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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会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 他可能不知道血滴到了床上。 她早上起来已经叫丫鬟将被褥都换了,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其实知道这件事。 沈琤一看桌上的菜肴,乐了,大夫叮嘱他不要吃的“发物”竟然一道没有,若不是她留心准备,怎么会如此完美的避开。 他问:“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吃肉丝白菜粥?还有山药骨头汤和银耳红枣鸡汤,怎么都是汤汤水水的?” 暮婵心虚,眼不抬的道:“爱吃不吃。” “吃啊,怎么不吃。”他挑眉笑道。但他被冷落久了,忽然见她关心自己,“得了三分颜色”忍不住想“开一下染坊”,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撑着脸道:“李暮婵,我喜欢你。” 她没吭声。 “……不如你也喜欢我吧,这样的话,咱们就互相喜欢了。” 暮婵剜了他一眼:“下辈子吧。” “真的?”他笑道:“到时候我去找你,你可不许反悔。” “……”她默默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过了一会,他旧事重提:“我不是说笑的,我真的去找你。” 是啊,只能下辈子了,这一生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她噙着眼泪,闷声道:“好啊。”等他垂眸吃饭的空隙,她朝他露出一个不让他察觉的笑容,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小声重复了一遍:“说定了。” 第63章定北旧事(上) 戴柔身为棱州刺史戴占权的嫡女,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了, 原因很简单, 定北节度使沈霖带兵打过来了,而父亲发出的救援信, 迟迟没有回应,如果今夜援军还不能到达,城池危在旦夕。 她从周围人的闲谈中, 多少也知道了沈霖的为人, 那就是:哈哈一笑,杀你全家。 戴柔的母亲李氏最近几天也没阖眼, 但原因却是和术士们念经, 期望能够求来天兵天将, 再不济求来一队鬼兵帮助棱州渡过难关。 在戴柔的院子都能听到彻夜的念经声,她睡不着,这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好在父亲是清醒的, 这会正跟叔叔哥哥们商量是否投降。戴柔身为女子不方便询问, 只能在闺中等着消息。 可能是仲夏的关系, 空气闷的人呼吸困难, 棱州静默的像一座死城。 终于第二天早晨, 消息传来,刺史大人决定开城投降。 戴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投降可以保护城里的百姓,但是她的下场未必有多好。 丫鬟们一会报一次消息,从城门打开了到大军进城了到沈霖进府了, 一次比一次叫人揪心。 母亲李氏在听到沈霖进的消息后,终于放弃了请阴兵的念头,跑过来抱着戴柔哭:“我的女儿,咱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戴柔不禁要调整自己的心态还得安慰母亲:“娘,没事的,您稍安勿躁,爹和哥哥们会保护咱们的。”会吗?她其实是不抱希望的。 傍晚时分,有丫鬟白着脸跑进来:“夫人——不好了——”还没等话说完,便被推开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队黑甲的士兵推开。 李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想起种种恐怖的传闻,登时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戴柔忙扶住母亲,对士兵们道:“你们想做什么?” “奉节度使大人的命,所有人都到前院去!