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极好,微笑着对大家道:“再忍忍,待人都回京了,年后多买些人回来帮你们。”这些人多数是从柘州跟随回来的,见王爷如此屈尊,忙道:“您说哪儿的话,都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 嗯,本分,这两个字说的多好,人都该遵守自己的本分。 比如当皇帝,比如做节度使。 想到沈琤,他还记得昨晚答应侄子的事情,如何能准确的给沈琤下药得好好筹备一下。嵘王赶紧踱步去了书房,昨天他查探过了,大概是叛军对书房不感兴趣,这里是保存最完好的。 从医药书籍中看看有没有偏方,既然能吃死他又叫人查不出来。 嵘王才一推门,就见到烟露捧着一堆书出来,她身后还跟着女儿。 “父王”暮婵给父亲福礼完毕,道:“不打扰您读书了,女儿先跪安了。” 嵘王颔首:“你下去吧。” 待暮婵离开,两人在心里齐齐庆幸,幸好对方没有问自己到书房取什么书来看。 烟露捧着书回到郡主的卧房,大冬天的累出一脑门的汗:“郡主,您要看这么多书呀,仔细别累了眼睛。” “我也不是每个字都看。”只是看看和沈琤病情有关的部分,琤郎他说脑袋受了伤,看东西有黑影模糊。我担心着呢,替他看看医书,若是有发现是最好,没有的话,我也算尽力了。” 第18章 沈琤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来“叨扰”嵘王府,这让嵘王心情大好。 吩咐下人将埋在地下的银两都挖了出来,点了下,一点没少。 金银保住了,嵘王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这日夜里,他本来要睡了,突然被告知沈将军来访,且已经在前厅等待了。 人都进府了,想躲也躲不掉了,嵘王气愤于他的无礼,心里恨恨的想,快了快了,你们就快完了。 刚进前厅,嵘王就看到沈琤沉着脸,手里抓着一个包袱,而桌上则摆放了一个大锦盒,显然都是他带来的。 他没带亲兵,看来是有私密的话要谈。 “女婿深夜前来是为何事啊?”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叫声女婿,让他放松警惕。 “哼!”他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嵘王从没见他这么笑过,配合阴鸷的眼神,活像在周围刮起了凛冬的寒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本王问你有什么事,你笑什么?”嵘王心里有盼头,连说话都硬气不少。 沈琤面无表情的解开包袱,扔到地上,里面掉落出一团团珠链元宝与首饰等金贵物品。 嵘王纳闷:“这是什么?” “自己给出去的,不认识了?”沈琤瞅了眼桌上的锦匣:“那这里面的东西,你总认得罢。” 嵘王不解:“你是不是喝多了?来本王府中撒酒疯。” 沈琤只冷笑。 嵘王绷着脸:“本王倒要看看里面有什么,你撒什么酒疯。”走到锦匣面前,一掀盖子,顿时脸色煞白,继而哇的一声,侧过身子吐出了出来,眼泪伴随着呕吐物流了满脸。 里面是侄子的人头,前几天还和他共谋大计的李睿文。 “看来是认得了。”沈琤阴森森的道:“我把他的人头送给你,待他日皇上清算的时候,你可以交出来证明你并无勾结反贼。反贼派来的说客,就被你斩杀了,你是忠于皇上的。” “你、你……你……”嵘王浑身颤抖:“他是我侄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怎么敢怎么敢杀皇亲?”瞅一眼侄子的面庞,咧开嘴哭道。 有什么不敢的?前一世肃王嵘王这一波,全是他除掉的:“我若不是为了暮蝉,会管你的死活?勾结反贼拥立新君,足够你满门抄斩。对了,你竟然还想毒死我,真是给暮蝉省心的好父王。” 嵘王看着侄子的首级,眼泪成串的掉,明明什么都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计较,因为你是暮婵的父王。”