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在你身上,而太后是相信奇迹的人。 赵甫悲观的道:“他这人不怎么样,但手下的兵厉害,他这次回去,滦临那块地方怕就是他的了。”眨眨眼继续劝皇上:“不如给他下毒,让他和娄合安打仗时候发病,娄合安一举将定北歼灭!” “娄合安还不如沈琤呢,沈琤现在看不出谋反之心,对朕也算恭敬。娄合安可是跟肃王勾结的反贼!”皇帝不想再说这件事:“下个月初八是朕的生辰,也就是天寿节,朕要好好庆祝一番,你们要用心准备。” 自打回京就一直在庆祝,这还要庆祝?赵甫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出来:“皇上现在府库空虚,不如爱惜民力,节省开支,将钱用在犒赏禁军身上。”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紧锁眉头:“朕是一国之主,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能过了吗?整日叫朕节省开支,是不是只在朕一个人身上节省?”说着往床榻上一躺,脸一歪,生闷气去了。 赵甫无可奈何的道:“陛下恕罪,老奴一定用心去办。” 皇帝这才笑逐颜开,忽然瞅着旁边端果盘的宫女,问道:“你什么时候进宫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过来,到朕这里来。” 赵甫见状,只得道:“老奴告退。” 出了蓬莱殿,夜凉如水,他的心比水还凉。 老奴都是为了您好,皇上,您怎么能这样没心没肺啊,朝廷手中就剩这支禁军了,您不好好给装备装备,竟然就知道吃喝玩乐。 赵甫郁闷之极,当晚没吃下去饭。 — 沈琤终于找了个机会甩掉了一干溜须拍马之人,到嵘王府上拜访。 自打李睿文那次事件后,他就再没见过嵘王,这次也一样,只有王妃出来见他:“王爷身体还没好,就不出来见女婿你了。” 沈琤马上道:“哪有岳丈出来见女婿的,我这个做女婿的应该到床前探望才是。不过,想必王爷现在不方便见我,那我只好呈上礼品表达心意了。”让亲兵将准备的礼品都搬进来,又朝王妃拜了拜:“小婿的一片心意,还请您收下。” “女婿客气了。”王妃命人将礼品先行搬到里面,然后坐下与女婿谈话打探一些消息:“听说有的节度使已经准备离京,不知女婿你有何打算?” 沈琤笑了笑:“我再待几日。” “我听闻皇上由于你孝期的原因不方便现在赐婚?我这个做母亲的担心女儿,女婿莫怪。当然了,这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一年半载的不是等不起。” “我想皇上只是政务繁忙忘记了,他过几日就会想起来下旨赐婚的,您不要担心,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变数。”沈琤胸有成竹的道。 王妃见他成竹在握,笑道:“既然女婿如此笃定,那我就放心了。暮婵在后花园等你呢,你去与她说说话吧。” 沈琤立刻拜别岳母,由人引路去见暮婵。 进了花园,远远就见到她在假山的凉亭中闲坐,表情慵懒,倒是看到他,眼神有了光彩。 沈琤不遑多让,将眼睛都笑弯了,三步并作两步的登上了凉亭:“早知道你见我这么高兴,我就不和王妃说那么多话了。” 暮婵好奇的问:“你们说什么了?” “她说定北苦寒之地,怕你嫁过去北风把你吹的不漂亮了,叫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好好养着。” “你怎么回答的?”暮婵觉得他又在胡说了。 “我说不行,捧在手心里会化了的,只能抱在怀里。”沈琤说着就去抱她:“像这样。” 暮婵笑着躲开:“就知道你会这样,没正经。” 沈琤怕在亭中追逐发生危险,没有追她,而是坐了下来:“正不正经也得分跟谁,我跟部将可正经了,你都没见过,但我保证你见了一定不喜欢。” 暮婵也挨着他坐下,不知是真心话还是在打趣:“可是那样才威风啊。” 他往她身边靠了靠:“那是为了压制这群骄兵悍将,你这么温柔体贴,我怎么忍心给你脸色看。”见她没移开身子,就一直靠过去,直到紧挨着她为止,暮婵笑着拽裙子:“你压着它了。” 沈琤适时道:“不仅是它,我连你也想压。” 