快走!” “我会去的,你们先叫进来一个丫鬟,让她陪我一起扶住夫人。”她一字一顿的道,慌张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既然不是来杀她们的,这点要求应该会满足。 果然士兵们听了,真的叫进来两个丫鬟让她们扶着李氏,戴柔跟在后面,一路向前院走去。 一进院子,就见正房门口摆了个太师椅,有个人歪坐在上面,这人的幞头扣在眼睛上,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和年纪。 不过他看似假寐,应该是没睡的,拎着马鞭的右手不时晃动一下。 而她的父亲和哥哥们还有棱州的官员们则跪在正房的台阶下面,每个人都低着头,个别胆小的还有上半身匍匐在地,屁股撅得老高的。 女眷们则被驱赶到院子的角落内挤成一团,低声呜呜啜泣不止。戴柔紧锁眉头,强迫自己不能受这样的氛围影响,绝对不能像母亲一样崩溃。 见李氏和戴柔来了,女眷们很有默契的让出一块地方,还有人解下帔帛放在地上让李氏能够躺下。戴柔跪在地上,让母亲枕着自己的腿,静静观察着一切。 这时有士兵走到太师椅身边,嘀咕了几句,估计是说人员都被赶到这里了。 那人终于有动作了,先用马鞭捅了捅幞头,露出眼睛来巡视了一圈,才坐正了身子。 戴柔隔的远,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是个清瘦的年轻人,和描述中的沈霖年纪相仿,应该是他本人了。 “……姓戴的,还算你识时务。” 戴占全叩拜道:“良禽择木,贤臣选择明主而事,戴某理应弃暗投明,侍奉沈大人。” 沈霖哼笑道:“你侍奉我就算了,听说你的女儿不仅漂亮而且知书达理,叫出来让我看看。” “……也不是很漂亮……就一般女子……”戴占全支吾道。 “少废话!漂不漂亮,你爷爷我会自己看,快叫出来。” “这……”虽然事已至此,献上城池可以,献上女儿,他于心不忍。 沈霖见他如此不识趣,也没了耐心,冷笑道:“好啊,不愿意是吧,那就都去死罢。”说完,当真一扬手,院内的士兵们齐刷刷亮出刀来,有动作的快的,已经将跪在戴占全身边的棱州留守给一刀捅了。 眼见看押女眷们的士兵也蠢蠢欲动,举起刀来,戴柔顾不得那么多了,让旁人帮着自己的照看母亲,站起来大喊一声:“爹——” 戴占权见女儿主动暴露了自己,想哭却哭不出来。 沈霖得意的笑了笑,虽然离得有些远,看的不太真切,但看身段轮廓是个美人无误了。 事已至此,戴柔只能上前去,硬着头皮走到石阶处,跪了下去:“拜见沈大人。” “上前来。” 戴柔跪着向前进了一步,缓缓抬起来头来,她心底是怕的,咬着牙才敢对上他的眼睛。沈霖要比她想象中年轻许多,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倒是不错,只是眼神有股邪气,一看就是个混世魔王。 沈霖抬起她的下巴,哼笑两声,对戴占权道:“这不是很漂亮嘛。” 戴占权并没有出声附和,显然是在无声的抗议。 沈霖不在乎,只觉得戴柔花容月貌,很是满意,沈霖手里的定北军虽然强悍,但他爷爷那辈才刚做军官发迹,他爹这辈才当上节度使,与动辄繁荣几百年的望族没法比,娶名门戴氏的女子做正妻,他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况且她美貌无双,怎么看都是合适的人选。于是宣布:“今夜不走了,我要迎娶戴小姐。” 戴占支吾道:“……将军何必如此心急……不如让小女准备一二,我们亲自护送到定北去成亲……” 沈霖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不用了,今夜之后,我将她带回定北去,再办酒席不迟。” 戴占权还要说话,沈霖瞄了他一眼,他只得强忍下冲动,闭口不言语了。 沈霖则牵起戴柔的手道:“随我走。”他身后就是正房,显然今夜就要和戴小姐住在这儿了。 跪在地上的戴占权和几个儿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要带人临幸?几个人跪在地上,垂着头互相瞅了眼,眼中满是怒火和杀意。 