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把电脑打开,点进我的志愿表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提交了。 屏幕上赫然写着:第一志愿,A大。 我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看向爸爸房间的方向。 我的账号密码只有徐红梅知道,当初她说是学校规定怕我们忘记密码,她这里一定要收集一份。 我的志愿,被他们篡改了。 厨房飘来饭菜的香气。 我走到客厅,看见爸爸正哼着歌翻炒锅里的菜,转身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容容,你起来了,刚好来吃饭,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自从妈妈走后,他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担,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似乎是怕我因为当初被关在冰库心生怨恨,也怕我一直不同意他和徐红梅的事,又开始关心我,讨好我。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爸,你好像没问过我高考志愿填的哪里。” 他的背影明显僵住,“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说罢,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爸爸还是希望你能留在爸爸身边,A大就不错。” “是吗?”我抬头和他对视,眼睛越来越冷,“可我还是比较喜欢Q大,离家里两千公里,以后我就不用再回来了。” “胡说什么呢?怎么能不回家?” 我没有理他,走出门,径直来到了举报中心。 我冷静的告诉工作人员自己的高考志愿被篡改,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立刻帮我冻结了账号,核实志愿信息。 当晚,爸爸和徐红梅都被带走调查。 伯父伯母带着祁则出去旅游,家里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将这些日子爸爸和徐红梅的罪行全部发到了网上。 我写的字字诛心,加上我理科状元的身份,很快在网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对他们的骂声一片。 徐红梅从举报中心出来时,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慌乱地戴上口罩,将鸭舌帽檐压到最低,连一寸皮肤都不敢暴露在阳光下。 她跌跌撞撞冲进我家楼道,环视着四周,焦急的敲着门。 爸爸刚把门打开,徐红梅哭着扑到他怀里,“勇哥,我被停职了……明只差一步就能当上主任,全被那个小贱人毁了!,” 她抽泣着,楚楚可怜的看着爸爸:“勇哥,她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是我们篡改了她的高考志愿,我们联手,只要我们不承认,我们说她是诬告,她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闭嘴!谁准你这样说我女儿的!”爸爸猛地推开她,力道大得让她撞在鞋柜上,厌恶的看着她,“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伤害我女儿!” 徐红梅有些愣住,扶着柜子站稳,“你现在装什么父女情深?”她抹了把眼泪,忽然笑了起来,“你伤害她还少吗?我们不是一直在伤害她吗?” 爸爸被她怼的一瞬间说不出来话,脸色瞬间铁青,扬手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我是管教!”“管教?”徐红梅被他的话逗笑,捂着红肿的脸看他:“管教就可以差点要她的命吗?管教就可以天天偏心祁则吗?” 爸爸狠狠的揪住她的领子,不知是愤怒还是心虚,声音有些发颤:“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把手松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滚,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容容已经受了很多苦,我只想她以后能够过的舒心。” 我倚在房间的门框上,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争吵,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转身“砰”地一声将房门甩上。 他明知道我在家,就是故意做这场戏给我看。 外面的喧嚣逐渐停了下来,爸爸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指节轻叩门板,声音轻柔:“容容,你还没吃饭,爸爸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好不好?” 我没有应声,拎起背包径直推门而出,“有事,别跟着我。” “容容!” 爸爸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我不耐烦地越走越快,根本没有回头。 到约定的咖啡厅时,同桌早已等在那里。 她将一杯柠檬茶推到我面前,双手紧紧包裹住我冰凉的手指:“容容,我都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苦。”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轻轻回握,安抚的朝她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同桌平复了下情绪,把手机摆在我面前,“然被你猜中了。徐红梅建了个小群,把那些男生都拉了进去,大概是猜到了祁则会向着你,她把祁则踢出去了。”她狡黠地眨眨眼,“可惜她不知道我和周旭高考完就在一起了,现在周旭就是我们的卧底。”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徐红梅的信息。 她正歇斯底里地要求男生们替她“澄清”,证明她是如何关爱学生的好老师,我在网上曝光的那些事情纯属污蔑。 “有意思的是,”同桌嗤笑一声,“她在群里刷了上百条消息,那群男生没一个搭理她。”她压低声音,“后来她挨个私聊,结果还是没人愿意蹚这浑水。” 我不禁冷笑。 徐红梅总以为自己平时那么偏爱那些男生,那些男生肯定很感激她,肯定会愿意帮她。 但其实根本没人需要她这种偏爱,甚至讨厌,只觉得她是个奇葩。 她当时打赌,最喜欢的两个男生,祁则和周旭,一个完全向着我,一个在群里当卧底,不知道她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是什么滋味。 同桌神秘兮兮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卡片,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手上,“但是,我们班同学看到你在网上发的那些事后,都想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我心头一颤。 我有些愣住,低头看那张卡片。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上面,映出密密麻麻的签名——竟然是全班同学联名举报徐红梅的请愿书。 “我本来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几个人……”同桌的声音有些哽咽,“女生愿意我还可以理解,毕竟大家一直很讨厌她,受够了她的刁难,但是没想到男生们也……” 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片边缘,那些熟悉的名字让我眼眶发热,抬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帮我。 