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那毫无意义。 他翻开军报看起来,每看完一封,就控制不住的扭头往外头瞧一眼,偶尔军报写的长了些,他便会往外头一连瞧上好几次。 可不管他怎么瞧,石丫都没有回来。 阳光逐渐变得刺目,又一点点暗淡,秦峫将看完的军报摞在桌子上,去院子里打了套拳,奈何石丫仍旧没有回来,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索性抬脚往外走,却在半路上碰见了气喘吁吁的石丫,对方看见他眼睛一亮:“爷,苏姑娘回,回来了!” 秦峫当即加快脚步往大门走去,可等看见苏棠的时候,他却愣住了,苏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本无饵 送苏棠回来的那人,秦峫很眼熟,前不久他还将人请进过府里。 王生。 苏棠竟然是被他送回来的。 两人似是完全没察觉到他在,自顾自站在门口说话,一个温润如玉,一个蕙质兰心,竟颇有些般配,般配的都有些刺眼。 他没能再迈开脚,就这么远远地看着苏棠含笑和王生道别,然后转身离开,等那窈窕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时,他才回神,抬脚追了上去。 “苏棠,等等。” 对方走得并不快,秦峫迈开长腿,不过几步就瞧见了她的背影。 苏棠转过身来,瞧见他似是有些惊讶:“爷?您怎么在这?” 她神情里没有自己以为的躲闪和避讳,目光很平和,秦峫却莫名地有些失望,苏棠理应是怪他的。 “爷?” 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苏棠再次开口,秦峫从复杂的思绪里回神:“我是想问问你明天还会不会出去,老武让人送了帖子,说明天登门致歉,你可愿意见一见?” “您说的是威远将军?” 秦峫应了一声,面露愧色:“抱歉,我知道最该来的人其实……” “这样就够了,”苏棠打断了秦峫的话,“爷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 她笑了笑,眼里还是带着几分感激的:“我从未被人庇护,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我给爷添麻烦了,当初若不是我死活不肯离开,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事情了,爷不用说抱歉,是我做得不对。” 秦峫僵住,他都险些忘了,曾经为了撵苏棠走,他都做过些什么。 当时做得时候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过往的一幕幕恶毒地让人发指。 他难以想象,苏棠怀揣着忐忑期待进了将军府,得到的却是他那般粗暴的对待和羞辱时,是什么心情;在遭遇他那么冷酷无情的逼迫和苛待的时候,又该是多么难过和无助。 可即便那样,她当初也没有提过要离开,现在却主动认错,说她当初不该留下来。 他都做了些什么…… “苏棠,不是这样……” “我很感激爷愿意为我出头,”苏棠含笑仰起头,她深深看着秦峫,“真心地,明天见了威远将军,妾知道该说什么。” 她屈膝一礼:“爷还有嘱咐吗?若没有妾就先回去了。” 秦峫大脑一片乱麻,他从苏棠的话里听出了浓浓地生疏感,其实这种生疏早在从林子里回来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苏棠就说过,她想见一见王生。 当时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抗拒他至今都记忆犹新,之后的日子也一直讳莫如深,打着苏棠还得静养的名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他明明觉得,原本是有机会将这件事抹去的,就在几天前,他告诉苏棠,会送苏玉卿走的时候。 但现在,都被他搞砸了。 他沉默着没有开口,苏棠素来善解人意,从这份沉默里体会到了他的无话可说,再次屈膝一礼,带着若风转身走了。 等她们走出去很远,小丫头回头的时候,还能看见秦峫站在原地。 “姑娘,将军还没走呢。” 苏棠淡淡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秦峫虽有时候看着不近人情,可内心却很恩怨分明。 