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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然好,找不到的只能哭着祈求对方没有出事。 雨还没停。 很多人身体冷得发颤,也还没吃饭。 “九哥!” “九哥!” 陆安听到陆沂舟他们在叫自己,当场回应:“这儿!” 陆沂舟等人过来时,几要哭出来了。 哪怕是流放途中,他们也没见过如此狼狈的陆安啊。 陆安关切道:“你们没事就好。” 陆沂舟作为众人之中最亲近陆安的人,上前迅速交代情况:“大雨到来时,我们正在山上寻找草药,见雨势过大,便找了个山洞想等雨停,不曾想……” “那就好。这也是你们运道来了。”陆安想了想,问:“你们在荆山中搜寻草药良久,可找到山上哪里有野菜?” 陆沂舟点头:“有的。” 陆安又问:“可知山上有哪些草药能够预防风寒?” 陆沂舟又点头:“知道。” 这《本草纲目》不是白学的。 陆安便指挥陆沂舟几人拿上物资里的一些陶罐和锅碗。 ——陆安下山后叮嘱人特意搜带的,既是百姓财产,也方便回头在山上煮东西。 然后去山洞里点火,烧野菜汤和草药汤,分发给众人。 房州通判喝着草药汤,身体暖烘了不少,叹道:“我之前还不解你怎么一定要带上这些瓦罐锅碗,如今才知,你实在是防微虑远啊。” 陆安也喝着草药汤,听了这话只道:“那也还好有五娘他们在,不然此刻便只有净汤可饮了。” 房州知州指挥完厢军临时在山上搭了一些小棚子,好让百姓能够进去歇息,忙活完后,才行过来,很头疼:“不知洪水何时能退去。总是在山上也不是办法。” 房州通判只道:“等着吧。” 陆安坐在山洞里,听外面雨浪夹风声,烤着火,又喝了一口草药汤。 德章二年六月,沮水、汉江于房州口段溃堤,人畜死者甚众。 房州距离汴京有千里之遥,但灾事乃急情,当以马递传送消息,日行三百里,房州受灾后的第四天,朝堂上收到了消息。 但要命的是,这个紧要关头,官家不在汴京! 诸相公面面相觑,情急之下,只能按照前例,安排部门下查灾情,调拨赈灾事物,只等洪水退去就送往房州。 第59章 大雨又下了三日, 第四日天空才放晴。 但洪水还未退去。 百姓都居住在山上,厢军伐好木屋、搭好帐篷,供他们临时居住。 食物的话, 有提前抢救过来的粮仓粮食,还可以组织猎户在山中狩猎。只是油盐这些东西需要省着点用。 干净衣物比较难办,便是提前准备了一些带上山,也不够所有人换的。只能尽量生火, 让人围在火边烘烤, 再多喝草药汤,预防感冒发烧。 局面一时可以稳住。 但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 陆安知道,如果物资用完前洪水还没有退到众人可以下山的地步,那就很不妙了。 到时山上缺衣少食, 外面物资又因为洪水运不进来,人性能丑恶到什么程度, 完全无法想象。 还有皇帝……现在不知道皇帝在哪, 这也是一件糟糕事, 万一…… “九思。”身后, 房州通判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关切:“在想什么呢?” 陆安转身,就要起来, 房州通判连忙把人按回去:“别动!你脚还没好呢!” 陆安坐在石头上, 远看着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但房州通判半蹲下去,捋起她裤脚, 去看她脚踝时, 却能看出来那脚踝有些肿,明显是崴到了。 是她进山给百姓找草药时, 不小心摔坑里崴到的,万幸人没事。 “我在看洪水。” 陆安指着山脚下仍波涛滚滚的大水,继续说:“村庄都被淹了,只怕房州唯二那两个县——房陵、竹山二县也尽数被摧毁了。房州的田地不多,可至少也有万余顷,如今也毁于一旦。” 天灾啊…… 直面天灾,人如蝼蚁般蜷缩,手和脚都几乎冰凉。 所有人只要一想到被暴雨倾泻的这几天,洪水嘶吼着,好像要撕开山壁,将整座山嚼碎成泥浆,山脚下一连片的树全被裹挟着连根拔起,人们蜷缩在山洞凹陷处、木屋火堆旁,泥浆连鞋带脚结成泥壳子,雨针从屋缝扎进皮肤,父母把啼哭的孩子压进胸口,老人害怕得直念阿弥陀佛……便觉朝不保夕,哪怕人在山上,也骇然整座山在浑浊的洪流中震颤,如即将倾覆的朽船。 房州通判侧头,看着岩石上坐着的郎君。 陆九郎分明也在恐惧,可当初在一片痛苦和泣不成声中,是陆九郎站了出来,建议大家放声歌唱。 不需要技巧,不需要歌词,想到什么唱什么。 若非这话是陆安提出来的,房州通判都想要训斥荒谬了。 ——这种时刻,不尽量闭嘴保存体力,还唱歌?是怕体力消耗不够快,精力消耗不够快,体温消耗不够快,肚子饿得不够快吗? 但鉴于是陆安的建议,大伙儿迟疑片刻,勉强愿意一试。 开始唱得很磕磕绊绊,许多人还害羞或者觉得没必要,但唱到中途,浑厚有力量的歌声仿佛驱散了天灾开始后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越来越多人加入了歌唱。 他们在胡乱着唱。哪怕是很多会音乐的人,也在胡乱唱,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这样竟然真的就让百姓不再害怕了?” 私底下,房州知州对房州通判说话时,目光十分茫然。 这有些摧毁了他过去几十年的认知。 房州知州还以为必须要硬熬,熬得愁云惨淡,熬到洪水退去,物资能送进来,把珍珠米雪花银来放到百姓面前,才能让他们不再神容凄惨。 可陆安只是轻轻一个提议,就——?! 房州通判不知该不该说,停顿片刻,他才轻声道:“我感觉在那些百姓脸上看到了……士气?” 荒谬到房州通判说话都带着迟疑。 “士气……”房州知州重复着呢喃:“天爷……” 这种事情,如果是放在水灾发生前告诉他,他绝不会信,还会建议说这个事的人应该把这件事编进《世说新语》里,而不是拿给他听,浪费他一盏茶的宝贵时间。 …… 房州通判收回思绪,看着陆安,还是没忍住问:“九思,你为何确定只要唱起歌来,就一定能让百姓们不再害怕?” “因为我看到过。”陆安轻描淡写地说。 房州通判以为她的意思是在书上看到过,陆安也是想这么误导的,然而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受控制想起了上辈子,那一个个搬上大荧幕的灾难片,基本每一个片子里,都会告诉观众意志和信念的重要性—— 或是男孩女孩隔着墙板互相敲击,确定对方的存活。 或是女人/男人捏着至亲至爱的照片挺过去。 或是老人被埋起来,救援人员不停和对方说话。 或是…… 她确实不会救灾,但她看过太多灾难了。 倘若知识的确具有延迟性,那穿越者所拥有的知识,以前那些习以为常的知识,在她孤独地掉落陌生时代时,足够她应对绝大部分事件了。 ——甚至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不能称为“知识”,只是娱乐项目里的一个片段。 …… 又过了二十来日,洪水总算是慢慢退去了,只留下满地泥浆,还有破瓦颓垣,湿答答的,像一摊烂纸。 田地被毁了,村子被毁了,县城没有高大的城墙作为阻拦,也被毁了。 什么都被毁了。 天灾无情。 妙娘不识字,没读过书,但她突然就领悟到了这四个字。 妙娘的村子就是那被摧毁的村子里其中一个,从原先的村子口位置走进去,路过一家家烂墙破柱,黑黢黢的墙像极了一幕幕皮影戏,她在其中穿梭。 然后穿到了自家门前。 其实也没有门了,只有一个门洞,土墙坍塌得彻底,屋内的锅碗瓢盆自然也没有了,她走到纺车旁坐下,纺车却再也不能吱吱呀呀动起来了。 她换饭吃的东西没了,但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活计。 屋里到处都是泥沙,妙娘没有哭,她保存着体力开始在泥沙里翻找—— 翻到了侥幸没有被冲走的床,尽管木头已经烂完了。 妙娘想,还好,凑活凑活还能用。床可是个大件,特别费钱。 翻到了一把菜刀,大抵是被水流卷着,恰巧插进墙里才没被冲走。刀上多了一个豁口,妙娘却欣喜若狂地把菜刀拿起来放在身边。 ——护身的东西有了! 又翻开泥块,找到了几件泡烂了的脏衣服, ——裁裁剪剪,缝缝补补也能用。 一想到缝补,就想到自己贷钱买回来的纺车,本来是想着多纺几匹布补贴家用。如今钱还没换上,纺车却没有了。 厄运终是把她击倒了。三十二岁的妙娘扑在废墟上,放声大哭,每一个颤抖、崩溃的哭音都怀着对未来的恐惧和对命运的指责, 不只有她在哭。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哭。 十二岁的小蛋也在哭,他的奶奶也在哭,尖声尖气,抱着唯一的孙子在怀里轻轻捶打:“我苦命的小蛋啊!你今天起就是没爹没娘的小蛋了!你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或许命更苦的是小蛋的邻居,那个会给小蛋唱歌的黄花儿姐姐。 黄花儿是个女娃娃,不论是爹还是爷奶,一向不待见她。