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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设了局,先是用一道简单的上联让陆九思轻敌,再以讽联扰乱陆九思心境,使其愤怒。 人一愤怒,便会冲昏头脑,有智也不一定能使出来。 如此,才到他真正准备的对联出场。 “陆安!”张冲突然雷霆喝道:“听好了!我还有一上联: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武夷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学正结结实实一愣:“这上联——”他扭头看向均州知州:“你女……伯盈侄儿才华倒是不弱。” 对联也不是随随便便说一些字就能成上联的,想出上联也要有大学问。太繁容易臃肿,太简容易干瘪,少一分则骨肉不丰,多一寸则意趣尽掩。 而张冲这道上联,确是征服了学正。 便连座中不少学子都面色凝重了不少。 应劭之亦是沉默了。开始拧眉思索下联。 均州知州习惯性要以手指轻轻叩击桌面,落到一半又止住,只是回学正:“他的确有才华,不然我也不会办这三州文会。” 只可惜,他这前女婿碰上了陆九思。 真是……时也,命也。 陆安迎着张冲那不敢相信的目光,很快就对出了下联:“吾的下联便是: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对得云淡风轻,毫无难色。 张冲的脸倒是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此前书写杭州词的纸。 太快了! 对得太快了! 怎有人能对得这么快!他都不需要思考的吗?! 众人皆惊。 可谓是—— 知州笑开颜,学正细审裁,劭痴益叹服,三州显百态,通州汗透衫,均州敬满怀,房州身欲扑,锣未响透前,呼声已震台。 张冲恨道:“出水蛙儿穿绿服,美目盼兮。” 陆安今天穿的是青衣。这是直接人身攻击,挑着人衣着骂了。 均州知州摇头,对学正说:“这才是失分寸了。” 陆安回了下联:“落汤虾子着红袍,鞠躬如也。” 学正望着张冲身上的红袍,哂笑:“他那鞠躬致歉,鞠定了。” 张冲被打得灰头土脸,火气也上来了:“昨日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 看来是提前打听过陆安,知道她在衙门钻狗洞一事了。 ——只不过不是为了偷桃,故意这么说罢了。 陆安却是沉着冷静,语调从容:“他年攀桂步蟾宫,定必有我。” 这是在告诉张冲:别投机取巧,想用这个气我了,我从来不觉得钻狗洞是个耻辱。还不如老老实实表现自己的文采。 “好!”均州知州抚掌:“他日九思攀桂步蟾宫,我定要摆三日流水席,为九思贺!” 张冲没发觉岳父态度不对,他上头了。 文采是吧! “上联:没齿无怨!” 陆安挑眉。 这上联可算是出得有文采了。 此句语出《论语》:没齿无怨言。 要对也得对经典里的句子。对对联最怕的就是这种和经典相关的,这可不是靠单纯凑字就能对上的。 陆安:“下联:每饭不忘。” 不巧,她能对上。 张冲的手已经在抖了。 没齿无怨言的上一句,是: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 全句译文应该是伯氏因为管仲而失去骈邑三百,吃粗茶淡饭,却一辈子对管仲没有怨言。 此乃下位者对上位者。 陆安以“每饭不忘”作下联,用的是史记典故: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高袪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钜鹿下。今吾每饭,意未尝不在钜鹿也。’ 乃是上位者对下位者。 张冲有才,所以陆安一对出下联,他就知道典故出自哪里。 张冲有才,就是因为有才,他此刻看着陆安的目光,才无比的绝望。 第52章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陆九思。”张冲没有一点儿忿忿不平了,他看陆九思,如同回到了幼年时期, 自己很小,周围什么东西都很大,如同普通山脉望泰山,无法越过, 只能仰望—— “我输了。” 他表情木讷, 愣了几息,又恍恍然:“我输了。” 按照流程,其实在张冲不再出题后,该由陆安再出题, 直到张冲答不上来才算他输。如果也都能答上来,就是平局。 但张冲心气已无, 他很疲惫, 不想再答题了。 他道:“你不必给我出对子了, 是我输了。” 