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下休书。_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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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 “妈妈，你听错了。”李泽昭说。 “我耳朵好着呢。”翟纭看了眼李斯安，似乎在说，你不是说没闹别扭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李斯安面对翟纭无声的质问，他无奈地说：“我一个朋友……要找房子，让昭昭帮忙找的。” “最好是这样，”翟纭扭头走之前说，“外面下雨了，今天你们住这儿吧，住楼下那间。” 二楼上是翟纭的卧室，楼下有间书房和客卧，能睡觉的床只有一张。李斯安推了推眼镜，起身道：“我睡沙发。” 他从客卧的柜子里拿了一床新被子，抱着过来了。李泽昭从他手中接过去，说：“晚上凉，哥哥，你去屋里睡，我睡沙发。” 最后，他还是没有拗得过李泽昭。李斯安洗漱完后出来下意识往沙发那儿瞥，客厅的主灯已经熄灭了，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打在李泽昭的身上，外面的雷声如鼓，轰隆隆地响。李泽昭紧裹着被子，缩在沙发上，沙发偏小，他又长得高，尽管是蜷缩着身子脚也露在外面。怪可怜的。一晚上，只是一晚上而已，他想。 “好了，回房睡吧。” 14 李泽昭抱着被子跟着进去了，不慌不忙，嘴角浅浅挂着得逞的微笑。李斯安在床边默不作声，李泽昭站在他对面抱着灰色的夏凉被。 “哥……” “你去里侧睡。” “如果你担心妈妈这边的话，我不会告诉她的。”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搬出去的。”他终于抬眼看了李泽昭一眼。李泽昭垂眸，低声喃喃：“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弟，”李斯安说，“你才刚开始工作，连实习期都没过，哪来的钱租房子？你就住家里，哪都不许去。” “我不走……”李泽昭抬眼说，“我不走，你就要走了。” 他善于等待，尽管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他可以一个人吃饭，一个睡觉，都无所谓，只要李斯安还在。可那日他亲眼看到他哥开始收拾行李。 “你又要丢下我了。”他说。对于这个问题，李斯安好像永远也跟他说不通。他什么道理都不听，固执地只相信他自己想相信的。 “我说过很多次了昭昭，”李斯安声音冷下来，“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永远吗……” “因为我是你哥。” 又是这句话，李泽昭常想，如果换个角度，换成别人的视角来看，李斯安的这两句话说得没什么问题。甚至令人感动。[br] 雨点敲击窗子的声音逐渐变小了。窗外的风声呼啸，茫茫黑夜里树木在沙沙作响。房间里没人说话了。他们背对背坐着，中间隔着1.5米宽的距离，像隔了一个银河。 [br] 翌日清早，李斯安开车走了。但他还是答应了李泽昭，不会搬出去。时间像一条长河，河水会容下那些可鄙的念头，冲刷净埋于内心深处的泥沙，使它逐渐归于平静。他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故意避开李泽昭，而是按照他心中的尺度，坐在哥哥的位置，仿佛在扮演着那个角色。好几次他晚回来，李泽昭都在沙发上等他。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总会有一盏灯亮着。导致他现在走到自家小区门口时，都会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家里是否亮着灯。[br] 这天李斯安因为连续做了两场手术，结束完已经是深夜了。下了手术台发现段淮还没走，他说有点事没处理完，就没走，还说正好可以蹭车回家。段淮有车，却极少开。买的房子离李斯安家不远，喜欢每天骑个车来医院。美名其曰锻炼身体。李斯安很疲惫，没拒绝。段淮向来喜欢蹭李斯安的车回家，谁来开都一样，单车就放进后备箱里。他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不管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的事，段淮确实给了他很大帮助。所以有时候段淮拉着他去做一些对方喜欢做的事情时，他不会拒绝，大多数都会答应陪他去。人情这东西最难还，只要是等价交换，李斯安就不会觉得有心理负担，就能接受。 [br] 李泽昭在斑驳的光线里看着一部经典老片，心不在焉地品味电影里的台词。突然，他听见门响了，站起来后发现回来的人不止李斯安一个。 “哥哥，你跟段医生去玩了吗？”李泽昭站在那儿，正好电影转场到夜晚，看不清他的脸。李斯安开灯的空隙，段淮代他回答：“他累坏了。你怎么还没睡呢？小孩子别老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三年前就成年了，段医生。” “在我们俩面前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嘛。” 李斯安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催促李泽昭赶快去睡觉。段淮去了洗手间之后，李斯安发现了李泽昭手上的伤口。其实他前两天就看到了，只是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不管出于职业习惯还是什么，他都没办法对李泽昭的伤口置之不理。拿出碘酒给伤口消炎的时候，李泽昭一声不吭。他看着给他认真处理伤口的李斯安，尽量平淡地询问：“这么晚了，哥哥为什么跟段医生一起回来的？” 李斯安手上连停顿都没有，利落地给他上了药。他不了解拳击，但了解人体。这种损耗没个长时间击打到不了这种程度。 “最近别打拳了，”李斯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不早了，去睡吧。” 这时段淮走出来，李泽昭问：“那他呢？” 15 段淮出来后两人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自顾自地走到家里的酒柜那儿站着。李泽昭知道他们关系好，可不知道他对家里已经这么熟悉了。 “他今天要在这里留宿？” 李斯安把药箱收好，淡漠道：“去睡觉，这不关你的事。” “也对，我没有资格管哥哥的事情，”李泽昭抬头，对上李斯安的视线，笑了笑说，“那我去睡了，晚安。” 李斯安走到沙发上坐着，态度冷淡地说了句“晚安”，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金丝眼镜下。回房间的时候经过酒柜，段淮正自来熟地拿着一个玻璃杯喝酒，李泽昭看他是没打算回去。 “段医生，”他停下脚步，看了眼酒杯说，“需要我送你吗？” “这么晚了让你送你哥肯定不放心你，”他说，“没事，我在你哥这里过夜是常事了。” 李泽昭笑笑：“这么说段医生以前经常来？” 段淮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玻璃杯，思忖片刻，抬眼道：“隔三差五吧，给他做个饭，要不然天天点外卖吃早晚把肠胃吃坏了。” 两人视线对上，段淮看他面带微笑，与上次见面似乎没什么不同，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李斯安，又转回来看李泽昭问道：“你不去睡觉吗？” “啊，当然……”李泽昭靠在酒柜上沉吟了片刻，突然苦恼起来，很是认真地说，“真的好羡慕段医生跟哥哥的关系啊，看起来这么好。” [br] 段淮回到客厅坐在李斯安的对面，不禁思考起李泽昭回房间前那抹奇怪的笑容。李斯安看了会资料，抬眼瞧着段淮的眉毛都快拧巴成一团了。 “你今天不回家就去客房睡吧，房间里有干净的毛巾。” “不着急，”段淮抬眼看他，“你不睡？” 李斯安低头“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说：“我再看一会。” “做了这么久手术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