她想都没想就回答:“好啊,来吧。” 他既兴奋又忐忑:“这怎么使得,我虽然很想,但是……” 这时就见她拍了拍自己大|腿:“你可以枕这儿。” 原来是这么个压法。但是他顾不上失望,乐不可支的道:“那我可躺了。” 她爽快的又拍了拍,沈琤摘下幞头搁到桌上,瞅着她又问了一遍:“真的?”见她再次点头,才一点点躺上去,然后一动不敢动的僵硬着身子。 暮婵见他躺下就不说话了,低头笑看他:“睡着了,怎么不说话?” 沈琤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不能自拔,他从来没享受过这待遇:“……我在想,要是天天能这样就好了。” 暮婵知道她如今在他心里的分量,垂下头,轻轻抚摸他的鬓发:“那也要一年以后才行呢。我听说因为孝期的事,连赐婚都延后了。也难怪,毕竟在孝期赐婚总不如等孝期彻底过了更名正言顺,反正都是成婚,也不差那一年半载了。” 沈琤侧枕在她腿上,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儿:“……你拿什么熏的衣裳,真好闻。” 暮婵忍不住轻轻抻了下他的耳朵:“你别打岔。” 沈琤闭上眼睛,嘴角挂着微笑道:“你放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我虽然不知道有几个人从中作梗,但皇上一定会遂我的意愿。我这次离开京城前,皇帝就会赐婚。” 就是这么自信。 明显听出她的担心:“你不是要胁迫皇上吧,你可是忠臣……” 沈琤立即道:“当然不是,就像你说的我可是忠臣,皇帝也是好皇帝,我忠心为国,他自然体恤下臣,我相信冲着这份君臣情谊,他会替我解忧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真的,我原本还以为你是坏人呢,会对朝廷不忠,现在看来不是的,从柘州开始,你就秋毫不犯,收复京城后也没起二心,一心拥护皇上。说不定你真是武曲星下凡,是上天派来助我朝恢复河山的。” 帽子扣得有点大,沈琤戴不住了,干笑了两声。 他虽然不是反贼,但忠臣肯定也不是的。 他现在只想自己过的痛快,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至于劳心泣血的替皇帝巩固江山,没可能的。 不过也难怪娘子会看错他,谁让他之前满嘴“恭迎皇帝,皇室为尊”之类话,又是收复京城,又是发兵蜀地救驾的,咋一看确实像是个忠臣。 “恢复河山也不是不行,可是我一个人到底是有心无力,得力干将都是外人终究不如自家人那么可靠。都说上阵父子兵,我爹已经辞世了,我只能靠儿子了。”沈琤说了这么多,就为了下面的话:“你给我生几个儿子吧,我也好有帮手。” 暮婵略显羞赧,还是笑着问:“只要我能生,那你想要几个?” 沈琤讨打的伸出一只手。 她看了,似乎不觉得有什么压力,一口应下:“好啊。” “真的?你可不许反悔!”他高兴的一骨碌坐起来,没想到起来的太急,脑袋直接磕到了石桌边缘上,疼得他直抽冷气,心里骂道,就不许我一气儿高兴到底吗?非得得到一个好消息,再疼我一下。 暮婵赶紧去看:“磕坏了没有?让我看看?”拿开他的手,没见到流血,稍微松了口气:“走,去上些活血的药吧。” 沈琤死乞白赖的不走:“不碍事,让我继续躺一会就行。” 她不同意,强拽着他走了,唤来府内的大夫瞧了下,说是没大碍,才放了心。 这么一折腾,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而且时间不早了,沈琤不好再缠着她腻歪,只得约定明天再来。 等沈琤走了,王妃便把女儿叫到内室询问:“他怎么磕到头的?都这么不小心。” 暮婵便把当时发生的事儿说了:“他问我给他生孩子好不好,我说好,他就猛地坐起来,脑袋就这么磕了。” 王妃怔了怔,忽然发现自己在某些地方可能疏忽了,既然涉及到生孩子了,不知道女婿有没有轻重,做没做过分的事情:“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 暮婵不好直说:“就是老样子喽。” 女婿这人看着的确是喜欢暮婵,应该不会婚前就做下蠢事,但年轻人哪有个准儿,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王妃有些后悔自己教育的滞后:“他没脱你衣裳吧?” 