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捣碎了给您敷了,药粉给您煮了喝了。不打紧的,现在就给您正过来。” 如果这位是真正的皇帝,万万不会出现这种错误,但现在只是个挂着皇帝名号的囚徒,不上心是正常的,极不上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帝气的说出话来,但待寻思过味来,他陷入了大的恐惧中。 就算沈琤之前没杀他的念头,经过他这么一怀疑,明日太监把他今晚上的话告诉他,那么沈琤会不会真的对自己起杀念? 皇帝恍然失神,满脑子都是,沈琤要杀朕,沈琤要杀朕,沈琤要朕。 朕要死了,朕就要死了,朕要死了。 谁来救救朕,谁都行。 — 沈琤昨天和暮婵泛舟太液池,尽兴而归,什么马球啊皇帝啊,统统抛到了脑后。第二天是中秋节京中放假,他干脆和暮婵在一起腻歪着,晌午还不起身。 最后她躺的受不了了,说头晕不能再躺了,将他推了起来。沈琤恨不得一整天和她在一起,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穿衣裳。 她之前吃的太凶,现在有孕四个月了,胃口又开始不好了,什么都不想吃。 所以起床后,沈琤先让人炖了碗豆蔻汤给她。肉豆蔻仁,甘草,丁香,白面同盐翻炒后,研磨成粉末后熬的汤。可以缓解不思饮食,腰酸腹坠等症状。 暮婵现在的身形倒不怎么显怀,她记得嫂子当时四个月,肚子就很大了,她身形不显怀,担心的很,找了几个大夫问,都说因人而异,六个月显怀的也不少,叫她不要担心,她才安心。 不过不显怀也有好处,至少身体没那么沉重,能多轻松一会是一会。 本来她推沈琤起床的,结果沈琤起来了,豆蔻汤都做好端来了,她又赖着不肯起了。 “哎呦,我的婵宝宝真是一身懒肉。”他坐到床沿:“不过没关系,相公喂你,快过来张嘴了。” 她坐起来,蹭到他怀里,靠着沈琤让他喂,结果吃了两口,突然有点胃口了,夺过勺子:“我自己吃吧,你喂的太慢了。” 沈琤笑道:“是是是,娘子说的是,是相公伺候的不周。” 她将汤吃净了,将勺子放进嘴里,意犹未尽的吮着,吐出半截舌头在唇间扫了一圈,双目迷离的道:“没吃够……” 沈琤被她撩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还什么都没干呢,身子就酥了半边。她真是被他给带坏了,从一个不谙人事的小郡主变成个小妖精了:“那相公给你吃好不好?” 就这关键时刻,门外有人禀告,说是宫里来信儿了,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沈琤天人交战很是纠结,终于一狠心,将解一半的腰带又系上了,在她的幸灾乐祸的笑声中,大步出了门。 什么时候不好,偏选这个时候,一出门就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报信的人也冤枉,他都等一早上了,听说郡主传豆蔻汤吃,知道两人起了才敢禀告的。见沈琤心情不好,赶紧将昨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尤其是皇帝以为沈琤要杀他这件事,复述的尤其详细。 沈琤听完,脸色更难看了,果然皇帝作为一个成年男子很难控制,难免出现各种意外。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照顾皇帝的宫人们和平常一样照顾皇帝。” 等报信的人走了,沈琤返回卧房,见暮婵和刚才一样坐在床上,只是不用小嘴去裹那勺子了:“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沈琤意识到自己面色凝重,赶紧舒展眉头,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事,军营里鸡毛蒜皮的破事也来告诉我。” 暮婵哦了一声,似是相信了。 可就在这时,沈琤突然发现她脚边不远的褥子上爬着一只黑蜘蛛,个头虽然不算太大,但体量足够惊吓到女人了,不禁脸色又是一变:“你别在床上坐着了,下来吧,到我这儿来。”