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两则(H)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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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定有过跟我一模一样的想法。”杨岚狡黠一笑，“可是这可能吗？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外表的优势使我们从小获得老师更多的青睐，从而获得更多的机会，无形之中肯定是比其他人更容易的。外表和智商一样不占或者只占一样的人是不会理解这个点的，不是吗？” 夏娴沉默了两秒，忽然开始捧腹大笑：“岚岚，我说句大实话，我谁都不服，就服你。真的好讨厌啊，为什么我们要活得姿态这么难看？” “所以我真的求你别作了，有个能理解我拧巴的人太难了，找个人说话太难了。”杨岚扶着额，也跟着笑，“小时候是很向往二十岁的，觉得我们二十岁的时候肯定拥有很多东西，知识渊博，风华正茂，闯荡世界，变得更强大，再也不是幼稚的小屁孩了。可现实是我连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回国等着我的是各种烂事儿。” “岚岚，如果我这次能平安度过，就申请出国读博，躲在大农村安安分分做学术。”夏娴诚恳地说。杨岚没有说话，因为她什么都保证不了。她其实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替夏娴求周凯，还是想随便找个什么身不由己的借口去见周凯。她唯一确信的是她不能看自己十几年的闺蜜在最好的年纪含冤蹲监狱，虽然她也明白仰仗特权谋取公平公证是一个笑话。 …… 周凯这些天都在思考一个很哲学的问题——如果杨岚这俩月完全没有联系过他，他会不会回到过去的放浪状态和其他女人鬼混？他一直坚信对于男人而言，生理需求是生理需求，爱情是爱情，可如今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答案突然模棱两可。当然，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那就是这段时间看了杨岚上千条乱七八糟、胡言乱语的微信之后，他是心累到完全没心情再沾染任何女人的，仿佛他的浪子灵魂都被她念经超度了。再转念一想，若是其他女人，他会纵容这种事儿么？当然完全不可能。说白了周凯还是放不下，他不是一个深情的人，或许就在二十岁的年纪恰好遇到了这么个克他的女人，又鬼使神差地把自己仅有的那么一小盅感情敬给了这段啼笑皆非的恋情，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都弱爆了，杨岚是他心目中念念不忘的唯一的Doge。朱砂痣会变成蚊子血，白月光会变成白米粒儿，可Doge是永恒的Doge。第0270章269颜杨岚纠结怎么跟周凯说夏娴的事儿已经纠结了一整晚，可以说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拖延过，可鸵鸟策略毕竟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她下定决心给周凯打个电话约顿饭。第一次打的时候杨岚还略紧张，毕竟求前男友办事这种事情还是挺尴尬的，但周凯没接。杨岚觉得他八成是假期吃喝玩乐太晚，早晨醒不了那么早，于是过了三十分钟之后再打，结果还是没打通，但也没拒听。杨岚忍不住胡乱猜测他昨晚是不是跟若干个女的乱搞了一整晚之类的，整个人逐渐暴躁，开始一直拨他手机号码，拨到第八次的时候终于被拒听了。杨岚登时就想发脾气，可一想今非昔比，自己这哪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于是默念了一遍《心经》之后平静地给周凯发了条短信：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怕他看不到，杨岚又在微信里发了一遍。