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命运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惯性,前世嵘王的生死握在他手里,这一世如此。 嵘王和肃王要造反,他哪怕阻止了嵘王去蜀地,也无法阻止他和反贼勾结。 幸好他那日察觉雪地上有异样,派人暗中观察嵘王府,才将逃出去的李睿文擒获。 嵘王瘫坐在地上抱着那匣子嚎啕大哭:“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等的性命早就握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沈琤一听,好啊,求之不得,当即就拔出佩刀,吓的嵘王打了个嗝,止住了哭声,惊恐的看着他。 沈琤哼了一声,将刀刃收了回去:“我怎么会杀你呢,你可是暮婵的父亲。你若是死了,她又该怨我了。你好自为之吧,只是下一次,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对了,你签字画押的部分,我已经替你烧掉了,至于这颗人头,保管好吧,会有大用处的。”说完,重重摔上门,拂袖而去。 嵘王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瞅了眼那匣子,转眼就又瘫软在地。 — 沈琤回到营中,仍然气的不行,他那岳父简直比白眼狼还白眼狼,喂不熟。要不是看在暮婵的份上,早一刀…… 越想越气,叫来军师吩咐道:“写一封信送到蜀地去,拟嵘王的名,就说他绝不跟肃王沆瀣一气,当说客的李睿文已经叫他杀了。叫肃王回头是岸。” “可咱们没有嵘王印信啊。” “不盖印,爱信不信!我替他摆正歪掉的影子已经很劳神了。”沈琤道:“对了,河广节度使那边有信儿了吗?” 他抓住李睿文后,搜出那封谋签字的反宣誓书,发现上面印着河广节度使的大名,立即叫来京畿附近的几位节度使会面。 大家一看河广节度使这家伙竟然脚踏两条船,一面说迎接皇帝回京,一边拥护新君。 对这种妄图两头讨好的人,一致决定:收拾他! 众人点了下手里的兵马,几家联合起来,对外号称骑兵八万,步兵二十万,讨伐逆贼——河广节度使。 “回大人,半个时辰前,刚回信。”军师将信件呈上,自家将军出身在这些节度使中算一流的了,祖上就是军官,父亲也是节度使,识字断文全无问题,性子也不是最残暴的。 沈琤冷着脸拆开信,还在追击卫齐泰的河广节度使在信中表示:误会啊,全是误会,沈大人您知道我不识字的,就会写自己的名字。那白布上写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签了。我现在悔悟了,愿意和您们一起南下救驾,全听您的调遣。 “这老小子还算识相。” 不识相命就没了,河广藩镇本就不算兵强马壮的,定北军打他都绰绰有余,别说还有其他藩镇跟着帮忙。 沈琤对这些人的忠诚度容忍度也高,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年月投降来又投降去的很正常,除了口碑和人缘差点,也不影响什么。 于是第二天沈琤对外号称要联合五路节度使,率领骑兵十万,步兵二十五万,南下迎接圣驾。 传递到消息很明显了:肃王,你自己掂量办,聪明的立即把皇帝放出来还给我们。 临建年关,本该张灯结彩,喜乐祥和,双方却都在磨刀霍霍。 沈琤自打“教训”完嵘王,再没踏进嵘王府,一直没离开过营地。 这日,雪后初霁,嵘王府来人请他,特意说明是郡主相请。 娘子请他,再忙也得抽出空来赴宴。 在嵘王府门前下了马,一走进去就发现府内往来的丫鬟仆妇多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失散的仆人们都回来了。 一个丫鬟领着他到了东花厅,进了屋,发现居然没人,便先走到椅子前坐下,就在这时,突然注意到垂下的幔帐后面露出一双嵌着缨络的绣鞋。 人躲在那儿干什么?哦,明白了,是和自己玩捉迷藏。沈琤想想有点小期待,装作浑然不觉的坐下,本想拿起茶盏喝一口的,但一想到岳父要毒死他,说不定做了手脚,还是不要吃喝的好。 这时,感觉她捏手捏脚的出来,突然扑到他身后,蒙住他的眼睛:“你猜我是谁?” “郡主?” “不是。” 