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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时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似乎在昭示着她颇有发言的权威。 嵘王心疼女儿:“暮婵,你快先坐下吧,来,跟我们说几句话。” 没办法,暮婵只好听令,她不服气的撅着嘴坐下了。结果才一坐下,就遭受了比刚才更猛烈的“抨击”,她心里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在素梅那里看个够了,何必回来被抓了个现行。 哎?她怎么最近总被抓现行? 王妃叹道:“你们之前闹僵了,虽然不知道后来你们又好了,但裂痕总在的。你这孩子贵重着呢,若是出了意外,就怕他迁怒于你。这可不是好玩的,你就是小孩子心性,什么都不在意,这可不行。” 暮婵嘟囔:“哪有那么容易出意外。”她在府中问过大夫了,以前根本没这说道,就最近几年才有人说不许孕妇碰猫狗的,但寻常人家碰的可多了,生出的孩子也挺健康。 况且,她也没碰啊,就带回来看看。 嵘王道:“就是,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有的话,大不了回府。暮婵,你放心,不管你什么时候回家,都是父王的宝贝女儿。”言下之意,不管什么时候被沈琤抛弃,娘家的大门都为你打开。 王妃不爱听了:“王爷,话不能这样说,如今不说朝廷,就是咱们的性命也握在女婿手中,若是他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说不定可以平复他的戾气,也少些人遭殃。况且就从夫妻来说,暮婵的孩子若是保不住,感情出现裂痕,岂不是给别的女人上位的机会。” 如今礼坏乐崩,大家都活的很坚信,都信奉及时行乐,“宠妾灭妻”这样的罪名早就不能让人有负罪感了。闹兵灾闹灾荒,连大活人都能吃,谁还在乎这些。 暮婵从没想过她和沈琤之前还会有其他人,满不在乎的道:“不会的,他绝不会喜欢别的女人。”说完,她突然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眼神都是一黯,连父王都叹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她不忿,觉得家人的质疑玷污了沈琤对她的一片真心:“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信他。” 世子妃微微摇头,她记得不久之前,郡主还对沈琤三妻四妾无所谓呢,这才一年不到,就变成一心扑在身上的小娇妻了:“我们的意思是,你要听话,别做他不高兴的事。他如今不比往昔了,那会他不过是个定北节度使。” “他现在也没变呀。” 这时,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世子身上,就他一直没说话,轮也轮到他了。世子觉得自己只是来充数的,并不想说什么,他最近过的十分爽快,作为沈琤的大舅子,想巴结他的人翻了几番,在宫中横着走都没问题。但他却不怎么在意,巴结他,他高兴,不巴结也随便。 他本不是爱弄权的人,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嗯……这是妹妹和妹夫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吧。不过,我觉得既然妹妹打了沈琤一巴掌,他们还能成婚,沈琤对她应该是真心的。” 暮婵马上道:“哥哥说的对极了,琤郎本来就是真心的。” 王妃看了儿子一眼,心说你和你父王一样,从来都找不到别人说话的重点,每次说话都能把其他人的话打岔个乱七八糟:“总之,你想要留住他的宠爱,首先就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糖你就少吃吧,长起来的都是虚肉,没甚用处。