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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住,还因为赵贤妃的两个姐妹还在,现在听说她们也死了,只觉得胸闷气短,双眼发黑,一着急,竟又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太医们吓的赶紧扑过去:“陛下,陛下!”您醒醒啊,这才唤醒了,怎么又晕过去了,可怎么好啊。 卢丞相和大理寺寺丞正想过去,就听太监禀告道:“太皇太后,皇后驾到——”两人只好赶紧驻足,等待太皇太后和皇后的仪仗。 很快,就听太皇太后冷声道:“皇上吩咐不许你进殿?那好,哀家来了,看他见不见。”似是在跟皇后说话,就听皇后伤心的哽咽道:“幸好有您在。” “臣拜见太皇太后,皇后娘娘。” 太皇太后就见殿内七八个太医,十来个太监宫女都围在龙榻前,知道事情不好,与皇后快步上前,就见皇帝脸色惨白,不省人事:“皇上一直是这样?” “回您的话,刚才陛下其实已经醒了,但听说鲁国夫人和纪国夫人殁了,才又昏了过去。”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三个贱人,太皇太后沉着脸:“还不快将皇帝唤醒?” 太医们哭丧着脸应了声:“是。”施针救人。 此时外面有太监来报:“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各殿大学士与六部尚书等求见。”言下之意,所有朝臣都想求见。 没看这儿乱着么,太皇太后才要拒绝,那太监又道:“说是有要事禀告,耽误不得。”太皇太后没办法,只得让大家都进来。 登时蓬莱殿内进来十数个大臣,其中兵部尚书迈出一步,也不管皇帝醒没醒,率先禀报:“方才城门郎来报,说是抓住了一个妄图偷偷潜出城的鲁国夫人府下人,这人打算给乐兴节度使报信,让他出兵为赵贤妃和鲁国夫人等报仇。” “荒唐,赵氏是被何人所杀,还没查清,与乐兴有什么干系?” 不知是太皇太后的声音震醒了皇帝,还是太医对第二次昏迷的皇帝有了医治的经验,这一次皇帝很快醒了过来,也听到了汇报,气若游丝的道:“……赵贤妃的事,正好给了乐兴闹事的理由……” 不用说,肯定还是老一套说辞,皇上您身边有坏人,您看连贤妃都刺杀了,不要怕,臣这就带兵马上京帮助您清理奸臣。 所谓清君侧是也。 是啊,皇上不用您说,我们都看出来了,您快拿个主意,咱们怎么办?赵贤妃和两位夫人的死讯瞒不了几日,早晚会传到乐兴去。 是打,是逃,还是引外兵入京勤王,您拿个主意。 此时有人分析道:“依臣之见,赵贤妃或许是乐兴自己派人诛杀的,贼喊捉贼,用来作为出兵的借口。自从定北节度使沈琤出兵威逼京城,不仅没受惩罚,反而被加封郡王后,各藩镇都想效法他。”总之都是沈琤的错。 皇帝强撑着,说出来话,只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这番话。 这时卢策海思忖片刻,站出来道:“皇上已有意册封乐兴节度使为郡王,他断没必要娶贤妃的性命。赵贤妃是乐兴节度使献来京城的,据说他们本就沾亲带故,关系非同一般,她出了事,乐兴节度使绝不会善罢甘休,这都是可以推测出来的。倘若乐兴出兵围困京城,那么……皇帝是否会命其他节度使再度上京勤王呢?这件事谁获利最大,谁最有可疑。” 如果乐兴发兵京城,那么谁能退敌,当然是定北军了。 “卢学士说的有道理,赵贤妃一事的确非常可疑,无论从哪方面看,乐兴贼喊捉贼的可能都不如定北或者其他藩镇挑拨来的高。若是沈琤做的,他则希望天下大乱,趁机出兵勤王占领京城,若是其他节度使则也是包藏祸心,打算挑起各路矛盾,从中获利” 卢策海道;“不管如何,看起来刺客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赵贤妃,而是打算搅混水,再从中受益。皇上不如暂时满足乐兴的要求,安抚他,暂时退兵。万不可起了冲突,让其他人左手渔翁之利。” 卢策海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表示,卢学士分析的太有道理了,就该这么做。 