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alpha的专属猫薄荷_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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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别的，一把推开安嬷嬷就往里走，一阵风却在此时吹过来，将苏棠脸上的面纱吹落在地，那张布满红疹的脸瞬间在他眼前清晰起来。一线希望太子脚步霍得顿住，睁大眼睛看着苏棠，迟迟没能动弹。苏棠确定他看清楚了，才像是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似的，尖叫一声捂住脸冲回了屋子。巨大的摔门声震得整座流萤小筑都颤了颤，因为看见苏棠的脸而陷入震惊的众人被这动静惊得纷纷回神，太子也如梦初醒，他抬头看了眼面前被合上的门，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上前敲门：“海棠，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苏棠靠在门板上，一声不吭。 “殿下，别靠那么近，身体要紧。” 安嬷嬷连忙上前来劝太子，太子却难得没有理会，仍旧抬手敲着门：“海棠，你开开门，我当真没有别的意思，是我最近太过疏忽了，竟不知道你病得这般厉害……你莫气，我和你赔不是。” 苏棠仍旧不吭声，像是忽然变成了哑巴一样。 “殿下，这病太厉害了，您离远些，这要是过了病气可如何是好？您不能变成侧妃那样。” 安嬷嬷语调拔高，显然是着急了，明知道苏棠就在屋里，也顾不上再照顾她的情绪。苏棠倒也没在意，东宫的人自然会更在乎太子，别说她只是个侧妃，就算她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也是比不了对方的，安嬷嬷的举动算是人之常情，可太子却被激怒了—— “海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少见的冷沉，带着鲜明的怒意，“她病了，容貌毁了，便不是孤的侧妃了吗？嬷嬷，你何时这般刻薄了？” 安嬷嬷是头一回被太子如此训斥，还是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满脸都是难堪，好一会儿才语气生硬的开口解释：“老奴只是太过关心殿下……” “你回去吧，孤要在这里陪着海棠。” 太子开口打断了她，大约是听出来了安嬷嬷话里的不甘，他语气比之方才更加沉凝。 “殿下！” 安嬷嬷喊了一声，忽然跪了下去，“老奴知道自己做不了您的主，可您真的不能呆在这里，如果您过了病气，留了什么病根，老奴百年之后没办法和先皇后交代，今天您要是不走，老奴就不起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语气又急又怒，显然是被胁迫住了，安嬷嬷是他的乳母，两人之间甚至比和皇帝还要亲近，眼见人跪拜，他下意识就要将人扶起来。可安嬷嬷却十分执拗，根本不肯动弹，眼看着太子进退两难，苏棠终于开了口：“殿下，你的心意海棠知道了，但你还是走吧，嬷嬷说的对，你不能过了病气。” “可是你这样，我如何放心的下？” 太子哑声开口，话里都是为难。苏棠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的地面，语气却幽怨又苦涩：“你若是当真是为了我好，就让我去别院吧，我真的不想这幅样子留在东宫。” “不行，”太子一口回绝，语气斩钉截铁，“你助我良多，若因为得病就将你迁去别院，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是我自己要去，与殿下你不相干的……” “那也不行，”太子语气仍旧坚决，“你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绝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去别院。” 苏棠眉心微蹙，虽然她想过太子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她走，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固执，她不死心地再次开口：“殿下可以多遣些宫人随行……” “宫人和我如何能一样？” 太子脱口而出，话音落下大约是觉得太过直白，耳廓羞红一瞬，声音也软和下去，“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放心。” 可我不放心啊。苏棠头皮发麻—— “殿下……” “什么都不用说了，”太子态度罕见地强硬，“你好好养病，我这就让人去贴悬赏，一定给你找个不留疤的好大夫来。” 话音落下，他转身匆匆而去，苏棠慌忙拉开门，却只看见了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走那么快干什么？苏棠挽回不得，只能咬牙叹了口气，这东宫还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她都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了，竟然还是不成…… 还有什么办法能离开？难道真的要用秦峫那法子？那她还不如在东宫里作妖闹事呢。沉思间，一道仿佛凝成实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灼热和锋利，看得苏棠心头一紧，当即循着目光看了过去，却看见了正被宫人扶起来的安嬷嬷。刚才那目光，是她？可不等她确认，那被注视的感觉就散了，迅速的仿佛是苏棠的错觉。她静静看了安嬷嬷两眼，眼神逐渐温软和善起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察觉，一如当初进东宫时的人畜无害。 “都是我给东宫添了麻烦，对不住嬷嬷了。” 安嬷嬷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得了这种病，也不是娘娘你愿意的……方才老奴说话莽撞了些，还请娘娘见谅。” “我知道嬷嬷都是为了殿下，他心里一定也是清楚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安嬷嬷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冷意，苏棠仍旧装作没察觉，自顾自低头叹了一声，“要是我能去别院，就不会连累殿下了，嬷嬷你也不会和殿下起冲突。” 安嬷嬷手里的帕子被越抓越紧，显然心思并不平稳，可面上却未露分毫，只叹了一声：“殿下也是为了娘娘你好……你好生养着吧，老奴告退了。” 她一走，方才围观的宫人们也都跟着散了。苏棠却站在门口没动，若风只当她是因为计划失败正在难受，连忙凑过来安慰：“这次没成还有下次，机会多的是，娘娘你放宽心。” 