听嬷嬷们的话,多吃肉和鸡蛋,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聪明。别像我似的,生你哥的时候挑食。” 世子皱眉,难道我不健康?还是说我不聪明?为什么口气如此惋惜。 此时,外人有人禀告说将军回来了,众人除了暮婵外,都很默契的起身,向外走去。 嵘王抓紧最后一个机会叮嘱女儿:“该吃吃该喝喝,别委屈自己。” 父王真是溺爱自己啊,暮婵想。 沈琤走到门口,就见从屋里陆续走出嵘王、世子和世子妃和一干随行的下人,他心说,这是开大会了? 他进屋后,屋内还剩下王妃和暮婵,暮婵双手托腮,似乎不大高兴,他正纳闷怎么了,此时王妃从丫鬟怀里拎起那只小猫递给沈琤:“你的好娘子,背着你玩猫呢,让我们给训了一顿。女婿,你放心,她以后有不对的地方,你就跟我说。不过,她还没怎么长大呢,还是小孩心性,你多包容她罢。” 话里话外也含有埋怨女婿的意思,谁让他这么早就让暮婵怀孕的。 “谢谢岳母提醒她。我不会怪她的。” 王妃道:“你们先说话罢,待会用饭,来叫你们。”说完,走了出去。 沈琤一手抱着那只猫,一手捏着它的小爪子朝暮婵晃了晃:“哎呀怎么办?吵嚷着回娘家,没想到,娘家全是琤郎的援军。”小猫这时喵了一声,沈琤便一本正经的对猫道:“果然,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暮婵哭笑不得,心想他俩可真是一家人,连连学猫说话这点都一样:“你能听懂它说什么?” “能啊,它说某人现在悔不当初,恨不得立即跟相公回家去。” 她沉默良久,才单手托腮叹道:“它说得对……毕竟猫说什么都对。” 沈琤将猫交给丫鬟,在暮婵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与她告别。 等送走了,暮婵失望的道:“真该让我最后再抱一下,带都带回来了。” 沈琤死皮赖脸的靠到她身旁:“你抱我吧。” 她笑着躲:“不要,你没猫可爱。” “那我抱你也行。你比什么都可爱。” 暮婵脸一红,在他怀里乖乖的任抱了,过了一会娇嗔道:“都怪你,我这么早就有了,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的,我还都没做好准备呢。” “我何尝不是。” “不一样,我比你苦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心疼的亲了亲她额头:“不该让你这么早做母亲。”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给你生孩子,但可能我一下子还没调整过来,你们说的有些道理,我得好好想想了。” “你想吧,想怎样都行。” 得改改自己了。不能再任性了,有沈琤宠着也不行。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沈琤发现这样娘家没白回,她变得听话多了,吃甜食也有节制了,也不吵嚷着好热要吃冰的了。 而且她胃口又变了,这次变成了爱吃膻味,牛奶羊奶当水喝,羊肉牛肉鹿肉等四条腿的肉全爱吃。 暮婵也不解释,只是听母亲的话,不吃糖了,改成猛吃猛喝肉蛋奶,为了健康的孩子努力。 终于有一天吃的上了火,半夜睡不着喊牙疼,一摸,牙龈都肿了,没办法,叫丫鬟找来冰块给她含着。 她疼的睡不着,闲得无聊,撩逗沈琤,待嘴里的冰块化了,小嘴冰凉去亲他:“呜呜呜——琤郎,人家喜欢你想要你。” 这话不是他该说的么,沈琤回吻她,将她嘴唇焐热了,正欲在她身上寻找个发泄的途径,不想她抿了抿嘴,淡淡的道:“嗯,又不想了。” “耍我是吧?你就是找我焐嘴的?” 她咯咯笑着,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肩膀:“琤郎琤郎,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喜欢你,也相信你永远都爱我一个人。” 沈琤听到这句话,心弦被猛地拨了一下,忽然觉得眼睛一酸,可不是么,他两世都喜欢她一个人,这就是永远。 