戴柔好歹是刺史的嫡女,就算霸占她,也该多少顾及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没杀尽戴家的男丁,那这样的羞辱也和杀了他们差不多了。 戴占权指节泛白,狠狠咬住嘴唇,很快尝到了血腥味。 沈霖欺我太甚! “爹……”戴柔轻声唤了一下,见父亲没有抬头看她,绝望的闭了下眼睛,顺从的跟着沈霖走了。 戴占权不禁后悔,当着自己的面,女儿被带走,早知道这样就跟沈霖拼个你死我活了,现在这样真是活活气死。 环视四周,见儿子们的眼神同样阴鸷,他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黑色渐浓。 — 沈霖牵着她的手进了正房,将马鞭仍在桌上,自己往交椅上一坐,怕拍大腿对她道:“过来。”戴柔不敢忤逆他,只好咬着牙走到他跟前,然后就被他环住腰,硬按到腿上坐着。 沈霖瞅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打棱州吗?” 她摇头。 “因为我听人说棱州刺史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是北方有名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爹颇识时务,若是抵抗不投降,就算你是美人,我也难保证不会伤害你。” 戴柔心想,你现在已经在伤害我了,她颦眉:“将军过奖了,小女子的容貌不值一提。”是谁传出的流言?这年月美貌的名声在外,绝对不是好事。 藩镇之间互相攻伐,或许这只是沈霖攻打棱州的借口,谁会相信某个节度使真的会为了一个所谓的美人攻打城池?!反正她不信。 “你不信?”他哼笑着问。 “将军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她努力挤出一点笑意,但估计并不好看,因为他的脸色沉下去,显然不满意她的笑容。 沈霖冷笑道:“你口中的将军不单指我吧,若是别人攻占了棱州,你也照样会听从他的安排吧。” “……”戴柔打定主意,直言道:“您说的没错。我现在恐惧您,您说什么,我自然不敢违抗。我若是现在说因为倾慕将军而信赖将军,不是太虚伪了么。” 沈霖愣住,他过往得到的女人,每个都是一见他就笑脸相迎,不管是进献的还是投怀送抱的都主动逢迎他,还没有哪个敢这样直言不讳的。 这时刚好有人敲门,戴柔忙站起来,脱离他的控制,打开门,见外面是来送酒菜的士兵,忙接过来端到了桌上。 她主动斟酒,双手奉上:“将军请。” 他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搂过她的肩膀,将酒递给她:“你先来。” 她猜他是怕酒中有古怪,但转念一想,这酒菜是他的属下准备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再说就算她的家人下毒,她也在屋内,有误食的可能,应该不会有毒,于是捧过来,一扬脖子全喝了。她抹去辣出来的眼泪:“……我再给您斟一杯吧。” 又斟了酒递上,这一次,他又不喝,还是塞给她:“你再喝一杯。” 戴柔深以为苦,推脱道:“我不胜酒力,若是喝醉了,就留将军一个人喝闷酒了。” 他觉得她天真的可爱,不觉笑了笑:“行啊,你就当我是真想跟你喝酒吧。”没再让她喝酒,而是自己独酌了。酒过三巡,他听到外面也传来笑闹声,想来是自己的下属也有饮酒作乐的,他并不在乎,攻下城池后放纵一下,是应有的题中之意。 他醉眼朦胧的看她,越看越可心,搂过她的肩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你可真漂亮,都说金屋藏娇,你跟我回定北,我也想拿金屋子将你藏起来了。” 可陈阿娇的下场明明很惨,戴柔觉得他可能只是听过这句话并不知道更多的深意,便只笑了笑:“将军抬爱了。” “你现在还怕我吗?” “不怕将军了。” “你看你,我都说要你做节度使夫人了,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将军的,方才知道你害怕,一时拘谨,所以没有纠正你,你都说不怕我了,怎么还这么叫?” 