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又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他似乎从来没见过苏棠用熏香,是不喜欢还是…… 他很快摇了摇头,将念头压了下去,他是来给苏玉卿买香的,总想苏棠做什么? 日后要克制一下才好。 他抬脚出了胭脂铺子,往城西去,那地方离得不近,他又没骑马,这一来一回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好在是买到了苏玉卿要的东西,他忙不迭往松柏居去送,可到地方的时候却瞧见里头漆黑一片,显然是已经睡了。 看来苏玉卿也不是如同白芷所说,非用这香不可。 他又产生了一种被戏耍的错觉,直勾勾地盯着那门看了好几眼,才克制着脾气将香放在了门外,转身回了武轩,一进门就仰面栽到床榻上,随即抬手用力掐了掐眉心。 明明几天也没做什么,却就是觉得比打了一天仗还累,他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清苑却还点着灯,苏棠将一副秦峫的画像吹干夹进书页里,这才起身打算去睡,若风连忙打了水来伺候,苏棠失笑:“这些小事我自己可以,日后晚了你就自己去睡,不用候着。” “那哪行呢?哪有主子没睡,下人先歇着的道理?” 她说着话看了眼苏棠,似是还有旁的想说。 “有话直说就是,你我之间不必遮掩。” “是,”若风答应一声,却是兑好了热水才开口,“奴婢方才打水的时候瞧见爷从外头回来了,就去找石丫妹妹打听了一下,您猜将军大半夜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苏棠顿了顿,其实才一天一夜没见秦峫而已,可再听见他的动静,心里竟有些恍惚,她拧干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声音隔着布巾传出来,多了一层模糊:“和松柏居有关?” “姑娘你可真聪明,就是松柏居呢,说什么苏大姑娘没有苏合香就睡不着,所以将军大半夜出去寻香去了。” 苏棠指尖一顿,为了一点香就大半夜出去了吗? 可真是用心。 她用了几分力道擦拭脸颊,片刻后才将布巾拿开:“她素来娇惯,从不肯委屈自己。” 只是她多少还是有些意外,苏玉卿既然是来将军府暂住,怎么会连自己常用的东西都没带齐全呢?莫不是早就打好了主意来要将军府重新置办吧? 这倒是像苏夫人会有的打算,反正秦峫素来觉得苏家好,只要一句忘了,他便不会多想,还会要什么给什么。 只是今天这一番折腾,想必秦峫累得不轻吧。 他素来不是仔细妥帖的人,除了军务也懒得在旁处花心思,连这人丁简单的将军府都能管的一塌糊涂,何况更琐碎的事情呢? 偏苏玉卿又是个事无巨细的人,也被娇惯的从不知道麻烦旁人的分寸在哪里,这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姑娘,”若风忍不住开口,“这苏大姑娘这般不懂事,您是不是该去将军面前露露脸了?” 苏棠将布巾丢进水里,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哪到哪,且早着呢。” 那毕竟是秦峫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人,这点小事不会让秦峫动摇,她还得再等等,反正她那位大姐姐,绝不会见好就收的。 好冷的水 秦峫一宿没睡安稳,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就睁开了眼睛,许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他脑袋隐隐作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下地,抽了刀出来舒展筋骨,正练到半截,白芷就提着食盒来了。 经了昨天那一遭,石丫对这丫头很是不喜欢,伸手就将人拦在了门外:“爷忙着呢,有什么话告诉我吧。” 白芷同样也很不喜欢石丫,这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家姑娘在秦峫眼里是什么人?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她竟然敢拦着不让她进,等以后苏玉卿过了门,一定得找个机会把这个不知道眉眼高低的小蹄子给卖出去。 但现在她们毕竟是客居他处,所以最后白芷还是按捺住了脾气。 “石丫妹妹,这不是早上山海楼来送了早饭,姑娘尝着不错,吩咐奴婢来请秦将军来一起用。” 石丫一耳朵就听见了尝着两个字,小脸顿时绷了起来:“你们姑娘都吃过了,还让我们家爷吃?把我们爷当什么呀?” 白芷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她家姑娘能想着秦峫就不错了,吃剩下的怎么了? 那苏棠吃剩下的秦峫不也吃吗? 