他反倒轻轻的抱住她,像怕伤到她一般,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对啊,我当然永远都爱你一个人。” “可你万一当皇帝了,有人劝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怎么办?” “谁说我要当皇帝了?”沈琤一愣,这仅仅是个构思而已,难道他这么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重点不是皇帝,而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他笑着安慰道:“我再说一遍,我要是好女色,别说七十二个,就是七百二十个都有了。” “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觉得总会有大臣劝你啊,说事关国本什么的,皇帝一定要开枝散叶,子嗣充盈。”暮婵记得史书里都这样说的,皇帝每次都勉为其难的的答应,痛苦的不得了。 沈琤笑道:“那些所谓的大臣只不过说出了皇帝自己的真实想法罢了,我没这个心思,谁敢找死触霉头。” 她也笑了:“就是,我家琤郎才不会那样呢。”片刻,她想起了什么:“琤郎,你不会像历史上那些篡位者一样,谋杀前朝君主吧。” “……瞧瞧我娘子多实诚,直接叫她夫君篡位者……” “不是呀,我是说夺位者。”换了个称呼,好听了一点。 虽然沈琤不愿意主动跟她讲朝中的事情,但既然提到了,就借机说一些:“没有那么快的,我才占据了北方一部分领土,东南西南,甚至东部,我还没征服。皇帝,我先不会动他的,我还要再站稳一点脚跟才行。” 这就放心了,似乎也不应该说放心,就是觉得维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嗯……”她小声应着,表示她听到了,然后紧紧搂着他,贴在他身上:“咱们就这样睡吧。” 最近几天,她都嫌热,不让他靠近,今晚上她这么乖,沈琤自然乐不得的将人抱在怀里。 可是抱了一会,他就受不了了,他嫌热了,不是暑气那种热,而是心里热,夹杂着一种火气憋在身体里泄不出的郁结。 他得彻底让她学坏才行,等明后天有空多教她点花样。沈琤想着,慢慢将熟睡的暮婵放开,然后坐起来,将她之前含着去牙疼的冰块,取了一个没化净的,放嘴里含了消热。 第二天起来,暮婵用舌头碰了碰自己的口里的牙齿内壁,似乎不怎么疼了,欢心的告诉他:“琤郎,我不疼了。” 却见沈琤坐在床边,皱着眉,表情说不出来的痛苦,见她起身了,回头道:“可我现在开始疼了。” “你以后别跟着我吃那么油腻了。” “不是饮食的事,我心里有火。” 暮婵忙担心的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我说做皇帝的事,让你想起还有许多领土未平呀?忧心了一个晚上?” 究竟是选择成为一个为了正事操心的真人君子,还是成为一个没法泻火而牙疼的好色之徒。沈琤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他叹道:“毕竟天下未平,我思虑当今的局势,殚精竭虑,一晚上没怎么睡,当然上火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暮婵就低头抿嘴笑去了,半晌才抬眸娇声道:“原来是担心国家大事呀,我还以为你是有欲|火没法泄呢,原本想今晚上帮帮你的,这么看来,没必要了。” 整日想着诓骗她,没想到反被她戏谑了。 她越来越能摸准她的脾性了,已经可以给他挖坑了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一章日常 关于郡主任性这个问题,一来是怀孕了生理心理都发生变化,孕孕妇是没规章可循的,微博搜索“孕妇偷吃”,可以看到各种花样偷吃冷饮零嘴的。二来她年纪小,突然就做母亲了,没做好准备,沈琤拿她没办法,就安排王妃来说她了,郡主也反思了。其实算是个过渡章,就是为了让她调整心态做母亲。大家别忘了,郡主不是穿越也不是重生的啊喂。 第45章 整日想着诓骗她, 没想到反被她戏谑了, 掉进了她挖好的坑。但是沈琤知道被她挖坑了, 也甘愿掉进去,还在坑底等着甜头。 