皇帝顾不得再昏厥,连夜给乐兴节度使写亲笔书信,信里表示赵贤妃之死全是有人蓄意挑拨咱们君臣关系,爱卿啊,你不能中计啊。痛失爱妃,朕也很难过,朕封你做郡王,不,封王好不好啊? 乐兴节度使见皇帝如此懦弱,不欺负白不欺负,沈琤能欺负,他更能欺负。于是表示绝不接受册封,一定要去京城,和皇帝一起救出凶手!他非常确信,凶手就在京城内。 自打这消息散布出去,各路节度使都不乐意了。封定北的沈琤做郡王也就罢了,我们打不过他,但乐兴这家伙算什么玩意,打卫齐泰的时候不上京,保留了不少实力,地盘才做大的,也就比我们强一点,怎么就封王了? 您封乐兴节度使,我们也要封王! 没错,排排坐,齐封王! 上京,上京,同去同去! 皇帝气的要死,都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朕要叫人了! 叫啊,您能叫谁啊,不说被定北打的落花流水的禁军,就说还听您命令的几个节度使,真打起来也是各个自身难保。 好啊,都欺负朕,非找人给你们点厉害瞧瞧不可!皇帝一激动,诏书就发出去了:沈爱卿,快来救驾—— 卢丞相听到皇帝这么没做了,差点一口血呕出来,本来便就想让沈琤插手,皇上你怎么偏偏请他入京了,假如赵贤妃是沈琤所害,不是正中他下怀吗? 皇帝也很委屈,谁让其他人欺人太甚,也顾不得最初的目的了,阻止这帮节度使上京,只有选让沈琤出兵了。他至少还退过兵,其他人是什么目的则不好估计,至少知根知底,还有小郡主这一层关系在。 卢丞相只好望天,就不知道这一次沈琤进京,还会不会那么容易退兵走人了。 第36章 话说年初一那天早上, 暮婵醒来时, 已经是晌午,沈琤不在她身边,不知去了哪里。 她昨夜思虑太晚,导致一觉睡到三竿,一天之计在于春, 一天之计在于晨, 她大年初一就睡成这样,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心说,幸好不是在嵘王府,否则要被母妃骂死了, 也要被嫂子笑死, 但转念一想,她如今所在的地方其实是更是不能赖床的,哪有未过门的媳妇大年初一睡懒觉的,这叫沈琤怎么看,叫老太君怎么看。 叫来丫鬟梳洗打扮就要出门拜年的时候, 忽然有人在声音在身后叫道:“小懒蛋, 小懒蛋。” 这声音太耳熟了, 至于暮婵没回头就气呼呼的道:“你这臭鹦鹉!” 那鹦鹉不知什么时候被拿了回来, 正摆在厅堂的桌上,这会扑腾着翅膀不住的道:“郡主!郡主!小懒蛋,小懒蛋!” “谁把它拿回来的?”暮婵问丫鬟,其实也能猜得到, 除了沈琤还能有谁。 丫鬟们真要回答,就听门有响动,是沈琤走了进来,正巧这鹦鹉由开始说话了,但却是很吉利的:“新年大吉,新年大吉!” 沈琤笑道:“我教它的,让它一早给你拜年。” “你不只教了它这一句吧。”暮婵指证鹦鹉的罪行:“它刚才说我……” 不等她说完,鹦鹉立即告白:“郡主喜欢琤郎,郡主喜欢琤郎!” “它不是每天都说这句话么。”他笑道。 “不是啊,它……” 终于鹦鹉说出了暮婵想让她说的话:“郡主,小懒蛋,郡主,小懒蛋。” 沈琤使了个眼色叫丫鬟将鹦鹉拿下去。 她眯着眼睛审视他:“我是说这句话。是不是你一早教它的?” 沈琤移开目光,勾着嘴角浅笑,暮婵便玩闹般的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不教它点好的?再说睡懒觉又不是我愿意的,你怎么不叫醒我?今年是大年初一,我……” “你既然困乏就睡到饱好了,你就是早醒了,也不用你做什么。一早上开始就祭这个祭那个的,完了又要接受拜年,烦都烦死了,你看我忙到现在才有空回来找你。你正好也刚醒,多好。”沈琤可没闲着,城内的官员挨个来拜年。 见了,烦,可不见,又不行。 暮婵听了她的话,表情却落寞下来:“是了,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的,祭典家庙,我也不能出现……宾客拜见,我也不能露脸……不知道父王和母妃现在在做什么……每年我们都要进宫拜见的,今年见不到我,别人问起,他们会怎么说呢?” 沈琤最怕她思乡,赶紧道:“自然说你病了,你就别担心他们了。” 这时暮婵忽然注意到,原本应该挂在墙上的画像不见了。 沈琤看出了她的疑问:“啊,那幅画我收起来了。”