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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我不想让乔冉失望。” 季姚说不出话了，只觉眼前刚才还美味的食物，此刻全部化作苦涩。薄靳川啊薄靳川，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残忍的人。当初那么绝情的分手，现在又那么狠心地要让她亲眼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结婚。季姚眼前模模糊糊的，她吸了吸鼻子，别开视线：“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拍张照。” 明明是很简单的要求，薄靳川却微皱起眉。看来，他还记得以前和她讨论过的“出轨”话题。当时她煞有其事地对薄靳川说。 “等结婚后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房子车子都不给你，让你喝西北风去吧。”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可那时的薄靳川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如果真有那天，你就把我们的合照放到我婚礼上去，当众揭穿我渣男本性，让我身败名裂。” 当时，两人谁也没想到，后来真的会有这天。季姚看着薄靳川纠结的样子，眼眶微热：“放心，只是普通的照片而已。” ——只是普通的，遗照而已。她还是狠不下心，明明知道薄靳川出轨了，明明曾经商讨过怎样报复他。可再次见到薄靳川，她还是没出息的，什么都做不了。季姚想在日内瓦湖旁拍下最后一张照片看，背景能拍下圣洁的阿尔卑斯山。薄靳川开车来接她，到了湖边，季姚才发现乔冉也在。季姚一怔，乔冉就笑着对她说。 “听靳川说你答应做伴娘了，我很开心，但是靳川不会拍照，还是我给你拍吧？” 季姚沉默了下来，其实谁拍都可以，但是想到昨晚在酒吧看到的那张照片。她到嘴边的话顿住：“我想，让薄靳川拍。” 她有些卑劣的，想要报复一点，就这一点…… 薄靳川沉默地看她片刻，随后对乔冉道：“我很快就拍好。” 季姚站到湖边，风有些冷。她抿了抿唇，强撑着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快乐些。在薄靳川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一旁的乔冉突然捂着胸口，唤道：“靳川，我有点难受……” 季姚就看见薄靳川脸色一变，立即放下相机，快步走到乔冉身边，紧张地抱起她就往车上去。 “我带你去医院。” 季姚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薄靳川抱着乔冉上了车。接着汽车轰鸣，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她眼前。半响，季姚拿起相机，翻看里面的照片。那是一张很模糊的照片，根本看不清人影。这就是，她最后的照片。季姚看着照片，只觉得冰冷的风灌进她的身体，凉得她喉咙发疼。良久，她才收起相机，打车去了安乐死机构找到工作人员。 “合同上写着，死者生前可以提出一个愿望。”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我们会尽力满足。” 季姚微微一笑，把眼底的泪都隐去。她轻声对负责人说。 “我希望在我的葬礼那天，请薄靳川来扶棺。” 季姚留下了薄靳川的电话，随后，走出了机构。刚到街上，就收到了薄靳川发来的一个教堂地址。 “婚礼彩排，需要伴娘到场。” 季姚打车去了教堂。刚到化妆间，就看见薄靳川在化妆间和乔冉商量捧花的品种。她心头一酸。其实这张婚礼上的教堂，白鸽，花束，都很普通。但每一个又都格外的细心，一眼就能看出是全部都是用心设计过的。薄靳川真的爱一个人时，是真的能把心都掏出来啊。季姚走到二人身后。乔冉转头看见她，兴奋道：“你来了？正好看看我首饰有没有戴好……哎呀！看我，都忘记戴那条手链了。” 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拉开首饰盒拿出一条手链。季姚只看了那手链一眼，就猛地怔在了原地。那是……她两年前给她和薄靳川设计的情侣手链！薄靳川曾承诺过她会找人做出来，等到七周年的那天送给她。季姚大脑一片空白：“这是……哪里来的？” “这个啊，靳川送我的啊。” 乔冉戴上手链，甜蜜地靠在薄靳川的肩头：“去年有一天晚上停电了，靳川陪了我一个晚上，之后我们就确定了关系，手链也是那天给我的。” “那天，是几月几日？”季姚艰难地问道。乔冉想了想：“2月17。” 季姚只觉得耳边清脆的一声，心彻底破碎了。 2月17，那是他们相恋七周年的夜晚。季姚怔怔看着那条手链，只觉心底有把尖锐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绞着，痛得说不出话来。这时，门外有人喊乔冉，乔冉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季姚和薄靳川。寂静的空气里，季姚轻声开口：“纪念日那天，你明明跟我说，你出急诊。” 她有些不理解，又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你那晚，怎么会在乔冉那里呢？” 薄靳川沉默了片刻，便说：“是我骗了你。” 季姚怔了怔：“哦，所以去年2月23，你说医院部门聚餐，也是骗我的？” “那天，乔冉生日。” 薄靳川语气无比淡然。季姚了然地点头，眼中却渐渐浮现水雾，她哑着声音问。 “那3月6日，你说有手术……” “我陪乔冉去了游乐场。” “3月15日……” “她做噩梦，我去陪她。” 薄靳川抬眼直直看着她，这一次却不用她问，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