笑眯眯的靠过去:“有必要有必要。” 暮婵憋住笑:不说话。沈琤得不到她的回答,缠着她:“怎么不说话, 我都说有必要了, 你应该说, 好的,相公。” 她偏不说, 于是沈琤就自说自话的叹气:“唉, 我也是自作自受, 刚成婚你就有了, 害的我在洞房当晚,肉身就出了家。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谁想到, 你跟着我学坏了, 想尽办法逗我。真怀念你跟我回定北那会, 你什么都不懂,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她终于说话了,笑道:“你就是活该。” 沈琤哼笑着去抱她,两人跌回床上,他咬着她的耳朵坏笑道:“不过,你现在还不够坏,等相公我再教教你, 让你变得更坏一点才行。”说着,在她耳旁低语,不一会就说得她面红耳赤,吃惊的道:“还能那样吗?”但转念一想,应该似乎是可以那么做的,哎,原来学无止境是真的,怀孕是,这个也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她缩在他怀里,轻声耳语:“那就晚上吧。” 沈琤见她又恢复成了懵懂害羞的样子,不禁搂着她笑,心想,到底还是他赢了。 于是没几天,沈琤这牙就不疼了。 —— 当初沈琤破京城的时候,很多人不了解定北军,把他们当做卫齐泰那种乱贼看待,觉得京城一旦被定北军攻占,女眷就得被瓜分,男人全部杀光光,于是就有家族全家一人一根白绫,排排站在正厅里,挂了大梁自尽,要不然扑通扑通跳井。 搞的定北军进城之后,时不常的还得清理尸体,有的时候知道某个宅子没人住,将领住了进去,一不小心就从池塘里捞出个把尸体,很是晦气。 而没死,静观其变的那些人,待过了一段之后,都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一冲动就去死。 定北军进城之后,不仅没有杀人放火,而且因为他们的到来,之前盘踞在京郊打家劫舍的各路溃兵草莽都被轻松杀光了,社会秩序反倒稳定了,至少去京郊进香,再也不用担心被流民和草寇抢劫了。 而沈琤本人不骄奢淫逸,手下也不敢造次,除了京中的各种皮肉生意节节攀高之外,各世家贵女活的都很太平,没见谁被轻薄了。 反倒是个别跑出去京城逃难的,在路上遇到各种状况,带着满身的伤痕,灰溜溜的又跑了回来,然后告诉其他,千万别出去,外面危险啊,真的。 而卢丞相也迎来了颐养天年的日子,之前想挂靴辞官,皇帝不允许,以为自己要鞠躬尽瘁,死在丞相之位上了。没想到沈琤来了,反倒给他成全了,沈琤另外设置了枢密使,权力几乎等用于宰相,把他给架空了,他老人倒是闲下来了。 沈琤只对反对他的人下刀,像卢丞相这种混迹三朝的老臣,滑的像跳鲤鱼,清算自然落不到他头上。反倒安稳的过起了养老生活,而其他的官宦们也发现,现在的日子还挺舒服的,都踏踏实实的过起了被沈琤圈养的日子。 沈琤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收买人心,尤其目前这个局势,谁控制的地方人口多谁就能多收税,谁就有钱打仗。否则打下来一座空城,有什么用。 虽然他也没摆出多少仁慈的面孔,但只要比对手看着像个正常人就赢了。 有节度使,用百姓的尸体堆在城池下,当做进攻的人梯,吓的周围的官员们瑟瑟发抖,这地方不是人呆的,对同样浑身打颤的百姓道:本官带着你们跑路投奔沈琤好不好啊? 投奔谁都不要紧,能活命就行,于是每次战乱出现的人口从北向南的惯例被打破,竟然有不少人赶着往北方跑。 而皇帝这边,自打被沈琤擒住,日子过的也挺太平,而且渐渐的发现跟之前没什么变化,照样吃照样玩,虽然说了不算了,关键他之前说了不算,仔细一品,发现也没失去太多。 其实他做太子那会,就觉得他父皇整日里骄奢淫逸,不务政事,国家迟早得完。结果没想到他父皇玩够了,双腿一蹬,可耻的驾崩了,驾崩的时候表情很安详,仿佛在说,朕这辈子值了。 烂摊子传到了他手里,因为对自家江山的状况有清晰的认识,他一直信奉能过一天是一天,抓紧时间享受,等哪天死了才不亏。 