挣脱束缚,怕他滥杀无跟着追下山去。 “唔——”莫之阳嘴巴被布条绑着,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回来的路上,没想到莫城早就派人埋伏,着了道。 从靴子里抽出匕首,莫城拽起被五花大绑的莫之阳,抓起他的头发,匕首抵住喉咙,“波若,你若是敢缓过来,我就杀了他!” “阳阳!” 在看见他的瞬间,波若身上杀气收敛,眼瞳也恢复过来,似乎不想叫他看见那么可怕的自己,“阳阳!”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他。”莫城此时的眼眶已经红了,能看得出来,面对莫之阳的时候,波若多么小心翼翼。 凭什么,凭什么好的都是他的。 “你别碰他。”那匕首闪着寒光,抵住小公子的咽喉,也抵住波若的命脉,红眸一眯警告,“别动他。” “跪下!再把你的念珠丢掉。” 跪尼玛的跪,跪你个老干妈,你个臭傻i逼,老色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跪个屁,放开我! “唔——”莫之阳想反抗,结果匕首锋利划破小公子的皮肤,瞬间渗出血丝。 看到血丝,波若彻底暴怒,“就凭你?” “唔——”莫之阳拼命想要挣脱,跪个屁啊跪,老色批你别跪!莫城我杀了你,老色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让他跪比杀了他还要命。 “对,就凭我!” 疯癫道人赶来了就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愣在原地,莫少爷这是做什么。 “杀了他!你不是得得道高人吗?”莫城看到疯癫道人来了,收起了那一点点善心和不甘,“你不是一直想杀了他吗?” 既然我得不到,就毁掉吧。 波若只是笑着,这天下没有人能杀了自己。 想毁掉,那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毁掉。 “放肆!”波若冷笑,周身寒气涌出。 手上的念珠涌出血雾,箭一般朝着莫城射出去,接触到他的皮肤时迅速化为绳索,将他的手牢牢牵制住。 “唔——” 被绳索捆住,莫城手上的刀子被迫从他的脖子上移开,看向疯癫道人,“杀了他,我说杀了他,你听到没有!” 道人举起布幡,朝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一步步走去,将布幡刺入它的胸口,天地间再无此物,“方才你为何不杀人?” 疯癫道人一路走过来都看见,他们只是被打晕却没有死,这天底下最脏的东西,怎么还有了善念。 “若是吾的杀孽,算在小公子头上怎么办。”波若在月神下立誓,两人已经生死交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公子不是自己,受不住那天谴。 “我说杀了他你听到没有!”怎么磨磨唧唧的,莫城恼了,举着匕首对着道人。 波若手轻轻一抬,用血雾控制莫城,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杀了你,脏手。” 就是此时,道人举起布幡朝地上一跺,震得地面一颤,突如其来强烈的震感,让莫城站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带兵到莫府门口的雍毅候也感受到了震感,“快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整个莫府乱上加乱。 趁着他摔倒,波若闪身过去抱起地上的小公子,远离莫城和匕首,“阳阳,你没事吧,伤到了。” “唔——” “侯府官兵来了!” 外边有人在喊,大概是舅舅带兵过来了,莫之阳松口气,还好人都没事。 “快走!”道人上前一把抓住波若,“你若是被抓到,会被做成药引子,届时天下大乱,贫道会看顾好小公子。” 莫之阳也点头,示意他赶紧离开,别在这里。 权衡再三,波若还是决定先躲起来,俯身亲了小公子眉心,“不论如何,吾一直都在,阳阳别怕。” “唔——”莫之阳眼眶一红。 