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云为衫心中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同样跟着颤动了一下。她看着宫子羽年轻的脸庞,然而他的肩膀上已经扛起了超越他年纪的责任。 见宫子羽额际的汗久久没被冷风吹干,云为衫拿出了手帕。 “入冬了,夜里很凉,执刃大人却满头是汗……做噩梦了?” 云为衫伸手,手帕却在空中悬停了一秒,她恍惚中反应过来,这个举动并非故意接近他而为,而是下意识的。她把手帕递给了宫子羽。 宫子羽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愣着没有动。 于是云为衫顿了顿,抬起手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动作十分轻柔。宫子羽的脸很快透出一抹薄红,两人挨得极近,似乎能看清彼此眼中自已的倒影。 “看来执刃大人是被伺候惯了。之前也是别人帮你擦汗吗?”云为衫用半开玩笑的话打破了这个氛围。 “没有没有哦……除了我娘。”他方才下意识地停顿,只是想起了一些本以为已变得很久远的过往,“我娘会帮我擦汗,但是她不会帮我擦眼泪。” “你小时候很爱哭?” “每个人总有些伤心事吧……但我娘说,男子汉不要哭。后来我就渐渐不哭了。” 宫子羽沉吟着,看见眼前那被风吹得有些红的手指,他顺手接过云为衫的手帕,两人的指尖轻触,云为衫缩回手,宫子羽自已擦起了汗。 “我以前也常常做噩梦……”云为衫想起了什么,轻轻开口,“睡不着的时候,妹妹就会唱歌给我听……” 不知道多少次,她浑身冷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呼吸和心跳难以平静,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有人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抚慰她入睡,一边吟唱着温柔的歌谣。她安心地躺着,闭着眼睛,身边的歌声还在继续,软软的、甜甜的,她的表情平静下来,嘴角轻轻抿着,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翻开了很久不敢触碰的回忆,云为衫回过神来,轻笑了一下:“我只要听着妹妹的声音,就不会再回到噩梦里了。” 看见云为衫眼睛有些湿润,宫子羽不由得问:“你和妹妹感情很好吧?你离开了梨溪镇,入了宫门,她一定很想你。”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望天,一只飞鸟在夜幕下飞过,她的眼睛便追随着那个方向看去。宫子羽也没有再问。 四下静谧,夜风轻拂,两个人就这样肩靠着肩,孤独的庭院里,连树叶的婆娑都能听见。 “谢谢你。” 半晌后,云为衫开口。 宫子羽奇怪:“谢我什么?” “我没有答,你也就没有再问。”她以为他会好奇的,但他选择了无声的安慰。 宫子羽说:“有时候,没有答,就是答。” 云为衫有些意外,她回过头,看着宫子羽清俊的侧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然后从衣袖里拿出那件狐尾佩饰。那夜大殿出事,他把这个东西垫在了她的头下。 “一直想把这个还给你,都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那狐狸毛油光水滑,柔软得安抚人心,宫子羽沉默地接过来,重新挂到腰上。 “我看这个挂件,执刃大人日日挂着都不离身,想必是你的珍视之物吧?” 宫子羽“嗯”了一声:“是父亲送我的。” 云为衫神色自若地说:“以前爹爹行商,我也见过各种皮料,这个狐狸尾巴色泽纯净,花纹对称,如此上等的狐狸毛,必定是你父亲花了很多心思才寻到的吧?” 宫子羽怔了怔,连她都看出来了,自已却从未留意过那些细节。 他有些懊悔地低下头:“父亲做事向来都是用心,总有他的深意……只是我年少心浅,没未懂过……” 云为衫附和:“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执刃这么年少,怎么可能事事看清?” 宫子羽心里的愁意很快淡了不少,许是夜风让人冷静,许是因为身边人的话。 好半响,他才说:“又叫我‘执刃’,不是说了私底下叫我‘羽公子’吗?” “那公子也别叫我‘云姑娘’了。” “行,那我叫你什么?” 云为衫转过头,看着天,月光照出一些云的形状,朦胧却镶着银色的边。 “怎么不回答?” 云为衫又学着他的样子:“有时候,不答,就是答。”说完,轻轻地笑了,眼睛弯弯的,星光月光仿佛同时掉进她的眼睛里。 宫子羽低头,他自已都没有发觉,嘴角竟然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也顺着云为衫的视线,看着天幕,月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月亮的清辉把他的面容勾勒得仿佛象牙雕刻般精致。 云为衫避开了视线,她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 她想起了上官浅的话。 “你真有手段,宫子羽现在满眼都是你。” 云为衫如实说:“可我最终还是会负了他。” “负了他?你会把他的人生彻底捏碎。宫门血流成河的时候,我真想看看宫子羽看你时的眼睛。” 云为衫感受到宫子羽此刻的眼睛流动着的不似冬日的灰光,而是温暖得如同春天来临时的光晕,他看着自已,那些光芒也就照拂在她身上,于是她再也不敢回头。 翌日,冬日的天亮得晚,一大清早都还暗沉沉的。 厨房里,腾腾的热气在灶台前冒着,弥漫着各样的香气。 云为衫把酒壶和蜜饯放到随身带过来的托盘里,这时,上官浅推门进来了。 上官浅拿起一个篮子,从柜子里取出一些新鲜的水果。从外面看,两人只是在厨房里各自忙活,没有任何异样。 而在柜门挡住的地方,上官浅的脸埋着,低低开了口:“宫子羽什么时候进后山?” 云为衫折着手里包蜜饯用的油纸,头丝毫未动,只有声音传来:“应该快了,我试着问问。” 身后的门关上了,几颗鲜果颜色欲滴,如同上官浅笑得娇艳的面庞,她看着四下无人,倾身过去,在云为衫耳边低语。 “你的任务是绘制宫门云图,对吧?”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猜到的,云为衫没有说话。 “一直以来,江湖中只知道宫、商、角、徵、羽,这后山却是第一次听说,神神秘秘的。我问了好多下人,都不清楚。你若是能调查到后山情况,寒鸦肆应该会很高兴吧?” 云为衫不置可否:“不用你说,我肯定会查。” 上官浅重新转身,轻笑着,有些不信:“后山重地,可不太好进。” 连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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