因为实在是看着心虚,总在提醒他,他撒过谎骗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加之总觉得那幅画上凝聚了嵘王的诸多怨念,一靠近,就不舒服,于是就趁她没醒,收了起来。 她垂下眸子,淡淡的“哦”了一声,难掩失望。 沈琤没察觉到她的心思,与她贴了下脸,然后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调.笑的话,并期待的看着她。 她之前答应的那么痛快,所以现在也应该不会拒绝他的。 没想到她忽地紧锁起眉头,一扭身:“讨厌,我不想理你了。” “我又怎么惹你讨厌了?”他笑着拽了拽她的衣襟,可怜巴巴的问道。 “你整日脑子里不想别的,就惦记我,还得寸进尺!”她撅着嘴巴,望向一旁,一看便知是真的生气了。 沈琤意识到大事不好,这就是得意忘形,妄图多讨点甜头的后果:“我错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不光是这件事……还有那幅画……”她控诉道:“你得知画像被烧掉后,我看你那么在乎和难过,立即写信给父王,叫他重新画一幅给咱们送来,我怕画家忘记原本那副画是什么样子,努力回忆你在柘州时的描述,没有亲自问你,就想给你个惊喜……” 沈琤赶紧哄道:“你有心了。” “可是你分明一点都不高兴……别以为我傻的,我看得出来……” 他的心里一动,酸涩难耐,很不是滋味:“我明明高兴的……”但一说出口,发现自己底气不足,使得这个谎言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你就是不高兴!”暮婵委屈的道:“我一直期盼着给你看这幅画,你会高兴夸我有心呢,结果呢,你满脑子都是别的东西。” 沈琤听她声音不对,鼻音很重,想来她是哽咽了,慌了神,忙认错:“都是我不好,你别哭啊。” “……我知道你昨晚本来在期待什么,结果没想到我只是送了一幅画给你,所以你不高兴,一早就将画像收起来了。”她哼道:“但是让你高兴的事情,你看你,从外面回来,不说别的,开口就提。哪个能让你高兴,不是一目了然了么。” 沈琤百口莫辩,从她的角度看,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她求来的画像被嫌弃的收了起来,他的无理要求,则是一回来就恬不知耻的提了出来。 “我……” “你去想吧!”她眼睛酸涩,楚楚可怜的抱怨道:“我不是不愿意帮你,但你也不能表现的这么过分啊,两相对比下来,我的真心反倒不如我的手让你开心。昨晚上我就想说你了,可是你那时候鼻子流了血,我哪还能说出口。” 原来昨晚就有此灾,只是鼻血暂时救了自己一命:“你真误会我了……我……” 沈琤顿时觉得自己真该下油锅炸一炸,上一世要她的真心,结果现在得到真心了,却不知道珍惜,唇嚅了嚅,诚心实意的解释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就是想和你更进一步,关系更紧密一些,我高兴也是高兴这点。你是长得很漂亮,但对你,你就打死我,我也不承认对你是求色,你千万别误会了。” “那已经误会了怎么办?”暮婵扭开脸不看他,但他的话,还是听进去了。 他现在是彻底清心寡欲什么都不想了,就想早点把她哄好,之前那些个鬼念头早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至于那幅画……我承认,我是不喜欢!” 暮婵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回答,惊讶的看着他,心说沈琤你真有胆子! “但是你听我解释。”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昨晚上看到画作那副失望的面孔,已经叫暮婵看了个清晰,嘴硬说喜欢,只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利索的承认,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你快解释。”她倒想听听了。 “因为……我总觉得你新讨来的这幅画……嗯……怎么说,好像上面粘附的怨气很大。”