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耗费了这么多天,竟然还一无所获。 不过,江今铭还是猜准了一部分。 顾瑶确实在较劲。 不仅仅是和这重重阻拦较劲,还因为她前几天不太美妙的、差点卖身的遭遇:她是靠武力闯出来的,也便想靠武力闯进去了。 而且,顾瑶的怨气却比江今铭想象得还要重一点。 这么多天的碰壁和与牛鬼蛇神打交道,已经让她多天没有正常作息并恰逢生理期的敏感神经如同吹满气的气球一样一碰就炸。 她顿时想到她做这些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母后吗? 可是自己都这样了,母后居然也没有大变活人地出现! 自己都折腾成这样了,她难道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吗…… 顾瑶眼眶一红,赌气道:“我要死了的话听潮会来救我的,实在要死,我就死吧!” “反正最应该该爱我的那个一点也不爱我了、她不要我了!我、我死了算了!!” 江今铭悚然:“不是……”恋爱脑是病!是病啊!! 他想破口大骂却竟然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一连串的脏话已经在他脑海里连环烟花般地爆炸了,这脏话烟火桶直接轰向了那个叫张景潇的欠债玩意儿搞惊喜大放送。 张景潇你个混账东西,她才几岁,她懂什么叫明哲保身吗?她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她懂什么啊?! 你照顾不好让我—— 江今铭愣住了。 心海波澜万千,忽而寂静,一片虚无茫然。 他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叹息漏风一样从喉咙里泄气,指腹轻贴额头,几乎要被错乱的思绪压垮。 江今铭在空无之中捏紧自己的眉心,却掐到了那颗殷红朱砂痣,唇角不由扯了点嗤笑,飘出一声:“真是,见鬼啊。” 老子又不是菩萨。 他心道:让她去。 有什么大不了的,撞了南墙就知道脑袋疼了。 如果她实在找不到靠谱的人,我就在后面跟着呗。一张老脸也别要了。 清誉、清誉,唉。 等张景潇回来,我再跟他说明白,他和小公主不是一路人:不喜欢的话,就拒绝得狠一点,对她来说,长痛不如短痛。 她见过几个江湖侠士?就乱喜欢! 好好好,就这样。老子真善良! 一个是死了算了,一个是我好善良。两个不是那么适合理性思考的人都通过思考得出了没有任何价值的结论。 不过很可惜的是,在今日约定的地点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深黑的夜色下,屋檐交叠,皎洁的月光照影。他的上半身隐藏在了三角形的阴影里,坐在低矮腐朽的黄木护栏上。 护栏布满虫蛀、灰尘,像老掉牙的长满斑痕的人躯,对承载一个少年不堪重负。 但少年其身轻如雀,纤腿轻挑,悠然踢动月光,扶护护栏的手宛若弹奏琴弦,指点间似拨水面。 他朝顾瑶转头,笑弯弯的眼睛如同月牙,骨相素美,唤醒了顾瑶和日月神教的不那么美好的记忆。 她:“……花渔?” 张景潇的徒弟,江今铭自然认识。 江今铭绕到她身Q三9零⒈⒊⒊7⒈⒋前,不可置信道:“你们这些孩子不好好吃饭睡觉他妈的跑过来想花魁!?花渔!我看你是皮痒了!你净给你师父找事儿是吧!” 花渔笑眯眯地没说话,抬起手,两手的小拇指旋进了耳道里,四指开花一样张了张。 随后,他又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弹了弹小指,眼神越过江今铭的肩膀,落在了顾瑶的身上,含笑:“一起?” 顾瑶:我靠,好挑衅! 她下意识地斜眼偷瞄江今铭,这个易燃易爆炸的家伙果然爆炸了! 顾瑶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只一眨眼,就见江今铭像老鹰提小鸡一样拎着花渔的后领,把花渔从护栏上提起来再丢出去:“神经!都给老子滚回去!” 呃啊他被砸地上了! 顾瑶缩了缩脖子。 花渔啪叽一声扑地,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没砸到脸。 他的神情八风不动,笑意不减,还是眯眯眼的模样,无所谓地朝顾瑶伸出手,食指和中指颤颤巍巍地竖着。 “二十金哦。” 天知道这幅画面有多诡异,跟他爹的诈尸一样啊啊啊! 顾瑶:“等等,你没事吧……” 江今铭看着花渔那油盐不进且无视自己的死样,终于怒上心头:“二十金你个头二十金,我看你就是神经!” “你们非要玩是吧?我服了我服了!老子不是菩萨!他妈的,张景潇你自己管去吧!” 他怒气冲天地离开,仿佛是被一群熊孩子们整得像个丧失尊严的临时保姆,或者丧偶式育儿的心碎家长,狼狈地逃离了这个看似会给他带来心灵伤害、给儿童带来身体伤害的天地。 顾瑶:“……”什、什么情况? 花渔依然笑意不改,等江今铭走远后利落地起身拍了拍衣摆,鬼魅一般地游荡到了她的身边:“走啦。” 说罢,他轻轻地哼着小调,引着顾瑶往相思馆走。 不是,大哥。 你知不知道你跑调很厉害? 顾瑶的悲愤和哀伤彻底被花渔那带笑清悦的魔音绕耳取代,她的面容有点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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