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是吃完满脸都是饭菜渣渣。 卢栩掰开馒头,小块给卢锐,大块给腊月,再给卢锐往碗里夹菜,摆好勺子,把板凳挪近,卢栩一脚踩着他板凳横柱,省得他吃得太卖力,不小心重心失衡坐歪摔倒,卢锐拿着勺子,拉近小碗,开始闷头吃。 卢锐追着大孩子们跑了一天,肚子早饿了,这会儿吃得狼吞虎咽的。 卢栩给他吹粥:“慢慢吃,小心噎着。” 卢锐百忙中很给面子地“嗯”一声,抬头朝他笑笑,继续哼哧哼哧。 卢栩问:“你们今天跑哪儿去了?” 腊月和小满争相回答:“麦地!河边!还有大柳树那!”“我们挖了好多野菜!” 卢锐:“我挖了!菜!” 卢栩:“哦,好厉害!” 卢栩一伸勺子,卢锐啊呜含住,咽下一勺粥,眼睛亮亮地继续盯卢栩。 卢栩再喂他一勺,他又闷头吃菜了。 四婶夸道:“栩娃带小锐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卢栩:“我在县里有时候带着他玩儿,就吃饭时候老实,给什么吃什么。” 别的时候嘛…… 卢锐小朋友回村一天半,已经有三位家长找上门了,人家孩子还都比他大,战绩恐怖如斯。 边喂卢锐,他们也聊起正事。 卢栩:“一百只小鸡容易找吗?” 四婶笑了:“容易,咱家就有,我再多孵点儿,不够的上另外几家问问就行了。” 四婶说着已经数好去村里哪几家问问有没有孵小鸡,卢栩听着她数,差不多在卢家村能凑个两百只。 四婶:“再不够,还能到镇上买呢。” 卢栩顿时放心了,建议四婶再找几个帮手,“白天山里有人干活,肯定没野兽,晚上把鸡锁起来,我再托人找找有没有狗,养几条狗,四婶你再找几个相处得来,做事精细点的婶子,咱们开工钱。” 四婶:“开头哪用得着那么些人,有我和你四叔就行了。” 卢栩古怪地看看四叔,又往对面二叔那瞟了一眼,“四叔不行,他还得干点儿别的。” 四叔、四婶一愣:“干别的?” 他能干什么别的? 卢栩:“二叔要去压船了,四叔要不你替二叔把家里这些活儿顶一顶吧?” 四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看卢栩再看看卢庆,硬是从卢庆脸上看到一丝解脱和一丝…… 幸灾乐祸? 顶替二哥? 开玩笑呢! 四叔都呆了。 他二哥每天要干多少活,管多少事啊! 不用细想,四叔张口就能数出来,管三座山,带山上那八户人家砍树种树,种菜开荒,按卢栩规划修整林子,在山脚另一边挖养鸭的池塘,给短工们安排活、发工钱,替杂货铺收货、搬货,田里忙不过来还要在田里帮忙,卢栩家屋顶换瓦也是他监工,不时还要往县里送送米面送柴,休息就是去山上转转找找草药或者兔子…… 四叔眼前一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要不你问问你三叔?” 卢栩:“问了,三叔说卢辉忙不过来,他得帮忙,要你不愿意替二叔,他和卢辉管山上,四叔你替卢辉管田里。” 四叔:“……” 田里…… 田里也不轻松啊! 有那八头牛照样很累的好吗? 他表情变来变去,看得卢栩直笑。 三叔其实也不太爱和人打交道,人多就容易着急,他还是喜欢种庄稼,不像四叔,漫不经心的,其实和谁都能聊得来,如今山上天天有短工来来去去,最适合的人选还是四叔。 这事,三叔明白,二叔明白,四叔其实也明白。 他苦笑,他看出来了,二哥对每天给别人安排活、发工钱,早就不耐烦了。 只是碍于前一阵子田里忙,他们都腾不开手,他才不得不管着。 四叔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就先交给我了。” 二叔斜眼看看他,一副甩出去这活儿他就不会再接回来的直白表情。 卢栩和四叔无声笑。 卢栩没忽悠到商队,自己却已经凑足了一船货,想要先运去探探路,安全走一趟,别人才能放心。 他反反复复和二叔确认了每一段路,才决定靠自己先探路。 因为价钱给的高,他还真从观阳联盟找到了愿意走一趟的人,等人手齐了,他一看,几乎全是卸甲的兵士,而且一个个不是神情寂寥就是表情豪横,颇有些亡命徒的架势,一看就不好惹。 这一群人凑到一起,给卢栩差点儿吓跑。 他腹诽着,他们是不是不会种地又气场惊人,找不到什么活儿?这伙人凑一起肯定是不怕土匪的,但是似乎也不会听任何掌柜指挥啊! 