暮婵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王妃适才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她总不能每次都询问女儿,女婿跟她做了什么,还是得让她自己明白轻重才行:“这也怪我,早就应该告诉你。有些事情,你要心里有数,知道吗?” 暮婵不明白:“什么事?” 王妃越发后悔自己没早行动,立即叫人去把自己的“压箱底”拿出来,一一列在女儿面前,列图上分别是从追逐嬉闹、爱|抚|亲|热到共赴巫|山等一系列动作:“这个可以,这样也行,但是从这地方之后就统统不行,只有婚后才可以,所以你们两个……哎,你怎么了?” 暮婵没接触过这些,一时受不了这个冲击,抖声道:“原来是这样的吗?”和自己想象的极限——脱|光|光盖被子睡觉,可谓谬之千里。 王妃正色道:“所以,他回定北前万一……我是说万一,虽然我觉得女婿不是那样的人,但年轻人谁说得准呢。他回定北前找机会跟你这样,绝对不行!你一定要抗争到底,否则有了孩子,可就麻烦大了。” 暮婵脑袋乱成一团,艰涩的吞了下吐沫,仰起头苦着脸道:“……要这样才能生孩的吗?”她之前虽然怕沈琤吃了自己,但也只是出于本能的害怕,至于会干什么,她一直是懵懂的。 现在可算是都懂了。 “是啊,所以成婚前千万不行。” 暮婵听了,哭丧脸道:“……我完了。” “又怎么了?” “我才答应他,要给他生五个儿子,所以,岂不是得这样五次?” 王妃竟不知如何开口宽慰女儿,难道要告诉她不止五次?最终只是搂过女儿叹道:“傻孩子都别想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第22章 皇帝翘首企盼着自己的天寿节, 每天数着日子过。 数着数着, 他就发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天寿节临近了, 沈琤为什么还不离开京城? 他的兵马虽然没驻扎在京城附近,但离京师也不远, 星夜奔驰的话, 当夜便可兵临城下。 别的节度使都陆续离京了, 他为什么还不动身, 难道他想留下和他过节? 但是他不想和沈琤一起过啊,他想过一个没有节度使的生辰! 用不着找大臣商议, 皇帝自己拍拍脑瓜就想通了, 沈琤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才耗着不走。 他金银财物拿了,册封的爵位也到手了, 他想的自然就只剩下那一件了。 皇帝立即让赵甫传召翰林学士卢策海到含元殿,命他拟写诏书, 将郡主赐予沈琤为妻。 本朝一直有召见翰林学士入禁中参与政事商议的惯例,翰林学士与皇帝关系亲近,有“内相”之称。 而卢策海是卢丞相的孙子,可谓满门两宰相了,卢家自然颇受皇帝倚重。 卢策海想了想,道:“不用与太皇太后和太后知会吗?” 皇帝摆手道:“朕意已定。他迟迟不动身就是为了此事,罢了罢了,依照他的意思赐婚就是了。”微微后悔, 一开始就不该听太皇太后和太后的,现在好了,沈琤得罪了,自己也没捞到好处。 赵甫事事煽风点火:“陛下,您直接下旨让他离京师就是了,何必这时候下旨赐婚,说不定他会暗中笑话陛下您怕了他了呢。” 皇帝看着自己这位老太监,苦口婆心的解释道:“如果朕下旨命他离京,他万一自称病了,赖着不走,朕要如何处置?难道硬撵他走吗?还不是得给他找太医照顾着,倒时更难办。” 卢策海见皇帝已经打定主意,也不浪费口舌,之道:“微臣草拟好诏书后,就去与礼部侍郎商量具体的礼仪。” 皇帝微微颔首:“此事就交由你办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叮嘱赵甫道:“你可不许有其他的动作,惹了麻烦,朕不饶你!” 赵甫慌忙跪下,哭丧着脸道:“老奴对皇上一片忠心,皇上的每一句话老奴都记在心里,每一刻都不敢忘,怎么会做让皇上不顺心不痛快的事情呢?皇上您明鉴啊。” 皇帝也舍不得这个老仆,赶紧扶起来道:“没有就好,快起来吧。”又安慰了几句,才命他和卢策海跪安。 两人一同出了含元殿,一起往礼部值班房走,卢策海自叹道:“唉,皇上想过个没有人烦心的万寿节,咱们做臣子的应该体谅。” 