她张嘴就要骂,可不等开口就瞧见秦峫抬脚往外走来,顿时眼珠子一转换了副面孔:“石丫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家姑娘?若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替我家姑娘给你赔罪,你别这么误解她,姑娘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石丫没想到她会忽然道歉,不由愣了一下,心里还自我怀疑了一下,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苏玉卿?其实这主仆三人入府以来的种种,都不是故意的? “石丫,道歉。” 秦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石丫被惊得回神,虽然有些委屈,可还是开口道了歉。 秦峫这才开口:“什么事?” 白芷便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秦峫倒是没有石丫心细,没在意旁的细节,只是听说苏玉卿要和他一起用饭便应了下来。 苏家重规矩,用饭素来是男女分席,除却上次老夫人寿宴上那次的不欢而散之外,他还没和苏玉卿坐过同一张桌子。 “等我收拾一下。” 他带着一身汗水去了后院,打了水就往身上冲,随即被那冰凉的井水冻得一哆嗦,他一愣,按理说自己应该习惯了这样才对,怎么这次这么冷? 甚至都有些冷得受不了。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井,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少了东西,是铜壶,打从苏棠知道他喜欢用冷水冲身之后便每日给他送热水过来,后来她受伤又管家,忙碌的分不开身,这件事才没有再亲力亲为,却仍旧会督促厨房准备。 大约是今天忘了,也或者是见他如此翻脸无情,已经彻底失望,懒得再理他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片刻后才将剩下半桶水冲了下去。 他带着浑身凉气更衣出门,却见石丫正张牙舞爪的又要和白芷吵,他知道这丫头天生神力,怕她不留神将苏玉卿的丫头弄死弄残,只能再次呵斥了一声。 石丫眼睛通红,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刚才秦峫进去之后,她本来想解释一下自己没有不喜欢苏玉卿,她只是不喜欢白芷,但话还没出口就瞧见白芷一脸得意的看着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人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让爷骂她。 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她压不住怒火和她吵了起来,却又被秦峫呵斥了,她又气又委屈,却愣是没能说出话来解释,最后只能扭头跑了。 白芷越发得意,但当着秦峫的面没敢表露的太明显,只是低着头笑起来。 秦峫拧了下眉头:“还不走?” 他不喜欢苏玉卿这个丫头,从前天一进门她就把包袱往苏棠怀里砸的时候起,就很不喜欢。 但她是苏玉卿的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人怎么样,只能忍一忍,反正日后也不会常见,就当看不见吧。 他生的高大,腿又长,一步能顶白芷两三步,很快便将人落在了身后。 白芷小跑着没能追上,在后头喊了句什么,他连听都懒得听,自顾自加快了脚步,等到松柏居的时候,苏玉卿正在作画。 秦峫看不懂她在画什么,倒是想起来苏棠也会作画,还画过他,画的比他本人要好看得多。 “姑娘,秦将军来了。” 白蓉连忙提醒了一句,苏玉卿像是这才发现人来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狼毫。 “茂生哥哥,我最近迷上了丹青,你瞧我画的可好?” 秦峫眼底有些尴尬,他实在是不同文雅。 苏玉卿眼底露出点嫌弃来,虽说秦峫并没有外头传的那般粗鲁,可也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罢了,反正这桩婚事也推不掉,且慢慢调教吧。 “快入座吧,饭菜都要凉了。” 她含笑岔开了话题,白蓉闻言连忙上前来布菜,却被秦峫挥退了,他用饭不需要旁人伺候。 苏玉卿也不好多言,只能自己动手盛了粥,正要放到秦峫面前,就被他推开了:“你自己吃吧,我的待会送过来。” 苏玉卿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秦峫不和她一起吃? 她张了张嘴,正想开口,就瞧见厨房的人抬了个硕大的食盒进来,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苏玉卿惊呆了,眼睁睁看着秦峫风卷残云的将那一桌子东西都吃了进去,眼底神情从震惊变成了排斥。 