戴柔只好挤出笑容道:“……夫君……”刚才的酒劲找了上来,她只觉得眼皮发沉,还是笑着逢迎。 他得意的挑挑眉,搂过她吻了下:“柔儿。” “您知道我的闺名?” “我都说了,我是为了你打棱州的,你忘记了?”他醉醺醺的道。 戴柔见他有了醉意忙又给他斟酒,想把他灌醉了,或许逃过今晚,明天或许有转机,就算没转机能拖一晚上是一晚上。有了这个想法,她主动多了,笑容亦愈加温柔可人。 终于将一壶酒都灌进去了,他也不复刚才的生龙活虎,撑着额头,身子略微摇晃。戴柔心里祈祷着,希望他最后彻底醉过去。 他这时忽然看了她一眼,双目迷蒙:“……来,扶夫君到……床上去……”并向她伸出手了。戴柔见他这样似乎也撑不到床上了,便笑着作势要搀他,刚搭上他的手,他就双眼一闭,醉晕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 戴柔这时也打了个哈欠:“……怎么这样困……”她揉着太阳穴,想找回清明,可头脑却越来越沉,就在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吵嚷声,接着一只羽箭从窗户射了进来,直中她跟前,若是再近一寸,定将她射穿了。 她吓的醒了酒,正呆怔的时候,又从窗户飞进来数支箭矢,而这一次的箭头烧着火苗——是火箭。 很快,一只火箭点燃了幔帐,呼啦一下,屋内烧起了大火。 而门外的喊杀声更甚了,有叫骂有吵嚷,她搞不清楚状况,不然贸然出去,况且沈霖还醉着酒,若是另外的敌人攻来,沈霖不在了,定北军群龙无首,棱州和定北军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使劲推了沈霖一下,他死了一般的没反应。而这时,又从窗外飞数道火箭,她便将他推到在地上躲避攻击,自己也蹲下身,用桌子暂时遮挡一下。 “将军——将军——”她眼皮又开始发沉了,她明白了,他或许也不是醉酒,而是被下药了,如果问题出在酒里面,那么现在攻击他们的人只可能是刺史府的人。 父亲要杀沈霖…… 自己或许不该叫醒他…… 第64章定北旧事(下) 戴柔心一横,趁着大火还没烧到他们, 她捂住口鼻准备逃出去。但走了两步, 一支箭飞进来,擦伤了她的胳膊, 她气的低声恨道:“你们要杀沈霖,难道没想到也会伤到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她此时或许已经被沈霖糟蹋了, 她的死活已经不在戴家的考虑内了。如果沈霖死了, 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再是戴家的嫡女, 而是沈霖的女人。 戴柔咬齿, 拔下簪子, 扑到沈霖跟前,照准他的的左手狠狠的刺下,伴随汩汩的流血, 是他吃痛醒转的吸气声, 他猛地睁眼, 猝不及防的吸了一口屋内的弥漫的黑烟, 使劲咳了几声。 戴柔摘下帔帛塞给他:“将军可以用它止血。” 沈霖眨眨眼, 立即就明白了眼下的状况:“姓戴居然敢诈降?好啊,很好, 这一次爷爷不死定将棱州夷平!” 她满目担忧,心想或许不该救他。这时,唇上被他吻了下, 就听他道:“不过你放心,你刚才救了我,我知道你跟我一条心。” 沈霖说完,一手拔出佩刀,一手揽住她的腰向门口冲去,才一打开门,便迎面射来数支箭,沈霖立即将门一关,只听哒哒哒数声,皆是箭矢落在门板上的声音。 此时屋内的大火烧的厉害,再不冲出去,就要葬身火海。 戴柔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将军,我记得这屋子曾有个后门,前几年被砌死了,但那个地方不如别的地方坚硬……我们或许可以从哪里出去……”说着,向记忆中后门的地方快速爬去,期间一支羽箭向她射来,若不是沈霖帮她在空中砍断,她必然被射中了。 “就是这柜子后面了。” 她一说完,沈霖便搬倒了柜子,果然见这后面墙皮的颜色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他先将佩刀顺着砖缝插进去划了几下,又鼓足劲蹬了几脚,墙砖便七零八落的散开了一个洞,他先钻出去又将她抱了出去。 多数人都在正门前拼杀,屋后布置的人并不多,虽然听到破墙的声音赶过来杀他们,但因为没有□□手,只用步兵根本不是沈霖的对手,没一会,他就将周围的敌人清理干净了。 