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乔冉举起手里的小蛋糕，亲昵地靠着薄靳川的肩膀走进房间。 “刚刚才知道你明天生日，还让你来参加我们婚礼，实在是太抱歉了，所以刻意来送蛋糕，就当提前给你过生日了。” 季姚看着她手中的奶油蛋糕，一时有些反胃。 从化疗以来，她最不能吃的就是油腻的东西。 “抱歉，我……” 她刚想拒绝，薄靳川却拿过蛋糕，径直塞进她手里。 “乔冉亲自买的，你不要浪费。” 季姚愣住，看着薄靳川强硬的眼神，还是接下了。 尝了一口，油腻的奶油在口中划开，季姚攥紧叉子，强行扯出一抹笑。 “很好吃，谢谢。” “是吧，这是靳川带我尝遍整个城里的蛋糕店，选出的最好吃的一家店呢。” 乔冉甜蜜地笑着：“别看他这个人很闷，但其实很浪漫啊，婚礼上的蛋糕，要最好吃的，他还包下了整个城里所有的满天星，连戒指都是他亲手设计的，一个医学生，这些真不知道是谁教的……” 季姚一件件听着，只觉得口中甜腻的蛋糕越来越苦涩。 蛋糕、满天星、设计…… 都是她亲手教给薄靳川的，没想到，现在却亲眼见证，他将这些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季姚看着薄靳川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握紧了手指。 她强力克制着，让声音听起来很淡：“可能是，某个朋友教的吧。” 乔冉挑眉，还要说什么，薄靳川却伸手拉起了乔冉。 “蛋糕送了，祝福说完了，我们该走了，明天婚礼不要迟到。” “婚礼，是几点？” 季姚多问了一句。 厌方霆跊圕禈凊漥蠆溘墠梜凰欿茪吻 薄靳川看她一眼：“上午十点。” 季姚愣了愣，她低头，就看见手机里医疗机构十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您预定的安乐死时间为，明天上午十点。” 季姚抿紧了唇，一时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薄靳川疑惑道：“怎么了？” 季姚抬头看着他，强行挤出一个淡然的笑：“没什么。” 薄靳川沉沉看了她一眼，随即弯腰对乔冉说了一句什么，乔冉点点头先离开了。 看着乔冉走远，薄靳川才走到季姚面前，递给她一张机票。 “参加完婚礼后，你就回国。” 季姚一怔，随即不可置信道：“你是在担心我会破坏你们？” 薄靳川眸光幽暗，不置可否：“我不想我和乔冉之后出现任何意外。” 季姚的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忍住却仍旧忍不住地热了眼眶。 她根本就破坏不了他们，因为她早就已经没有时间了。 季姚重重吐出一口气，看着薄靳川，一字一句道：“薄靳川……” 薄靳川垂眸看着她，眼底一片黑暗。 季姚的胸口仿佛被他深沉的眼神堵住了，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才含泪微笑着道：“薄靳川，我祝你，新婚快乐。” 薄靳川走后，季姚回到房间，看着桌上没吃完的蛋糕。 蛋糕上的奶油早已融化下榻，上面的巧克力碎片落在桌上。 季姚站了片刻，走过去，坐在桌边一口口吃着。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今天就是她的生日。 祝你生日快乐啊，季姚。 你即将要死在自己生日的这一天。 季姚看着空荡的酒店，吃光了最后一口蛋糕，眼泪早已裹了满脸。 她的二十七岁，她仅有的二十七年。 第二天，季姚早早下楼退了房。 瑞士真的很小，她走出酒店就能看见成排的婚车。 婚车上写着烫金的中文——“祝薄靳川和乔冉新婚快乐。” 季姚看了那些车片刻，随后转身，打车去了医疗机构。 医护人员早已经准备好了。 季姚选了一个靠窗的房间，透过窗户，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脉清晰可见。 她躺在床上，医护人员一切准备妥当后，将一个控制器交到了她的手里。 “推动开关后，三十秒内就会陷入沉睡，四分钟左右将永远离去，如果反悔了，只需要将开关往回推即可停止。” “在此之前，你有任何遗言，或者信件我们都可以代为转交。” 季姚怔愣着，她想说不会有人想听她的遗言了。 可话到嘴边，还是绕了个弯。 “那就等给我抬棺的那个人来了，请告诉他，让他把我葬在我父母身边吧。” 让她回到爸妈身边，一家团圆。 季姚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碧蓝天空，就坚决推动了开关。 冰凉的液体流入体内，她并没有觉得痛，只是很冷，浑身都冷。 恍惚间，她仿佛听见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 悠扬的回声回荡在她耳边，她知道，薄靳川的婚礼开始了。 在她生日这天，在她忌日这天。 两行泪顺着眼尾落下，季姚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另一边，教堂。 “联系不上季姚啊，怎么办？” 乔冉有些着急：“再过几分钟婚礼就开始了，她不会反悔给我做伴娘吧？” 薄靳川皱眉看着打不通的手机，抿紧了唇要往外走去：“我去找她。” “那还是算了吧！” 乔冉喊住他，“不要伴娘也可以的，你不要耽误婚礼了。” 薄靳川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他看了眼窗外，还是有些焦急：“我很快回来，不会耽误。” 他抬脚往外走去，手腕却被乔冉猛地扯住。 “薄靳川！你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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