这是个饭桶吗?竟然吃这么多? 秦峫刚放下碗就看见了苏玉卿的神情,原本打算去夹菜的手不由顿住。 “我自小饭量就大,吓到你了?” 苏玉卿回神,连忙摇了下头:“没,没有,我只是头一回见,有些惊讶罢了……茂生哥哥果然是英雄,饭量也和旁人不同。” 虽然她及时调整了脸色,可秦峫还是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虽然自己还没吃饱,可他还是克制着起了身:“你慢慢吃吧,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先走了。” 他起身要走,苏玉卿心里一急:“茂生哥哥,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秦峫顿住脚,只当是她又想要换什么家具,随意一点头:“想要什么去和杨伯说。” 可苏玉卿想要的东西,杨伯一个下人是不可能拿到的,她还是上前拦住了秦峫:“我想要一副吴道子的话,茂生哥哥你为我寻两幅可好?” 你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秦峫一愣,他虽不通文墨,可也知道这吴道子的画千金难求,别说他一个武夫,就是那些书画大家手中也未必会有,听闻肃王也一直在寻,这些年却一无所获,苏玉卿竟将这样难得事说的这般轻描淡写,还要两幅…… 他眼神不自觉有了些变化,看得苏玉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也生出了几分尴尬来。 她不是不知道那画珍贵,只是她答应了苏金铭要替他讨到,若是拿不到面子要往哪里放?而且秦峫也该对她表达一下心意,他不该拒绝的。 见男人迟迟不开口,她委婉地催促了一句:“茂生哥哥,我知道这不容易,可我真的很想要……” “你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秦峫忽然开口,声音沉甸甸的,听得人心里发沉。 苏玉卿有些慌乱,又有些不悦,秦峫这是想拒绝? 可她还是摇了摇头,这种事就算她心里这么想,也是不能承认的。 “怎么会呢?是这两天麻烦了你很多,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可又没有别的法子能报答,所以只能借花献佛……茂生哥哥,你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她见秦峫脸色仍旧不见和缓,心里有些着急,索性抵着唇咳嗽起来,白芷白蓉连忙扑过来,又是拍背又是顺气,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情形倒是看得秦峫不好再冷脸:“你别着急,我就是问一句。” 白芷忙不迭开口:“姑娘就是太在乎秦将军你的看法了,这才着急的。” 白蓉也跟着附和:“那是自然,毕竟姑娘等了秦将军四年,这样的情谊,旁人谁能比得上?” 秦峫神情一顿,是啊,苏玉卿等了他四年,京城里十八岁还没成亲的姑娘有几个呢? 他心里叹了口气,强行将刚才的怀疑压了下去,若说他对不起谁,应当就是苏玉卿了。 “回头我请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苏玉卿艰难地克制住了咳嗽:“会不会太麻烦了?” 秦峫摇了摇头:“不妨事,你歇着吧。” 他抬脚要走,苏玉卿忍不住又张了张嘴,秦峫知道她想问的是吴道子画的事,可这件事他没办法保证,但苏玉卿这么期待,他又不好完全拒绝,末了只能揉了下眉心:“我会让人打听的。” 苏玉卿这才满意,朝他道了谢,被丫头扶着进了内室。 秦峫一路出了门,原本他是想回武轩继续这顿没吃饱的早饭的,可现在却全然没了胃口。 吴道子的画…… 苏玉卿当真是出身五品官员家中吗?怎么这竟比侯府的女儿还要讲究…… 他又掐了下眉心,抬脚想去明德堂给老夫人请个安,顺带看看她的气消了没有,可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致就熟悉了起来,尤其是那座掩映在树木后的小院子。 清苑…… 他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 苏棠在里头吗?她在做什么?有没有用早饭? 脑子里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来,眼睛还看着那扇门,脚下却已经不自觉靠近了,就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他陡然想起来自己是对着母亲发过誓的,他不能宠妾灭妻。 抬起来的手没能敲下去,秦峫看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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