戴柔看到这场面,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几下。沈霖见了,脱下袍子盖在她头上,然后抱住她的腰:“你别看外面了,我带着你走。” 这时候整个屋舍熊熊燃烧,火光冲天,沈霖带着戴柔跑了一阵,终于碰到了自己的几个手下,原来是戴占权晚上突然带着府内的护卫发动袭击,沈霖的大部队驻扎在城外的寺庙内,城内只有不足百人随行,谁也没料到戴占权突然反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地形不熟悉处处被动。 幸好主公没事,若是沈霖死了,未来如何,真的不可预料。 这时有人发现沈霖带的女子似乎是戴占权的女儿,愤怒的建议:“正好,用她要挟她老子退兵。” “你是猪脑子吧?她爹根本不顾她的死活,险些将她也射死。” 戴柔听的真切,眼底泛起一层雾气,不禁往沈霖身边又靠了靠,同时感觉他扣在她腰上的手也紧了紧。接着她几乎是被他一路抱着,与定北军的手下一路杀了出去,直到被他抱着坐在了马上,随即她感到他也翻身上了马,打了一马鞭,向城门驰去。 城门之前按沈霖的吩咐,不许关闭,虽然此刻沈霖的守兵被偷袭,正在和戴占权的人争夺控制权,城门楼上两派打成一片,城门仍旧大开着,沈霖便在这空隙疾驰而去,与在城外驻扎的部下汇合。 这时候戴柔突然听到有人喊道:“不许射箭,沈霖带着小姐!” “不要管她,放箭!”这一声命令,她听的很清楚,是大哥的声音。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直到回到了沈霖的驻地,她的眼泪还没止住,她知道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见到亲人了。 此时天已经放亮,之前有逃回来的下属说沈霖死了,这会几个将领已经歃血,走出军帐正准备整备大军铲平棱州替主公报仇,没想到竟见到主公活着回来了,当即将之前乱报信的家伙杀了,然后请沈霖入帐,商量怎么收拾姓戴的。 沈霖不着急报仇:“你们先出去,我处理下伤口。”等将领退下了,将戴柔叫进来,冷声问:“你觉得我该怎么惩罚戴刺史?不报仇是不可能的,放过他们,我没法跟下面交代。” 戴柔泫然欲泣,跪在地上求情:“我知道我给家人求情,叫你放过他们,实在是强人所难,但是若叫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殒命,我也做不到……若是他们死于将军手里,我在未来的日子内心也绝无宁日。” “你威胁我?我要是杀了他们,你就不肯定跟我好好过日子?” “……不敢……”戴柔道:“他们得知将军安然归到军中,一定会外逃,将军派人去追的时候,只要手下留情,就能让他们逃出生天……而棱州城仍是将军的……” 沈霖道:“我要把仇人的脑袋挂在棱州城上,若做不到这点,我要棱州城干什么?” 戴柔啜泣,忽然抬眸道:“夫君,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就放他们一码,不行吗?” 沈霖心一下软下来,其实若想一意孤行就不把她招进来问她的意思了,之前若不是她弄醒自己,或许自己今天就死了,她既然是自己的娘子又救过自己一命,她的面子不能不给,于是一摆手:“罢了罢了,就饶了你们家那群混账罢。” “真的?”她随即担心:“那如何跟外面的部下交代?” “现在就为你夫君担心了?”他拉过她抱在怀里,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办法就是沈霖对外宣称受了内伤,得回定北休养,而戴刺史一家人则趁机逃回了祖籍地,放弃了棱州城,沈霖派人追了一阵,因为到了滦临藩镇境内,只得“恨恨作罢。” 另一边,他则向朝廷上疏,大骂滦临节度使,说他指使手下的棱州刺史偷袭定北军,叫朝廷做主。滦临上疏辩称,分明是沈霖攻占棱州遇到了抵抗,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希望皇上明断。 皇帝忙于求仙,没工夫也没力量管这帮节度使间的恩怨,考虑到沈霖确实受到了伤害,便加封他的母亲为“乐荣太君”,将这件事安抚了下去。 