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两则(H)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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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许小姐，之前你拒绝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特别可惜，好在你想通了，明珠总算没蒙尘，你放心，耀星实力业内顶尖，我们一定会让你站上最闪亮的舞台，这次训练是封闭式的你回去后先准备准备，十五天之后，我们就出发。” 许青澜记下了日子，礼貌道别。回家路上，纪行樾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语气无比急促。 “你没在家？” 她怔了怔，刚要开口，下一秒就听到他再次道：“无论你在哪，现在马上来市中心第一医院。” 在一起这么久，许青澜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让司机掉头了。刚到急救室，看到纪行樾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出事的不是他，那是…… 还没来得及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一旁的护士就把她带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你是O型血是吧？” 许青澜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护士就问起了身体情况，随后将粗大的针管径直扎进皮肤，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她这才惊觉这是在献血。护士一边看着血量，一边和她聊起天。 “妹妹，外面那个帅哥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他女朋友在机场外碰到车祸被送过来，他急得都要疯了，直接找关系把我们院长叫来了。” “医院血库告急，他又接二连三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把你叫来了，感觉他真是爱惨了她女朋友啊。” 听到这句话，许青澜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紧。仿佛有一双手狠狠抓住了她的心脏，对方已经松手，她却还喘不上气，只觉余痛未绝。所以，纪行樾找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给姜知瑶献血？！先不说让替身给正主献血这事有多伤人，他分明知道她有很严重的贫血症…… 是忘记了，还是为了救姜知瑶，所以根本不在意。抽完血之后，她足足在位置上坐了半个小时，才慢慢缓过来，而这段时间，纪行樾从未来看过一眼，问过一句。想都不用想，此刻他一定是还在守着姜知瑶。也是，她不过一个替身，怎么配得上他垂怜。许青澜自嘲一笑，扶着墙一出门，就看到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推着病人出来，纪行樾连忙神色焦急的迈着大步跟上去，推着车进了病房。隔着窗，看着他坐在床边紧紧握住那双苍白的手，满脸祈求和后怕的神色，许青澜心下一窒。在她印象里，不管遇到什么事，纪行樾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认识他五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原来，他真正爱人的模样，是这样子的。接下里四五天，纪行樾一直没回来。许青澜知道他在医院，也没有联系过他。她去做了三件事情。第一件，去公司递了辞呈。第二件，拿出了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第三件，把她离开的日期在日历上标注出来。看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她那万分迷茫的心，总算慢慢安定了下来。雨季结束后的那个晴天，纪行樾终于回来了。几乎是一眼，他就发现了家里的种种不对劲。他看着一旁的纸箱，皱了皱眉，“你怎么把公司里的东西全都带回来了？” 随后，他又看到房间里放着的行李，呼吸微乱，“你突然开始收拾行李干什么？” 最后，他才看到墙上那个被画上圈的日历，回头看向她，“你在30号这天画个圈，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三个问题，让许青澜的动作微顿。她没有隐瞒，“最近找到了更心仪的工作，就辞职了，收拾行李是要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30号，就是我去的日子。” 说完，她轻轻吸了口气，打算将自己要离开并和他分手的事如实相告。 “你有空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谈谈，我……” 话说到一半，纪行樾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着屏幕上姜知瑶的名字，连忙按下了接听。透过听筒，姜知瑶娇俏的声音传了过来。 “行樾，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朋友给我办了个接风宴，你要来玩玩吗？” 纪行樾刚想要答应，却又像想起什么，侧目看向许青澜，“你刚才说要谈什么？很重要吗？” 这样问，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摇了摇头，“不重要，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姜知瑶笑了一声，语带惊奇。 “你女朋友也在啊？那带她一起来玩吧，她不是之前给我献了血吗，我还没好好道谢的。” 纪行樾听到献血二字，怔了怔，下意识捂住了听筒，走到一旁。最后不知道两人如何交谈的，纪行樾带着许青澜一起出了门，她甚至都还没开口说出拒绝，他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她上了车。路上，他对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几句。 “刚刚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我朋友，她前几天回国遇到车祸，医院血库又库存不足，我想到你和她是一个血型，情况比较紧急，所以才叫你过来，也没来得及和你解释，你这几天没给我发消息，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没有，我有些贫血，这几天一直在休息，所以没联系你。” 许青澜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意。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纪行樾心头一紧，骤然生出了一些愧疚。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她有贫血症。他刚要道歉，又开口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弥补，她却已经闭上了眼，仿佛并不在意的模样。最后，他也只能止住了话语。两个人下了车后，便径直往指定的包厢走去。可刚一推开门，两个人就察觉到了现场的压抑气氛。说好了是接风宴，可到场的几乎全是男的，大部分还是纪行樾的兄弟，他们一群人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没说出口，姜知瑶就笑着迎过来，“来了啊。” 说完，她的视线落在许青澜脸上，怔了怔，随后又扬起一抹笑，“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啊，看着好小，上次多谢你给我献血，说起来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呢，以后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随叫随到。” 许青澜强行扯出一抹笑，“言重了。” 姜知瑶笑了笑，让他们随便坐，便去招呼其他刚到的人了。她虽然人没在这，可纪青澜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她身上。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他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看到她多吃了几口马卡龙，他便默不作声的让侍应生将会所内所有的马卡龙送到她面前。看到香槟塔不小心被人推倒要砸到她身上，他立刻起身将人护在了怀里。 “小心！” 尖锐的玻璃碎片在他左手上划开几道口子，大家都劝他赶紧去医院处理处理。他却随便拿了条丝巾缠上，对此浑不在意。 “小伤，没事，不用管。” 看着那被血染红的白丝巾，许青澜刚拿出的车钥匙，又放回了包里。现场安静了几分钟，又很快恢复了热闹。八点，眼看大家都喝得尽兴了，姜知瑶直接拿起了话筒，高声宣布。 “现在人也到齐了，我可以宣布那件重要的事了！” “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我这次回国前分了手，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为了相亲，找个新男朋友！”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看向了纪行樾。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玻璃杯被他硬生生捏碎！鲜血糊了一手，姜知瑶却置若罔闻，反而笑着朝他举起了酒杯， “行樾，这次叫你来可不是白叫的啊，就是让你帮我把把关，看看你这群兄弟，哪个和我比较合适？”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看着这群人躲闪的眼神和黑着脸的纪行樾，许青澜总算知道为什么刚进来时，这个包厢的气氛会这么奇怪了。就在大家都战战兢兢时，坐在中间的一个男生突然站了起来。 “我……” “去个卫生间”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纪行樾直接把身前的桌子掀了，冷着眼扫向他。 “你他妈敢答应试试？！” 陡然被发难后，那个兄弟有口难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纪行樾却攥紧了手，满手带血的走到姜知瑶身前，红着眼语气颤抖的质问： “姜知瑶，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重重摔上了门。完全忘记，他把女朋友丢下了。闹成这样，接风宴也办不下去了，许青澜自嘲一笑，起身去了卫生间。刚走到走廊，就听见了纪行樾那群兄弟和姜知瑶争吵的声音。 “姜知瑶，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搞这一出惹行樾生气？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一直都想跟你复合吧？他心心念念的人，我们谁敢动？” “他想复合我就答应他？一点诚意都没有？” “诚意？我艹，你到底还要什么诚意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这个圈子里，哪见过他这样的痴情种，他堂堂一个天之骄子，为了你疯成什么样了？” “你提分手出国后，他每天酗酒，险些没把自己喝死，你前脚刚发朋友圈说喜欢什么东西，他后脚就不计代价的买回来，然后又飞出国连夜偷偷放在你家门口；你前阵子跟闺蜜说你好久没看到烟花，他立刻让人在巴黎准备了烟火大秀，这些事情，别告诉我你一点不知道……” 听着兄弟那义愤填膺的口气，许青澜的手轻颤了一下。和她在一起的这些年，纪行樾总是莫名其妙时不时的就消失。原来，都是为了姜知瑶啊。走廊处的争执愈演愈烈，姜知瑶却毫不在意道：“他心甘情愿要为我做这些，又不是我逼的，更何况，都是一些小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天为我丢条命试试。” “姜知瑶，你他妈就仗着行樾的喜欢可劲作吧！等到哪天他的耐心耗尽不喜欢你了，你就等着后悔吧！” “不喜欢我？笑死，他连找个女朋友都是我的替身，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操这个心！” 姜知瑶的语气里满是笃定，说完这句话便志得意满地转过身。却正好和站在不远处的许青澜，两两对视！看到她站在这里，一群人都瞬间愣在了原地。姜知瑶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纪行樾没在，她也没了之前的客气，反而可怜的扫了许青澜一眼。 “你都听到了？也好，不然一直蒙在鼓里多可怜啊，小姑娘，你不过是我和行樾感情里的一个小配角而已，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抽身为好。” 说完，她直接踩着高跟鞋离开。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留下纪行樾那群兄弟脸涨得通红，磕磕绊绊的解释着。 “青澜，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是，是……” 众人很想解释，可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就是那样。看着一群兄弟紧张得不行的样子，许青澜不想为难他们，什么也没问，转身离开了。刚走到楼下，她正在打车，一辆玫红色的跑车突然碾着水滩开了过来。肮脏的污水溅在许青澜身上，将她的衣服打湿了大半。她凝眉看去，就看到了车窗后姜知瑶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小配角，你再不懂点事主动离开，小心下场比现在还要狼狈哦！” 撂下这句话后，她开着车扬长而去。许青澜从包里拿出纸巾，慢慢擦拭着脸上的水。她把湿掉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仰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流出一滴泪来。配角吗？不，她从不是谁的配角。是纪行樾，从她的剧本里，杀青了。回到家后，许青澜吃了点东西，洗漱一番就休息了。凌晨三点，卧室的灯突然打开了。喝得醉醺醺的纪行樾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一把将被惊醒的许青澜抱进了怀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我？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你，为什么就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当着我的面相亲，你就这么喜欢折辱我，是不是看我为你痛不欲生的样子，你就开心了？” “好，我痛苦，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还是我的。” 看着他脸上那痛苦不堪的神情，许青澜手上使了点劲，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她看着他倒在床上，嘴里还在不断的念着姜知瑶的名字，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原来我们恋爱那三年，对你来说当真一文不值啊。她红着眼拿着枕头离开了卧室，顺手关上了灯。房间里又陷入了漆黑，纪行樾还在说着醉话。却已无人倾听。第二天，纪行樾睡到中午才醒。宿醉后，他头疼到快要裂开，强撑着坐起来。许青澜正在窗前收拾小首饰，看着她的背影，他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印象，一下怔住了。 “我昨天喝多了，说过什么醉话吗？” 看到她摇头的动作，纪行樾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他抬起手想揉揉太阳穴，拉到了伤口，轻嘶了一声。许青澜刚好转过身，看到他手上还没处理的伤口，因为酗酒发炎了。纪行樾是机长，日后还要开飞机，此刻才终于想起要处理。 “药箱在哪？” 许青澜没有说话，转身去客厅拿了药箱过来。 “这里面，什么药都有。” 纪行樾忍不住笑了笑，“怎么可能什么药都……’ 可一打开，看到从感冒药到胃药一应俱全的琳琅药品，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都是，你准备的？” 趨厑蕤褎冕璀莪褚籂阅銁琳婷攗聻鯹许青澜点了点头，“嗯，你是机长，不能受伤，所以我把药准备得很细，就是为了你需要的时候能及时用到。” 闻言，纪行樾脑子嗡鸣，瞬间想起一些后知后觉的事情。想起无数次深夜自己酒醉而归，都是她任劳任怨给他熬醒酒汤；他随口说句想吃什么，她立刻去找菜谱学着做；这些年自己大病小病接连不断时，她总能及时应对……。他记得他们刚在一起时，纪云烟曾无数次跟他提过，说许青澜在家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要他承担好男友的责任。他比她大上几岁，可在这段感情里，却一直都是许青澜在照顾他。这一刻，纪行樾心里五味杂陈。他满是愧色地看向她，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她拿起了包，似乎不打算给他上药，而是准备出门，一时有些意外。 “你要出门吗？” 许青澜嗯了一声，戴好帽子。 “和云烟说好了，一起吃午饭。” 纪行樾这才想起妹妹好像刚结束旅行。他拿出药匆匆处理好手上的伤口，跟着起身到了玄关。 “我送你过去。” 许青澜刚要拒绝，他却直接牵住她的手，拿起车钥匙便带她出了门。上车后，纪行樾一边调着导航，一边问起她们下午的行程。听到要去逛街后，他正想陪着一起，手机突然来了新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把车停到路边，一脸歉意地看向许青澜。 “本来想今天陪你的，但刚刚收到消息，临时有飞行任务，青澜，你打车过去可以吗？” 许青澜方才看到了他的飞行任务信息，所以知道他没有撒谎，点了点头，便拉开了车门。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野中后，她抬手拦了一辆出租。到达约定好的餐厅后，纪云烟已经点好单了。她兴冲冲地拿出一份礼物，递到了许青澜面前，语气里满是欣喜。 “当当当！旅行礼物，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许青澜把礼物放在腿上，没有及时拆礼物，反而抬眸看向她，一脸正色。 “烟烟，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我……打算和你哥哥分手，然后去维也纳深造，大概要去三年吧。” 听到这话，纪云烟的眼瞪得浑圆，“什么啊？怎么这么突然？谈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啊？” 许青澜笑了笑，据实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