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薛玄也想,人都是有底线的,一次两次可以默许原谅乃至纵容,那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每一次呢? 人好如宋先生,也能继续没有底线的包容接受? 薛玄仔细想了想,觉得不会。 因为这不是脾气好不好、够不够爱老婆的问题。 这是人性的问题。 这么一想,薛玄就觉得自己还是要坚持。 他想只要自己够坚持,人前差的面貌够持久,早晚可以惹怒宋先生。 于是客卧里坐了会儿,心里建设了一翻,薛玄继续出去做他的“反派”: 只见他到了客厅,不理宋津珩,径自去拆送回家的那些大包小包,拆出来,无论是衣服鞋子还是包,他都只是看一下,便随手往身边的地上一丢,接着去拆下一个礼袋,边拆看看,边看边扔,没多久,客厅沙发周围的地上就满是纸袋包装盒衣服鞋子包。 更夸张的,薛玄还会看一眼嘀咕句“什么破玩意儿”,就把东西随手往客厅垃圾桶的方向丢。 且拆东西没有拆的东西的正形,很快就坐到了地上,还坐得各种歪七八扭,不像样子。 其实这样子别说落在向来对生活要求高的宋津珩眼里,就是寻常亲近的人眼中,都十分的不像样子,换成亲妈在现场,估计屁股都要打肿了。 可宋津珩就是从始至终都很淡定。 为什么? 因为他够包容,因为他脾气好? 当然不是。 是因为宋津珩看人太精准了。 在他眼里,对伴侣的这些行为固然是有滤镜的,但也远不到不好的他都喜欢的地步。 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宋津珩宋大少爷宋大老板是正常人,且是正常人里的聪明人,完全可以辨析清楚。 之所以能这么耐心好脾气,完全是因为宋津珩一开始就看出薛玄是故意演的。 吃饭的时候嘬筷子翻盘子袖子上揩油是演的,不好好说话、怼人、生气、胡搅蛮缠是演的,去商场故意说什么“打包,所有”、中途人还跑了,也是演的。 自然,此刻眼皮子下面的拆箱、东西乱扔,他也看出来通通都是演的。 宋津珩靠坐沙发,好整以暇,二郎腿支起,但笑不言地看着,没有戳破。 他想他的玄玄故意这样是想惹他生气吗。 惹他生气是想两人吵架再找理由跑了吗? 宋津珩一面想着,一面觉得这样真的蛮有意思的,而宋大少爷宋大老板经常看穿别人,确实头一遭看穿了也没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挺可爱有趣的。 他看着此时忙忙碌碌的薛玄,还想呢:这么多花招,能想出来还实施,也挺费劲的吧。 难为他了。 这么多礼盒包装袋,一个个拆,拆了还要故作撒气地扔,也挺费力的吧。 不容易。 刚这么想,那边准备扔一件衣服的薛玄突然嘶一声收回手,宋津珩见状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薛玄看着手,刚刚扔的时候没注意,衣服拉链划拉到手了。 没怎么,就是划拉到了,疼了下,也没伤口。 薛玄正要放下手,手被蹲到面前的宋津珩抓住拉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事。” 薛玄立马就要抽回手——他之前被亲了下,鸡皮疙瘩掉满地,现在对两人的肢体接触就多少有些排斥。 这也是他之前没留神过的,如今想到他的假老公毕竟是gay,和他不同,多少还是该保持下距离。 结果手刚抽回来又被握住拉了过去,凑近在男人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确认真的没事才松手,同时道:“没事就好。” 跟着说:“一件衣服而已,要是害你手弄伤,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薛玄:“……” 难怪都说情种多生出大富之家,看看!看看这话说的水平! 薛玄一面在心里惊叹,一面继续拆他的礼袋包装。 见此刻宋津珩人到眼前,薛玄又故意拆一个扔一个,扔一个嘀咕句“什么呀”,又傲又冷还翻眼睛。 生气。 快生气。 薛玄心底嘀咕。 宋津珩看着他,却笑了,说:“要不要休息下,等会儿拆。” 薛玄翻眼睛,怼:“你管我呢,我想拆就拆。” 宋津珩语气温和:“都没有喜欢的吗。” 