之前害怕被节度使们杀了,如今他被沈琤控制了,反倒有种命运终于找上门的心安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整日担心沈琤要杀他外,随着日子的推移,发现沈琤暂时没对他露出凶相,于是“蛰伏”了一段日子后,继续玩乐去了。 皇帝最喜欢过秋天,一来节日多,二来赛事多,围猎蹴鞠和马球,一场比赛接着一场比赛的举办,玩的不亦乐乎。 而其中的马球更是他的心头好,金秋一来,便举办了数场比赛,每每亲自上场。 最后一场比赛设置在中秋节之前,当日盛况空前,朝臣们都被沈琤准了假,去看皇帝亲自下场打球冲击冠军。 沈琤和暮婵分开坐,他坐在正对马球场的棚子里,视野最好也最危险,暮婵和其他贵族女眷们坐一块,看比赛是假,聊天是真。反正都马球场各个戴着护甲,从头保护到脚,就露两个眼睛,也分不清谁是谁,哪个是自家丈夫。 跟沈琤一起坐的,有几个德高望重的王室成员,比如有皇帝硕果仅存的嫡皇叔——嵘王; 活得非常久,久到熬死三个皇帝的老王爷——邺王。 三朝元老,依旧精神矍铄,或许能做四朝元老的——卢丞相。 虽然不做官了,但是因为诗词歌赋造诣极高的清流派大文豪——崔自明。但是因为他在沈琤破城后,竟然没有很清流的去死,一时间遭了不少唾骂。 但他看的很清楚,如果这个时候死,反而会被骂的更厉害,于是顽强的活着,打算等口水平息了,写文章替自己恢复名誉。 他最近在卖力的替定北节度使,诸道兵马元帅的沈琤考据家世,希望找出个厉害的祖先,以后替沈琤编撰家谱用。 沈琤也会打马球,但却不怎么爱玩,毕竟真正在战场上拼杀过后,打马球的时候太容易认真和冲动,本来就是一不小心就出人命的游戏,到时候真的玩的高兴,下手没轻重,就糟了。 他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的看着赛场上马蹄滚滚,两队为了抢夺马球,互相冲杀。他朝暮婵的方向看了眼,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女眷那边轻纱垂着,风吹过,也仅仅掀起一角,且很快被婢女按下。 希望她出来看看比赛,能透透气,心情好一点。 “哎呀——”这时嵘王突然捂着眼睛,稍后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嘀咕道:“怎么不小心点。” 沈琤将视线转回赛场,原来是嵘王世子从马上掉了下来,头盔甩了出去,这会拄着球杖去捡头盔。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没大碍,在场边稍作了一会,又戴好头盔重新上场了。 而嵘王很快也找不到哪个是自己的儿子了,和旁边的崔自明研讨究竟谁是谁。卢丞相年轻的时候也是马球高手,加上这么多年看着皇帝打马球长大的,虽然认不出其他人,但皇帝却一眼就识别了出来,很快也加入了讨论的队伍。 邺王年老体衰,脖子一歪,呼呼大睡,过一会就醒来问:“吃饭了吗?”太监回答:“没到时辰呢。”之后继续一仰脖继续睡,迷糊了一觉,再睁眼问:“还没吃饭吗?”太监便回:“到饭时,准叫您。” 沈琤本就有些困倦,被邺王感染的更加想睡了,便离席去外面透透气,想要清醒一下。 正巧碰到嵘王妃和暮婵,原来二人刚才看到世子坠马,紧张的互相握住对方的手,一商量干脆不看了,眼不见也不担心。 沈琤是无聊的发困,这两人却是紧张的没法直视比赛。 “既然女婿来了,我就将你交给他了,可不管了。”嵘王妃抚着心口道:“可吓死我了,幸好你嫂子没来,不行了,我得回去了。” 暮婵担心的问:“您没事吧,我去派人叫父王过来。” “我没事。”王妃摆摆手:“叫你父王那个没心肝的自己看吧,我不管他了。”说完,叫婢女扶着一路出了宫。 等王妃走了,沈琤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让你来看了。” “我没事的,主要是母妃吓的够呛。我虽然也担心哥哥,但远比不上她。”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掉下来二十多年了,还是担心:“等我生下孩子,大概会更懂她了吧。” “到时候,你可别像她嫌弃你父王一样的嫌弃我。” “怎么会呢,你哪像我父王那样……” “你父王怎么样?”沈琤很想听听她的想法。 