陆安想说什么, 下一刻就被欢呼雀跃的人群卷走,他们笑着,尖叫着, 高举着手臂在半空中挥舞……张冲远远望着那闪闪发光的人群, 面上表情似喜似悲, 慢慢地,他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 坚定地向陆安所在作了一揖, 转身大步走下高台,穿过漫漫石板路, 走向下山的石阶。 他开始走得很慢,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衣袂翻飞,整个人要飞起来,羽化登仙那般。 然后,被一只手拉住了。 张冲诧异回头,竟是一房州人拉住了他。 “在下赵公麟。”那人牵着他的手,大步就往回走:“别走那么快,你可能还不算特别了解陆兄,我跟你说说吧,了解完后你就会知道,输给陆兄不算什么,以后多的是青年才俊、中年才俊、老年才俊要输给他嘞!” 张冲被这么一扯,只能踉踉跄跄跟着往回走,等一路听完赵公麟口中的陆九思后,张冲已经心平气和如同佛陀在世了。 并且觉得自己之前自暴自弃,想要直接放弃学业去出家的行为跟个二傻子一样。 他一个凡人,和文曲星下凡较什么劲儿?! 而他的归来,也没有如他所恐惧的那般,被人看不起,被人嘲笑,众人看到他也只是友好地笑笑,友好地打招呼,很自然地将他容纳进去,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过多无视。 而他,迎着部分人的注视,走向陆安,朝着陆安微一拱手:“陆兄。” 陆安又回礼:“张兄。” 张冲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陆兄,若我不认输,你出上联,你会出什么?” 陆安微讶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含笑抛出来:“酒,酒。邀朋,会友。君莫待,时长久。名呼食前,礼于茶后。临风不可无,对月须教有。李白一饮一石,刘伶解醒五斗。公子沾唇脸似桃,佳人入腹眉如柳。” 张冲失声:“一七令?陆兄竟能对一七令了?!” 《一七令》是递增式诗体,从一字至七字,依题押韵。除首句外,各双句对仗,形成六组字数递增的楹联。起《一七令》须主题统一,意象连贯,避免松散。 要兼顾的东西太多了,很容易就产生错漏,要么忘了诗中双句也要对仗,要么忘了字数,要么其他的都没忘,但最终结果成不了诗。 是以,诸对子中,以一七令最难。 他张伯盈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陆九思拿出《一七令》对付?! 这也太谨慎了吧?! 张冲嘴唇动了动,问:“那下联……” 九郎含笑:“茶,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麴尘花。夜后连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乱岂堪夸。” 琅琅之声,一字一句,如乐音,如琴鸣,余韵萦绕于喉舌,似有清露在齿间流转。 听九郎念这《一七令》几乎成了一种享受。砚中墨水忽地一颤,半卷宣纸兀自翻了个身,座中试图记录这令的人也慢慢停笔,闭目,沉浸其中。 文会便在这种氛围下,慢慢走向完结。 诸州学子将自己在文会上的收获——曲谱、棋谱或者诗词,以及绘画技巧,将那一张张写满文字的纸整理好,收进行李中,而后笑着和新认识的友人以及一面之缘的人道别。 其中收获最多话的,就属陆安。 “九思!往后文会你还来吗?” “九思!留个住址!回去后我寄信给你!” “九思,我在诗词方面有不解之处,可否写信来问你?” “九思!你喜欢吃鱼不?夏日隔着荷花收网,那鱼肉也沾了荷花香!你若吃鱼,来我家,单独给你开个船宴,什么鱼都有!” “九思……” 陆安一一笑着回复,一扭头,却见应劭之已是眼泪涟涟,丝毫不顾周边来来回回上百文人。 “……”陆安一时哭笑不得:“守慈,你这是?” 应劭之泪目:“我与九郎只认识一日,却如百年相识。如今已要分开,你回房州,我回通州,相隔群山,如何不难过?” 又问了陆安在房州的住所,说一定会写信给她,还把自己家里的地址给陆安,方便她回信。还说了自己和弟弟今年会下场参加解试,希望来日能和陆安汴京相逢。 陆安好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应劭之滔滔不绝的话语打断。 待应劭之停下后,应益之压下眼中不舍,板板正正一拱手:“九郎,保重。” 陆安默默开口:“我还没打算走,要在均州玩上两日呢。” 应劭之:“……” 应益之:“……” 应劭之立刻转悲为喜:“走!我们玩儿去!” 