薛玄看过去,一脸不耐烦:“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都给我买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说着又重重翻了翻眼珠子。 给宋津珩看笑了,心想不容易,演就演了,还要翻眼睛,这一天下来不知道翻了多少,眼珠子都要疼了吧。 薛玄的眼睛确实有点疼,面上不好抬手捂,心里捂了,边捂边叹息:生气啊,你倒是生气啊。 薛玄心里倍觉无力,有种自己那么努力地打出一拳,结果那一拳弹在棉花上的使不上力的感觉。 这就算了,他闷头继续拆包,努力地坚持地树好他差的形象,结果面前的男人突然淡定道了句:“不如这样,我叫人把商场包下来,你进去随便逛随便买,这样总能买到你喜欢的,你看这样行吗?” 啊?! 薛玄震惊抬眸。 宋津珩在这样的注视下接着淡定道:“或者你喜欢哪个牌子,我让人去他们总部,让他们把当季的产品都包下来送回家。” 什么?! 薛玄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宋津珩下一句:“商场喜欢吗?也可以买,不是问题。” 啊?!!!! 薛玄每个字都听懂了,又每句话听得开始怀疑人生。 买、买什么? 商场?! 宋津珩被这副惊讶得五官都要掉地上的表情逗笑,越看眼前的年轻男人越觉得可爱,情不自禁地抬手,双手捧住脸:“真可爱。” 薛玄:“……” 当晚,反思今天这一整天的薛玄曲腿低头地坐在床头怀疑人生—— 宋先生今天讨厌他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是他不够努力吗? 不是。 是宋先生的问题? 有点。 宋先生有什么问题? 薛玄往后仰躺一倒,抽枕头闷着盖住了脸,心里大叹: 宋先生,他可真是执迷不悟哇! 后面几天,薛玄计划不变,继续怎么让自己显得差劲怎么来: 一觉睡到大中午,穿着居家服光着脚抠着鼻孔地走出来,态度欠奉、理所当然地问宋津珩要饭吃,吃饭继续不好好吃,嘬筷子翻盘子还吃得饭菜掉得桌上都是,吃完脚踩椅子腿曲胸前地靠着椅背拿指甲剔牙,剔完牙拿手指头在衣服裤子上擦,还故意拿纸巾当着宋津珩的面重重地擤鼻涕,等等。 薛玄:他还就不信了。这得多深的爱意才能让一个正常人忍受包容如此多的恶习。 薛玄还硬着头皮继续演,故意使唤起了宋津珩:“唉,我昨天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还在客卧浴室的地上。” 宋津珩看过来。 薛玄不悦对视:“看什么看,去收拾啊。” 故意语气恶劣:“这都要我跟你说你才知道做吗。” 生气生气。 宋津珩表情自然淡定:“好。” 薛玄:“……” 薛玄在宋津珩往客卧走的时候默默跟上,想看看男人是真的会做,还是已经开始有些动气了。 结果看着看着,没看到宋津珩情绪上有什么波动,反而看到宋津珩在一件件拿起地上一堆衣服的时候,指尖拎起了一条内裤。 纯白的三角内裤。 薛玄:“……” 又看见宋津珩拎着那条内裤转过身,看向卫生间门口,问了句:“机洗,手洗。” 薛玄:“……” 薛玄闷声进门,抬手从宋津珩手里抓过自己的内裤,声音堪比蚊蚋:“我自己洗。” 说着转身,快速闪人。 宋津珩笑,心道有些人忙着演了这么久,怎么一条内裤就破功了,不该继续板着脸怼句“贴身衣物当然得手洗了,你给我手洗”,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宋津珩为这色厉内荏的真相觉得好笑又有趣。 他心念一起,为了逗某位老婆,特意扬声:“玄玄,我给你洗吧。” 卫生间外默了会儿,跟着才传来年轻男生的回复:“不、不用了。” 宋津珩可不会就这么结束,从昨天到今天,他包容不戳破地旁观了这么久,现在也该是他“回敬”的时候了——夫夫么,自然该有来有往,这样才有意思。 宋津珩拿着地上捡起来的那几件衣物走出去,跟上薛玄:“还是给我吧,我来洗。” 站在床边的薛玄正愁该把手里的内裤放哪儿,宋津珩一出来,他下意识的,赶紧把内裤往身后一藏,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洗。” “给我吧,我给你手洗。” 宋津珩上前。 薛玄:“不用,真不用。” 