所以她方才特意提起了刚进府时那段颇有些灰暗的记忆,她想提醒秦峫,他的对不起远不止眼下的桩桩件件,她要加深他的愧疚。 毕竟装满水的桶,总是更容易爆裂的。 她抬脚进了清苑的门,若风连忙将屋子里擦洗的婆子撵了下去,关了门才小声开口:“姑娘,刚才将军好像看见你和王大人在门口说话了,你怎么也不解释一句啊。” 苏棠抬手摘了耳环,略有些无奈:“解释什么?人还是他给我找的呢。” “可是旁人不知道啊,府门口人多眼杂的,要是被人看见说了什么闲话……” 苏棠垂眼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是啊,旁人不知道……” 若风侧头看过来,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姑娘好像话里有话,她不敢确定,巴巴地看着苏棠求证。 苏棠失笑:“我本无饵,愿者上钩。” 若风仍旧听不大懂,可也没再问,只皱着小脸在沉思。 苏棠也没扰她,抬手一下下梳着头发,她这两日出门,既是为了躲秦峫,也是为了寻人,虽然秦峫对王生的描述不算多,可苏家毕竟也是有几个“读书人”的,真才实学不提,样子倒是学了个八九成,她便猜到了王生会在哪些地方,今日便在书局“偶遇”了对方。 王生大约也是知道秦峫的打算的,对她还算殷勤,主动提了要送她回府,她便顺水推舟应允了,还在门口与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如同若风所说,看见的不止秦峫,还有旁人,现在就只看有些人听了这样的消息,还能不能按捺的住了。 晖儿猛地打了个喷嚏,做贼似的回了松柏居,随即小跑着往正屋去,可还不等进门,先听见了苏玉卿的哭闹声。 昨天那一遭她果然得了风寒,半夜里就烧了起来,即便喝了药,也没好得那么快,每每难受便要发作骂人,晖儿就是因此才躲出去的,却没想到在府门口看了那样一场好戏。 兴奋之下她也顾不得害怕苏玉卿会拿她撒气,抬手就敲了门:“大姑娘,奴婢有要紧事禀报。” “小蹄子,一天不见影子,现在知道回来了?” 苏玉卿骂了一句,果然有迁怒的征兆,晖儿连忙推门进去,见了苏玉卿先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随即才陪着笑开口:“大姑娘息怒,奴婢可不是到处乱走,是去替您盯着苏棠了。” 苏玉卿嗤笑一声,显然没将晖儿的话放在心上,可还是问了一句:“盯出什么来了?白耽误了一天的功夫,要是没拿到重要的消息,可别怪我不客气。” “若是没有,奴婢怎么敢来见您?” 愿者上钩 晖儿膝行两步上前,殷勤的给苏玉卿捶腿:“上次奴婢和您提过苏棠的秘密,您还记得吗?” 那件事苏玉卿自然记得,只是没有证据,只听晖儿一句话,她也不敢冒险,尤其是现在这档口。 那天苏夫人来找了她后,她才知道原来秦峫动的不只是要送她回去的心思,甚至还想悔婚。 这噩耗惊得她寝食难安,所以昨天才会放下身段去讨好秦峫,却没想到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不是说了吗?拿到证据再说。” “奴婢今天瞧见那个人了,不止奴婢,将军和门房也都看见了。” 晖儿迫不及待开口,声音里都是兴奋,苏玉卿也听得一愣:“你确定?” “奴婢确定,”晖儿忙不迭点头,“但是他们不知道内情,好像没往旁处想,姑娘,这种时候想要拆穿她就只能靠你了。” 苏玉卿脸色变幻不定,显然有些纠结。 “姑娘,”晖儿语气焦急,她只有这一个筹码,必须要给苏玉卿争取到利益,才能在她身边站稳脚跟,“您想想,这可是大错,若是纵容下去,将军府和咱们苏家的脸都要丢没了,您若是拆穿了她,可是两家的大功臣。” 苏玉卿眉梢动了动,显然是心动了。 白荷也从苏玉卿口中听说过那件事,自然知道这件事兹事体大,可她关心的不是那些,而是一旦这件事成了,那晖儿就会取代她,成为苏玉卿的亲信。 这可不行。 “你给我闭嘴,如果不留神事情传出去,那大姑娘的名声也要受损的,不能轻举妄动。” 她忙不迭开口阻止,晖儿一听顿时急了,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倒是苏玉卿笑了一声:“这件事当然不能传出去,私下里说才好,也能让茂生哥哥知道,谁才是真正识大体的那个。” 晖儿见她松口同意,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附和:“姑娘说得对,到时候将军知道了苏棠是个什么货色,一定会和以往一样,对您百依百顺的。” 