将小公子交付于道人,波若拿着玉念珠离开了。 而此时,雍毅候也正好带人进来,看到这一幕,还有受伤的小外甥,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将莫城收押!” “是!” “阳儿,你没事吧。”雍毅候赶紧把小外甥扶起来,解开绳索,查看之后只有咽喉有伤口,但伤口不深,只是破皮,心下松口气。 “没事,没事。”莫之阳心虚的看向那个道人,他说的药引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波若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城被收押,莫儒和白惢离开时就被早已埋伏的官兵发现,直接扣押住送去大理寺的牢里候审。 一家人关在一起,没有抱头痛哭,只有莫儒的埋怨。 “早知道就该把莫家直接给莫之阳,这样也能留个体面,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母子谋划,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莫儒扒着牢房的门怒骂对面牢房的母子。 莫城冷笑,“你是为自己谋划吧,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母亲,也恨极了清河郡主,你最爱的从来都是自己,贪图侯府的权势,却被看不起,你喜欢我母亲,不过是因为她对你百依百顺,而清河郡主根本瞧不上你,所以你恨她,也恨她的儿子。” “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如果不是你一心要杀莫之阳,我们也不会和侯府闹翻!” “你太自私,不配做父亲。”莫城看向一边不言语的母亲,“也不配做一个丈夫,我都是跟你们学的啊,都是跟你们学的!” “你个逆子混账,当初就不该生你,把我害成这副样子!” 白惢听不下去了,呵住他,“你够了!” 听着两个人吵架,莫城只是笑着,吵啊,吵大声点,叫所有人都看到你们的嘴脸。 凭什么父母坏事做尽,还指望儿子能心善慈悲,以身作则不懂吗?要是连这句话都不懂,那就不要养孩子。 三人被收押,莫府只剩下莫之阳一人能扛事儿,处理好脖子的伤口,就开始收拾这一堆破事。 正好疯癫道人举着布幡回来,“小公子,福生无量天尊。” “道长。”莫之阳还礼,将人请坐下,“请坐。” “贫道本来是要走的,但临走时还是要跟小公子说一下,这波若的来历。”道人摇头叹息,“你听了之后,若是还觉得能与他在一起,那贫道也无话可说。” “他是什么来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三十一)(内含新位面) “波若非妖非怪,他是一株凌旭草。” “C!”莫之阳震惊,“草?” “凌旭草也不是草,是天地血气邪气凝华而成的一味药,只长在天寒地冻的雪山里,能活死人肉白骨,所以,但凡他出现时,必定天下大乱,毕竟没有一个人,会不想长生不老。” 五千年前,一场仙魔大战尸横遍野,自此之后仙魔绝迹,那仙血和魔物的欲念就凝成了那一株凌旭草,波若身为仙血,是药材,但它为魔气侵染,诡谲阴沉。 以鲜血欲念为食,后来他修炼成人,更是屠尽了仙魔,吸尽那些人的血液和修为,最后一个仙和魔都死在他手里。 它是世上最邪最脏,也是最恶的东西,正因如此,所以每五百年,波若就要遭一次天谴。 可是这个最恶的东西,却生出了善念。 真是讽刺。 疯癫道人看着眼前的小公子,长相说美也没有,纯稚可爱,眉眼间总有些狡黠和柔弱,居然引得波若为他一心向善。 “我知道了。”还以为是吸血鬼,莫之阳点头,“他不会再去害人的。” 道人叹了口气,“这世间总是如此造化弄人,贫道也要告辞,福生无量天尊。” 莫之阳没有留,“慢走。” 莫家那三个人,狗咬狗把这些年做的恶事都爆出来,包括毒害清河郡主,这件事一出,谁都逃不掉。 莫儒被判了死罪,秋后问斩,白惢和莫城是从犯,只是打入牢里监禁,但洛凛亦使了手段,想给外甥减少麻烦,所以就让他死在里面。 