赵甫作为阉党,和朝臣本该势不两立,但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沈琤上,大家又讽刺的团结在了一起:“藩镇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稳。沈琤现在什么都得到了,这次回到定北,更难对付了。” 卢策海忽然驻足,原地袖手,仰望天际:“以孝期为借口,拖着他的赐婚,也不过仅仅让他难受三五日罢了,或许连三五日都没有。要动他,还得需要兵马一刀一枪的来。” “藩镇税收都在节度使手里,而听朝廷号令的地方本就剩不多,还要应付各种开支……哪还有银子打造兵甲。”赵甫想不悲观都难,朝廷的钱不仅要养禁军还要养活庞大的官僚们,再这么下去连俸禄都开不出来了,皇帝竟然还要过天寿节,唉。 卢策海跟着摇头叹气,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咱们拿沈琤没办法,那么其他节度使呢?我听说泉南节度使高岭言还没离开京城,他可是个暴脾气,若是看到他本家兄弟高岭枚对沈琤言听计从,会不会蹦出来挑事呢?不好说啊不说啊,不过,可以肯定,不管惹出什么事来都不干咱们的事,对不对?” 高龄言曾被卫齐泰围城,但坚决不投降,吃完自家的猫狗驴马便开始吃流民仆人,宁死不降。 他和高岭枚沾亲带故,都出自名门,必然看不起一个祖宗的弟兄投降沈琤,少不了言语揶揄,若是沈琤也在场,就有好戏看了。 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谁把谁打死了,都是为民除害。 赵甫恍然大悟:“是啊,怎么之前没想到呢,这就叫做以毒攻毒!”眯起眼睛,笑着看向远方,仿佛已经出现了火并事件一般。 卢策海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但很快便消散了。 —— 自打沈琤那日撞了脑袋,连续三日都再没见着暮婵,第二天上门得到的答复是进宫了,第三天是不舒服,第四天是和安福郡主等人去踏青了。 沈琤怀疑撞脑袋的不是他,而是暮婵,是不是失去记忆了?怎么会好端端的避着他。 幸好皇帝那边传来喜讯,召他入宫,宣读了赐婚的诏书。 宣读完毕,皇帝走下龙椅,亲切的道:“以后你就是朕的堂妹夫了,都是自家人了。只是可惜你还要返回驻地,不能留下来过天寿节,否则朕一定要好好款待你。” 沈琤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不能再留下来“吓唬”皇帝:“是啊,臣得返回驻地了,而且明年迎娶郡主,臣也不会踏进京城,只是在路上迎接婚队,所以想必这次是臣最后一次踏进京城了。” 皇帝龙颜大悦,好啊非常好,就爱听这句话:“因为嵘王身体抱恙,不方便进宫接旨,所以朕已经派太监过去传旨了。” 沈琤真想看看嵘王接旨的表情,便问:“传旨的公公去多久了?” “到嵘王府之前会先到一下礼部,可能还在路上。”皇帝看沈琤的意思,似乎是要出宫,立即鼓励道:“你现在去追,应该追得上。” “臣先行告退。” 皇帝带着微笑目送沈琤,多么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相见。 沈琤出了宫,快马加鞭到了嵘王府,沈琤让侍卫留在外面,大步走了进去。 果见正殿的院子里排的都是人,有宫里的太监也有礼部的官员。 太监们手里端着赏赐,上面盖着红布,沈琤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官员们不用端东西,手是空着的,于是都拱手祝贺:“恭喜爵爷,贺喜爵爷,才当了爵爷,又做了郡马。” 沈琤笑道:“多谢多谢,不知圣旨宣读完了没有?” “您放心吧,宣读完了!现在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皇上赐婚了,不出几个时辰,这满京城也都会知道了。” 来晚一步,沈琤略显扫兴,与礼部的官员别过,进了殿内,见嵘王一家已经直了身子,正和负责传召的赵甫说着什么。 看到他,嵘王脸色一变,扭开了脸。 王妃喜道:“女婿的消息可真快,暮婵……哎?你往哪儿去?” 原来暮婵一看到沈琤,当即低着头往内殿走去,因为内殿里有个侧门,从那儿就能回到后院去了。 沈琤对王妃和嵘王拱手道:“失陪片刻。”