听声音分明就是,还能有假:“暮婵?” “也不是。” “哦,我知道了,是我娘子。”她的手这才有松动,沈琤笑着拿开她的手:“我猜对了?” 暮婵嘟着嘴巴略显不满的道:“你还知道我是谁呀,就把我丢这儿不闻不问,我要是不去请你,你还不来了是么。” 倒是想来,可是怕被药死,大战之前不敢松懈。不过既然自称是他娘子,看来是真想自己了,沈琤趁机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实在是走不开,而且你们现在归府了,我也不好每日打扰,不比在柘州了。唉,再忍忍,成婚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你就爱往这乱七八糟的地方想。”她笑,转身来到他身旁坐下,敛起笑容:“父王最近很不好,突然开始哭哭啼啼,嘴里还说什么我斗不过她呀之类的。母妃怀疑是不是中邪了,毕竟叛军占据的时候没少死人。我哥也说是,看父王哭个不停的模样,或许是哪个枉死的女人附身了。” 幸好只是哭,没有泄露重要其他的事情,他“惊讶”的道:“是吗?后来怎么办了?” “就找道士来看喽,但是也不管用。后来倒是我父王自己弄了个小人,又是钉钉子又是拿锥子扎的,不过也真奇怪,似乎发泄了一顿就好了。”暮婵叹道:“我哥说可能是哪个叛军的小妾被大娘子整死了,上了我父王的身,这会发泄完了就走了。” “……”沈琤道:“那他现在呢?” “好了很多,倒是不闹了,而且夫人、姨娘、歌姬们回来了几个,围着哄他呢,他也不会无趣了。幸好她们回来了,否则就我们几个累也要累死了。” “你父王有多少妾室?” “不大清楚……十几个总有的。”这些人出身卑微,她也懒得在乎。 “他不知节劳么,弄这么多女人!”沈琤极尽鄙视的说,企图让妻子注意到他对妾室的唾弃。 暮婵无所谓的道:“总要有人伺候他吃饭,伺候他穿衣,唱曲跳舞让他开心。就像养猫养狗也不会只养一只。” “不光是伺候穿衣吃饭吧,床上不也得伺候。” 她略显排斥的回答:“我哪里知道。”谁会想关心父亲又和哪个女人发生了什么关系。 沈琤眼珠一转,突然发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故意“作死”的问道:“如果我也像你父亲一样纳这许多妾室……”说完,立即浑身筋肉紧绷,做好挨掐的准备。 不想她看着他不语,忽然长叹一声:“……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虽然心里可能会不舒服,但你如此出众卓绝,倾慕你的人一定很多,需要很多人陪你。不过,只要我在你心里分量最重,你不负我就好。” 沈琤猛地意识到一个大问题,惊恐程度不比行军途中发现草料场被烧逊色:“因为我出众卓绝?” “是呀,因为琤郎你是救驾勤王的大英雄啊。”暮婵眼睛圆溜溜的,目光炽热:“听说你最近再整理军队,是又要打仗吗?不过没关系,你一定能马到成功。我昨天还和嫂子说,你年纪轻轻,便居奇功,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呢。” 这让沈琤想起了回京那天,她在马车上看自己的眼神。他定了定神,微笑道:“娘子,你、你喜欢我什么?” 暮婵羞答答的道:“不是说了么,你是大英雄呀,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嫁给英雄呢。” 沈琤笑容僵住,双手撑着额头,心说早就该想到的,明明在柘州时,叫她娘子还不情不愿的,自己收复了京城后,不仅娘子可以叫了,还亲热称他为琤郎。 早该察觉了,回到京城后,她比之前热情了不知多少。 “琤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沈琤忙抬起头,故作无事的道。 好险好险,幸亏发现的早,还以为她已经彻底对自己倾心了,原来她可能只是盲目的崇拜“英雄”,而这“英雄”恰好是她未婚夫,所以才肯和自己如此亲密。 听听她的话,什么叫“你如此出众卓绝,倾慕你的人一定很多。” 这哪像个爱夫如命的娇妻说的话,分明是“英雄”的小跟班。 不行,非得撩拨的你将今日的话收回去,让我做你一个人的夫君不可。 不独占,算哪门子的喜欢? 