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富江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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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苏灵雪歪着脑袋看，总觉得那刀痕有些奇怪。她还想上前仔细看看，却被衙役拉住。 “干什么！谁允许你胡乱往前跑了！” 衙役不客气地斥责道，“你给我等着，大人马上就来，一会就来审你。” 苏灵雪压根没认真听他说的话，一心都在看林怀远身上的刀伤。看得出来是下了死手的，刀刀见肉，下下见骨，从砍第一刀开始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谁跟林怀远这么大仇？把人杀死还不够，还得让他死前备受折磨？苏灵雪努力伸长脖子，想要看得仔细些，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出现在她面前。 “这就是苏灵雪？“ 官员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贪婪的眼光在她脸上流连忘返，“长得还挺漂亮的，可惜是个蛇蝎心肠。” 衙役们回答：“是，海大人，这就是苏灵雪。方才她已经承认前日见过林大人。” “既然她已承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立刻打入牢房，待本官向陛下禀报清楚，秋后问斩！” 海大人拿起签筒中的签子就要往地下丢。苏灵雪瞬间大惊失色。纳尼？！怎么三两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生死啊！她就不能不死么! 就在签子即将落地那一刻，一把扇子从角落里飞出来，签子落在扇子上，而扇子飞回萧瑾手中。第97章我要自证海大人正要破口大骂，看清是萧瑾后连忙收了嘴，一脸讪笑地起身迎接。 “萧大人，是不是陛下有重要事务派您来此地处理吗？？“ 萧瑾收好扇子，抬手一甩，签子便回到签筒里。签未落地，还有一线生机。苏灵雪松一口气，仰起头看萧瑾，眼眶微热。 “陛下无事，只是本官听闻苏姑娘卷入一场凶案中，特来旁听。” 萧瑾眉宇冷淡，却有种迫人的寒意。平日在百官心里，萧瑾不仅是个不苟言笑的无情铁面人，还是皇帝手下得力的杀人机器。因此大家看到他三魂不见了七魄，害怕是不是萧瑾又领了什么杀人任务。海大人自然也害怕，就跟萧瑾多说两句话，他心里都直发怵。奈何凶案必须得破，否则惠安侯府那边他也交代不了。 “萧大人，这桩案子方才审完了，、昨夜林怀远死在家中，而前日只有苏灵雪在惠安侯府和他起过争执。这件事惠安侯夫人和惠安侯府的下人都可以作证。” “林大人为人和气正直，为官多年也未曾与他人置气过。想来是苏灵雪气不过前日的事情，夜半就找人去寻仇。” 苏灵雪一听这话，顿时不服气地呛声道：“他就不能有别的仇家么？！就非得是我干的？我的确是跟他有些龃龉，但我吵完就抛在脑后了！” “那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先不说林大人一向是人缘很好。就他是惠安侯的女婿，永安郡主未来夫君的身份，谁会与他交恶。必定是你，见林大人识破了你这假大夫的身份，才痛下杀手！” 海大人简直要为自己的这段分析拍手叫好，真是精彩绝伦。苏灵雪听得嘴角一抽又一抽，这是传说中的沉浸式破案么？只顾着自己爽，全然不顾逻辑。 “你都说他是惠安侯的女婿了，没人会与他交恶，我还买凶杀人我不是有病么？我是嫌自己命长么还非要跟惠安侯作对？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我啊！” 衙役们听了都觉得苏灵雪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海大人依然坚信自己的推断。 “不是你能是谁？林大人爱郡主的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无人不佩服他的情深义重。除了你，绝无他人。” 苏灵雪真想翻白眼！她气得快咬碎后槽牙了。有时候这种蠢货比坏人更让人生气！萧瑾也听不下去了。 “海大人，你这一番猜测未免太过主观，你是否调查过林怀远这几个月的行踪，仔细搜查过他家里有何可疑之物，除了仇杀之外还有可能误杀或是情杀。” “甚至是自杀。” 