沈琤想揽她的肩膀,结果她不给面子,轻轻推开,他只好讪讪的缩回手:“你也知道,你父王很善变,之前想跟我结亲,送我你的画像,让我在柘州认出了你,这不假。但他后来很快就反悔了,似乎不想承认咱们的婚事,也讨厌我这个女婿。如今,我把你带到定北,他本就一万个恨我,你还朝他再次索要画像,他心疼你,自然不能不给,叫画师重新画了一副,但肯定心里骂死我了。我一看到那幅画,就仿佛看到你父王在后面诅咒我的面孔。” “……”暮婵不免觉得有些道理。 沈琤再去揽她的肩膀,这一次没有拒绝,沈琤便抱着她,继续胡说八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为了让我开心跟你父王重新要画,可是你也要考虑一下你父王的心情。在他看来,你被抢到了定北,不仅没恨我,反而处处惦记我,让我开心。如果你是你的父王,会不会很伤心,觉得女儿连人带心都被沈琤抢走了。”说着,挑了下她的下巴,邪笑道:“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是啊,我没想过要让父王难过的。” “我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想因为我,让你和你父王反目,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和和气气团团圆圆的。我怕你朝他要画,他对我更加厌恶,以后你夹在我们中间也难做。所以一看到那幅画,我就在想它会让我们翁婿之间越发有裂痕,看着不舒服。我把它收起来,你也能理解了吧。” 暮婵全听进去了,思忖片刻,狐疑的道:“这些话不是你信口胡编的吧?” 沈琤猛摇头:“当然不是!” 她皱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就此原谅他,毕竟大年初一就吵架不太好。 两人干耗着,他等她下达大赦的命令,熬了一阵,沈琤拿手指尖戳了戳她的胳膊:“你犹豫不决的话,不如干脆打我一顿。”见她稳坐不动,胆子大了,脸也凑过去:“打人出气,真的管用,你信我的。” “不稀罕打你!” 他哪能善罢甘休,使劲向她贴:“来吧来吧。” 她被他挤的身子倾斜,终受不了了,使劲拧了他耳朵一下。 沈琤挨了打,不仅没叫疼,还笑了起来。暮婵恼道:“你笑什么?” “你刚才说不稀罕打我,你现在打了,就是说还是稀罕我的。” 暮婵一个没忍住,嘴角翘起,哭笑不得间气的捶床。 沈琤忙借机搂住她入怀,安抚了好一阵,才觉得她身子不那么僵直了,心想应该是气头过去了。 果然就听她过了一会,声音温柔的问他:“……你的鼻子好了吗?” “啊……那个啊,没事,冬天屋里太干了,就爱流鼻血,洒些水在屋里就好了。” 暮婵小声道:“你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当时就跟我说,别让我误会你。那幅画收起来就收起来了,反正我人在你跟前了,它已经不重要了。” 沈琤在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一顿,自己真是不应该,这么善解人意的娘子不珍惜,整天想那些没用的,她的心,才比什么都珍贵。上辈子自己不是也得到了人么,结果呢,人不重要,心才重要。 她不生他的气了,想起他方才的耳语来,红着脸忸怩了几下,就附在他耳旁道:“……白天不行,晚上吧。” 他今天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了。他之前就没这待遇,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和相处更实在些。 古话说得对啊,夫妻没有隔夜仇,这不,他们又和好了。 沈琤刚自我感慨了一番,于是高风亮节的道:“不用了,我刚才就是逗逗你而已,我根本不想的,其实没什么意思。” “真的?” “真的!” “嗯……那就是真的吧。” 到了半夜,暮婵安静的睡了之后,沈琤对着洒金帐内的银白月光,心情越发凄楚。 真真后悔了,自己白天究竟在逞什么能耐?! 现在好了,睡不着了吧。 沈琤啊沈琤,心重要,人也很重要啊。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沈琤总不能立即就反悔,他准备熬上一顿时间再行不轨。 