在波若的指点下,莫之阳继承莫家,刚开始一个月还是焦头烂额的,毕竟那么大的家产,交接的事情也很多。 但有波若在就好多了,他总是那么厉害。 过年,莫之阳还跟舅舅一起进宫赴了陛下的宴席。 “阳儿过来。”喝得半醉的百里政,眼睛就离不开下间席上的小公子,看他吃得嘴巴鼓鼓的,还挺有趣。 “陛下。”莫之阳放下筷子,硬着头皮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御前,还要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陛下,你喝醉了。” “有一点。”百里政朝他伸出手。 莫之阳把手伸过去,就让他抓住。 这一抓不要紧,好几道比剑利的眼神就射过来了,坐在一边的皇后娘娘,还有当初名动都城的贵妃娘娘,还有太子生母齐妃娘娘。 “希望宿主没事,她们别死我面前。”宿主敢打赌,要是这几个敢对宿主动手,那问题会很大。 “陛下要是醉了,我送陛下回去?”莫之阳半蹲下来与他对视,这里人太多,我不方便打你。 百里政其实也有心思,“好。” 养了小公子那么久,是该收点利息了。 莫之阳帮太监一起把人扶回去,皇帝都走了,几个娘娘还有底下的大臣也无心宴席,想赶紧回去陪伴家人。 “雍毅候真的是好福气啊,有那么一个好外甥。”云丞相知道儿子和莫之阳的事儿,这话不知是在酸还是气。 对此,雍毅候只是叹气,有种悲悯之情,“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云丞相啊我愧对我长姐啊,唉~”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洛凛亦也是一脸不高兴,连招呼都没打。 众人以为雍毅候是高兴的,毕竟有一个好外甥陪王伴驾,而且最关键的是看得出陛下的很宠爱。 结果,人家一脸无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云丞相也是膈应,自家儿子对那莫之阳痴心一片,结果他却与皇帝纠缠不清,虽然明白各种利弊。 但看着儿子那日渐消瘦的样子,心里不舒服,就想呛一句。 “阳儿。”百里政对他说句日思夜想都不为过,借着酒醉,把人揽进怀里。 莫之阳假装没发现,一心一意的扶着他回寝殿,然后把人放下,“劳烦公公,去打水来,我给陛下擦擦手。”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驾到~” 外头的唱报声,莫之阳知道机会来了,主动凑到百里政跟前,用帕子给他擦汗,醉醺醺的百里政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公子。 “莫公子。”皇后娘娘进来,就看到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这眼神,陛下从未给过自己,虽然想发火但母仪天下的气度还是要有的,端出一副正派模样。 “皇后娘娘千秋。”莫之阳赶紧松开皇帝,给皇后请安。 “陛下醉了,天色也晚了莫公子还是早些出宫去吧。”说着,皇后娘娘示意身后的太监,“备马车,送莫公子出宫。” “喏。” 莫之阳心下松口气:皇后娘娘,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呜呜呜,感动中国,我是真心的。 “那草民告退。”莫之阳拱手,看都不看百里政就溜了。 皇帝醉死过去。 莫之阳被送出去,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已经开始下雪了啊,正好可以回去跟老色批一起守岁,也可以叫山墨一起来。 一家人围着火炉一起守岁赏雪。 不过,可想而知,百里政醒过来脸色会有多难看,本来是吃定了小公子,结果半路杀出个皇后娘娘。 “波若,以后我们每年都在一起守岁好不好?”莫之阳在前堂的花厅里守岁。 四周都是窗子,正好可以看到雪景, “好,会一直在一起的。”波若将小公子揽入怀里。 冻得莫之阳一哆嗦,又打个喷嚏。 山墨在一旁用火钳扒拉炭盆,看窗前依偎的一对璧人,心里叹气:郡主,您在天之灵就放心吧,少爷平安也顺遂。 