想了想她又补充写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挺喜欢吃粤菜，就预订了这家餐厅。杨岚用地图app把地址定位分享给他。其实这种人均消费四位数的餐厅如果不是夏娴掏钱，杨岚是绝对不会自己主动踏进去的。当时夏娴听说她要请周凯吃顿饭，立即给她打了一万块人民币让她请顿好的，杨岚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如果杨岚有那种“我们把你培养到M大去，你要赚大钱回馈我们，否则就是没出息不孝顺”的道德绑架式父母，估计也就老老实实去赚钱了，能不能飞黄腾达是另说，下限总不会太低——再不济也能做个自媒体，毕竟杨岚作为周凯的女友时流量就不小了，刚曝出来那会儿有很多酸鸡文盲网友质疑她的真实理综水平，完美踩到了她身为做题家的雷区，一气之下她在网上开直播做题，因为颜值高身材好，题目直接秒，噱头很猛，直接杀入平台人气top3，当天就被各种教育机构联系她讲课的私信淹没了。同时这件事也被同校一些男生铺天盖地地辱骂，主要指控她网上直播搞软色情，损害M大形象，杨岚当时就呵呵一笑直接开?：在你们眼里穿个稍微贴身的T恤就软色情，那你们打球时动不动裸上身一定是硬色情吧？哦不对，歪瓜裂枣的人肯定不色情。这话成了段子，被P成了表情包到处流传，又让杨岚在网上火了一阵。如果杨岚和夏娴一样有心收割一波流量，现在也不至于清贫如斯。杨岚在餐厅落座的时候，周凯依旧没回她消息，她开始担心周凯这回真的不会来了。她哀叹一声，又给夏娴发了条微信：如果周凯没来怎么办？没消费直接走会不会很奇怪？能走吗？夏娴：那你就自己随便点点儿东西吃呗，我请你。这家餐厅不仅味道正宗，餐盘甚至有Piefrancesco的Solimene's ? Alici系列，品位不俗，看着它们就能想象到莱诺萨湾。杨岚：啥样啊？夏娴发了一张图片。杨岚看着图片上的彩绘鳀鱼疯狂掉san，心道自己可真是一如既往地欣赏不来品味不俗的东西。杨岚怕自己错过消息，也不敢放下手机，就百无聊赖地端着手机打了几局手游，连赢十一场时忽觉眼前光线一暗，她惊喜抬头，见到的却是老冤家，葛明熠。 “喂，你表情变化也没必要这么明显吧。”葛明熠端了红酒过来，姿态优雅地坐在杨岚对面，“等人啊？” 颜小第0271章270颜 “我怎么哪哪都能碰见你啊？”杨岚本来等人等得就心烦，一见到葛明熠更烦了。 “哟，你这么惦记我啊？我怎么记得我们上一次碰见都好几个月以前了。”葛明熠招呼了一下服务生，笑着对杨岚说，“请你喝一杯。” “大姐，我们好像没这么熟吧。”杨岚被她风情万种的样子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抬眼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如果说高中时葛明熠的漂亮也就和杨岚平分秋色，那么此时杨岚不得不承认葛明熠这些年是一点点“脱胎换骨”的，literally“脱胎换骨”，本就绝佳的底子在现代发达整形技术的调整下愈发精美，几乎找不出缺点——当然，这种“无缺点”也被很多人诟病为“无特色”。 “你在哪整的？技术这么好，看上去很自然，毫无痕迹。”杨岚好奇了很多次了，因为她每次见到葛明熠，都能感受到她又变美了，这等不安现状的“上进心”就那么赤裸裸地写在她脸上。 “你也想微调？”葛明熠挑眉，“我说句实话，do脸最重要的还是审美在线，面诊时别什么都听医生的。你看有些人割一大双眼皮，肉条感那么严重，都丑成癞蛤蟆了还觉得自己贼美，这种人花多少钱、见什么医生都不会变好看的。” “当然不想，我这么漂亮我闲的没事儿了遭那罪……这不是跟你没什么其他话题可聊么。”杨岚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你又在M市做什么？” “本来是想来找我男朋友，他在M市谈生意，我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不巧撞到他正跟一个舞蹈学院的大一妹妹打得火热，所以分手了。”葛明熠笑笑，“你也失恋了吧？