可没等他熬到日子,便从京城快马加鞭传来消息——赵贤妃死了。 之后,几乎每日都有快马送递情报——皇帝欲加封乐兴节度使为王——乐兴节度使不接受册封,挥兵北上——其他藩镇不忿,要上京理论。 然后又是老腔调,皇帝说,你们都别来,众节度使称,我们偏要去。 沈琤对这局面再熟悉不过了,立即整顿兵马,以应对时局的变化。 不久之后,按照沈琤预想的那样,他接到了皇帝的圣旨:沈爱卿,快来救朕! 沈琤当然是一口答应:皇上,臣这就来勤王。 接到圣旨后,暮婵替沈琤抱不平,对皇帝的做法颇有微词:“朝廷这么这样,之前发兵打你,现在又叫你去解救京城。你也是好脾气,简直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琤总不能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等名正言顺入住京城这一天好久了,装作为难的样子:“唉,我毕竟是臣子,皇帝有召,哪能不去救驾。” 有一种臣子,是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 而沈琤想做的,正是这一种。 这一次外兵入京不同了,注定招的来,挥不去了。 第37章 自打定沈琤发出奉旨讨伐乐兴节度使的檄文, 各路上京的大军便纷纷原地驻足了。 有节度使表示, 雨湿路滑,行军不便,京城啊,暂时不想去了,等天气好转再说吧。 也有节度使更直白的表示:皇帝您真厉害, 为了逼退我们, 把沈琤引来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您真是豁得出去啊, 厉害厉害, 惹不起沈琤和您了,我们回驻地了。 乐兴节度使也没料到皇帝会向沈琤求救,一时想要调转马头回驻地去,但之前嚣张跋扈,欺负皇帝, 让其他节度使艳羡的滋味太美, 不舍得彻底放弃。 于是乐兴节度使一想, 大喊一嗓子:皇帝, 别以为请了定北军来,我就怕了,乐兴有精兵十万,若是沈琤来了, 让他有来无回,京城,我去定了。 震天动地的喊声,为自己挣够了风头,其他人节度使在一旁看热闹都夸乐兴节度使有胆量:敢跟定北叫板的您是第一个,我们看好你跟沈琤硬拼,你死了,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你的妻女。 既然对手出话来要打硬仗,沈琤欣然赴约:够胆子,你给老子等着,这就来取你狗命! 乐兴节度使一看沈琤来真的,一下子怂了半截,加上手下都不想死,都说将军,您太莽撞了,平原地界,咱们怎么可能打赢沈琤的骑兵呢,不如跟皇帝求和,您拿了郡王的头衔,咱们就回乐兴坚壁清野。 有道理,美人可以再求,脑袋只有一个。 乐兴节度使立即上疏皇帝:臣又想了想,赵贤妃之死还是交给专门的破案的刑部大理寺来追查比较好,胶东郡王的称号我要了,这就回乐兴去庆祝,就此拜别。 皇帝大喜,不战以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不动一兵一卒,不耗一丝粮草就能让乐兴撤回驻地,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既然事情解决了,朕决定好好玩乐一下,安抚被贤妃离世伤害的千疮百孔的心。 — 春风习习,枝头点缀绿意,娇艳的花朵傲然战绽放,姹紫嫣红,相映成辉。 碧波荡漾的太液池上,一艘龙船缓缓靠岸。 站在池边的竹竿般的卢丞相在孙子卢策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登上了船。 皇帝很有雅兴,此时正在挥毫泼墨,旁边两个太监不住的拍马屁,船舫内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卢丞相已经没力气生气了,一脸无奈的麻木:“臣有一句话想问陛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卢爱卿,若是好消息,自然当讲,若是坏消息,你就自己想办法处置吧。” 就是说不当讲了,卢丞相心中一怒:“陛下,乐兴撤兵了不假,但这之后的事情,您决定如何处置?” “还有什么事?