先把她引下来,让她远离它再说。 她咯咯笑了两声:“你真好玩,脸色怎么一会变一下。” “快过来。” “不嘛,我累。” “那好,我抱你下来。” “也不要。”她往床里爬了几下,那蜘蛛也迅速跟上了她的移动,竟然蹭的一下上到她裤脚。 沈琤就怕她被这虫子吓到,赶紧过去一只手蒙住她的眼睛:“你别看。”然后另一只手准备弹掉该死的蜘蛛。 不想暮婵不想让他捂眼睛,推他:“干嘛呀,我本就有点头晕,你还捂我眼睛。”这时蜘蛛爬到了她肩后,她似乎有感觉,回头瞅去。 沈琤等着她尖叫。 她皱了下眉毛:“这什么啊?”然后淡定的纤指一弹,将蜘蛛弹到了地上,然后问沈琤:“哼,你捂我眼睛要干嘛?” 沈琤:“……你不害怕吗?” “一团头发而已,有什么害怕的。” 原来是因为角度问题,她压根没看清,沈琤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这时就听她突然颤声道:“相公,地上有蜘蛛,你快踩死它。” 沈琤消灭蜘蛛,然后搂着她安慰:“好了好了,别怕,我在这儿呢。” “对了,你刚才捂我眼睛干嘛?”暮婵好奇的问,待眨眨眼睛,稍微想了片刻,突然一咧嘴紧紧抱住他:“其实刚才那个不是头发对不对?根本就是一只蜘蛛吧。” 沈琤道:“唉,其实我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的,没想到被你自己参破了。” “你的秘密那么多,棺材装得下吗?” 沈琤能对她隐瞒的几乎没有了,除了重生这件事,他没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或许再加上一个如何处置皇帝? 他笑道:“我早没秘密瞒你了,该说的在你上花轿前都说开了。” 她仰头看他:“是么,我敢说你刚才出去听的汇报,绝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随即展颜一笑:“不过算了,你瞒着我,想必也是为了我好,就像这只蜘蛛一样。你尽管去开疆扩土吧,我就乖乖做你的好娘子婵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少粘了一段。 第46章 如果皇帝说还有唯一一件牵挂的东西, 不是别的, 只能是自己的性命了。 自打觉得沈琤会害自己后, 他就茶饭不思,但同时害怕沈琤察觉到他忧心,于是硬强迫自己吃东西, 结果没几天就得了积食, 反而病了。 人一病, 心态就更不稳定了,甚至怀疑这不是积食, 而是沈琤在对他下毒。 病榻上, 他眼前快速浮现一张张面孔, 朝臣、后宫和皇亲国戚, 他发现他现在真是孤家寡人了,从马球比赛就能看得出来,连京城的皇亲和士族人都不尊崇他了。 或许, 他会在这样的孤寂中死去, 在这样一片黑暗中, 他这个称孤道寡的皇帝就这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突然,在这样的黑暗中,有一张面孔,渐渐清晰,他拨开迷雾,仿佛看到了一束光芒,猛地的将那张面孔照亮。 卢策海! 对了,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救他,那么一定是卢策海。 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渴望——想和外界联系,一定要和京城之外的卢策海取得沟通。 皇帝身边的人如今只有皇后信得过,结发夫妻就是不一样,什么贵妃贤妃淑妃统统都是过眼云烟。 还有国丈,之前觉得他老奸巨猾,如今在患难中,还能够帮助他的,就只有国丈了。 皇后悄悄拿出自己的首饰送给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买通关系,帮助皇帝与在外为官的卢策海取得联系。鉴于京城之外的形势不明朗,官员早就不是皇帝任命的了,之前任命卢策海做闵州刺史的调令就是废纸一张,这会,他在哪里讨饭吃,是个迷,得靠关系寻找,而打通关系少不了用钱。 