苏灵雪随口补充了句。海大人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自杀？情杀？可别逗了！林大人又不是疯了，自己捅自己几十刀是好玩的么。再说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林大人对永安郡主情比金坚，怎么可能跟其他人有感情！“ 霎那间，苏灵雪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海大人接下来的话又扰乱了她的思绪。 “说不定是苏灵雪看见林大人这么爱永安郡主。心生嫉妒，想要独占林大人才痛下杀手呢？” 苏灵雪咬牙切齿地看着海大人，“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真是离谱的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萧瑾也觉得海大人脑子有病，他不顾海大人和其他衙役，走到苏灵雪面前蹲下，轻声说：“你先别急，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不用！我会想到办法的！“ 苏灵雪总觉得刚刚她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特别重要。可现在周围乱糟糟的，她怎么也回忆不起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萧瑾沉吟片刻，既然她说有办法，那他就静候。 “好吧，不过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恩！” 萧瑾警告地看着海大人，“即便是你们要定她的罪，也要找到足够的证据，等刑部下了令才能行刑。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海大人连连摇头，“萧大人，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啊！” 有了当夜，苏灵雪被关进牢房。但因为萧瑾的关系，他们不敢将她关在特别脏乱的牢房，只把她关在一个满是茅草的房间里。虽然气味难闻，但是比起那些老鼠四处跑，到处漏风的牢房不知好了多少。苏灵雪靠着墙闭目养神，在脑中回忆她进入惠安侯府的点点滴滴，思索哪个细节被她遗漏了。而萧瑾离开衙门后，就看到一直等在门口的刘南笙。刘南笙的个头还不及他腰高，倔强地盯着他看，像是质问他为什么没把苏灵雪救出来。萧瑾耐着性子蹲下身跟他解释，“现在她还平安无事，因为没有证据可以定她的罪。但同样她也出不来，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无罪。所以现在只能等，等她自己救自己。” 刘南笙不满地皱起小眉头，让你去救她，你还让她自救！萧瑾没说这是苏灵雪自己的选择，反正只要苏灵雪撑不下去了，她一求救，他就会随时出现。况且离开前他已经打点过狱卒，给苏灵雪安排一间中等牢房，再给她吃些好的饭菜。其他的就看苏灵雪自己了。萧瑾看刘南笙半大点小孩，苏灵雪进了牢房，他一个人孤苦无依，便想带他回府里。谁知刘南笙一百个不情愿。 “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等她回来。” 萧瑾拧眉，这小孩还挺倔，这脾气倒是像苏灵雪。他不想去，萧瑾也不勉强他，把人送回去，又派人给他买了两日的吃食才转身离开。他想好了，苏灵雪一时半会出不来，他就不时过来照看刘南笙，也算是帮轻一下苏灵雪了。其余的时间，萧瑾都在打听惠安侯府的事情。据说林怀远死后，林家人远在滇南来不来京城，他的后事都是惠安侯夫人一手操办。惠安侯夫人对这位未来女婿的死感到十分伤心，强撑着身子操持丧事。但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无论是林怀远死前还是林怀远死后，他未过门的妻子永安郡主宛如人间蒸发，从未透露过一丝信息。就连年底要成婚的夫君过世，她都未曾露面。尽管永安郡主久不出门，可未来夫君都死了，她，为何还能如此沉得住气？第98章奇怪的刀痕因为萧瑾的打点，苏灵雪终于有个地方可以给自己安静思考了。她找了根还算干净的草梗，沾上口水，在墙上画出林怀远身上的刀痕。狱卒见她对着墙研究，立刻警惕地走过来，“你做什么？你想越狱？” “我又没罪我越什么狱。”苏灵雪懒得给他们白眼，继续对着那是十几处刀痕琢磨。