卢栩还真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是所有人家都能给回来的亲属安宅分地的,也不是所有村子都像卢家村这样有成片荒地的,也不是所有村子里正都像卢家村里正这样讲理和善的。 他们这些别人以为早死在战场了人回来,引起一阵鸡飞狗跳,有些村子的地痞就是不让开荒,让他们掏钱买地,有些人家里连他们的屋子都没了,长久的战场厮杀,更是让有些人不再适应拿着锄头耕田了。 他们也去找过别的活儿,但气场凶横沧桑,即使没什么脾气,别人也不敢用。 他们年纪又不小了,正是该娶妻成家的时候,可家里连个土房子都没有,怎么生活? 卢栩高价招人,他们自然毫不犹豫就来了。 卢栩家里就有个解甲归田回来的,很多难处他也懂,别说别人家,就是他们家,如果不是家里和睦,二叔回来,在哪家住都很尴尬。 所以看到这些人,他惊讶是惊讶了点儿,却没赶他们走,还把超出预计的人也都收了。 他这么收,反倒是让那些人惊讶了。 他们疑惑地看卢栩,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都要?” 卢栩:“都要,人多安全!”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拿着卢栩预付的定金,恍惚地走了。 陪他一起招人的卢轩问:“你不怕他们拿着定金不回来了?” 卢栩:“没事,花一百文鉴别人品,这钱值得。” 连一百文定金都贪的人,他才不要呢! 出门在外有危险,他可不敢把生意和亲人交给这样的人。 至于多收点人,卢栩也不太在乎,反正这趟他也没打算赚钱,能找到人手他已经很欣慰了。 最后这趟差事毫不意外地落到既是行伍出身,又和裘虎他们认识,还和卢栩是至亲的卢庆头上。 于是,卢庆开始催卢栩准备货,恨不得马上就走,搞得比卢栩还急,一时让卢栩怀疑他是在山上种树种烦了,还是被七大姑八大婶催婚催烦了。 他二叔,大好的光棍啊! 卢栩对这种过分的关爱感同身受,他前一阵也饱受其害呢。 想到这儿,卢栩仗义地开始买货、租船、拿路引,争取让二叔出去躲躲。 出发前三天,卢家全家人一起给卢庆送行,卢庆随卢栩到县里做最后准备,清点货单,整合人员,拿上过路用的文书等等。 各种琐碎的工作他们都要亲力亲为。 卢栩找的随行人员,竟然一个不少全到了,卢栩大为欣喜,先前他还心虚过会不会出现所有人都只拿了定金却不肯来的情况。 如果全不来,一个人一百文,他可要亏不少银子。 好在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观阳,民风淳朴! 卢栩热情地先招待他们住下,先熟悉熟悉船,分配好每个人的工作。 他们一路要走水路到州府,下船后再租车走陆路到朔州,从观阳到州府的一段水路卢栩给他们找好了熟悉路况的行商,船也是找对方租的。 卢栩给的价钱高,又是走熟路,对方很乐意送他们一程,再从州府进货回来,还愿意卖卢栩这观阳联盟当家人面子,帮他从州府那边联系车。 另外卢栩还把一路上跟他学做菜的各个酒楼联系人名单给了二叔。 想想也是无语,朔州临近隆兴郡的两个县都有人跑到观阳跟他学炒菜了,他的商盟竟然还没走到朔州,卢栩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 出发当日,卢栩到码头跟他们饯别,这天是个大晴天,一大早日光把行人照得暖洋洋,卢栩和二叔他们话别,他有一肚子嘱托,但是对着二叔如临大敌的脸,最终简略成:“一路当心,赚不赚钱不要紧,平安顺利万事大吉!” 二叔挑挑嘴角,朝他笑了笑,招呼人上船了。 倒是送他们去州府的船家和卢栩寒暄了不少。 最后一包货装上船,船家也向卢栩道别:“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了。” 卢栩神神秘秘:“我要的务必帮我捎回来呀!” 船家也神神秘秘:“卢当家放心吧!” 站在一旁的卢文、卢轩狐疑地看卢栩,不知道大哥又悄悄搞什么名堂。 商船开拔,渐行渐远,卢栩兄弟几个在码头站了许久,一直到船转过弯,被山影遮挡再也看不见,才一起回城里。 卢家几人闷头不语,各有心思,对卢栩这趟近乎一意孤行的北行计划,其实谁都没有足够的信心。 尤其卢轩,他兼管仓库,最清楚卢栩船上运的都是什么,不知道这么远走一趟能不能把成本赚回来…… 这天后,无论是卢轩、卢文还是寒露、小夏,都比从前更加激情,各个铺子开门的时间都比从前要长。 