便随着她的身影追了出去。 暮婵走的很快,看得出是真的在躲避他。 沈琤一头雾水,除非他梦游做下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否则为何一点预兆没有的就避着他。 “娘子,你等等。”沈琤不紧不慢的追着她:“不等是吧,那我就跟着你,一路跟着你回卧房。” 暮婵闻言,终于停下了,站在回廊的柱子下,还是低着头不看他。 沈琤纳闷,弯腰从下面往上看她的脸,见她双颊浮着红晕,不觉释然,直起腰笑道:“我懂了,原来是知道要赐婚了,不好意思见我。”像平常一样去揽她的肩膀:“那你就直说……”话没说完,就见她一蹲身,从他臂弯里逃了出去。 “……我、我……我没法直说……总之,我现在一想到你就……” 沈琤全然不知她已经被王妃教育过了,调笑道:“就在想究竟要给我生几个孩子,对不对?” 她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这几日,她一闭眼睛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再代入她和沈琤就更难以名状了。越不想代入就越摘不掉那些幻想。 她去跟嫂子商量,谁知道嫂子笑倒在榻上,就是不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 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的,她索性也不找人吐露心声了,一个人把疑惑担忧和不安都憋在心里。 她发现她是见不得沈琤了,甚至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到那些事情。 “没想到你如此挂心。”沈琤心里不禁暖洋洋的。 “……琤郎,我觉得那样怪怪的,能不能少生一、两个啊?” 他觉得好笑:“又不是军令状,不能改口。顺其自然,你想生几个就几个。”他捧起她的手,软软的握在手里:“你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件事在苦恼?” 暮婵盯着他的动作,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有一系列的图画就是这样的,先握手再搂肩膀然后亲|吻之后就……就那个了。 她想到这里,脸跟滴血一样,赶紧抽出手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连手也不给摸了?这不是一夜之间功业尽毁了么?不行,死也要死个明白:“娘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你还信不着吗?” 暮婵心里哀叹,母妃不让她和琤郎说,所以这个烦恼只能是她自己的:“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脑子乱。你这么体谅我,我也不能食言,说给你生五个儿子就生五个,唉,每个人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唉。” 沈琤想不通,要说她是害怕生育之苦才这样闪烁其词,似乎也不全然如此。但她不想说,他也不能逼她,于是笑道:“反正现在皇帝赐婚了,你是我沈琤的妻子,天下皆知。” “是了,沈节度使和郡主的婚事,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喜事。”赵甫从不远处踱步过来,拂尘一扫,搭在胳膊上:“恭喜恭喜,王爷方才说了,要设宴庆祝,邀请四方宾客前来庆祝。” 暮婵一听,头又大了,昨天和堂姐妹姑姑们出去踏青,被她们轮番“质问”。 一个问:“他好看吗?”一个又问:“你们在柘州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亲近吗?还说是现在更亲近了,亲近到什么样儿了?”另一个再问:“他有其他女人吗?迎娶你的话,定北的府邸什么时候重修?” 现在赐婚了,更要面对诸多的问题了,暮婵道:“我不参加了!” 沈琤大喜:“好啊,我们在后院自己吃,我陪你,就咱们两个。” 