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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之一成,但稻田数量足有总数量之四成。” “大小地主人数占襄州人口亦不足一成,稻田数量能占三成。” “如此,便去了七成。” “自耕农只占襄州人口二成,稻田数量占总数量的三成。” “余下六成人口,多是佃户!他们没有田地,只能去租种豪强乡绅、大小地主的农田。” 襄州的租佃,分成大多数五五分,而如果需要主家提供牛来耕作,那就是主六佃四,佃户自己有牛的情况非常非常少,不计在平均计算中。 主六佃四,是扣除赋税、种粮后的主六佃四,没扣除前,按实际算,其实是主七佃三。 哦。牛还得佃户自己出钱养。 主七佃三…… 有学子看到这个实际分成时,已是愤怒到了浑身发抖的地步。 他心里清楚,这还不是最终数量,那些地主豪绅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夺走佃户的收成,包括但不限于“大斗”收租、堆尖斛面、收取耗钱…… 主七佃三绝对打不住!主八佃二才是真相! ——很多事情如果只是文字书写,人们便很难体会到其中的严峻性。就像“地主的存在是对老百姓的残酷欺压”,绝大多数人只能模糊意识到地主多收租子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但具体怎么“逼”的,他们不清楚。 更有甚者,还会觉得地主可怜,觉得农民无地又不是地主的错,地主只负责租田地给农人耕种,农人活不下去是天灾的错,是亩产的错,凭什么怪地主。 好在,文字虽有模糊性,冷冰冰的数据不会骗人。 百姓为什么会饿死? 因为他们费力耕耘,一年下来,共种稻田四十亩,他们却只能拿八亩地的收成。 两个壮劳动力,吃八亩地,够吃吗?他们不饿死谁饿死? 更何况,一个家庭能只有两个人吃饭吗?老人呢?小孩呢? 陆安冷漠地拆穿:“而且,这只是我们统计的人家,是均值,还有许多人家的情形在均值之下。” 学生们本就在沉默,此刻更加沉默了,只是看着那些数据,脑中好似白茫一片。 良久,学生中的平民学子冷笑连连:“豪强!这就是豪强!该死的豪强!” 学生中的豪强出身的学子掩面羞愧,袍子的黑暗寸寸笼罩,像是在埋葬自己。 “先生……”他们轻声地啜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子……” 陆安拉过一人的手,也轻声道:“我知道。这非是你们的错,你们只是之前处在家中环境里时,不曾想过去追根究底,这很正常。你们忘了吗?我也是陆家出身,若非此次流放,我或许终其一生也想不到去看这些东西,或许还停留在天下太平的美梦之中……” 于是,啜泣声更大了。但学生们也抬起头,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陆安。 陆安却知道,他们只是因着气氛到了,人不由自主和旁人抱团,去迎合大众气氛,并非是真心觉得自己家不好,自己的阶级有问题。 所以,这个时候就应该抓紧机会,动摇他们的心神。 “你们来看。”陆安拿起一纸数据,不紧不慢到甚至有些堂而皇之的感觉:“这上面记录了豪强占有的土地总数,还记录了他们的纳税数目。” “他们占有的土地最多,缴纳的赋税却不足两成,余下的赋税都是他们手下的佃户分担。” 有学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当真如此?不是说佃户交了租子便不需要缴纳赋税了么?” 另有学生道:“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他们酒水一喝,炉火一烤,就和我炫耀他们是如何把赋税转移到佃户身上的!我当时气得差点抓起酒壶把他们砸个头破血流!” ——豪强怎么转移赋税的呢?很简单,拒交就行了。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收税的小吏比起去挑战豪强士绅,强迫他们交税,更愿意去强迫佃户交税,反正只要赋税到手就行,谁交的又有什么区别? 学生们还年轻。 学生们还有热血。 学生们最好煽动,听到这些话时又最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陆安只是在旁边细细地,轻声地引导。 我也不是想害你们家里人,也不是想让你们家里人倒大霉,受大罪。 国家的赋税是法律规定,咱们只是让家里人按时交税,这不是什么很为难他们的事情,对不对? 而且,这也是为你们家里好,你说万一碰到个“黄巢”,自己快饿死了,没命了,煽动其他佃户,拿起锄头握起镰刀,趁着月黑风高冲进你们家门,那他们会干什么呢? 