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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皮纸洁白坚韧,刻字清晰,两浙地区自北……自雕版印刷出现以来,便一直属于雕印中心,浙本更是刻本中公认最精美的版本,价格本就不菲了,寻常浙本还没有句读,这书上却有句读辅助断句,想必更是昂贵非常。” 这么贵的书,对方不回来找,要么是钱多,直接再买一本就行,没必要大费周章。要么就是有急事离开,回不来了。 驿卒似懂非懂地点头:“九郎当真是见多识广,不愧是陆家人。” 自小浸(淫)(书)香,连刻本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一眼便认出来处。 陆安笑了笑,没有多说话,只低头继续看书。 ——这哪是陆家的原因,是上辈子生活在信息时代,想查什么,了解什么,网络一搜就搜到了,换陆家人,他们估摸着连浙本多用皮纸都不会去关注。 对他们而言,东西好用就够了。 * 陆安将这本《春秋经传集解》认真看了一遍,有句读断句,再结合上一辈子,自己的专业汉语言文学所了解到的《春秋》知识,阅读得非常轻松。 ——就是阅读习惯有些别扭,总要克制住从左往右读的冲动。 在这个过程中,陆安惊喜地发现原身的记忆力十分优秀,再结合记忆法,轻轻松松便将整本书背下来了。 有这样的记忆力,今年是科考年,八月解试开考,她应当能尝试下场。 陆安眉头深锁,习惯性地开始在心里做计划。 她必须尽快逃离陆家的掌控,走科举路线拿到官身在皇帝面前露脸是最好的办法,不然就等着几年后陆家回京,把她和陆九郎的身份换回去再上门提亲,美其名曰赔偿她这几年的劳累吧。 好在便宜祖父虽说犯法导致家被抄了,人也下狱流放了,但朝廷并没有剥夺他子孙后代科举的权利,只要她能想办法获得特赦,脱离罪犯身份…… “阿兄……” ……而且,好消息是薪朝风气类宋朝,对读书人颇有优待,禁止对诸科举人进行解衣搜身(按历史进程,过几年应该会恢复搜身的举措,陆安心知自己但凡错过这几年,往后再想科举就不可能了)。 “阿兄?” “嗯?” 陆安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抬头一看:“五妹?” 陆五娘手中提着一个壶,怀里抱着一个碗,怯怯地看着她,低声说:“阿兄,驿站里的生姜前两日刚用完,站内只有柴火,我请驿卒煮了点汤,你要不要喝一碗,暖暖身子。” ——汤就是热水。 陆安面色一下子就古怪了起来。 她还记得前两天他们刚到驿站的时候,陆家人想喝口热水,驿站里的驿卒推三阻四,不是说天太冷热不了灶,就是说柴房里柴禾稀少,雪又大,无法去市集里购买补充,只有陆山岳一人能得到优待,今天怎么突然就…… 陆五娘看出陆安的疑惑,抿唇浅笑:“他们见识到阿兄你的文采,哪里还敢怠慢陆家。” 陆安瞳孔微动。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时代风貌。 在这个时代,哪怕你是正被流放的犯人家属,只要你展露才华,照样能获得追捧。还能连带着家族中人一起受到尊敬。 真是一个……很奇异,很特殊的时代啊。 适合文人,也适合知识丰富的穿越者。 至于陆家借了她的势这倒无所谓,前期在不能脱离陆家的时候,她不介意和陆家互惠互利。 反正……这些都是要还的。 只要这个时代一日尊崇读书人,她就一日不担心自己能不能乘风而起。 携带着上下五千年文化而来的穿越者接过那碗汤,向陆五娘,也是向这个时代,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 “多谢。” 第5章 听到那声多谢,陆五娘顿了顿,垂下头,不敢去和陆安对视。 她其实……还是觉得很愧对魏三姐姐——对方本不必戴枷锁,吃咸豆,寒风中喝着米粒稀少的粥水,还要被陆家人找麻烦的。 还有就是…… “阿兄,你知道什么是服役吗?” 娇生惯养的小娘子面带忧郁:“听说配隶之人到了配所后,是要服杂役的。我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杂役二字,也不知具体要作甚。” 寒风呼呼地吹着,把衣服吹得紧贴在各人身上。 陆安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大口喝了一口热水后,按照自己的回忆慢吞吞地说:“杂役嘛……修缮府衙、烧砖制瓦、采伐木材、矿山采矿、作坊冶炼、货材运输、清理河道……” 每说一样,陆五娘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已是摇摇欲坠了。 大家小姐哪里见识过这个。 