第19章 沈琤心想,都说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这些做大娘子的可比宰相还厉害,肚子里不知能撑几条船了,和人共事一夫都忍了。如此一比,他的心眼真比针尖还小,谁敢对自己娘子有非分之想,绝对让那厮后悔一辈子。 暮婵看他似乎心事重重的:“你究竟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沈琤义正言辞的道:“你既然说了我纳妾,你心里不舒服,我怎么会让你痛苦呢,我从今之后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说完,盯着她的眼睛,希望能看到流露出的隐藏在心里的感动。 没想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继而是一抹清冷的淡漠。 暮婵微笑道:“嗯,我知道了。” 娘的,她根本不信!瞧瞧这淡淡的语气,隐含的意思分明是:我知道你现在是哄我开心,以后会打破诺言的。 沈琤立即追加了一句:“你不信我可以起誓!” 她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柔声道:“好了好了,别急,我都知道。起誓就不用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多么温柔体贴的娘子,怕他以后打脸,连这个都不要求了。沈琤郁结:“唉,你就是不信我。” “不是呀,你想想,万一我以后没有孩子,你总要纳妾的,神明在上,话不能说绝。” 沈琤闻言,草料场被烧的恐惧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更像是被人打成了光杆将军般的惊惧。 因为他分明记得,上一世他和暮婵相处五年之久,她一直没有身孕。 就怕她一语成谶。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快点收回去!”沈琤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道。 暮婵道:“这本就很常见,没有嫡子的王妃公主不知有多少,如果连公侯家算上就更多了,和嵘王府走的比较近的梁国公府,十代国公只有两个嫡出。我有几个姑姑也都没亲生的孩子。” “那当然了,你们家的公主郡主架子多大,驸马郡马一年半年也上不了她们的床,有孩子才怪了。”至于王妃和国公夫人们,本就是联姻,感情淡漠,丈夫们自然更想去睡娇滴滴的妾室们了。 暮婵多少也知道床笫和孩子之间的关系,不禁脸颊一红:“也是呢,反正我架子不大……” 就是说自己能上得了她的床喽,沈琤被她挑|逗的心花怒放,就要上去抱她。 暮婵闪身躲开,笑道:“瞧你,给你斟一杯茶压压火气。” “不用了。”怕下毒。沈琤一口回绝。 暮婵愣了下,心里不解,但他既然不想喝,总不好硬灌,便坐下来,瞅了眼桌上的果盘:“那我给你剥个橘子吧。” 带皮的总不能有问题吧,沈琤忙点头,十分期待的看妻子用削葱般的嫩指帮自己剥橘子,忽然,她似乎手痛,皱了下眉,橘子便掉了。 “怎么了?” “手腕疼。” “好端端的怎么手腕疼,是不是照顾你父王累到了?” “不是,是抄医书,字有点多。” 沈琤没多想:“抄医书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了。”她低着头,嘟着嘴巴道。 沈琤最近忙的人仰马翻,哪里记得之前撒过一个小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了?” 暮婵眯起眼睛盯着他:“你不是眼睛视物不清么?” 糟了糟了,怎么把这茬忘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因为最近都没犯过了。你因为我的病,抄医书?” “不是抄医书,只是把有用的地方摘出来。”暮婵拿起一旁搁置的布袋,取出一摞带墨迹的纸张来:“你看看有没有用?” 沈琤鼻子一酸,心说你是不是傻,我随口说一句你就当真。