暮婵却不上当,低头玩着手指:“他很好啊。” 沈琤笑笑,换了个话头,拉着她手走:“这里没意思,咱们去太液池那边纳凉罢。” “你不回去能行吗?” “当然行了,我又不是球手。再说爱谁赢谁赢,管我什么事儿。” 暮婵自然愿意和丈夫在一起,听他不回去,很是高兴,两人牵着手往太液池那边走。一路上说说笑笑,宫人见了,心里都想,郡主真是有本事,能把沈琤抓的这么牢,有她在,这皇室还能多撑一段日子。 马球场上,自打世子方才坠了马,就憋着一股火,其他人可能没认出是谁把他打下马,但他却知道,那个人就是皇帝。他和皇帝在一起玩了十几年了,彼此的球术和身形再熟悉不过了,刚才那一球仗打过来,一尝就知道是皇帝干的。 世子找准机会,也打算让皇帝吃点苦头,在球场上大家都是平等的,无君无臣,况且他俩之间更像朋友,不过,是被皇帝坑过他妹妹之后有裂痕的朋友。 世子见马球传到了自己这里,弯腰去打,不想这时有人从旁边一拐,球又带飞了,他打马去追,眼见球落到了皇帝的马下,不禁十分高兴,高高扬起球杖,准备夺去这颗球。 可就在这时,还有旁人来抢,就见几路人马都涌向皇帝所在的地方,混乱中,数个球杖扬起又落下,接着便是马声嘶鸣。 一阵烟尘过后,地上躺着几个人,其中一人的头盔掉在地上,看台上的众人看清了——是他们的阿斗,不,是他们的皇帝。 皇帝被摔的头破血流,但这会却紧捂着小腿,疼的满地打滚,可见比起脸上的擦伤,腿上的伤更令他痛苦。 不用说,是骨折了。 其他人比他强一点,除了一个胳膊折了的,其余都像世子一样,只摔了一身的灰,没有大碍。 嵘王见世子没事儿人的站了起来,不禁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但突然记起自己身边还有其他人,得做出关心皇帝的样子,便对卢丞相等人道:“快去看看皇帝罢。” 众人眼神很悲凉的看着皇帝,卢丞相挤进去瞧了眼:“臣就劝您不要打,您非要打。”瞧,出事了吧,这次摔骨折了,也未必是坏事,要当亡国之君了,您好歹安静一会罢。 皇帝正被人抬着,听到卢丞相不咸不淡又充满嘲讽的话,气的不行,伸手就在卢丞相胸襟前抓了一把,痛得咬牙:“丞相……说得对……”狠狠揪住老人家到胸的胡须,疼的卢丞相抢回胡子,再不敢上前。 皇帝被送回了寝宫,叫了太医们来看,搭了一眼后,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很快有了结论:“皇上,您这腿是断了。” “废话,快给朕诊治。” “啊……是……是是,这就治。”虽然说皇帝享受的待遇不变,仍旧被人伺候着,但对很多人来说,早就不把他当回事了。尤其是现在自己玩乐摔断了腿,太医们不免在心里轻哼,真是心大啊,服了。 太医们给他打了夹板,开了方子,好脸色也没一个,都走了。 皇帝疼的要死要活,但是除了太皇太后、皇后和几个妃嫔外,竟然没人来看他。 “其他人呢?”他以前也受伤的时候,殿外可跪着满朝文武的。 皇后本不想说的,被皇帝问急了,只得实话实说:“继续打马球,继续看马球去了。” “没有朕……他们还继续玩?”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这时有个妃子嗑着瓜子道:“嵘王世子还在场上,谁还关心陛下您呐。” 太皇太后听了,厉声道:“那你来做什么?!还不下去!” 那妃子便将瓜子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当真走了。 等人走了,皇后无奈的道:“她和嵘王世子妃攀上了亲戚,知道陛下奈何不了她。” 皇帝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确实跌下了皇座。是沈琤的囚徒了。这天下,甚至是这宫里早没人在乎他了,他噙着泪水对皇后道:“幸好你还在。” 皇后知道这宫里现在都是沈琤的眼线,有些话不敢说。终于等到晚上的时候,宫人都退去了,她在帐中对疼的睡不着的皇帝道:“陛下,您真的觉得这是意外吗?” 皇帝心里一寒,他刚才也在做这个猜想,沈琤是不是要杀他?故意制造意外让他身死。