卢栩询问,他们像商量好了似的,全说天气暖和白天变长要多干一会儿。 卢轩:“山货铺可以早点关门,杂货铺不行,傍晚饭前正是忙的时候,还有一大波客人。大哥你没事去帮我看看哪有空铺子,我想再开个杂粮铺。最好能买,我算过了,租十四五年够买一间铺子了,你找人问问有没有急着出手的……” 卢栩:“哦……” 卢文:“大哥你没发现吗,傍晚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人家哪个餐馆这时候关门回家?你要是不帮忙,就别在这儿碍事了,我这儿挺忙的。” 卢栩:“……” 寒露:“大哥,你来,我听卢轩说你要给他开杂粮铺子?那你顺便看看哪儿还能开个食铺分铺,城南城北都行,要不你把咱铺子前面那个店买了吧,我看他们迟早要黄。” 她更绝,她还打上原本赌坊的主意了。 卢栩恍恍惚惚,压力山大,怎么都要买铺子?他们为什么突然胃口这么大? 因为他们执着要延长经营,卢栩原本给他们留的房间倒是全用上了,十天有五六天他们都是住在县里。对此元蔓娘特别高兴,回家两个侄女能和她聊天,还给她帮忙,她做衣服有什么新尝试,还能和她们商量,让她们帮忙出出主意。 年轻小姑娘最了解小姑娘,她们最有发言权了。 寒露和小夏也乐得在厨房忙活,她们大伯母厨艺不行,但脾气超好,还不像她们亲娘那样节省,嫌她们浪费,她们想尝试什么,元蔓娘就没有不同意的。 在元蔓娘鼓励下,她们俩每天都在厨房倒腾新菜,吃得全家肚皮滚圆,没一个月,卢锐和腊月先肉眼可见得胖了,连卢舟、颜君齐脸上都比从前有肉感了。 卢栩痛并快乐着,总觉得这么吃下去,他迟早丧失威武形象。 不过见寒露、小夏对倒腾这些的确有兴趣,他也没丝毫阻拦,还时不时给她们开小灶教窍门。 到后来,看她们俩做菜越来越精致,卢栩都有点可惜他开的是走平价路线的食铺,有点耽误她们俩厨艺。 卢栩想了想,给她们出主意:“要不你们做甜点吧,咱们的甜水铺子最近不是渐渐有起色了吗?你们再试试糕点之类的?” 寒露和小夏琢磨许久,开始尝试。 先从卢栩从前做过的桂花糕、米糖糕、南瓜饼,再到五颜六色的发糕,造型好看的小馅饼…… 渐渐的,他们家甜点开始不拘泥蒸,逐渐走上了烤。 卢栩叫人在院子里搭了一个小号烤炉,搬砖运石头的活自然少不了卢轩这怨种亲哥哥。 卢轩:“我瞧你能做出个什么来。” 寒露:“呵呵,你等着瞧吧!” 当一烤炉热腾腾、软绵绵的鸡蛋糕出炉时,惊呆了两兄妹。 卢轩:震惊!这竟然是我妹妹做的! 寒露:震惊!这竟然是我做出来的! 卢栩嚼吧嚼吧,马马虎虎还行吧,炒面粉过筛筛出来的低筋粉,好像还差点儿意思,下次试试蒸吧,不过总算是能烤蛋糕了。 卢记食铺上了新菜,这菜不是菜,是甜点。 松松软软的面包,一按比发面馒头还软。 黄黄的,软软的,甜甜的,入口即化,还好看! 卢记那鸡肋一样的糖水铺面总算是不用再被笑话成粥铺了! 一时间,原本就挤的卢记食铺又开始爆满。 这次不止平民人家来挤,连有钱人家都派人一大早过来排队,没办法,谁让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呢! 也不是没人学,怎么做也有人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怎么做出来都不如卢记的松软。 有人问卢栩也只笑不答,用低筋粉,做打蛋器打蛋液,这种技巧他会说吗? 那些一大早起床排队的人又爱又恨,明明早上做不出来,可不来排队还偏偏买不上。 他们边等边调侃,这回卢栩学聪明了,在家里做好才运来了。 没多久,临近县的酒楼们闻风而动,跑到观阳堵卢栩,问蛋糕是不是今年的新菜。 卢栩一脸无辜,“啊?蛋糕是我妹妹的买卖,我就借她个地方卖卖,你们想学啊?这东西新鲜,换百分之五的股份吧!” 别人一听就哈哈一笑。 百分之五,笑话!他们又不是糕点店!做梦去吧!! 他们深切怀疑卢栩是知道了他们生意有多好,想骗钱。 卢栩替他们可惜啊,要是有牛奶,甜点可是大生意呢! 不过没牛奶,光研究糖、水、蛋、面粉,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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