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了过去，这才知道了厨房里发生的事。 她难得的对苏玉卿发了火，明知道秦峫现在对苏棠正在兴头上，做什么还要上赶着去招惹他？ 招惹也就罢了，还做得这般粗糙，被人看了个囫囵，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她气得不轻，不止对禁足的事没求情，还罚她抄了三遍《女戒》，连带着她身边的丫头也都挨了十藤条，算是给她个教训。 罚完那边，她不敢耽搁匆匆就来了这里，眼下秦峫对这桩婚事生了旁的心思，这种时候她可是不敢出丝毫差错的，只希望这般处置能让秦峫满意。 “阿金，感觉如何了？” 她摆出了一副探望金姨娘的样子来，身后的丫头还捧着各色补品。 可她样子装的再和善，里头的主仆两人却还是唬了一跳，金姨娘连忙要下地，芝兰也不敢拦，唯恐苏夫人会借题发挥，按个名头又要责罚，金姨娘现在的身子，可是什么都受不住了。 “奴婢扶您。” 她搀扶着金姨娘下了地，刚要往外走，苏夫人就进了门，见她们这幅样子连忙抬手：“快躺着，听说你都烧的厉害，可不能下地了。”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疑不定，上次苏夫人这么和善，还是要苏棠去秦家做妾的时候。 “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见她战战兢兢的，苏夫人心里闪过嘲讽，也没再让她躺回去，反倒是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也没旁的事情，就是找你说说闲话，这些做儿女的，真是不让人放心，就说子崮和卿卿吧，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卿卿明知道子崮看重她，却偏要闹腾，眼下因着一点小事竟然就恼了他，这不是胡闹吗？” 金姨娘隐约听出来了她此行的目的，不由咬了下牙，可却没敢说什么。 苏夫人根本不在意她，自顾自说了下去：“她胡闹没什么，倒是让旁人误会了，以为自己真的能有什么本事呢，也不想想，他们才是正经的夫妻，还能真的生出嫌隙来？” 说到这里，她才看向金姨娘：“阿金，你说是吧？” 金姨娘本就因为生病而脸色不好，此时听见苏夫人的这些话，神情越发难看，低着头迟迟没吭声。 “我问你话呢，”苏夫人脸色一冷，“你没听见吗？” “……妾听见了，只是大姑娘的事，妾也不好说什么……” 苏夫人哼了一声，抬脚走了过去，她这般气势汹汹，唬得金姨娘不自觉后退，芝兰也动了动手，似是想来拦人，可到底也没敢将动作做得太明显。 “阿金啊，苏棠年轻不懂事，可你都这把年纪了，该知道妾和妻的区别，你得看着她，别让她做错了事，不然下场会很惨的，知道吗？” 金姨娘攥紧了手指，她的棠儿除了出身不好，哪里比人差了？苏夫人怎么能这么咒她？ 她低着头不肯说话，苏夫人被气笑了，金姨娘当初不过是她的洗脚婢而已，若不是那日伺候苏正和洗脚的时候，被对方认错强行拖上了床榻，这辈子都得跪着伺候她。 现在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 “你这病看来不轻啊，我再挑两个人来伺候你可好？” 一句话说的主仆两人脸色大变，苏夫人送来的人，哪里会让她们好过？ “夫人……” “就不劳夫人操心了，我娘我自会照顾。” 苏棠淡淡地声音自门口传过来，三人脸色都变了，只是两人松了口气，一人却是脸色发青。 “那你可要照顾好了。” 苏夫人侧头看过来，眼神凉得仿佛冰锥，“阿金这病，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苏棠轻笑一声：“想来大姐姐的烫伤，一两天也好不了吧？” 苏夫人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却因为顾忌秦峫就在厢房里，而没有多说什么，只给了苏棠一个狠辣的眼神，便抬脚走了。 下人们将带来的补品又抱走了，苏棠也没有理会，见金姨娘还站在地上，连忙和芝兰将她扶了回去。 “七姑娘，你方才那般和她说话，日后她会不会……” “娘，放心吧。” 苏棠安抚她，“有爷给我撑腰，不会有事的，这两天我就会找机会求求她，将你也带出去。” 芝兰面露喜色，金姨娘却犹豫不定：“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了？