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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透衣衫也浑然不觉。 “小童!小童!”有人连声唤自己的书童:“快去马车取我的笔墨来!我要把这三首诗抄录下来,题在我那书斋中, 日日观看!” 邻座的文人抢了一首诗, 摇头晃脑就开念。 他刚念“云想衣裳花想容”时,已是神色大变,瞳孔收缩,捏皱了纸张也犹自不觉。 那手掌猛地一击小案, 震得盘中小枣滚落满地:“可笑我二十年苦吟推敲,却不如陆兄一个‘想’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好美的诗, 好美的人!好大气一个‘想’字!岂非是天地万物都为之生了相思?” 他看了一眼那舞姬, 深觉对方的容颜实在配不上这首诗。 亦有之前写过美人的才子摔了茶盏, 在清脆声中捧着陆安的文稿,踩上案几大喊:“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有此绝句在场, 吾还写劳什子美人, 实在是献丑了!吾实是知晓为何有人会焚自己的书稿了。见过美玉, 如何能再忍受自己所凿顽石!” 他大笑着,又拿出怀中自己的诗稿, 竟真的当场焚烧起来。 纸灰四飘, 屏风后的乐师抱着琵琶,铮铮即行弹起激烈曲调。 整场气氛都被这三首诗点燃了。 哪怕是最后一首诗, 他们都有解读。 沉香亭在唐兴庆宫龙池东,是用典。再加上前面那一句“长得君王带笑看”,这是将那舞姬和绝世美人杨贵妃相比。是一首非常典型的用典诗。 “九郎君今岁才十八吧。” 他们惊叹不已:“十八便能作出如此集仙气与灵气为一体的诗。诗仙已有人,依我看,九郎君当得诗灵之称。” “何止!何止呢!九郎君所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时,才十七!” “郎君之诗才,正如唐时李杜再世啊!” “实在令我等自惭形秽。” 陆安对于这些赞扬只是微笑着,又写下新诗。 “李杜诗篇万口传。” “咦?”众人见陆安又要作新诗,连忙围过来,像极了一群白白胖胖,密密麻麻的大虫子相互拥挤着,堵在陆安面前。 陆安又写一句:“至今已觉不新鲜。” “好大的口气!”人群皆震。 这就是少年天才的底气吗?连李杜都看不上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陆安放下笔,朝着四方拱手,笑道:“此诗赠予诸位。” 这话一出,令得在场文人一下子心情愉悦起来。 不得不说,这陆九思真会做人啊,自己写出名诗不算,还恭维他们也是那“领风骚”的才人,一首诗,把场中人都夸了一遍。 何等气魄! 一下子,场中传遍了“哪里哪里”“过奖过奖”的声音,别看嘴上这么说,心头已然荡漾开了。 唯有夔州路转运使那门客冷眼瞧着这一幕,旁人都觉陆九思谦逊,他却觉得那短短一页纸,藏着其人不驯的桀骜。 不过,不意外,少年天才,还是作出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少年天才,怎会没有傲气。 这傲气是陆九思的才气、底气,却也是他的弱点。 此前他还以为这人多么沉稳呢,如今一看,也是好美色性桀骜之徒,并非无懈可击。 * 宴会在众人吃吃喝喝又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氛围中结束了,在夔州路转运使的多次挽留下,陆安和其弟子半推半就留在了转运使府上。 众人去客房后,各个客房里传出了惊呼声。 陆安知道原因,毕竟她面前就有一箱珠宝黄金,盖子是提前掀开的,烛火下那些灿灿珠光、耀耀金芒的确很吸引人眼球,冲击力十分强大。 陆安收回目光,不再多看。倒是想起了一句话: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先贤的话,很多时候你得遇到这个场景,才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正确之处。 正如陆安此刻,她也喜欢钱,谁不喜欢钱呢?但是她现在面对这一箱子钱财是真的心如止水,甚至还有些想吐。 陆安不知道,她的学生们有一些人是真的吐了。 若是放在其他时候,还真说不准会有人被金钱诱惑。但他们白天才刚知道夔州路转运使是如何剥削百姓的,看到这些钱,他们只会想到百姓的痛苦,沟中的弃婴……论冲击力,一箱珠宝黄金真没有一沟死婴的视野冲击强。 恶心。 反胃。 想吐。 什么破钱! 谁稀罕这些破钱了! 这是在羞辱谁呢! 学生们吐得稀里哗啦,嘭地用力一摔,把箱子盖撞到合上,陆安也被一个人撞到了怀里。 她第一反应是还好自己有裹胸且男的有胸肌,被撞到发现胸前软软也不用怕。 “郎君……” 这一声娇媚带笑的嗓音似乎把郎君唤醒了,对方垂在两侧的手这才抬起来,轻柔地抱住她,低声问:“我该如何叫你?” 听九郎君如此发问,舞姬仰起脸,星眸如梦:“郎君唤奴奴兰儿便好。” “兰儿……这名念之便觉唇齿留香,我明日便向漕臣将你讨过来。” “郎君……啊!” 屋里传来娇客轻呼声,似是郎君开始上手了。 屋外,夔州路转运使与门客相视一笑。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接下来不用再盯着了,盯着人家(做)(爱)吗? …… 陆安将人拉到床榻前,轻轻按着肩头把人压坐下去,自己也坐在她身边,声音平稳地问:“是漕臣命你在房中等我的,是吗?” 舞姬本来低着头正羞涩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又抬起头,看陆安时,除了暗藏的情意外,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是。的确是漕臣做主,将奴奴给了郎君。但奴奴听得郎君之诗,也确是对郎君起了倾慕之心。” 陆安将声音放得很低,在室内,在烛光摇曳中,在两人相近的距离下,便显得格外温柔:“你若是有法子,便离他远一些吧。你是夔州人,应当知晓他将夔州治理成了什么样子,我见过官家,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官家不会容许他这般做——他迟早会下狱的。” 舞姬又瞧了了一眼陆安,她猜到了什么,已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是想……” 陆安点点头,道:“是。便是官家容许他这般做,我也不会容许。你远离他才不会受牵连。此人的牢狱之灾受定了,对此,他只有一个办法,便是落草为寇,去造反。” 说到这里,陆安笑了一下,舞姬只觉那是冷笑。 她也清楚九郎君为何笑。 造反?这夔州路转运使他懂行军布阵么?懂如何安营扎寨、调度后勤、统治上下、传递讯息、运用兵法么? 什么都不懂,拿头去造反? 舞姬不由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问:“郎君是欲今夜离去?” “不错。” 九郎君看着她,神色还是那般温和:“你受漕臣之命来引诱我,我自是要把你一同带走的,不然漕臣拿你泄愤,我怎忍心?可若你不愿走,我也不好强行掳你离去。” “我只能提前与你说这些事,让你晓得尽快拉开与漕臣的距离,省得无端受牵连。” “我虽未曾做过舞姬,我也知晓如你这般人能活到今日而不受折磨,实属不易。” “我晓得你的艰辛,更知晓兰儿你聪慧敏锐,定能懂我的抱负。” “正因为我懂你,你也懂我,我们也算是知己了,我才不想我陆九思的知己入狱受罪。” “兰儿,我这么说你可能明白?” 舞姬的眼眶已然红了。 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 从来没人说她是知己。他们都是看上了她的舞蹈,看中了她的容颜,只有陆九思……他说她聪慧,也称她为知己。 “奴奴明白。”舞姬眼睛亮亮地看着陆安:“奴与郎君走。” 陆安笑容可掬,视线从舞姬的脖颈上移了开来。 那就好,不然她第一次杀人,若是下不去手或者下手不利索,这人尖叫了,逃出去了,夔州路转运使定然会派人来围剿。 而且……能不杀无辜的人,她还是不想杀无辜的人。 夜深了,舞姬开了门,身姿灵巧地出去,探了路,又通知了陆安的那群学生到哪里会合,这才回到陆安身边,轻声道:“九郎君,奴奴知道一位阿翁,他全家已搬离夔州路,他还留在这里是想要将自己的一艘船卖出去,那艘船是他的得意之作,不肯贱卖,要卖五十贯,少一文都不肯。可那船载重不行,只有一个好处,便是速度极快,贫者买不起,渔者又觉不值当,富者倒是有钱,也不在乎值不值当,可富者自家有船,拖来拖去便拖到现在。” “若是郎君信奴奴,奴奴便领郎君去敲他家的门,买了那艘船,趁夜逃生。那船虽载重不行,是对货船而言,它载郎君和郎君学生们,也是够的。” “而那阿翁三番五次说了,卖了船,他就直接走了,不回夔州,便也不必担心他被漕臣迁怒。” 九郎君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信任:“兰儿,此番多亏有你,不然我却不知能否逃掉。” “奴奴能帮到郎君就好。” 舞姬羞怯地低下了头。 第114章 都说男人最懂男人, 但其实女人也最懂女人,长期居于客体位置,女人最懂女人需要什么样的关怀, 需要什么样的注视,虽然陆安很痛恨这样的事,但她在不得不迅速去博取其他未曾觉醒的女子的好感时,她深刻知道——比起进行利益交换, 不如告诉她“我懂你”。 我懂你, 我爱你,我能看到你的存在,你需要我,而我, 也在某些方面很需要你。 不论是陆沂舟还是舞姬兰儿,陆安都是如此做的。事实表明, 这一招非常好用。 