忙拿过来道:“哇——这上面哪里笔墨,分明是我娘子的心头血。” “就是随手写几个字罢了。”暮婵笑道:“不管怎么说,你恢复了便好,我一直惦记着,今天叫你来也是为了看看你的近况。” 沈琤立即把脸凑过去:“来来,好好看看。” 她忙推开他:“打你从一进来,我就观察了。我捂着你眼睛跟你捉迷藏,也没见松开手后你揉眼睛,或者有其他的异样,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好了。” 沈琤感慨颇多,没想到自己也有能让她牵肠挂肚的一天。 上辈子她倒是也关心自己的死活,但重点在那个“死”上。 而这一世,完全不同。 如果她能和自己喜欢她一样的喜欢自己就好了。 “瞧你,又愣神了!”暮婵笑着点了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时候把迎圣驾回京了,他回来了才好赐婚!”在沈琤眼里,皇帝可重要了,毕竟岳父已经指望不上了,他和暮婵之间最重要的保障便是他了:“我点齐兵马就是为这件事。” 暮婵全然不知道外面风声鹤唳要打仗:“他是天下之主,他一日不回京,一日天下不稳,你是本就是收复京城的功臣,亲自迎接圣驾理应是题中之意。你什么时候动身?” 瞧,又来了吧,一听自己要去“立功”了,立即催促上马。 好吧,我沈琤就当你的“英雄”:“就这两日。” “皇上回京一定会重重褒奖你。”暮婵歪着头看他,笑道:“我之前就跟父王说过,我们琤郎真厉害。” “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沈琤说完,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有些注定只有你知道。” 暮婵听不懂他说什么,因而回答的十分耿:“怎么会呢,我一定会替你宣扬,让全天下都知道。” 沈琤忍俊不禁,别开脸笑去了。 “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有。” “没有你还笑。” 正笑的时候,便有丫鬟来报说鲁统领求见。 沈琤一听,这是找自己回去,自己出来的确有一会了:“我得回去了,可能拔营前我也不会再来了。但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千万保重。” 在暮婵看来,这次只是去接皇帝,不像上次要和叛军作乱,所以并不担心:“你也是,万万保重,我等你回来。” “你上次都赠我耳珰了,这次送点什么给我?”跟自己娘子死皮赖脸的要甜头,是一件无可争辩的事,他语气也是理直气壮的。 暮婵也是早有准备。嫂子说既然上次送过他亵衣了,这次就不能再送了,得换个招,极小声的和她耳语了一番,她听了嫂子的建议连连点头,在她看来这招要比送亵衣要好。 “你闭上眼睛。” 不是又骗我,然后跑了吧?沈琤心里嘀咕,但还是闭上了眼睛。感觉她呼出的热气越来越近,靠近他耳朵痒痒的,与叫他琤郎那次一样,撩的他心阵阵尖悸。 突然,她轻咬了他左边耳垂一下,沈琤就觉得腾地窜起一把火,这半边身子全酥|麻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手捂着耳朵,反倒开始躲她:“你、你——”青天白日的你居然“勾|引”我,不怕我吃了你。 暮婵见他没像往常一样黏糊糊的腻上来,而是惊悸不安的弹开,心说看来嫂子也不是万事都懂,也有算错的时候。 “弄疼你了?” “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沈琤耳朵发烫,心跳如鼓,又往门边退了几步,就把自己把持不住,脑袋一热就把人怎么着了。 暮婵面对质问,颇有几分尴尬,噘嘴道:“你不喜欢就直说,老问什么呀。不是有人叫你么,你快走吧,我也有事,不陪你了。”说完,竟真的拐进后堂,从侧门走了。 沈琤想去追,最后还是放弃了,将桌上的纸张都收了,出了东花厅。 路上碰到了王妃,王妃十分亲切的问道:“女婿这是才打马过来吗?瞧这天冷的,怎么不戴个暖耳,耳朵冻的这个红。” 沈琤不好说自己才从室内出来,没被冻着,打哈哈道:“是啊真冷,岳母大人。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您也保重,小心别受凉,天儿真冷,风真硬。”