娘倒是对她还好,但娘落水找不着了。现在房子破破烂烂的,家里人就想少一张嘴吃饭,她爹已经和人谈好了,一袋粮食,就能换走他这个漂亮闺女。 但刚换走一阵子后,她爹气喘吁吁又跑回来,把那人那只伸进黄花儿胸口正摸着的手拽出来,把粮食塞他手里,又把黄花儿拉了回来:“不换了不换了!” 黄家爷奶大为惊愕:“咋就不换了?她留在家里要多吃我们草根的饭的!” 黄花儿她爹咬着牙说:“还不是官府那边!我去领粮食,他们说不给领,一定要女人小孩来领,才能给全家的份儿。” 黄家爷奶说:“那咱们草根也是小孩啊!” 黄花儿她爹就说:“官府说了,咱家有女孩,就必须女孩来领!男孩不算!而且还得在官府眼前把饭吃了才能把剩余的粮食拿回去!” 黄家爷爷瞪眼睛:“你傻啊,就说花儿死了,掉水里捞不着了!” 黄花儿她爹白眼珠子都翻出来了:“你以为我没想过?人家要查的!刚才把花儿卖了,好多家都看着呢。万一他们去告状,官府奖励他们粮食怎么办。” 黄家爷爷哑了嗓。 黄家奶奶拍着膝盖嚎哭:“这谁出的丧尽天良的主意,这不是逼着我们家多养一个人,逼着我们草根饿肚子么!” 这“丧尽天良的主意”是陆安出的。 为了女人小孩在灾后的存活率,赈灾粮每家每户必须由女人小孩来领,如果因灾情,家里的女人小孩失踪了/死了,那官府就必须做好登记,待灾后时常走访其家及四邻,一旦有误,即刻重罚。 房州知州瞧着那排成长龙的灾民队伍,面色愁苦到发沉,但看到陆安时还是挤出了些许笑意:“九郎,你那必须女人小孩来领救灾粮食的主意很是不错,许多人家都不敢卖女人小孩了,这法子该上报朝廷,以后作为惯例。” 陆安沉默一会儿,说:“她们现在是活下来了,但朝廷的赈灾粮只管一个月,后面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 “这也没办法……”房州知州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房州知州想了想,又道:“如今我正在招灾民做事,让他们铲除城内淤泥,清理废墟,拿粮食当工钱,男女都能干。应当可以抵挡一些时日。等淤泥清理完了,就领人去把田地清理干净,今年来不及了,明年春耕可不能耽搁。也付粮食。” 以工代赈是古代救灾常见的操作,陆安并不意外。她只是问:“粮食可还够?” 房州知州说:“已经派人去调周边未曾受灾的常平仓的粮食了。也派了人带足钱财去其他州买粮食了,应当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陆安点了点头。 正忧心着,突然听到有人喊:“九郎!有人来寻你!” 莫非是陆家人? 陆安一时只能想到这些人。这次洪水一退,她第一时间就去寻了陆山岳,做足了孝子贤孙模样——倒不全是虚情假意,毕竟陆山岳死了,她可是要守孝的。到时候什么科举都别考虑了,想办法做个伪装,逃之夭夭吧。 然而陆安惊讶回头,却见是应劭之老远就冲着她挥手,应益之站在应劭之身边,一如既往的安静。 “我们听说房州得了水患,担心你出事,就急忙过来了。” 确实很急,青年白净的薄衫沾着汗味与肤香,额头上也是汗光闪闪的。 直到看到陆安人还好好的,这才猛松了一口气:“我们还带来了一百一十五万五千斛米过来,不知道够不……” “够了!够了!多谢郎君倾囊相助!” 房州知州从旁边蹿了出来,脸上皱纹笑得跟蜘蛛结网似的,一把握住应劭之的手:“怪不得九思总和本官提到你,如此仗义,真不愧是九思的好兄弟!” 应劭之惊喜:“是吗?九思总提起我?他怎么提的?” 房州知州顿了一下,转进如风:“这可就多了!十天十夜都说不完。如今急着救灾,就先不说了,来!小郎君!请上座!” 第60章 “其实……我爹也来了。”应劭之看了一眼陆安, 心虚地说:“他还想见见你。” 毕竟……话都没说一句,就让自家儿子掏了家里的钱去买一百一十五万五千斛米。 换算成钱财,当有铜钱三十万贯了。这笔钱, 便是在世家大族也不属于小数目了。 陆安讶道:“未曾想伯父来房州了。陆某身为晚辈,应当是陆某去拜见伯父才对。” 又一低头,看到身上为了赈灾,东奔西跑导致灰扑扑的衣袍, 又不好意思地说:“只是如今正在赈灾, 陆某无有时间去换洗衣物,只能失礼了。” 应劭之说:“没事。我爹不在乎,他现在可能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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