第二天百里政起来,得知昨晚的事情,恼得一个月都没进后宫,煮熟的小公子飞了,你说气不气。 到了二月,零星下了几场雪,茱萸想要出去住,被莫之阳拦住,古代的女孩子生娃,那都是鬼门关里走一趟出来的。 莫府有钱能请得起好大夫,她要是就这样出去那怎么样还不一定呢,而且她的那个情郎也没找到。 派了很多人出去都没找到,合理怀疑,那男人睡了人就跑了。 茱萸越临近生产心思就越重,觉得哪哪儿都难受,肚子里的孩子也闹腾,到了傍晚也吃不下饭,就想去问问少爷,看什么时候能离开莫府。 结果刚进少爷的院子,就看见山墨急匆匆的跑进去,心里疑惑,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就放轻脚步跟进去,看看两个人说什么。 “少爷,我们找到那一户人家了,只是那一户人家,在半年多前就已经被人灭门了,我问过,好像说是马匪动的手。”山墨一叹。 “马匪?时间又是半年多前。”莫之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莫城,“是莫城,在莫城决心用这孩子构陷我的时候,就没想过让茱萸母子活下去,所以才顺手杀了那一家,莫儒那个蠢货不会想的那么周全的。” “这件事要瞒着茱萸,她如今临近生产,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哪怕顺利生下孩子,到时候产后抑郁啊什么的,就更麻烦了。” 没想到左等右等,却等来这一个结果,茱萸腹部一痛,跌坐到地上,“孩子,疼!” “什么声音?!” 两个人跑出去看,才发现茱萸居然在门外偷听。 因为和波若同住,所以莫之阳一般不让奴才进院子。也没有人发现她在外偷听。 看到地上的那摊血,都知道出事了。 茱萸在里面生产,莫之阳在外等着,等了两三个时辰,产婆才出来说大出血,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问莫之阳保大保小。 “你去问产妇,她才有资格决定谁活下来。”莫之阳不忍心做这个决定。 最后还是孩子活了下来,茱萸拼尽全力还是生下一个男孩,然后撒手去了。 抱着怀里嚎啕大哭的孩子,莫之阳是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孩子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孤苦一人也是可怜。 “从今日起,他姓莫吧,就叫莫康平,你们都称他为少爷。”终究还是没把他随便送人,莫之阳长长舒口气。 波若回来的时候,家里多了个孩子,还以为是阳阳生的,高兴了一下,得知来龙去脉,倒没说什么,阳阳想养就养。 只是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就黏着波若,天天缠着他,波若烦死只愿意抱着小公子。 “你下去。”波若抱着睡着的小公子,把扒拉僧袍的小崽子提起来,“要是把阳阳弄醒,我就把你丢出去。” “咦噜丫噜,啊噜噜。”小康平还高兴呢,高兴他和自己玩,高兴的拍手手。 下一秒就被丢到山墨怀里。 莫家在莫之阳(主要是还波若)的主持下蒸蒸日上,上头有皇帝庇佑,身后有雍毅候府撑腰,云丞相的二公子捧着。 说来也是奇怪,这多年之后,陛下对那莫之阳还是念念不忘,云川丞相因他终生不娶,那莫之阳也是未曾娶妻。 这其中多少爱恨纠葛,世人说都说不清咯,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四十年后那一日,莫康平看到红霞满天,天上的太阳也是红色的,只是叹了口气。 谁拿了灰王子剧本,给本白莲交出来!(一) “砰——哐叽” “砰——哐叽” 莫之阳蹲在灌木丛里,“你觉得他真的拿了灰王子剧本?你说他下一秒会胸口碎大石我都信!”? 谁拿了灰姑娘剧本,给本白莲交出来!(二) “按理说是没错啊。”系统也摸不着头脑。 “他是柔弱无辜的灰王子?他下一秒扛鼎我觉得可能附和逻辑。”莫之阳看着那个挥舞斧头,努力劈柴的少年郎。 他手长脚长,还有肌肉,此时半裸着上身在劈柴,一斧头一块柴火成两半,砰(斧头下去)——哐叽(柴火两半)。 