说完,退了几步,一闪身快步走了。 王妃纳闷道:“女婿这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沈琤才一王府的门,便吩咐鲁子安道:“趁着正好在城里,你派人去将这些装裱起来。”说着,将暮婵给他抄写医书的墨宝交了出去。 “是!”鲁子安一瞧这笔迹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用说肯定是郡主的墨迹了:“不知装裱成何种尺寸?” “当然是容纳下所有文字的长卷,能保存几百年那种。” 鲁子安若有所思,您这是要传世啊简单的看了看手里的纸张,发现涉及医术,心说难道大人病了,不由得仔细看了沈琤一眼。 鲁子安立即发现了异样:“大人,您耳朵怎么那么红?” “闭嘴!”沈琤被戳破,没好气的骂道:“你什么眼神儿,哪里红?” “是是是,不红不红,是属下得了眼疾,看东西变色。”鲁子安赶紧附和。 “再说天这么冷,风这么硬!” “是,天冷风硬……”鲁子安念叨着,心说今天分明是入冬以来最暖和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明天(8月22日)入v。所以当天会万更!希望大家订阅支持,么么哒! 第20章 沈琤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回军营, 端的是意气风发, 他这次重生,真是值了。 回到营地, 虽然满身的寒意,但架不住心里热乎, 浑身的干劲, 一进营帐便道:“有什么事速速报来。” 军士们已经在帐内等着了, 其中一位资格最老的道:“大人, 古往今来,必须师出有名, 咱们这次挥军南下……打着何种旗号事关重要。” 沈琤解下披风扔给随侍:“谁说咱们是挥军南下, 咱们是一起南下迎接圣驾, 让陛下检阅兵马,这便是出师之名。” “可是其他几路节度使在商量想让您做诸道兵马元帅, 统帅大军讨伐肃王……这……如何回复?” 这群家伙,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诸道兵马元帅这个名号一旦加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昭告天下自己统帅了其他节度使。 知道自己嚣张和让别人知道嚣张是两回事。 “谁在商量?给我写信狠狠的训斥他们!谁再提起,决不轻饶!”怎么着,觉得自己年轻气盛,就什么称号都往自己身上揽?这要是不阻止,弄不好过几天就要对外宣称自己称王了。 “大人,属下认为诸位节度使是真心拥护你,他们也是好意。” 沈琤冷笑, 好意,重活了一世的他,可不认为天下有那么善意。 上辈子他炙手可热不可一世,表面上看人人臣服,不还是有人暗中刺杀他。 坏着呢,这帮人。 眼见沈琤表情不好,军士们忙道:“属下这就是写信告之诸位节度使,谨言慎行。” 沈琤这才点点头:“没什么事了吧?” 这几位军士本想拍一拍“诸道兵马元帅”的马屁,但见大人似乎不受用,及时住了嘴,道:“属下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我哪能休息,你们去休息去吧!”沈琤挥挥手,将人打发出帐子。 他又叫来秦飞柏等人进来商讨出兵一事。 对骑兵来说,冬季发兵实属不利,这也是为什么蜀王打算元月拥立新君的原因。 马匹夏秋肥硕健壮,且可以沿途吃些水草,冬天行军对后勤补给需要巨大,确实对沈琤不利。 但不利归不利,只要对手的情况更差就行了。 蜀王拉拢的河广节度使已经跪地投降沈琤了,就剩下娄合安了,但他忙着和胡远亭斗,嘴上说和蜀王联盟,但真打起来,他未必肯出手。 剩下的便是禁军和南方的两路节度使:夹谷节度使和阳石节度使。 他们除了熟悉地形外,其他各方面,沈琤这边对他们几乎都是碾压优势。 如此看,只要速战速决,在粮草够吃的情况下,干掉他们就行了。 策略商讨完毕,已近傍晚,沈琤简单吃了晚饭,累的早早歇了。 来回骑马往返军营和嵘王府倒不累,是暮婵咬他耳朵那一下,又惊又喜,高度紧张,才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沈琤这么一想,不禁耳朵又热了,入睡前忍不住偷笑了几次。 