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大发雷霆。 几乎不同时来的两人周六晚上都来了，对着卢栩劈头盖脸一顿训。 他妈妈：“你自己找什么家教？你知道你找的都是什么人？这么大事你也不和妈妈商量？你万一找到的是坏人呢？” 卢栩不吭声。 他妈不是忙着开分公司吗？ 都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也没来看过他了。 卢爸爸：“找什么家教？都把他弄进重点高中了，还找什么家教？我花那么多钱让他上重点，我还得再花钱给他找家教？” 朝卢栩妈妈喊完，他又朝卢栩喊：“学校老师不教吗？你上课听课了吗？你在学校怎么学的？” 卢栩冷着脸：“我听不懂。” 卢爸爸一听火腾一下就上来了，“你怎么听不懂？你比别人少个耳朵还是少个眼睛，你没脑子么？还找初中的家教，你怎么不找个幼儿园的？” 卢栩火也起来了：“我就是没脑子！我就是随了你才没脑子！你基因天花板就茶几这么高，我能考上高中已经是突变到奇迹了！” 卢妈妈抱拳站在一旁，冷笑道：“说得好。” 卢爸爸火腾腾地冒：“你考上高中？就你那个分你能考上哪个高中？不是老子掏钱你能上得了高中吗？我就是掏钱掏太多了！” 卢栩：“我考上了！十九中要我了你不让我去！” 卢爸爸：“十九中？初中打架没打够？上个破体育高中继续打架吗？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丢人！” 卢栩：“是别人先惹我我才还手的！” 卢爸爸：“随便吧，你爱打就打，打了别让老师叫我去学校，别叫我去说好话赔钱。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了。” 卢栩：“你管过么？叫十次家长你来过一次吗？认识的知道你是我爸，不认识的还以为我单亲没爹呢！” 见卢栩爸爸开始找东西想揍他，卢栩妈妈火也起来了，她挡到前面，“我看你敢动我儿子一下！” 卢爸爸：“我管教我儿子用得着你管！” 卢妈妈：“轮得着你管教吗？从小到大你管过什么，打孩子时候想起来你是他爸了？！” 卢爸爸：“跟我要钱时候我还是他爸了呢！他这样都是你惯的！” 卢妈妈：“我惯的？我不惯你就把他饿死了！” 两人又乒铃乓啷地吵起来，阿姨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劝。 卢栩冷眼看着他们俩又从他吵到从前的各种旧账积怨，默然在书桌前坐下，翻开了初一的课本和教辅，做着今天来试讲的老师给他画的几道典型题。 四十多分钟后，两人先后接到电话，吵架休战，谁也没留下来陪他过夜，各自有事忙着走了。 阿姨怕卢栩不高兴，陪他待到快十二点。 周日一大早，卢栩推掉了本来约好来试讲的老师，给阿姨发信息，说他回村里过周末，放假一天。 他也没打电话叫司机送他，堵着气自己打车走了。 卢妈妈派来帮他找家教的秘书扑了个空。 作者有话说： 中二小卢超好哄 小卢：做人要讲义气，要说到做到！ 小颜：嗯，不许睡觉，不许趴着，不许发呆…… 第354章 番外6·if·现代校园 叹气汇报完,秘书又开车到村里，一下车，听见卢栩正和老板隔着手机对吵。 但老板没时间和儿子吵,她上午要和市里的领导开会,糊弄几声,又把卢栩交给她了。 平心而论，刘秘书觉得卢栩这孩子其实挺好的。 不管卢栩是打架了还是跟爹妈吵架了，多生气都不会把火撒到她身上，实在气不过也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哭完了又是好汉一条。 见了面，委委屈屈也会礼貌地叫她刘姐姐。 明明不想她替他开家长会,见到是她,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她过生日，卢栩还给她发红包。 她边朝卢栩走，边忍不住叹气。 除了学习差点儿,这孩子哪里不好？ 卢家爷爷奶奶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周五晚上卢栩都打电话说周末不回来了要补课，不想周日一大早，孩子就自己回来了。 他们问，卢栩没怎么说,见卢栩不高兴，卢爷爷还带他去赶了早市,爷孙俩刚买了菜和肉回来。 