苏棠却轻笑一声：“谁说我们没成？” 她想让太子亲自开口撵她走，一是能少后顾之忧，二是身边的人不会被牵连，可若是太子不肯，她或许也能试试偷跑，只要事发的时候，有个能扛得住储君之怒的人顶罪就好。原本她没想过这条路可走，直到刚才安嬷嬷公然和太子叫板，她才看见了机会。太子对安嬷嬷来说，不只是主子，也是孩子，为了孩子她会做的事情很多，只看她能不能把对方逼到那一步。太孟浪了回房后，苏棠思索一番便吩咐了若风几句，让她出去替自己办了桩事情。小丫头素来听话，连原因都没问就跑走了。苏棠看着她的背影扯了下嘴角，幸好身边还有若风帮她，不然有些事靠她自己会麻烦很多。只是想起若风，就免不了想起来那个送她进宫的人，几天过去，他的伤应该好些了吧…… 念头刚落下，一簇月光便自屋顶照下，苏棠愕然抬头，就瞧见房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破洞，而洞里，正探进来一颗眼熟至极的脑袋。苏棠：“……” 她只是念叨几句，没想过让人真的来，苏玉卿死的不明不白，秦峫这时候来，免不了会提起那件事，她不太想说。可人都来了，总不能撵出去。 “你小心些……怎么从上头来了？” 秦峫自屋顶跳下来，明明看着那般高大威武，可落地时动静却轻得像只猫。 “不知道上回守在外头的人还在不在，走屋顶要隐蔽些。” 话虽如此，可是…… “我走之前会修好的。” 秦峫误解了她的沉默，低声保证，却听得苏棠想叹气，她在意的是屋顶吗？是他那一身伤，都没好就要爬那么高，万一牵扯到伤口怎么办？她犹豫着要不要制止他这夜探东宫的行为，忽而又想起来，他来这里可能不只是为了探望她。再怎么说，苏玉卿也是和他定过亲的人，就这么死在刑部，他应该会想要个说法的吧。 “你来是不是想问苏玉……” 话音未落，面纱忽然被摘了：“整天捂着，不憋闷吗？” 苏棠一愣，下意识摇头，可刚一动作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连忙抬手遮住了脸：“别看了。” 秦峫轻轻压下她的手，有点无奈：“这么久不见，怎么连看都不给看？都五天了……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苏棠打量他一眼，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因为红疹露出异色来，一时有些沉默。其实秦峫知道这疹子是假的，不在意很正常，可她脑子里想的却是，秦峫眼底那始终没出现的波动，仿佛他当真觉得容貌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忽然有些不想提起苏玉卿了。她素来是优先考虑最糟糕的情形的，有什么问题也会主动开口提出来，仿佛不用对方开口，她就能保住一点颜面。可现在…… “生气了？我就是想让你透透风……给你戴回去好不好？” 秦峫提起面纱抖了抖，可摘得时候容易，戴回去却有点麻烦，因为他的手还包扎着，不大灵活，面纱又只有那么轻薄的一点，他笨拙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要怎么戴。他提着面纱伸过去，手却忽然被抓住了。 “这样戴不对吗？” 他诧异开口，询问地看向苏棠，却没得到回应，只有那只抓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了力道。秦峫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微一垂眸，看向了两人的手，那只带着斑驳伤痕的手指尖发白，用力却又不敢太用力的样子，看着就累，可她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苏棠主动来握他的手了，不是为了看伤，只是为了靠近。他眉眼一弯，明明生的是一双冷淡锋利的瑞凤眼，可此刻却温润如春水，比酒还醉人。苏棠被晃了一下，慌忙移开眼睛。外人都说秦峫貌陋凶悍，她并未赞同过，她知晓关于秦峫的恶语只是因为他与京中公子盛行的斯文儒雅格格不入，她知他英武，知他硬朗。可她也没想过，有一刻会觉得他如此耀眼。 “不戴了。” 她低语一声，可等开口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她咳了一声，试图遮掩过去，秦峫的手却又探了过来，似是要碰她的额头：“着凉了吗？” 苏棠只觉得他那手充满危险，莫名地不敢让他碰，却又不想躲，只好缩了下脖子，等着他的靠近，然而那只手在到她额前时，却又忽然收了回去。苏棠一愣，心头陡然一凉，随即血液腾的涌上了脸颊，难堪混着尴尬，烧的她止不住颤抖，她抬手就要把人推开，然而一用力，没推动。她咬了咬牙，越发难堪，正要再推，身前却落下一片阴影，秦峫的大脸突兀地低了下来。她脑海空白一瞬，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近，顿时忘了手上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原地，直到额头被温热的皮肤贴住，还蹭了两下，她的心跳才擂鼓般骤然一跳，随即神智尽数回笼，噌的往后退了一步：“你……” 秦峫直起身，琢磨了一下：“应该没发热。” 他是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手被包着，根本探不出温度，这才换了额头去测的，当时动作的时候只是脑袋一热，完全没往旁处想，此时测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像是在耍流氓。但苏棠没骂他也没推他，应该是没生气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苏棠推他的那一下，自顾自放下心来，额头却莫名发烫，他抬手摸了摸，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轻浮。可却忍不住又摸了下额头。 “我听说太子又出去找大夫了，怕你又出了别的事才来看看，”他咳了一声，强行岔开了话题，“你没事就好，大夫和太医那边你只管放心，我会打点好的，不会让你露馅。” 苏棠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会太久了，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秦峫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没怀疑也没多问，目光却落在了苏棠手上，迟疑许久还是轻轻握住，放轻力道揉捏了一下。他终于碰到这个人了。他心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外头却忽然响起推门声，那动静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却十分刺耳，他将苏棠挡在身后，自窗户缝隙里看了出去，却瞧见安嬷嬷偷偷摸摸地进了门。她这个时辰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