应益之看看天色,说:“爹让我们准时回去,不然就罚你抄书。” 应劭之:“那你呢?” 应益之:“爹说,若我没有准时回去,定然是兄长你硬拉我去做事,所以还是罚你。” 应劭之不服,但他很乐观:“反正都要罚了,那更要玩个痛快了!” 应益之:“爹说,抄《尚书》。” 尚书,25702个字。 “呵!区区《尚书》!” “抄十遍。” “是这样的,九思,我爹有事寻我,我先回家了。你在均州哪里落脚?明日我再来寻你?” 陆安忍住笑,把地址说了一遍,想了想,又问:“守慈是常要抄书?” 应劭之:“也不是常……” 应益之平静地拆台:“一旬之中至少要抄一回。” 应劭之清了清嗓子:“抄习惯了就能很快,而且就当练字了。” 主打一个积极抄书,死不悔改。 陆安又问:“令尊有规定你必须用毛笔抄吗?” 应劭之想了想,说:“没有。但是用那些木炭条、石墨条块也抄不快,还是毛笔最好用。” 陆安:“守慈你用过苇管笔吗?” “用过……”应劭之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苇管笔忘了!这玩意虽然不适合写大字,但是抄书能抄得又小又快!” 古人以芦苇制笔,斜削管端成双瓣笔舌,中剖墨槽导流,兼具储墨与弹性,能在纸上书写纤细小字。 形制原理酷似钢笔,从唐代便开始盛行双瓣苇笔,说是钢笔雏形也不为过。 陆安:“我这里有个方法,能让你抄得更快!但是我需要三支苇管笔……竹锥笔、竹管笔、木笔、骨笔都行。” 话音刚落,就有人递过来三支苇管笔。 再一扭头,原来不少士子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都在偷听。 陆安:“还需要三张大小一致的白纸。” 立刻就有人拿出自己裁剪过的纸。 陆安把它们依次叠起来,只分别留下写一竖字的空位,然后把三支苇管笔都储好墨。 紧接着,陆安从自己的随身行囊里抽出一支特制木夹,随着行囊掉出来的还有一支铅笔。陆安把自己找人打造的铅笔塞回去,给他们展示木夹:“你们看,这上面凿有七个孔洞,它们距离相等……” 陆安把第一支苇管笔插进第四个孔洞中,左右两侧则各嵌入另外两支。握住中间的苇管笔写字,其他两支苇管笔也会随之进行一模一样的动作。 顷刻间,三个一模一样的字就写成了。而且字迹相同,不怕被怀疑是找人代抄的。 等写完一竖,就可以把左右两支苇管笔再隔一孔放置。 陆安满意地放下笔。 幸好,这种小学生被罚抄书后口耳相传的技巧,她还没有忘光。 其实用铅笔更方便,不需要夹子,手一攥再把纸折叠着就能开写,问题是古代没有适用铅笔的纸,纸张都太柔软了。 “七个孔其实不够用,诸位可以让木匠按照纸张长度,将夹子造得长一些,孔洞多一些。” 而众学子已经开始膜拜了。 主要是……都是学生,谁没个需要抄书的时候啊! “九郎!你简直是我的救命恩人!” “绝技!这是绝技啊!” “以后谁还怕抄书啊!” “小声一点!别让学正听到了!不然禁止你用硬笔抄书,你就哭吧!” ——古时也有硬笔软笔之分。 于是众学子迅速压低了声音,但那极端兴奋和狂热的情绪没有半分消退。 应劭之:“弟诶!你看,我就说九思兄为人其实极为有趣!” 弟弟难得没有反驳他,而是点点头:“确实。很有趣。” 应劭之扬声:“九思!我们先回家了!明日午时,我来寻你可行?” 陆安:“行!” 于是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弟弟对丝竹歌喉不是很感兴趣,哥哥询问陆安,得知她也不是很感兴趣后,索性邀请她去钓鱼。 “我早就打听过了,均州这边山谷里有条溪!很适合钓鱼!” 应劭之性子急,鱼刚咬饵就提杆,每次都钓不到鱼,时间久了,他就开始捣乱,这里踢踢,那里拍拍,还作了一首诗指着溪水里的鱼骂它们不识好歹,不上他钩。 陆安侧头看了一眼应益之,对方可能早就习惯了,对哥哥捣乱这事,面色平静,呼吸平稳,执着钓竿,不紧不慢地观察着丝儿有无颤动。 陆安只能无奈出声:“守慈,你别踢石头下水,都把鱼赶跑了。” 应劭之正应声的档口,水面上浮子猛地一沉,应益之执杆的手一抬,“嗖!”一条白鱼应声而出,跃至空中,细鳞生光。 第53章 “是鳡鱼!” 等鱼到手上后, 三人才看出来,原来不是鳞片白,是鱼腹银白, 再加上鳞片细,又有水光和日光,看上去就像一条白鱼。 实际上,它的背鳍和尾鳍是青灰色的。 又因其头鳃泛现金铜色泽, 在民间有“铜头箭”、“黄箭鱼”的别称。 应劭之:“好大一条鱼!好重!益之你真厉害!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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