陆安看着她们, 在心里对她们说了一声抱歉, 随后再次警告自己, 绝对不能陷入这种困境中——当一个人渴望被他人需要,被他人看到,被他人认可, 一旦真的得到了这些东西, 那灭顶之灾就在来的路上了。 …… 在去找老翁的路上, 陆安随机敲开了另外一扇门。当那家中的强壮男子警惕地询问陆安有什么事的时候,陆安掏出钱袋, 从里面取出一锭金子, 向男子说了个地点:“那座山里有条沟,沟中尽是弃婴的尸体, 劳烦阁下用这金子请些壮士去埋葬了他们吧。余下的钱便都送给阁下了。” 陆安并不能保证此人一定会去做,但反正她也不缺这个钱,不如赌一把——这世道也还没糟到一定地步不是吗? 说完了,陆安等人便迅速再次隐入黑暗中,徒留强壮男子愣愣看着陆安的背影,又愣愣低头看着手中金子,默然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关了门。 翌日,他用金子去寻了人,将弃婴沟填平,剩下的钱他也没有动,只是去找了道士和尚,为这些弃婴做了一场法事。 * 陆安敲开老翁的门。 她迅速买了老翁的船,和老翁谈好了,他开船送他们到江陵,陆安会付钱让他去找家人,而他不能再回夔州。 “老丈,这话不是我在吓你。” 一块金子放桌上。 “我得罪了漕臣,正在逃命。” 两块金子放桌上。 “你拿了这些钱就快快离开,再不能回夔州,直到听到漕臣换人了。可行?” 三块金子放桌上。 老翁本来听到对方得罪了漕臣很害怕的,但当看到桌上三块金子时,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无限勇气:“行!老汉答应你们!咱们现在就走!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于是火速解绳上船,就在撑船离岸的那一刻,远处有许多衙役撑着火把跑过来,杂乱的呼喊声随风而传:“快快快!陆九思在那儿!他快跑了!” 陆安眼尖,还瞧见衙役队伍中有不少读书人,但看那些读书人茫然模样,明显是发现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什么,正随波逐流。 “九郎君!为何要走?” “可是有甚急事?” 他们提了声询问,却听陆安道:“诸位,某夜梦杜少陵,突得一诗,愿以杜少陵口吻,请诸君一游唐时。” 郎君立于船头,拱手而笑,眼眸水洗那般清亮透彻。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 随着陆安的念述,渐渐地,追逐的人止住了步伐,遥遥望着陆九郎,眸光随水波而动。 随着陆安的诗,他们仿佛到了杜甫所在唐时,瞧见他那忧愤且自嘲的老年。 诗是好诗,可……陆九思作这首诗是为了什么? 一句又一句的诗作出来,疑惑在众人心中堆积。直到风声忽急,那转运使踏着风奔来,怒道:“还愣着作甚,找船追上去啊!” 周围气氛变得有些不对了。 同一时刻,陆安的声音如水流自喷头淋下,猝不及防地冲了众人一身—— 她念:“中堂舞神仙,烟雾散玉质。” 她道:“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她提声:“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 她悲鸣:“朱门酒肉臭——” 陆安的手白皙而修长,显得手腕那一处凸起的腕骨格外好看。 “路有冻死骨!” 水波随风剧烈撞击船身,这一句念出,手掌猛地握成拳头,腕骨处,青色血管愤怒地暴起。 “荣枯咫尺异——” 她不知道自己在愤恨什么了。是在愤恨这个社会吗?还是在愤恨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社会。 “惆怅难再述……” 这一声,声音低落,惆怅难挡。 船上人已落泪。 岸上人也泣然。 那些读书人终于知道陆安为何要连夜离去了,他在愤恨夔州百姓所遭遇的暴行,也在愤怒百姓饿死路边,弃婴惨死沟中,夔州官员府上竟还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只此一句,此诗足以封神。 夔州路转运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虚虚指着陆安:“你……你……” 整个人快被气吐血了。 陆安这一句诗,足以将他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好一个陆九思,借古喻今,借杜少陵之口嘲讽他是那酒肉臭的朱门! “抓住他!抓住他!” 夔州路转运使歇斯底里地喊。 然而小船已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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