卢栩个子已经比爷爷高了,他从小长得健康也有劲儿,周末回来会帮他爷爷奶奶搬米面油。 他爷爷在村里开了个菜馆,如今年纪大了,已经不点菜了,也跟食堂似的，提前做好几锅菜，装到菜盆里，按荤素定价。 村里不愿意自己做饭的小年轻，或者想吃点儿肉自己做不好吃还嫌麻烦的，就会来这儿买菜。 吃多少装多少，称重按斤计钱。 卢栩周末回来，卢爷爷周五晚上必会打电话问他想吃什么，提前备菜，周六、周日店里卖的菜也跟着卢栩点的菜变。 所以到了周末，村里的小孩也特别爱来店里转一转。 卢栩和他们口味差不多。 遇到卢栩心情好，他会从市里带挺多零食回来，到时候会分给他们一些。 卢栩还有游戏机，自己不玩时候也会借给他们玩。 卢栩大伯自己也开饭店，怕爹妈年纪大了开店太累，派了两个小学徒来帮忙，他出工资，工资比在他店里每个月多五百，平时想学什么菜，卢爷爷也爱教。 店里另外还有一个本家的亲戚，按辈分卢栩要叫小姑，其实比卢栩只大十来岁，管张罗生意，装菜、称重、收银，每天店里要是剩了菜没卖完，晚上她就打包带回去，家里几乎不用做饭。 她干了三年，人胖了一圈儿，天天喊减肥，天天问卢爷爷明天做什么菜。 这会儿天还早，俩学徒家远还没到，卢栩、小姑、卢奶奶守着水管，边洗菜边聊天，卢爷爷坐在一边，把他们洗干净的菜和肉切一切。 他不太爱说话，但很爱听老伴、孩子们聊天。 刘秘书到时，卢栩刚和亲妈吵完，被亲妈挂了电话，闷闷不乐。 卢家小姑姑安慰他，“你妈啥都好，又漂亮又能干，就是干事业太难，这大周末的，不是出差就是应酬的，陪孩子都顾不上，要不说上班难，啥都不好干，我听说现在找工作可难了，没想到老板也这么难。呦，小刘来啦！瞧瞧，准是你妈让给你送东西来了。” 刘秘书默默朝卢小姑竖个大拇指，和卢爷爷、卢奶奶打完招呼，将在路上买的营养品和卢栩爱喝的饮料放进屋，叫卢栩一起聊聊。 卢奶奶也不洗菜了，搬个板凳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听着，他们都听糊涂了。 怎么孩子想找个补习老师还被骂了？ 刘秘书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板也没细说。 老太太性子急，擦擦手进屋拿手机给卢栩公寓的阿姨打电话问怎么回事。 弄清楚，老太太都骂上了：“我就说我们去陪读，他们嫌折腾，嫌折腾他们自己又不管！光知道骂孩子学习不好，学习不好怎么了？他们管过吗，孩子想学了还骂孩子找老师教，俩糊涂蛋，不是个东西，他们不愿意管别管了，我管！” 老太太风风火火给儿子打电话，骂儿子去了。 她对卢栩妈妈稍微客气点，一句话：“你别管了，你忙，我孙子我自己管。” 不就是想找个家教吗？哪那么多事，找！ 老两口觉得人家保姆阿姨说得也有道理，从前家里不来生人，卢栩晚上自己住锁好门就行，现在家里进进出出生人，他们不放心。 雷厉风行的老太太当天就宣布菜馆交给俩徒弟和卢栩小姑，他们老两口要进城陪孙子读书。 刚进院的俩小徒弟：“……” 正安慰大侄子的卢小姑：“……” 卢奶奶：“店你们随便折腾，赚了钱你们仨分，赔了就关门。” 俩小学徒赶紧给老板打电话。 卢栩大伯倒是没什么不愿意，这几年他一直在劝老两口别开店了，太辛苦了，但他爹妈没事干闲不住。 既然老太太没彻底关门的意思，那他再派个能独当一面的徒弟过来先接手。 他爹妈小店不大，但是老店了，在附近几个村都挺有名，生意不错，赚钱也不少，还能让快出师的徒弟来练练手，没什么不好。 老太太下午就开始收拾，儿子不孝顺，她要沾孙子的光，去住高楼，和城里的老太太跳舞。 最终，刘秘书陪卢栩选了一周家教，主要参考卢栩的意思，她负责把关签合同，给卢栩挑选好了各科的家教，协调家教老师们的时间，编课程表。 其中两个，都是先前卢栩自己筛选出来的本地名牌高校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卢栩很高兴。 他每天回家都能看见爷爷奶奶了。 只是他奶奶还是害怕坐电梯。 电梯，老太太一辈子的一生之敌。 她总怕这破铁盒子哐当就掉下去了。 每次上电梯都要嘟嘟囔囔骂好几句，尤其下楼时候，老太太很暴躁，不是他和爷爷搀着，就是阿姨和爷爷搀着。 