可是白天遇到好事,晚上在梦里却没有延续这股甜蜜。 他忽然发现自己抱着浑身是血的暮婵,她躺在他怀中,嘴角不停的吐着血沫,她气若游丝的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他努力的去听。 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留下几道血痕,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句话。 他终于听清了,是:“不要……哭……这是最好的结局……” 好,怎么会好? 你弃我而去,怎么会是好结局? 沈琤猛地睁开眼睛,惊坐而起,发现中衣已经被汗水透湿了。 他擦去额头的冷汗,长吁一口气。 怎么好端端的又梦到了前世的事情? 如此真实,好像她又一次死在他怀中一般。 他恨恨的想,不管了,反正这一次谁也别想从中作梗,不就是个肃王么,把我的主婚人扣着不放,你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整理好一切,出了营帐,手下诸位将领已经在候着了。 “大人,兵马已经点齐,就等您发号军令了。” 沈琤环视周围,仰头看了眼蓝湛湛的天空,大声道:“出发!迎接圣驾!挡我者杀无赦!” — 沈琤打叛军都不在话下,两路南方的节度使哪里是他的对手,没等其他人帮忙,先发轻骑就给夹谷节度使打的溃散了。 剩下的阳石节度使靠着地形,守关口不出,被后续的大军团团围住,虽然兵还在,但日子也不好过。 阳石节度使高岭枚,出身望族高氏,自感血液里流淌着身为豪族的责任感,现在的皇帝的确荒唐的有点过分,继续下去,容易亡国。 所以肃王等人一找他商量另立新君,他就同意了,当然了,也是看到给的许诺颇为诱人。 可现在他后悔了,许诺的没影,现在被沈琤等人围住,覆灭就在眼前。 这时候也没兴致找女人了,晚上一个人在大帐内睡下了。 他连续几夜没好好睡过,才有些零星的睡意,就感觉外面越来越吵。 “娘的,谁啊嚷嚷什么呢?”他骂骂咧咧的坐起来,突然看到外面明火晃动,心想不好,难道是敌军偷袭? 他赶紧穿好衣裳,就要出帐查探,这时就听有人嚷嚷:“不干了不干了,叫大人出来说话!” 娘啊——比敌军偷袭还可怕,这是哗变了—— 高岭枚军伍出身,有丰富的经验,哗变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拿起佩刀刚想划破大帐后部潜逃,这时大帐四面突然刷刷几刀就被利刃劈开了几道大口子,露出凶神恶煞的士兵们的脸。 “干什么干什么?”高岭枚大声叫道:“都不想活了吗?” 这时几个强壮的兵丁上前架住他,将他拖出帐外,强行推到大军面前。 高岭枚看到自己的护卫亲兵不是被捆住就是被人用刀逼住,带头哗变的是自己的副将。 “大人,说几句吧,以后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高岭枚早就知道,这年月没个忠诚,叛变比洗脸还快,只是没料到自己遇到这事:“大家都先回去,只要得胜,奖赏在加三成、啊、不,五成好不好啊?” “不好!命都要没了,要钱去阎王殿花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有人大声喊道,把火把还举了举:“沈琤兵强马壮,卫齐泰都被他打跑了,我们这是白白送死!” 这人一喊,下面频频附和,眼见形势就要进一步失控。 “不如咱们去投沈琤算了!” 高岭枚当即吓的双腿打晃,去投沈琤不要紧,看架势是要把他脑袋当见面礼的啊。 “慢着!兄弟们!冷静都冷静!沈琤岂会那么容易接纳你们,你们这么去,说不定当你们是乱军,不如我……”我来牵头投降。 众人这才冷静了点。 高岭枚咽了下吐沫:“不如我……我们杀回去怎么样啊?对,不替肃王和死太监卖命了!蜀地富庶,攻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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