暮婵慌了神,只有两个人怎么使得,岂不是花前月下宽衣解带,改口道:“我……还是参加吧。” “别去了,闹哄哄的,就咱们两个不好吗?” 赵甫在一旁生闷气,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把他当成石头了。好吧,朝中的阉人死了多半,不如之前有势力了,但也不能这么对他。可谁让对方是沈琤呢,只得忍着赔笑劝道:“沈节度使,您还是参加的好,因为会来许多重要宾客。” 比如高龄言、高岭枚和诸多禁军将领,这些人之前不和沈琤接触,但嵘王作为硕果仅存的王爷,又是皇帝赐婚,不能不给面子一定会来,到时候……呵呵,适时挑起事端……让他们火并,自己真是聪明,将鸿门宴摆在嵘王府。 想得正美,却发现沈琤根本不听到他的话,只顾着跟郡主说话。 “我都几天没见你了,我一来,你又要躲,我在京中时日也不多了,下次见面说不定真要明年了。”沈琤眼中流露出落寞,还是装可怜,让她心软来的有效。 暮婵几乎被说动:“……是呀,你就要走了……” 赵甫惊慌失措,瞪大眼睛看着暮婵,不行啊,郡主你不能答应,老奴的鸿门宴:“咳,咳,这酒筵虽说是庆祝赐婚,可其实,也算得上是订婚筵席了,一辈子就一次,老奴觉得还是参加的好啊。” 沈琤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娘子,那咱们就先参加吧,如果你觉得无趣,就让丫鬟过来叫我。” 赵甫听了,高兴的几乎要鼓掌:“这就对了嘛!” 沈琤皱眉,心里嘀咕,这死太监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高兴? 第23章 嵘王悟透了一个道理, 挣扎都是徒劳的, 引颈受戮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在沈琤那里吃了三连败后,彻底放弃了坚持, 决定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接到赐婚圣旨后, 他便倾囊操办起筵席来, 京中权贵都送了邀请, 誓要给女儿撑足面子。 各大家族心照不宣, 心里都明白,郡主嫁给节度使, 这搁在几十年怎么可能?皇族女性只能配五大姓, 哪能轮得到北边的蛮子。现在这样的情况, 只能表明我朝的状况不是一般的不好,是非常的不好。 朝廷被节度使劫持的事实, 从暗处被摆在了明面上。 筵席当日王府张灯结彩,鼓瑟吹笙, 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场合重要,沈琤将其他亲兵留在府外,只带了鲁子安和四个亲兵赴宴,。 沈琤刚一出现,赵甫就笑逐颜开的迎了出来:“沈爵爷来了,老奴恭喜爵爷贺喜爵爷。皇上本来要亲自前来祝贺的,但是太皇太后突然身体不适,皇上实在走不开, 于是特意派国丈代替他前来……”说着让出半边身子,亮出一个男子来,男子五十来岁,脸上充满了“我真不想出现在这里”的尴尬笑容。 国丈僵硬的笑道:“先给沈爵爷道喜了,皇上虽说今日不便前来与臣子同喜,但他答应了,等郡主出嫁当日,一定由宫中出嫁,由他和皇后娘娘亲自送出宫门。” 沈琤假惺惺的道:“皇上这般厚待沈某,沈某定当鞠躬尽瘁,效忠陛下。” 国丈见自己递话的使命完成了,马上抽|身:“那就不叨扰沈爵爷了,想必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说完便遁了。 国丈走后,其他官员仿佛有了默契一般的逐个过来道喜,咋看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最后是嵘王走了出来,形容稍显憔悴。 沈琤上前一步道:“岳父大人想必是忙于置办酒筵,操劳过度,唉,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了。” 嵘王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心里骂道要不是你这混账盯上我的宝贝女儿,本王会这样吗?唉,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沈琤见岳父眼中斗争的光芒完全熄灭了,笑着扶他:“您快上座。” “同坐同坐。”