当然,穿越者也没见识过。新中国压根不需要服杂役了。 两个人谁也不是吃得了这种苦的人,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陆安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声音,语气十分认真,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阿兄,我之前偷听到二哥那边的人说,咱们家可以通过运作,让三五个人不需要服役。人选还没定,想来肯定是由祖父决定的。” 这事,若非陆五娘告诉她,陆安还真不一定能够知道——毕竟她不是陆家人,这种事情,人家肯定紧着自家人扶持。 陆安冷静地又喝了一口汤,冷静地思考。 以原主这样的闺阁女子身体,如果真去服役了,能不能撑过去另说,而且,她要科举,十分需要时间来读书,如果浪费在服役上,那就彻底摆脱不了陆家了。 而且,陆山岳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她去科举的,也就是说,她还得自己偷偷赚钱买笔墨纸砚还有科举需要的书籍。 “多谢五妹告知。”陆安看向陆五娘,问她:“五妹可知,书籍通常会卖多少钱么?什么书籍都可以。” 陆五娘呆呆地摇头。 旁边的驿卒插话:“一本《汉隽》用纸一百六十幅,售价是六百文。《前汉书》100卷,约莫五贯钱。科考用书小册《韵略》,一册150文……” 150文,差不多是两斗米。 也不便宜了。 陆安此刻脑子里只余下深深的忧虑。本想再听听驿卒的话,然而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堆起的笑容更多了:“九郎且稍等片刻。” 他迅速从陆安和陆五娘身边走过,如果此刻身边有个火炉,想必步履带起的风能够将炉里的火苗熄灭。 陆安看过去,就见对方对着门口点头哈腰:“鸣泉先生可是有什么吩咐?” ——鸣泉是陆山岳的号。他以前的住所后院引进了一口泉水,因其流响不断,起名“鸣泉”。 来者是陆二郎。他看也不看陆安,以一贯对外人的冷漠,冷硬地问驿卒:“我祖父差我来寻你,他开窗赏雪,见驿外断桥边有一树,凑近了看,其花似黄金钟,不知这树这花叫甚么名儿?” 驿卒闷声说道:“我也不知,我得过去看看。” 陆二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那驿卒也不觉得被怠慢,疾步跟在陆二郎身后,那热情样子半点看不出来陆山岳是被流放的犯人,好像还是那个权倾天下的宰执相公。 或许是陆安脸上那疑惑的表情太明显了,陆五娘掩唇而笑:“阿兄昨日不是说了吗?天下——” 谁人不识君。 * 陆山岳和十来个陆家人围着那株不认识的树,赏着不认识的花,倒有文人雅士特有的那股子迂腐却风雅的劲儿。 驿卒过来后,对着那棵树左看右看,遗憾地摇头:“我也不认得——这树是之前一位路过的书生种下的,不是本地的树。” 陆七郎拾起雪中的金色花朵,踌躇道:“看着……像是金梅?” 金梅就是迎春花。 陆山岳摇了摇头:“不像,金梅是六瓣,这花却有十二瓣。我看着倒像是腊梅,可腊梅又不是这黄金钟样儿。” ——这个时期的腊梅还是野生品种,没经过培育,又叫狗牙梅、臭梅,光看名字就知道它花小瓣尖,形似狗牙。 于是又有陆家人猜测:“会不会是连翘?” 陆山岳又摇头:“连翘枝条中空,这花枝条实心,绝不是连翘。” 紧接着还有其他人道出想法,将所有和黄金钟相似的花都说了,但陆山岳明显对花卉极有研究,每说一个,就否决一个。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扬进来:“是腊梅,不过是鄢陵腊梅,鄢陵那边的花匠新培育的品种,以花大、瓣多、香味浓、蜡质厚为特点,想必是被旁人从鄢陵移植到商州的。” 天上还飘着雪花,将一树金黄镶了银边。来者出声时,恰有风来光顾,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陆九郎踏风雪而来,脚步稳健,气度从容。 同族中人在那瞬间,表情都微妙了起来。 还有人小声嘀咕:“怪事了,九郎的风姿何时变得如此之好了?” 印象里,这个每次过年时才能见一两面的族兄/族弟,气质不过是文质彬彬啊。 待陆安走近,陆二郎见着她,冷哼一声,却又立刻被其他人拉住袖子,示意他回头看。 然后,陆二郎就看见自家祖父的视线明显落在陆安身上,那另眼相待的模样,比之前听她作诗更甚:“你认得这腊梅?” 那肯定的,毕竟穿越者别的不说,有网络在,见多识广是必备技能——不一定精通,但大体都能说出个三两道来。 陆安微微拱手,道:“在书上见过,此是鄢陵腊梅之中,名为金钟梅的品种,鄢陵腊梅还有虎蹄梅、素心梅、狗牙梅之类,写书的人夸为‘鄢陵腊梅冠天下’。” 