若是他因此觉得你……” “娘，”苏棠一头拱进她怀里，“我这么招人喜欢，就算求他点过分的事，他也不会讨厌我的。” 金姨娘心下安稳了些，正要抬手摸摸她的头，窗外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是男人的声音。 而这座院子，除了秦峫再没有第二个男人。 苏棠脸色涨红，这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她就是为了哄金姨娘高兴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怎么就这么巧被他听见了？ “娘，我出去一趟。” 她灰溜溜地跑了出去，果然瞧见秦峫正站在院子里，她既尴尬又羞赧，半晌才小声开口：“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秦峫心里发痒，也压低了声音：“我没偷听，这院子太小，门窗又没关严实，我一出来就听见了。” 苏棠抿着嘴没好意思再说话，秦峫却又笑起来：“你说的也没错，何必怕人偷听？” 他抬脚走近几步，“你的确是招人喜欢。” 苏棠脸上的绯色越发浓重，转身跑进了厢房，秦峫抬脚就要追上去，苏正和的小厮却在外头喊了他一声。 “秦将军，我家老爷有要紧事，请您去山海楼一趟。” 秦峫蹙眉，他是不大相信苏正和有什么正经事的，而且今天对方对苏棠的态度也让他多了几分厌恶，做爹做到这份上，简直让人不耻。 “老爷真的有要紧事。” 小厮倒是十分机灵，看出来秦峫不想去，连忙开口补充了一句：“是和今天府里的乱子有关。” 秦峫这才给了对方一个正眼，和乱子有关……苏正和莫不是要和苏棠道歉？ “你刚才说，山海楼？” “是，”小厮忙不迭开口，“老爷在山海楼等您。” 秦峫抬脚出了门，他身高腿长，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上，两道影子这才在小院不远处显露出来。 “夫人，秦将军走了。” “日后每逢用饭时候，就把人请出去，至于这院子……告诉厨房，这院子里的人吃不惯府里的饭菜，日后不用送了。” 苏棠竟然敢在苏家和她来硬的，好啊，她就看看，没有饭菜她们能撑几天。 红杏威武 自以为给了苏棠一个教训，苏夫人心口憋着的那口气这才勉强散了，带着人回了自己的若水堂。 “夫人，要是她和秦将军告状……” “善后还要我教你吗？” 苏夫人面露嫌弃，丫头连忙低下头：“是，奴婢明白了，会安排人当着秦将军的面将食盒提着离开的，再不小心地告诉他，是那母女两人不想吃。” “还算有点脑子。” 苏夫人点了点头，丫头连忙下去吩咐了。 “小贱人，想和我斗……” 苏夫人靠在美人榻上冷笑起来，苏棠年轻，身体结实，兴许能多撑些日子，可金姨娘那个病秧子，怕是一顿不吃都受不了吧？ 她就在这里等着苏棠来求她。 怀揣着这美好的幻想，她合眼打算歇一歇，刚刚才退下的丫头却忽然又折返了回来：“夫人，不好了，秦家来人了。” 苏夫人睁开眼睛看过来：“秦家？老夫人派来的？要接苏棠回去？” “这倒不是，说是……” “那有什么好慌的？” 苏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大约是来送什么东西的，放下就会走了吧。” “不是，”下人语气越发焦急，“他们都带着行李，要在府里住下呢！” “什么？” 苏夫人猛地坐直了身体，秦家的下人要来苏家住下？这像什么话？ “人呢？” “都在金姨娘的院子里，”下人抬手指了指门外，“好多呢，还拉了几大车的东西，瞧着什么都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眼花了，还瞧见了好大一口锅。” 苏夫人没再问，匆匆抬脚往金姨娘的院子去，等到地方的时候，眼前的情形果然如同下人所说，那小院子里挤满了人，正来来回回地卸着东西，院子里荒了许久的杂草枯树也都被清理了，取而代之的是硕大的武器架子，上头的武器泛着凛凛的寒光。 院子一角还多了一个刚被砌好的灶台，一口硕大的锅被安置在了上头。 连有些塌了的另一间房屋都修好了，几个婆子丫头正将自己的行李往里头放，显然是要住进去的。 “都停下，这是在干什么？” 苏夫人连忙开口喊停，可众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在忙自己的，她身边的丫头连忙扯开嗓子又喊了一声，这次终于有人听见了，可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忙碌了起来。 “你们！” 苏夫人气得手发抖，想发作却又碍着秦峫的身份不敢，一时间脸色十分精彩。 “苏夫人。” 身前忽然多了道影子，苏夫人抬眼看过去，就瞧见一年轻姑娘朝她福身，“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虽然心里十分不痛快，可这种时候出面说话的，在秦家地位一定不低，苏夫人也不敢太过无礼，只能压着性子开口：“你是哪位？” “夫人贵人多忘事，先前老夫人寿宴，咱们是见过的。” 寿宴？ 苏夫人恍然地“哦”了一声，想起来了，这人是秦老夫人的贴身丫头，仿佛是叫红杏的。 “原来是老夫人的人，怎么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子崮既然来了苏家，我们自然是会好生照料的，怎么敢劳动将军府派人来？” 红杏微微一笑：“倒也不是爷的问题，他粗糙惯了，哪里都能住，老夫人是放心不下苏姑娘。” 这话听得苏夫人一僵，脸色瞬间就有些绷不住。 苏棠那个小贱人，打小为奴做婢长起来的，去了趟秦家，竟然还摆起主子的款儿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下人……让一个妾室这般猖狂，秦老夫人就不觉得丢人吗？ 她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深呼吸了几次才露出笑容来：“这丫头实在是被宠坏了，以往在府里顶撞长辈也就算了，可到了将军府竟然还这般无礼……回头我就狠狠教训她，将她这骄纵性子给……” “夫人误会了……” 红杏笑得意味深长，她是国公府后宅出来的，苏夫人这歪曲事实的手段她哪里能不知道？ “苏姑娘脾性素来是好的，是老夫人慈爱晚辈，才遣了我来，说来苏姑娘也的确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说着叹了口气，“脾性那么软，被人欺负了也不会抱怨，偏又生的娇气，不留神就得受伤，先是崴了脚，又是破了头，前阵子还伤了肩膀，老夫人实在是不放心，索性我还有几分眼力见，腿脚也利索，老夫人便把我打发过来了，免得苏姑娘不留神又伤了病了，老夫人心疼倒也罢了，就怕是不好和您交代。” 苏夫人脸色僵硬，连假笑都摆不出来了，她不蠢，自然听得出来红杏这话看似恭维，实则敲打，这是在警告她，若是日后再敢欺辱苏棠，旁人不提，这秦老夫人就不会放过她。 真是反了天了，堂堂一品诰命，竟然对一个妾这般上心，丢人现眼！ 可她心里再怎么恼怒，也不敢表露分毫，那老不死的本就不同意和苏家的婚事，若是被她抓住了把柄，必定会从中作梗。 为了大局，她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老夫人这般上心，真是苏棠的福气，那我就不叨扰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只管去寻我就是。” 红杏含笑答应了一声：“是，仰仗夫人了。” 苏夫人这才堆起假笑道别，却在转身的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去，等到无人处她才抬手狠狠锤了下假山。 丫头吓得低下头，一声不敢吭，苏夫人没理会她，只转身远远地朝那座小院子看了过去，里头苏棠已经跑了出来，正亲热地挽着红杏的胳膊和她说话，那副亲密的姿态，怎么看怎么碍眼。 “贱人！”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苏棠压住一头。 “立刻派人出城却催一催，告诉她，她所有条件我都答应，只要她真的有办法帮到玉卿。” 如何选 苏棠眉心跳了跳，隐隐有些不安，却摸不清由头，只好抬手揉了两下。 “姑娘晚上想吃什么？这次老夫人可是下了血本了，让奴婢带了不少东西来呢，还有些是给金小夫人的。” 红杏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说着就喊了若风：“快，去把那个檀木箱子搬出来。” 若风很快带着人把箱子搬了过来，盖子打开，里头都是些温补的药材。 苏棠回神，连忙摇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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