我平时在班里不爱说话,每天都闷着头学习,真正相熟的人都很少。 可是少年就是这样,遇到不公,都愿意尽一份力。 我郑重地将卡片收进包里,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拍照发到了网上。 徐红梅刚又在群里发了一堆信息找男生帮忙,结果发现他们全去帮我了,气得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在班群里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学生,简直就是白眼狼!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知恩图报!我辛辛苦苦教了你们三年,你们居然联名举报我!” “她们这些女生贱就算了,你们这些男生怎么也跟着胡闹?” “我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结果现在就这样回报我?” 我看着班群里的信息紧皱着眉头,刚想着把这段对话也曝光。 结果我刚打开,就看到一个匿名账户已经录屏发了出来,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徐红梅的谩骂,她连门都不敢出,天天躲在家里,可即便如此,那些愤怒的网友还是扒出了她的住址。恐吓包裹源源不断地寄来,在她家的门上铺满了红油漆。 这些消息,都是同桌告诉我的。 我听完只是轻轻笑了笑,心里泛起一丝快意——她活该。 爸爸每天变着法的哄我开心,我看着他觉得厌烦,思考着要不要搬出去住几天。 就在这个时候,祁则和伯父伯母风尘仆仆地从旅游地赶了回来。 伯母连行李都来不及放稳,一进门就冲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轻抚着我的脸颊,声音里带着哽咽:“孩子,你受苦了,我们一听说那些事就往家赶,但刚好遇到台风,延误了好几天。” 我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自从母亲走后,伯母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安慰我,这次旅行她本要带我一起去,是我执意推辞的。 “小则,”伯母突然转头看向祁则,“先带姐姐回房休息,把给她买的礼物都拿过去。” 祁则点了点头,提着大包小包拉着我走到房间锁住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伯母陡然拔高的声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门刚刚关上,伯母一脸严肃,紧蹙着眉,指着爸爸骂: “大嫂,”爸爸低着头,心里一片苦涩,“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弥补容容的,毕竟她是我女儿……” 奶奶去世的早,是伯母把爸爸带大的,对爸爸来说,在这个家里,他最怕的人就是伯母。 “你还打了容容是不是?”伯母看着他,一巴掌扇了上去,“给我跪下。” “大嫂,我都这个年纪了……” “多大了你也要听我的!” 一阵窸窣声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爸爸吃痛的闷哼。 伯母手里的擀面杖狠狠的落在爸爸身上,伴随着她的怒斥:“容容那么好的孩子,你就这么对她!还有那个徐红梅,我早就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离她远点,你倒好,容容她妈妈尸骨未寒,你就敢带到容容面前……” 门外,爸爸的哀嚎声传来,祁则把手机音乐调到最大,朝我眨眨眼,笑着给我展示着各种特产礼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 伯母敲了敲门笑着走进来,“容容,这些礼物喜欢吗?”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伯母坐到我旁边,摆摆手让祁则离开。 等祁则关上门,她才又回过头。 “你爸爸呢……”她了一口气,指尖在我手背上摩挲,“小时候被你奶奶教坏了,有些思想是错的,总觉得女孩不好。但容容你看——”她忽然托起我的脸,“我们女孩呢,也有我们的价值,你看,你多厉害,成绩好,长得漂亮,伯母就一直希望有个女儿。” 我听着伯母的话笑了一下,额头抵在伯母肩头,她顺势把我揽在怀里,继续道:“你爸爸做了很多错事,我和你伯父商量过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已经成年了,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伯母想让我原谅爸爸吗?” “这不是我的意愿能决定的。”伯母认真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真挚而坚定,“我们绝不会为你爸爸开脱。错了就是错了,这个家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的鼻尖忽然发酸,朝伯母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的时候,祁则在饭桌上摆了不少菜,扭过头看着我笑:“姐,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走过去,环视了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爸爸的身影。 伯母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道:“我想你最近应该不想看到他,把他赶出去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坐下来大口吃饭,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直以来,我都留有余地。不是心软,而是顾忌伯父伯母的感受。但如今,他们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我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反击。 我从包里取出那枚小小的U盘,把它插到电脑里。 屏幕亮起,清晰地重现了那个噩梦般的场景,正是那天徐红梅把我锁在冰库里的监控记录。 那天从医院出来,我强撑着最后一分清醒,第一时间赶回店里拷贝了监控。 爸爸大概也没想到我还有心思查这个,又过了几天才记得删除。 不仅如此,我一直有着让手机自动录音着每一通电话的习惯,自然那天我给他打电话求助的记录也有。 证据确凿,再无转圜余地。 与此同时,当初他们篡改我高考志愿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警局里,我将这些一一呈上。 爸爸出奇地平静,没有辩解,没有挣扎,只是沉默地跟着警察往里走。 在最后那道门前,他突然转身,通红的眼睛里噙着泪水:“爸爸知道错了……容容,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如果我愿意原谅你,”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 我的话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佝偻着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而徐红梅早已被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折磨得精神崩溃,竟异想天开地弄了张精神病证明,妄图逃脱法律制裁。 听到这件事,我冷笑一声,只觉得她是自不量力。 徐红梅的法定监护人是她的父亲,一个见钱眼开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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