啊,那健美的肱二头肌。 啊,那小麦色的皮肤。 啊,还有这如刀削斧刻一般深邃俊美的样貌,虽然有点黑有点搓。 “啊,你跟我说他是柔弱无辜的灰王子?我觉得系统你有病,要是治不好,收拾收拾回炉重造好了。” 真不是莫之阳杠,是真的他这副样子,怎么着都不可能是剧情里说的那个什么从小被恶毒主子从小欺负到大的柔弱无辜的灰王子。 “但是,我给你捋一捋剧情,现在是架空的军阀位面,安褚辞,也就是主角受,他就是灰王子的设定啊,他在你家被你欺负,然后出现一个邻居王子出现,来拯救他,就是虞丞。 结果,两人私奔的时候,不小心分开,然后安褚辞又被卖到一个富贵人家家里做佣人,被两个少爷欺负得很惨,还好又有一个将军王子出现对他一见钟情,把他救出来,然后和已经成为另一个城市的掌权人的虞丞王子出现。 两个人王子争抢一个灰王子,这不就是民国版灰姑娘剧本吗?你就说是不是。” “你要是那么说,我就明白了,毕竟他老壮一个人,被人卖去做下人,也说得过去,这可能是他唯一附和剧情的设定了。” “你说,他是有什么出门就遇王子的buff吗?不然怎么老是遇到王子。”莫之阳无奈叹气,“原来这个位面,都喜欢肌肉壮受吗?” 要是老色批因为剧情设定影响审美,也喜欢肌肉受怎么办,我这白斩鸡的身材,只怕要被嫌弃死。 要不我也去练练? 在这个位面里,莫之阳就是一个欺负主角受,拼命的欺负他的小反派,让他怨恨自己,等到最后自己家道中落流落街头,然后被他弄死出气。 完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剧情,不过,这一次原主的心愿是想长命百岁,在这乱如吃鸡战场的位面活下去。 那这样说的话就比较简单不欺负他就是了,然后等他离开之后,去找老色批,不再和他见面就好了。 确定完计划,从灌木丛里爬出来。 “安褚辞!”莫之阳喊了一声,“你把衣服穿上。” 你这样不守受道,叫大家看了去,会出事的,唉,小白莲此时此刻为了一个灰王子受cao碎了心。 安褚辞正在劈柴,那嚣张跋扈的小公子就躲在临近栅栏的灌木丛里偷看自己,看了好久才出来叫自己穿衣服。 但是他今天好奇怪,有种熟悉感。 错觉! 安褚辞不想理他,继续劈柴。 莫之阳家里还算是有点钱,住的是小洋楼,后边还带花园的那种,而安褚辞就在小洋楼的花园里劈柴。 “你把衣服穿上啊。”莫之阳还在催促,你要是叫别人看了去,影响市容。 安褚辞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整人的法子,十岁的孩子,心肠坏得很,总是欺负人,也是自己懒得和这小屁孩计较,否则直接掐死算了。 “你穿件衣服吧。”莫之阳有点担心,看他说不听,就想着搞点什么,“我求求你穿上品如的衣服吧。” “我没有衣服穿了可以吧。”烦透了,安褚辞嫌他吵闹,扛起斧子就转身回去。 在他吼人的时候,莫之阳差点一脚踹过去,还好他的斧头,及时的让人清醒过来。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人家露肉是他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系统翻个白眼。 “主要是,这十五岁的孩子,壮的有点过分了。”莫之阳擦掉嘴角的口水,努力告诫自己:我才十岁,我不懂这个。 “尼子,快过来吃水果,阿姆给你买了好吃的葡萄。” 莫之阳擦掉口水,壮男没有葡萄香,“来了,妈。” 母亲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温婉漂亮,烫着时髦的卷发,一身橘色旗袍显得十分美丽,牵着自己家儿子的手,“阿姆给你买了葡萄,要谢谢。” “谢谢阿姆。”莫之阳看着穿秀禾服的女人,她大概四十出头,阿姆是弟妇对嫂嫂的称呼,他就是大伯母了。 女人只是笑了笑,“阳儿来尝尝这葡萄甜不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看着慈眉善目的,但是这的笑,让莫之阳觉得毛骨悚然,心里不太舒服,接过她手里的葡萄也没吃。 “怎么不吃呢?”