陆寅挑了一下眉:“你倒是见多识广。” 陆安笑笑:“都是一些杂书罢了。二哥平日里醉心诗词,必然是不爱看这些杂书的。” 是啊,醉心诗词的人,被你这个精通杂书的人吊打,你这话是讽刺谁? 陆二郎深深看了陆安一眼,没有说话。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另外一名驿卒走过来:“陆公,有几位举人听闻陆公在此,特意前来拜见。” 陆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纷飞的大雪,再低头看看一脚下去,直接没过鞋面的雪地,心说:这确实很特意了。 * 有人前来拜见,陆家人肯定不能一窝蜂都在这里。陆山岳只打算带一人在身边,为其扬名。 ——毕竟,还不知道天子何时会赦免他的罪状,总不能几年间,陆家一点名声都不传出去。真这样,几年后,天子估计都忘了陆家是哪家了。 陆山岳的目光从陆二郎身上转到陆七郎身上,再到陆九郎身上。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用最好的状态面对他。 陆山岳思索起来。 二郎年岁最长,经验最足,又参与过十余次文会,不会触犯文人间的禁忌。人是性子骄了一些,却素来识大体顾大局,应能使此次会面宾主尽欢。 七郎年纪较轻,学识却已不浅,而且尤擅看景作诗,今日雪景或可让七郎扬名。 九郎更不必说了,涉笔成雅,操翰成章,年方十七,真放出去,惊天地泣鬼神不必多言。 陆山岳的目光停留在陆安身上最久,陆二郎把牙齿咬得太阳穴都疼起来了,陆七郎瞄了陆安一眼,没有说话,至于陆家其他人,已经默认陆山岳会选择把陆安带去了。 然而,陆山岳沉吟片刻:“二郎随我留下见客,其余人回房。” “啊?” “什么?” “家主!明明——” 还没等陆家其他人提出异议,陆山岳雷厉风行地做下决定:“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们回房便是。” 众人只能作罢,顺便给陆安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陆寅也很惊讶是自己被选中,但这并不妨碍他给陆安一个挑衅的微笑。 ——你有吞凤之才又如何,祖父还是更爱我。 而在他的挑衅之下,陆安巍然不动,只是微笑而对,好像并不在意这一时得失,观者不由为之动容。 实际上,陆安只是心知肚明:别说她写“天下谁人不识君”了,她就是对着陆家家主用诗从头发丝夸到后脚跟,从品行夸到气节,对方再高兴,也不会让她在重要场合出现的。 毕竟……原主姓魏!不姓陆! 第6章 陆九郎实际上是魏三娘子这件事,毕竟兹事体大,陆家少有人知。 绝大部分人眼里便是:明明九郎又有文采,性格又好,风姿气韵无一不优异,最主要是……那个文采真的和其他人有断层啊!但是就算这样,都不能得到一个公平对待?! 家主竟能偏心至斯!!! ——虽然不会有人为陆安出头,但同情分也上去了。 陆安没有吭声,只是和其他人一起往驿站房间走。 走着走着,到分岔路口,似乎终于禁不住了,眼圈一红。 陆七郎看她这样子,心便软了:“九郎,不必介怀,往后有的是机会……” 陆安侧头看他,微微摇头:“我不是因为没被选上而介怀,输给二哥,我心服口服。二哥一向对祖父敬爱有加,昨夜天寒地冻,只他记挂祖父,为祖父端汤泡脚。如此品德,才堪祖父看重。二哥这样细致,而我却——” “流放本来辛苦,又逢天寒地冻,我作为孙儿,竟不曾关怀祖父。”话到此处,眼睛湿润。 好一个纯孝的小郎,陆家其他人心生感慨之余,也更…… 眼皮子一跳,心中愤然之意升起。 九郎是服气了,他们不服了! 好你个陆二郎,为了搏名声,踩着兄弟姐妹们往上爬是吧。流放路上,大冬天,去给祖父洗脚,就你孝顺,我们都是白眼狼,只顾着自己是吧。 ——陆安也不怕被发现是挑拨,毕竟,她说的话是事实。 之前,她和陆五娘闲聊的时候就从五娘那里得知,陆寅昨夜以祖父的名义,用过了后院柴禾。而陆五娘知道这事,是因为早上询问能否用柴禾时,听驿卒说的。 陆安进了房,把门一关,唇边似有似无停留着笑意。 既然她暂时没办法对陆家这座庞然大物进行报复,那就先收点利息。 家族大,挑拨得乱起来,想必也能让陆山岳焦头烂额一段时间。 * 陆寅行在祖父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鼻子有些痒。 他侧头看向祖父,明明在意得不行,却尽量做出轻松自如的样子问:“祖父为何是选我,不选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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