国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皇帝是不信鬼神的,但这一次,他每每到清思殿祷告,希望三清上人帮他找到卢策海的消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好消息传来——卢策海和泉南节度使高龄言在一起,成为了他帐下谋士,两人打算一起将皇帝救出京城,逃离沈琤的魔爪。 而且他们还联系了几路暗中忠于皇帝的节度使,发誓一定要将皇帝救出来,拥护他南渡立国,再兴社稷。 皇帝拿着卢策海的信,泪流满面。 不过,攻打京城是不行的,京城本就易守难攻,再加上有定北军守着,去了,等于送死。 大家还得留着性命给皇帝尽忠呢,所以不能去。 卢策海在信中说,宫人中有他的旧相识,等冬至祭祖那天,会火烧皇宫,皇帝到时换上太监的衣裳趁乱外逃。他们会准备一个百人轻骑在京郊等待,只要皇帝出现,立即便迎驾去泉南藩镇。 皇帝为了防止泄露消息,将信用烛火烧净,一门心思等着卢策海买通的宫人与他接应。 从皇后联系国丈,到卢策海送信入宫秘密联系皇帝,一切都在沈琤的注视下。 看着皇帝这么卖力的想要外逃,沈琤不免有点生气,老老实实的待着不好么,非得折腾。 不过,既然他们愿意折腾,就陪他们折腾个够。 — 之前因为暮婵有身孕,对外面兴兵讨伐的事情打算交给属下的将领挂帅出征。但因为皇帝突然发癫打算逃跑,沈琤便临时更改作战计划,连将领也不外派了,征讨乐兴的事宜推迟到了明年。 放出话去,让乐兴节度使多活几天。 本来忐忑不安的乐兴节度使得知此事,将缩起来的脖子重新抻了出来,大言不惭的说,是让你沈琤多活几天罢。 沈琤懒得跟他口水仗,他现在盘算着如何利用皇帝获取最大的利益。就像暮婵之前说的那样,她对他的行为不再过问,几乎是默认了他夺.权夺位,他愈发心安理得的放开手脚去干了。 不仅是外事,他在闺房之乐时也稍微放开了手脚,因为她怀孕上了五个月,胎相安稳,按照道理是可以的了。 怀孕到这个月份,能感觉到胎动了,她有的时候会说肚子里有小鱼在游,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肚子里有鱼游,就远离他一个人侧卧着睡。 这晚上,她觉得不舒服,认为是沈琤搞鬼,睡到一半醒了,哼着道:“你别碰我——”举手去推他,结果一推,反而推了空,原来沈琤为了让她睡的安稳,连大半的床都让给她了。 她不好意思的赶紧闭眼装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唉,你又冤枉我——是孩子不是我。”他已经被吵醒了,无奈的叹道。 装睡,装睡,暮婵紧闭双眼,摸了摸肚子。 第二天,沈琤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暮婵正在书房画画 ,画的是一只狸猫蜷缩在花间,用爪子勾挠一朵牡丹花,露着白色的肚皮,那花枝被它毛茸茸的小爪子压弯了,花蕊垂下来,它粉色鼻子正对着花蕊嗅,她用细笔一笔笔的勾勒着猫的胡须,甚至是身上的毛发。 这猫是个三花猫,于是毛皮的颜色不一样,用的笔触和颜料的色泽也有不同,画起来更加繁琐消耗时间。 她细致的画着,只在沈琤进来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剩下的时间都沉浸在绘画当中,沈琤也不打扰她,看着她屏气凝神的画着不能触及的小生灵。 不能碰,还不许人家画么。 他知道她肯定是会画画的,哪有皇室出身不懂诗词歌赋、绘画音律的,况且本朝民风开放,喜欢各种能够抒发胸臆的东西,马球也好,音律也好,都是能够表达自我张扬和情绪的东西。 虽然如此,但是上一世的沈琤却见过她的墨宝,她相信她一定画过不少画,毕竟平日里若不写字画画,如何消磨时间,至于为何她上一世离世后,他没有的见一张半张的,沈琤觉得,肯定是她每每画完就烧毁。 画能表达一个人等我内心,她上一世显然不许他一窥究竟。 但现在不一样,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杵在旁边看着,一并研究娘子的这个小爱好。 她用工笔描画猫的一举一动,他也能当着她的面坦然的用眼神勾勒她的轮廓。 