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明惠郡主将薛莹安安生生送回了朱雀大街的定国公府,这才往诚王府去。 诚王府地处皇宫的崇文门往东行半个时辰的河沿大街,与皇宫离得不远。 明惠郡主一进王府的垂花门,便见她那位爱画成痴的父王正拿着支细长的画笔,对着树上的一只太平鸟作画。 明惠郡主正要上前见礼,却见诚王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出声,而后仔仔细细地在画纸上添上最后一片尾翎,这才优哉游哉道:“吃酒回来了?” 明惠郡主笑意盈然道:“女儿这是出去同阿黎与阿莹小聚,哪儿就是去吃酒了?” 诚王睇她一眼,道:“就你那一身酒气,谁还不知晓你出去吃酒了?” 明惠郡主懒得同她父王辩驳,笑眯眯地上前看画,道:“父王这是又画了什么鸟儿?让女儿好好欣赏一番罢。” 诚王微微侧身,露出桌案上的画卷,颇为满意道:“今日这只太平鸟头身比例堪称完美,尾翎翅羽亦是艳丽,还相当配合,伫立在枝头上一动不动地任我画,当真是有灵性。” 明惠郡主上前一看,便见画纸上一只太平鸟悠然栖于枝桠上,眉眼灵动、栩栩如生。 她由衷赞了声:“当真是灵气逼人。” 父女二人皆是爱画之人,明惠郡主正要拿起那副画细细品味,身侧忽然横过来一根画笔敲了敲她的手,道:“墨都还未干呢,急甚?可莫要坏了这画。” 明惠郡主只好讪讪地收回手,等到墨干了,方才小心端起画卷,仔细端详。 诚王望了望自家女儿那毫不掩饰的赞赏,放下画笔,拿湿帕子擦了擦手,笑着道:“我同你母妃说好了,这个月底,我们便离开盛京,到西山的别宫去。” 明惠郡主闻言便挑了挑眉,转眸望着诚王,道:“可我们才回来盛京没到半年呢,不是说了这趟回京至少要呆个一年半载的吗?怎地又急着走了?况且西山雪景去岁不是才画过?” 西山都在顺天府之外了,来回一趟都得半个月。 诚王漆黑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望了眼西面的皇宫,道:“你母妃想去西山泡温泉了,这附近也就那儿的温泉最是怡人。放心,这次过去不呆久,待得明年开春了就回来。” 诚王与诚王妃决定的事,明惠郡主素来是改变不了的,只好道:“那我问问阿莹要不要与我一同去,还有,小姑姑――” “你小姑姑那头不必去问了。”诚王放下手上的湿帕子,叹了声,道:“我已派人去问过,金嬷嬷说惠阳只想留在盛京,这次便不同我们去西山了。” 明惠郡主不知为何,总觉着她父王那声叹息有些意味深长,亦有些感伤。 从前他们出京游历,也曾经邀请过小姑姑一同去。可小姑姑每回都拒绝,宁肯日复一日地留在公主府。 那时父王也会叹息一声,却不会似方才那样,带着点儿感伤的意味。 明惠郡主张了张唇,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她知晓的,有些事她不能问也不该问,迟疑片刻后,终是闭上了唇。 却说酒肆那头,明惠郡主几人一走,姜黎便拉着霍珏回永福大街去了。 难得他休沐这日不忙,自然是要多陪陪她的。 哪曾想二人刚回到霍府,都还未行至月门呢,何舟与何宁便齐齐上前,说有事要禀告。 霍珏瞧着小娘子略略失望的脸色,握了握她柔软的手,提唇笑道:“你先回寝屋,我一会便来。” 姜黎失望归失望,却也不会打扰霍珏谈正事,点点头便兀自往寝屋走。 她前脚刚走,何舟后脚便开口道:“禀告主子,次辅大人今日一早去了和鼓大街寻秀娘子,二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另外,薛世子让属下转告主子,盛京有他看着,乱不了,主子放心前去青州便可。还道暗二大人就在青州,定国公府在青州的暗卫皆可听候主子差遣。” 青州一行,实属意外。 霍珏原以为凭他的资历,鲁伸并不会派他去。倒是没想到朱毓成与宗遮费一番口舌之后,竟能说动鲁伸。 这对他来说,委实是意外之喜。 霍珏听罢何舟的话,便微微颔首,将目光挪向何宁,示意何宁有话快说。 何宁心神一凛,赶忙上前道:“葛老从西域回来了,如今人已经回到了白水寨。葛老说他幸不辱命,带回了主子想要的那味……药。” 霍珏目光骤然一深,道:“你跑一趟白水寨,将那药取回,好生看着。” 何宁忙应声退下。 - 和鼓大街。 金乌西沉,暗沉沉的光将天边的云层烧出一层瑰丽的红。 小月坐在门槛上,望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枣树,目露不安。 今晨见着了那位大人后,夫人便将自己关在厢房里许久了,连午膳都不吃。 说来,夫人回来盛京之时分明是心事重重的,可自打去了“状元楼”后,她便一日日地开怀起来,慢慢变回小月记忆里那位爽朗的侍郎夫人。 今日夫人出门时还同她说,杨掌柜盘下了状元楼隔壁的两间铺子,准备扩张状元楼,到得那时,便要她做个二掌柜的。 夫人说到兴致时,唇角的笑容比外面的日头都要灿烂,然而在瞥见外头的马车后,那笑容便像六月的疾风骤雨,说散便散。 小月认不出那马车,却认出了坐在马车里头的人。 那人从前去过侍郎府,是大人的同科。 夫人不喜大人喝酒,可只要那位大人一来,她却是会允许大人喝点小酒。 夫人还曾经笑着同小月说,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们大人呀难得有一个说得来话的人,今儿要多给他们炒两个下酒菜。 只不过后来大人入了刑部后,那位大人就再也不曾登门过了。 夫人也不再说起那位大人。 小月并不知道,当初余秀娘在和离后曾经与朱毓成见过一面。 余秀娘从前叫虞秀芸,当初将虞秀芸这名儿换成余秀娘,还是在户部任职的朱次辅亲自给她改的户籍。 说起来,余秀娘在嫁人之时便已经想好了要改姓,但那样的行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会被人视作大逆不道。 她在银月巷本来名声就不好,泼辣不孝,若是再摒弃父亲的姓氏,怕是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余秀娘不怕旁人骂她辱她,却怕自个儿不孝的名声会影响到齐昌林的仕途,也因此,心底虽然抵触父姓,却还是忍着没改。 直到后来和离了,自立女户之时才一并将名儿彻彻底底换了。 那时朱毓成曾问她:“嫂夫人要改户籍,可是因为齐兄?” 余秀娘性子太过刚烈,和离后改名换姓,想要同过去划清界限,倒也不出乎朱毓成意料。 可余秀娘却摇了摇头,同朱毓成道:“我只是捡起从前放下的东西。” 今日朱毓成在马车里问她:“秀娘子可是回来捡起从前放下的东西的?” 与九年前离开盛京之时一样,余秀娘依旧是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是来还从前捡到的东西。” 数月前,自从她在中州发现了那两封信,她便已经隐约猜到了当初齐昌林与她和离,兴许是逼不得已。 而那些在中州寻她的人,要么是冲着那两封信来的,要么是冲着她来的。 她回来盛京,一方面是为了护住宏儿,另一方面,是为了还九年前齐昌林本该还给这世间的东西。 离开侍郎府的那日,她同齐昌林说过,此生不见。 她心底到底倔着一口气,等着齐昌林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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