大伯母催促,“你妈说你最喜欢这吃葡萄的。” “我和妹妹玩,你来吗?” 这时候邻居家的虞丞抱着一只小猫咪过来,“小阳。” “来了!”莫之阳把葡萄放回桌子上,“和丞哥哥出去玩咯。”说完撒丫子就跑了。 “弟妹,你这孩子教的也太过分了,家里有长辈他就转头出去玩,给的东西也不吃,是嫌弃我吗?”大伯母冷着脸教训。 莫母知道孩子这样不好,就低头挨训。 大约训了有一个小时,大伯母那气才顺了,起身离开。 “阿姆慢走。”莫母虽然生气,但她脾气软,家里丈夫又常年在外做生意,临走时交代要尊重家里人,家和万事兴。 也就一直忍着。 两个人出去玩,到虞家玩过家家,带着小猫咪一起玩,虞丞是爸爸,莫之阳当妈妈,小猫咪和虞丞的妹妹当孩子。 难道不该考虑考虑,两个人男的怎么生出一只猫咪吗? “小阳,你给我做媳妇不?” “不!”莫之阳抱着小猫咪毫不留情的拒绝,你将来是要和灰王子在一起的靓仔,我也要去和我的老色批在一起。 我们志不同道不合。 虞丞瘪起嘴,“将来长大了你就会嫁给我了。” “我要嫁的人才不是你呢。”莫之阳有清晰的认知,撸着小猫咪一脸憧憬,“我要嫁的人,他叫老色批。” “老色批,为什么有人叫这样奇怪的名字?”虞丞心里记下,以后一定要找到这个人,然后把他打死掉。 这样,小阳就没人娶,只能嫁给自己了。 玩到下午三四点,莫之阳觉得好无趣,不理虞丞的小饼干和牛奶还有水果的挽留就直接回去了。 “尼子,你不能这样没礼貌,知道吗?”莫母细心的他擦拭手背的泥土,拿掉粘在身上的猫毛,“阿姆跟你说话,你不能就这样走掉。” “可是我觉得阿姆好可怕。”莫之阳才十岁,仗着年纪小,想说什么说什么,只当做童言无忌。 对此,莫母突然不说话了,点点头,“是啊。” 那些葡萄莫之阳也不想吃,就觉得很奇怪,把葡萄丢掉算了。 丢掉葡萄回来的路上,看到在打水的安褚辞,交代他一句,“那些葡萄不能吃的,你不能拿去吃,知道吗?”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褚辞也懒得理他,这个小鬼,惯会作弄人。 “反正你不许拿去吃。”爱怎么样怎么样算了,莫之阳也懒得理他。 莫父过年才会回来,莫之阳反正现在也不欺负安褚辞了,虞丞倒是经常过来玩,天气渐冷下来。 “小阳,你怎老是盯着那个人看啊?”虞丞记得,那个人是莫家的佣人,一个粗野男孩有什么好看的。 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大约是因为他是安褚辞的王子,所以莫之阳对他没什么好态度,最可怕的是,这家伙好像是个抖M,你越不理他他就越黏你。 不过还好,过年前虞家会搬家,到时候他会带着安褚辞私奔,快点私奔吧。 “你别老是看着他啊。”虞丞不高兴了,“你看,我给你剥了橘子,多好看啊。”这时候,橘子可是罕见东西。 “他好壮,你不觉得吗?”莫之阳反问他,想要让王子欣赏到灰姑娘的美...丽肱二头肌,“多好看,真羡慕,不像我,瘦瘦小小的。” “小阳,我也可以很壮的!”赶紧把橘子放下,虞丞撸起袖子,虽然也有点壮,但都是十五岁的孩子,差别有点大。 莫之阳瞥了一眼,肱二头肌倒是没有,就只有鸡皮疙瘩,“我困了,要去午睡。” “小阳,小阳!” 怎么喊,他都不回头,虞丞对这个什么安的人心里多了几分恨意,他长那么壮干什么?长得壮了不起吗啊! 长得壮了不起啊,成天就只会勾引小阳,哼!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天气冷下来,莫之阳偶而听见妈咳嗽几声,就叫人好好休息,然后去楼下倒杯热水。 下楼的时候,看见虞丞和安褚辞在门口说话,咦,他们两个是商量怎么私奔了吗? “系统,我们去听偷听吧。”莫之阳放下玻璃杯,悄悄的往外挪。 “好耶好耶!”有瓜吃系统当然高兴。 凑到门后,就听到虞丞一句:“我给你钱!” 好耶,他们已经快进到肮脏的py交易了,太好了,莫之阳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等到自己走完这里的支线剧情,就可以去找老色批了! 太好了! 莫之阳听到那一句话就走了,当然也没听到为什么虞丞要给钱。? 