他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 他一瞬间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在一个无声的安静世界,只有她和他。 这样真好,想和她永远这样下去。 沈琤看她继续用白色的颜料给这只猫添加毛发,尤其是肚皮上的绒毛,几乎是根根明晰。 良久,他感慨道:“你可真心细,若是我,我这一辈子都画不完一副,真磨性子。” 她笑笑:“不一样的,绣花也是磨性子,但我就很不耐烦,反倒是画画,我能画上很久。” 沈琤一听,拿开她的笔挂到笔屏上,扶着她的腰往一边挪步:“画多久了?这虽然不累,可你也得节劳,小心站的腰酸。” “整日坐着才腰酸呢,你不知道,下午小丫鬟们玩击鞠,我可羡慕了,但是我,我都没玩,一次都没有。” 击鞠是马球的改良,不骑马,只用球杖在地面上打球,很适合女子玩,活动并不剧烈 。 这是邀功呢,沈琤便摸着她的圆润饱满的额头,心疼的夸奖道:“娘子真乖,为了咱们孩子什么都不做了。” 暮婵被摸了脑门,挑眼看他,这是摸猫呢还是摸狗呢,我也要摸你。便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沈琤便闭着眼睛,等她软绵绵的小嫩手落在自己头上。 不想暮婵见他闭眼,一副等爱抚的模样,反倒笑道:“算了,不摸了,你没什么乖的地方,不值得褒奖。” 沈琤道:“昨晚上你诬陷我,还没给我昭雪呢,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被诬陷了不急不躁,认打认怨还值得夸两句吗?” 暮婵道:“其实我今天在家想了想,你肯定之前也没老实,只是恰好孩子在那时候踢我一下,替你解了围而已。” 沈琤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过错,欺负没出生的孩子没法开口,全推到孩子身上:“这孩子怎么这样,还没出生呢,就叫你爹给你背黑锅。”说着去骚扰她,抱着她蹭:“你都冤枉我了,怎么着也得给些补偿。” 暮婵被他贴的发热,便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琤郎,今晚上也要乖乖的。” “我保证。” 结果晚上,就和她在床上讨论起在五个月的时候,究竟能做哪些事,能做到什么程度。 暮婵自从怀孕后,胎气很稳,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像孕妇,只是个腰间携带了重物的普通人,除了胃口时好时坏外,想吃点别人不让吃,而她特别想吃的东西外,她腰不酸腿不疼,心里也不慌。 照这样,她或许再生几个也没问题。 想归想,没跟沈琤说。 因为刚才晚饭之后,他自己吃了甜汤,却不让她吃。 她的内心闹起来了小情绪,你每天想吃吃想喝喝,我揣着孩子忌口不说,还得被你搓弄。 哼,我没得吃,你也不许吃。 她系好中衣的带子紧紧裹了裹,脸朝里面睡去了,态度很明确,早点休息吧,今晚别想了。 沈琤被她这毫无来由给出的断食,弄得一头雾水,待了一会想明白了是晚饭时候结的仇。 他凑到她肩头笑道:“你真是爱记仇的小气鬼,白天跟你再好,到晚上惹到你,你就翻脸了。” 她哼道:“那怎样?” 沈琤服软:“我还能怎么样,顺着你呗。” 他睡不着,一会给她掖掖被子,一会摸摸她隆起的肚子。 上有政令,下有对策,烦的她没法睡,她肯定就允许了。 沈琤就等着她一怒而起,然后好抱进怀里解她衣裳,不想她偏不动,等到他放弃了,打算煎熬着睡了,她反倒转过身来,慢慢挺起身子捧住他的脸,吻他。 黑夜中,她急促呼吸的声,甜软的触感都被放大。 果然是刚才的动作有作用了弄的她也想了。 她这次的吻和以前不同,平常她温柔顺服。就算回吻他,也会很快将主动权交换给他。而这次不一样,她的唇舌主动和他勾缠,像是释放被压抑住的某种冲动,带着一点野性难驯的小野蛮,这更能让他神魂颠倒。 嘴亲的都麻了,期间沈琤觉得还可能被她咬了一口,不过一点不觉疼,反而想更吻的激烈一点。待她停止,他气喘吁吁的坐起来打算脱衣裳继续。 不成想她也喘着气道:“知道我是什么滋味了吧 ,东西在眼前被端走就是这样。”