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杀朕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后则道:“陛下,您可知道,外面早就只认沈琤,不认您了,据说有的城池短短数月就增加了三千户住民,他可能之前觉得他自己一时没法稳定民心才留下您的。可他现在做的很好,就算不用皇室做招牌,也能收复民心,还……何需陛下呢?” “……不能不能,他现在若是杀了朕,其他节度使不会饶了他的。” “可是现在也没饶啊,反正都是挨骂挨打,既然结果都一样,不如来个痛快的。”皇后道:“臣妾说今日您受伤是他设计的,并非没有根据,他为了避嫌,中间离开了,他一离开,您就几路球手围攻,险些丧命,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般的谋杀,为了避嫌,主谋都会故意离开,使得自己不在现场。而沈琤在他受伤之前,的确离开了。 “这……”皇帝不敢想象:“他真的要杀朕?” “或许世子也有份。您想,是不是世子和其他人一起配合朝您冲过来的,幸好您平日也勤于练习,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马蹄踏死了。”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寄人篱下,命悬一线,想到这里,他腿上的伤似乎更不舒服了,痛的厉害,虽然夜晚会比白天疼一些,但用了药应该会好一点的,怎么一点不见好转? 他痛的挨不住,没心思和皇后商量事情了,喊来太监质问:“朕的腿怎么这样疼,快叫太医来。” “宫门关闭,天亮前不许开启,陛下,您是知道的。” 皇帝身边的太监被换了几遍了,他连这个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朕传召太医也不行吗?” 太监眉毛一低:“除非沈将军同意。” 皇帝只好道:“那算了。” “陛下,您叫奴才叫的正是时候,奴才们方才熬了药,正要给您送来呢。” 皇帝气道:“朕都快疼死了,快快端上来。” “是。” 等太监到宫门口端药的空隙,皇后害怕的几乎哭出来:“陛下,您真的要喝吗?万一……”有毒怎么办? 这时候,端药碗的太监回来了,表情阴测测的,在烛光下似乎还带着一丝冷笑,皇帝不觉得咽了下唾沫:“朕不想喝了。” “不喝怎么行呢?若是您不见好,明早奴才们可没法交代啊。您就喝了吧。”那太监见皇帝不喝,冷森森的道:“听说您受伤了,将军吩咐奴才们一定要将您照顾妥当,皇上,您别让奴才们为难啊。这碗药,您一定得喝了。” 皇帝几乎晕倒,因为历史上因为不服毒酒而被强行灌进嘴里的亡国君主比比皆是。 难道今晚上轮到了他了吗?他颤抖的伸出手。 “陛下——不要啊——”皇后哭道。 皇帝还抱着一丝希望:“没事的,应该是误会……他不会的……”端起药碗,哆哆嗦嗦的往嘴边送,他清晰的听到牙齿磕碰碗边的哒哒声。 心一横,将汤药灌进了嘴里,勉强咽了一口,但第二口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太苦了。 “哇——”全吐了出来:“沈琤真想要朕的命啊。” 皇后扑到皇帝身上,生离死别般的哭道:“陛下——” 这时又有个小太监打外面颠颠儿的跑了进来,拉过方才端药的太监,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就见两人一皱眉,齐齐看向皇帝。 “陛下,对不住,这碗药端错了。奴才们重新给您端一碗。” 皇后哭道:“还端什么呀,你们是要陛下的命吧?” “您何出此言,奴才们可担待不起啊。” “你们究竟给陛下喝了什么?什么汤药如此难以下咽,你们又要去端什么汤药?”皇后声嘶力竭的喊道。 事到临头,不说不行了,太监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是下面做事的奴才们不小心,将外敷的药粉和煎汤的药材弄错了,煎汤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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