谁拿了灰姑娘剧本,给本白莲交出来!(三) “拿着这十块大洋,离开小阳!” 安褚辞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十块大洋,在掌心掂了掂,心里知道是真货,冷笑一声,“这样啊。” “拿了钱,赶紧离开小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虞丞说罢挥起拳头。 虽然十五岁的虞丞看起来也很壮硕,但在他面前还是有些纤弱。 莫之阳给母亲倒了杯水哄她喝下,也想不通,按理说这个安褚辞他肯定是攻,就身高体型来说,他不是攻真的说不过去。 “那人家说不定是矮攻呢?”系统觉得,万事不能太绝对。 “边做边跳,那么高难度的,我和老色批还没试过呢。”莫之阳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主要是老色批一直都很高,他不把自己往下按就不错了,还跳起来,不可能的。 “我合理怀疑,其实拿了灰姑娘剧本的是虞丞。”不是体型歧视。 但你想想,山一样大的块头,窝在你怀里:嘤嘤嘤,人家怕怕,你要给我做主啊,嘤嘤嘤~ 这怎么想怎么奇葩。 “也是。”系统也想象不出来,那个安褚辞十五岁一米七多,到了二十岁,嘤嘤嘤是个什么情况,有点大鹏展翅的感觉。 莫之阳下定决心,“让我们瞧瞧,到底是谁拿了主角受的灰姑娘剧本!” “我压是虞丞!” “我压是那个叫李什么的主角攻。”莫之阳觉得,按照逻辑,主角攻肯定会和主角受反过来的,如果主角受是大鹏展翅,那肯定是主角攻走受的剧本。 买定离手! 家里就母子俩相依为命,父亲在外做生意,要等到过年才能回来,天气渐渐冷了下去,眨眼间十二月开始下雪。 下雪的那一晚上,莫之阳想起安褚辞住的那个小黑屋,空空荡荡的连御寒的东西都没有,也怕人冻死,就拿床棉被还有热水袋给他送下去。 安褚辞住的是靠小洋楼搭建的一个小木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顶多就是不漏雨的地步。 瘦小的体型手里抱着被子,嘴里咬着一个热水袋,艰难的朝门口去,走过去,放下被子取下咬在嘴上的热水袋,敲敲门没反应。 莫之阳怕他冻死,就推开被风雪吹得半掩的房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安褚辞,你睡了吗?” 只有一个破旧的小木床那里有个人影。 喊了一声没回应,莫之阳真怕他被冻没了,好歹也是主角受啊,于是抱起放在地上的被子,抖搂刚刚沾上的雪花,走到床边放下。 屋子里冷得很,也没炭盆,还好有上一世有波若,让自己锻炼了不怕冷的本事。 把被子放到床角,然后把热水袋放到他的怀里,再给人盖好被子,动作很轻柔怕将人惊醒。 做完这一切之后,又觉得没炭盆,莫之阳折返回去给他拿炭盆。 在他离开之后,床上的安褚辞睁开眼睛,看了怀里的热水袋,还有暖呼呼的床单,一时间不知道这蠢货要干什么。 辛辛苦苦搬来炭盆,莫之阳擦掉额角的汗渍,看了眼还是没醒的主角受,轻手轻脚的出门去。 安褚辞睁着眼睛,没有枕头手就枕着后脑勺,这个冬天似乎不是那么难捱了,暖呼呼的。 下雪之后,天更冷了。 早上干完活,安褚辞回来小木屋,看到地上怎么放着两件袄子,这该不会又是那个蠢货送来的吧。 莫之阳好盼着冬至,因为冬至虞丞就要和安褚辞私奔了,呜呜呜,我一定要要做红娘,给他点盘缠物资。 然后把两个人乐呵呵的送走。 抱着这样的想法,莫之阳偷偷给他送了好几身衣服,希望他以为是虞丞送的,从此对他感恩戴德,一见钟情。 然后你们愉快的走剧情,我愉快的去找老色批。 自以为没被发现,其实安褚辞都知道,那衣服的料子那么好,除了那个蠢货之外,谁会给。 冬至那天到了,剧情也开始了,虞丞要被接走,跟他的姑父去另一个城,这里各城混战,每一个城都是一个小国度。 盘踞着各个武装,将军是那些人的统称,掌控小国度的一切。 冬至那一天,虞丞恋恋不舍的跑过来,拽着莫之阳的小手手不肯松开,“小阳,我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啊?”莫之阳吃着妈做的粢饭团,装出一脸诧异的样子,大口的咬着饭团,“啥时候的事儿啊?” 