说完,侧身腰一弯,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孩子,以这样的姿势去睡了。 沈琤欲哭无泪:“你就是想教育我一下,叫我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娘子你厉害!” 她没吭气,但想必嘴角是翘起的。 他老实了几天。 这天,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靠着引枕在看书,一个丫鬟给剥桔子,另几个给捶腿,沈琤叫她们都下,然后自己坐到她身边,拿过书瞅了眼:“在看什么?” 《论语》 “怎么不看点有趣的话本,我不陪你的时候,你还看这个多无趣。” “我是想现在孩子能动了,我吃什么孩子就吃什么,那么,我看的书本,想必孩子也能吸取一二。所以找些好书来看。” “你考虑的周全,不过你不应该看《论语》,这世道君子活不了,应该看《孙子兵法》。” 暮婵若有所思,或许的确应该改改策略。 过了中秋,很快到了重阳节,他只能在家待半天。因为下午和晚上要去附近的军营和将士们一起过,早晨见过枢密使,处理政务就用了一个时辰,但他回到屋内的时候,上午已经差不多过了一半。 暮婵怕他耽搁,早早就准备好了膳食,他一回屋,她就高兴的宣布:“咱们今天吃烤乳猪。” 乳猪烤之前,用蜂蜜和香料,里外厚厚的摸了一层,然后架起来,用火隔着甜枣熏烤,枣子的清香随着小火的炙烤,慢慢渗透到乳猪里中和了烟熏味,也很能另蜂蜜和香料的味道发散出来。 这乳猪外焦里嫩,甜而不腻,脱骨分解好了抬上桌。 暮婵道:“我给你夹一块。”然后也不管沈琤答不答应,先选了一块给他,自己也忙不迭的夹了一个入碗。 沈琤吃了一口,心想你一定作弊了,叫人多抹了蜂蜜和糖。 这样正好又香又甜,肉和甜,结合的恰到好处,越嚼着越香,蜂蜜抹的少了,表层是甜了,但里层的肉就没这么有滋味了。 而且重阳节,他下午要打马去兵营,虽说是天气还未到真正冷的时候,但是一路策马,免不了被风吹,吃点肉也抗冻。她这样想,才不是因为她想吃肉想吃甜才吩咐人去准备的呢。 沈琤见她明明吃的高兴,但眼睛不时朝他这边瞥,就知道她有疑虑,似乎是等着他的看法,看他是否要揭穿她那点想偷吃的小心思。 他是看穿了,但哪里会不解风情的拆穿她呢,不敢明目张胆的吃糖,拐弯抹角的用小心思替自己达到目的。 真是可爱。 他道:“这个做法好,香甜可口,正好和你的胃口 ,你就多吃点吧。” 暮婵见他没责怪自己还让自己多吃,不禁有点羞愧,于是将自己早看中的一块金黄酥软,稍微有些厚膘的猪排送了出去,来表达自己的谢意:“琤郎,你吃吧。” 竟然把自己的心头好送给出来了,这感情可不一般了,他可记得她早前因为一块糖就跟他哭闹的情景呢,沈琤很珍惜这块排骨,哪里舍得吃,将它放到一旁。 暮婵眼睛大肚子小,凶猛地吃了一阵后就败下来,喝了果浆也不解腻,叫人上茶。 她吃饱喝足,打水洗干净手,准备美美的饭后来一觉 ,沈琤跟她腻躺在一起,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他搂着她,将她纤白的手握着玩,他没存好心思,过了一会,故意嗅了嗅她的指节:“你这是没洗净么,怎么还是一股烤乳猪的甜香味?” “洗净了的,可能是洗手水里加的香料。” “是么?”他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我一会就得去军营了,晚上也不回来,现在正好闲着,咱们不如抓紧时间……若是你不想宽衣解这个也行。” 暮婵抽出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现在哪里能闲着,我今天还没给孩子读书呢。” 你晚上等我不在的时候读不行么 “不行,孩子都养成晌午之前听课的习惯了,改不了的。而且孩子晚上早早就睡了,没心思听了。” 她说的像真的一般,然后取出一本书 竟然是孙子兵法 沈琤一怔,然后叹气,她都听他安排开始给孩子读兵法了,他此时为非作歹,会显得很不走正路。 