我隔老远都能嗅到你散发着和我一样的气息。是因为上次那个小美女吗？” “这么老土的剧情？等等，你这种人还有男朋友？还会失恋？还介意劈腿？男人不都是你的ATM机？”杨岚翻白眼，怎么都没料到有一天葛明熠会跑来跟她惺惺相惜，“不是说韩嘉浩之后你就不会再动心喜欢男人了吗？” “说明我道行还不够深，”葛明熠耸耸肩，“我刚看你似乎还心存幻想，好心来提醒你一句。周凯跟我前任是好兄弟，物以类聚，半斤八两，少分泌一点爱情激素才能保持身心健康。” “啊？谁啊？我不会还认识吧？”杨岚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凌泽明。” “还真有点耳熟……哦我想起来了，但他不是人在HK吗？”杨岚突然感觉世界很小。葛明熠托着腮叹气，“我暑假参加了HKU的夏校，带实习机会，他是我老板。” “你可真是两个赛道两手抓，两边红利一个不落。”杨岚趁机阴阳怪气了一把，“你说吧，我每次见你，你都一身价格不菲的战衣，情感理论修炼得炉火纯青，结果还不是要被甩。说句实话，我不理解你就在追求什么，物质也好，美貌也罢，欲望是无止境的，你得到的越多，世界给你的正反馈就越多，渴望的也就越多。嗐，算了，我连瓶酒都买不起，哪来的脸跟你讲这种老生常谈。” 葛明熠喝了不少酒，微醺的状态倒显得比平时温和了很多，“有什么不好？那不然呢？当一个丢进人堆里看不见的女人，一生只能被男屌丝操来操去，生劣质三胎吗？” 颜小第0272章271颜 “你没必要非得走这两个极端呀，你就找个跟你匹配的男的共同奋斗不好吗？跟你条件差不多的男的，在普通女生眼里那也都是男神了呀！非得步子迈那么大，不怕裙底走光啊？”杨岚看了看手机，依旧没有周凯的任何回应，心里空荡荡地难受，连看葛明熠都顺眼多了。 “杨岚，那你怎么不找个跟你匹配的男人？你还劝我。”葛明熠放声嘲笑道。 “跟你说不清楚，反正跟你不是同一种理由。”杨岚懒懒地垂眸盯着杯中的红酒，一副蔫巴模样。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去Q市，是初中毕业时，我偷偷用攒的零花钱给自己报了个法语班，封闭式培训。当时我什么都不怕，骗妈妈说是夏令营，同学都一起，但其实我是自己一个人去了Q市。那时候觉得Q市比我们的家乡繁华太多了，也很排外，大部分人麻木而冷漠。我的钱很紧巴，舍不得打车，又没找到公交车站牌，就很着急，刚好身边路过一漂亮姐姐，我就问她，我说你知道公交车站怎么走吗？她瞥我一眼，轻轻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从来没坐过公交，不是很清楚呀。那个时候我脸皮多薄啊，那个笑声我现在都记得，就好像我是那种……乡下人进城，你懂吗？” 葛明熠醉酒后多少有点话唠倾向，以往她都能用仅存的理智克制并逼自己睡觉，但是此时“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使她难得打开了话匣子。 “不懂，乡下就乡下呗，乡下人有什么不好？”杨岚坐立难安地又看了一眼手机，对话框里依旧只有她自己的话。 “然后我用晚饭钱，转身打了一辆车。”葛明熠脸颊泛着红晕，美不胜收，“我还记得，当时我的护肤品是一套黛珂，那时候觉得老贵了，一套下来要两千多块，是追我的一个男生送的，因为这个礼物我还被很多女生骂得很难听，骂我茶，骂我婊，说我不接受人家的追求还收人家的礼物，没素质。后来我慢慢答应他了，他就送了我更多礼物，我第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也是他送的，又有很多女生骂我就是个出来卖的，可当时谈恋爱多单纯啊，我都没跟他上过床。他只是家境好一些，又舍得给喜欢的女孩子花钱罢了。” “其实她们骂再多我也不在意，因为我知道她们是嫉妒，她们得不到这些，也不能在学习成绩上踩着我，就只能在道德感上面找点儿平衡，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因为我觉得她们长大了也就是那种家长里短的街边大妈，一辈子也就那样。她们拼命证明自己不茶不婊是很有素质的好女孩，可有什么用呢？除了她们自己，谁在意呢？