您能不能快点走,然后把主角受也弄走,然后剧情就没我什么事,我要去找老攻了。 “等一下。”虞丞恋恋不舍,取出一条小手帕,塞给莫之阳,“小阳,这是我的手帕,上面的那个小太阳是我亲自绣的,你要收好,我一定回来找你的。” “不是,你回来找我干嘛啊?”你不去找你家主角受吗? 莫之阳接过手帕,绣的挺丑的,但还是收下了,看着会绣花的男二攻,突然想反悔,“系统,我觉得我押错了。” “那不行,咱们都买定离手了,我就猜肯定是虞丞拿了属于主角受的灰姑娘剧本,不然你看,他都会绣花了,多新鲜啊。”系统沾沾自喜,总算有一次赢了宿主。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系统。 “那你一定要等我。”临走时,虞丞总算鼓起勇气,在小阳嫩嫩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快步跑掉。 莫之阳拿了手帕不是很高兴,寻思着这玩意应该属于主角受,淡定的用手帕把脸上糊着的口水擦掉,“我给主角受送去吧。” 拿着手帕就丢进小黑屋,然后一句,“再你妈的见,老子去找我的老色批了。”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莫之阳就没见到安褚辞了,笑死,终于私奔了,太好了! 八年后...... “小狗,你死哪里去了!” “来了!” 这八年发生了很事情,他们走那一年,到年底的时候,莫之阳的父亲就传来出事的消息,说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打仗的就死了,莫母也是因为这个打击,一病不起。 之前送葡萄的那个阿姆,在莫老爷下葬没多久,就串通外人把莫家的财产都吞了,把两个人赶出去。 还好莫母的嫁妆存在钱庄里,取了出来还能过日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莫母得了肺痨,家里的钱都用来治病。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肺痨根本没办法治,加上莫母整日忧思担心的,没熬三年就去了,莫之阳一直在外搞钱给她治病。 身无分文,连下葬的钱都没有,想回去莫府要点,结果就被人打了出来,没办法只能掏出小说里的秘密武器:卖身葬母。 就把自己给卖了,母亲得以下葬,莫之阳也被卖到这木城里,做了佣人。 但问题不大,有口饭吃就行,不至于饿死,辗转被卖了几次,最后到了秦家,乐呵呵的干了一年多。 莫之阳放下手里洗一半的衣服,手在围裙上擦拭干净,赶紧小跑进去主屋里,“两位少爷,有什么事儿吗?” “今天下午跟我去裁缝铺,我们要做几身好看的衣裳。”大少爷也不知想到什么,一脸向往,“听说,这一次会来很多将军,不知道会不会被看上。” “嗯。”剧情已经开始了啊,莫之阳挠挠头:太好了,终于可以知道到底是谁拿了主角受的灰姑娘剧本了。 二少爷也是,一脸花痴,“听说将军也不都是老头,有几位十分英俊帅气,要是可以看上我,我就可以做将军夫人了!” 一个穿着大褂,带着帽子的五十岁男人进来,大腹便便的,看到莫之阳在这里,有点生气,“小狗儿,不去干活在这里偷懒,是不想吃饭了吗。” “老爷,我马上去。”没饭吃这可真的是威胁到莫之阳,赶紧一溜烟小跑从后门出去,继续洗衣服。 下午的时候,跟两位少爷出门。 “你说我是穿大褂还是穿西装?” “我就要穿西装,我屁股翘。” 莫之阳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跟在两人身后,要被这两活宝笑死,淦,哈哈哈哈哈,救大命!屁股翘穿西装。 笑死爹了,那老子屁股也翘啊,哈哈哈哈哈。 比起这两位少爷的绫罗绸缎,莫之阳身上很破烂的一件灰色短衫,黑色八分吊脚裤还有一双破布鞋。 长相清秀,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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