宋津珩伸手就要到薛玄背后去拿那条内裤:“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薛玄拿内裤的手继续背在身后,继续拒绝:“真不用。” N个来回后,见宋津珩还在要内裤,坚持要帮着去洗,薛玄心里毛了,怪自己想的什么破主意,与此同时,因为太过不好意思,他耳朵也跟着红了。 宋津珩眼看着那耳朵从白到红,从粉红到红透,心里笑出了声——明明是只小猫,还硬是要装老虎。 宋津珩当然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些恶劣,他本来也不是多善良的人。 当然,他也一点儿不觉得他这是在欺负伴侣。 在宋津珩眼里,无论是薛玄故意为之的演戏,还是他此刻反过来的这点“回敬”,不过都是夫夫间的小情趣罢了。 宋津珩乐得配合、不戳破,也乐于有来有往。 “我给你洗,给我吧。” 宋津珩还在继续,甚至说:“怎么了,耳朵怎么红了,是在不好意思吗。” “都老夫老妻了,我脱都不知道脱过多少条了。” 脑海里禁不住闪过画面的薛玄:“……” 是他天真了。 这次合作的任务,似乎比他之前以为的要难。 第18章 最近这几天,和宋津珩在家的日子,攻略着他的任务目标的薛玄,何止觉得一拳拳都打在棉花上,还有种任务对象的攻略难度太高,自己怎么都完成不了的无措和茫然—— 表露各种恶习,宋先生根本不在意; 故意做各种谁见了都会不适的行为,宋先生淡定包容; 恶劣地使唤他,宋先生有求必应; 故意说难听的话,宋先生从不回嘴,最多只会叹一句:“玄玄,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薛玄次次不成功,心里禁不住掀桌:那你倒是伤啊! 这幅认真专注看着人的样子,除了深情,根本看不出伤心好吧! 薛玄默默蹲墙角抱头——失败失败,通通失败。 期间宋小姐或者周助发来消息,问他任务完成得如何,宋先生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他了,薛玄只得硬着头皮含糊地回两个字: 薛玄开始头疼,他现在终于意识到任务的不简单,同时暗叹佩服宋先生的耐心和好脾气。 真的,普通人,尤其是男人,哪个能做到这种程度。 好男人,绝对的好男人。 薛玄只得继续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他毕竟收了好处的,不为别的,只为奶奶的手术,他也得对宋小姐交待他的事分外上心。 几天后,这日,看见宋津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手手机附耳、一手插兜地跟人聊电话,聊的似乎是公务,薛玄的思路再次打开: 生活上,宋先生什么都包容了,怎样都不动气,甚至还会配合无理要求,那工作上呢? 薛玄也是男人,太清楚男人的心态:很多人都会把生活和工作分开,生活上比较随意,工作却不会随便对待。 那要是他搅乱乃至破坏宋先生的工作…… 薛玄脑海里已经有了宋津珩对自己冷脸的画面。 说干就干,这日在宋津珩又接了个工作相关的电话时候,薛玄看准时机,故意在厅里弄出各种动静,同时扬声喊:“宋津珩!我要吃梅花弄那边的臭豆腐!你现在就去给我买!” 窗边站着的宋津珩在听到薛玄喊他的时候便转过了身,当时手机那头还有声音,待薛玄喊完这一嗓子,手机那头安静得就跟电话已经挂断了一样。 能不安静如鸡么,电话那头的杨彦想,这么清楚一嗓子,他是不是窥探到了他老板不为人知的私生活? 妈呀,语气这么凶,还好像是在使唤人一样,他老板的隐婚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你继续。” 宋津珩这时淡定道了句。 电话那头的杨彦只得继续自己刚刚在说的工作上的内容。 这边,宋津珩示意了薛玄自己此刻有事
相关推荐: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从全员BE走向合家欢(NP、黑帮)
归宿(H)
狂野总统
沦陷的蓝调[SP 1V1]
将军夫夫闹离婚
人妻卖春物语
祸国妖姬
小裤衩和大淫蛋情史(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