他便拥着她,听她轻声慢语的读着,他渐渐的也听入了神,倒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她的语调,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读着,仿佛真的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在当听众,而不是在糊弄一个未出世的胎儿。 沈琤有些出神的看着她,她因为怀孕的关系 ,脸和身材都有些圆润,皮肤白的透亮,五官明艳的像是璀璨的宝石,与她刚成婚那会略带天真稚气相比,现在更像个娇媚的小妇人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下辈子也要赖着她。 暮婵读完今天的份,问他:“咱们读兵书……是不是太唐突了?这万一是个女孩怎么办?” “女孩就女孩,我沈琤的女儿必然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怎么也要做个女将军 ,再不行,做军师,决胜千里之外那种。” 暮婵道:“我不想让她吃苦。” “那就留在你身边陪你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做个娇小姐。” “要是个男孩,也不想出去打仗呢,也能留在我身边吃吃喝喝吗?” 老子打断他的腿,沈琤不给孕妇压力,笑道:“随你安排吧。” 暮婵道:“好男儿应该有雄心壮志 ,不许他只顾着玩,不务正业。” 这就对了,沈琤看她耳后肌肤如凝脂一般,忽然有了联想,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 “我觉得你像……” “像什么?”一定不是像什么好东西。 “像粽子。” “为什么?”像猫像狗都好啊,像个吃的,是怎么回事? “剥了外皮,白白嫩嫩,肚子鼓鼓的,体量圆润,恨不得一口吞了。” 好啊,我像粽子是吧。暮婵急道:“那你像……像……” “像什么?” “你像……桃酥,又硬又难吃!”暮婵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怎么逗她都不觉得腻歪,沈琤很不正经的一挑眼:“是么,我看你就喜欢吃硬的。” 暮婵脸色一红,推他:“讨厌,我要午睡了,你快走。” “真是的,又被讨厌了。”他咧咧嘴下地去,待走了几步,他低头见腰间的蹀躞带上勾着她的红色帔帛。帔帛是女子绕在臂间的一种帔带,所以这东西应该绕在她胳膊上,而不是缠在他的腰带上。 暮婵拽着帔帛的一头,想把它拉回到自己手中:“怎么缠上的?” 沈琤被她一拽,人也跟着退了回去,她拽一下,他就退一步,最后又回到她跟前。 暮婵什么都明白了,低头笑道:“是你刚才自己把它缠上的吧,就你鬼主意多。” 他皱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我刚才可没动手脚。不过,你看看怎么能取回你的帔帛?” 她笑着抬眸,拍了拍他的蹀躞带:“只要解开腰带就行了,对吧?” 他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回身将床幔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 抱歉 有点事没法碰网 更新晚了 么么哒 第47章 暮婵对这第一胎生男生女, 是没什么特别期盼的, 不管男女都是爹娘的心头好, 她自己就是这样,在王府里做郡主,感觉比她哥哥还得父母的疼爱。 她有的时候摸着肚子想, 如果是个女儿就好了, 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陪着自己吃喝玩乐,男孩就无趣了, 弄不好稍微长大一点, 就被沈琤带去军营历练了, 然后长成一个飞扬跋扈的熊脾气的家伙, 不能跟她贴心。 她都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她一定每天亲自给女儿梳头, 梳各种花样的发型, 每天变着法的给她换衣服。她小的时候, 梳头发都是丫鬟和嬷嬷们来做,她想自己来弄,就要被母妃说这是梳头发是下人伺候的,不让她自己动手。 