不过只要平安出了电梯，进了家门，老太太又高兴了，她可以使唤老伴做菜，亲自投喂大孙子吃好吃的了。 等颜君齐好奇卢栩为什么不去食堂吃饭时—— 卢栩：“难吃。” 颜君齐：“……就因为难吃？” 卢栩嫌弃地特别真诚：“嗯。重油重盐，调料乱扔，味道差劲，菜也不够新鲜，肉还经常炒老。我都观察过了，咱们食堂，就一个厨子做的菜能吃，其他人，到我大伯店里也就配洗个菜。” 颜君齐：“……” 他记得入校前看资料，他们学校的食堂是本地知名饭店承包的，每年还得竞聘呢。 颜君齐回忆着，味道还行，也没那么难吃吧？ 卢栩：“就学校办省级以上竞赛时候，食堂才按他们饭点的标准来，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有比赛时候，食堂的果汁都比平时浓。” 颜君齐：“……” 卢栩：“你觉得食堂还行，只能证明你原来的学校也不咋样，你没有吃过好吃的。” 他顺势发起热情邀请：“我爷爷做菜可好吃了，要不你中午跟我回家吃？很近，跟你走到食堂也差不多，我家有客房，你中午可以在我那儿睡觉，有空调。” 午休只能睡着五至十分钟的颜君齐，心动了。 他刚刚点头，卢栩就替他找班主任要假条了。 没放假，想出校门都是要假条的。 卢栩振振有词：“颜同学从小在外地长大，刚回来水土不服，吃不惯食堂，他也没住宿过，晚上睡不好，中午睡不着，我看他上课都挺困的，老师你让他中午上我家吃吧，我家比宿舍还近，吃饭不用排队，中午能多睡一会儿。” 卢栩看着班主任紧皱的眉头，保证道：“如果有其他同学也吃不好睡不好，也可以来我家的！” 班主任：“……” 她不知道卢栩原来这么团结友爱。 只是把颜君齐单独叫来问了问。 卢栩也不是瞎编，颜君齐的确吃不太习惯，中午睡不好。 上课两周，人都瘦了点儿。 班主任想了想，先给他批了三天假条，然后叮嘱卢栩：“回家了不要玩游戏。” 卢栩：“我游戏机在老家，都没带到公寓。” 班主任：“也不要玩手机。” 她见卢栩把手机带教室了。 不过卢栩还算有分寸，没拿手机玩游戏，上课也没玩手机，在她这儿有点信誉。 搞定了假条，第二天中午卢栩就把颜君齐拐回家了。 他租的公寓是他们学校的教师公寓，从学校退休职工那儿租的，比附近的学区房还近。 从教学楼出去，不用走大门，直奔侧门，经过两栋楼就是。 听说颜君齐原本在沿海地区住，卢爷爷还特意赶早去海鲜市场买了活海鲜，估摸着他们放学时间宰，特别新鲜。 他们俩一进门，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颜君齐打过招呼，换上卢栩给他买的拖鞋，洗手吃饭。 卢奶奶很喜欢小孩，从他们俩进屋就开始张罗，又给舀汤又给盛饭，对卢栩更是张口一个宝，闭口一个宝的。 卢栩在家也比在学校活泼，跟卢奶奶一唱一和的，听得颜君齐直乐。 他尝了卢家的菜，总算明白卢栩为什么嫌弃食堂了。 卢爷爷做饭真的好吃。 比五星酒店的饭菜还好吃。 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吃这样的饭菜长大，难怪卢栩那么挑。 颜君齐一不小心吃多了，边喝着酸奶消食，边参观卢栩房间。 厨房里老太太和阿姨一起洗碗，还给他们俩准备了水果，洗好切好，装进保鲜盒，放进冰箱，等他们出门前装上。 卢栩给颜君齐看他这周的学习成果，重学初中的东西，他学起来挺快的，做题准确率也高。 教他的老师似乎也很懂如何鼓励，给卢栩的教辅、课本和习题册上，每个作对的小题都打了对号。 那位勤工俭学的英语老师更是几乎每页都给卢栩画了小红花还有卡通表情，写了“100分！”“超棒”“进步超大”“棒棒的”之类的表扬，卢栩错了，就会画哭脸，批注“好可惜只差一点点”“下次一定可以的”。 虽然卢栩矜持地表示，英语老师太幼稚了，但颜君齐知道，卢栩其实很吃这套。 他一直是差生，除了爷爷奶奶，一直没什么人夸他。 晚自习卢栩想借他卷子对答案，不料颜君齐把他卷子拿走了。 卢栩：？？？ 诧异中，颜君齐淡定地从他们俩中间的塑料袋里挑了支彩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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