嵘王让沈琤坐在自己身边,不多时,世子走了进来坐在他另一侧低声道:“母妃那边也都准备好了,正招待女眷们。” 沈琤向世子露出善意的微笑,世子则笑道:“可要好好待我妹妹。” “那是当然!” 嵘王见亲朋贵客都落座了,抬手示意鼓瑟鸣奏都停了。 客人们知道主人要说话了,都自觉的安静下来。 “本王爱女幸得陛下赐婚真乃荣耀之至,特邀大家前来同喜庆贺,所以各位不要有所保留,尽情畅饮全当给本王一份薄面。”嵘王起身端着酒杯道:“今日不醉无归。本王先敬大家一杯。”最想喝的烂醉的就是他本人了。 下面众人纷纷起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表情都颇为壮烈,仿佛有说不尽的情绪饱含在内。 郡主嫁给节度使,简直有辱朝廷尊严。但是对方兵强马壮,敢怒不敢言。 沈琤欣赏了一会众人的表情,才缓缓起身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笑道:“陛下慷慨仁厚体恤臣子,知道我钟情郡主,赐婚奖赏我。我沈琤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郡主为妻。”说着,脑海浮现出种种未来的遐想,不禁乐的更欢了。 众人一看沈琤这灿烂的笑容,都由衷承认,唉,看得出这厮是没讲假话,是真的高兴,瞧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 “我沈琤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郡主!”他说完,才笑着落座。 众人面面相觑,沈琤这么倾慕郡主,大庭广众随便发誓?嗯,也未必见得,他信口胡说的吧,保不齐娶回去三五年就扔在脑后了。 这时有机灵的反应过来,站起来干笑着附和:“沈爵爷对郡主之情天地可鉴,王爷真是找了个好女婿啊,爵爷功高盖世,英明神武可谓当世奇才,没想到更是一位用情至深之人。郡主能够嫁予爵爷,也是好福气。更是皇上独具慧眼,成就一份姻缘。” 世子这时站起来调和气氛道:“来,敬爵爷,敬皇上。” 众人纷纷举杯,先敬沈琤,又隔空敬给了皇帝陛下。 世子落座后向旁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传话下去让歌姬们入场助兴。 先进来一队身着窄衣窄袖的胡服女子,音乐一起,节奏叮当的跳起了胡腾舞。长长的耳珰随着她们周身旋转,如流星一般璀璨。鼓点节奏明快,击节般的震撼人心。在殿内的人无不被吸引,更有人暗暗拍手称快。 沈琤却意兴阑珊,盼着这无趣的过场赶紧结束。 他百无聊赖的无处扫视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下面坐着泉南节度使高龄言在瞪自己,他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正纳闷,这时候仿佛高龄言看出了他的疑惑,狠狠的瞪了瞪牛眼,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了澄清。 没错,我就是在瞪你。 沈琤皱眉,你这个牛头怪吃错了药吧,咱俩地盘隔的很远,平日也没过节,再说了你用不了几年就发了暗疮趴在床上不能动,被你侄子搞谋反一把火烧了,跟我这儿吹胡子瞪眼干什么? 一曲舞毕,世子道:“有赏!” 高龄言大声笑道:“世子说得对,应该重重的赏。这些舞蹈好,比那些软绵绵的歌舞不知强多少倍,免得被弱风扶柳般的绿腰舞真的跳断了腰,向人俯首称臣!” 明显话里有话,众人一开始不知道是奔着谁去的,直到看到他家族弟高岭枚托着脑袋看棚顶,才知道是在骂谁。 高岭枚脸皮厚,反正没指名道姓,我就不出声,你奈我何? 没想到高龄言冷笑一声把他揪了出来:“岭枚,你说是不是?” 高岭枚见躲不过去,只得出来回答:“喜好本就是个人选择,爱看什么就看什么,你说喜欢胡腾舞,有人附和不假,但也有没出声的人不赞同,我想是这样的。” 高龄言听了,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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