原本苏玉卿只是觉得这件事可行而已,可被晖儿这一奉承,却控制不住地心动了。 想想以往秦峫对她的态度,再看看现在,一股委屈直冲胸腔。 她堂堂苏家嫡长女,竟然只是因为教训了一个庶女几下,就要被未婚夫撵出去,还险些被退婚。 这种屈辱,她真是受够了。 母亲嘱咐她一定要谨言慎行的话,被选择性的抛在了脑后,苏玉卿一咬牙,朝晖儿招了招手:“虽然可行,可只凭这些还不够,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晖儿连忙上前,大约是苏玉卿的吩咐有些难办,她脸上露出纠结来,可随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一咬牙,神情逐渐坚定起来:“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妥。” 苏玉卿难得对她露了个笑脸:“这件事办成之后,你便是这松柏居的管事丫头,往后苏棠见了你,都得跟你行礼。” 这话听得晖儿眼睛发亮,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是,奴婢先谢过姑娘……奴婢这就去办。” 她转身匆匆跑了,苏玉卿也心情大好,吩咐白荷伺候她梳洗更衣,却一个字都没和她提方才两人耳语说了些什么。 白荷有些不安,拐弯抹角的打探了一句,却遭了苏玉卿一个白眼:“你问这个做什么?真是没用,昨天若不是你出了这种馊主意,我能生病?成事不足的东西。” 白荷被骂得低下了头,没敢再说话,眼神却沉了下去,大丫头的这个位置如果抢不到,她就得回家去嫁给父母看中的那个瘸子了,她不愿意,所以无论如何,这个位置她都不能给旁人。 服侍着苏玉卿睡下之后,白荷悄悄出了门,路上绕了几回才去了清苑,将一封信夹在了门缝里随即敲了敲门,等听见里头有脚步声时,连忙跑走了。 不多时值夜的婆子来开门,将信拿了进去。 白荷躲在暗处看着,见事情顺利,这才转身,却一头撞在了人身上,她被吓得一抖,险些叫出来。 七星很是莫名其妙:“你是哪里的丫头?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白荷哪里敢说实话,好在今天夜色暗淡,她琢磨着对方也看不清她的脸来,索性闷着头就往前跑,却不防备被一把薅住了后衣领,她心头顿时一咯噔。 “你干什么?” “喊什么?” 七星有些无奈,将手里的灯笼塞给她,“我能干什么?你们这些丫头真是的,出门也不提个灯,摔湖里还得我救人,走吧。” 白荷一愣,好一会儿才接下灯笼,闷头跑了。 七星摇摇头,继续扛着刀往前,瞧见四下无人才跳上清苑的树,秦峫担心明天一早又见不到苏棠的人,大半夜把他喊起来守门,真是造了孽了。 他叹了口气,眼也不眨的看着清苑,里头还点着灯,显然人还没睡。 若风拆开了婆子送进来的信,抬手递到苏棠手边:“姑娘。” “考考你识得多少字了,读来我听听。” 若风顿时来了精神,睁大了眼睛盯着那封信,却是越看小脸越苦:“姑娘,这人的字比我的还难看呢,这根本认不出来……” 苏棠这才抬手将信接了过去,垂眼一扫,果然如同晖儿所说,信上写的什么根本看不清楚。 写信的人大约识字不多,也鲜少用笔墨,写完也不知道晾干,不少墨迹都沾染到了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堆大大小小的墨团。 “罢了,烧了吧。” 若风有些担心:“特意送来,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留着也看不清楚啊。” 这倒是,若风只得将那封信扔进了炭盆,吹灭灯烛,退了下去。 第二天主仆二人刚用完早饭,明德堂那边便来人传了话,说有客到,请她过去见见。 苏棠知道这是武家来人了,不好耽搁,连忙带着若风去了。 却不想她这边前脚刚走,后脚厨房就失了火,清苑离着厨房近,又因着苏棠和厨房有交情,所以清苑的下人连忙拿桶的拿桶,端盆的端盆,纷纷跑去厨房救火,不多时人就走了个干净,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趁着这档口,一道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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