才华横溢的陆九思顺势吟作一段诗:“昔时繁盛皆埋没,举目凄凉无故物。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黄巢啊……” 这一声感慨……豪强出身的学子们齐齐打了个寒噤。 赵松年坐在一旁,欣慰且向往地看着这一幕。 他就知道,陆九思做任何事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想来,先生此举,就是为了让国家能收上豪强士绅的税,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吧。 先生的心……一如既往的柔软。 …… 软不软的,陆安不知道,她倒是觉得自己的心肠挺硬的。 倘若有其他穿越者在此,定然能一眼看出来她在打什么主意。 都是在红旗下长大的,谁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利益的阶级”,反过来说,就是:不要指望整个阶级背叛自己的阶级,但可以寻找愿意背叛阶级的个人。 学生,就是最容易发展成“背叛阶级的个人”的人。 至于如何让他们去背叛阶级,也很简单。道理都在圣贤书中了。 孟子言: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绝大多数人可以吃肉,但无法直面屠宰场那些支离破碎的残肢,那些四处飞溅的血液,还有一些不知来源于禽兽体内哪个部位,颜色奇异、触感滑腻、气味令人作呕的物件。 ——你可以吃肉,但不要去享受禽兽被宰杀时的残忍场景,能做到这个地步就是君子了。 陆安看着这些学生。 她相信这些学生里,很多人都没有直面过自己家族是如何压迫百姓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们多见一见,多搜集一些数据,多瞧一瞧屠宰场是如何对禽兽下刀、放血、割肉的,不能说所有人都会觉醒,但是—— 总有人会觉醒的。 比如…… 你瞧,那些机敏聪慧的学生,不正看着数据中,正若有所思吗? 第103章 “什么?陆九思来襄州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和本官说!” “哎呀!这真是……哎呀!” 襄州知州连着哎呀了好几声, 然后赶忙派人去打扫城门,去清理街道,再去警告街上那些地痞无赖, 谁敢在这几日里生事,不论事态轻重,他定然会把他们抓进牢里关起来。 襄州知州可是知道的,陆九思曾经送过一句话给那房州通判:当官不为民做主, 不如回家卖蓣薯! 这证明了什么?证明陆九思更喜欢好官! “快快快!快把我当年刚上任时那套官服找出来, 身上这件太新了,显不出本官的简朴!” 襄州知州再把自己家左看右看,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叫人来:“快把我这几天收的孝敬原样送回去, 偷偷的,不要声张。” “是, 郎主。只是……原样送回就可以了么?屋里这些……” 襄州知州又看了几眼屋里那些精致摆件和漂亮屏风, 想了想, 说:“不用, 屋里这些继续摆着。我往日也没什么朴素名声,便不能一下子做得太过,太过就太有求取回报的意图了。” ——家里装修比较好和为人平日穿着质朴, 这并不冲突。还会显得他这个人很真实, 而不是上赶着阿谀奉承。 又道:“备上礼物, 陆九思在哪个旅店,我亲自上门拜访。” * 襄州知州带着礼物到了旅店门前。 襄州知州面无表情地看着旅店门前大量的车马, 差点气笑了。 这些人他都认识, 有衙门的官吏,有州里的豪强, 还有大小商户。这些人前段时间还给他送礼,说眼里心里只认他,现在转头就来陆九思门前卖乖讨好……重点是!还跑在本官前面! 这像话吗! 襄州知州怒气冲冲地过去,怒气冲冲地扒开前面所有人,在其他人目瞪口呆之下,大摇大摆地过去,然后清清嗓子,堆起笑容:“这位郎君……” 然后把礼物递给了陆寰:“烦请你通报一声,便说是襄州知州来访。” “原来是州尊。”陆寰将礼物收下,然后客气地说:“不巧,我家九郎出门了,恐怕不太能见客。” “理解。理解。”襄州知州又非常丝滑地掏出了一张请帖:“不知九郎君今夜可愿赏光……” 陆寰也没有说死,只说会将请帖转交给陆安。如此,襄州知州便心满意足了。 那可是近来风头最盛的陆九郎!写出无数知名诗句,还能引得其他大儒千里迢迢来寻他辩论“心即理”的陆九郎! 要是能得到陆九思送的一首诗,或者类似于“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蓣薯”这样的话,那他这一辈子就值了! 回家后,襄州知州火速开始差遣家里下人去准备宴会——不管晚上陆九思来不来,态度得提前摆在那儿。 …… “九哥,你要去吗?”陆寰一边整理请帖一边问。 除了襄州知州的请帖,还有襄州那些豪强士绅发来的请帖,不都是今晚的,还有明日的、后日的、大后日的。 “对。”陆安点点头:“总不好一个都不去。” ——她以后还得在官场混的。 “晓得啦!”陆寰立刻把其他请帖收了起来,只留下襄州知州的请帖:“我这就去回请帖。” 随后又把陆安的新一件外袍和鞋子整理出来,细细抚平褶皱,检查有没有弄脏的地方,只等晚上陆安穿去赴宴。 到了晚上,便有轿子前来接人。 轿子软当,抬得非常稳,陆安坐在其中几乎要被软和得睡着了。 等轿子停住,陆安发现自己人来到了城郊一处湖边,夜已深了,湖面上却仍是波光粼粼,恍惚可见山峦倒影。湖边树上支满了灯笼,湖上有三五艘巨大画舫穿梭,光芒璀璨,这才使得夜里还能窥见湖光山色。 道路两旁支着明亮亮的火把,响动着松木燃烧的噼啪声,这一整条路都是火光通明,无有阴影。 就这么一条路烧的木材,烧一晚上,足够普通人家数日的柴火花销了。 陆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下了轿,就有人带领着她,走向其中一面画舫。能用来被一州州尊定为待客场所的画舫自然不是普通画舫,五彩色的画舫被火光亮起时,显得十分靡艳辉煌,舫上的雕物饰物更是贵奢无比,不知造价几何。 陆安上了画舫,舫中没有散客,有的只会是襄州知州邀请的客人。陆安将目光转了一圈,便见中央摆放的数张案几后面,有三两张已坐了人。 不知是襄州豪强士绅,还是襄州富户。他们都起身,向着陆安拱了拱手,打起招呼:“可是陆九郎?” 陆安便也拱手回礼,道一声:“陆某见过诸位。” 主东客西,西侧首席的座位就代表着这位客人是主家贵客。陆安被领到了这个座位上。 士绅富户们毫不意外,只等着陆安入座后,热情地和她攀谈,聊一聊诗词,聊一聊策论,又说起陆安的一些行为举措,话里话外都是抬捧与恭维。 不多时,穿着常服的襄州知州从画舫外走了进来,让士绅富户们颇觉意外的是,今日州尊的穿着……似乎……略有些朴实? 莫非是因为穿着朴实的人花大钱请客,才显得比较重视对方? “今日工作稍多,不慎来晚了!见谅见谅!” 襄州知州一边拱手,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看了看陆安,又看了看几个陪坐的士绅,面上露出笑容来:“今日只是闲时小宴,诸位不必约束。” 客位众人便又拱了拱手。 紧接着便有数人端着托盘奉上菜肴。这种宴会大多是分餐制,摆在各案几上的菜种类和数量都相同。菜肴摆上了,随后便是歌舞声乐,跳舞的舞者们跳得十分好看,长得也十分年轻貌美,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瞧得在场好几个人都捋着胡须,眯着眼睛,专心赏舞,沉醉其中。 陆安也在赏舞,这舞蹈确实很好看。 赏舞的同时,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氛围逐渐轻松了起来。 便在这时,就有士绅笑道:“我大薪本就贤者颇多,但最年轻者,还当属九郎!那君民共贵一说,实在振聋发聩,我等日日研读此说,万分拜服。” 陆安对此只是微笑以对。 ……这话说的,她口中的民可不包括士绅。 不过,无所谓,初期起步时没必要把一些东西说得那么明白,引来群体打压就不好了。 又有人问:“鸣泉先生在配所时,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呢?” 陆安便说了:“家祖不喜被特殊的对待,对待配所每日下发的任务都认认真真完成。”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子,没有得到特殊对待完全是因为第五旉盯着,房州通判又不想给便宜祖父优待。 但第五旉早几个月前就和官家一同回京了,而房州通判那边,又因为对方终究是陆九郎的祖父,也有意无意放宽了要求。 这怎么行呢!她陆安身为君子,最见不得自家亲戚沾光谋私了——还是给老登上上强度吧。 周边人一听这话,自然是对陆山岳大夸特夸,说他有风骨,有傲气,不讲特权,陆安对这些夸奖一一笑纳。 至于后续这些夸奖传到房州,官吏们惊觉自己所谓的优待反而是好心办坏事,为了成全鸣泉先生的风骨,正常给他下发任务……那就与陆九郎无关了。 她只是一个兢兢业业替祖父扬名的孝顺孙儿罢了。 “除此之外,家祖还会在闲暇时看书练字,从不懈怠。” 听到了吗!!! 他的政敌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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