刀痕左右都有，若她没记错，以左边居多。凶手是和林怀远有仇么，为何逮着左边一直砍，右边好像只有三两处刀伤。况且，她看林怀远的衣裳还穿得整齐，连领子都翻得好好的，不像是经历过打斗的模样。难道是凶手窜出来就杀，林怀远毫无还手之力？还是凶手先给了林怀远致命一击，直到林怀远失去还手的能力，凶手才慢条斯理地继续残害林怀远的尸体？可不是说，林怀远的人缘极好么？即便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就只是看在惠安侯和永安郡主的份上，应该没人敢动林怀远才对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灵雪歪着脑袋看墙上的痕迹，又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脑中灵光乍现。林怀远身上的刀痕十分奇怪，刀刀向内走。若是凶手杀人，必定是刀刀向外的。为何林怀远身上的刀痕是向内的？苏灵雪比划片刻，若是想要刀痕向内，就只能自己捅自己。可还有一个奇怪之处，那就是凶手为何喜欢攻击林怀远的右半身。苏灵雪举起手比划了两边，又发现一个盲点。她的方向与林怀远的方向相反，也就是说，以林怀远的角度，他是右半边挨了不少刀伤。而她要是没记错，林怀远惯使右手。林怀远自己砍自己，因为右手有力，因此大部分伤口都集中在右边。苏灵雪被这个猜想惊得说不出话，背靠着墙，慢慢跌坐在地上。林怀远为什么要自戕？以他们前日见面时的状态来看，林怀远没有表露出任何要自戕的倾向。他的每句话都在为自己立人设、刷好感。一个要自戕的人怎么会想要立人设？他最不在乎的应该就是别人的目光才对。不但林怀远没有自戕倾向，连自戕的动机都没有。虽然永安郡主生了病，但是惠安侯和惠安侯夫人必定会出于愧疚对他极好，这对林怀远来说可是大好机会。他这个时候自戕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苏灵雪想得脑袋都快炸了，就随意地躺在地上，透过窄小的窗口看着天上月亮。不知为何，月亮总是笼罩着一层灰扑扑的雾。次日一早，苏灵雪便叫住狱卒，要求见一见海大人。 “你？”狱卒蹙眉看她，“海大人忙得很，怕是没有空闲来见你。” 苏灵雪早猜到这些狱卒不会乖乖听话，她平静地看向狱卒们。 “你们别忘了，萧大人很照顾我。你们也不希望我出去之后向萧大人告你们的状吧？” 狱卒们还真担心萧瑾报复。毕竟萧瑾的官阶比他们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迫于萧瑾名声的威严，狱卒们决定还是给她找来海大人。海大人正在屋里唱小曲，悠闲惬意，听见狱卒说苏灵雪要见他，顿时横眉冷竖。 “本官哪有空见她！这件事就是她做的，她还想狡辩不成？！” 海大人摆摆手，“出去出去，再为这点小事吵到本官，要你们好看。” 狱卒为难地看着他，“大人，我们也不想威胁您啊，可是苏灵雪和萧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还不是忌惮萧大人。” 一想到萧瑾，海大人立刻坐直了身子。是哦，还有个萧瑾在苏灵雪背后撑腰。想到这点，海大人也不再似方才那么硬气了。他没好气地说：“你先去问她，见本官做什么。若是无要紧事，本官可要她好看！” 狱卒们来去匆匆，只待会一句口信。 “大人，苏灵雪说她知道林怀远是谁杀的。” 海大人摸着胡子，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猖狂大笑。 “还能是谁，不就是她自己么？本官差点就真的去见她。真是信了她的鬼话！告诉她，不必再挣扎了，只要一找到证据就能立刻定她的罪！” 狱卒们挠挠头，尴尬地看着海大人。 “苏灵雪好像知道您会这样说。她告诉小的，让您等着看，仵作一定看不出尸体的异样。” 海大人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颇有些生气。 “哦？那她的意思是她比仵作更厉害！还是因为她就是凶手，所以她知道尸体哪里不对劲！” 狱卒不敢乱回答，生怕被海大人抓住泄愤。而海大人铁了心不去见苏灵雪。他只要等着仵作确定林怀远身上的致命伤口，再顺腾摸瓜找到凶器，最后找到证据证明是苏灵雪杀的就可以了。海大人苦等了一天，却只等来仵作一句：“尸体身上的伤痕都很怪异，致命伤是第一刀，凶器是林怀远放在身边自保用的匕首，但是由于刀痕与寻常伤口不一样，所以找不到林怀远被杀的关键性证据。” 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