乐兴撤兵了,其他节度使也都不陪他闹腾了,京城保住了,天下太平了。” 卢丞相突然觉得心口一痛,揪着胸前的衣襟,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帝。 卢策海赶紧替祖父挑明了话:“陛下,乐兴撤兵了,但是定北军正在往京城奔来。”朝廷的确没花一兵一卒,没费任何粮草,但是定北军可是实打实的消耗了粮草军力的,难道现在说一句,这里没事了,沈爱卿请回吧,就能将人打发了吗? 显然皇帝不这么看,轻描淡写的道:“朕有办法,与上次一样,让郡主去说情就是了。” 您真是逮住一个人坑啊,不把人用废了不罢手了,您替郡主想过没有?卢策海吞咽下唾沫,语气冷漠:“沈琤还会再给郡主面子吗?就怕沈琤暴怒之下,连郡主也伤害了。” “不会的,朕看得出来,沈琤对郡主言听计从,绝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难怪不听劝阻,要让沈琤勤王,原来是觉得郡主能够克制住他,卢策海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朕这一次,决定与跟郡主面谈,以示尊重。”皇帝很自信的道:“嵘王一家与朕亲厚,郡主更是不会背叛朕的。” 您真是乐观呐,卢策海说不出话来了。 孙子说不出话来,做祖父的更是说不出来,卢丞相重重喘着气,老头子年老体衰,终于在这一刻撑不住了:“陛下,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臣年纪大了,内政外交实在疲于应付,这样下去,于国家社稷无益,请允许臣告老辞官。” 卢策海一惊。 皇帝凝眉,你这老头子,你跑了,朕怎么办?你突然撂挑子不干了,相权交割会引发朝廷震动的:“丞相千万不要这样说,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唯有丞相能力挽狂澜,救国家于水火。朕有你的相助,才有今日的局面,你走了,朕……朕……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万万不可。” 卢丞相是真的不想干,皇帝这样扶不起来,再折腾也是空费力。 卢策海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可不想祖父辞官,好不容易才将赵甫除掉,现在阉党势弱,朝臣微微搬回一局面,此时祖父辞官,岂不是给阉党可乘之机:“皇帝说的没错,现在正是关乎存亡的重要时刻,祖父不该说出辞官挂靴的话。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帮国家度过此关。” 皇帝也劝,孙子也劝,加上卢丞相也看出来,皇帝不把他这老头子坑死不罢休,断不会放他归家养老闲呆的,只好道:“请陛下原谅臣刚才的愚钝和冒昧,臣当为国家鞠躬尽瘁。” 皇帝笑道:“无妨,您是三朝元老,朕真是不能没有你的相助。” 三朝元老,是因为你们家的皇帝一个个太命短,卢丞相既然不能辞官就得继续帮皇帝做事:“既然皇帝打算让郡主请沈琤退兵,那么还请陛下尽快面见郡主,否则定北铁骑一日百里,不日便会抵达京城,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皇帝微微一笑:“朕这就叫世子和郡主进宫,你们二位同朕一起欣赏这太液池美景,一同等待,可好?”说着,叫宫婢端来糕点与二位臣子。 卢丞相谢过皇帝的恩典,随手拿了块桂花糕,慢悠悠的嚼着,细嚼慢咽就怕下巴再脱臼。 世子来的极慢,远超平日进宫所用的时间,太监在船上远远的看到世子一个人,跟皇帝纳闷的道:“陛下,只有世子一个人,并未见到郡主。” 皇帝道:“奇怪。”每年郡主都会进宫给太皇太后拜年,今年因为赵贤妃遇刺一事,不许外人进宫,嵘王一家便都没露面,当时觉得很正常,现在也不见郡主,皇帝有点慌了。 所以世子一露面,皇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郡主呢?” 世子之所以来这么晚,就是因为在府邸和父王和母妃商量如何应付皇帝的询问,结论是实话实说,事已至此,爱怎么着怎么着。 “……这……”世子瞅了眼皇帝,心一横,闭眼道:“她其实在年前去劝沈琤退兵那一次,就被沈琤劫走了,一直就不在京中,我们为了保护她的名节,一直隐瞒着。” “什么?”卢丞相大喊一声,接着就听咔的一声,因为喊的太用力,下巴又掉了。 卢策海和众太监宫婢忙围上去:“您不要紧吧?” 皇帝顾不得老头子掉下巴的事儿,一把揪住世子的衣襟:“你怎么不说?隐瞒不报,这是欺君!” 世子本来也憋了一肚子气,你出卖我妹妹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幸好她被沈琤掳走了,否则这一次还得被你所害:“您又没问过郡主的去向?我怎么知道要禀告?” “强词夺理!”皇帝平日酷爱打马球,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气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炸开,挥拳就打:“朕打死你!” 众人见状,顾不得卢丞相了,又纷纷来围住皇帝拉架:“使不得啊皇帝,您消消气。” 卢策海低着头,咬紧牙关,将所有的怒气都压住,终于从这闹剧中找回了理智,大声道:“陛下,现在不是与世子争论的时候,快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吧,既然郡主在沈琤身边,那么与他感情日益亲厚,此时若是派人与她接洽上,叫她劝说沈琤退兵,或许更有效果也不一定。” 郡主被沈琤掳走了么?掐指算算,这都足有三个月了,卢策海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小时候的确与郡主在一起玩耍,但长大就没再见过了,也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但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竟然这般发堵呢? 他曾发过誓,不立业不成家,不救国,不娶妻。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幼稚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过是在空耗时间,救不过了国家,也耽误了自己。 皇帝听到卢策海的话,但仍不善罢甘休:“让朕先打这厮一刻钟,商量正事也不怕浪费这一刻钟了。”说着挽袖子还是想殴打世子。 世子虽不至于敢跟皇帝动手,但抓过个把太监挡在自己跟前还是敢的,心里骂,皇帝你就跟自己家人能耐,打我干什么,去打沈琤啊。 皇帝虽然打不到世子,但拳头落在太监身上也出了不少气,过了片刻,也乏了,回到龙椅前,颓丧的道:“朕准备手书一封,派人送给郡主,让她劝说沈琤退兵。卢学士说的对,郡主在他身边相伴了几个月,或许跟他感情更深厚了,只要接洽上,一定能让沈琤退兵。” 卢丞相这会的下巴重新装上了:“……臣有一个建议,这一次,不能让世子去送信,沈琤看到世子出马,一定会联想到上次退兵之事,这一次使用相同的路数,怕他会迁怒朝廷,觉得朝廷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如让嵘王府派出一个郡主身边的仆人,带着密函给予郡主,让她润物无声的私下劝说沈琤,让沈琤自己觉得出兵不合算,自行回去,不要迁怒朝廷。” 言下之意,吹枕头风,吹的沈琤脑袋发昏,自己退兵,朝廷则完全置身事外,不受沈琤的怒火。 世子一听,当下不满的道:“这样的话,岂不是至郡主于水深火热中,她如何劝得动沈琤?” “世子此言差矣,汉高祖刘邦被困白登,危在旦夕之际,向冒顿单于的妻子阏氏行贿,阏氏劝说之下,单于退兵,此事古已有之,世子不必多虑。” 皇帝拍板了:“就按照卢丞相所言,世子归府后,找一位郡主的仆人去送信,切不可让沈琤知道,只能知会郡主本人。” 世子能有什么办法:“……是,陛下。” “你此事做得好,你的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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