沈霖的母亲得了册封,很是开心,又听说儿子讨了个名门出身的儿媳妇更是高兴,虽然没经过她的首肯,但见到戴柔花容月貌,确实出众,只有欢喜,对儿子道:“你还真有福气。” 喜欢这个儿媳妇,自然要详细问一下是如何遇到如何被岳家答应许配的,这一问不要紧,登时火冒三丈:“臭小子,你可真厉害啊,你这不是明抢吗?我要是她爹就烧死你!” 沈霖便将戴占权真想烧死他的事儿说了,这一次他娘皱眉,半晌叹道:“还真烧啊……” 戴柔忙道:“本是家父做的不对,但夫君海量,饶了家父一命,我为他开枝散叶了,也算是一点回报。” 这话一出,就见老太君的脸色一变,随即干笑道:“不急不急,你不用着急。” 她再看沈霖,就见他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表情也是古怪。 戴柔不懂,心想难道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对么,但很快沈霖和老太君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于是她也没往心里去。 沈霖答应到了定北后补办酒席,说到做到,因为众人都知道沈霖是被戴占权偷袭的,而他现在又娶了他的女儿,实在捋不清其中的关系,有一些奇怪的流言传出,逼的沈霖亲自在婚宴上澄清,偷袭不假,但他娘子和她爹不一样,有情有义,是她救了自己。 流水席开了半个月,他也连续澄清了半个月,最后几天,他不等开口,大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再没人敢质疑了,就怕他再澄清。 而婚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戴柔渐渐也知道为什么当初老太君的表情奇怪了,因为沈霖女人很多,却没孩子。眼下礼坏乐崩,早就不讲究嫡长子了,甚至儿子不是自己的都照样养,只要记在自己名下就行,所以沈霖没庶子也没养子,实在奇怪。 说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女人多,却没孩子,谁的毛病一目了然。期间有手下提议让他收几个养子,气的他直接下令把人砍了,再没人敢提了。女人的脖子肯定是没他手下那群粗人硬的,他们都不敢提,后院更没人敢提了。 就这么熬了几年,终于老太君受不了了,找来戴柔商量:“他最听你的话了,这样下去不行,你劝劝他不如收养个孩子,养在你名下,这年月,养子和亲生的一样。” “……这……不如再等等看吧……” “不用等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就是他的毛病,早些年受过伤。”老太君叹气:“也怪我,我要是多给他生几个兄弟,哪至于没有继承人……” 受过伤?戴柔并没感觉,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抱着研究的想法不时瞄他。沈霖听说她下午去了老太君那里,这会又见她鬼鬼祟祟的,全明白了,气道:“那老太婆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有毛病?!你说,我有问题吗?” 她笑道:“你别急,我觉得肯能是老太爷的问题,他老人家也子嗣不兴,你不也没兄弟么。” 黑锅甩给去世的父亲了,沈霖顿觉得有道理:“就是,分明是老头子的毛病继承给了我。” “虽然晚了点,但老太爷终究有了你,所以……咱们的孩子降临的晚一些,还是会来的。”她道:“这是我第一次提也是最后一次提,往后就顺其自然罢。” 还是妻子贴心,她都不急,越发显得外面那群爱嚼舌头的老爷们面目可憎。 日子继续平静的过着,终于又过了三年,戴柔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沈琤,乐得沈霖立即拔营回驻地,大宴宾客一个月有余。洗刷了自己身上的“谣言”,他腰杆挺得直了许多,再接再厉,于第二年又让戴柔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沈瑱。 只是沈瑱的身体不如他哥哥,四岁时一次意外夭折了,夫妻俩整日以泪洗面,最后沈霖找人算了一卦,说是他们家杀戮太重,合该子孙不兴,一辈只能有一个儿子。 “放屁!滦临的娄家怎么那么多子嗣?” 占卜的人掐指一算:“娄家子孙是不少,但依卦象看,男丁活不过两代。” 沈霖只得压住火气再问:“那琤儿怎么样?也是单传吗?” 又掐指一算:“你这儿子……不在卦象上……看不到他的子孙情况,不可知不可知啊。” 沈霖一听,这不是说他家沈琤断子绝孙么,当即决定拔刀砍了他,手下都拦着:“大人您息怒,这位是真人,不能杀啊。” 真人虽然是半仙,但还不完全是神仙,也怕刀锋:“不可知是说变数大,你动什么火气?!我不算了不算了。” 沈霖这才消了些火气:“我看你也别算了,不想再听你将晦气的话。”命人将真人送回道观去了。 因就剩沈琤这么一个儿子,夫妻俩宝贝的跟眼珠一样,就怕有闪失,谁都管不了,老太君下了定论:“这小子若是长大了,比他爹还得混。” 沈霖不愿意了,他哪里混了?但看儿子整日作天作地的样子,也犯了愁。有一次悄悄的将他叫到跟前,摸着儿子的小脑瓜,自言自语的叹道:“混小子,你这样长大了可怎么办?你媳妇能看上你吗?” 沈琤虽然不知道媳妇是什么,但他现在已经知晓世间奉行的准则了,那就是谁兵强马壮谁就能拥有一切,很自信的一歪头:“抢一个就是了。” “……唉,你还真是得了我的真传,真像你老子我啊。”沈霖继续叹:“别的不管了,你小子要是能让你爹我有孙子延续血脉,我就是死了,也会笑的。” “……那不是诈尸吗?” 沈霖舍不得打儿子,捏了把他的脸蛋纠正道:“是托梦!懂吗?托梦!” 沈琤便揉着脸蛋,委屈的附和:“那就托梦吧……”还不是一样都是吓唬人。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全文完结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至于我目前那个坑瑞王妃,我想到干掉boss的办法,我就会完结它。 为了克服文总是写不长的毛病,我决定全文存稿后再开新文。 有缘定会相见,么么哒~ (全书完) 推荐一个小说下载必备网址:www.577txt.com 每天更新,喜欢的去看看。 《火力为王》作者:如水意 文案: 在大部分行当里,有人是老天爷不给饭吃,有些人是老天爷赏饭吃,有些人,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在私人武力这个领域里,老天爷强行给高光灌饭吃。 开局被绑架,高光为了活命,他被迫成为了私人武力承包商的一员。 直到有一天,在私人武力这个领域里,他让高光时刻成为专业术语。 他致力于提供战争相关周边服务,包括但不限于武力、军火、情报、以及技术支持。 作为业界良心,品质保证。 高光,你值得信赖。 第1章 极限反杀 眼前这把枪是格洛克17,只一眼就能认出来。 高光还能看出来这把枪是格洛克17第四代。 格洛克17有五代,第一代和第二代区别不明显,第三代套筒前端加了战术导轨,第四代开始在套筒上增加了标示,第五代则是取消了握柄指槽,这些是格洛克17手枪比较明显的外部变化。 不过说来惭愧,是枪顶在了脑门上,可以看到套筒上刻着的gen 4这行字,高光才确认了这把枪是格洛克第四代。 什么人会在被枪顶着脑袋的时候,还会去分辨顶着自己的手枪是什么型号呢。 就是高光这种人。 别说被枪顶着脑袋了,就算挨了一枪,只要还没死,高光也得搞清楚自己是挨了一发9毫米帕帕拉贝鲁姆弹,还是中了一发.45acp弹。 作为一个军迷,作为一个手中无枪心中有枪的军迷,能辨认出枪是什么型号,也就是高光此刻所能做到的极限。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缠着胶带,脑门上顶着一把枪的高光被迫跪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高光心里除了后悔就是恐惧。 悔的是真不该来墨西哥,更不该到蒂华纳,否则他也就不会被绑架了。 恐惧的是在这里被绑匪一枪打死了,就连尸体也留不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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