等长大了,法式就那么几种,重点都在插的首饰上了,反而不如小的时候发型花样多, 毕竟一个大人,法式上要往端庄上使劲了,不可显得过分“可爱。”。 不过,要是从建功立业的角度看,生男孩更有用。沈琤自己说他第一次向朝廷报功是十岁,虽然有硬凑的嫌疑,但也可以说明,至少他九岁的时候就不是每日胡玩瞎闹,而是在军营跟父亲在一起了。 唉,若是个男孩,这还没出生呢,就被盼着能够派上用场帮助父亲,以后担子得多大呦。 暮婵有种直觉,她会生一个自打出生责任就很重的男孩。 因为她除了爱吃甜的外,酸味也渐渐变成了她的心头好。 有的时候吃着桔子,沈琤从外面回来,她就故意使坏喂他一口,每每酸的沈琤愁眉苦脸,次数多了,沈琤不上当了,她来喂他也不吃了。他从果盘里挑自己的喜欢吃的水果,不想挑中的葡萄也是酸的,不甘心的再去拿柿子,咬一口也是酸的。 借着爱吃酸的话头,两人又聊起了生男生女的话题。沈琤的看法是,反正暮婵不可能只生一个孩子,也不可能只生一种性别的,第一胎生男生女顺其自然吧。 暮婵娇嗔道:“骗人,你之前还跟让我给你几个生儿子呢,现在又说顺其自然了。” 沈琤又被翻了旧账,笑着抱她:“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啊?记得这么清楚。当时是为了逗你随口胡说的,没想到你一口答应了,可好玩了。”暮婵往他嘴里塞橘子瓣,笑着气道:“你才好玩呢!” 于是沈琤吃了橘子,又被酸了一下。 嵘王妃来探望她的时候,暮婵将沈琤的态度跟母亲说了,王妃听了不为所动:“你听他胡说,你要是真的生了个儿子,准保给他高兴到天上去。再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等他以后称王称霸了,你有几个儿子傍身,任谁也动不了你的地位。” 嵘王妃深知局势的变化,沈琤离称帝就一步之遥了,若是真是有那个天命,以后当了皇帝,必然少不了其他女人,未来的事情谁也不准,别看他现在嘴上说的好听。 嵘王妃知道女儿还是小孩子心性,虽然聪慧,但涉世不深,容易被蒙蔽,怕她吃亏,时刻提醒她不要掉以轻心。她活了半辈子了,负心人看的多了,目前家里就有两个。 嵘王妃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声问她:“你怀孕这几个月,他没夜宿不归或者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吧,没跟你说过纳妾的事情吧?” 暮婵摇头笑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您别替我操心这个了。” 嵘王妃听了,反而握着女儿的手道:“你真是个小傻瓜,人家不提,你就真不操心了?他愿不愿意是一回事,你提不提是一回事,你主动提出,才显得你深明大义,宽容大度。” “我不要!”暮婵一撇嘴:“我就要当个吃醋的小心眼。” 嵘王妃一咂嘴:“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听劝呢?你看你嫂子做的多好,之前拧着脾气跟你哥较劲,后来想明白了,懂得跟你哥贴心了,她这段日子有孕在身也不吃醋了,而是主动给你哥找了个小妾,结果你哥怎么样,新鲜两天又回去找她了,还说她深明大义,越发敬重她了。正巧女婿连这纳妾的心都没有,你这么做不仅能博得美名也没风险,何乐不为呢?” 暮婵道:“那我父王呢,您当初也这样博得过美名吗?” 王妃清了清嗓子:“我嫁过来前,你父王就有通房丫头和两个妾室伺候他了,我怀你哥那会他过的可舒坦了。不过我也用不着在乎他,他是嫡亲王不假,我娘家可也不弱。” “难道我和沈琤比,就弱了?”母妃出身高门,也拿捏的住父王,所以不用假装大度来博得丈夫的另眼相待。而嫂子需要装作宽宏大量,就是因为和哥哥地位不对等。难道在母亲眼里,她现在的地位弱于沈琤吗?变成是她高攀了? 王妃头疼:“哎呦,原来你是真没自觉啊,上次回娘家,我们劝你的话,你都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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