如果她们真的一心搞学习也就罢了，偏偏她们还很渴望爱情，太好笑了，可惜她们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们幻想的爱情，人品再好也不能，甚至结婚了也不能，因为只有性资源匮乏的loser才会对着一张平庸的脸发情。” “但你知道吗杨岚，我最气不过的是，明明你也茶，你也婊，你还狂，喜欢装逼，你钓那么多舔狗，收韩嘉浩那么多礼物都没当过他一天女朋友，怎么骂你的人就没那么多呢？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喜欢跟你似的端着装女神，谁骂我我?谁，讨厌我的人不敢明说罢了，后来一个个不都躲网络ID后面散播谣言说有证据证明我初中搞校园霸凌吗？”杨岚感到好笑。 “当时跟我当室友的姐姐也是个美女，气质很好，走起路来就像走T台，她说她之前在瑞士做Sales，卖的是表。那时候我懂什么呀，我就以为她是个柜姐，还心想不能显得太瞧不起这个行业。结果相处久了，我才知道她是名校硕士，读的是奢侈品管理专业，跳槽去了一个法国牌子，这才跟我一样报了法语班恶补。”葛明熠自嘲地摇摇头，“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很好奇地拿着她那个眼霜，我至今记得牌子是la prairie，我在我们那边的专柜都没见过，我问她这个是不是很贵，她说国内贵一点，国外买比较划算，我说国内买多少钱呢，她说可能三千多吧……当时我都惊呆了，但她笑着说青春才是最贵的。那个时候我就暗暗下决心，在我到她那个年纪之前，一定要使自己能够一直用这个价位的眼霜。现在再想，那个眼霜也就一般吧。” 她醉得单手撑在桌上，描述得一惊一乍，像个小朋友，杨岚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第无数次瞄了瞄寂静无声的手机屏幕，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葛小姐的忆当年，“诶，我饿了，这家店什么好吃，有推荐的吗？” “你听我说说话，我请你吃饭啊。”葛明熠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又招了招手把服务生叫来报了几样菜名。杨岚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她点的菜品都价位不低，本着“吃人嘴短”的理念摆出一个笑脸：“行。你说吧，我开开眼。” 颜小第0273章272颜 “杨岚你知道吗，我是不再跟你当同学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算挺聪明的人。”葛明熠咯咯笑得格外清脆，“小时候我觉得自己多笨啊，那种很绝望的笨的感觉让我反复告诫自己，我没什么可以偷懒的底气，我得拼命努力，我不仅要自己努力，我还要踩着一切可以利用的男人努力，借助别人的大脑，不惜一切代价达到我的目的，否则我就会跌落到泥地里，以后跟那群又蠢又丑又懒又低级的垃圾当大学同学，跟屌丝loser结婚生笨孩子，每天折腾些浪费生命的事儿。” 一小盘香煎豚肉端上来，摆盘精致，别具匠心，但杨岚饿坏了，一叉子下去，两口就给吃完了。 “你还记得吗？有段时间你就跟睡不醒似的，上课的时候老打瞌睡，但你所有科目成绩都是接近满分的。然后就有人猜啊，说你白天不学习，都是晚上偷偷学，你也不反驳，可能你是害怕更多人嫉妒。那些人多蠢啊，他们理解不了的事儿，就觉得一定是假的，他们永远无法懂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而他们的认知又那么狭隘，”葛明熠大笑的时候会隆起很完美的颧脂垫，显得笑容亲和而明媚，“可我知道，你那么困是因为你通宵打游戏，我在韩嘉皓的游戏好友里见过你，你都满级了！那个时候我真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所以在那群脑子不好用的人还在拼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